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什么?”貝勒府邸,永璘的寢房內,恭卉雙手緊緊交握,站在他跟前追問原因。
“怎么,不滿意我的安排?還是簡福晉不喜歡我為她安排的養生環境?”他悠閑的坐上床沿,從容反問。
“你明知道我問的是什么!我額娘對你安排的居所很滿意,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她注意到他房里十分整潔,所有物件排放得工整,就跟他身上的衣物一般,一絲不茍,被漿得筆挺,連皺折也沒有,瞧來他這人真有潔癖。
“怎么做?”他明知故問,臉上仍舊掛著閑逸的笑容。
“你!”這么散漫的嘴臉,配上完美沒有瑕疵的環境,真不協調!
“哦—— ”作戲似的,他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澳闶侵,我明知你讓我奪了清白,還找了個爛理由將你帶回貝勒府,八成心懷不軌,就不知圖的是什么心眼?”他身子稍傾,斜躺上榻,一手支著顱側瞅著她瞧。
“你到底想怎樣?”她氣惱的質問。
“我要人去問過了,秦淮樓那夜過后,你就被簡福晉強行帶走,我是你惟一的男人。”他說得滿意。
她臉龐頓時爆紅!澳悴檫@做什么!”提起這事她便羞愧到想死,那夜賣了自個之后,額娘趕到,狠狠痛斥了她一頓,還氣得病發,甚至懊恨自責得連床也不下了,足足一個月不同她說話,成天掉淚,直到昨兒個晚上哮喘再度發作,清醒后才開口對她說話,可言語中卻依舊充滿悔恨。
“要做我的女人,這事我當然得查清楚!
“你說什么?誰要做你的女人?”她杏眼橫瞪。
“你啊。”
“什么?!”
“我說你要做我的女人,我看上你了!”瞧著她張口結舌的模樣,他像是極為欣賞般悠然的宣布。
她臉色發青,立即怒容滿面。“胡說八道,誰要做你的女人!”
這發怒的德性讓她的容貌更顯鮮明活力,永璘玩味的一瞧再瞧。好有趣啊……“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你可以拒絕。”自信的面孔,讓人瞧了刺目極了。
“我不會作踐自己的!”她當然清楚所謂做他的女人,不是指當他的少福晉,而是身分低下的小妾。這人壓根瞧不起她,甚至嫌她待過青樓,沾染過污塵臟氣,她才不會連尊嚴都不顧的淪為他的玩物!
“話別說得這么早,很多事,總是身不由己。”伸手挑勾起她柔嫩尖細的下頷,永璘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你!”
“好了,你可以走了,既然我給了你一個月的考慮期,這段時間你就是這府邸的客人,先安心住下醫治你額娘的病吧,她可再禁不起一點刺激,尤其像是被拉著連夜逃離這種事,可是最傷身了,若再加上得知一些不該知道的事,屆時可不是喘不過氣來這么簡單,說不定連血都要吐出來了!彼捴杏性,警告她別輕舉妄動,更別想打著連夜帶母離開貝勒府的主意,否則后果嚴重。
當真是上了賊船就下不了船嗎?這可惡的男人!“我不會讓你如愿的!好,我就待足一個月,一個月后我若還是不答應,你可要依約放我和額娘走!彼繖M生的說。
闔上星目,他嘴角含笑!班牛@事就這么說定!
見他自信到令人發指的嘴臉,她真想上前勒他的頸項,再擊碎那張教人氣憤的臉。
「哼!」狠瞪完這聽說被萬歲爺寵壞的自以為是家伙後,恭卉跺著腳,憤然離去。
待她離開,永璘才他睜開眼,笑容不減,只是雙眸閃出近乎殘忍的光芒。
馴服這女人還真如預期,需要費些工夫,不過,他時間很多,也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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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姑……格……您……這個……」御醫一時不知怎么稱呼這位前格格,雖然爵位被撤,但畢竟曾是皇族,他不禁煩惱著該要怎么稱呼才得體。
「大人,過去的種種榮耀已不再屬於我,如今我只是一介平民,你與我額娘年紀相當,就與我額娘一樣,稱呼我恭兒吧。」看出他的為難,恭卉苦笑的為他解困。
御醫果真松了一口氣!讣热荒氵@么說,那我就喚你恭兒了。」
「嗯!顾Φ寐淠。過去的身分已如昨日黃花,再追憶都無法鮮活過來,與其沉緬於過去的虛幻富貴,還不如認真面對現實的每一天。
「恭兒,你額娘的病情我診過了,相當嚴重,若不靜心休養,隨時可能復發,而這一發作,很有可能就會奪去她的性命。」身為御前第一御醫,他受貝勒爺的托付,前來診治簡福晉的哮喘病,這一診才知事態嚴重,連他都可能束手無策。
恭卉一窒,雙唇立即失了血色!肝翌~娘的病……治不好了嗎?」她顫聲問。
「難!
