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她竟然敢用這般惡毒的手段對你。俊痹谌鼐永,薩濟爾親自為佟奕馨療傷,當他目睹雪白肌膚被板子打出一條條血痕。心疼又憤怒地大聲咒罵咆哮:“早警告過她好幾次了,說你不是普通人,要她千萬別做出讓自己將來后悔莫及的事,她就是不把我的話聽進去!
“算了,福晉什么都不知道,不怪她。”
躺在床上的佟奕馨臉色蒼白而虛弱,內心的絕望、身體的傷害,令她渾身無力、四肢冰冷。心靈和肉體的痛苦交相折磨著她,令她痛徹心扉。
她認輸了,不想再爭取什么,老福晉根本想置她于死地,此處已不能再留,與其等到哪天被打到魂飛離恨天,不如趁早歸去。
“哼!等她知道你就是皇上堂妹,是血統(tǒng)尊貴的格格,我看她怎么交代?”
“別說了,不會有那天的!辟∞溶捌喑負u了搖頭,氣若游絲道:“大人,讓我回盛陵去吧,陪阿瑪終老,繼承他的工作,我不適合這里——”
“你想繼續(xù)守陵?”薩濟爾凝起臉,遲疑,“你一個女人家,在那么廣大的群陵中,怎么生活?”
“可以的,我習慣荒曠的野地,我喜歡孤獨!辟∞溶昂芎V定。
“你想得太簡單了,看管陵墓絕非一個弱女子做得來的工作,況且——”
話說一半,薩濟爾收住聲,不敢在佟奕馨脆弱的時候告知她佟督軍已經病逝的消息。
因為佟督軍的病逝,兵部已會同皇上重新指派的守陵人選,不是她說想做就可以做的。
“反正,我習慣自幼生長的地方!辈还芩_濟爾的況且,佟奕馨一樣堅持,“等我身子好些,請大人安排!
“那就等身子好些再說!
薩濟爾姑且敷衍過去,在他心中早決定要把佟奕馨留在身邊,即使她無法恢復格格身份也無妨。
“嗯,就這樣。”咬咬唇,她忍住身體疼痛表明立場。
只是,在這份篤定之下含藏洶涌的痛楚——她舍不得離開薩濟爾。
雖然一開始就有心理準備,準備著總有一天,他會屬于另一個女人。
佟奕馨早知道自己和他是絕不可能的,但感情卻不受理智所控,她仍是愛上了他,即便只能在王府中當個卑微丫鬟、只能在遠遠地方看著威風的他,她仍心甘情愿呵!
只是,想不到這樣微小的愿望最后仍要破滅了。
她終究必須離開,再心痛難舍也得接受。
然而,這陣短暫相處已足夠自己一輩子回味,往后回到杳無人煙的盛陵,她會懷著這份思念,抱著這段回憶過完余生。
想著,佟奕馨憶起兩人在草堂相識的種種,不禁又淚流滿面……
“馨兒,怎么了?身子很痛嗎?”
“不,我——”
離別的苦楚,不知該從何訴說,佟奕馨捂住胸口,抬起含淚眸子望住他,她想仔仔細細把眼前的人烙印心版,愈清楚愈好。
“別哭,你的委屈我全都了解!狈魅I,薩濟爾溫柔將她摟在懷里,呵護道:“我答應過佟督軍,一定不讓你受半點委屈,大丈夫說到做到,你要相信我,嗯?”
“不能再讓大人為難了。”
頂著母親要求和太后懿旨的壓力,佟奕馨太了解一次抵抗這兩大力量有多困難,她寧可自己吞下苦楚,也不要看著心愛的男人受折磨。
“什么為難?為了你,再難我也要做。”薩濟爾深情瞅著她絕望的眼瞳,不解地問:“難道你不信我做得到?還是在惱我沒有好好護衛(wèi)著你,讓你受苦?”
“大人,奴婢豈敢有此想法?”佟奕馨嘆息,實在不知該怎么說,他怎么會不懂自己的處境呢?
“別又奴婢了!”薩濟爾心疼又氣惱地糾正,“明明你就是個格格,從此不準你再稱奴婢!”
“這不重要!辟∞溶皳u了搖頭,細聲說:“要說格格,大人難道忘了穎佳格格?您的大婚之期迫在眉睫啊,就為了這事兒,全王府上下都有資格除去任何可能破壞大婚的不良份子,我怎么能久留?”
“留!我說留就留!”
“大人,您何必如此?”撐著吃痛的身子,佟奕馨真的不想拖累他。
“別說了,我決定的事,不可能改變。先上藥,萬一有內傷就糟了!彼_濟爾心系她受的創(chuàng)傷,不顧男女之別,掀開她的衣服,仔細搜查傷處。
“噢!”傷處雖然很疼,佟奕馨可沒忘卻男女有別,她顫抖著手緊拉衣襟,羞道:“我、我自己來就好!
“都什么時候了?”薩濟爾不理,逕自除去她的蔽體衣物,雪白肌膚透著血痕,教人觸目驚心,“可惡!竟下這么重的手!”
他的手在她光滑嫩白的肌膚上輕撫,情不自禁地,俯首印吻她的傷處,心疼又憐惜。
“唔。”
唇間逸出囈語,佟奕馨在疼痛中感到一陣電流通過的酥麻感覺。
是他的唇觸動了她的感官,他貼近她赤裸的身軀,令她不能控制地微顫不已。
一股淡淡的、白樺木林的森野氣息將她徹底掩蓋,仿佛來自那日的星斗與月光,夢幻卻清晰,深沉且神秘,是大自然本能的召喚……
“噢……”
蹙攏眉心,她輕咬唇,很想用力推卻這股教人難以抗拒的魅惑。
但是,她纖弱身子在他強而有力的臂膀中被收得更緊、抱得更牢——此時此刻,薩濟爾顧不得禮教約束,他為她深深著迷,陷溺在她的美好而不能自拔。
他渴切吻遍她的嬌軀,那是一種基本的欲求,出于男人對姣好女人的生理渴望,他終于了解自己放不開她,潛意識里害怕失去,所以,現(xiàn)在他不顧一切,非要將她占為己有不可!
