當晚。
楚非邊等著公孫凜,邊思索著白天與公孫凜在馬車里的對話。
她從沒這么認真地想過要如何恢復女兒身的問題,在碰上公孫凜之前,她總覺得就這樣過一生也無妨,至少她可以陪著家人、可以守護住爺爺辛苦創(chuàng)立的楚家醫(yī)堂,但是,在遇見公孫凜之后,她動了心、動了情,不再安于這樣的身分,只是,該怎么做呢?她該怎么拋棄跟了她十幾年的身分呢?
當她正在煩心思考時,一道人影以極快的速度竄入房里。
來人是公孫凜。
他手里提著一個布包,臉上盡是期待的笑意,他將布包放到桌上,以眼神示意楚非打開看看。
「這就是你說的好東西?」被他的好心情感染,楚非也對那包東西感到好奇。
「嗯!看看喜不喜歡?」
楚非打開了布包,取出里頭的東西,驚訝極了。
是一套樣式華麗、布料柔軟輕飄的姑娘家衣裳,另外還有精美的珠寶頭飾。公孫凜沒有放入那條金鏈子,他想等她正大光明恢復女兒身時再送給她,就當作是慶祝她人生重新開始的賀禮。
「這是?」她瞪眼瞧著他,一臉不解。
她還以為這是要送給公孫敏的生辰賀禮。
公孫凜笑著牽起了她的手!杆湍愕模┙o我看好嗎?」
楚非嗔他,但是心里頭卻是甜蜜蜜的,搞了半天,原來他在綢布莊和金子鋪里頭忙碌穿梭著就是為了這個啊!
「喔……」她乖乖地應允,神情變得扭捏。「那你先去外頭候著,等我換好后再讓你進來!
「不要!」公孫凜坐在椅子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在這兒等你!
「不行!」她的房里沒有屏風,要她躲哪兒去換呢?
四目對峙著,公孫凜眼神堅定,楚非則是猶豫不決。過了半晌,楚非氣勢輸人,只好酡紅著臉,尷尬地拿著衣服背過身去。
轉(zhuǎn)身前還不忘警告一句!改悴粶释悼础⒉粶蕘y來,只準閉眼!
「好~~」公孫凜答應得很敷衍,他在心底暗笑她的警告太不具恫嚇效果了。況且,該看的,他也全都看過了。
楚非背對著公孫凜,她心顫手抖地脫去外袍,公孫凜則是著迷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有種醺然欲醉的感覺,而當楚非正要卸下纏繞在胸前的束胸布條時,公孫凜眼底的眸色加深了些,他起身,緩步靠近她的背后。
楚非感覺到他的靠近,于是停下動作,氣息也不自覺地加快了起來。
「我?guī)湍恪!构珜O凜啞聲開口,他的手從她的腋下繞至胸前,接過她手里的束胸布條。
他的手指畫過她光裸的肩膀,楚非緊繃地顫動了一下,她急喘著,轉(zhuǎn)頭想叫他回去安分地坐好。
孰料,她的頭一偏,才正要開口,整個人便被公孫凜給轉(zhuǎn)正,他與她的身軀正面碰觸著,他的手扣緊她的腰,他的額抵著她的,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
楚非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心跳如擂鼓。
公孫凜低頭封吻住她的唇,貪婪地汲取屬于她的甜蜜。
結(jié)果,楚非身上的衣物是脫了沒錯,但是卻沒有機會穿上公孫凜送的女裝,人就被拐帶到床上去了。
公孫凜卸下彼此的衣物,他摟著她柔嫩如水的身軀,吻著她粉嫩細致的肌膚,竭盡所能地引導她、挑逗她,促使她與他一起沈淪瘋狂。
不同于昨晚一心一意想幫她解媚香之苦的心境,這一次,他刻意讓她體會甜如蜜的男歡女愛,他一直撩撥著她身體敏感的地方,打定主意要讓她戀上他的溫存。
因為愛他,所以楚非很快地便沈溺了,與他一起享受這份身體相擁、彼此交融的美好。
在激情來臨的那一刻,楚非嗔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遵守承諾!顾p聲埋怨著,但是語氣聽起來不帶責備,反倒比較像是在撒嬌。
事后。
楚非疲累地躺在床上,公孫凜則是倚坐在床柱旁,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腿上,傭懶地休息著。
氣氛原本很甜蜜祥和,但是楚非忽然開口打破了這份溫馨的氛圍。
「公孫凜,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你白天說的話!
「喔?」公孫凜挑眉,不懂她想說什么?
「我決定了,讓皇后娘娘懷胎的事得早點完成,一旦完成后,我想離開皇宮!
「你要離開皇宮?」公孫凜心驚,難以置信他所聽到的,因為若是楚非離開皇宮,那就等同于離開他身邊。
「嗯!唯有離開皇宮我才有機會恢復女兒身,公孫凜,對于女扮男裝這件事我有點累了,我……」她忽地神色局促尷尬,一會兒后才鼓起勇氣說:「我很愛你,所以不想用這種面貌與你相處,我想要名正言順地愛你。」
楚非的話熨燙在公孫凜的心扉上,他很激動,整顆心牽扯在楚非身上。
他明白她是真的下了決定,他心疼她愿意為了愛他而做改變。
「這事我們可以再從長計議,不過,離開皇宮后你要上哪去?就算是回楚家醫(yī)堂也不能恢復女兒身不是嗎?」
「這我當然知道,也許……」楚非感到心煩意亂!敢苍S我可以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也或許……啊!我真的想不出來了,其實我很矛盾,思前想后的,根本厘不清頭緒!
