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暮竹簡直不敢相信,戚衛(wèi)城竟會這樣“玩”她大姊的命。
放紙鳶?!
天啊,她想都不敢想,讓她大姊頂著大太陽跑來跑去會是什么景況?萬一熱過頭又吹風,生病昏倒了如何是好?
一思及此,她整個人就快氣炸了。
“喂,你怎么可以讓我大姊做這種事?!”冉暮竹氣沖沖質(zhì)問戚衛(wèi)城。剛才如果不是因為她碰巧看見天香捧著一壺茶在花園里踱來踱去,神情猶疑,她可能還不會發(fā)現(xiàn)這么離譜的事。
“二妹,你別生氣,只是放紙鳶而已!比綍运杀欢脹_著戚衛(wèi)城而來的怒氣嚇到,連忙解釋。
“而已?”冉暮竹勉強按捺住怒氣,好聲好氣對冉曉松說道:“大姊,你的身子不適合這樣子,況且你病才剛好,應該多待在房里休養(yǎng)才對!币晦D頭,臉色立刻又拉下,冷對戚衛(wèi)城!澳阋院髣e拉著我姊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戚衛(wèi)城置若罔聞,輕輕取過仍被冉曉松握在手中的斷線,然后牽起她的手,逕自住后花園走去。
冉暮竹見他態(tài)度倨傲,怒火更熾。
“喂,我跟你說話!”
戚衛(wèi)城依舊沒任何反應,反倒是被他拉著走的冉曉松緊張地頻頻回頭,她不想二妹和戚衛(wèi)城有任何誤會或不愉快,所以急著想解釋。
“喂!”冉暮竹氣得沖上前,攔住他。
戚衛(wèi)城終于正眼看向冉暮竹,慢條斯理道:“你叫我?”
“不叫你叫誰?!”
“我不認為你在叫我!
冉暮竹被他的話激得火冒三丈,正想大發(fā)飆時,冉曉松以另一只手拉住冉暮竹,惶惶道:“你們別吵架,有話好好說!
“可你也看到了這家伙的態(tài)度——”
“第一,我不叫喂,也不叫這家伙,我有名有姓,應該不必再自我介紹了!逼菪l(wèi)城笑了笑,故意強調(diào)道:“第二,我以為你應該叫我‘姊夫’才對!
冉暮竹惡狠狠瞪著他,咬牙切齒。
他說的當然是事實,他是她姊夫沒錯,但……打死她都吐不出那兩個宇。
“二妹……”
冉曉松輕喚了聲,她知道二妹關心她,也明白二妹脾氣直來直往,但她不希望二妹因此和戚衛(wèi)城鬧僵。
冉暮竹看向冉曉松明顯帶著憂慮的雙眼,就算再不情愿,也已心軟一半。
“姊……”她咬牙,艱難地吐出這別扭的兩個宇!胺颉
戚衛(wèi)城唇角一勾,微笑正視她。
“請……請你以后……”她“努力客氣”地重申立場!皠e再拉著我姊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我盡量。”
“等等,什么叫盡量?”這家伙的態(tài)度真會惹惱她。
“因為我并沒有做亂七八糟的事,我只是和我妻子在一起而已!彼馈
“二妹,你別氣,是我自己答應要陪他的,而且我很開心,就像剛才把那個紙鳶升到天空時,我真的覺得——”
“大姊!”冉暮竹打斷道,既怒且惱!澳憔褪翘眯摹耍裁炊即饝獎e人,完全不懂得拒絕,這樣只會害了自己而已。”
“我不是因為好心……他是我丈夫……”
冉曉松真的沒想到自己放紙鳶的事,會讓二妹如此生氣。她真做錯了嗎?
她只是單純的想跟戚衛(wèi)城在一起而已呀。
“丈夫如何了?他又不了解你!”
冉暮竹激動吼著,她真不喜歡見到大姊這副死心塌地的樣子。
當初她就不明白為何大姊會突然要嫁他,她根本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
對戚衛(wèi)城就更別說了,她根本打心眼里對他不放心,更何況他還是“克妻”出了名的!
