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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愛之償還篇 第1章(2)
作者:惜之
  宇淵至湖邊,發現一棵高大的槐樹上,睡著一名女子,她睡得很沉,袖子裙擺隨風微微拂動,姿態悠閑。

  她是曲無容?一縱,宇淵飛身上樹,輕輕地落在枝椏間。

  俯首望,她烏黑的頭發垂下,鬢邊卻有一小撮白色發絲,垂在頰邊胸前,光潔的額頭上,兩道細眉微蹙,不順意嗎?怎地睡著了,仍松不開眉頭?

  她纖細白皙的右手壓著一本詩選,風吹過,書頁啪啪啪,翻騰。

  有意思,他以為她讀的是醫書,和風花雪月無關,豈知,凡是女子便愛相思曲目。

  一陣風吹過,吹開那束白色發絲,也吹開了她覆在臉上的絲巾,絲巾翻飛,他看見她的真面目。

  宇淵震驚,那是張絕世容顏,任誰見了都要怦然心動的美艷!

  心猛然跳動,他不知如何解說自己的心悸。

  他沒見過她,沒看過此等絕艷容貌,但她的臉卻有著教他說不出口的熟悉。熟悉啊……像舊人、舊時事……

  是她身上淡淡的藥草香嗎?是她兩道不肯松懈的眉頭?是她身上的詩集?還是她渾身上下散發的清冷?

  在宇淵晃神怔忡間,一名魁梧男子從遠處飛奔而至。

  飛身上樹,迎著他的頭揮出一拳,宇淵后仰閃過,側身踩上另一根枝干,你來我往間,兩人都露出一手好武藝,短短幾招相接,他們都惦量出對方功力不在自己之下。

  冷剛和宇淵從樹上打到樹下,吵醒酣睡的曲無容。

  當曲無容看清地面上兩道飛掠人影時,臉色大變。

  她雙目含怨,手握成拳,身子顫抖著,她的呼吸紊亂、心潮狂涌,幾要控不住翻飛淚水。曲無容緊盯住來人每個舉動,他的武藝更精進了,世間恐怕再無人敢與他為敵。

  啪地,樹枝被她用力過度的手折斷,她猛地回神,深吸氣,斂下眉目,努力恢復一貫的淡漠。

  樹枝斷裂聲同時驚動冷剛和宇淵,他向前搶攻一步,逼退宇淵后,飛身上樹,粗壯的手臂環起曲無容的腰背。

  足蹬,不過瞬間,兩人已穩穩站至地面。

  曲無容面對面正視宇淵,方壓下的思潮起伏難定。怎能,一顆小小石子,激出驚濤駭浪?

  清冽的目光射向他,絕冷的臉龐蒼白,她全身上下每根神經都緊繃著。

  “姑娘,在下鐘離宇淵,特來求醫!币娝镁貌徽Z,宇淵拱手說話。

  她直視他,美目含恨,那怨懟呵,生吞不下。

  “公子求醫,明日請早!崩鋭傋髦鳎嫠卦。

  “在下并不為自己求醫!彼M前一步。

  “所為何人?”說話的,還是冷剛。

  “為當今儲君!彼麑嵳f。

  “君君臣臣與姑娘何干?況宮里御醫何其多,豈有姑娘出力之處?”冷剛一口回絕。儲君、皇帝,那些人人想巴結的上位人,他,看不上眼。

  冷剛答的好。她的確不想醫,那個宮廷皇室與她有仇,她何必為它出力。

  恨恨拋下一眼,她要回小屋,微跛的腳因緊張憤怒,跛得更兇了。

  “姑娘慢步!睋屔,宇淵竄到前頭,擋住她。

  “公子,還有他事?”冷剛說。

  “皇太子忠君愛民,一心向著百姓,今日百姓能安居樂業,皇太子功不可沒。如今,滿宮御醫對太子的病情束手無策,只盼姑娘能出手相助!

  深吸氣,她抬眉,目帶寒霜!坝秩绾?”

  忠君愛民與她何干?安居樂業與她何干?與她有干的是滿腔忿忿,他不該現身招惹。

  “倘若皇太子身亡,由懵懂殘暴的大皇子繼位皇太子,苦的不只是文武百官,還有天下蒼生!

