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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男的惡趣味 第6章(1)
作者:米包
   
  歷時一個半月的協(xié)調(diào)、制造、調(diào)整、修改,杰訊與艾寶的合作案進入尾聲。

  要將機器交件給威遠驗收的這天,杰訊請艾寶這方派出代表解說,錢貫杰以工程師的身分來到杰訊開會。

  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度來到杰訊。他的每次出現(xiàn)都會造成一股不小的騷動,尤其是在女性員工間。

  杰訊平時陽盛陰衰,公司里的男性占了七成比例,其中當(dāng)然也是有外型不錯的英俊才子。

  但這行業(yè)就算外型不俗的,打扮也都中規(guī)中矩,像錢貫杰這樣一身名牌,舉手投足都像個發(fā)光體的花美男卻前所未見。從他第一次出現(xiàn),一群女性知曉和這位花美男接洽的窗口是鐘欣怡后,羨慕和妒忌的言語及目光,便未曾從鐘欣怡周遭消失過。

  她本人倒是如入定老僧,對一切閑言閑語全充耳不聞。

  錢貫杰對她的這項功力,也從一開始的為她不平,到后來倍感佩服。

  本人都不痛不癢了,他也沒必要替她喊痛喊燒。

  照慣例的,這天錢貫杰來到杰訊后,第一站就先來到鐘欣怡的辦公室。

  他敲門,得到回應(yīng)后自行入內(nèi)。

  “小呆!

  鐘欣怡手上拿著列印出的資料正在研讀,隨意應(yīng)了他一聲,要他隨便找位置坐后便不理會他。

  錢貫杰自行清空一張椅子。他今日是來參加會議,并提前來到,現(xiàn)在是她的工作時間,他尊重的沒去叨擾,只坐在位子上,自行翻閱身邊的書本打發(fā)時間。

  跟這小呆瓜相處久了,他也逐漸熟悉她的行為模式,少了一開始的試探找碴,在她身旁,也能自在放松了。

  看了一會手上的機械書籍,他抬頭,望向那埋首在堆滿紙筆和檔案夾的女人。

  她一手掀著紙張,一手撐額靠在桌上,嘴上念念有詞地研讀手上資料。

  這是他后來發(fā)現(xiàn)的,原來這小呆瓜在工作時會自言自語,她這怪癖,有間獨立辦公室也好,否則難保他人不會受她影響。

  突然,他發(fā)現(xiàn)她撐著額頭的手越漸傾斜,另一只原本抓著紙張的手也悄俏移至桌下,她的腰更彎了,看資料看到整個人快趴到桌上。

  他發(fā)覺不對勁。

  “小呆!彼麑H上,叫喚。

  聞聲,鐘欣怡將頭抬起四十五度角。“嗯?”

  他見到她臉上不自然的蒼白。

  “你生病嗎?”領(lǐng)教過她對痛覺的遲鈍,他眉心蹙攏,起身朝她走近。

  “沒有呀!彼卮鸬穆曇袈犉饋砗苷!

  “沒有你干么這種怪姿勢?”

  “哦,我生理期!

  女人的生理期若折騰起來,恐怕比生病還難受。聽說每個女人的癥狀不一,錢貫杰沒辦法猜測她的身體情況。

  他來到辦公桌前,身子前傾,雙手倚在桌上,審視她!岸亲訒磫幔恳灰灾雇此?”

  “還好,只是悶悶的,全身有點無力,想睡覺。明后天就沒事了!

  “你確定?”他揚眉。

  “當(dāng)然。”好歹這癥狀經(jīng)歷了十多年之久,她早已經(jīng)驗老到。

  他對她的保證存疑。

  “快開會了,你確定你等等不會在會議上昏倒?”

  “我還沒有昏倒的經(jīng)驗!彼纳戆Y狀在女性來說也算輕微!拔乙膊豢赡軣o緣無故昏倒!

  “無緣無故當(dāng)然不可能昏倒,會昏倒都是有原因的。”他故意挑她語病。

  “不會昏倒。”她直接回答他原本的問題,以免他又跟她辯起來。

  “公司有生理假吧?既然想睡,工作效率也不好,干脆會議結(jié)束后就請假回去休息。

  “有。我再看情況!彼闶墙o了答案。

  會議的時間快到了,鐘欣怡簡單補了口紅,讓氣色看起來好一些,接著他們倆一前一后離開了這間小小的辦公室。

  ㄩ字形的會議室內(nèi),中央已擺好機臺與一切設(shè)備,艾寶的代表與杰訊的員工都已陸續(xù)到場,威遠的人卻遲到了。

  主持會議的經(jīng)理只好要大家暫時等待。

  在此之前,已有不少人上前與錢貫杰談話。

  當(dāng)初這份合約,在杰訊的高層間造成相當(dāng)大的轟動。對于艾寶這間專攻一切應(yīng)用程式開發(fā)的領(lǐng)航公司,他們充滿好奇,也不是天天都有機會能和這種收費昂貴的對象合作,許多人莫不把握機會上前攀談,期待能多些學(xué)習(xí)的機會與交流。

