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簡單的日子過了四個月,兩人的感情也迅速的發(fā)展,這種有點類似在患難中建立起來的感情,待別容易催化更深一層的情感。
汪語茉常;叵脒@段日子,他與她就像是一般的夫妻一樣,彼此扶攜,一天一天的過,彼此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是這段日子,真的太過短暫了……
四個多月后的某個深夜,嚴國烈不在家,他找到一份便利商店大夜班的工作,早就出門上工了,家里只剩下汪語茉一個人。
沒有他在的夜晚,特別容易睡不著,她已經(jīng)習(xí)慣在他的懷抱里睡去,正當(dāng)她難以成眠時,電鈴?fù)蝗豁懫稹?br />
汪語茉嚇了一跳,立刻沖去開門,打開門發(fā)現(xiàn),竟然是她那半年沒見過面的弟弟。
「姊……」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眼前的男生跟過去形象不太一樣,過去的他總是張牙舞爪,兇狠的模樣讓人害怕,現(xiàn)在卻畏畏縮縮的!告ⅲ瑠吪阄胰ヒ粋地方好不好?」
汪語茉還沒說好,就被弟弟推著走,她想,過去弟弟雖然對她很兇,不過倒也沒真的害過她,何況不知道他發(fā)生什么事,因為他從來沒叫過她姊姊。
汪語茉竟然跟著他去,一路上她弟弟沉默不語,氣氛很凝重。
這時,她弟弟突然開了口!告,妳知道阿烈是什么人嗎?」
「怎么會這樣問?」
搖搖頭,算了。如果沒有出錯,等一下嚴國烈也會來。
搭上計程車,過了一個小時后,他們來到一間外觀相當(dāng)豪華的店面,他拉著她從后頭巷子里的小門鉆了進去。
「這到底是哪里啊?」
沒有得到回答,卻在連續(xù)通過幾扇小門后,看到驚人的畫面,汪語茉也才知道,這是一間相當(dāng)有名的珠寶店,而他們正位于珠寶店內(nèi)部的保險庫內(nèi)。
店內(nèi)的警衛(wèi)全部被打暈,五花大綁在角落,眼前有好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男人,一看到她,臉上表情很是興奮!缚纯凑l來了,妳可真是了不起,竟然勾搭上這樣的大財主!
汪語茉認識這個人,這就是帶壞她弟弟,拉她弟弟進幫派的老大,看看四周,她心里一驚!傅埽@是在搶劫嗎?你怎么可以做這種事情?這是違法的!」
「少在那邊教訓(xùn)妳弟弟給我們看!我告訴妳,今天找妳來也沒別的目的,妳乖乖待著,等一下嚴國烈來妳就沒事了!
「阿烈?關(guān)阿烈什么事?」
大笑三聲,「妳少裝,妳難道不知道,嚴國烈是知名嚴氏集團的第三代接班人?而這一間珠寶店就是嚴家的產(chǎn)業(yè),等一下嚴國烈來,就可以告訴我們金庫的密碼。」
汪語茉完全震住了,嚴國烈的出身讓她震驚,但更讓她害怕的是,自己真的走錯了,不該走這一趟的,她害到阿烈了。
就在說話的同時,嚴國烈也趕到了,他接到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說想要汪語茉安然無恙,就要他立刻趕到嚴家企業(yè)旗下一間珠寶店。
嚴國烈沒時間多想,心里又急又慌的他,連暗責(zé)汪語茉深夜為何亂跑的機會都沒有,立刻趕來這里。
這里雖是嚴家的產(chǎn)業(yè),但是他還是第一次來。
一走進里面,立刻見到這群人,還包括被他們控制在手中的汪語茉,以及他那有點慚愧的弟弟。
后來他們才知道,汪語茉的弟弟欠下賭債,賭場老板告訴他,只要他把他姊姊還有嚴國烈引來,債務(wù)就可以一筆勾銷。
「嚴大少爺,你終于出現(xiàn)了,你們還真能躲,老子要干這一票策畫了這么久,差點還因為找不到你們而放棄!
「什么少爺,你們找錯人了,我不是什么大少爺!
「少來,再裝就不像了,連汪語茉都知道了……」
嚴國烈看向她,心里一陣動搖,他搖搖頭,甩掉腦袋里懷疑她的思想,不會的,語茉這么單純,不可能會對他使這種心機,不可能……
「你們到底要做什么?」
拿著槍,指了指身后的保險庫,「身為嚴家大少爺,一定知道密碼吧?我要你打開它!
