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桐一直蜷縮在雷戰(zhàn)生的床畔,陷入無邊無際的痛苦中,直到李嫂起床經(jīng)過,看見雷戰(zhàn)生房間的門沒有關(guān),探頭查看時才發(fā)現(xiàn)她。
李嫂驚呼道:「天啊!小姐,妳怎么在這里?妳沒有去法國玩嗎?」
燕桐撇開臉,偷偷擦干淚水,努力露出微笑!肝因_你們的啦!我本來想給雷叔叔一個驚喜的,誰知道他這么早就出門了!
「小姐,看到妳真是太好了!」李嫂上前抱住她!复笊贍斠欢〞芨吲d的!妳知道嗎,大少爺昨天為妳準備了一個大蛋糕和生日宴會,要幫妳慶祝生日呢!誰知道妳沒回來,大少爺一臉失望,要我們把蛋糕分了!
雷叔叔要為她慶生?這表示雷叔叔心中有她的存在!
她眼睛一亮,但想起蘇菲亞的話,馬上又像泄了氣的皮球。雷叔叔做這些事,是為了「燕彤」吧!
「雷叔叔呢?這么早去哪里?」燕桐很想馬上看到雷戰(zhàn)生。
好幾年了,大少爺若是一大早不在,就一定是去墓園看燕彤小姐了。李嫂心知肚明,故意轉(zhuǎn)移話題說道:「小姐,吃過早餐沒?我想大少爺應(yīng)該快回來了,等會兒一起吃吧!」
燕桐強自振作起精神!负冒!我肚子快餓扁了呢!」
她們一起下樓。
李嫂邊做早餐,燕桐邊在一旁陪她說話,終于,她還是忍不住地詢問:「李嫂,雷叔叔以前有沒有要好的女朋友?」
李嫂烤面包的動作停了下來,嘆口氣道:「唉,像大少爺條件這樣好的男人,怎么可能沒有對象呢?只是……」
「只是,新娘在婚禮當(dāng)天發(fā)生車禍死亡了。」燕桐平靜地接下去說。
「妳怎么知道?!」李嫂一臉訝異地看著她。
燕桐故意裝傻,微笑地說:「我聽來的啊!這是真的嗎?」
「真可怕,謠言傳千里,沒想到妳在英國竟然也能聽到!估钌]有懷疑,繼續(xù)說:「也難怪啦,大家都喜歡偷窺豪門世家的八卦嘛!」燕桐臉色一沈,果然是真的,蘇菲亞的話所言不假。那么,她也真的是雷叔叔的情婦嘍?她感到一陣心痛。
前頭傅來聲響,李嫂連忙前去查看!笐(yīng)該是大少爺回來了!
燕桐仍坐在椅子上不動。
李嫂在大廳高嚷:「大少爺,小姐回來了!」
「怎么可能?」雷戰(zhàn)生不相信。
李嫂笑嘻嘻地說:「是真的啦!不信你去餐廳看看。小姐調(diào)皮,說要給你一個驚喜,她不是故意要錯過昨天的慶生會。」
雷戰(zhàn)生半信半疑地走到餐廳,一看到燕桐,心底一陣悸動!秆嗤
燕桐卻少了過去每次見到雷叔叔時的激動與熱情。
她仔細地望著他,他身上傳來玫瑰香味,頭發(fā)微濕。
然后,她走到玄關(guān),查看他的鞋子。一如五年前。她要出國的當(dāng)天,他趕來送她時,鞋子上也沾有泥巴。
他去墓園看他心愛的女人。
那個叫廖燕彤的女人在雷叔叔心底,鐵定比她還重要千萬倍。
而她,在雷叔叔心中,卻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沒有……
就連那個叫蘇菲亞的情婦,起碼也還擁有雷叔叔的身體。
「燕桐,怎么了?」雷戰(zhàn)生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恍神地走進走出。
「沒有,太久沒回來,感覺有點怪!顾男挠行┢>。
「小姐清晨就偷偷回來了,也不告訴我們,是我在大少爺?shù)姆块g發(fā)現(xiàn)她的!估钌┬χf。
「我只是想嚇嚇你,結(jié)果你不在!顾椭^說。
聞言,雷戰(zhàn)生的心幾乎快跳出來了。那時蘇菲亞在房間嗎?還是走了?莫名地,他不想讓燕桐看見他床上躺著別的女人。
她岔開話題,乖巧地道歉。「很抱歉,雷叔叔,李嫂說你費心要替我過二十一歲的生日,誰知我卻錯過了!