什么都可以遠遠拋在腦后,現(xiàn)在他只想擁有她,徹底地!
懷中溫潤的身子令他愛不釋手,一回再一回的深吻,薩濟爾放開一切束縛,用力將弱小纖柔的她納入身下。
“啊!”佟奕馨忍痛低呼。
薩濟爾很快以吻封住嫩唇,他知道自己有些莽撞,她畢竟太纖柔又沒有經驗,但是,誰教自己渴望如此強烈呢?
薩濟爾已經失控了,徹底陷在激情漩渦里,渾身血液熱騰奔流,不住地翻攪。
靜謐的蓉居里,歡愛的低吟隱隱約約飄逸在空氣中。
“馨兒,你是我的,是我的……誰都不能欺負你,誰都不能!彼秃,完全忘我。
“……”
她無言,任憑彼此交纏的軀體愈來愈融合緊貼。
待激情風平浪靜了,薩濟爾仔細望著佟奕馨泛紅的小臉蛋,輕聲道:“事情差不多要水落石出了,再忍忍,很快你就熬出頭了。”
“什么水落石出?”她不解,睜大明亮的眸子。
“我找到當初把你交給佟督軍的關鍵人物!彼_濟爾眼眸炯亮道。
“真、真的?”佟奕馨又驚又喜,追問:“真的?是送走我的人?不是有人蒙您的吧?”
“嗯,確定是。這事已到最后求證了,你什么都別管,安心待著,一切由我來安排!彼_濟爾緊擁住她,自信道:“我有把握讓你風光回王府當格格,現(xiàn)在你只要保護好自己,其他交給我!
“保護……可是……”
身上傷痕歷歷,她實在沒把握下次能躲得過老福晉找碴。
“沒有可是!不準你再有任何想走的念頭!”薩濟爾非常嚴肅,一字一字清楚道:“我不準你走!不準就是不準!聽到沒?”
“嗯!彼陌缘缹W⒂纸趟t了眼眶。
“唉,我知道你也舍不得走的,你放不下我……”薩濟爾再次將她緊抱在懷中,柔聲道:“為什么要違背自己的心意?為什么要跟自己過不去?為了我,你該更加勇敢,就像我為了你無所畏懼!即便要我到皇上跟前,親自請求他解除太后的指婚我也敢!”
“乖,別哭!彼呐乃谋常参康溃骸胺判陌,這些欺負你的人,絕對要付出想像不到的代價!
。
數(shù)日后。
敬王府花園里的梅花開始迎著霜雪綻放,穎佳格格終于拜訪了。
為了迎接嬌貴的皇上親妹,整個王府上下無不繃緊了神經,連薩濟爾親自指派在繡房工作的佟奕馨也逃不掉地被分配了差事。
“待會兒你負責向穎佳格格端送茶水,可千萬小心了——”珍兒一手擦腰,一手指著佟奕馨額頭咆哮:“我可把話說白了,就算你現(xiàn)在有大人撐腰,連福晉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穎佳格格是萬金之軀,你要是膽敢出點差池,哼!到時神仙也救不了你,自個兒備好三尺白綾,直接自我了斷吧!”
忍了好久的一肚子穢氣,珍兒總算逮到機會發(fā)飆。
或者應該說,都統(tǒng)大人愈對馨兒好,愈是護著她,擺明了千方百計要保她周全不被傷害,珍兒看在眼里,對佟奕馨的妒火就更加旺盛。
“是,我會小心謹慎的!
佟奕馨垂下眼睫,恭順的接受珍兒指導,她并不想在這節(jié)骨眼兒惹事,只想好好把事情做完,安全應付過去便罷。
“爐火好生看著,要泡好茶一定得控制水的溫度。”珍兒斜睨著,從鼻孔里哼出氣,“總之,這上好的茶葉是福晉專程找來給穎佳格格享用的,要是搞砸了讓福晉沒臉,后果你自己知道了!
“嗯,我了解!
再一次點頭,佟奕馨實在覺得煩了,珍兒究竟想怎么樣呢?
明明簡單的一件事情,有必要說得如此咬牙切齒,趾高氣揚,一副沒她個別指點旁人就一定搞砸的了不起德性嗎?
“還有,這些茶盅——仔細看了,全是官窯里燒出來的上等祭品!闭鋬哼不打算停止,仍擦著腰,扯開嗓門擺大架子,“端出去一定要小心,任何一件小物兒跌碎了,你整條命也賠不夠……”
“珍兒!珍兒!”外頭白嬤嬤大刺刺吼叫:“你還躲在里頭作啥?格格到府啦!還不快出來跪迎格格玉駕!”
“啊?來了?”恍如雷擊,珍兒整個人驚跳起來慌張道:“天!格格到府了,怎么這么快?你、你好好顧著火,待會兒給格格奉茶,我、我先出去了!
“你快去吧,這里交給我就好。”佟奕馨松了口氣,終于可以一個人靜下來煮水烹茶了。
過去在盛陵與養(yǎng)父相依為命,喜歡茶道的佟國璋也把自己所了解的茶道都教給女兒,經過長年耳濡目染下,佟奕馨早已練就不凡功力,隨手拈來輕松便可泡出一壺壺好茶。
“喂!管茶水的!穎佳格格上座了,快端茶出來!笨偣茉谏欧客夥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