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達人盯著電腦螢幕,剎那間面如死灰。
那封四處轉寄的匿名郵件,被特助發(fā)現(xiàn)后寄到他的信箱里,向他請示該如何處理。
有人寫了封低俗下流的黑函,抹黑他冰清玉潔的小女兒。
他的妍紫不是那種四處找人上床的蕩婦,她是爸爸的寶貝女兒,乖巧聽話的她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一定是惡意中傷!一定是的!
耳機里還傳來特助焦急的聲音,“董事長?董事長?您不要緊吧?”
“我沒事,這種無聊的黑函不要再轉寄了。”
“董事長,不需要報警嗎?無論是誰做的,這已經(jīng)太過份了!
“不,晚一點,讓我想一想!
報警?然后弄得人盡皆知?如果是惡意中傷,那好,告死這個胡亂造謠的人,如果是真的呢?
金爾湛跟妍紫?會是真的嗎?
他面色鐵青的沖到女兒房里,開始大肆翻搜。如果是真的,一定會有蛛絲馬跡!
白黛娜聽見聲音,慌張的跑過來,“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在做什么呀!”
只見整個房間被翻得亂七八糟,每個抽屜都被打開,穿衣間的衣服鞋帽、皮包配件全散落在地上。
“讓開一點,小心壓到!”他翻起床墊,用力推到床下,沒有東西。
“親愛的,你是怎么了?”
“晚點解釋!”他看見擺滿泰迪熊的柜子,打開玻璃門將玩偶全拉出來,然后看見一本粉紅色的大冊子。
米達人小心翼翼的拿下來,看見封面上是一個挖空的愛心,貼著金爾湛的照片,旁邊還有妍紫剪下自己照片貼在旁邊,做成合照。
他突然覺得暈眩,顫抖的手緩緩翻開剪貼本。
他只有遠遠的看著她。
那么多人來來去去,周遭是如此的吵雜,可是他的眼睛里只有她。
那個沒有笑容的美麗臉龐,不知在他的睡夢中出現(xiàn)過幾次。
她在米維凱手中旋轉著,微微飛起的裙擺像一朵純情的小雛菊。
上著淡妝的她驚人得美麗,偶爾露出的優(yōu)雅微笑輕易就讓人感到怦然心動。
高高綰起的發(fā)髻讓她看來很優(yōu)雅,搭配著蝴蝶型的鉆石發(fā)飾顯得更加高貴。露肩及地長禮服剪裁簡單、大方素雅,使她看來氣質(zhì)非凡。
他送給她的蝴蝶飛到哪里去了呢?是不是跟著她的傷心、她的眼淚,飛到他再也碰觸不到的世界?
金爾湛聽見許多證美、驚艷的聲音,發(fā)現(xiàn)他的水蜜桃吸引的不只有他這個浪子而已。
看著她旋轉著、舞著,聽著緩慢優(yōu)美的旋律,莫名的,他腦中突然閃進一個畫面。
那是幾年前?
他的第一支舞,在午夜之前的華爾滋,歌聲有點沙啞、慵懶的女歌手唱了最后一首歌,舞池里只有他,還有……她。
米妍紫!
回憶有如電光石火,在剎那間亮起。
他終于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許下的承諾。
那個小女孩長大了。
他總算明白她那純真清澈的眼眸里,為何會如此堅定的充滿對他的信任。
因為他的承諾,她相信他,而他傷害她。
他呆愣著,看著那個美麗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失去的疼痛真實的在胸中擴張著。
他推開也許是唯一單純只為了愛他而出現(xiàn)的女孩子。
金爾湛大步往前推開人群,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倉皇是為了尋找什么。
那個被他推開的女孩嗎?
他能給她什么嗎?
他有什么資格再度握住她的手,告訴她他為她而心動?
帶著腦中許多紛亂的思緒,他像被引領似的步向露臺,吹來的夜風讓他清醒不少。
他諷刺的笑起自己盲目的舉動,“這是在做傻事!
“金爾湛!”
他聽見有人叫他,自然的轉頭朝向聲音來源,只是一轉過頭,飛來的鐵拳卻讓他毫無防備的被打個正著,背后重重的撞上粗大的羅馬柱,上面的裝飾物立刻搖晃著摔落在地。
“該死的!該死的你!”
米維凱不知道是氣自己比較多,還是火他比較多。
他是個游戲花叢的老手,應該很清楚游戲規(guī)則,不能讓女人懷你永遠不會承認的孩子!