「我怎么可能知道密碼?」這個人是白癡嗎?他就算是嚴家的人,也不代表他記憶力有這么好,連旗下一個小珠寶店的保險庫密碼都記得。
「媽的,你想要她死嗎?」
看著那人將槍指著汪語茉頭部,嚴國烈心里一緊,「放開她!」
「那你就聽話,乖乖的打開保險庫,我們搶完了就走,你們嚴家這么有錢,應(yīng)該不會在乎這么一點吧?」
看向保險庫,該死!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保險庫密碼。
嚴國烈站在保險庫前,隨便按下幾個密碼,想當(dāng)然是開不了。但是他知道,這個保險庫只要密碼輸入錯誤,就會啟動與警局的連線系統(tǒng)。
「媽的!你不要跟我;ㄕ校s快打開。」
汪語茉驚心動魄的看著這一切,心里不知如何是好,看著嚴國烈的背影,她感到很抱歉,她又拖累他了。
嚴國烈拖著時間,一旁的搶匪已經(jīng)快要失去耐性,甚至拿起槍指著他,可是嚴國烈還是一遍試過一遍,當(dāng)然全錯,可是他在拖延時間。
終于在二十分鐘過后,外頭警車鈴聲大作,所有人一陣心慌,開始四散,警察也在這時沖了進來。
嚴國烈趁隙拉著汪語茉的手想要逃走,可是卻來不及了,包括所有搶匪,還有嚴國烈與汪語茉統(tǒng)統(tǒng)遭到逮捕,每個人都被銬上了手銬,當(dāng)成現(xiàn)行犯送往警局。
。
嚴國烈與汪語茉在警局過了兩天,彼此分開,見不到彼此,有好多話說不清楚,彼此只能不斷猜測、順便思念。
第三天下午,汪語茉在警局見到一個人,是一個年紀將近六十多歲的老人,他是嚴國烈的爺爺,叫作嚴志雄。
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老人,雖是白發(fā)蒼蒼,但一雙濃眉與劍目顯得氣勢逼人。
嚴志雄追蹤這個逃家的孫子快要一年,終于在這種情況下找到他,也花了兩天的時間,徹底弄清楚這一年來嚴國烈到底在哪里、做了些什么,跟了什么人在一起。
所有答案都指向眼前這個女人,最后他的孫子甚至因此進了警察局。這對于極為注重家風(fēng)的嚴志雄而言,簡直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
但更讓他害怕的,是自己的孫子似乎對這個女人有著情感;這樣一個女人,別說是孤兒出身,現(xiàn)在甚至還因為犯罪進了警察局,這還得了?
他決定快刀斬亂麻,在保出自己孫子前,先見這個女人。
雖然這個女人……應(yīng)該說是女孩,出乎他意料的清純,那一雙眼睛透露著單純與執(zhí)著,可是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非得先解決掉她。
他的孫子還是個小孩,未來必須接掌整個嚴氏企業(yè),現(xiàn)在不能困在一個女人身上,他必須回到美國,完成學(xué)業(yè)與各項訓(xùn)練;而這個女人顯然是個阻礙。
汪語茉戴著手銬,站在角落,不知所措的看著嚴志雄。
「我是國烈的爺爺!
汪語茉趕緊鞠個躬,「您……您好!
「我廢話就不多說了,相信妳也已經(jīng)知道國烈的出身,我不管你們這一年來發(fā)生過什么事情,從現(xiàn)在開始,我要你們兩個立刻分開!
「……」汪語茉如遭雷震,半晌說不出話來。
「國烈以后必須一肩扛起整個企業(yè),現(xiàn)在的他怎么可以虛度時光?他應(yīng)該完成他的學(xué)業(yè),妳覺得他花時間在妳身上,對他是一件好事嗎?」
「我……」汪語茉說不出話來,但眼眶里已經(jīng)蓄積淚水,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好自私……
「妳看看妳現(xiàn)在的樣子,妳怎么可能配得上國烈?」
低頭看著戴著手銬的自己,汪語茉淚水終于滑落,口里只能喃喃說著,「對不起……」
像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好像說服她了,嚴志雄站起身,「我給妳五分鐘想一想,等一下妳去見國烈,跟他把話說清楚。我相信妳應(yīng)該知道要說什么!
嚴志雄離去,警局的小房間內(nèi)只剩下她一個人,絕望的哭泣著,落著淚,心里凈是掙扎。
五分鐘后,汪語茉擦去淚水走出了房間,不敢抬頭看嚴國烈的爺爺,卻永遠記得他話語的輕視與嚴厲。
她配不上他……
走進走廊盡頭的房間,嚴國烈已經(jīng)等在那邊,他并沒有銬上手銬,顯見嚴志雄動用各種勢力,已經(jīng)排除孫子跟這起強盜案的牽扯。
嚴國烈看都沒看爺爺一眼,直接沖向汪語茉,先是緊緊抱住她,一解相思之苦,卻又低頭看見她戴著手銬,吆喝著要人解開她的手銬。
「阿烈……」
「是誰把妳銬起來的?妳又不是嫌犯,快點幫她解開!