  在這種公事應(yīng)酬范圍內(nèi)的場合,錢貫杰也收斂起他私底下一身刺猬,展現(xiàn)他當(dāng)花瓶應(yīng)酬的那面應(yīng)付所有問題。

  當(dāng)他被人群包圍時,不時分心注意默默坐在自己位子上的鐘欣怡。她低頭繼續(xù)研讀資料,確認(rèn)沒出任何差錯,臉色還是蒼白,可這小呆原本膚色就較常人白皙,現(xiàn)在則血色更淡,他猜她應(yīng)該是貧血,女性貧血比例比男性高,醫(yī)學(xué)不是他的專業(yè)領(lǐng)域,可他依稀記得讀過幾份相關(guān)的統(tǒng)計報告。

  沒聽阿堯說過他們家有遺傳疾病,她應(yīng)該是單純因為生理期造成的短暫性缺鐵貧血,這問題只要補充營養(yǎng)就能改善,短期不會對健康造成嚴(yán)重危害。

  腦中迅速分析過后,對她那張蒼白的臉蛋,他的擔(dān)憂壓了下來。

  終于,威遠的代表到了,延遲了十五分鐘的會議開始進行。

  主持會議的經(jīng)理先以工程師的身分介紹錢貫杰,接著讓身為這次合作案主導(dǎo)人的鐘欣怡上去做整體的概況報告,從中再由各部門及工程師做細(xì)節(jié)補充。

  前方的人講得賣力,但前來驗收的威遠代表卻不斷詢問奇怪的細(xì)節(jié)問題,從機身、零件……到程式,以及它的操作方法都問。

  做為主導(dǎo)人的鐘欣怡,也只能見一個問題,回答一個,在母公司代表的詢問下,示范起機器的操作流程。

  在她示范完畢后,對方只點點頭。說了一句,“嗯,和舊機型一樣!

  “是的,操作方法相同,這次針對功能和性能做提升,外殼為了配合而……”她將一開始就說明的內(nèi)容,又解釋了一遍。

  “這部分原本的比例沒那么長!蓖h的代表指向機殼一處。“突然多出那么一段,有必要浪費成本在無意義的外型上嗎?”

  “我們收集了買方意見,這塊突出的地方有人將它當(dāng)作放置平臺使用,它原先的長度是……”她努力解釋。

  “最上方的頂蓋和外圍的材質(zhì)似乎和舊的不同?”威遠的代表又問。

  “是,舊的那款——”鐘欣怡又要解釋,卻被另一道聲音直接打斷。

  “因為‘南海’舊的HR—3型鋼材防銹效果不好,防銹涂料治標(biāo)效果有限,HRA—1的鉻含量比HR—3多了1%,材質(zhì)適用、價格相同,我想找不到任何一個不更換的理由!卞X貫杰臉上掛著微笑,迅速且簡潔地回答他的問題。

  再讓那家伙問下去他就要發(fā)火了。

  所有人,包含欣怡,全被他突如其來的回答給怔住。

  對眼前的訝異視而不見,他又繼續(xù)道:“陳先生,恕我直言,你的問題有九成以上在報告資料中全部可以找到,材質(zhì)的更動杰訊在訂料前肯定也已與貴公司經(jīng)過討論與確認(rèn),這些問題你在來到這之前就應(yīng)該知曉,驗收前掌握音訊才能有效率提出問題及找到可能有的缺失,否則你是來浪費大家的時間!

  他的話犀利又直接,臉上卻始終掛著和藹良善的微笑。

  他話一說完,滅遠的陳姓代表臉色發(fā)黑,杰訊有人臉漲紅,也有人一陣青一陣白,大伙全被他的惡言嚇到,一時間不知如何回應(yīng),臉色好不精彩。

  “這些問題是驗收的必要工作!标惔砟樕浅ky看地為自己辯解。

  “恐怕你的工作效率得要再提高!彼⑿Α

  “還有,鐘小姐!蓖蝗婚g,他話鋒一轉(zhuǎn),點名站在前方那一臉呆愣的家伙。“遇上這種狀況,我想你可以直接請他對要驗收的新機做過初步了解后再來,或更簡潔明了的做說明回應(yīng)。否則比照你說明的詳細(xì)程度,我等會恐怕得開始替大家上程式語言的課!

