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貫杰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女人原來也有幼稚任性的一面,這感覺還不錯,他都習(xí)慣這小妞傻傻呆呆的外表下,其實是個冷靜得讓人佩服的不動明王了。
他突然很想現(xiàn)在就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親眼見到她耍任性的表情?上щ娫捴兄挥新曇簟
“鐘小呆,我在你家樓下,你要不來還是我上去架你?”
“啊~我不要~”她哀號一聲,倒回了床上!鞍萃,我不要吃飯,讓我睡覺……”她吼叫著又埋回棉被內(nèi)。
一抹笑意掠過,錢貫杰直接收了線,下車抓人去。
在門口按了許久對講機沒人回應(yīng),看樣子那女人打算裝死到底,他記得她室友的工作室就在樓下,雖然一層樓有兩戶、但其中一戶的電鈴旁貼了一張“初蕓工作室”的小貼紙,他不假思索地按下。
一會兒,對講機傳出一道女聲。
“喂?”
“文佩蕓?”他記得她這位室友的名宇。
“請問您哪里找?”聲音頓了頓,似乎對有人直呼她全名,而且還是個男的感到不解。
“我是錢貫杰,我們在舒妹瑤的婚禮上見過!彼唵巫晕医榻B,喚起對方記憶!拔乙倚棱。”
文佩蕓在對講機那端揚了揚眉!八跇巧。”
“我知道,她想睡覺,不開門!
“你要找她干么?”
“吃飯!
回應(yīng)他的是“嗶”的一聲開門聲!白约荷蟻怼!
推開頗有年代的大門,迎面就是水泥階梯,他拾階而上,來到三樓時,看到有過一面之緣的文佩蕓,手上抓著鑰匙,等在一扇門旁。
“中午是你送欣怡回來的!
雖然她的語氣不像問句,他還是點了頭!笆!
“然后你現(xiàn)在又來找她吃飯?”
“對。”
“我沒見過有分手的情侶像你們這樣密切往來的!蔽呐迨|雙手環(huán)胸,目光直接地打量他。
分手兩字有些刺耳,但錢貫杰無法否認。
“沒見過不代表沒有。”筑起警戒的微笑,他同樣打量著她。
這女人身上有他熟悉的味道,貴氣,高傲。眼前的她雖然穿著簡單的休閑服,模樣也因勞動有些凌亂邋遢,但他認為這女人的衣櫥打開肯定是清一色的名牌貨,她看起來就是習(xí)慣高高在上的有錢人家小姐。
“為什么我要幫你開門?”
“你可以不幫我開門!彼麩o所謂的笑!拔铱梢哉益i匠。”若開門還得面對這女人的刁難,找鎖匠反而簡單。
“你很討人厭!币稽c也沒有有求于人的態(tài)度。
“我向來致力于此!彼蟠蠓椒匠姓J。
文佩蕓神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朋友不會在對方生理期時找鎖匠闖進對方家,硬要把人拖出去吃飯,她要休息。”
“她中午回來后睡夠久了,她現(xiàn)在比較需要補充營養(yǎng)而不是睡眠!蹦切〈艄蠜]有睡眠不足的問題。
“你不覺得自己管太多了嗎?”最好普通的異性友人能管那么寬。
“還好,我認為你問的比較多!毖矍斑@女人對他來說等同陌生人,他非常不喜歡遭到自己意愿以外對象的刺探。
聽出他的不滿,文佩蕓深深瞟了他一眼,轉(zhuǎn)身上樓。
錢貫杰跟著她的步伐,還沒踏上階梯,倒先聽到她拋來一句話。
“真搞不懂欣怡怎么會喜歡上你這種人。”
。
迷迷糊糊地被迫換了衣服,架出家門。
鐘欣怡被塞上車后,頭晃了晃,跑車的低座椅讓她窩著窩著又繼續(xù)睡著了,直到再度被喚醒。
“小呆,起來了,到了!睅退忾_了安全帶,錢貫杰輕輕搖晃她的肩。
好一會兒后,她的回應(yīng)是一長串的呻吟。
“啊——”她的表情看起來痛苦萬分!盀槭裁础
看樣子她是清醒了,見到眼前畫面,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不住痛苦呻吟。
她翻身倒向另一邊,將身體蜷縮。
錢貫杰不確定這女人是原本就有賴床的習(xí)慣,還是生理期才會發(fā)生的特殊案例,但眼前的模樣還挺有趣的。
“你要讓我抱進餐廳?”