就這一個字,便將她打落谷底。「難……」
御醫瞧了不忍,勸慰道:「唉,現在咱們所能做的就只有盡人事聽天命,盡量讓她過得幽悠,定時喂藥,惟有這么做才能保住她的命。」
「嗯……我明白了,其實額娘這病根多年,先前在阿瑪還沒敗落之前,家里有得是錢買珍貴的藥控制,但阿瑪出事一走了之後,額娘的病沒了照顧,馬上就惡化了,再加上我這不孝女做出……額娘病情會演變至此,是怪我給氣壞的……」
恭卉哽咽掉淚。剛被抄家時,她們被趕出王府,身上連一只發簪都沒能帶出,額娘平日賴以維生飲用的哮喘藥也被抄走,迫於無奈,她才想到賣身救母,哪知買藥錢是賺到了,卻惹得額娘氣急攻心,病癥加劇,說來說去,她才是害額娘病情惡化的兇手。
「你做了什么嗎?怎說你額娘的病是讓你給氣的?」御醫見她侍母甚孝,是蕙質蘭心的玉人兒,不禁好奇她能做出什么惡事惹母親不快?
「我……」她語塞,臉泛紅。她賣身永璘的事如何能毫無羞恥的說出口?絞了手指後,才胡亂編出個理由!肝、我個性倔強,老惹額娘煩心……我指的就是這事!挂驗樾呃,她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
御醫聽了,慈笑的摸摸她的頭。這孩子孝順,難得出身貴族卻沒一點嬌氣。
「哪個子女不曾與爹娘嘔過氣的?你別將責任攬在身上,你額娘的病不是一般病癥,只要悉心多照顧她就好,剩下的也只能看天了!拐f著,他站起身,準備離開。
「大人!」恭卉急喚住他!溉绻椰F在就帶額娘離開貝勒府,額娘她承受得住嗎?」倘若可能,她還是存著希望想走。
他訝異回身!改阆腚x開貝勒府?為什么?」這里的環境對她額娘養病再好不過,且難得貝勒爺肯對她們伸出援手,她為什么想走?
「因為……因為我不想平白接受貝勒爺的好意,所以……所以想走!顾f得閃爍,不愿屈辱的說出永璘的惡行意圖。
瞧著她不安的神情,御醫心中再次起了疑惑。當初他聽聞貝勒爺將被簡王遺棄的母女接進府邸時就很詫異了,貝勒爺不是個善心之人,竟會收留一對落魄母女同住,他原就覺得事有蹊蹺,如今見她的反應,事情果然不尋常。
但這位貝勒爺身分可非一般,他的事可不是自個能插手管得了的,當下也只得沉著臉警告!改泐~娘的病得好生靜養,切忌動怒或奔波,你若要離開這里,再帶著你額娘過著貧病交迫的日子,老實說,我怕你嬌弱的額娘根本撐不住!
恭卉聽完,踉蹌的頹坐椅上,雙拳緊壓桌面,難以甩開的憤怒與無奈狠狠地打擊著她,想哭,卻掉不出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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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在貝勒府待下的恭卉,在過了幾天平靜日子後,還沒來得及放寬心,心便又提到了嗓子眼。
因為這夜氣溫突然驟降,她的額娘受寒,哮喘在夜里突然復發了!
