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妍紫借口頭痛,已經(jīng)好幾天沒到學校去,左似安和牧七海今天帶著蛋糕來看她,三個人在房里玩了一整個下午。
盡管她很努力的在人前收起心碎,盡力強顏歡笑,但好友離開之后,那份被壓抑的痛苦和難過卻加倍的回來,弄得她更心痛了。
她清清楚楚知道她所有的恐懼都已經(jīng)成真。
整整一個月她都在希望、祈禱金爾湛會愛她,還幻想著在他自私縱欲的面具下,其實藏著一顆火熱而且相當在乎她的心。
結果呢?她所建筑的空中樓閣全垮了,再怎樣自欺欺人都沒用,她不過是他玩弄的另一個對象而已。
晚餐的時候,她推說玩得太累想睡,再度沒出現(xiàn)在晚餐桌上。
穿著制服的女傭安靜的上著菜,少了最喜歡在餐桌上嘰嘰喳喳的米妍紫,往日熱鬧的用餐氣氛不在。
“小紫她……”白黛娜嘆口氣,面對豐盛的佳肴也毫無食欲,“她是怎么了?我開始有點擔心了。”
米達人停止切肉的動作,抬頭驚訝的說:“怎么?她不是在跟你鬧別扭?”
他還以為女兒這幾天關在房間里不出來,是在跟妻子使性子。
“怎么會?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整天悶悶不樂,明明哭了還硬說沒有,什么都不吃,問她也不說,瞧她這幾天憔悴的!
她搖搖頭,憂慮的表情和擔心的語氣讓米維凱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維凱,知不知道小紫怎么回事?最近我忙著公司的事,反倒忽略她了!泵走_人轉頭問兒子。
“談戀愛了吧,我想!
他氣定神閑的一句話,卻仿佛是顆深水炸彈,緩緩的沉入水底,突然轟的一聲大爆炸。
“談戀愛?真的嗎?跟誰?”
“小紫有男朋友了?她從來沒說過呀!”
米達人餐具一推,就要沖上樓,“我去問她!”
恐怕自己真的是忙昏頭了,居然連寶貝女兒談戀愛這等大事都忽略,嚴重失職!
米維凱一派輕松的笑著說:“爸,你別緊張,我也只是這么猜而已,說不定是我弄錯了!
“你是不是替你妹妹瞞著我們什么?”米達人直覺他知道些事情,只不過不肯明說。
妹妹?呵呵,他有這么好福氣,有妹妹?他媽早死了,怎么給他一個妹妹呢?
“爸,妍紫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有心瞞一件事,就打死都不會說的,就算有秘密要保守,也不會請我?guī)兔!?br />
白黛娜緊張的說:“那怎么辦?真的交男朋友啦?對方是誰,對小紫好不好?哎呀,我這樣成天看著,就是怕她……唉,這下怎么辦才好?”
“媽,我只是亂猜,也不見得猜對了,說不定是跟左似安她們吵架了,所以心情不好!
“絕對不是,下午安安跟小海來過,不像吵架的樣子。達人,怎么辦呀!”她眼淚汪汪的說:“我有點擔心,她是不是讓人給欺負了,之前她突然問我金爾湛的事,我就覺得怪怪的,會不會是他……”
真厲害,猜一次就中,一點都不需要他“不小心”透露線索,看來這法國女人也不笨嘛!
“媽!你別急呀,還不知道是不是,別自己嚇自己,金爾湛跟我們有很重要的合作案在推,他再笨也不會挑這時候招惹妍紫!彼廊晃⑿Γ岸弦埠芏执,知道什么樣的人不能交往,就算她要背著我們偷偷談戀愛,也絕不會是金爾湛。”
“維凱說的對,”米達人點頭同意,“妍紫不是笨蛋,她很清楚金爾湛是怎么樣的人,不會蠢到跟那個敗類談戀愛。”
他曾經(jīng)看過女兒全神貫注的閱讀一些八卦小報里的報導,相信她很清楚姓金的是啥德行,并對他的行為嗤之以鼻。
“但小紫怎么會無緣無故突然問起他來?”她開始擔憂起這幾日的耳語不是空穴來風。
幾個交好的貴婦人曾說看見小紫和金爾湛一起離開牧家婚禮,那時她還很肯定的說她們弄錯了,女兒后來也說是因為好友安安沒有參加,所以她中途離開去找她喝下午茶,難道她說謊?
“媽,你別多心了,妍紫肯定是一時好奇,上個月我們在邱太太的慈善舞會里有遇到金爾湛,她大概是因為這樣隨口問問的!彼χ矒,“你放心,金爾湛跟我很熟,他有沒有跟妍紫談戀愛,我會不知道嗎?”