  他試著說服她,豈知他的話句句皆成反效果。

  官人說腔、官人口吻,厭人的官方嘴臉。嫌惡地,她皺眉,別開臉。

  “文武百官受苦怎樣?富貴日子過多了,吃點苦頭算什么!天下蒼生原就辛苦,換個皇帝或太子哪里不同?還不是一樣為三餐溫飽奔波忙碌!崩鋭傢斄怂淮蟠

  “醫者父母心,姑且不論病人身分,曲姑娘不該為了一條人命心生憐憫?”

  “皇太子不需要姑娘的憐憫,需要憐憫的,是窮苦的平民百性。”冷剛接話。他不喜歡鐘離宇淵,因為姑娘的眼神表明了,她不喜歡他。

  “皇太子和百姓不都一樣是生命?難道姑娘行醫,不是見不得世人受苦?”

  “公子言重了,行醫,不過生活而已。”曲無容強壓下不平,對他冷笑。

  別把她說得太清高,一次死里逃生,她學會愛護自己、看重自己,學會除了自己,再不會有人珍視自己。生命吶,是經驗累積。

  她不愛談仁義道德?行,要生活,他供得起她最優渥的日子。

  “姑娘有什么條件?盡管開出來,在下保證滿足姑娘需求!庇顪Y道。

  他卸下官爺身分,論起商人本色?

  她輕蔑一笑,冷言冷語諷刺:“人難逃一死,生生死死不過是過程,去告訴你的皇太子,死,并不可怕。”

  她是過來人。死不可怕,瞬間便失了知覺,可怕的是心死、絕望,是恍然大悟的哀慟,至于死亡……哼,不過爾爾。

  “無論如何,姑娘都不肯出手相救?”

  曲無容不語,淺淺的笑,嘲笑他的官腔。

  “我可以勉強你的,一道圣旨下,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恐嚇她?沒用,她早已過了害怕的年齡。

  側臉,她對冷剛道:“我們搬家吧!”

  “是,姑娘,我馬上準備!

  意思是,如果她存心,他別想找到她?宇淵嘆氣,他終是棋差一著。

  “告訴我原因,為什么不肯相救?”他問得誠懇。

  她高傲顰眉,原因是……她恨。

  高高在上的皇室啊,終是有求于她的時候,早知如此,當年何必種下惡因。因果因果,佛家謁語不可不信,世事非不報,不過時候未到。

  “因果!蓖鲁龆,她轉身立行。

  冷剛快步向前,扶起姑娘的腰,飛身掠過。

  而宇淵呆呆地站在原地,低頭細思,這位曲姑娘……厭恨他?

 。

  又怔忡了,自見過曲無容后,他經常性發呆。

  他看過她絲巾下的真實面容,不相同的唇鼻、不相同容貌,他不知,怎老在她身上聯想起穎兒。

  因為她們有相同氣質?漠然清冷,仿佛天底下的事全與她不相關,她想怎樣便怎樣,別人的眼光皆為難不到她。

  或許是她們相似的眼睛。

  她們都有對黑白分明,慧黠靈活的大眼睛,眉尾下垂,垂出一抹憂郁,教人心生憐惜。

  若是穎兒健在,幾年琢磨,她的醫術不會輸給曲姑娘吧?

  應該,穎兒的聰慧無人能及,領悟力比誰都高。說不定,同習醫術的她們,會變成閨中密友,相談甚歡。

  宇淵莞爾,低頭,拿起桌上詩集,那是穎兒的舊物,一首歐陽修的玉樓春被圈點得密密麻麻。

  尊前擬把歸期說,未語春容先慘咽。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離歌且莫翻新闋,一曲能教腸寸結。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

  唉,穎兒死后,他的雙眼看不見洛城花,他的腸斷心落,春風再吹不進他心中。他的穎兒,他們的女兒紅呵……如今花凋人隕,此恨不關風與月,他卻無端端恨上風月。

  “相公!遍T被推開,身懷六甲的玉寧公主進門,打斷他的沉思。

  “公主!彼鹕,迎她入坐。

  “宮里傳來消息,說皇兄情況更危急了,這可怎么辦才好?”說著,她眼眶發紅,手絹壓在唇邊。

  宇淵不語,雙眉深鎖。

  玉寧公主凝視著晃神的宇淵……她壓壓胸口,錯了!