聽著額娘一聲聲喘不過氣來的痛苦急喘,她好氣自己只能哭泣,什么忙也幫不上!割~娘,你振作點,千萬不要丟下我……」她哭得泣不成聲,手足無措。
可簡福晉依舊抱著胸口,痛苦的滾著。她即將要窒息了,雙眼暴凸的望著女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額娘!」恭卉驚恐的大喊,緊緊抱著她的身子,像是這樣就不會失去。
就在簡福晉一口氣就要斷時,三、四個大夫匆匆趕來,扳開恭卉的手,技巧熟練的開始施救。
恭卉被一名婢女強拉到一旁候著,此時房內已搬進數個炭火旺燒的暖爐,大夫迅速開出藥單,立即就有人持著藥方在房門外抓藥、煎藥,不到一刻,藥便送進簡福晉口里,緊急灌下肚,另有五、六個婢女,不停送上溫熱的毛巾,幫她拭凈喂藥後溢在身上的臟污,以及冷汗。
漫漫長夜,十多人為簡福晉忙進忙出的施救,直至天露魚肚白時,狀況才總算穩定下來。
恭卉則像打了場苦戰般,頹坐在簡福晉床旁,望著深受病痛折磨的母親,一種難以承受的疲憊感席卷而來。
她不得不承認,困頓的自己根本沒有能力照顧額娘,她的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
她木然的環視寂靜的四周。暖爐燒著炭,空氣溫暖,婢女們安靜的站在一旁,門外,大夫也隨時候著,珍貴藥香陣陣飄來……
這是那男人故意給的恩典嗎?
做足這些,只為了要她的身子,要她承歡伺候?
她恍恍惚惚的任腦袋緩緩運作,好似過了很久很久,一個結論才出現在她腦海之中。
倘若她早已殘破的身子,能換取額娘的長壽,那么,她還猶豫什么?無謂的自尊,早在她進秦淮樓那一夜就丟棄了不是嗎?
她不得不認命,不得不低頭,反正她,早已什么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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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璘房內。
恭卉的臉紅成一片,怔然望著床上的兩名衣著清涼女子就躺在他身旁,伸出軟若無骨的手,誘惑似的輕輕磨蹭著他身軀。
她見著這一幕,窘促的咬住唇辦,快速撇過頭去。有女人在房里,又何必讓她進房說話,他這是存心的,還是故意要羞辱她?!
「我還是待會再來好了!顾幌朐傧耄敝x開。
「慢著!顾迫坏膯咀×怂!讣热贿M來了,何必這么快走?」永璘微笑,輕輕扯開床上兩名女子黏貼著自己胸膛的手,但她們不依,雙手又重新纏上,這回他依了她們,享受的任她們挑逗。
「我……來得不是時候,還是先走得好!孤犚娚磲崤藗兊奈[嬌笑,她連頭也不敢回。
「誰說你來的不是時候?反正你要說的不就跟這事有關!
「你!」這話讓她氣得轉身想罵人,但一轉身就瞧見那兩個女人開始拚命較勁的在他身上舔吻,她立即面紅耳赤,可那男人卻只是在嘴角揚起若有似無的興味笑意。「你怎么能讓兩個女人同時……我以為你有潔癖,并非隨便之人,沒想到你如此淫亂!」
他側臉趴在其中一名女人飽滿的胸上,瞧著恭卉浮腫的眼皮、眼皮底下布滿血絲的眼睛,以及那濃重的黑眼圈,表情像在欣賞她這份凄慘!敢鶃y?與女人交歡你說是淫亂,那在秦淮樓時,我與你一對一交合,就不稱作淫亂嗎?」他譏諷的反問。
她難堪的咬牙,不明白他為何只要與她說話,就字字帶刺,非要激得她大動肝火。
突然有種感覺,這男人很喜歡看她生氣,而且當她生氣時,他看她的眼神總顯得謎樣,甚至莫測高深。
很好,他愛激她生氣,那么,她偏不如他的意!
