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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愛之償還篇 第3章(2)
作者:惜之
  夜里,屋中燃起油燈,金黃色的燈光照出一室溫暖,吉祥、如意無事可做,纏著冷剛說話,他皺起濃眉,手足無措。

  曲無容從書上抬起視線,淡淡笑著。冷剛快被弄瘋了吧?

  “吉祥、如意,你們想聽故事嗎?”她試著解救冷剛。

  “姑娘要講故事給我們聽?”吉祥、如意舍棄冷剛,跳到她身邊。

  “不嫌棄的話!

  “太好了,吉祥,你去泡茶,我去拿些瓜果點心,姑娘,等等我們哦!”說著,兩人快手快腳走出屋里。

  只不過是講故事,又不是看戲,何必又是茶水又要點心?不過,隨她們去吧,能替冷剛解圍,又教大家愉快,很好。

  不多久,她們張羅了吃食,擺上幾把椅子,連同候在外面等待傳喚的太監也讓她們拉了進來,一人一張椅、一盞茶、一把瓜子,人人有份兒。大家都很開心,只有冷剛還是不快意,因為他被吉祥、如意一左一右夾在中間。

  “去年我和冷剛到安和縣,那里正傳染疫病,病情散播得非常迅速,全縣有半數百姓染上病,大夫想破頭,想不出這病源打哪兒來;颊哂呻p足開始出現黑疹,很快地,三五天之內,黑疹擴散至全身,雖不致命,卻麻癢難當!

  “唉呀,癢比痛更難受,我入宮前,家里窮,床鋪底下全是跳蚤,每天睡覺這里癢那里也癢,有時候癢得不得了,東蹦西跳,我奶奶老笑話咱們,說是小猴兒在跳舞吶!毙√O插話。

  “別嚷嚷,讓姑娘說故事,我愛聽!比缫獬雎曋浦埂

  曲無容低眉淺笑,她喜歡上這份熱鬧。

  “初到安和縣時,看見庸醫當街賣藥,一帖五文錢的藥材被哄抬成五十兩銀,百姓苦不堪言,可那藥只能控制麻癢程度,斷不了根。我們進縣府公堂,想聽聽官醫對此病的看法,哪知,官醫、衙役全上街賣藥了,衙門里空無一人,我們還被守門的老翁趕出去。”

  “那衙門豈不是大撈一筆?”吉祥問。

  可不是大撈一筆?后來疫情控制住,無恥的安和縣令還以此向圣上邀功,得了個六品頂戴。

  “我想,得找出病源才救得了命,傳染一定有根源、途徑,不會一下子莫名其妙整個縣都陷入疫區。”

  “姑娘找出來了嗎?您有沒有被傳染?”太監又加話。

  “我沒事,也找出原因來了。有人在水源處漂染布料,染劑有毒,毒順著河水流下,成了鎮民的飲用水。換言之,那不是疫病,而是集體中毒!

  “后來呢?”

  “冷剛當了幾回梁上君子,偷竊庫銀百萬兩,拿這筆銀子買藥材分贈百姓、雇人四處宣傳不可飲用河水!

  “太好了,疫情控制下來,縣民一定當姑娘是活神仙。”

  “精彩的還在后頭!彼p笑。

  人心惡,忘恩負義是自古以來就有的事。

  “還有精彩的?”

  “在源頭開漂染廠的是縣令的侄子,縣令知我花銀子雇人四處宣傳,直說妖言禍眾,要緝拿我們到案,幸而百姓堵在門口,我和冷剛才不至于成了階下囚!

  “為了掩護,我們每日住在不同的百姓家中,縣令發下公文,不準藥鋪把藥材賣給我們,于是明著不敢買賣,藥商只好同我們暗渡陳倉!

  “好可惡的縣令,真該讓皇上打他一頓板子!比缫獠黄秸f。

  “幸好,病人身上的毒在藥物控制下,慢慢解了,投過藥,河水也漸漸變得清澈。冷剛領著百姓走一趟漂染場,把里面的東西砸的砸、燒的燒,還把縣令侄子抓起來痛毆一頓,眼見大勢難挽回,民怨高升,縣令不得不下紙公文,規定水源上頭不準開設染布場,百姓才又敢喝水!