他當然沒有跟米妍紫談戀愛,只不過是在玩弄她年輕的肉體取樂而已。
白黛娜這才有些安心,“那我就放心了,只是小紫這陣子真的怪怪的!
“所以我才想她是不是談戀愛了,一會哭一會笑的,不知道會不會是她之前提過的蔡道爾!
白黛娜眨眨眼,“蔡家的老么嗎?如果是他的話,那倒是不錯的對象!
“是呀,你不用太擔心,有維凱看著,不會出亂子的!泵走_人想一想,“這樣好了,先送小紫出國散散心,別讓她悶在家里胡思亂想,其他的事我們慢慢處理!
米維凱好心的建議,“爸,反正我要到拉斯維加斯去,不如就讓妍紫一起,我也好看著她!
“這個主意好,那就這樣決定了!
白黛娜感激的握握他的手,“維凱,謝謝你對小紫這么好,你真是個好哥哥,小紫她好幸福。”
米維凱笑得好歡欣,“她是我妹妹,我不疼她還有誰呢?”
世型客機平穩(wěn)的飛在云層之上。
天氣非常的晴朗,米維凱幾乎感覺不到飛機有任何的晃動,長途的飛行讓他感覺有些疲倦,于是他跟空服員要了杯咖啡。
念了七年醫(yī)學院的他,最后居然在自家開設的美容中心當總經(jīng)理,實在有點諷刺。
但事實上,做生意對他而言比拿手術刀容易多了。
這一次,拉斯維加斯的飯店業(yè)界大王詹姆斯?肯恩打算出售他的金雞母湖濱飯店,剛好東方美跟金龍集團有個合作案,湖濱飯店經(jīng)過評估是個最適合發(fā)展兩集團合作計劃的起點。
所以他們決定由金龍集團買下湖濱飯店,并且經(jīng)營、管理,而東方美則是推出一系列結合美容、整型、渡假的高價位套裝行程,打算搶攻金字塔頂端的貴婦客人。
這個計劃案非常重要,對東方美之后的發(fā)展有很大的影響,因此米維凱親自飛到拉斯維加斯接洽。
全家都認為賭城很適合最近悶悶不樂的米妍紫,所以鼓勵她跟來玩玩解悶,米維凱也大力贊成,甚至帶著幸災樂禍的心情等著看她發(fā)現(xiàn)金爾湛也在那里的表情。
他沒有再多問她關于金爾湛的任何事,只要見到她一日日消瘦、憔悴,失去笑容和活力,他就知道姓金的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而她寫日記的習慣,也讓他對進展非常的滿意,他沒想到金爾湛的本事比他預料的好太多了。
他的心情很好,只不過啰唆又古板、又超愛管閑事的左似安跟來,讓他有點小小的抱怨。
她們的說話聲輕輕的傳到他耳里,這時空服員也已送來咖啡,燦爛的對他一笑,他拿起咖啡杯,發(fā)現(xiàn)有張小紙條壓在下面。
打開一看,他終于知道那回眸一笑所為何來。
那是她下榻的飯店房間和手機電話。
他輕啜著咖啡,不自覺的繼續(xù)聽著兩個女孩的低聲談話。
“真可惜小海不來!泵族铣錆M遺憾的說,“我有預感,這次一定很好玩。”
她得要藉著玩樂忘掉金爾湛才行。
其實他們之間什么都沒有過,對他而言,她也只不過是個愿意為他張開大腿的女孩。
也許他連她叫什么都不記得,她又何苦欺騙自己,奢望他會帶著鮮花禮物來向她道歉,說他不是真心傷害她的?
金爾湛離她已經(jīng)很遙遠了,她學會不要去想,只要不去回想就不會難過,不會心痛。
原來把感覺藏起來是這么容易的事。
“她最沒用了,這樣也會不好意思?不過她害羞不來也好,免得我要多煩心!弊笏瓢彩懿涣说男χ。她真不明白米維凱哪里好,為什么七海這么喜歡他?
他不過是個自大的花花公子,名聲跟金爾湛一樣糟,喜歡這種人根本是浪費時間,還好妍紫及時覺醒,沒有沉迷在不切實際的幻想里,堅持邀請金爾湛。
結果她們誰都沒有去參加畢業(yè)舞會,就這樣結束了高中生活。
七海優(yōu)秀的成績讓她順利上了最高學府,而她申請奧地利的音樂學校還沒下文,等待讓她心煩,干脆陪妍紫出國玩。
“煩什么呀,你怕我出國丟了喔?”
“怕你又昏了頭,跑去招惹金爾湛呀!”她故意取笑,“我會擔心你不知道呀!”