「既然貝勒爺不缺女人,又何必非要我不可?」她捺下怒氣,冷靜的面對他。
永璘有些失望沒再見到她怒容滿臉的俏模樣!改阋詾槲抑灰獛讉女人就夠了嗎?從十二歲起,就有宮女教導我,女人不用嫌多,可盡情享用,況且在皇阿瑪的默許下,新進宮的秀女,只要我瞧上眼的,都可以送上床供我玩樂。」
她一愕!傅侨赵谇鼗礃牵銕讉兄弟說你——」
「他們說我『守身如玉』二十年是吧?是啊,他們沒說錯,我是守身如玉,將自個這身子當成一塊上等玉,絕不容許人輕易碰觸,所以盡管天下的女人只要我開口,都能成為我身下玩物,可我偏偏受不了一絲臟,要女人也挑得緊,不是隨便人都上得了我的床,承受得住我的身體!顾寥坏恼f。
他那些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哪知越是挑剔的人,對女人越是需要,只是這份需要,這批兄弟還不知道什么程度罷了。
「你是在告訴我,我將來也只是你眾多寵妾中的其中之一?」深吸口氣,她屈辱的問出口。
他揚唇輕笑,笑容篤定。「你答應留下了?」撥開身旁女人的身子,他眼神不變,但那女人這回卻不敢這次了,乖乖的躺在他腿上,等他待會「發落」。
恭卉心下訝然。這男人陰晴不定,連他身邊的女人都被訓練得甚為懂得察言觀色了。
垂下眼睫,她清楚自己沒有資格說不!甘堑!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再說一次。」他故意要求,羞辱意味濃厚。
她忍著氣不發作,絕不再如他所愿的怒給他看。「我、我答應留下……做貝勒爺的女人!褂稚钗豢跉,才有辦法將話平順的說完。
永璘靜靜瞧著她的反應,任何細微的表情都沒能逃過他犀利的目光。這丫頭挺聰明的,終於察覺他的特殊癖好,可惜她還嫩得很,情緒并非說控制就控制得了,此刻見她隱忍著滔天怒氣妥協低下,這之間豐富的表情變化逗得他……心花怒放,幾乎要縱聲大笑了。
「好啊,那你就留下,不過我得糾正你,留下并非成為我的寵妾,在這座府邸沒有妾這種身分,有的只是我的泄欲玩物,而你,將會成為其中之一。」
恭卉終究年輕,壓抑不住自己的怒氣和羞憤,終於還是氣得全身發抖。
「我明白了,貝勒爺!」她重重的落下話。
他眼眸閃出了悅色!该靼拙秃,今兒個就先下去吧,過些日子,我會召喚你的。」翻身揮手。
身旁兩個女人見他重新擁住她們,立即欣喜的重新扭動著身軀,善盡她們的職責,務求讓她們的主子滿意。
恭卉愣在當場,見著他們盡情縱欲的模樣,難堪的低下首,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床上的一個女人見她還不走,竟挑釁的瞟了她一眼,翻身要占據永璘的胸膛,可一個不小心,竟叫另一個女人給擠落,身子坐到了地上。
只見她一驚,臉色大變,眼淚都要落下了,恭卉不忍,想上前扶人,那女人卻推開她,想重新上床,可腳才要跨上床,不知哪冒出的太監便立即將她拉下,連衣物也未讓她穿上就直接拖出房外!
即使那女人不斷哀求的哭喊著,可永璘只是嫌棄的瞧了那狼狽的身子一眼!概K!」
聞言,那女人表情一僵,不敢再掙扎,任由太監將她拖走。
恭卉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改恪恰桥瞬贿^跌落床下,說不定還受了傷,你不該——」
「住口!」他冷冷吐出這兩個字,態度是絕對的冰冷。
她一縮,驚愕的望著他。
他冷哼一聲,對床上另一個女人也失了興致,手一揮,立即要人再將那女人送出去,才瞪著她說:「做我的女人就是不容一絲臟污,不潔的身軀還想再爬上我的床,作夢!」他一臉的嫌惡。
恭卉瞬間明白,這個男人不是好潔而已,而是完全不容一絲臟污存在,尤其在對待自己無心的人事物,可以做到近乎殘酷的程度。
思及自己的未來,她不由得冷汗直流,身子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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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
「聽說你拒絕沐浴後到我房里來?」永璘身穿靛藍袍子,睨望著面前不馴的人兒。
「是的,我拒絕!」她冷硬的甩袖。
「為什么?」他雙眸跳動著幾可察覺的怒火。
「因為你太侮辱人!」她看都不看他,逕自轉過身。
瞪著這個膽敢在他面前拿喬放肆的背影,永璘縮了縮黑瞳。這個只消他一聲令下就可以命人捏死的女人,究竟是打哪兒來的勇氣違逆他?!