  “太好了,這就是團結力量大,以后咱們也要團結,那些老嬤嬤才不敢欺負咱們!

  說話的是前幾日被湯藥燙傷的太監小貴子,他讓曲無容要到身邊來服侍了。

  “你在胡說什么?老嬤嬤不是欺負,是在管教咱們,哪天你學精了、乖覺啦,老嬤嬤哪還會罵你?”吉祥用食指推推小貴子的頭。

  “是,吉祥嬤嬤,小貴子錯了!彼徽f,大伙兒全笑了起來。

  “姑娘,還有沒有故事?好好聽吶!”如意拉拉曲無容的袖子問。

  “是啊、是啊,再說一個吧!”小貴子道。

  她偏頭想想,說:“今年年初,我們路經水云村,恰巧趕上了一場熱鬧。”

  “廟會嗎?姑娘一定得嘗嘗糖葫蘆,那味兒啊,好吃得夢里也會想呢!”小貴子說。

  “偏你那么多話,老打斷姑娘,你就安安靜靜吃東西吧!”說著,吉祥把糕點塞進他嘴巴里,惹出哄堂大笑。

  曲無容微笑說:“水云村里不是辦廟會,是在辦殺人儀式。他們把一個大腹便便的女子綁在高高的十字樁上面,下方還堆了柴火,村人拿了石子拚命往她身上砸,砸得她滿頭鮮血直流,奄奄一息!

  “天吶,沒王法啦!”吉祥驚呼。

  “當時我也這么想,我問村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問之下方知那女子是牛老爹的閨女,未出閣的女子不守貞,竟和野男人暗結珠胎,村人正打算放火燒了她,讓村里年輕女孩有個警惕!

  “太殘忍了,兩條人命啊,官府不管嗎?”如意也忍控不住。

  “我不知道官府管不管,但我是非管不可。冷剛飛身上木樁救人,我擋在眾人面前表明身分,我告訴他們,我是京里來的神醫,這位姑娘不是暗結珠胎,而是得到一種怪病。

  我當場大聲問牛老爹,她是不是逢早便吐?是不是夜里不成眠,常常莫名其妙掉眼淚?是不是發枯、骨瘦、目青、不進飲食?牛老爹被我這么一喊,慌了,直點頭。”碰上這種事,哪個姑娘還能吃得下、不掉淚?過度焦慮的結果,自然是發枯、骨瘦、目青、夜不成眠了。

  “然后呢!奔榇叽。

  “于是,我斷她得了怪病,而且此病會傳染給別人,若是燒了她,尸骨成灰讓大家吸進去,恐怕整村無一幸免。就算埋了她,病毒也會從泥土里面竄出來,這種病唯一的醫法就是趁人活著的時候.在身體里面用藥物消滅!

  “真有這種怪病?小貴子活了十幾年啦,聽也沒聽過。”

  “當然是假的,蠢蛋!比缫獯亮舜了念~頭。

  “那么,他們信了嗎?”吉祥問。

  “我當場表演了一手針灸,把大家唬得一愣一愣的。我告訴他們,這種病太難醫,我得帶她回去找我師傅。然后,我們就把她,連同她的男人一起帶離開水云村了!

  “沒人阻擋嗎?”

  “有冷剛哥哥在,誰擋得了?”如意說得驕傲。

  “不只沒人阻擋,村人還集了一筆錢給我們,感激我拯救了整村人。離開水云村后,我們把那筆銀子給了牛老爹閨女兒,助她與丈夫在異地開啟新生活!

  “太棒了,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樣才對嘛!”

