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來,神清氣爽、精氣十足。
麻雀在窗邊的電線上啾啾鳴叫,陽光透過深藍色的窗簾將整個房間映得幽藍,一屋子的寧靜,讓人安心又自在。
好心情盈上心頭,荊忍快速起身刷牙洗臉、換上運動服,然后推開房門,大步的走出屋外,準備晨跑。
“荊先生你早。”一見到荊忍,苗水凈連忙道早,雙手則依然打著太極拳。
太極重心靜意專,忌諱一心二用,幸虧稍早她已經打過一遍,現在只是比劃比劃,無妨。
笑容僵在臉上,好心情瞬間杳然無蹤。
他怎么會忘了她這個麻煩?
“昨夜睡得好嗎?”
睡?
她這么一問,他才想起昨夜的事。
他跟她同床共枕了一晚,他不高興也不適應,抱著混亂的心情睡去,本以為一定會難以成眠,沒想到卻是一覺到天亮,醒來后還神充氣足。
“還好!彼之惖目粗睦锛{悶自己怎么可以無所覺的跟她睡了一夜,就連她起床時都沒感覺?
大半年沒交女友了,他已經獨睡習慣,而且又淺眠,身邊躺了個陌生女人,他竟然睡得像豬?!怪哉!
“運動嗎?”她瞅了眼他一身寬大的運動服,又問。
昨夜巡視房子時,她發現他家前方有一個大前院,而前院分成三個區域,其中一個區域種花,另一個區域植樹,而中間的區域則是放著兩臺特制架高型的大型烤肉架。
一人獨住何必用到兩臺大型的烤肉架?所以她猜想這兩臺大型烤肉架必定是為公司員工而買的。昨晚看著他與員工們的互動,她就知道他是個大方又體貼員工的好老板,請員工來家里烤肉應該是種慣例。
“哼!”他用輕哼代替回答,反問..“你在干什么?”
“打拳!彼p手如拂柳,似松非松,將展未展,在空中虛畫轉圓。
“你這也叫做打拳?呵!我看螞蟻上樹都比你快。”他抱胸嘲諷,不屑的看著她慢到幾乎可以說是夸張的拳法。
他曉得她打的是太極拳,而太極拳法又分內家拳和外家拳,外家重攻擊,內家重養生,而后者,專給老人家打,沒想到她也是LKK一派,他要真的讓她保護,恐怕十條命都不夠他死。
“太極本是用意不用力,遇攻,四兩撥千斤;意攻,則借力使力,抑或是將一招一式,節節貫串,發出如長江大河滔滔……”
“得了!彼驍嗨脑。“聽你說話我真的會睡著,你是天生說話就這么慢,還是后天受過傷,導致嘴巴傷殘?”他真是受不了她說話的速度。
“話說得太快,有時候容易沒有經過大腦而引起紛爭,所以我喜歡慢慢說話!
“慢也要有個限度,活像被龜精附身,誰有那么多時間聽你說話?”
“其實……”她本想開口解釋以前的雇主幾乎很少跟她說話,他們要的只是一個安靜、可以保護他們、必要時還可以擋死的影子,所以她需要說話的機會其實不多?墒撬麉s不一樣,老喜歡拿話激她,基于禮貌,她也不好不回應,可是她平時說話就是這個速度,她也沒辦法。
不過,以上這些她若真的要開口解釋,恐怕他又要怪她浪費時間了。
“其實什么?”他問。
“沒什么。”
“什么沒什么。”他皺眉。“說話吞吞吐吐的最讓人討厭了,不想說就別開口,起了頭卻不說完,耍人哪?”
“我沒那個意思……”唉,好心還是被人嫌,無辜。
“算了、算了!”反正他也沒耐性再聽她的龜爬話,要真的讓她解釋,他的晨跑都不用跑了。
越過她,他將毛巾甩上脖子,然后推開前院漆得朱紅的大門,往前跑去,不過沒跑幾步,他就發現后頭跟著一個矮冬瓜。
“你跟著我干么?”他回頭瞪她。
“保護你!崩显捯痪。
“得了,你跟不上我的。”他每天都會從家里跑到附近的公圖.然后繞薔公圃
跑十圈,再繞遠路跑回家,路程差不多有五公里,沒鍛煉過的人一定跟不了這么遠。
“我可以!
“別說大話。”他才不信她有那個能耐。
“我可以!币琅f自信滿滿。
“那就跑給我看!”勾起嘴角,一種捉弄她的念頭浮上心頭。邁開步伐,他如疾風般的向前奔去,轉彎前,轉頭對遠遠落后的她撂下一句:“如果你追得到我,我就請你吃早餐!”
“謝謝。”
“別謝得這么早,這份早餐你還不見得吃得到。”
“我要吃蔬菜蛋餅和熱豆漿!彼涌炷_步也轉過彎,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順便點餐。
“呵!不想餓肚子,我看你自己買還比較快!边@矮冬瓜倒是跑得挺快的,不過快不代表持久,她輸定了!
再度加快腳步,他跑到路的另一頭。
他的速度點亮了她的雙眼,一股斗志自心里被引誘了出來。
她的個性溫吞,凡事喜歡慢慢來,可是一旦被激起斗志,就會全力以赴!