妍紫怎么辦?他的妹妹怎么辦?她已經(jīng)是個被拋棄的玩物了,難不成叫她去墮胎,再承受另一種打擊?
他不想事情變成這樣,他只是想讓她難過、不順心而已,沒想過她傷心絕望自己居然會承受不。
當他在怒火中燒時看見金爾湛,便毫不考慮的出手。
金爾湛的嘴角破了,他嘗到了血腥味,“你打我?”
米維凱氣得咬牙切齒,一手揪住他的衣領,“你是個王八蛋、你是個敗類,你怎么能那樣對她?”
“用不著我提醒你,你跟我一樣清楚她為什么會來敲我的房門!”
米維凱兩手抓住他的西裝外套,用力的把他往柱上撞,撞得砰砰作響,“你住口!住口!”
“你是最沒資格來興師問罪的人!”金爾湛用力甩開揪著自己的手,“不要再跟我動手,我不想讓你受傷!
“你不想!我想!”
米維凱氣呼呼的揮出一拳,這次金爾湛有了防備,飛快抓住了他的手,轉而用手肘往他胸腹之間一撞。
他悶哼一聲,抬腳來踢,踹中金爾湛的小腿側,于是兩個人扭在一起,我打你一拳、你踢我一腳,一下你推我去撞墻,一下我拉著你碰地。
兩個人打得難分難解,但動作也都緩了下來,氣喘吁吁的揪著對方,沒頭沒腦的亂打。
“不要!維凱!快住手!”
米妍紫著急的飛奔過來,眼淚不住從她絕望的眼里流下,“別打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左似安氣憤的跟著跑過來,“別打了!別再讓小紫難受了!”
“別打我哥哥!求求你!”
金爾湛停手,看著那悲傷的臉,心中又是一痛,但米維凱卻不停手,仿佛要揮去心中的罪惡感似的,拳頭似雨點般地落在金爾湛身上。
他不還手,只是盡力縮起身體,護住頭部。
“你錯了!錯得太離譜!妍紫不是你可以玩弄的對象!你不能玩弄她,我不管你有什么該死的理由,是男人就給我負起責任!我絕不允許你輕松走人!你要給妍紫和她的孩子一個交代!”
米維凱幾近瘋狂的咆哮,他不知道自己原來會這么激動,雖然這原本是他的初衷,但蝕心的痛苦居然令他不顧一切的想揍人。
“哥!別這樣!”她撲過去,用力抱住金爾湛,像是要用生命保護他,“不是他的錯!不要打他!是我,是我自己愛他,他沒有欺負我,也沒有對不起我,不要再打了!”
“孩子?”金爾湛眼神轉冷,冷冷的問:“什么孩子?!”
左似安尖聲喊道:“都是你的錯!你害死她了,她懷了你的孩子!你要她怎么辦?”
“我……”米妍紫流淚看著他,不住啜泣,“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說的,對不起!”
他為什么用那種眼光看她?仿佛她是什么骯臟的東西似的,他是在怪她嗎?
“你知道嗎?”他不帶絲毫感情的推開她,“我兩年前就結扎了,別把其他男人的杰作賴到我身上!保墸墸
一樣的!她跟那些女人都是一樣的,他怎么會以為她愛他呢?
爸爸說的沒錯,永遠不要相信女人,她們都是慣性說謊者。
“你……你說什么?!”米妍紫渾身顫抖,無法相信她所聽見的,他的話讓她完全無法承受,跌坐在地,無力站起。
“你聽見我說什么了!彼淇岬恼酒鹕恚叭フ夷莻播種的人,別煩我!”
瞧他做了什么蠢事?他居然想舉手對她投降,居然想承認他愛她愛得瘋狂,他蠢到相信她那殘酷的小嘴里吐出來的一字一句!
結果呢?他得到了什么?一個不屬于他的孩子?
好笑,荒謬可笑到極點!
“你……”她掙扎著站起來,渾身搖搖欲墜,“太、太過份了!”
好痛!為什么肚子這么痛?痛到她渾身發(fā)抖?
左似安再也忍耐不住,沖上前去,重重的甩了他一耳光,“你這個王八蛋!小紫不是那樣的女孩!她是個大傻瓜才會愛上你,但不表示你可以這樣糟蹋她!”
金爾湛臉色鐵青,冷笑著吐出口腔的血,“打的好,多謝你替她打我,讓我清醒不少。”
米妍紫慘白著臉,下意識的抱著肚子,“好痛!