「我如何侮辱人了?」他不怒反笑。
「你竟要太監們讓我沐浴完後,身無寸縷的讓他們只用布巾將我包裹,送上你的床,這么侮辱人的事,我不干!」骨于里隱藏住的倔強被他這一辱,全部卯起來造反。
原來是這么回事。
他撩袍坐下,態度轉為閑淡!溉粢鑫业呐,這就是我的規矩,沒有女人可以在不乾不凈的情形之下上我的床。」
「你若嫌我不乾凈,就別碰我!」
他疏冷的瞥著她!肝业呐艘桓乓ㄆ跈z查身子,隨時泡在香浴中,等著我臨幸,無塵的上我的床。若你做不到這一點,我也不勉強,只不過,我府里不養閑人,你若失了存在的價值,留你何用?」
她心一驚,回過身來望著他。「你……想趕我和額娘走了?」
「你說呢?」他冷冷瞄著她。
恭卉立時白了臉。
「怎么,這不是你最想做的事,離開這里,離開我?」他哼笑。
「我……」為了額娘,她能走嗎?走得了嗎?
「不走?」他滿意的看著她。
她呆呆的望著他,口里再也逞強不出一個字。
「那還要為難下面的奴才做事嗎?」
望著那張帶著惡意笑容的臉,恭卉極清楚那笑背後的含意。他知道她在做困獸之斗,而他也樂意做馴獸人,拿著鞭子隨意逗弄鞭打她取樂。
雙目忍不住染上悲哀,淚霧蒙上她的眸。
面對她挫敗的模樣,永璘的胸口沒來由的有些窒悶。「如何?」他輕移目光,不看她,拒絕心軟,因為他一向不懂心軟為何物。
「我……做不到!菇┲敝碜,恭卉恨恨的回答。說好不要如他的意在他面前動怒或落淚的,但在面對他時真的難以做到,因為這男人實在欺人太甚了!
還不愿妥協?永璘的臉色變得難看!负,做不到,那就走,我也不留人!」他起身要走,行至門口卻又突然頓住的折回,臉上又是那抹她熟悉的邪笑。
「我這人不做賠本生意,就算要走,你與你額娘這幾日在我這兒的花費也得付清!」
「付清?!我沒有錢……就連我用賣身錢買的藥也全都在舊屋里,你、你沒讓我搬來……」他的笑容讓她驚悚得連退好幾步。
「我沒說要你的錢!顾掷m欺近。
「不……不要錢?」不知他想做什么,但他逼近的身影就已夠讓她恐懼,她宛如受驚嚇的白兔繞過他左側,一心竄逃。
但才跑沒兩步,一只鐵臂已箝制住她的腰,輕易止住她偷跑的意圖。
「去哪?該付清的還是得付清!」挑起她的下顎,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永璘倏地伸手將她的頭攬近,快速將唇印上她的。
這個吻不僅讓恭卉驚呆,也讓剛要踏進房內的老總管瞧直了眼,快速回頭看了下身後的德興,可德興只是挑了下眉,不吃驚。
永璘的吻帶著懲罰,除了蠻橫外,吝於給予任何溫柔,恭卉被吻得吃痛,卻怎么也擺脫下了那鋼鐵一般的箝制,只能氣惱的張齒想咬他的唇,可正要咬下之際,他便退開。
「想重施故技的咬我?哼,有了秦淮樓那夜的經驗,你以為我會讓你傷我第二次?!」他舔了舔沾有她氣息的唇辦,雙眸深沉,聲音沙啞。
「你可惡!」面對他的悍然掠奪,恭卉暴怒的拿起桌上茶杯,不顧一切的砸向他,可惜扔偏了,杯子落在他腳邊,碎了一地。
他雙眉深擰,第一次有女人敢對他如此撒潑,一掃閑適的假象,他瞬間扼住她的手腕,拉向自己,眼鼻極度貼近她,還能感受到她氣極紊亂的呼吸,以及胸前的柔軟在他胸前劇烈起伏著,這份狂野的美又教他莫名的驚艷了一下。
「這是你欠我的,我理所當然要索回!」
恭卉氣瘋了,用力想推開他,他卻刻意在這時候放了手,教她反而重心不穩的向後倒,狼狽的跌坐地上。
她一時痛得起不了身,永璘見狀,只是悶哼一聲便拂袖而去,隨側的德興立即跟上。
他一走,她立刻哭得淚眼模糊。這男人是惡魔,是妖怪,是邪神!她一面哭一面痛罵著。
「格……姑娘,別哭了,你額娘剛睡醒,一醒來就說要見你!估峡偣茏呦蛩,低下身說。這正是他會來此的原因,不料竟讓他撞見極為讓人訝異的事。
「娘睡醒了?!我這就去見她!」她立刻收起淚,由地上匆忙爬起,但方才摔得不輕,讓她才爬起身又痛得要跌下。
老總管見狀,趕緊上前攙扶,讓她免於二次吻地。
「謝謝你了!棺屗鲋酒穑Щ芨屑さ难灾x。
「不用客氣,不過我瞧你一時動不了,不如歇息一下再去見你額娘,你額娘那我會派人通知一聲,說你有事正忙,會晚些過去探望!
