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君正狐疑他漫不經心的在看哪里,跟著他的視線低頭看見自己高聳的胸部貼著近乎透明的衣服,兩點粉紅清晰可見,腦袋轟地一聲——
“啊啊……”
她扯開喉嚨還來不及尖叫就被唐明捂住嘴巴。
“我在外面等你,十分鐘整裝完畢出來,超過一秒鐘……”唐明把臉靠近她,朝她耳里吐了一串話,讓日本娃娃聽得臉都漲紅,緊緊抱住近乎赤裸的身子顫抖。
唐明溫熱的嘴唇停在她耳邊好一會兒,若有似無地擦過她臉龐,緩緩松開捂住她嘴巴的手,看見……
日本娃娃怒瞪他的眼睛又大又亮,像要把他給吃了似的,整個人很有生氣,終于像個人……唐明揚起嘴角,走到外面等她。
白雅君氣得好想尖叫,好想——宰野蠻人!
十分鐘到——
刷地一聲,拉開日式木門,白雅君頂著一頭濕亂的長發,嘴里咬著荷包蛋,左手拿碗筷端著粥,右手鞋襪、腋下夾書包,準時出現在門口。
唐明坐在走廊乘涼,回頭目光剛好觸及她一雙白皙光裸的腳丫子,看她衣衫不整,亂糟糟的狼狽出現,他好整以暇的拉抬視線,托著腮幫子仰起臉,慢慢的把她看一遍,從短裙下修長白皙的美腿、纖細的腰、渾圓的胸到咬著荷包蛋的嘴唇……
“果然……民以食為天,吃比儀容重要。不過,我以為女生想法會不同,看來你與眾不同!
白雅君時間被他限制,無暇吹干一頭長發,還被他冷嘲熱諷,一肚子火氣上來,一個箭步上前,痛快更爽快的把書包、鞋襪全往他頭上砸!
唐明應該慶幸她惜福,才沒把手上那碗粥、咬著的荷包蛋當武器,不然這會兒要慘叫的人就換成他了。
“米和菜都是我外公種的,雞蛋是附近大嬸送的,一大早我外公起來煮好才去田里,怎么可以不吃?人可以邋遢,不可以糟蹋,這是做人的道理你懂不懂?”白雅君端著粥坐在走廊吃,邊吃邊數落他。
唐明眼里嘖嘖稱奇,好像看見……豬也會講大道理,他頓時笑了。
“真感動,李爺爺若是知道他孫女為了吃他做的早餐上學遲到,上課睡覺,下課就跑,想必以后不只早餐,三餐都要為你辦桌了吧?”
白雅君頓時臉紅,瞪著他問:“我跟你有仇嗎?你不酸我、損我、罵我不能活嗎?”
“哪有這種事,你一定是哪里誤會了!碧泼靼阉臅鼣[一旁,貼近她坐。
“哪里誤會?你說我把吃看得比儀容重要,罵我不像女生!”白雅君邊吃邊朝他噴飯粒,別以為一句誤會就能搪塞過去。
他不酸她、損她、罵她照樣能活,她太看得起自己了,她真的沒那么重要——這才是唐明說她誤會的意思,不過他并不想解釋。
“我說民以食為天,沒說不好。說你有別于一般女生與眾不同你不喜歡,難道你喜歡看起來平凡沒特色?不管如何你也別介意,我只是說你很‘特別’,沒有別的意思,起碼還是個人!碧泼髂闷鹨m子往她赤足上套。
“你還罵我明明上學遲到、上課睡覺、下課就跑,愛吃還拿外公當藉口!”白雅君不停朝他噴飯,說完才開始咀嚼他說的話,他又說什么來著……
他是不是又損她了?是不是?白雅君瞪住他,眼睛愈瞪愈大——
“有個外公給你當藉口,表示有人疼你,不是很好嗎?你上學沒有遲到,上課沒有睡覺,放學沒有馬上跑?你國文成績如何?陳述事實和誣蔑起碼能分清楚吧?”唐明拉她另一只腳套好襪子。
“……你干嘛幫我穿襪子?”白雅君一口粥差點噴出來。
她過去太習慣白莫名照顧她無微不至,但也不該后知后覺直到唐明把她襪子都穿好了她才意識到……眼前的阿明不是阿名——
他干嘛幫她穿襪子!
