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頭在附近尋找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有看見棒棒的影子。
魯心嵐吃力的撐著拐杖,來到和林子桃約好碰面的便利桑店,林子桃已經在那里等她。
“桃桃,你那邊也沒找到嗎?”
“嗯,而且我問過住在這附近的幾個人,他們都沒有看過棒棒!
“我這邊也是,棒棒會不會真的被抓走了?”魯心嵐倏地紅了眼眶,找了這么久,還是找不到棒棒,她快急死了,就怕棒棒和小梵出了什么事。
林子桃抱了抱她,安慰道:“也許小梵帶著棒棒跑到比較遠的地方玩,又或者現在已經回到家了,我們先回去看看!
“嗯!碧痤^,她撐著拐杖正要走,驀然頓住了腳步,愕然的瞠眸注視著前方剛經過的一雙男女。
“怎么了,心嵐?”
“那個人……”
“誰呀?”
“湯先生旁邊的那個女孩……”魯心嵐說著,腳步已不由自主的追了上去。
見狀,林子桃也連忙跟過去。
“湯先生,請等一下!蓖现軅哪_,魯心嵐叫住前方不遠處的湯宗翔。
聽到有人叫他,湯宗翔回頭,見是她,有點意外。
“魯老師,這么巧!
她朝他微微頷首,眼睛望的卻是站在他身邊,親昵挽著他手臂的女孩。
“你不是跟著桑史皓到美國了嗎,為什么現在會跟湯先生在一起?”
“桑史皓?”女孩先是一愣,想了下,恍然想起了什么,訝道,“咦,你怎么知道我要跟桑史皓到美國的事,我好像不認識你?”
“你忘記我了?”
“……很抱歉,我真的想不起來你是誰。”喬蕾仔細的想了下,確定自己真的不認識眼前人。
魯心嵐抿著唇,神色沉郁的注視著她,緩緩開口。
“也許那時在桑史皓家只匆匆見了一面,所以你不記得我了!比欢龑λ齾s是刻骨銘心的記得,即使隔了一年多,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來。
“啊,原來你就是那個女孩!”經她這么一提,喬蕾才想起來,“當時桑史皓要我配合他演一出戲給某個人看,所以就先找我過去排練。”說著,她憶起了整件事的經過。
“誰知道那時你就突然闖進來,桑史皓便叫我繼續演下去。對了,我離開之后,你們有發生什么事嗎?那出戲他是為了要演給你看的嗎?”她好奇的問。
魯心嵐一臉愕然!笆裁匆馑迹克阊輵蚪o我看?這是為什么?”難道那天她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事都是演的?
“咦,你也不知道嗎?”喬蕾睨著她,一臉不解。
魯心嵐茫然的搖頭,“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你不是他的新歡嗎?當時跟他已交往了三個月?”
“我?你說我跟他交往三個月?”她大笑了起來,“誰跟你說的?我跟他完全不熟。他透過網路要找一個演員幫他演一出戲,所以我才會到他家去。那天排演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呢!彼莻兼職舞臺劇演員,正在打工籌前往紐約游學的費用,看在他提出的報酬還頗優渥的,所以才會接下這個Case。
“桑史皓為什么要這么做?”這充滿疑惑的話,是出自林子桃的嘴,因為聽到這里,魯心嵐已經震驚得說不出一個字。
喬蕾聳了聳肩,“誰知道,不過有一點我倒是看得出來,當時他整個身體都很緊繃,尤其在你進來后,我那時還以為你們倆是在鬧脾氣,所以他才故意找我來想氣你呢!爆F在看起來,情況似乎并不是她之前所想的那樣。
“莫非他有什么隱情?”一旁不知始末的湯宗翔都聽出不對勁之處了,脫口說道。
“他會有什么隱情?當時他跟心嵐都已經要結婚了,好端端的,他干么突然這么做?”林子桃不解。
喬蕾也認真的猜測起來,“會不會他其實愛的是另一個人,找我來騙你,是怕你跑去傷害另一個女孩?”
“心嵐才不會做這種事,桑史皓應該很清楚心嵐的個性,沒必要這么做!绷肿犹伊⒖烫婧糜艳q駁。
“那會不會是他家里的人不同意你們的事,所以才迫不得已用這種方法,想逼你死心,知難而退?”湯宗翔也加入臆測。
魯心嵐緩緩搖頭,否決他的猜測,“不可能,他的家人都已經過世了!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魯心嵐卻還出神的想著喬蕾剛說的話,沒有聽到,林子桃輕輕拍了拍她。
“心嵐,你的手機在響!