汪語茉含著淚,感受到他的真心,她的心也一陣痛,可是她眼角看見老人家的瞪視,心里盡管滴著血,也要放開他。「阿烈,我要跟你說實話,我會跟你在一起,不是因為我愛你!
嚴國烈用力搖頭,「妳在胡說什么?才幾天不見,妳的腦袋就不清楚了嗎?」語氣還開著玩笑。
輕輕推開他,「我是說真的!
她的淚水開始流下,充滿歉意,「因為我知道你是嚴家的少爺,所以我接近你,這樣才能幫忙我弟,騙你去開保險庫。」
嚴國烈大吼,「妳胡說!」
「我沒有,我都被抓進來關(guān)了,我為什么要胡說?」
嚴國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只是不停搖著頭,老天!她是真的嗎?這是她真的想法嗎?「語茉,告訴我妳是騙我的,告訴我!」
汪語茉搖著頭,淚水也不斷滑落,「我沒有騙你,我甚至在想,就算沒有騙成功,我也可以纏著你,嫁給有錢人,這樣我就不用再吃苦了,我根本不是愛你……」
她放聲吼叫,淚水卻不斷滑過臉頰,以為這樣就能決裂,就能讓他死心,讓他回到他原來的生活、原來的軌道,完全忘記了她。
可是她竟然看見嚴國烈的眼眶中流下了淚水,她震驚,不敢相信一向好強的他,竟然示弱了!赴⒘摇
嚴國烈不知道自己還應(yīng)該說些什么,只能緩緩的松開手,用力一遍又一遍擦掉不斷滑出的淚水。
他什么都沒有說,有那么一瞬間,她看見他的無助,彷佛看見一個小孩走丟了一樣,卻倔強的不肯說出口。
「啊──」他狂吼,終于痛快發(fā)泄自己心中的憤怒與不滿,一聲一聲鉆進她的耳中、腦中與心中。
她成功了,成功傷了他的心……可是她也心碎了。
「時間到了,嚴先生!
一旁的警察提醒,嚴志雄點點頭,嚴國烈卻毫無反應(yīng)。
這時,一名女警上來帶著汪語茉離開。
汪語茉回過頭,看了看痛苦頹然坐在地上的嚴國烈,心里閃過各種訣別的語句,腦海里閃過許多這一年來的相處畫面。
這些,從此就只能變成回憶了……
汪語茉離去,大門關(guān)了起來,嚴國烈這才抬頭,看向緊閉的大門,他從此收起所有感情、收起所有情緒、收起所有笑容。
站起身,看著眼前的親人;嚴志雄也回視他,低聲斥責(zé)著──
「你到底要丟臉到什么時候?還不跟我回去。」
「要我跟你回去,繼續(xù)接受你的高壓統(tǒng)治、你的期望、你的掌控?」
「你說這是什么話?你是嚴家的子孫,這些都是你應(yīng)該接受的,不要做一個沒有用的男人。」
「要我跟你回去,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我相信你嚴志雄神通廣大,政商界都吃得開,一定辦得到的。」
「你還敢跟我談條件?」
「不要?那就算了!勾藭r的嚴國烈已經(jīng)完全收起面對汪語茉時偶爾會展現(xiàn)的孩子氣,他彷佛在與對手談判一樣。
「你說!
「我要你全力保住語茉沒事,讓她平安走出警局,只要你做到,我就回美國!箍v使親耳聽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其實不愛自己,嚴國烈還是難以任由她走進牢里,她孤獨一人,沒有人能為她申冤,只有他可以,如果他不做,她就真的沒救了。
可是嚴志雄不敢相信,他的孫子竟然還在想那個女人。
「如何?」
嚴志雄沒有給非常正面的答復(fù),只是點點頭,「我知道了!
嚴國烈以為他答應(yīng)了,環(huán)顧四周,不顧自己眼睛還是紅的,就這么走出了警局,也走出年少時期的一段愛情。
好吧!放她走吧!
可是他沒想到,在他身后的老人竟為了替他徹底解決掉汪語茉這個麻煩,做出這個完全喪失理智的決定。
嚴志雄對著跟在他身邊的律師說,「到時開庭,你就告訴檢察官……」
這一句話,讓汪語茉從此掉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