「沒關(guān)系,以英國的時間來算,今天還是妳的生日。」他心疼地看著她蒼白的臉龐!肝覀兿群煤贸灶D早餐,然后妳去補個眠,晚上我們再來好好慶祝!」
「嗯!顾c點頭,沒說話。
也許是因為燕桐回來了,雷戰(zhàn)生的胃口很好,用餐期間有說有笑的;然而,燕桐卻一反常態(tài),不太說話。
雷戰(zhàn)生出門上班后,燕桐回到自己的房間,倒在床上,只想好好睡個覺?墒,蘇菲亞尖銳的笑聲、鄙視的神情,以及殘酷的事實,卻讓她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她干脆起身,想了想,打開衣櫥,里面擺放著穿不完的昂貴衣物。雷家沒有年輕女性,不會有這么多衣服,這些,全是「燕彤」穿過的衣服。
她對著鏡子發(fā)呆,蘇菲亞說,廖燕彤在雷戰(zhàn)生心中的地位沒人比得上,想必她也長得極美,他才會對她那么迷戀吧?
她肯定沒有燕彤美,而且就算怎么被改造,只怕永遠也贏不了原版的燕彤。
燕桐傷心又無力地倒回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時睡時醒,而且睡得很不安穩(wěn),好久以前的惡夢又回來了。
夢中,她來到一個黑漆漆的隧道,找不到媽媽,有兩個怪獸要來抓她,這時雷叔叔出現(xiàn)了,跟怪獸纏打一番,拯救了她,可是最后雷叔叔渾身是血……
很快地,她被惡夢驚醒。
幸好只是惡夢,雷叔叔沒事的。
她想起了媽媽,媽媽當(dāng)年已經(jīng)是癌癥末期,只剩一年生命,可是為了她,媽媽硬是多撐了兩年。
雷叔叔一定也有某種程度的喜歡她,不然他不會收留她,而且每年圣誕節(jié),還千里迢迢地到英國去探望她。
就算他現(xiàn)在只當(dāng)她是燕彤的替身或是雷家的女兒,那又怎樣?她還是想要做他的妻子。
天底下,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
她要做自己,勇于追求自己想要的!
愛情不是宿命,不是注定,而是爭取來的。
媽媽為了心愛的女兒硬撐了兩年,只要她有心,雷叔叔遲早也會愛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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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覺,燕桐覺得精神飽滿,心中也有了主意。
夕陽西下,她換上胸口綁著蝴蝶結(jié)的粉色蕾絲晚裝,化上淡妝,一頭秀發(fā)如瀑布般地垂放下來,再戴上玫瑰花圖案的項鏈,看起來非常完美。
她翩翩下樓!咐钌,我要出門,可以請司機載我嗎?」
李嫂不解地問:「妳要去哪里?大少爺快回來了,他不是說下班后要替妳過生日嗎?」
「我想去海邊的小木屋慶生,可以請雷叔叔下班后去那邊找我嗎?」
「既然是小姐的意思,大少爺一定不會拒絕的。那我就把餐點備上,讓司機也順道帶過去吧!
「謝謝!
沒多久,司機載著她前往海邊的小木屋,燕桐下車后,司機又返回大屋待命。
這是一棟建于海岸邊的小洋房,整棟房屋全是木頭建造的,看起來十分溫馨典雅。客廳里最漂亮的擺設(shè)是天花板的水晶吊燈,在燈光的照射下,屋內(nèi)會呈現(xiàn)出明暗不一的色調(diào)。
今晚天氣很好,月亮又大又亮,星星璀璨生輝,是個適合與情人共度的夜晚。她帶著餐籃,拿著手電筒,輕松自在地往海邊走去,緩緩踩在銀白色的沙灘上,眺望著波濤洶涌的大海。
她對雷叔叔的愛,就有如那潮來潮往的浪花,即便心灰意冷了卻還是無法放棄,癡癡等待著再次的見面……
「燕桐,妳在哪里?」遠遠地,雷戰(zhàn)生呼喚的聲音響起。
他今天準時下班,就為了替燕桐慶生,結(jié)果一到家卻聽李嫂說燕桐跑到海邊的小木屋了,他連忙趕過來,不料到了小木屋卻依舊撲了個空,這才又往海灘找來。
「我在這里!」她大聲地回應(yīng),并對雷戰(zhàn)生揮手。
戰(zhàn)生跑到她面前,一副拿她沒轍的表情!笂叞,還真是不按牌理出牌,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昨天是改搭晚班飛機,今天又跑到海邊的小木屋來!