他的名字讓她心痛了一下下,剛開始的幾天,她還懷抱著他會來找她的希望,只是隨著時間過去,現(xiàn)在她終于接受自己不過是他泄欲的工具而已。
曾經(jīng)那么喜歡一個人,卻落得擁抱他一夜,成為玩物的下場,對她來說很難承受。
跟他之間所發(fā)生的一切,現(xiàn)在想來更是個天大的笑話。
他對她做的事不是出自于愛,那是種羞辱。
她居然現(xiàn)在才想通,他做的一切不是為了取悅她、愛她,只是他需要,而她剛好是個女人。
米妍紫勉強的微笑著,忍住痛徹心扉的疼,“就算我要招惹他,也得他跟我站在同一塊土地上吧?”
各自在太平洋的兩端,就算她想厚著臉皮再去糾纏,也會被海洋隔絕了行動。
“你都不看報紙的嗎?”左似安笑著搖頭,“金爾湛上個星期就飛過去買下湖濱飯店了耶!”
“所以?我們是競爭對手?”
這是怎么樣倒楣的孽緣呀?她想出國散散心,偷偷修補被傷害的身心,沒想到天殺的他也在這?
“呸!”她失聲笑道:“你哪是他的對手,說你哥哥還差不多!
“那怎么辦?”米妍紫很擔心,“維凱會不會吃虧呀?”
“你太小看米維凱了吧?他這人雖然自大自戀,不過做生意的頭腦倒是一級棒,連我爸都夸過他,跟他對上了,金爾湛才要小心,再說你也太不注意自家的消息了吧,你們跟金龍集團這次是合作伙伴,不是競爭對手啦!”
米維凱俊眉一挑。他倒沒想過對他向來沒好臉色的左似安,其實給他的評價還不錯。
“噢,那我就放心了!彼p咬嘴唇,開始因為金爾湛在賭城的新消息而悶悶不樂。
真討厭呀,她拚命想擺脫對他的記憶,為什么他的點滴還是陰魂不散的纏過來?
天吶,求求你,別讓我遇見他。她在心里偷偷的祈禱著。
她已經(jīng)知道自己錯得多么離譜,不管她多喜歡、多么熱烈的愛他,她都不是他的真命天女,她對他而言一點都不特別。
一切都只是她玫瑰色的想像。
她不敢奢望能夠美夢成真,她只要不再為他心痛。
米維凱感到有人輕輕推著他,從睡夢中醒來的他,帶著些微的驚訝看向左似安。
她正一臉的憂慮望著他。
“噓!彼龎旱吐曇簦钢盖白w著毯子熟睡的米妍紫,低聲說:“別吵醒她,跟我來。”
“很樂意!彼⑿χ谒砗,只不過他有點疑惑,在飛機上能夠走到哪里去?
左似安左右張望,直到?jīng)]人注意他們之后,火速將米維凱拉進廁所。
因為空間實在太小,不碰到對方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米維凱摟著她的腰,威脅感十足的將她壓抵在鏡子前,然后帶著驚訝的笑意對她說:“真沒想到你是會員!
更沒想到那冷冰冰的臉孔下,藏著這么顆火熱的心。
她微愣,“什么會員?”
他眨眨眼,“高空俱樂部。”
“你……”她忍住想罵臟話的沖動,用力扭他的手,“放開我!你這個精蟲沖腦的白癡!”
“這樣講很傷人喔,是你拉我進來的!边@女人,怎么會這么不上道?
“對,但跟你想的是兩回事!我只是要跟你談談小紫!”
“噢,你潑別人冷水的功夫還真高明!本退阍居行╁谙胍矝]了,這種時候提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不是存心掃興?
“我是認真的!小紫她心里有事,你當人家哥哥的沒發(fā)現(xiàn)嗎?”
“是嗎?”這臭丫頭才十八歲,還挺精明的嘛!“她看起來好得很,有什么問題嗎?”
“你真的看不出來?你跟她住在一起耶!她不笑、話也少了,連飯都不怎么吃,你完全沒注意?”
“說實話,沒有,我覺得她跟平常沒兩樣。”
她難以置信的望著他,“說這種話真枉費小紫那么崇拜你、尊重你、愛你!你是她哥哥不是嗎?”
“你會不會管太多了,你以為你是誰?”他不耐煩的回道。左似安讓他覺得煩躁。
她干么來告訴他米妍紫有多喜歡他這個當哥哥的?他不需要知道這種無聊事!
“我誰都不是,只是關心小紫的好朋友!自從上次舞會之后,她就開始有點奇怪,最近我聽見很多人說她跟金爾湛的關系匪淺,你告訴我,那不是真的對不對?”
