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原熏睡眼惺忪的套上睡袍走去開門,外頭的冷空氣頓時大舉入侵,腦子中的瞌睡蟲瞬間被急速冷凍,變得再清醒不過。
“她怎么樣了?”
他看了看手上的表,短針指著二,而后慢條斯理地抬眼看向風塵仆仆的耿深藍,眸中閃爍著促狹的光芒!澳銇淼眠真快!難不成掛斷電話之后就直奔機場了?”深藍會來日本他并不意外,只是速度之快讓他有點吃驚,看來這個喬小姐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容小覦。
他現在沒興趣跟他玩答非所問的游戲,“她人呢?”
荻原熏很是無奈,“現在是半夜兩點,一般人都睡得正香甜的時候,你認為她人會在哪?”這還用得著問嗎?當然是在床上睡覺了。他原本也睡得正舒服,哪知道有個不識相的家伙跑來擾人清夢!
“她在哪個房間?”他要親眼確認她安然無恙。
“欸!你這個家伙還真是重色輕兄呢!枉費我特地去救你的女人,竟然連一句關心我的話都沒有,開口閉口都是那位喬小姐,真叫我寒心吶!”在他睡得正熟的時候把他從溫暖的被窩挖起來,他當然也不能讓這小子太好過。
耿深藍額際的青筋在暴動,連名帶姓地吼他,“荻原熏——”
“沒禮貌的家伙!就算只大一天,我還是你的表哥!彼麩o所謂地攤攤手,“那位喬小姐就在其中一間客房里,不然你就自己去找吧!
這幢宅邸里的客房少說也有二十幾間,倘若真要他一間間去找,恐怕找到水簾時也已經天亮了!澳愕降紫朐趺礃樱俊彼[忍著怒火,自齒縫迸出話。
荻原熏壓根沒將他的怒火看在眼里,“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再告訴你她睡在哪間客房,如何?”
他還有選擇的權利嗎?“少啰唆!要問就快問!
“你和那位喬小姐認識多久了?”他摩挲著下巴。
“很久!
保密功夫到家呢!“她的年紀比你大吧?”
“對!彼幕卮鹱肿昼H鏘有力。
“她是做什么工作的?”他不是頂認真地問。
做什么工作關他屁事!“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要是不打開天窗說亮話,相信熏絕對有辦法這樣磨光他的耐性!
荻原熏笑了笑,“你們到什么程度了?”
他惡狠狠地瞪他,“你會不會管太多了?”
“我這個當表哥的當然要關心一下表弟的終身幸福了!彼p手呼了口熱氣,“不想說就算了,這么冷的夜,我要回溫暖的被窩去睡回籠覺!
“你——”耿深藍深吸一口氣,“對她而言,我就像是弟弟!
“你們還沒接過吻?”荻原熏忽地瞠大眼。
耿深藍悶哼了一聲,不回答。
“咳咳……”他清了清喉嚨,壓抑住大笑的沖動,卻隱藏不了笑意到處肆虐的痕跡。
深藍一定是欲求不滿、壓抑過度,所以脾氣才會這么爆躁。
“夠了沒?”他陰惻惻地問。
呵呵……是該適可而止了,再溫馴的動物被惹毛了也是會咬人的!八诿分隆彼K于好心告訴他答案。
耿深藍轉身就走。
“怎么這么性急?我的話還沒說完呢!”荻原熏好笑地補充!案舯诘幕ㄖ。”不過無妨,他應該會發現的。
耿深藍迅速穿過長廊,來到梅之月,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房間內一片漆黑,而且沒有開暖氣,習慣了臺灣寶島的四季如春,這么冷的天氣,水簾怎么可能不開暖氣!
床上果然沒有人,熏居然還騙他!
耿深藍氣憤不已地掉頭就走,想回去找人算帳,卻在行經花之月時發現里面有些聲響。
他悄悄推門而入,進去一探究竟。
就著外面燈光的映照,他瞧見房間內的墻角擱置著一個眼熟的登機箱。是水簾的!
“什么人?”一聲大喝陡地響起,緊繃的聲音里有清晰可聞的恐懼。
耿深藍的心驟然抽緊,“是我!
而后燈一亮,房間內頓時大放光明。
“深藍?真的是你!”喬水簾幾乎不敢置信,“我不是在作夢吧?!”