  “你啊,思春哦,什么有情人終成眷屬,好惡心……”

  他們推推吵吵,笑聲不斷,冷清的屋子熱鬧了起來,屋外,一個頎長身影佇立,靜靜望著屋里,看著他們笑鬧,他的唇角不自覺地跟著上揚。

  原來,卸下冷漠,她這般可親溫柔。她真的跟他有仇吧,只是他不曉得仇結在哪里,這些年頭,他的確得罪了不少官兒。

 。

  每天,宇淵到她屋前偷聽故事,每個故事都讓他開心得不得了。

  然后,他的飛揚快樂,侯府上下全知道了,他的快樂感染所有人,于是,廚房大嬸一面炒菜一面笑著,園丁一邊鋤草一邊唱起山歌,連抹桌子的婢女也忍不住道起八卦。

  “你瞧,侯爺成天都掛著笑,不知有什么快意的事兒?”翠衣婢女推了推紅衣婢女,指指甫從窗外走過的宇淵。

  “肯定是皇帝又升了侯爺官位!奔t衣婢女放下抹布,歪了歪頭說。

  “不對,咱們家侯爺對官位高低沒多大興趣,記不記得去年,圣旨下,升侯爺為一等靖遠侯,侯爺也不見開心!

  “說得也是,會不會侯爺做成了大生意,賺進大筆金銀?”

  “更不可能了,咱們侯爺哪天沒做成生意,再多金銀都入不了他的眼。”

  “可不是,自從穎兒小姐去世后,侯爺變了個人似的,成日眉目深鎖,弄得公主不開心,四處尋人穢氣。真不明白,公主哪里比不上穎兒小姐?雖然穎兒小姐很漂亮,但公主也不差呀!”

  “這不是比得上比不上的問題,而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什么西施貂蟬,我還楊貴妃咧!”紅衣婢女拍了翠衣婢女一下,笑道。

  “我的意思是,不管長相如何,在有情人眼里,彼此都是最美麗、最英挺的,就是下凡神仙也比不過!

  “你的意思是,公主再美,也當不了侯爺眼里的西施!

  “恐怕是,不然侯爺怎么不上衡怡閣來?”

  “那公主……要一直守活寡嗎?”

  “你瞧,侯爺近來那么開心,說不定和未出世的嬰兒有關。侯爺早年失去親人,身邊的親戚又是可惡得教人恨,倘若,公主生出一個小少爺,你說,侯爺會不會對公主加意疼愛,這一疼二疼吶,疼人心,自會慢慢淡忘穎兒小姐.到時,咱們日子就好過啦……”

  砰地,門撞上墻反彈的聲音嚇著了閑聊婢女,她們同時回頭,臉色鐵青的玉寧公主射來惡毒眼神,不由自主地,砰,雙膝落地。

  怎、怎么會呢?公主明明到寺院里去祈福了呀,不然,她們怎敢放下心大膽說話,平日,大伙兒是連個重聲都不敢說。

  “公主……”她們雙雙跪爬到公主跟前,伏在地上。公主未語,她們的淚已先翻落地上。

  “把頭抬起來!惫鞯。

  “奴婢不敢!

  “我說,頭抬起來!”她大吼一聲,順手抓起杯子往她們身上砸去?镟,杯子落在地上,砸成碎片。

  忍住痛,她們抬起臉,在接觸到公主凌厲眼神時,心一震,不自主地,又撲回地,不偏不倚,正好撲在碎瓷片上面——痛啊!她們忍痛,不敢出聲。

  “你們好大的膽子!”

  “公主,請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們是越來越過分了,也敢背后評論主子,是這個府里沒有了規矩,還是見我被冷落,人人都能說三道四啦!”

  玉寧公主手朝桌面用力拍去,砰地,駭得兩人魂飛魄散,渾身顫栗不已。

  “奴、奴婢……該、該死……”串串淚水滾下,她們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的確該死,我守活寡要你們來四處宣傳,可不可以請教一下,誰是侯爺眼里的西施,你?還是你?”她走近,勾起她們的下巴。

  她們眼底的驚懼滿足了她的快樂,她喜歡下人對自己恐懼驚疑,喜歡權威壓人,只有這種時候,她才覺得自己還是侯府里的當家主母。

  “公主……奴婢知錯……”她們泣不成聲。

  “知錯?這么簡單?既然你們嫌日子難過,那么就打上一頓攆出去好了,反正,侯府也不缺兩個丫頭!

  她們嚇得瞠大雙目,被桃紅姊姊打過一頓,沒死也半條命啊,上回翠屏姊被打斷雙腿攆出去,現在只能在街邊行乞為生。

  “奴婢該死,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多話了,公主饒命啊……”

  “可我要是不立點威嚴,你們豈不是在背后到處說我?”

