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穎本以為一兩天后,刁不患應該就會放棄每天跑一趟的無聊行為,沒想到他竟是風雨無阻,天天早上都親自來押她。,且刁不患似乎要兌現他的承諾,非把她的身體練好不可,這下可苦了她,除了抱怨外也沒有其他辦法可想。
這種慘無人道的日子過了十天,害她嚴重睡不飽。
“大哥,我們就這樣算了好不好?”身子還沒練健壯,她倒是先練了邊走邊睡的好功夫。
“我向來說一是一!
“可是我又沒答應……”她小聲哀怨。
“你說什么?”
“沒……對了,大哥,你怎么尚未娶妻?”
“娶妻沒那么容易。”刁不患淡淡回應。
“有多不容易?”古人結婚不是媒的之言,就是父母之命,簡單容易得很啊。
“總之你小孩子不會懂的!
“你說我就懂了!彼蚱粕板亞柕降。
刁不患被她纏得無奈,只好說:“沒有找到真正喜歡的,何必連累他人?我這一生除了我娘外,只想對一個人好。”
蘇穎聞言,不知怎地,心弦一動。
說時遲,那時快,大街上沖出三個持刀的蒙面黑衣男子擋住他們的去路,蘇穎嚇了一跳,她終于可以親眼見識只有在古裝劇里才有的武打場面嗎?
來者不善,沒必要問意圖,刁不患隨即低聲囑咐蘇穎:“待會兒一開打,你就先走!
他話聲方落,那三個人同時朝他發動攻擊。
刁不患武功不弱,不一會兒就把其中兩個人打倒在地。這時,蘇穎發現左前方屋頂上有個黑衣人手上拿著弓,來不及出聲提醒,箭離弦的那一瞬,她連想都沒有想,身體比理智還要更快做出反應,直接撲過去以身子擋住刁不患。
“啊!”
這一聲驚叫短促,又像是極力隱忍。
刁不患回頭看見她中箭,隨即將奪來的刀子朝屋頂上的黑衣人射去,準確命中目標,只可惜不是要害,那名黑衣人吹了聲口哨后,眾人隨即逃走。
蘇穎趴在他懷里,她的背部中箭,鮮血淌紅了她身上的大氅。
“穎弟,忍著點,我馬上帶你去找大夫!
蘇穎不想讓他擔心,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還好,不是很痛,只是可惜了這件白色大氅,沾了血不好洗!
“傻瓜,擔心這個做什么!幸好傷口看來不深,忍一下!钡蟛换急称鹚フ掖蠓。
蘇穎努力咬牙不喊痛,雖然真是他媽的太痛了!
刁不患用力敲著醫館的門,許大夫匆匆開門看見蘇穎背上的箭,什么也沒問就讓他們進入。
許大夫先小心翼翼拔出她背上的箭,接著要替她寬衣,一碰到她的頸子,手一頓,便以刁不患在旁邊會讓他分心為由,要刁不患到外頭等候,刁不患也不希望許大夫分神,便靜靜走出去,直到許大夫處理好蘇穎的傷口,他才松了口氣。
“放心,沒傷到筋骨,幸好她年輕,休息幾天就好!
“是我連累了他!弊罱兆犹届o,他忘了多加防范,結果害了蘇穎。
“別太責備自己,我也沒聽那丫……小子罵你什么,幸好是傷在背部,待傷口結痂后,再搽點生肌除疤的藥就不會太明顯了。別自責了,不過以后可要好好保護她,別再讓姑……她受傷!痹S大夫交代。
“我知道了。他醒著嗎?”
“嗯,精神還不錯!痹S大夫呵呵笑著,“待會兒你就能帶她回去了。”
“多謝許大夫,醫藥費我就放在桌上了。”刁不患說完便走進去。
許大夫摸了摸胡子。
真怪,趙老爺說刁爺現在正在柳淵源與蘇穎之間徘徊不定,沒想到蘇穎竟是個姑娘,看來應是趙老爺老眼昏花看錯了。
刁爺這幾年幫了不少人,他由衷希望刁爺不喜歡女人只是傳昔日,因為他瞧刁爺和蘇姑娘還挺合適的。
“大哥!眰谏狭怂帲呀洓]剛才那么疼,蘇穎還能對他笑。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
“別這么說,我們是兄弟,本來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夫說了幸好只是皮肉傷,沒傷到骨頭,不打緊的,大哥千萬別放在心上!钡蟛换即卸嗪,她不是木頭人,自然也會想對他好,只是沒想到居然連受傷也不在乎,先前看見那支箭朝他射去,她壓根沒想到自己的安危,一心只想到不能讓他受傷。
“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大哥,我真的沒事,倒是大哥要多注意自身安全,我相信這次失手,那些人下次會使出更狠的,大哥一定要小心!