“妍紫!”米維凱站在她身后,看著她純白的禮服緩慢的染上鮮紅,慌張的大叫,“安安!她流血了、她流血了!”滿滿的罪惡感讓他無法思考,有如木頭般的僵立。
都是他的錯,這一切都是他惹出來的,如果妍紫有個萬一,他良心能安嗎?
“我……我肚子好痛!”米妍紫站不住的跌坐在地上。
左似安驚惶失措的跑過去拉著她,忍不住哭了,“你流血了!小紫!小紫!天吶,她會不會流產(chǎn)了?都是你!都是你!你是惡魔!你是殺人兇手!”
金爾湛全然不理會她的指控,只是彎腰橫抱起米妍紫,當機立斷的發(fā)號施令,“叫救護車。”
這個女人背叛了他,為什么他還要擔心她?
米妍紫哭著掙扎,“我不要你!不要你!我恨你!你放開我!我恨你!”
“別傻了,你不能恨一個你從小愛到大的人,但我可以恨你,你背叛了我!
她流淚低語,“我沒有背叛你,是你重重的傷了我,你把我推開不要我、不在乎我,就算我背叛你,你也沒資格恨我!
他知道她說的對,卻不愿意承認這是自己的錯。
“安安──”米妍紫含著眼淚,蒼白的小臉藏在被單下,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怎么辦?我麻煩大了,好想死喔!”
“別開玩笑了!還好只是壓力太大,生理期延遲而已,要是真的懷孕,你的麻煩才大了!弊笏瓢部偹隳芩煽跉狻
“就是這樣麻煩才大!金爾湛會不會以為我說謊想綁住他?嗚嗚~~我怎么那么倒楣嘛!”
“你管他怎么想!剛好趁這個機會跟他一刀兩斷。”她忿忿不平的說:“我想到他剛剛的態(tài)度就氣得快抓狂!”
“你怎么可以怪他嘛!”米妍紫著急的辯解,“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很生氣呀!
“都這個時候你還替他說話?”左似安真想打她一頓,看她能不能清醒一點。
“我、我也不是幫他說話,我只是說常理嘛!”
“被你氣死了!小紫,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呀?”她揉著發(fā)疼的太陽穴,無奈的說:“還好這是在國外,否則……會怎樣,你自己想吧!”
米妍紫嘟起嘴,轉過頭去,“所以我才不想說的呀,偏偏你又要問我!
說著說著,她又深感委屈。
這時一個黑人護士走進來跟左似安說了幾句話,看著好友流利的對話,米妍紫深深的羨慕著。
安安一直想成為音樂家,雖然早早就被逼著訂婚,可是依然堅持著自己想走的路,她想出國留學,所以在語言方面下了許多功夫。
而小海呢,出生政治世家的她將來也是要從政的,她優(yōu)異的成績大家有目共睹,認真苦讀后考上臺灣最高學府,按部就班的朝著目標前進。
而她呢?只有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做什么,只會煩惱金爾湛喜歡不喜歡她、要不要娶她。
她的人生就建筑在這么貧乏的希望上嗎?
生平頭一次,她覺得自己的生活沒有目標,貧瘠得好可怕,除了金爾湛之外,難道沒有其他事情值得她去努力、去爭取嗎?
左似安跟護士道謝之后,回頭對病床上的人說:“小紫,我們可以走了。”
她望著她,淚眼婆娑,“安安,我覺得我好像笨蛋!”
“怎么了?怎么又哭了?”她摟著她的肩,無奈的說。
“我只是突然明白自己的煩惱有多無聊!彼χ寥パ蹨I,“我不會再哭了,我又不是為金爾湛而活,對不對?”
“對,謝天謝地,你總算想通了!毕M钦娴南胪,而不是一時難過才想要放棄才好。
左似安摟著她走出急診,相隔老遠的金爾湛和米維凱不約而同的抽著煙,互相忽視對方,一看見她們出來,立刻上前。
金爾湛停下腳步,突然對自己的舉動感到生氣。
他在做什么?
米妍紫擺了個大鳥龍,聽完醫(yī)生的解釋之后,他覺得既生氣又好笑,但總算放下心。
但是他有什么資格擔心或是放心呢?
他現(xiàn)在走過去要跟她說什么呢?說他很抱歉,因為他是個膽小鬼,推開她是因為怕自己受到傷害?
可惡!
遠遠的望著她蒼白的小臉,他依舊感到心痛。為什么他明明知道她有多么脆弱,卻還那么狠心的重傷他呢?