她當初之所以提出讓大姊婚后繼續(xù)住在冉府的條件,除了她體弱多病,不適合隨意轉換居住環(huán)境之外,另一個目的當然是方便就近“監(jiān)視”戚衛(wèi)城,因為她必須杜絕所有可能對大姊的傷害。
“二妹!逼菪l(wèi)城第一次主動喊她,表情和語氣與先前的溫和平穩(wěn)不同,冷峻嚴厲了不少!澳愦箧⒉皇悄沭B(yǎng)的鳥,她不能這樣一直被你關在屋里保護著。”
“你說什么?!”她揚聲怒吼。
“我想你已經(jīng)聽得很明白了!彼麪恐綍运删鸵呷恕
冉暮竹整個大爆發(fā)。“戚衛(wèi)城!你給我站住!”
戚衛(wèi)城沒理會,繼續(xù)拉著妻子前行。她氣得追上前,吼道:“我們?nèi)郊业降资悄睦锶堑侥懔?你為何什么事都非要跟我作對不可??br />
聞言,他神色一凜,停下腳步,回身。
“我沒有跟你作對!
“沒有?”冉暮竹不以為然哼道。大姊的事不算,光是她和他的私人恩怨就說不完了。“你之前在皇上面前參的那一本,就已經(jīng)足夠害慘我們?nèi)郊伊恕!?br />
她和戚衛(wèi)城的“宿怨”可不是一天兩天的。
因為生意上的事,她和身為朝廷命官的戚衛(wèi)城立場不同。
他除了宮任全國防火事務的三衙統(tǒng)領外,更王掌相關法律的訂定。
近來,朝廷為防范火災發(fā)生,將主意動到建筑蓋房這一塊兒,正準備推動一項限令,限制城內(nèi)蓋房時木竹建料的使用,偏偏冉家就是經(jīng)營木竹建料生意,幾乎城內(nèi)所有木竹買賣都掌握在冉家手里,而這項限令如果頒布,第一個嚴重打擊到的便是冉家的生計。
而推動那項限令的人,就是戚衛(wèi)城。
“我是為城里百姓生計著想!
“我看你根本是看冉家不順眼!”冉暮竹氣道,明明一直以官方之力打壓冉家,現(xiàn)下又答應娶她大姊,她真懷疑他是何居心!拔揖婺悖m然我是女子,但我不怕你,你如果真有事就沖著我來,別把我大姊拖下水!
戚衛(wèi)城眉峰緊鎖,也有些惱了她。
“公歸公,私歸私,別意氣用事將兩者混為一談。”
語畢,他用力攬住冉曉松,宣告意味十足,在摟著妻子離開前,還不忘故意丟下一句:“我和我妻子想獨處親近,你該不會也想跟過來偷看吧!
本想追著繼續(xù)理論的冉暮竹驀地打住腳步,臉色鐵青,只能氣悶。
一旁,則是端著茶、不知所措的天香。
那她……該跟過去伺候嗎?她可不想存心偷看!
*
“二妹只是為我好。”
“我知道!
“你別惱她。”
冉曉松跟著戚衛(wèi)城來到書房,雖然他沒再提起那場爭執(zhí),可她心里始終放心不下。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二妹和戚衛(wèi)城之間的沖突,今她很不安。
“你不覺得我和她很像另一種‘婆媳問題’嗎?”戚衛(wèi)城輕笑出聲,隨手拿了本書,走到置有小幾的臥榻坐下。
“婆媳?”
“我覺得我比較像是在跟婆婆搶兒子的小媳婦!逼菪l(wèi)城自我調(diào)侃道,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過來坐。
雖然他和冉暮竹相處緊張,午膳時,他仍是帶著冉曉松和家人一起用膳,不過冉暮竹顯然對他“獨占”她大姊這件事仍耿耿于懷,沒給半點好臉色。
“二妹太在意我了,她不是真的討厭你!彼偃忉專怨宰哌^去坐在他身旁榻上。
“你覺得我很可怕嗎?”
“。俊睘槭裁赐蝗贿@樣問?
“你老是在我面前為人求情。”
“我只是不想你們之間為了我而有誤會……”
見她確實為此事感到煩惱與憂慮,他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攬過她的身子,柔聲道:“沒事,別擔心,大家都想對你好,只是方式不同罷了!
她靠著他,輕輕點頭。
倏地,他拉著她住后一仰,直接躺于臥榻上。冉曉松有些反應不及,小臉撞上他的胸膛。
“我想午寐,陪我睡一下!彼犔煜阏f過,她平日有午睡的習慣,今早她跑得也夠累了,是該讓她休息一下,也避免她再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