說關系匪淺還是客氣的說法,更難聽的話都有人講!
他毫不在乎的說:“我怎么會知道!
“那一次你鼓勵小紫去找他,還硬將我拖走不讓我回來,是有目的的對不對?你跟金爾湛在玩什么把戲?到底對小紫做了什么?”
“你那么想知道,不會去問金爾湛嗎?”
“你……”她瞪著他,“你真的不在乎,一點點都不關心對不對?”
他冷笑一聲。
“就算小紫被他玩弄、被傷害,到最后身敗名裂,你也無關緊要對不對?”她冷冰冰的看著他,“我沒看錯你,你果然是個王八蛋!”
“你憑什么這么說?你有什么資格?”他雙眼冒火,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質問。
可惡的女人,她憑什么這樣指控他?莫名其妙!就算他做了一些事,那又怎么樣?米妍紫并不會因此少一塊肉,頂多有點心情不好而已。
流點眼淚算什么?她媽媽做的孽遠比他更甚!他沒有做錯,一丁點錯都沒有!
雖然如此,為什么他開始覺得不安呢?
金爾湛摘下墨鏡,讓飯店矮胖的服務生為他拉開巨大的玻璃門。
他穿越過華麗俗艷的飯店賭場大廳,吃角子老虎和輪盤的運轉聲、發(fā)牌員的叫牌聲,當然還有賭客們的喧鬧聲。
這里是他的了。
他全心投入工作時可以暫時忘掉腦海中的倩影,所以他一直很努力的在和原業(yè)主交涉。
簽約成功了,肯恩先生晚上要開慶祝派對,他理所當然是座上賓。
只是他已經(jīng)失去以往狂歡的動力,美女、醇酒對他不再有吸引力。
認識他的人一定會很驚訝他的定力,他記不清自己拒絕了多少露骨或是暗示的邀約,那些金發(fā)美女個個都是天生尤物,只因為她們不是他心中的她,所以他笑著搖頭婉拒。
真奇怪,推開米妍紫是他這輩子作過最明智的決定,為什么他要覺得難過、覺得失落,甚至是在遙遠的陌生國度里覺得后悔?
他的答案像是一個奇跡,從那巨大的玻璃門后走進來。
米妍紫穿著白色小洋裝走進他的視線,一切都像慢動作播放似的,時間因為她的出現(xiàn)而暫時停止。
那是海市蜃樓?還是他因為太過思念而出現(xiàn)了幻覺?
米維凱的隨后出現(xiàn)讓他明白這是事實,她跟著她哥哥飛到拉斯維加斯了!
他聽見心中的聲音,不斷的呼喊著她的名。
“妍紫!妍紫!”
像是聽見他無聲的吶喊似的,米妍紫停下腳步,一臉疑惑的左右轉頭,像在尋找什么似的。
“怎么了嗎?”左似安關心的問,她是真的覺得好友很不對勁。
“沒有,我一定是聽錯了!彼欀,掏掏自己的耳朵。
真奇怪,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喊她。
米維凱回頭說道:“怎么不走?到房間休息吧,晚上有簽約派對,你們一定能玩得很開心。”
她報以一個苦笑,“希望。”
旋轉、旋轉,在華爾滋的旋律中不停的旋轉著。
米妍紫多想藉著似乎永不停止的旋轉,來趕跑心中那深深的疼痛。
被注視的感覺那么熟悉、那么強烈,但她沒有勇氣回頭去尋找,那個壞心的人會再度害她心碎。
也許他并不在這里,所有的感覺都只是她的錯覺。
就算他在這里,也不會分神看她。
所有他能夠從她身上掠奪的,他都已經(jīng)拿走了,他對她再不會感興趣了。
她看著在昏暗燈光下穿梭的人,大家都洋溢著歡愉的表情,都盡力讓自己在這場派對中感到快樂。
可是她卻只能感到空氣中的煩悶,對一切都感到無力,厭倦感讓她害怕著以后是不是永遠都快樂不起來了?
“妍紫,你不舒服嗎?”米維凱佯裝關心的問:“你的臉色很難看,要不要休息一會?都是我不好,不應該硬要你陪我來參加這個舞會!
“不要緊,我只是有一點點累,可能是這里太悶了,我去透透氣好了!
于是米維凱護送她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我去拿飲料,你坐著等我!
“好,謝謝你,哥哥!
他一愣,在她那消瘦憔悴的臉上看見真誠的感激,心中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厭惡,不是對她,而是對自己。
他做了這些可惡的事,她卻依然帶著一雙充滿信賴的純真眼神喊他哥哥?
