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處理完時,已經是午夜,葉綾舞和吳庸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家。
忙亂的一天總算過去了。
丫鬟準備好了熱水為他們沐浴,雙云還特意準備了燕窩粥做宵夜。
吳庸笑著喝了兩小碗,說:“晚飯沒好好吃,這時還真的餓了,雙云很貼心呢!
雙云臉頰有點紅,眼波流轉地先迅速瞧了吳庸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家小姐,見葉綾舞面無表情地掃她一眼,她心頭一震,忙低下了頭。
葉綾舞勉強喝了一碗粥,覺得心情更糟。
雙云收拾好碗盤,識趣地退了下去。
吳庸伸了個懶腰,轉身去臥室睡覺。
葉綾舞自己發了一會兒呆,才慢慢地跟進去。
吳庸已經脫了外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假寐。
葉綾舞也慢慢解了衣裳,在床外側貼著吳庸躺下。
房間里沉靜無聲,蠟燭無聲地燃燒。
葉綾舞覺得胸口發悶,她翻身看著吳庸,小聲問:“你在不開心?生我的氣了?”
葉綾舞覺得吳庸剛才那樣對雙云是故意做給她看的。
吳庸語氣平淡地問:“生什么氣?”
“早上還好好的,現在卻這樣陰陽怪氣的。”
吳庸笑起來,說:“陰陽怪氣?”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了?覺得我們葉家很糟糕,或者家教也有問題?”葉綾舞有點惱火地問。
“也許吧,也許真的有問題,把一個個女兒都教成這副德行。”吳庸的聲音第一次這么冷酷無情。
葉綾舞吃了一驚,雙眼一紅,竟然要掉下淚來。
她也躺不下去了,干脆翻身坐起,屈起雙膝,臉埋進膝蓋之間,心里難受得很。
“我說了會處理這件事情,你信不過我也就罷了,轉頭出門就去向老情人求援,你把我這個新婚的夫君置于何地?”
吳庸想起下午知道葉綾舞的所作所為后,蕭韶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以及云初那個冷面男居然也罕見地八卦了一句:“不久前,還有不少人說葉老板和鄧芝堪稱良緣佳偶!
吳庸就算有再深的城府,再多的歷練,那時也不免被兩個損友說得發窘,心下暗惱。
入贅無所謂,兒女姓葉也無所謂,但是妻子如果不和自己貼心,出了事情先想到的卻是外人,尤其還是向一個她過往的緋聞對象求援,那不是赤裸裸打他的臉嗎?
吳庸倒不認為葉綾舞還會和鄧芝有什么糾纏,他自認還看得清楚她的為人,她既然肯和自己成親,那就一定會和自己好好過日子。
但是在她心里,或許還是有不少的遺憾,還是把那位傳言中的京城第一美男子當做美夢中的良緣佳偶吧?
吳庸心頭冷笑,他這一世想好好嬌寵自己的妻子,結果自己反倒成了別人的第二人選,是葉綾舞對鄧芝求之不得后的無奈候補。
到了此時,葉綾舞才總算明白吳庸為什么今晚心情這么壞。
她急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鄧公子之間從來就沒有任何曖昧,不過是外人以訛傳訛,亂說閑話而已,真的!”
吳庸沉默不語。
葉綾舞不知為何有些惶恐。
她以前確實暗戀過鄧芝,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而她今天又確實是在未告知吳庸的情況下私自去了部府,向部芝求援……
不管怎么說都是她理虧,哪怕她自認正正當當,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心思。她可以辯解說今天事發突然,她為了盡快解決事端才出此下策,但是之前吳庸明明已經對她說過要出手相助,她卻還是下意識地去了鄧家,或者說在潛意識里,她仍然覺得鄧芝比自己的這個入贅夫君更值得信任吧?
最起碼,在遇到事情時,她的行為留給別人的印象,就是這樣吧?
難怪吳庸會如此生氣。
葉綾舞一旦冷靜下來反省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就越發感到不安。
怎么辦?好!