  “不敢了,奴婢發誓,往后要是再多說一句閑話,就讓公主把舌頭割下來!

  割舌頭?這倒是好主意,冷哼一聲,看在她給了個主意份上,暫且饒下。

  她轉過身,“桃紅,把她們關到柴房里,我說放人才可以放,我沒開口之前,誰都不準給她們東西吃。”

  “是,公主!彪S身宮女桃紅領命,將兩人帶了下去。

  人走了,又是一室清靜,不,不是清靜,是冷清,沒有男主人的樓閣,女人吶,怎能快樂?

  攏攏頭發,她坐入椅間。其實,她們并沒有說錯,她確是惦著這份心思,希望娃娃出世,相公回心轉意,從此衡怡閣里有父親、有兒子,有數不清的歡笑聲。

  即便侯爺多情多心,穎兒總是不存在了,她就不信,一個活生生的女人不及一縷亡魂?所以,她下藥,寧愿傷心被錯認,也要成就一夜,為的就是賭一個未來。

  從前,她不認同母后的作法,她天真相信,只要男有意、女有心,愛情,何等輕易,何況,她的容貌是萬中選一,怎有男人不對她動心?若不是挫折太多,她怎須用盡心機。

  只是,她的事兒輪不到低三下四的奴婢來評論。

  披上披風,他不上她的衡怡閣,她便去就他的探月樓。

  *

  玉寧公主推門進入時,宇淵匆匆藏物入懷。

  她看見了,眼神一閃,掛起恬靜笑容,隱去滿腹不滿。

  她知侯爺又在看那個毫無繡工可言的丑荷包,氣呵。

  她繡過幾十個荷包給相公,他從不貼身收藏,那日心念起,趁相公昏睡,她偷出穎兒做的荷包,本想替他的荷包改個式樣,心想,換了花色,把自己疊在他心版中央,穎兒的身影會自他心中逐漸淡去吧。

  豈知,荷包里面,滿滿的相思豆,滿滿的紅心在桌面上滾動,他愛穎兒的心……仍然鮮紅……固執的他,怎不教人咬牙?

  她怨懟、恨極,幾番挫折,氣恨難當。

  想紀穎的牌位端坐在鐘離家大祠堂,想一個沒名沒分的丫頭擄獲了相公的全部心思,她怎能不妒忌,怎能不詛咒紀穎永世不超生?

  “公主,有事?”他溫和卻疏離。

  “聽說相公找到神醫,把皇兄的病治好了!睍呵曳畔鲁鹪,她端起賢淑笑容。

  “是!

  “聽說那位神醫是個年輕姑娘?”宮里來的消息,凡與相公有關,她都不放過。

  “是!

  “聽說她聰明慧黠,相當受歡迎!

  “對!

  “我還聽說,她拒絕母后的賞賜,不愿入宮為御醫?”

  “她對名利看得淡薄,且閑云野鶴慣了,不習慣宮中拘束!

  “相公和神醫姑娘很熟?”熟得知她閑云野鶴、淡薄名利?玉寧兩道細眉攏起,不安擴大。

  是很熟,從第一次見面,他便覺得她熟悉,而從她的故事里,他認識了她的真性情。

  他沒回答,望住窗外的相思樹,魂魄飛過后宮紅墻,飛過重重長廊……漂亮的弧線勾上他嘴角。

  她回眸,看見,心驚。

  他在笑,不是敷衍、不是表面作戲,而是發自內心的笑意。

  她以為他這輩子再不會笑了,她以為除了腹中胎兒,再沒人可以讓他敞心開懷。

  是那位神醫姑娘把快樂帶給他嗎?他是為著她而快樂?會否,他的心情打開,是為著另一名女子?是不是,他只愛懂得醫術的女人?

  恐慌升起,幾度倉皇,一個紀穎已教她揪心,怎能再出現一個女神醫,她的序位要往后排過多少輪,相公才看得見她的委屈?

  不行,她得在事前阻止這一切,不讓舊事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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