從差點失去她的震撼里,他明白自己愛上這個該死的小女孩,推開她帶來的傷害遠比他預估的還要沉重。
但他努力不受影響,反而更加活躍于每個場合,總不能躲在家里喝悶酒吧?所以他只好表現(xiàn)出最強悍的一面,用來說服自己其實沒有那么愛她。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否則他可能會撲到她腳下向她認錯,而他絕不容許軟弱的感情控制他的理智。
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他轉身穿過馬路離開。
“金爾湛!”
他聽見她叫他,但他沒有回頭。
如果不看她的話,離開就沒那么難過,相反的還很輕松,他絕對可以立刻找到取代她的人。
他不需要愛,也不需要被愛,女人的感情從來就不是他所能信任的。
希望這種話說上一千次,他自己就能真心相信。
“妍紫!讓他走,別叫他!泵拙S凱懊惱的追上前,“你吃的苦頭還不夠?”
“我有句話一定要對他說!泵族衔⑽⒁恍,“不用擔心,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
他還想再勸,左似安卻拉拉他,緩緩的搖搖頭,“讓她做個了結,總好過回國后還在糾纏!
他這才點點頭,于是米妍紫笑著追上去。
金爾湛已經(jīng)穿過馬路到了另一邊,并且已經(jīng)攔了一輛計程車,米妍紫生怕他走開,沒多想的立即追上前。
“金爾湛!等我!”
她慌張的跑過車行如流水的馬路。
一臺車子為了避免撞到她,發(fā)出了一陣難聽刺耳的煞車聲,米妍紫顯然也嚇了一跳,手扶在車子的引擎蓋上,有些呆住。
“對不起喔!”
聽著此起彼落的喇叭聲和怒罵聲,她立刻回過神來,繼續(xù)往金爾湛的方向跑。
他簡直不能相信他的眼睛!
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在馬路上亂竄!要不是人家閃得快,早就把她給撞死了!
用力甩上車門,他想都沒想的跑過去。
“米妍紫!”
“什么?”聽見他喊自己,她很自然的停下腳步,一臺高速行駛的轎車便從她身旁呼嘯而過,把她嚇了一大跳。
她居然站在馬路上發(fā)呆?“快走!”金爾湛氣急敗壞的吼她,“站在那邊找死嗎?”
“呃、我……”她也不想被困在馬路上嘛!
一陣陣尖銳的喇叭聲不斷的刺激著她緊繃的神經(jīng),她想朝他走過去,卻又被一臺開過來的車子嚇得往后一退,后面又是一輛快車與她錯身而過。
“你不要動!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別動!”他得在她被撞死之前把她弄出來,“我過去!”
他矯捷的跑了過去,許多車子因為他而拚命煞車、拚命按喇叭。
他握住她的胳膊,怒氣洶洶的吼,“這是做什么?你覺得死在賭城大道上很刺激是不是?”
米妍紫看他穿梭在車陣之中,一顆心吊得老高,直到他來到她的身邊,真真實實的抓著她時,她才松了一口氣。
她明明已經(jīng)想得清楚明白,不要再為了希望他的愛而活著,可是,當他朝著她奔過來的那一剎那,她更清清楚楚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她愛他,根深蒂固,無法改變!
“我、我怕你走掉,我叫你,你沒聽見嗎?我有一句話要問你!”
他近乎粗魯?shù)睦,直到上了人行道才放開她,“真是好主意,找條車潮洶涌的路上來跟問我一句話?什么話那么重要?”
米妍紫望著他,眼里淚光閃閃,“我只是、只是想知道……”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垂越低,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
他低頭,輕輕印上她柔嫩卻無血色的唇瓣,輕柔的吻中飽含著濃濃的思念。
仿佛要補償這些日子來的壓抑,他在她甜美的香氣中一解相思。
她的眼淚飽受折磨的流下,“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你的誰!倍汩_他的唇,“過去那些日子,你把我當什么?”
“這對你很重要嗎?”
她凝望著他,緩緩說出口,“我需要一個理由!
“理由?用來做什么?”
“用來放棄你,我需要你親口告訴我,我只是你的玩物。”
別再親吻她,別在她耳邊輕語,別再來動搖她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
“我想長大,我想擺脫你的魔咒,我想對你死心,我想要往前走……”
“不要停止!”抓著她胳膊的他微微用力,近乎忘情的阻止她。
原來,他還是害怕聽見她說不愛了、不要了。
他一直是個膽小鬼,就連當初因為害怕愛上她而推開她時,他也無法親口說出來,還要別人代勞。
他利用另一個女人來傷害這個為了愛他而委屈不已的女孩,的確,他是個騙子兼膽小鬼。
“什么?”她不懂。
“不要停止愛我,不要對我死心,不要這么快放棄!
