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傳來的軟熱觸感讓岳晴嚇得睡意全消,她倏地睜開眼,嚇傻了。
眼前,居然是盧駿凱的臉,好近、好近,近到他那鬈翹濃密得令人嫉妒的睫毛幾乎要碰上她的臉頰。
“你?唔……”她驚慌著,正要開口質(zhì)疑眼前的荒謬情況,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唇順著她開口的空檔吻上她,她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然后,自然而然地配合起他的動作。
盧駿凱是個不吃虧的人,認為談感情跟談生意一樣,都得積極行動。如果是他偷襲她,那確實不夠君子,可若是她采取主動,那么他輕易放過她,就是對自己不夠誠實了。
是她貼向他的唇,是她開口說話,他沒理由不盡情展現(xiàn)掠奪本色。
岳晴渾身緊繃,震驚地瞪凸了眼,驚訝于他的唐突,更驚訝于自己的……沉迷。
她應該用力推開他或甩他一巴掌的,但是她沒有,她只覺得腳底浮浮、頭腦鈍鈍,甚至,她還覺得很……很刺激。
而盧駿凱的吻也沒在客氣的,一如他散發(fā)的王者氣勢一樣,帶著一抹霸氣長驅(qū)直入,他還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促使她仰高臉龐,肆意地勾吻她的唇舌,戲弄、兜轉(zhuǎn)、吸吮……讓她酥麻、讓她哆嗦、讓她臣服、讓她投降不顧羞恥地從喉間發(fā)出舒服的嘆息聲。
在被吻得心智迷亂之際,盧駿凱忽然松開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被吻得水嫩微腫的紅唇岳晴有種從云端回到地面的感覺,她張開眼,眼神迷蒙地看著他,很訝異他在她體內(nèi)點燃的火。
天啊!她剛剛會不會太陶醉了點?好丟臉,讓她去撞墻吧!真是恐怖,這男人的吻有逼使她自焚的威力。
她惱羞成怒地盯著他,直視他眼里隨時準備燎原的火光,語氣因為還沒從被他吻著的心蕩神馳中平撫而微喘著!澳恪滴俏?”
盧駿凱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她指控他的聲音軟綿綿的,一點力道都沒有,聽起來比較像是嬌嗔,真是性感的聲音。
他的俊臉貼近,近到與她的鼻尖相碰,近到彼此的呼息吹拂在臉上。
“我沒有!彼χf,唇瓣似有若無地輕刷過她的唇。“是你睡得跟小豬一樣,頭一
直往下點,我怕你扭到脖子,只好接住你。”
他不退開,岳晴只好自己往后退,退到后腦勺都頂在椅背上了。
“用你的、你的唇來接住我?”說著,她自己都臉紅難為情。
“嗯哼!比較快。”
“比較快?”她的聲音拉高。
這是哪門子的論點?比較快?除非她打瞌睡的當時,他的唇剛好在……
岳晴臉頰熱辣,想像自己睡得毫無防備、他悄悄靠近她唇畔的畫面。
厚!她真是累過頭了,又是費盡心神跟B公司的吳經(jīng)理周旋,又是熬夜看流星雨,難怪會睡到連他靠近自己都不知道。
他剛說她睡得像小豬,她的睡相有那么難看嗎?有嘴巴開開嗎?有打呼嗎?
God!她又羞又窘,臉蛋爆紅。
“生氣了?”盧駿凱探問,怕佳人不開心。
她搖頭。沒有,她沒有生氣,她只是難為情。
盧駿凱觀察她的反應,又問:“沒有生氣,那就是喜歡了?”
岳晴眼波流轉(zhuǎn),嗔了他一眼。這家伙!一定要問到底嗎?不曉得她會不好意思回答嗎?
“我可沒這么說!”她挑高秀眉,故意拿喬地仰高下巴好掩飾心里的羞怯。
說完,她松開安全帶,開了車門翩然下車,把問題留給他自個兒去想像。
站在車門旁,她瀟灑地揮揮手。“謝謝你帶我去看流星雨,又送我回來取車,再見嘍!”
這么酷!就這樣走了?纏綿熱吻之后不是應該賴在他懷里溫存撒嬌?
