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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下了三天的大雨,屈紀鋼注意到雷冬貝會咳嗽,還有她的聲音有些沙啞,然而在他面前,她還是表現(xiàn)得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她這樣令他非常擔心。再三、四天他就要出發(fā)去紐約了。出門上班前,他特別摸了下她的額頭,但他故意表現(xiàn)出像是不經(jīng)意的碰觸,可他感覺到的熱度,令他不禁大皺眉頭。
“去看醫(yī)生!”他不看她,借著自己彎下穿鞋時把話說出口。
“我只是小感冒。”她站在門邊送他出門。
他直起身。“你發(fā)燒了!”
“還好吧?”說著,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只是有一點點燙而已!
“燙?你沒有腦嗎?你都已經(jīng)這個樣子了,還在逞強什么?”因為關(guān)心,他忍不住教訓(xùn)她。“干脆我順便載你出門!
“不用啦!”她婉拒。“你要辦交接,有那么多的事要忙、要處理,看醫(yī)生這種小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真的……”知道他還是在乎她,已讓她感到窩心。
“雷冬貝,你別和自己開玩笑,千萬不要給我拖到要送急診!”
“真的只是小感冒,你不用擔心!
“無論如何,我會如期出發(fā)去紐約,你不要把一個小感冒搞成肺炎!”挑明了她若想用生病、苦肉計,對他是不管用的。
她點點頭。雖然半年期的約定只剩沒幾天了,瞧現(xiàn)在的情況,或許他真的會丟下她自己去紐約……一想到這,她忍不住眼眶一紅。
“冬貝……”她的反應(yīng)令他的心刺痛不已。但他知道絕不能心軟,否則她會誤會她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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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xiàn)在哪有什么心情去看感冒,離屈紀鋼去紐約的日子愈采愈逼近,而她依然沒有進展。
電話鈴聲啊起,她由洗衣間沖到了電話旁,看了來電顯示,她知道是屈紀鋼。
“嗨!”喜悅但是更加沙啞的聲音響起。
“看醫(yī)生了沒?”他在百忙之中還不忘打電話回來催她去看病。
“我在洗衣服。”
“那些臟衣服會自己長腳跑掉嗎?還是我會搶著洗?立刻去看醫(yī)生!”
“紀鋼……”他還是關(guān)心她的。
“羅唆什么?快去!”
“嗯,我忙完就去!
二十分鐘之后,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看醫(yī)生了沒?”話筒傳來他嚴厲的聲音,但聽在她耳里宛如天籟。
“我在拖地。”
“雷冬貝,你是在考驗我的耐性嗎?”
“我會去,只是……小小感冒,又沒什么大不了!
“你發(fā)燒、咳嗽、喉嚨痛、人不舒服,這樣還沒什么大不了?”
他愈說火氣愈大。
“真的沒什么,我還撐得!”
“雷冬貝!我命令你現(xiàn)在就去!”
“但是拖地拖到一半——”
“你要我回去拖你去看病嗎?”屈紀鋼快翻臉了。
“好嘛,我一會兒去!”
“現(xiàn)在……”
“那也要先沖個澡……”
“雷冬貝——”
只過了十分鐘,屈紀鋼的電話又來了。
“你還在家里?”這次他的口吻冷得可以把人結(jié)凍。
“我總要——”
他直接掛上電話。
“喂?”她只能望著嗡嗡的話簡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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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紀鋼幾乎可以說是一掛斷電話就往家里趕。如果照雷冬貝那種拖法,極可能拖到深夜他下班回家時,她都還沒有去看醫(yī)生。
回家后,他硬是帶著她上了大型的教學醫(yī)院看診。他不是很信任小診所,小病如果不好好治,也可能變成大病,于是因為一個感冒,兩人在醫(yī)院里耗去了兩、三個小時。
雷冬貝非常自責。她知道紀鋼有多忙,他特地抽出兩、三個小時只為了陪她看病,再加上來回的車程……
她不需要他送她回家,可他堅持,雖然他的臉色一直很臭,但他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她……在回來的車上,她終于忍不住低下頭偷偷的哭泣。
屈紀鋼當然知道她在偷哭,但是,他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了什么理由而哭。
“不舒服?”他側(cè)了下臉看她。
她搖了搖頭。
“那你哭什么?”
雷冬貝只是拼命的搖頭。她若開口,可能會崩潰。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好傻,只是現(xiàn)在哭又有什么用?現(xiàn)在后悔又能改變什么?她當初為什么不多堅持兩個月?
“冬貝,不要哭了!
“對不起……”她雙手掩著自己的臉,仍是哭了出來!皩Σ黄稹
“你到底是在哭什么?”他有些不耐。她一直哭,又不說原因,他怎么幫她解決煩惱?
“不要管我!”
屈紀鋼哪可能不管她,小心的變換了好幾個車道,他終于把車子停在路邊,關(guān)掉引擎,轉(zhuǎn)身面對她。
“到底怎么回事?”他厲聲質(zhì)問。
“你不要對我這么好……”
“我只是不想看你病倒!”
“等你去了紐約……”雷冬貝終于放下雙手,用一張滿是淚痕的臉看他。“有誰會硬逼我去看醫(yī)生?又有誰會來照顧我?誰還會對我這么好?”
屈紀鋼的心被她的話搞得揪成一團。
他可以原諒她嗎?當她那么狠心的傷他時,他是如何獨自熬過那一段痛苦的日子?
“紀鋼,不要去紐約……”她忽然抓住他的手哀求。
“冬貝……”他皺著眉。
“不要丟下我……”看著她好一會,屈紀鋼才抽回自己的手。
“冬貝,是不是女人都很喜歡做一些會令自己后悔的決定?自以為清高、神圣,最后耍弄的是你自己!”
“紀鋼……”她聞言,泣不成聲。當時她做下錯誤的決定后,她也不好過,整個人像失去靈魂的空殼。那段日子,她沒有一天不想他。
“太遲了!
“我已經(jīng)知道當初的自己有多蠢!笔撬辉撟砸詾槭,不該不聽他的勸。
“真的來不及了。”
“紀鋼,再給我一個機會!”這一次她一定會好好把握,絕不讓他輕易從身邊溜走!
“冬貝。不要這樣……”面對她這樣的委曲求全,他也會難受!罢f再多,也改變不了什么!
“不要去紐約……你可以跟銀行的人說你改變心意了。”
“冬貝,你以為這是兒戲嗎?”
“要不,帶我去!”她不怕丟臉的求他!拔铱梢匀ギ斈愕拿赓M傭人!敝灰茉谒磉。
“我不需要你!我已經(jīng)不需要你了!”屈紀鋼硬下心腸拒絕她,“我們會走到這一步,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不想再碰觸那段情傷,他再度發(fā)動引擎,踩下油門讓車子向前急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