他還穿著來不及換下的深灰色西裝,合身的剪裁襯出他的翩翩風(fēng)采,適才的跑步讓他額前的黑發(fā)微微亂了,看起來有種平常沒有的狂野。
燕桐今天的打扮也讓他無法移開視線,她好美,身上還散發(fā)著玫瑰幽香,那是他最喜愛的香味。
「生日快樂!燕桐!顾\摯地說出祝福。
她以愛戀的眼神看著他,他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她已經(jīng)不能沒有他了。
「我一時心血來潮,想要跟你一起到這里來過生日嘛,你不會生我的氣吧?」她露出可愛的笑臉,在月光下有種柔和的美。
「當(dāng)然不會!惯@些年她都在國外過生日,一定很孤單,他極盡所能地想要彌補她這五年來的缺憾!附裢恚瑠呎f什么就是什么!归満诘暮_呏挥性铝梁褪蛛娡沧鏊麄兊墓庠矗嗤┌岩粔K方巾鋪在沙灘上,笑著說:「李嫂替我們準備了好多食物!顾龔牟突@里取出飲料、沙拉、壽司、餡餅、水果等美食,以及一個蛋糕。
雷戰(zhàn)生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放松過了,他脫下鞋襪,赤腳踩在柔軟的細沙上,和燕桐并肩坐在方巾上,兩人的距離非常近。
他身上有著麝香的味道,清爽而迷人,燕桐很開心,因為他們倆將共同擁有這個美好的夜晚。
蛋糕放在正中央,點燃蠟燭后,雷戰(zhàn)生為她唱生日快樂歌,她的胸口不斷地冒出幸福的泡泡。
「祝妳二十一歲生日快樂!許愿吧!」
「謝謝!顾]上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可以大聲說出我的心愿嗎?」
「可以!顾,臉上充滿縱容!赋艘艺铝梁托切且酝猓灰易龅玫降氖氯即饝(yīng)妳!
「有雷叔叔這句話就夠了!」她眨著眼,揭開謎底!肝乙呀(jīng)二十一歲了,卻沒交過男朋友,所以,我剛剛向上天乞求,希望能讓雷叔叔當(dāng)我一天的男朋友!」
她的心愿讓他愣住了。
燕桐長大了,想交男朋友了……
一旦她交了男朋友,是不是就會離他而去?一股悵然若失的感受有如網(wǎng)子般密密地籠罩著他。
「雷叔叔,可以當(dāng)我一天的男朋友嗎?」她露出小女兒的姿態(tài),撒嬌道:「人家都沒談過戀愛,很想試試看那到底是什么滋味?」
要當(dāng)她一天的男朋友?他有著些微的不安,隱隱覺得這么做不妥,他不該跨越兩人間的那條界線……
然而,今天的燕桐讓他無法拒絕,令他怦然心動。「好……」在他來得及制止前,已不由自主地答應(yīng)她了。
「太棒了!」她開心地拍手叫好,吹熄蠟燭!肝乙械案鈬D~~」她劃下一刀后,把刀子交給他切,然后拿起一小塊放在盤子里,遞給他!肝刮页!」
「什么?」他不懂燕桐在玩什么把戲。
「小說和電視不都是這樣演的嗎?」她嘟起嘴巴說:「男朋友不都會喂女朋友吃東西?」
「好吧!顾盟龥]轍,只好投降,喂了她一口蛋糕。
「換我喂你!」她的眼瞳閃爍著喜悅的光芒。「來,張開嘴巴,啊~~」
他們倆一口一口地互相喂食,他注視著她,感到熱血翻騰,她那天使般的燦爛笑容,讓他也不禁跟著露出笑。
「干杯!」
她倒了水果酒,拿起酒杯,跟他杯碰杯,正要一口飲下時,又突然喊停!覆粚,要這樣……」她跟他手腕相繞交叉,然后杯碰杯,說道:「這樣喝才對!」
他欲言又止,這是喝交杯酒吧?算了,今天是她生日,就隨她去吧。
「水果酒好好喝喔!蛋糕也好好吃!」她紅著臉,開心地說:「我們來跳舞吧!」說著便拉起他的手。
「在這里?」雷戰(zhàn)生搖頭失笑。
「是!」她笑得開懷!负@耸且魳罚铝潦枪庠,這樣不是很有情調(diào)嗎?」
月光下,他們在沙灘上跳著浪漫的華爾滋,逐漸地,她整個人慵懶地貼著他。
萬籟俱寂,燦爛星空下,天地間彷佛只剩他們兩人。
「雷叔叔,我會永遠記得二十一歲的生日!顾吭谒砩,低喃著!肝乙x謝你這么照顧我,當(dāng)年若是沒有你的出現(xiàn),就不會有今天的我!
「能看著妳長大,也是我最大的安慰!
聽著自然的海濤聲,抱著芳馨柔軟的少女嬌軀,他有些迷失,戀愛的感覺彷佛在心頭繚繞,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感覺到貼靠在身上的力量逐漸加重,他低聲問:「累不累?是不是想睡覺了?」
她搖搖頭,努力地張開眼睛!妇退憷,我也不要閉上眼睛。我怕時間一下子就過去,明天你就不是我的男朋友了。」
他嘆了口氣說:「我本來就不是妳的男朋友!我是妳的雷叔叔!
