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雪看著仍氣呼呼,宛如孩子般的傅峻揚,真是感到深深的無力。
能怪她嗎?在沈濯承在場的情況下,她已經(jīng)盡量避免觸碰到他的逆鱗了。誰知,沈濯承是看戲不嫌事大的,偏偏要在傅峻揚面前和她表現(xiàn)得親昵,左一個映雪,右一個映雪妹妹,刺激得傅峻揚青筋直現(xiàn)。
這不,臨走前,還故意拉了她的手,這可徹底讓傅峻揚怒了。要不是她拉著,只怕他就要下車揍沈濯承了。好不容易回了家,他還是滿臉的不高興。
蘇映雪倒了一杯茶,遞到自己獨自生氣的傅峻揚面前,「相公,還在生氣?」
「哼!」
面對他的瞪視,蘇映雪心下只能嘆氣,「相公,你為什么老是吃濯承哥哥的醋?我和他只是兄妹,沒有別的!
兄妹?那沈濯承這么親昵地喚她做什么?臨走前還敢摸他娘子的手。還有她,竟然不躲不閃,任那家伙輕薄了去。
所以說,打翻醋壇的人是沒有理智的,無論是女人亦或是男人。
見傅峻揚還是閉口不言,蘇映雪有些頭疼了,從來都沒發(fā)現(xiàn)這男人其實很孩子氣啊,而且還很有占有欲。放軟了口氣,有點撒嬌意味,「相公,別生氣了,好不好?濯承哥哥在我剛開始支撐家業(yè)的時候幫了我很多,我對他只有兄妹之情。」就差伸手發(fā)誓了。
「而且,我告訴你件事,濯承哥哥啊,已經(jīng)有心儀之人了,甚至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所以你不要再吃他的醋了,好不好?」
傅峻揚面對她難得的撒嬌,心下早已松動。終于一嘆氣,順勢把人往懷里一帶,不由分說地堵住嬌唇。蘇映雪無力地推著他的胸膛,他魅惑的唇吻得她無法思考。
良久,兩人才停下這個難舍難分的吻。
傅峻揚將她抱起,落坐在床榻之上,往后一仰,兩人雙雙倒在床上。
「傅峻揚,你放開我,天都沒黑,讓人看見成什么樣子!固K映雪不禁紅了臉,她可不想讓白日里那羞人的事再來一遍。
傅峻揚看著她微紅的臉頰,揄揶著,「娘子,臉這么紅,是想起了什么事,說出來,為夫聽聽!贡凰龐舌恋氐闪艘谎,他反而心情更好。
蘇映雪再次沒好氣地推著他,「笑夠了就放開我!
傅峻揚好不容易停歇了下來,但依然面帶笑地說道:「娘子,只要你肯吻我一下,我就放開你。」
「不要!顾勺霾怀鰜,尤其在他的注視之下,太丟人了。
傅峻揚好似遺憾般地嘆了口氣,「既然娘子不肯,那就別怪為夫不客氣了!
他要做什么?蘇映雪還來不及細想,只見他伸出兩只手,然后開始在她身上到處搔癢。
傅峻揚捉弄了半天,然后呆呆地開口,「娘子,你不怕癢嗎?」
「不怕!箍此荒槾衾愕谋砬,蘇映雪反而覺得好笑,「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屈服在搔癢之下吧?哈哈,太蠢了。」
看她笑得不可遏制,傅峻揚也勾起了嘴角,然后傾身,俊顏深深埋首在她頸間,貪婪地嗅著她發(fā)間的清香,然后傳來悶悶的聲音,「娘子,你真是太打擊為夫的自尊了!
蘇映雪輕笑著,「這樣就打擊到了啊,你的自尊也太不禁打擊了吧!
一片靜寂,須臾,他抬頭,略帶懲罰似的吻上了她,直到她嘴唇微腫,他才饜足。再次抬頭,愛語慢慢地從口中吐了出來,「我愛你!
蘇映雪看著他真摯的目光,炙熱而濃烈,揚唇,「我知道!
「除了知道,娘子你沒別的話要說了嗎?」她不應(yīng)該有所回應(yīng)嗎?