  鐘欣怡怔了下,立即回應(yīng)!拔視倪M。”

  “感激不盡,這會議延宕的時間已經(jīng)大大超出我所預(yù)期。”他頷首,接著又補丁一句。“時間就是金錢,請原諒我還有許多工作!

  當(dāng)然現(xiàn)場除了鐘欣怡,不會有人知道他最后一句簡直是睜眼說瞎話。

  鐘欣怡不懂他怎么突然發(fā)作了,但拜他所賜,接下來的會議以超快的速度流暢進行,好像怕耽擱到他,他會后將再收取其他費用一樣。

  那份合約金額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會議結(jié)束后,沒有其他善后工作得做的錢貫杰率先離開了會議室。他打算到外頭再打電話給那呆瓜,叫她立即請假,他還能順道載她一程。

  他才走到門口,后方有人追了出來。

  “錢先生!”停下腳步回頭,來者是威遠的那位陳姓代表。

  “有事?”出了會議室,他表情明顯淡漠許多。

  “剛才的事很抱歉……讓你看笑話了!标惔砩钌罹狭藗躬。

  開會前他手機已經(jīng)轉(zhuǎn)靜音,剛才一結(jié)束會議,看到幾通未接來電,他就回?fù)芙o打給他的直屬上司,這才知曉這位今日艾寶代表的來頭。

  “不必跟我道歉,工作態(tài)度是你自己決定的!彼麘B(tài)度不冷不熱。

  這筆案子不論對艾寶或威遠而言都是件超級小的普通案件,隨便派個人都能應(yīng)付,他一開始就猜到威遠那方的代表位階不會高到哪,認(rèn)識他的機率不大,而剛才這男人的確不認(rèn)識他,但看樣子幾分鐘前有人給了他消息。

  錢貫杰來頭太大,在他面前,陳代表不敢說出自己是因為同事出車禍,臨時被抓來代打的。工作上,結(jié)果代表一切,自己的生殺大權(quán),在將來極可能掌握在眼前這男人手上。

  錢貫杰也不想去詳探自己沖動舉動背后的動機。

  他告訴自己,只是為了鐘欣怡。至于威遠,就算養(yǎng)了一票沒用的冗員,將公司搞倒了,也和他沒半點關(guān)系,他不過是不想讓那小呆瓜在身體不適的狀態(tài)下還開這種無意義的馬拉松式會議,否則他大可繼續(xù)裝他的花瓶將這場會議開完,他又不是沒見過比這場更荒腔走板的會議。

  “還是謝謝您的提點。”陳代表又深深的鞠了個躬。

  “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崩履槪Z畢便轉(zhuǎn)頭走人。

  ***

  室溫宜人,一室昏暗。

  床旁矮柜上的造型時鐘,時間指向六點整,床上房間的主人蜷曲身體,抱著松軟棉被,睡得昏沉。

  直到手機響起,她撐起綿軟身體,手無意識地往聲源探,摸到了手機,接通電話。

  “喂……”聲音低啞,還未清醒。

  “還在睡?”

  “嗯……”愛困蟲努力地從被窩中翻身,抬頭看向時鐘!安帕c……”好早。“我八點半才上班……”

  看來這小呆瓜真的睡昏頭了。“現(xiàn)在是晚上六點。”她是想上哪門子的班?“起床吃飯了,我現(xiàn)在在你家樓下。”

  埋在棉被里的家伙有好幾秒的放空,直到錢貫杰以為她電話講到睡著了,才等到下一句回應(yīng)。

  “……晚上?”腦子逐漸恢復(fù)運轉(zhuǎn),臉蛋埋在棉被中的鐘欣怡,總算想起自己中午請了生理假回家休息。

  看樣子她沒有一覺直接睡到隔天早上。

  發(fā)出賴床掙扎的悶哼,她好不容易才將自己撐坐起身。

  “樓下?”抹抹臉,聲音聽起來終于清醒了些。“你在我家樓下?”

  “對,下來吧。”

  “為什么?”她還在掙扎,想倒回棉被的懷抱。

  “載你去吃飯!

  “我不會餓!彼幌肜^續(xù)倒回去睡!拔蚁胨X!

  “現(xiàn)在是晚餐時間,吃完再睡。”

  “吃完直接睡會不舒服。”

  “那就走一走,散散步!

  “我不要~我要睡覺!彼硭彳洠穷^都快散了還散什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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