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國烈與汪語茉就這么逃走了,那天晚上偷偷摸摸跑回公寓內(nèi)收拾一點東西后,就這么離開了這樣的恐怖生活。
汪語茉本想通知弟弟,但是被嚴國烈攔住了。
過去或許曾經(jīng)認為她弟弟是個不錯的人,有義氣,對兄弟總是挺到底;但經(jīng)過這次事件后,他對他的印象是壞到底!刚Z茉,聽我說,如果妳弟都可以這樣把妳丟著讓妳去面對那些人,妳也可以不要去理他。」
「可是,他是我弟啊……」
「他雖然只有十五歲,但是他做的事情何只這個年齡,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讓他自己去嘗嘗苦頭吧!」
汪語茉沉默了,至此她再也無法反駁嚴國烈所說的,更何況現(xiàn)在的她什么都沒有了,連租來的房子也不敢回去,還顧得了誰呢?
說到什么都沒有,那可真是慘!那天晚上偷偷回到公寓,發(fā)現(xiàn)里面大部分堪用的東西都被那些討債的人搬走了,好在她平常就會把一些重要的證件都藏起來,不然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身無分文的兩個年輕人,左思右想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這時汪語茉想到從小住到大的孤兒院。
他們硬著頭皮回去找院長,院長二話不說收留了他們。這一男一女,大概變成孤兒院創(chuàng)立以來,收過年紀最大的院童。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也只能這樣,兩人就這么住了下來。但也不好白吃白住,所以兩人開始參與照顧這群孩子的工作,汪語茉就負責煮菜給孩子吃,至于嚴國烈則負責陪孩子玩,或者說是當這群孩子的玩具。
寄人籬下的感覺有點不好,但是不能否認,住在孤兒院的這兩個月的時間,是他們這一生中難得的悠閑時光,沒有爭執(zhí)、沒有害怕,沒有外頭都市叢林的步履維艱。
這兩個月,也成為往后回憶時,最常回顧的一段時光……
連他也說,住在這里很開心,那種開心是他過去從未感受過的,他甚至說,等他將來賺了大錢,他一定會捐錢給孤兒院。
或許是因為松懈下來,不用擔心她弟弟是不是又來找什么麻煩,生活里只有彼此,兩人開始進一步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氣氛在彼此間擴散。
那天上午,溫暖的陽光灑在院內(nèi)的小操場上,汪語茉在廚房幫忙完,走出廚房,正打算走回寢室時,她聽見了操場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音,孩子的笑聲最是可愛,然而其中竟然也夾雜了一個爽朗的男性笑聲。
聲音吸引了她,不斷向前走去,繞過小角落,終于看見小操場上玩成一團的人,里頭有好多小孩,大約十幾個,最突出的就是長得相當高大的嚴國烈,那群小孩拉著他的手,興奮的大叫;嚴國烈一點不耐煩都沒有,任由自己被這群小孩團團包圍。
「阿烈哥哥!」
「干嘛?不要一直拉著我啦!」
「阿烈哥哥,我們來玩啦!」
「你們不要一天到晚想要玩,還不趕快去用功念書!
話雖這樣說,可是嚴國烈還是配合孩子的要求,將其中一個孩子抱得高高的,惹得那個小孩興奮大叫,其他人也不斷笑著,紛紛躍躍欲試。
汪語茉看著,臉上也堆迭起笑容,心里異樣的情緒不斷滋生,她突然覺得這個男生好耀眼。
其實嚴國烈本就是個很熱情的人,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那股熱情有時會莫名的遭到掩藏、遭到克制,但是到了這里以后,常?吹絿绹彝姣偟臉幼印
這時,幾個小孩甚至開始分兩邊,一左一右拉著嚴國烈的手,開始用力的拉著他。
嚴國烈大笑,「你們現(xiàn)在在拔河是不是?要拔河可以,去找繩子來,不要把我當繩子──」
小孩哈哈大笑,兩邊甚至開始大喊,「一二,殺!一二,殺!」
「。⑷税!我快被你們扯斷了……語茉,救我……」他看見站在一旁哈哈大笑的汪語茉,不禁大喊,心里則是被她的笑容吸引過去。
這個女孩終于展露了笑容,這段日子以來,她總是有點憂郁,還懂得笑就好了。
她真心笑的時候,臉上會散發(fā)出光芒,清秀的眉毛湊近小小的眼睛,嘴唇也輕輕抿著,老實說,這樣的畫面他永遠不會忘記。
「一二,殺!一二,殺!」
「五馬分尸啊!救我……語茉……」
汪語茉開始哈哈大笑,嚴國烈也樂得讓自己成為她歡笑的來源。
不只歡笑,他甚至想他愿意承受她的一切情緒,歡笑、悲傷、痛苦、憤怒,只要能讓她快樂,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汪語茉沒有出手援救,反而加入戰(zhàn)局,參與其中一方,抱著一個小孩的身體,也煞有其事跟著喊著「一二,殺」。
這時所有小孩都散開了,開始將汪語茉與嚴國烈團團圍住,兩個人就被孩子形成的小圈圈包圍。
被孩子們擠著,汪語茉只能靠近嚴國烈懷里,這時的她不好意思極了,臉愈來愈紅,嚴國烈則是大方的將她攬進懷里。
順水推舟!這么好的機會干嘛不利用?