面對吳庸的沉默,她張口還想說些什么,卻第一次發現連張開嘴都那么困難。吳庸忽然翻身坐起來,繞過葉綾舞,從床尾處下床。
葉綾舞伸手想拉住他,他已經套好鞋子站起身,披了件外袍朝外走去。
她有些慌張地喊:“夫君!”
吳庸的腳步停住,站了一會兒,才淡淡地說:“你先好好想想什么才是‘夫君’吧!
吳庸與葉綾舞的主臥在東里間,隔壁就是東次間,次間的窗臺下有一張軟榻,原本是值夜的丫鬟睡覺的地方,但是吳庸不喜有丫鬟陪夜,所以這里就閑置下來。
幸好軟榻上還鋪著厚墊子,也有一條薄被,原本是要讓葉綾舞這幾天養病時,白天可以在此休息的。
入秋了,夜里一天比一天涼,吳庸雖然很生氣,但還不至于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所以他躺到軟榻上,立刻蓋上了被子,被子上有淡淡的幽香,吳庸不精通胭脂水粉,也分辨不出是什么香味,只覺得那香氣幽幽地縈繞著,是他成親以來經常在葉綾舞身上嗅到那種好聞味道。
在這種幽香之中,吳庸很快睡著了,這一覺竟然睡得相當沉。
他其實不是個會因為煩惱而睡不著的人。
而且,葉綾舞這事對他來說并不算大事,就像他婚前對安哲說過的,如果婚后他的女人還不能一心向著他,那只能說明是他的失敗,是他沒有魅力、沒有能力留住自己的女人,有什么好怨的?
他之所以表現得如此生氣,其實是故意想要教訓一下葉綾舞。
雖然他不介意,但不代表他很喜歡葉綾舞這樣的作為,女人還是應該乖乖把自家男人放在心頭第一位,不然,他何必疼她、寵她、呵護她?
吳庸不知自己是何時醒來的,睜開眼時,窗戶已經蒙蒙發亮。
“夫君,你醒了?”身邊響起的聲音讓吳庸嚇了一跳,他轉過頭,才發現葉綾舞正和衣坐在軟榻前的踏板上,眼紅紅地、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葉綾舞的眼下有深重的青影,再加上她頭發未散、容顏有些憔悴,顯然是在踏板上坐了一夜沒合眼。
吳庸皺了皺眉,翻身坐起,葉綾舞也急忙站起身來,親自從枕邊取了一套早已準備好的新衣裳,要伺候著吳庸穿上。
吳庸閃開,淡淡地說:“我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不用人伺候穿衣!
等他七老八十,手腳不俐落了,身邊的女人如果還愿意這樣殷勤伺候他的話,那他一定會心滿意足了。
葉綾舞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手足無措地站在吳庸的旁邊,眼巴巴地看著他,被他拒絕,就真的不敢再碰他一下。
吳庸見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心里的怒火已經消散大半,不過還是不打算就這樣輕易放過她,所以依然故意冷著臉。
葉綾舞低聲說:“夫君,我昨夜反省過了,是我錯了,都怪我行為不妥當,做事欠思量。以后我會注意,再也不犯這種錯誤了!
她好像小學生在背悔過書一樣,雖然乖巧,但是吳庸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所以他問……“你真的知道錯在哪兒了?”
“嗯。”她乖乖點頭。
葉綾舞雖然個性上很要強,但卻并不會一味強橫,當她知道是自己不對時,便會勇于認錯和改正。
吳庸看著她乖順的模樣,原本打算起身的他重新又躺了回去,并且順手將自己的底褲也脫了下來,因為晨勃而顯得格外粗硬的巨根便毫無預兆地暴露在晨光之中。
葉綾舞被嚇了一跳,趕緊移開目光,可是臉頰卻不受控制地變得通紅。
她又驚又羞。
自從成親以來,她和吳庸只在新婚洞房之夜親熱過一次,而那次吳庸憐惜她初為人婦,盡量照顧她的感受,她并沒有親眼見識過這在她體內逞兇的男性兇器。
吳庸半臥在枕頭上,雙手靠在后頸上,好整以暇地看著葉綾舞,微微抬起下巴說:“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伺候伺候為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