“噢!彼牟辉谘傻膹目诖锶〕鍪謾C!拔,你說什么?棒棒跑到你那里去了?嗯,那明天再麻煩你送它回來!
“棒棒在哪里?”見她闔上手機,林子桃連忙問。
“它跑到桑史皓那里了!
“怎么會?”
“棒棒好像是鉆到他車子里,跟著他一起回去的!币驗閱汤賱偛耪f出的那番話,委實太令她震驚了,所以此刻魯心嵐的心緒很紊亂。
如果事情真是如喬蕾所說這樣,那么一年多前他究竟為什么要毀婚?
為何要精心籌劃這場戲來欺騙她,讓她誤會他?
她很想立刻沖過去質問他,但她的理智告訴她還不可以,有些事情她必須再仔細想清楚。
。
送魯心嵐回家后,桑史皓反常的沒有回公司,也沒有返回自己的住處,而是漫無目的的駛上高速公路。
他泛白的指節緊握著方向盤,任由橫溢在胸口的苦澀啃蝕他的心。
他無法再待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即使卑微的想以一個朋友的身分都不允許。
其實每次見到她,她那憎怨的眼神,就宛如拿著一把刀在凌遲著他,但只要能親近她、多看她片刻,這些他都甘愿承受。
沒錯,原本他只期望偷偷看她一眼就好,只要確定她很好,他便不會出現干擾她的生活。
可是……她過得并不好,她相依為命的母親過世了。
當他再見到她時,她在發燒,卻又不懂得照顧自己,接下來又為了救人而讓腳受傷骨折,這樣的她,要他怎么放得下心?
還有,他的毀婚帶給她的傷害,也遠遠超出預期。
曾經以為,失去他,她或許會很難過,但頂多兩、三個月就能振作起來,將他遺忘,去尋找屬于她的幸福。
但事實并非如此,這一年多來,她拒絕了所有的追求者。
看了張文昕交給他的那份調查報告,他很心痛,是因為他傷了她,所以她才不再相信愛情吧。
桑史皓一路開到苗栗,再從苗栗開回來。
他停在一家便利桑店前,買了幾瓶酒,才返回住處。
他想用酒精麻痹此刻充滿在胸口的那股苦澀,要不然今夜恐怕別想睡了。
將車停在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后,他關上車門,沒有發現后座上有條睡到翻肚皮的黑色狗兒,直接搭電梯回到住處。
偌大的屋里,他一個人看著昔日兩人的相片默默獨酌,無法排解的愁緒,隨著酒氣彌漫在屋于里。
猛然間,沉靜的房子里傳來一陣鳴叫聲。
微醺的他聆聽了須臾,才后知后覺的發現是他車子的防盜器在響。
有人想偷他的車?
拿起鑰匙,他立即搭電梯到地下停車場查看。
遠遠地就看見他的車在晃動著,隱約還聽得到狗吠聲。
桑史皓狐疑的走近座車,解開鎖,打開車門,猛然從里面跳出一條黑色的狗。
“棒棒,你怎么會在我的車子里?”他訝道,看著那只一出來就對他狂吠不停的狗兒。
“汪汪汪——”你這個壞心叔叔,居然把我關在車子里,太可惡了。
小梵憤怒的吠叫著,完全沒有反省是自己趁著他送嵐姨回家時,附身在棒棒身上,偷偷溜上他車里的。
本來他是想像孫悟空大鬧南天門一樣,一到他家后,就把他家給鬧個雞飛狗跳,好替嵐姨報仇,誰知道坐上車后,沒多久他居然睡著了。
直到剛剛醒來,才發現他跟棒棒被關在車子里,車門被鎖住了,無論他怎么用狗爪子用力抓也扳不開車門,他好害怕又好生氣,因此又吠又跳的。
看著朝他咧著嘴兇獰狂吠的狗兒,桑史皓蹲下來,輕聲的安撫它。
“棒棒,別怕,我不知你怎么會跑到我車里,你乖,我馬上送你回家,你不見了,心嵐一定也急壞了!钡S即想到自己方才喝了不少酒,早已有了幾分醉意了,遂再改口,“我剛喝了酒,恐怕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送你回去。”
他不是怕酒后駕車會被開罰單,而是擔心因此發生事故。
他知道心嵐很疼愛棒棒,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它受傷。
聽到他的話,明白他不是故意將他跟棒棒鎖在車里,小梵漸漸平靜了下來。
“你先跟我上去,我要打電話通知心嵐,要不然見你一直沒有回去,她一定急得到處找你。”
“汪汪!”聽他這么說,小梵立刻同意的吠道,乖乖的跟著桑史皓搭電梯上樓。他出來時忘了跟嵐姨說,看不到他跟棒棒,嵐姨一定會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