她將身體更往旁縮了。靜默須臾,發(fā)出瘩啞的嘟囔!芭迨|你這黑心鬼……”
幫兇,竟然協(xié)助外人將她騙出房間。
“抱怨沒用,下車吧。”他語帶笑意。
那只蜷縮的愛睡蟲終于在嘟嘟囔囔的碎碎念聲中,自行下了車。
車外的冷風(fēng)讓她清醒了些,她不顧形象,小小伸了個懶腰。
錢貫杰從另一邊車門繞了過來,見到她的舉動不禁莞爾。幸好停車場內(nèi)沒人,他不太希望這小呆瓜這種可愛模樣被人瞧見。
“走吧,我的訂位遲到了!眮淼剿磉叄苯右皇謸卧谒难,將她往前推著走。
鐘欣怡小跑步跟上。
經(jīng)過服務(wù)人員帶位,他們來到一處半開放式的包廂,包廂旁是以中式窗欞樣式的隔板將空間區(qū)分開。這是家高級的中式餐館,餐廳內(nèi)有庭園造景,空氣中不見油煙,只有淡淡的木頭味道及特殊的中藥香。
經(jīng)過一小段的冷風(fēng)路程,加上服務(wù)生帶位,鐘欣怡也醒得差不多了。
只是她依舊伸了只手,抵在餐廳堅固精美的紅木桌上,撐起她那顆沉重的頭。
“醒了沒?”
“醒了。”她應(yīng),只是表情還有些呆滯無神。
“你會賴床!彼眯Φ乜粗谋砬椤
“不會!彼裾J。“現(xiàn)在又不是上班時間!
“吃完飯,你回去至少還有十個小時可以睡!
“也對……聽起來還不錯!彼槪K于振作。
他被她單純的反應(yīng)逗笑,直搖頭。
飯菜逐漸上桌,錢貫杰點的大都是清淡菜色,再一道麻油豬肝、藥膳雞肉及湯品,菜色還頗豐盛。
原本只想睡覺的鐘欣怡,看到滿桌菜色,就算不餓也嘴饞了,舉起筷子開動后,嘴再也沒停下來。
“好吃!”吃到美味的食物,她忍不住掩住嘴巴,興奮地推薦!斑@雞肉好好吃!
“那就多吃一點!
“等等我要拿名片,找時間約佩蕓和瑤瑤一起來吃!”一掃幾分鐘前的委靡,現(xiàn)在的她看起來既興奮又高興。
就像個小孩子。
若是幾個月前,錢貫杰會懷疑眼前景象,她的氣質(zhì)、她的外貌、她的舉動及反應(yīng),全都怪異得兜不攏。
現(xiàn)在他習(xí)慣了,也相信了,鐘欣怡就是這樣的一個怪人。
簡單又復(fù)雜,單純又深沉,聰明又呆愣……她就是這么直率,依自己心性決定當(dāng)下做什么反應(yīng)的怪咖,且不管別人的看法。
她精神恢復(fù)得很快,一興奮,便打開了話匣子,嘰哩呱啦和他天南地北聊。
席間氣氛融洽,直到——
“你在這做什么?”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兩人同時抬頭。
鐘欣怡臉上有著疑惑,錢貫杰原本淡淡的微笑隱去,他挑高一眉,唇角揚高,換了個不正經(jīng)的笑容。
“當(dāng)然是吃飯!彼硭(dāng)然地回。
來者有兩人,其中一個是蔣馥——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