他走近,故意板著臉,“要不要我狠狠地揍你一下?”
她飛快起身撲進他的懷里,緊緊抱住他,心中的感動無法言喻!澳阕岚。”是她的疏忽大意讓自己陷入危險,差點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的確是該揍。
他圈住她,擔憂的心、緊繃的神經、飛行的疲倦都在這一瞬間舒解開來。
她從來不知道他的懷抱如此溫暖、安全,原來他的胸膛這么寬闊……喬水簾的心底悄悄裂開一道細縫,有一絲什么蹦了出來。
“你……沒事就好。”氣歸氣,他一向不打女人,又怎么會對她動手。
“要是沒有你的幫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彼孕挠杏嗉。
“那家伙呢?”耿深藍幽闇的瞳眸里透出寒光。是應該給那個不知死活的人一點教訓,讓他謹記在心,往后不敢再犯相同的錯。
喬水簾很清楚深藍的個性,他不愛插手管閑事,但只要是他認同的朋友受到欺凌,肯定會加倍奉還,所以他此刻很不爽,“荻原先生已經狠狠揍了他兩拳,夠了!
“才兩拳,太便宜他了。”他森然道。若是由他來動手,王英展肯定只剩半條命!
她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你這樣臨時決定飛來日本,那舞會怎么辦?”
“我和小雪已經跳完一支舞了!蔽C四伏的一支舞。
她覺得很抱歉,“才一支舞?”說不定小雪期待和深藍浪漫共舞很久了,結果……結果卻被她破壞。
“我和小雪也只能跳一支舞!毙膬x的人第一次主動投懷送抱,也是他第一次這樣緊緊將她擁在懷里,皮膚底下的血液仿佛被誰偷放了一把火,悄悄延燒開來。
只能跳一支舞?她怎么沒聽過這種奇怪的規矩?“為什么?”
“因為她猛踩我的腳!彼麩o奈地嘆氣!耙窃倮^續跳第二支舞,我的腳肯定不保!
喬水簾噗哧一笑,“哪有那么嚴重!你太夸張了啦。”
他不是頂認真的抱怨,“你還笑?”太沒有同情心了吧。
她忍不住,“真的很好笑。
“叩叩!鼻瞄T聲忽然響起。
這個時候誰還會來她的房間?喬水簾不解地轉頭,但耿深藍心里卻很清楚,除了熏,不作第二人想。
他走去開了門,“你來——”
“太子!睌得麄蛉硕酥央若~貫走進,還有熱過的清酒,一一擺放好之后隨即離開。
他直勾勾地迎上荻原熏的眼,“干什么?”
對方笑了笑,“我睡不著,又覺得有點餓,所以讓廚子準備了宵夜,過來找你們一起吃!闭l叫他打擾到他的睡眠時間,所以他就跑來當他們的電燈泡。
即便是笑,他的樣子看起來還是有點嚇人!拜对壬,請進!眴趟熩s忙招呼。
“叫先生太見外了,我是深藍的表哥,你就和他一樣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彼哌M房間內,逕自落了坐。
他是深藍的表哥?深藍是中日混血嗎?
耿深藍解釋,“熏的母親是我的姑姑!
“我們邊吃邊聊……”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荻原熏舉起酒杯。
喬水簾搖搖頭!拔乙膊恢馈
“既然都已經來到東京了,當然要四處走走、好好玩一玩才不虛此行啊。”他建議。
“我們就好好玩一玩再回去!惫⑸钏{直接對她說。
他的陪伴驅走蟄伏在喬水簾心底的不安和恐懼,直到看見他后,她才慢慢、真正地放松下來,不再硬撐著。
酒過三巡之后,她終于不敵如潮水襲來的疲倦,沉沉睡去。
耿深藍輕輕將她抱到床上安置,然后蓋妥棉被。
荻原熏打趣地道:“原來你也有這么溫柔的一面!我還以為你只會壞脾氣地吼人呢!
“少啰唆。”他微窘地哼。
荻原熏的眸底有抹流光悄悄亮起,閑聊道:“東京鐵塔有一個傳說……”
傳說?“那種無稽之談你也信?”
他不理會表弟的揶揄,“傳說只要在東京鐵塔上向心愛的人告白,這段感情就會甜甜蜜蜜、圓滿成功!
“那是有心人想出來吸引觀光客的花樣!彼灰詾槿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