小孩一看到,就開始大叫,「哦!男生愛女生,哥哥喜歡姊姊喔!男生愛女生,羞羞臉!」
喜歡……
汪語茉沒說話,嚴國烈也不發(fā)一語,他們只是彼此靠著,如同逃出公寓時她靠在他背上一般這樣親密靠著。
有些事情,他不說,她慢慢也懂了;心意,已經(jīng)在許多小動作之間,都確定了。
*
在孤兒院住了兩個月,嚴國烈決定要搬出去;汪語茉一開始舍不得,可是嚴國烈告訴她,他們不能長時間住在這里,總要走向彼此未來的路。
「我們未來的路?」
「那當然!妳該不會以為我要自己搬出去吧?」這個女孩該不會這么笨吧!他以為這段日子他的表現(xiàn)夠明顯了。
「你的意思是,我要跟你一起搬出去?」
她果然很笨,「沒錯!『我們』一起搬出去住!
汪語茉訝異得說不出話,倒是嚴國烈開始收拾起行李,「我找到工作了,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照顧妳,有我在,妳什么都不用擔心!
「阿烈……」汪語茉很高興、很開心,可是心里卻憂心自己會拖累他,走出這里,來來還充滿許多不確定性。
可是嚴國烈緊牽著她的手,握得很緊,帶著她一起向所有院童告別,離開了這里。
走出大門時,她還有點發(fā)抖、有點害怕,但是他始終沒有放開她的手,始終陪在她身邊。
新的棲身之地是個小公寓,嚴國烈真的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他雖然身上錢不多,但總能迅速的安排好一切,租房子、找工作,這兩個月住在孤兒院,他也沒閑著。
就這樣,他們展開了新生活,嚴國烈出門工作,汪語茉則照顧這個家。當時的他們不過才十八、十九歲,卻好像決定了這一生就這樣過了。
有彼此陪伴,干脆就這樣過好了。
嚴國烈在一次機會中向她坦承,自己是逃家的,但沒有提及自己的出身,只說自己決定一個人在外過生活。
汪語茉不解,「你既然有家,為什么不回去呢?」
「說來話長,以前的我很不知足,覺得在那個家庭里壓力太大,我要承受太多人的要求跟期望,不過后來,我真的只是單純想靠自己生活,看看自己能不能養(yǎng)活自己。」
「……」
「語茉,妳怎么了?」
汪語茉不敢說,事實上她很想問他,會不會有一天他要回家,而自己該怎么辦呢?
這段日子以來,她已經(jīng)習慣身邊有人照顧、保護自己的感覺,尤其是他,他給她的感覺已經(jīng)不只是一個可靠的朋友,她的心已經(jīng)完全向著他了,若對生活還有什么期待,也是因為他。
汪語茉沒說,如果那一天來臨,她沒資格也不應該阻止他,或是攔著他,可是她的沉默,嚴國烈都看見了。
一個多月后,汪語茉滿十九歲。
這十九年來走過許多悲傷,有許多記憶不想回顧,因此她根本沒想過過生日這檔子事,她想,生日也是普通的一天,過去了就算了。
可是嚴國烈不這樣想,他安排東、安排西,買了蛋糕,又煮了一桌子菜,高高興興而且大聲唱了生日快樂歌。
小公寓內(nèi),蠟燭火光搖曳,汪語茉已經(jīng)不知又哭又笑幾回了。
嚴國烈沾起一抹奶油,調(diào)皮的抹上她的臉,「語茉,切蛋糕。」
「討厭啦!」她臉龐抹著奶油,白色的奶油里竟透映出她臉龐的羞紅,借著蠟燭火光,她可以看見他臉上爽朗的笑容,看見他英俊的臉龐,自己心里不斷怦怦跳著,不能自已的心動。
她知道她早就動心了,從他背著她逃離公寓開始,她就不能自已的獻上一顆心。
這輩子還沒有多少人會這么關(guān)心她,讓她因此徹底失守,只想一古腦兒的奉獻自己。
兩人之間的氣氛曖昧又激烈,嚴國烈伸手抹去她臉上的奶油,汪語茉動也不敢動。
終于嚴國烈輕輕吻了上去,摩挲她的唇,緊緊將她擁入懷里。此刻,他終于知道這種感覺該用什么話來形容。
「語茉,」趁著兩人喘息分開,「我愛妳……」
汪語茉徹底崩潰、完全臣服,僅只一句話,頓時激情沖昏了腦袋。嚴國烈抱起她回到房間,讓彼此躺在床上。
就要發(fā)生了,她不會后悔的,任由他解開自己的衣服,害羞的彼此赤裸,聽見彼此那輕微但逐漸加重的喘息。
「阿烈,我是……第一次……」她害怕,更不知所措。
「妳別笑我,我也是第一次!
她笑了,凝視著他,完全放松將自己交給他;蛟S不懂會發(fā)生什么事,但確定的是,他不會傷害她。
喘息間,肢體交纏扭動間,她低聲輕語,話語卻撞進他的腦袋里!赴⒘遥乙矏勰恪
愛語彷佛具有催情效果,嚴國烈?guī)缀鯚o法克制自己,成了一頭困入柵欄中的野獸,她的愛,從此關(guān)住了他。
不知道明天會怎樣,只知道今晚兩人彼此交了心。
嚴國烈發(fā)誓,他會永遠愛她、保護她、照顧她,不管未來變成怎樣,不管彼此之間遇到什么問題,他的誓言永遠不變,永遠如今晚一般。
他發(fā)誓,他會努力做到,他發(fā)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