可是他平時聰慧的娘子,此刻偏偏像是聽不懂似的,「別的話?什么話?」
看出她眼中的笑意,傅峻揚露出狡黯的笑意,「娘子,敢作弄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峻、峻揚,唔……」接下來的話,全部被某人吞進了口中。
所有衣衫都被拋出了床幔外,在掙扎和抵抗間,漸漸的,男女皆是未著寸縷,坦然相對了。
傅峻揚依然壞心眼,磨磨蹭蹭地不進入她,惹得她情動,只得不耐地擺動腰肢,略帶哭音喚道:「峻揚……」
「怎么了,娘子?」火熱的大掌輕撫她,引得她止不住地輕顫。
「好難受,快點!
「求我。」
「求、求你……」
他滿意地一笑,腰肢一沉,深深地進入了她。女人帶哭音的嬌吟聲、男人隱忍著的低吼聲,就如床上的兩人越來越濃烈的欲火一般,彼此交纏,不忍分開。
在情意濃烈之時,傅峻揚終于如愿聽到了他娘子附在他耳邊所說的醉人情話,「我也愛你,大無賴……」
就說男人都是禽獸,寵不得,一旦放任他,便會得寸進尺。他從五更天起折騰了她直到天大亮,若不是她哭著喊著不要了,只怕他還不肯歇。
所以拜他所賜,他們雙雙睡到正午才起床。尤其是經(jīng)由小六和杏兒這兩個大嘴巴的宣傳,全傅府的人都知道了,他們還在「睡」呢。
今早做得的確是太孟浪了些。蘇映雪回想她下床時,險些腿軟得坐到地上去,及時扶住她的那男人還不知羞地笑得那般得意,她就不免羞紅了臉。去給傅家二老請安時,傅家二老那曖昧的笑容讓蘇映雪不由得覺得臉上熱氣騰騰的,仿佛快燒起來了一般。
他倒好,還在她耳邊細語道:「娘子,莫不是不舒服?怎么臉這么紅?」
蘇映雪瞪了他一眼,和傅家二老說了一聲,便急急地離開了。
傅峻揚自然是跟了出來,還大大方方地牽起她的手,蘇映雪掙扎了幾下,沒能掙脫開,看著他燦爛的笑,只能隨他去了。這男人,還真是一如既往地霸道啊。
蘇映雪在他身后輕輕低喃著,「無賴……」
只是纏她纏得這么緊的傅峻揚,這幾日卻總是早出晚歸的,晚上回來時,身上還帶著一股脂粉味。
蘇映雪強忍著不去質(zhì)問他到底去了哪,雖然表面上依然風平浪靜,心里卻是悶問的,但還是努力地告訴自己,要相信他、要相信他。這樣偽裝出來的心理防線,卻在聽到下人小心議論的話語中逐漸崩塌了。
「你們聽說了嗎?少爺這幾日又去千鶯閣了!
「是啊,前幾日不是還和少夫人如膠似漆的嗎,怎么說變就變了?」
「可不是,要不說這煙花女子有本事,竟還能勾了少爺去……」
杏兒實在聽不下去了,尤其看到她家小姐陰沉著臉,一言不發(fā)的難受模樣,剛想出言制止那些嚼舌根的人,卻被蘇映雪拉住。
「小姐……」
「算了,由他們?nèi)グ。」蘇映雪說完,失魂一般,往書房走去。
拿著筆坐在那里,卻未落下一字,直到筆尖的墨珠落入紙上,隨即暈開,渲染了帳本上的白色,她卻不去在意,只是那樣呆呆地坐著出神。
她終究還是錯信了他嗎?只是這已經(jīng)付出去的都已經(jīng)收不回了,無論是身子還是心。
他心中還是放不下那個柳茵茵,是不是?他說過的那些愛語情話,終究只是他一時的意亂情迷,是不是?那她又該怎么做呢?
杏兒不舍地看著她家小姐,輕喚道:「小姐……」
還未說什么,就瞥到一個人興沖沖地往書房走來,后面還跟著一個。杏兒看見來人,不由得為她小姐抱不平,走到門口,伸手攔下他,「抱歉,我家小姐身子不舒服,不方便見人!