見她急得發(fā)慌,公孫凜的手輕撫著楚非的發(fā)絲,藉此安撫她的煩躁!笡]關系,我會想出辦法來的!
楚非閉上眼,往公孫凜的懷里頭鉆,她的心很慌,依偎著公孫凜,讓她暫時不用去想那些煩心事。
公孫凜的安慰雖然讓楚非感到踏實許多,但是她心里其實很明白,這事沒那么好解決的。
。
御書房內(nèi)。
當今圣上端坐在太師椅上,一旁放著棋盤,對面坐著公孫凜,皇上的右手邊夾著白棋與公孫凜對奕,邊與他商討一些事。
「前些日子溫州的河道又決堤淹水了,朕想派一隊負責疏洪的人馬過去,公孫愛卿心中可有適合的人選?」
公孫凜說了幾個人名,然后又聽見皇上說道:「可以,就這幾個吧!另外,因為河水泛濫的關系,那兒百病叢生,醫(yī)療物資缺乏,我打算派幾個御醫(yī)過去那兒義診。」
一聽到這兒,公孫凜心頭一震!赣幏焕镱^的御醫(yī)們醫(yī)術(shù)皆是上乘,派哪位去,對溫州的百姓都極有幫助,不過若是楚大夫就免了,她只專精在婦道人家的疾病上,況且,皇后娘娘的身子還得靠她調(diào)理。」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故意不在皇上面前推薦楚非,他想起來她曾說過,她除了專精于婦道人家的疾病之外,對于其他疑難雜癥也均有鉆研,只是楚家醫(yī)館在她祖父那一代所流傳下來的生男秘方太過聞名,以至于她被這盛名所累,只能局限于這方面的發(fā)展。她還說過,如果有機會的話,她要在其他病癥上一展長才,實現(xiàn)真正濟世救人的醫(yī)術(shù),而非只是幫助婦女懷上男胎。
她一個小女人卻有這樣的抱負,當時,他聽了很激賞,但是現(xiàn)在,他只想留她在身邊。
不過,他又想到前些日子楚非說想要離開皇宮的事。
公孫凜心慌了,因為他明白楚非不像一般的女人那般嬌柔,她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下定決心就會去做,所以,他必須隱瞞住這件事,否則,要是讓楚非知道溫州的情況,她極有可能毛遂自薦的,他得催促皇上快點敲定人選并且下旨。
皇上聽了公孫凜的建議,點了點頭!高@倒是,那便從御藥坊里挑選幾個尚無家累妻小的御醫(yī)前去吧!這一趟去恐怕得在那兒耗上不少時日,朕比較屬意沒有家室的人選,省得他們心里邊兩頭牽掛!
「皇上顧慮得極對,目前御藥坊里頭是有幾個沒有家室的御醫(yī),不知皇上屬意哪幾個人選?」公孫凜表示認同,并且要皇上快點決定人選。
「朕想選沈御醫(yī)、陳御醫(yī)、林御醫(yī),還有張御醫(yī)他們四人!
公孫凜附和地說道:「皇上選得極好,這四人的醫(yī)術(shù)都相當值得稱贊,不知皇上準備何時傳旨到御藥坊?這救難之事可不能緩。」
「你說得對,朕現(xiàn)在就下旨。」
因為明白皇上一旦下旨,變數(shù)就不大了,所以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
半個時辰后,負責宣達皇上旨意的公公來到御藥坊點名!干蛴t(yī)、陳御醫(yī)、林御醫(yī)、張御醫(yī),皇上有令,因為溫州河水泛濫的關系,那兒百病叢生,所以特派四位御醫(yī)前往溫州義診。」
宣讀完旨意的公公一走,沈御醫(yī)、陳御醫(yī)、林御醫(yī)和張御醫(yī)四人聚首,面色凝重地討論著前去溫州之事。
楚非剛踏進御藥坊,便聽見里頭有一陣騷動。
楚非覺得氣氛有點奇怪,于是湊上前,豎耳凝聽著。
「你們都聽說了溫州的情況吧?」
「聽說了,好像挺糟糕的。」
「嗯!河水長年泛濫不說,疾病也不斷發(fā)生!
「是!所以才要派我們這些人過去支援救助。
「只是……那兒那么亂,咱們?nèi)チ伺乱彩呛茈y自保,真希望可以好好地待在皇宮里當御醫(yī)就好!
「這可由不得咱們,圣旨都下來了,不去也不行。」
楚非愈聽愈奇怪,忍不住發(fā)問!甘裁词ブ?你們要上哪兒去嗎?」
「咦?楚大夫你沒聽說嗎?溫州那兒因為水患的關系,導致疾病叢生,皇上下令了,要派疏洪的工程人員和一些御醫(yī)過去幫忙,沈御醫(yī)、陳御醫(yī)、張御醫(yī)還有我都被選上了。唉!還是你比較好,只要負責照顧皇后娘娘一人便行,不必被派去那兒!
楚非聽了,陷入沈思當中。
去溫州義診,這不就是她一直想做的事嗎?
有一個念頭在她腦子里逐漸成形,她的心,蠢蠢欲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