聞言,她感動的紅了鼻頭。「老總管,你真是好人!」她不住的說。
這位總管年紀至少七十好幾了,是宮里退下來的老太監,當年曾經服侍過萬歲爺,待永璘成年出宮後,又受萬歲爺特別指派,要他照顧永璘的起居,所以這位老總管在這座府邸身分可非一般老奴,相當受人敬愛,就連刁鉆的永璘見了他,也多少會收斂驕氣,不致太過刁難。
「我剛才聽見了,你想離開貝勒府是嗎?」老總管頭發花白,笑起來滿臉皺紋,像個慈祥的老爺爺。
「我……」她低首,無奈的點頭。
「真要走?」
「你也瞧見他是如何蠻橫的對待我,我能不走嗎?」她幽然的說,可想起額娘的病,肩上又仿佛有著千斤重,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老總管搖著頭!肝仪埔姷氖呛脻嵉呢惱諣斣跊]有確認女子的潔凈前,就情不自禁的吻了人,這是前所未有的事!顾f。
「情不自禁?!」
「不是嗎?若非如此,他怎可能隨便就吻一個女人?」
她一呆。「可是……其實……我與他在秦淮樓時,他就曾在沒有凈身的情況下,就……就……」因為太羞恥,她說不下去,只留下滿臉酡紅。
老總管也知曉這件事!高@事德興告訴我時,我也嚇了一大跳,原是不信的,可今兒個貝勒爺又吻了你,眼見為憑,我不得不信了,只能說貝勒爺能接受你,你……應當很特別!顾遄弥盅邸
「特別?老總管恐怕少說了幾個字,我是特別,特別倒楣!你家主子特別喜歡見我發怒,好像我一火大,他就高興,拚命惹我,說盡狠話激怒我,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如何!」她氣呼呼的告狀。
他聽了皺眉!甘菃?」貝勒爺調皮,鐵定是把人家當成整鬧的對象了,只是他很詫異,貝勒爺怎會突然對一名姑娘用上心整治?
而且還出乎意料的不顧厭惡,在第一次見面時就要了人家,這著實反常,這會就連他這個老東西也猜不透小王子在想什么了。
不過由貝勒爺肯輕易吻人這點來看,怕是在不知不覺中性子有了轉變,而這轉變……他樂見其成!
「別在意貝勒爺的所作所為了,你現在該擔憂的是你額娘的病體,此時不是你逞強的時候,萬一你額娘跟著你離開,發生了什么不幸,你定會後悔莫及!顾叫南霝橹髯恿粝滤室庹f重話。
聞言,恭卉果然垂下頭,雙手不斷絞著袖口,悲涼的嘆了口氣。「你說得對,現在不是顧及自個的時候,該想的是如何幫助額娘活下去……請你去告訴那男人,我……我認錯,我愿意……聽從他的規矩辦事!顾俅瓮讌f,可悲切無奈的模樣落入老人眼底,還是心生不忍。
「丫頭,我瞧你與我有緣,若想長久又有尊嚴的待在這座宅子,老總管我告訴你一個法子,別讓自個只是貝勒爺身下玩物,你得想辦法讓他需要你,若在其他地方幫得了他,自然你也能蛻變,就算受制於他,也不至於讓自個太難受!
「想辦法讓他在床上以外的地方需要我?」她怔然咀嚼著老總管的話。
「嗯,相信我,你若幫得了貝勒爺,我也會試著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