爺爺說她是遇弱則弱、遇強則強的人,不適合安逸的生活,因此總喜歡派給她難搞的任務。
她遇過許多人,大部分都是怪人,不過她全適應良好,只有他——荊忍,是唯一一個激起她斗志、想跟他戰斗到底的人。
“怎么,還行不行?”不知是為了挑釁還是想關心她的狀況,他竟在路的那頭原地踏步等著她。
“還沒暖身呢!彼p快的飛躍過他,長長的辮子自他眼前劃過。
“呵,有意思!笨粗桥芷鸩絹砩磔p如燕、沒有任何喘息的嬌小背影,荊忍用毛巾抹了下臉,然后加速跑到她身邊。“你的確有兩把刷子,不過你跑我前面做什么?你曉得我要往哪跑嗎?”他轉頭調侃她。
聽他這么一說,她才發覺自己沖得太過頭了,于是連忙減慢腳步。
哎呀!都是他,激起了她的斗志,讓她忘了思考,要是他突然拐了個彎,看她怎么找回他……想到自己出了糗,小小的瓜子臉快速的飛上兩抹紅暈。
咬著下唇,她羞赧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比出請的動作。“你先,我跟在你后頭!
第一次見到她臉紅,他不免驚奇的多看了她好幾眼。
沒想到她也會不好意思啊?他還以為她這個人是八風吹不動,永遠只有一百零一號的表情——淺笑呢。不過她臉紅的樣子挺可愛的,雙頰桃粉,連耳垂都給染紅了,長長的睫毛羞怯的往下垂,只露出眼角隱約羞赧的目光……
心弦一動,他突然開口:“你臉紅的模樣真迷人。”
“。俊甭勓,她錯愕抬眸看他。
喝!他說了什么?他競然在調戲她?
不自在的咳了一聲,荊忍回避她的注視,將目光放在遠方的路況上,然后裝出一派自然!扒胺杰囎佣啵阋鸵约盒⌒。”
“嗯……”收回目光,她也看向遠方,不過卻感覺到臉上的溫度更高了。
一不小心,她想起前一晚他不經意觸碰到自己前胸的事,她不禁困惑的看了他一眼。
他都是這樣嗎?總是在不經意間,做出或是說出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事和話?
“我要先走了,你要是跟不上就回去,別硬撐,萬一昏倒在半路,我可不管你。”
“我要吃蔬菜蛋餅和熱豆漿。”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一定要吃到他請的早餐。
“固執!”嘟嘍一句,愉悅的笑意卻爬上了嘴角。
她是他遇過最固執也最難搞的女人了,不過跟她這樣斗嘴,他卻一點也不討厭。
真的,一點也不討厭。
。
“荊忍,昨夜睡得如何?有沒有什么意外驚喜啊?”一見到荊忍走進公司,石宏凱就馬上湊到他身邊問話,斯文的臉上布滿淫笑。
“滾開!”他翻開卷宗,然后扒開臉邊那張令人作嘔的嘴臉。
“哎,說嘛,你和苗小姐睡了一晚,難道都沒有……”
“石設計師早安!泵缢畠舨恢螘r來到兩人身后。
“苗小姐你早。”淫蕩的嘴臉瞬間消失,石宏凱快速抽身,有禮正經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心虛的影子!白蛲硪磺卸歼安全嗎?”
“是的,荊先生的住處并沒有任何異狀。”苗水凈淺笑回答。
“為了保護這家伙,還得要你陪他睡,真是不好意思啊!
“不會,荊先生的床很高級,睡起來很舒服!
意思就是兩人真的睡在一起了!
登!套出話來的石宏凱雙眼瞬間一亮,不著痕跡的往苗水凈身邊湊去。
“這家伙睡相應該沒有很糟糕吧?”
“還可以!
“還可以就是睡相還是有點不太好嘍?”他又靠近了幾分。“苗小姐你畢竟是位女性,跟陌生男人睡同一張床總是委屈你了,不過我可以教你幾招對付男人假借睡著之名、行吃豆腐之實的犯罪手法,假設有人想翻身偷抱你,就像我這樣……”
石宏凱伸出左手正想摟住苗水凈纖小的肩頭,沒想到天外卻突然飛來一本精裝版的原文書,硬生生的砸上他的頭……
啪!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走道間,余音繞梁。
“我烤……烤吐司啦,是哪個王八蛋偷襲我!”石宏凱一邊抱頭哀叫,一邊用殺人的目光尋找兇手。
“真響,你腦袋當真是空的啊?”荊忍將手上的原文書還給一旁的小趙,順便道謝。
“原來是你!你這個殺干刀的王八蛋,我哪里惹到你了,竟然K我?”石宏凱氣呼呼的站到荊忍面前。
“你沒惹到我,我只是突然覺得你很欠K!边@個辣手摧花的死色胚,在外頭亂摘野花就算了,就連矮冬瓜都不放過,簡直是喪心病狂。
“我欠K?我看你才扁啦!竟然偷襲我,你好樣的!睔獠贿^,石宏凱掄起拳頭往荊忍方向揮去,沒想到半途卻突然出現一本厚度有五公分寬的原文書,他一時不察,就這么硬生生的扁了上去……
“阿娘喂喔!”某人當場跳腳兼飆淚。
懶得理那只軟腳蝦,荊忍轉頭將苗頭對準苗水凈!澳愣疾粫W嗎?”氣呼呼的五叩氣。
“閃什么?”
“當然是閃他的賤豬蹄!你是腿斷了還是眼睛瞎了,就這樣傻呼呼的讓他摟?”心里有一種非常惡劣的情緒,令他無法忽略。
“石設計師只是想教我防御動作!卑Γ帜睦锶堑剿?她靜靜的承受他的怒氣。
“教個頭,他只是想乘機吃你豆腐!”苗水凈竟然會相信臭凱子的鬼話?!這女人蠢得可以!
無妄之災,真是無妄之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