他感到愧疚,但卻用力甩掉心中那一閃而過的罪惡感。
他什么都沒做錯,并不需要感到抱歉!
米妍紫坐在石椅上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眼眶發(fā)酸的她大概已經(jīng)流不出淚來了吧。
總覺得過去的幾個禮拜,好像在作一場時而歡喜、時而難過的夢,清醒了之后,卻忘了怎樣重新歡笑,依然留在夢里帶點悲傷氣氛的情境中。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為什么愛一個人會這么辛苦,壓力大到她連呼吸都覺得心好痛。
她還以為露臺上會有不少出來透氣的人,不過看起來大家還是喜歡熱鬧多一點。
露臺上有著美麗的雕花羅馬柱,站在那里一定能將花園的美景都收入眼里,可惜她沒有絲毫看風景的心情。
她聽見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面發(fā)出的叩叩聲,可是她連尋找來源都覺得沒力氣。
“小紫!終于找到你了,你在這里做什么?”左似安好不容易擺脫掉一個太過熱情的金發(fā)男子,現(xiàn)在打死她都不愿再進去被糾纏。
“我覺得悶,想透透氣!
“小紫,你是怎么了?”她皺眉,“我好擔心你!
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她的聲音充滿疲倦,“沒事,真的,大概是時差的關系吧!
一下飛機也沒休息到,就被拉來參加這個慶祝酒會,她覺得累也是應該的。
“別瞞我了,小紫,你從來就不是很會掩飾的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看得出來你為什么這么不快樂。”
“安安……”她望著自己最好的朋友,那些秘密快把她壓垮了,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拔、我沒事,你別亂想!
左似安嘆一口氣,“跟金爾湛有關對不對?小紫,我知道你那天說沒見到金爾湛是在騙我!彼路鹉芸创┤诵牡拿理惫垂吹耐,“你會說謊一定是因為發(fā)生了一些你說不出口的話,對不對?”
她含著眼淚,“我……”
“你那么干脆就放棄金爾湛讓我覺得很奇怪,因為你一直是那么固執(zhí)的人呀!
“我、我真寧愿自己放棄得了……安安,我好痛苦、好痛苦,都快要不能呼吸了!”眼淚奪眶而出,她再也無法壓抑,“我真的快要瘋了,今天一整晚,我都覺得他在看我,但他明明就不在這里呀!”
“小紫,你說吧,說出來會比較舒服一點,什么都不說,只會讓自己悶到崩潰。”
“我沒什么好說的。都已經(jīng)結束了,已經(jīng)結束了!
左似安多么希望自己沒聽見她說結束了,既然有結束一定曾有過開始,她真恨自己沒有保護她。
“什么時候開始的?”
“就、就是邱太太的舞會那一天,安安,我好笨好傻,以為只要我愛他,他就會愛我,可是他……他根本就不要我,我只是他的玩物!
她抱著她,忍不住大哭起來,從沒說出口的秘密得到宣泄,讓她哭個不停。
“人總是會做傻事的!弊笏瓢膊蝗绦脑倏霖,因為她已經(jīng)受到最嚴重的傷害,再多的責備也沒用了。
“你要好好保護你自己!毙奶鄣呐呐暮糜训谋,“做錯了就要記取經(jīng)驗,下次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接著,又像是想到什么似,小心翼翼的問:“你、你當時有做保護措施吧?”
她抬起眸,不解的問:“什么?”
“喔老天!小紫,你真的不懂?”她低聲道:“套子呀!”
米妍紫倏地瞪大眼睛,“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天吶!怎么會不知道?你沒看見嗎?”
她漲紅著臉,“我根本不敢睜開眼睛,我不知道啦,嗚嗚!”
“那你……沒事吧?都很正常吧?”左似安的眼睛在她平坦的小腹一掃,“懂我在說什么嗎?”
“我當然知道……我……”她一愣,隨即瞪大了眼睛,聲音消失在她的喉嚨。
生理期、生理期?
沒有!
這兩個月以來,她準時的好朋友沒來報到過。
“噢!”左似安也呆住了,“沒、沒有嗎?”
米妍紫用力搖頭,眼淚跟著流淌,“沒有!怎么辦?怎么辦?!”
“天吶!小紫!你怎么能讓自己懷孕?!怎么辦?怎么辦?”左似安也慌了,全然無法克制自己激動的情緒。
“我……安安,我該怎么辦!他根本就不要我,我還有他的孩子,我怎么辦,我想死!我想死!嗚嗚……”
匡啷一聲,兩個女孩同時回頭,便看見米維凱面色鐵青,摔碎了斟滿果汁的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