“你想直接穿鞋子?”唐明抬頭看她一眼,拿起一只鞋,繼續往她腳上套,就像照顧他家里的妹妹一樣,邊幫她穿邊告誡她說:“不過學校規定要穿襪子,不喜歡還是要忍耐!
……不是這個問題吧?白雅君瞪住他,傻眼。
“——有沒有搞錯!”好半天她無力的聲音才出來。
“別動……鞋子沒有。你襪子有分左右腳?”唐明檢查鞋子穿對了,沒有搞錯,如果是襪子穿錯了,那得把鞋子脫下來——
“沒有啦!”白雅君已經氣到沒力,深切懷疑唐惡人是故意惡整她,她不想被他穿穿脫脫的折騰,唯有不再和他爭辯才是真理。
“嗯,快點吃吧,還要趕回學校上課……是上課,不是睡覺。”唐明看看時間,最后還特別提醒她。
白雅君差點被一碗粥給噎死,她終于長見識了,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專門生出來氣死別人的!
唐明幫她穿好鞋襪,還為她系鞋帶,動作一氣呵成,熟稔自然,白雅君忍不住懷疑他常做這種事?!難不成這也包括在一年二班班長的業務里面?
白雅君瞪著他的頭頂扔白眼,她已經氣到忘記了……自己,從事件發生以來,除了家人、除了莫名,不曾和人大呼小叫,沒有隔閡說過話了。
“我真的不太能夠理解耶……唐陰魂,你每天早上來騷擾我,是老師委托,你班長的職責,那還說得過去,但是你騎著腳踏車的人,每天、每天、每天放學都陰魂不散跟在我后頭,你都沒什么需要解釋的嗎?!”
白雅君穿著薄外套,兩手插在口袋里,走在夕陽下馬路旁,回頭質問跟屁蟲。
唐明騎著腳踏車,每天放學回家都跟在她身后,她走慢,他就慢慢騎,她停下來,他也剎車,從她上學第一天起每天都如此,白雅君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是不是……
“我直接回答你想知道的問題——你少臭美了!碧泼髻N近她,一口涼氣吹在她臉上,只差沒朝她吐口水,擺明對她完全沒好感。
對她有意思……白雅君內心的獨白寫在臉上,被唐明搜刮得一干二凈,提了冷水潑來,要她清醒一點。
“……我只是問你干嘛跟著我,我有說什么嗎?你才臭美呢!”白雅君的臉被夕陽染紅、燙紅,氣得哀哀叫。
“我也沒說你自作多情,干嘛反應這么大?”唐明騎在腳踏車上,騎得悠哉優閑,不知道走路的人的辛苦。
“哈!你才妄自尊大,以為全學校的女生都喜歡你,你真的該去看醫生了!”
“我真的是無妄之災,只不過是腳踏車騎慢一點也有事,這天下的瘋子愈來愈多了!
“你——你不要跟著我!”白雅君站定腳步,氣急敗壞指住他。
前頭就是白雅君外公的菜園,老人家正在田里工作,唐明聳了聳肩,踏板一踩,從她身邊呼嘯而過。
白雅君瞪著人車遠去,氣沖沖走入田里。
“外公,我跟你說啦,那個豬班長他又——”
每天、每天,跟外公發牢騷,把唐明臭罵一頓,成了家常便飯。
外公是很好的聽眾,從來都默默地聽她說,任她滔滔不絕發泄累積一天的壓力。
沒有莫名的日子,正式進入兩個月,她累積的睡眠債已經快到不能負荷的地步,天天想著……
阿名。
“阿名……臭阿名……嗚嗚……”
走在校園里的日本娃娃,愈來愈陰沉了。
她尚未察覺,只有唐明在時,甚至提到唐明時,她才會清醒過來,才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