埋在他胸膛的小臉倏地抬起來,她有些生氣地駁斥道:「我才不要你做我的雷叔叔,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她的告白讓他的心突地一跳,想了想,只當(dāng)她是小孩子的玩笑話!负煤煤,我現(xiàn)在是妳的男朋友,這二十四小時內(nèi)都是!
她忽然停下舞步,異常認真地說:「二十四小時對找來說太短了。」
燕桐欲言又止地望著他,最后干脆直接以行動表示她的心──
她踮起腳尖,深深地吻上他的唇。
他驚訝得無法思考,想把她推開,雙手卻使不上勁。
燕桐熱烈地親吻他,在他的唇上輾轉(zhuǎn)流連,他的欲望被勾起,重新奪回主導(dǎo)權(quán),張開嘴加深了這個吻。
她醉在他的吻下,傾注所有的情感回吻他,希望這一刻永遠都不要停止。
海上刮起的一股冷風(fēng),瞬間吹回了他的理智,他用力推開她,別過頭,用力喘息,壓下不該有的情愫!浮瓕Σ黄!
燕桐覺得自己彷佛被潑了桶冰水,翦翦雙眸閃過一絲哀傷。「不,不用說對不起,你沒有錯,因為……」她做了個深呼吸后,深深地注視著他,鼓起勇氣說道:「雷叔叔,我愛你!從很早很早以前就愛上你了!我不要你做我的叔叔,我要你做我的愛人、我的丈夫!」
雷戰(zhàn)生的胸口受到重擊,一時間無法呼吸,臉上閃過復(fù)雜的表情。
「我愛你!雷叔叔,我愛你──」愛的吶喊被夜風(fēng)吹散,飄蕩在海邊。
「夠了,燕桐!不要再說了,這輩子,我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的!古滤牪欢,他把話說得更明白些!肝液鼙,剛剛我是一時意亂情迷,所以才會吻了妳,那只是生理反應(yīng)罷了,在我心底,妳只是一個妹妹!」
燕桐搖搖頭,苦澀地說:「就因為我跟燕彤的名字一樣,生日也在同一天,所以你把我當(dāng)成了她,所以你想把我改造成燕彤,所以你才對我好,是嗎?」
雷戰(zhàn)生萬分驚訝,久久后才發(fā)出聲音,繃著張臉問:「妳……都知道了?」
「嗯,我全知道了。」
「誰告訴妳的?」他話中含著怒氣。
「別管我怎么知道的。」她低下頭!改銘(yīng)該知道,紙包不住火,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秘密!
「既然妳知道了,就該明白,除了死去的未婚妻外,這輩子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這是我對她的承諾。燕桐,我可以照顧妳、疼妳、保護妳,可是……我不會愛上妳!顾焓州p觸燕桐蒼白的面頰,在說出這些話時,心底閃過一絲猶豫!笂呥小,對我只是一時的迷戀罷了,有一天妳終會發(fā)現(xiàn)這不是愛情,而是親情!
他的拒絕、他的坦白,像是一把利刃般,狠狠刺向燕桐的心臟。
她深愛的男人說,他不可能愛上她……
他傷了她的自尊,回絕她的真情。
她萬萬沒想到,一顆赤裸裸的真心會遭到如此踐踏。
揮開他的手,她不甘地反擊,說出殘酷的事實!改阋詾槟氵@樣是多癡情的行為嗎?人死不能復(fù)生,她再好也已經(jīng)是一堆白骨、一縷幽魂了,你究竟還要愛她到何時?說穿了,這一切不過是你心底的執(zhí)著,自我的慰藉罷了!你這個走不出過往情傷、不敢愛人的膽小鬼!」
「不許妳這么說燕彤!顾蚵曋浦顾。
「對,你的燕彤什么都是最好、最完美的,我永遠都比不上她,那你當(dāng)初又為什么要低賤的我來做她的替身?」
他頓時啞口無言。他把她當(dāng)成了燕彤的替身嗎?或許一開始是這樣沒錯,但現(xiàn)在……不,他不再那么肯定了。
「既然你不愛我,那我再也不要做燕彤的替身了,從此以后,我要做我自己!我再也不要任你擺布了!」她對他大喊后,轉(zhuǎn)身跑回小木屋,眼淚像雨滴似地滑落。
他的無情和殘忍,把她的心切割得傷痕累累。
「燕桐……」他心亂如麻地站在海邊,任海風(fēng)吹拂。
是否,他又將再次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