  從來,相公心里無她。父皇賜婚,給了她丈夫,卻沒辦法連同丈夫的心一并賜給她,她不在他心中,她明白。

  相公待她極好,有恩有義,只是無情,這事兒,在穎兒墜崖后,她慢慢厘清。

  新婚燕爾,他做足所有丈夫該做的事,他甚至厲言要求穎兒喜歡她,那時,她真心相信,他愛自己,比喜歡穎兒更多。

  足夠了,她一直這般對自己說,她想過,即便有朝一日,相公想納穎兒為妾,她愿真心相待。

  但母后說,她看盡后宮爭寵,對于男人女人之間,再清楚不過。母后說,穎兒絕不能留在相公身邊,免得夜長夢多……

  于是懿旨下,封穎兒為靖寧公主嫁入肅親王府,母后要徹底隔絕穎兒和相公。她本以為相公會堅拒到底,沒想到,他竟慨然應允。

  知道這消息,她是多么快樂。∷孕艥M滿地告訴母后,大家全猜錯了,相公愛她,不愛穎兒,無庸置疑。

  只是,千盤算、萬盤算,怎盤算出這般結果?

  穎兒死了,相公的心跟著死去。

  表面上,相公恢復了,他比以往更積極經營,不管是官場、商場,兩方皆得意,母后對這情形相當滿意,豈知她是有苦在心,難言語。

  相公搬進穎兒的探月樓,再不踏入她的衡怡閣;他不喚她玉兒,聲聲稱她公主;他對她謙和有禮,百般盡心;他給了她尊榮、驕寵,然夫妻歡愛已隨風逝去。

  他們不再是夫妻,而是君臣,她再努力都走不進他的感情世界。

  穎兒的死,他對她有怨嗎?

  他常發呆,對著穎兒的舊物發呆,坐上屋頂發呆,便是在竹林里練劍,也是舞著舞著,就停了動作,怔愣。

  母后畢竟是對的,一眼看出兩人之間情深志堅,那么,精明母后怎會相信,拆散兩人很容易?

  一年、兩年、三年……五年了呀,五年光陰虛度,空閨寂寞,她天天盼著相公回心轉意,可,她盼不到他回首,只盼得自己的怨深恨極……

  她恨相公冷淡涼薄,更恨冤魂不散的紀穎,為何不死盡爛透,偏來苦苦糾纏相公的心。

  她恨母后機關算盡,卻算不出相公的愛情不掐在她手里。

  不甘愿吶,她的青春逝去,她的美貌無人在意,她的等待只等出一場空白,怎甘心?

  太多的不甘,造就玉寧公主的刻薄,她不再對下人溫厚,她的天真浪漫在悠長恨意間消逝,她不好過,也不讓旁人好過。

  但她有脾氣卻不敢在宇淵面前發作,人前人后,不知不覺間,她成了雙面人。

  終于,機會來臨。

  數個月前,紀穎忌日當天,她特意備下酒菜送至探月樓,加藥的春酒,吞進相公腹中,相公將她錯認為紀穎,幾度春風,讓她懷上腹中胎兒,老天爺,終算是幫了她一把。

  胎兒給了她希望,希望相公疼愛親生骨血之際,連同她一并憐惜;希望母憑子貴,希望不落空;希望重溫枕邊夢,自此再不為君憔悴,百花時,他不再辜負香衾念舊事。

  只要相公一點點溫柔恩愛,她愿意回到過往,不怨尤、不計較。

  玉寧公主嘆氣,再問道:“相公,皇兄真的沒法可救了嗎?”

  有辦法嗎?宇淵自問。同時間,他又想起拒人千里的曲無容。

  “我……再想想辦法!

  “多謝相公!

  “這是我的本分!庇顪Y道。

  本分?多傷人字眼吶,不管是她或是她的要求,對他而言只是本分,他認真盡丈夫該盡的責任,卻不想要她的愛情。

  玉寧公主緊咬唇,手扭了帕子,恨!

  五年,把愛笑的她轉了性,磨出無盡心機,她不再單純善良,她一心想著,如何搶回屬于自己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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