嘖嘖!有個性,他喜歡。
盧駿凱按下車窗,探頭看著岳晴婀娜的身影走回她自己的車子旁,他開玩笑地朝她大喊:“再見!小睡豬,回家好好補眠。”
果然,那抹正要開車門的曼妙背影僵住,倏地轉(zhuǎn)身,美麗的容顏朝他投射來警告的眼神!拔梗
“哈哈~~”盧駿凱朗聲大笑,沒被岳晴那抹毫無攻擊力的瞪視嚇到。
一會兒后,岳晴的車開過他的車子前面,她按下車窗,在與他的車子交會時,頑皮地皺起鼻子、嘟嘴巴,學著小豬的表情。
盧駿凱一看,笑得更大聲了,笑聲回蕩在清晨無人的街道上。
受到他笑聲的感染,岳晴也噗哧笑出來,開車回家的一路上,嘴角的笑容沒有消失過。
今晚很開心,真的很開心,打從她從美國回到臺灣接掌總經(jīng)理職務后,為了不讓過世的父親蒙羞,她每天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投入工作中,精神緊繃,壓力大到肩頸酸痛,沒有一天像現(xiàn)在這般輕松愉悅。
真多虧了盧駿凱帶她去體會看流星雨的樂趣。
她喜歡英仙座流星雨,也喜歡兩人依偎在車子引擎蓋上的甜蜜,當然也喜歡那個令人心悸眩暈的吻……
躍圣公司的星期一超級忙。
岳晴這位營運部總經(jīng)理更是忙翻天,開會的行程少不了,剛吃過午飯沒多久,一場炮火猛烈的會議馬上展開,會議中叔叔的人馬針對她而來,質(zhì)詢的言詞一如往常很犀利。
“上個月營收仍然沒有突破,這兩個月以來,營收略微下滑……”
屬于叔叔那一派人馬的會計部經(jīng)理報告營收報表,他口中所謂的這兩個月,指的就是岳晴接任總經(jīng)理的這兩個月。
換業(yè)務部經(jīng)理,也就是岳晴的堂弟報告!皹I(yè)務部人員流動率這兩個月創(chuàng)新高,與新官上任的政策不明有關(guān)……”
岳晴忍著心頭的怒火,放在會議桌底下的雙手已經(jīng)緊握成拳,握到都發(fā)抖了。
其實業(yè)務部有她透過獵人頭公司挖角過來的頂尖業(yè)務,她預備培養(yǎng)自己的人,讓他升上業(yè)務部主管,好協(xié)助她提升業(yè)績,可惜卻被擔任業(yè)務經(jīng)理的堂弟給逼走。
可惡!這群男人就只會等著看她的笑話。
擔任董事長的王珠霞當然知道女兒被圍剿,她之前也是這樣的,小叔和他那一派人馬無所不用其極地攻擊她,所幸她擁有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就算他們再怎樣攻擊,眼前她是躍圣的最大股東,他們暫時動不了她。
于是這些人就在底下作亂,浮報假帳、濫用公司資源、東挖西挖的,她一個女人家斗不過他們,撐得很辛苦,而且她年紀大了,不確定自己還能這樣斗多久。
好不容易等到女兒回國接任總經(jīng)理職務,幫她一起撐起公公和丈夫留下的公司,結(jié)果女兒也跟她一樣,必須在這種你爭我奪的商場中求生存,她很心疼。
不過公司里也有中立派人馬及對先夫忠心的部屬,他們很支持岳氏母女,在不會被剝奪利益、不被無預警解雇的情況下,他們很愿意幫忙。
王珠霞出聲說話了。“公司的政策方向一直都很清楚,也沒有因為新官上任而有大改變,總經(jīng)理對業(yè)務部的人才流失也非常重視,畢竟業(yè)務部是公司的第一線,非常重要。”
岳晴朝母親露出一抹感謝的笑,她懂母親不舍她被言語攻擊,沒關(guān)系,她應付得來,她可不是隨便就會被斗垮的嬌弱千金小姐。
她想起盧駿凱跟她說過的話……
“有了那樣的霸氣,你處理事情時自然會表現(xiàn)出該有的氣魄,相信我,氣變了、磁場就
會變,你談判時的魅力也會變,講出來的話影響力也會變,你慢慢會發(fā)現(xiàn),不只是合作的廠商會被你的氣魄引導,包括那些對你有意見的下屬也會臣服于你。”
想起這些提醒,岳晴突然覺得信心倍增,她深吸一口氣,撐起身為領(lǐng)導者的氣魄,凝聚霸氣。
只見她沉穩(wěn)地點頭,嘴角掛上胸有成竹的笑容,語氣不溫不火地說:“業(yè)務部人才流失,跟負責帶領(lǐng)業(yè)務部的經(jīng)理有很大的關(guān)系,岳經(jīng)理可能在帶領(lǐng)人才這方面有待加強,我在國外認識許多出色的企業(yè)經(jīng)理人,我提議可以請一位具有整頓領(lǐng)導能力的業(yè)務專才來帶領(lǐng)業(yè)務部,”
岳晴的堂弟一聽馬上慌了,求助的眼神投向父親。
岳晴的叔叔繃著一張臉,沉聲訓話。
“這成何體統(tǒng)!業(yè)務部是公司最重要的命脈,怎么可以讓外人接任?”
“哦~~”岳晴明白地點頭,維持著淡笑說:“也對,要不,這樣吧!我這個營運部總經(jīng)理也可以同時兼任業(yè)務部經(jīng)理的職務,我姓‘岳’,不是外人!
岳晴的叔叔聽得眼角抽搐,這丫頭,愈來愈難對付了,不氣不怒,笑著跟他講話,但卻帶給他無形的壓迫感。
“不必了,原來的岳經(jīng)理就做得很好,倒是總經(jīng)理,你不是把B公司的案子攔截過去了嗎?談得怎么樣了?我們大家都很想知道!
叔叔把話題轉(zhuǎn)到B公司身上,他認為岳晴不可能談得下這筆訂單,畢竟他的兒子試了再試都沒成功,他不信岳晴能比他兒子強到哪里去,當著眾主管的面問,他存心讓她下不了臺。
被叔叔這么一問,岳晴確實有一瞬間的心虛,與B公司的合約還沒定案,她充其量只是爭取到吳經(jīng)理同意暫緩與凱新簽約的時間而已……
“你必須先有一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這筆訂單是你們公司的,誰都別想動!”
盧駿凱的話倏地浮現(xiàn)腦海,下一瞬間,岳晴脫口而出!拔遗cB公司的采購部經(jīng)理已經(jīng)有了初步協(xié)商,訂單很快就會是我們的。”
她鏗鏘有力地說著,為的是說服叔叔、說服等著看她出糗的那些人,也說服自己方才的心虛。
她自信滿滿的姿態(tài)讓叔叔臉色微僵,原本要說的挖苦話語瞬間說不出口。
看叔叔吃癟,岳晴心里真是爽快。
她眼里燃著勢在必得的火焰,她有堅定的信念,一定會拿到這筆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