“放心,我會調查清楚。傷口還會痛嗎?”
“不會,許大夫醫術高明,我現在已經不痛了,只是要勞煩大哥送我回去。”
“那群人看見你和我在一起,說不定也會對你不利,我看你還是住到我那里,如此一來才有個照應,放心,我知道你擔心你姨娘,我會派人接她們進府。”刁不患設想周到,讓蘇穎找不到理由婉拒。
不過他說的沒錯,殺人的不怕殺錯人,就怕沒殺到要殺的人,說不定他們會以她來要脅他,她可不想讓情況變成那樣。
“那就有勞大哥了!
“我們之間別這么生疏,況且你還為我受了一箭……”
“大哥,我替你擋箭不是要你成動,也不想貪圖什么,我只是單純想對你好,所以你別放在心上,就像你說的,我們是兄弟!
刁不患淡淡笑了,“嗯,我們是兄弟!
“不過小弟還真有一事相求!
“你說!
“以后能不能別讓我練武了,我是真的沒天分!彼嘈。
“這……好吧。”經過這些日子,他也確信穎弟一點都沒有習武的天分,決定不再強逼了。
刁不患將蘇穎帶回刁府,才知道陳大娘母女已經在府里了,原來陳大娘忘了還在煮粥便帶著女兒出門采買,回來一看,整間屋子已經燒得焦黑,什么都不剩,便來找蘇穎商量。
他知道后,立刻讓人安排她們母女的房間。
因為一場火,“樂透彩”暫時歇業,惹得一群對“對獎”上癮的人抱怨連連,雖然也有其他模仿者,但沒有一個能像蘇穎這樣公開公平公正贏得大眾的信任,所以他們寧可等著蘇穎的“樂透彩”重新開張。
不過蘇穎受傷需要養傷,柳淵源自告奮勇代她安排“樂透彩”復業的事宜,雖然先前蘇穎表明不想擴大經營,但憑她的創意以及自己的經驗,柳淵源相信定能讓“樂透彩”做得有聲有色。
蘇穎見情勢已無法再攔住,也只能乖乖養病。
刁不患忙著找出幕后主使者,沒有太多時間陪她,倒是很閑的陳媛天天來陪她閑聊。
“你覺得刁爺為人如何?”柳大哥說刁爺對蘇姊姊有好竄,可大家都知道刁爺不喜歡女人,所以不想太早宣布蘇姊姊是姑娘的事實,根據柳大哥的計劃,是希望他們兩人能慢慢培養感情,最后水到渠成。等蘇姊姊嫁給刁爺,也就不會離開,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代價是犧牲了她們的房子。
“他人很好!
嗯,有一個不錯的開始。陳媛繼續問:“那你有可能喜歡上刁爺嗎?”這問題才是重點。
蘇穎楞了一下,似乎沒想過這問題。“你怎么會這么問?”
陳媛知道她看起來懶懶的,其實非常敏銳,于是避開她的眼神,道:“我是瞧你好像不討厭刁爺,刁爺對你又不錯,所以才問問。”
“我記得當初認他為兄,你還反對呢!
“那是我不希望刁爺搶走你嘛!”可現在唯一能留住蘇姊姊的或許就是刁爺,她自然要極力促成。“不過娘說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娘將你視為親人,我也是你妹妹,當然會操心。”
刁不患嗎?
她沒想過刁不患,是因為兩人已經是“兄弟”關系,自然不會多想。再說,她一心想回到現代,不想和這里的人有太多牽扯,免得最后割舍不下,也是麻煩。
可是當陳媛提起刁不患的名字時,她居然有那么一點點期待。
刁不患不僅對兄弟好,對外人也不錯,盡管他甚少提起他娘,卻感受得出來他是個孝順的兒子,加上上回他說的那番話,確實讓她心動了,如果她的丈夫是像刁不患這樣的人,他們應該會像她父母那樣恩愛一輩子吧!
“小援,以后別再說這事了,我與大哥萬萬不可能!彼是想回家。
陳媛失望了。
站在門外將蘇穎最后一句話聽進去的刁不患,也露出一臉失望。
他默默離開,坐在屋檐下的階梯上。
他完全無法理解此刻堵在胸口的那股不適究竟從何而來,好像是聽見蘇穎說的話后便有點悶了。不僅悶,還有點難受、苦澀,全是他未曾有過的心情,但又不知如何排解,只好全悶在心底。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為何他聽完蘇穎的話情緒就如此、如此……落寞?!
男人與男人本就違背世俗禮教,他沒有打算做這種驚世駭俗的事。
思考一會兒后仍理不出頭緒,刁不患干脆不想了,反正想破頭也不會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