傅峻揚見杏兒似乎氣呼呼的樣子,聽聞蘇映雪身子不適,心下更是著急,「什么?映雪她身子不適,怎么了?杏兒,你別攔著我,讓我進去看看啊。」傅峻揚不解杏兒為何要攔著他,好像不打算讓他進去。
「我家小姐身子如何與你無關(guān),不勞你費心!」分明就是他害得小姐傷心,還有臉問。
「你在胡說什么?映雪她是我娘子,怎會與我無關(guān),讓開!」這丫頭,娘子平時真是太放縱她了,竟敢這樣說話。
「今日有我杏兒在,你這個害小姐傷心的人就別想見到小姐!剐觾褐灰恍淖o主,才不管對方是誰。
傅峻揚疑惑又煩躁,使了個眼神給一旁的小六,小六立刻動手將杏兒拉開。傅峻揚有些得意地笑道:「你這沒規(guī)矩的丫頭,本少爺要見我娘子,憑你,攔得住嗎?」轉(zhuǎn)頭和小六吩咐道:「小六,把她給我看好了!
「是,少爺!剐×苫,杏兒這丫頭今天是怎么了?
杏兒還在那里叫嚷:「你不能進去!于小六,你放開我,放開!」
傅峻揚走進書房,見他娘子怔怔地在發(fā)呆,臉上還有淡淡的憂傷之色,難不成真的病了?傅峻揚急忙走到她身邊,輕喚著:「娘子,映雪娘子,你怎么了?」
蘇映雪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并沒有聽見剛剛外面的爭吵聲,但被人一喚,突然回神,還顯得有些茫然。等徹底回神,看見眼前站著的人,不由得又怔住,是他嗎,是幻覺還是真的?
「娘、娘子,你別哭啊,有什么事就和我說嘛,怎么好好地就哭了呢?」傅峻揚手足無措地說道。
蘇映雪驚醒,她哭了?難怪覺得視線有些模糊了呢,只是她何時變得這般軟弱了呢?
傅峻揚見她這樣,急忙將她攬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背,像安慰孩子一般,溫柔輕聲地說道:「別哭了、別哭了……」
他不安慰還好,這樣一來,懷中的人哭得更加一發(fā)不可收拾了。傅峻揚雖還不明白原因,但大方地借出自己的衣袖,給他娘子當手巾擦眼抹淚。
好不容易,她漸漸止住了哭聲,只留幾聲嗚咽聲。
傅峻揚輕輕推開她,蹲下身子與她平視,還不忘為她拭去殘留著的淚痕,「娘子,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呢?」
不過半日未見,怎么他好好的一個娘子會變成這樣?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娘子哭,竟然哭成個淚人,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著實教他心疼啊。
蘇映雪抿緊了嘴,不肯吐出一言。見她這樣,傅峻揚更是著急,「娘子,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說說好不好?你這樣真的讓我很擔心啊。對了,方才杏兒說你身子不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讓小六去請大夫!
說著便起身往外去叫小六,才走了一步,便發(fā)覺被人拉住了衣袖的一角。他回頭,不解地看向他娘子。
「我的身子沒事,不用請大夫!固K映雪聲音中略帶哽咽,若不是傅峻揚仔細聽著,根本就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傅峻揚再次蹲下,仔細看著他娘子,想要從她臉上發(fā)現(xiàn)一些端倪。突然想到剛才杏兒喊什么你這個害小姐傷心的人,「娘子,該不是……我做了什么讓娘子傷心的事吧?」
聞言,蘇映雪又紅了眼眶。
見她這樣,傅峻揚敢確定了,她哭成這樣應(yīng)該是和自己有關(guān),但他怎么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害她傷心成這樣?
「娘子……」若真是他害她哭成這樣,那么他道歉,要打、要罵任憑娘子高興便是了,只是他真的想知道他到底做錯了什么。
誰知蘇映雪還未開口,就見杏兒氣呼呼地闖了進來,「小姐不說,我來說!
「杏兒!」
蘇映雪來不及阻止,就聽見杏兒生氣地開始為她抱不平了,「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小姐,卻連這幾日跑去千鶯閣鬼混,小姐當然生氣、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