她為他的請求感到憤怒,“為什么?你以為你是誰,看別人為你神魂顛倒你很得意,所以受不了人家說要放棄?”
這算什么?浪費別人的青春和心意,用來滿足自己高傲的虛榮心,證明自己魅力驚人?
“不,是因為我……恐怕愛上你了。”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他的話像小偷,輕易偷走她的聲音,讓她只能看著他,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他也看著她,一臉被自己嚇到似的驚訝表情,沒有想到這么輕易就能說出愛意。
“不要因為這里是賭城就說這么不負責任的話,我是傻瓜,會當真的!
“我從來不說謊。”他沉靜的說著,這是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感到憂心和不確定,她能接受,也會接受嗎?“抱歉,我讓你難過了!
“所以這是你所能想到最好的道歉臺詞?”她難掩失望的拂去他的手,“沒錯,我曾經(jīng)很受傷,難受得很想去死,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你不用違背你的良心假裝說你愛我,我并不會因為這種善意的謊言而感到高興!
“我沒有說謊!彼幌嘈潘彩菓摰模瓦B他也對自己沒信心,怪得了誰?
“我不相信你。”
“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可以確定!
“什么?”
“結婚!
“結婚?”這個變化也太震撼了吧?
她不過是來跟他告別,想要揮別自己不成熟的愛戀,沒想到卻熊熊變成結婚進行曲?
“你怎么能這么過份,隨隨便便就說要結婚?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能這樣耍我!”
他苦笑,“你看不出來我的認真嗎?”
“你看不出來我的疑惑嗎?你嚇到我了,你知不知道?半個小時之前你恨我背叛你,現(xiàn)在卻說你愛我,要娶我?”
“反覆無常不是愛的專利?我該死的就是太在乎你,你以為我愿意嗎?如果可以抗拒你對我的影響,難道我會不愿意選擇最輕松的那條路,離你遠遠的,讓你沒有機會折磨我?”
“我折磨你?你不公平!受傷的人是我,你怎么能說我折磨你?”她哭著捶打他,語氣卻軟弱無力。
她感到好傷心,為什么她已經(jīng)決定要放棄了,他才要跟她說這種話?讓她好矛盾,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讓我愛上你,那就是最大的折磨!你知道我爸自殺之前說什么嗎?他說當個真男人,永遠不要相信女人。”他真誠的捧住她的臉,“你懂嗎?你讓我相信你的愛是真的,你的情是真的,你知道我掙扎的多痛苦?因為我沒有喊痛,所以就沒被折磨嗎?
“當我發(fā)現(xiàn)為你心動時,知道我有多害怕嗎?只有把你推得遠遠的,我才能夠安全、才能夠平靜,拒絕一個讓自己心跳的女孩,傷害真心愛我的你,你以為我不難過嗎?”
她望著他,被他這充滿感情的告白深深的撼動,突然覺得自己之前所受的委屈一點都不重要了。
他愛她,為她的傷心而疼痛著,這就夠了。
她能苛責他什么呢?這個強勢的男人,在感情的世界里居然還只是個怕受傷害的小男孩。
“折返點。”她輕輕的吐出三個字,溫柔的握著他的手,“你為你的感情設了折返點。你想在深陷下去之前折返,因為你沒有勇氣繼續(xù)愛下去,你不信任我,受折磨也是你活該。”
他笑一笑,反手握住她柔軟的小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撐,也是僅有的救贖。
“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像兩只刺猬一樣,繼續(xù)傷害彼此,讓對方流血嗎?”
“不!彼龘u搖頭,深情的許下承諾,“因為你是膽小鬼,我只好陪你往前飛,希望我的勇氣載得動你!
“你可以的,你擁有巨大無比的力量,非常的巨大。”
她的愛讓她成為一個大力士,將他從不幸的泥沼中拖出來。
拉斯維加斯是個充滿世界知名的賭場、豪華大飯店和擁有最美麗霓虹燈及狂野夜生活的城市。
而這個由金錢砌出來的狂野城市,也是舉行浪漫婚禮的首選地,沒走幾步路就有一間快速結婚的禮堂,還有免下車的結婚窗口。
金爾湛和米妍紫在一間古典雅致的教堂里宣讀結婚誓言,以貓王的情歌演唱當背景交換代表承諾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