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跑回房間,韓細細把熱茶隨手放在桌上,狼狽地在梳妝臺前跌坐下來。
她呆愣地看著鏡子里反映出的蒼白臉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有這樣驚慌失措的表情。
她沒有道理驚慌,也沒有道理落荒而逃,可是,她卻在聽到蘇遠和其他女子的對話時,嚇得逃回房間來。
腦海中仿佛還反覆轉(zhuǎn)著、繞著剛才蘇遠所說的話,他說,他沒有小艷是不行的,還要小艷來幫他……那個小艷,是誰呢?
她壓不下心里涌出的好奇與在意,卻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可以問他。
他們只是假結(jié)婚,要是小艷是他的情人呢?
要是……要是……韓細細不自覺地咬住下唇,想得出神,直到房門的喇叭鎖突然被轉(zhuǎn)動了。
那輕微的聲響驚醒了她,她倏然轉(zhuǎn)身瞪著房門。
是蘇遠回來了?他怎么會那么快就回來?
她……她還沒有做好面對他的心理準備!
這個想法讓她更慌了些,想也沒想就跳上床,以最快的速度鉆進棉被里,.甚至孩子氣地將棉被拉過頭,裝睡。
結(jié)束了手邊的工作,蘇遠疲累的揉了揉鼻梁,走回三樓的臥房。
那些該處理的事和該做的準備,他全都做足了,該找的幫手,他也全都找齊了,現(xiàn)在就只剩下等待。
他緩緩吁了一口氣,走到房門前。
看見門上貼著的大紅雙喜,因為處理那些繁復的數(shù)據(jù)與資料而有些微皺的眉心頓時舒展開來,稍早占據(jù)了他一整天的喜悅又涌上心頭。
今天,他在韓老的病床前許下了諾言,決定要照顧韓細細——他的妻子一輩子。
從兩人再次見面,從她主動請他娶她的那天起,他就一直期待著這一刻。
雖然,就韓細細個人片面的認知,他們不過是假結(jié)婚,但是,蘇遠其實并不認同這一點。
這種認知上的差異讓他覺得很有趣,也就沒有刻意澄清。
蘇遠放輕了腳步,輕輕旋轉(zhuǎn)門把,開門走進房間。
一房間,看見床上的隆起,他就忍不住笑了。他放輕了腳步走到床邊,輕輕拉下蓋住妻子小臉的棉被。
她的小臉就藏在棉被下,看起來已經(jīng)睡得很熟了。
白天婚宴上的濃妝已經(jīng)卸去,露出了她粉雕玉琢的白皙臉龐。
柔軟的青絲披散在枕頭上,她睫毛長長的,在頰上映出兩圈陰影,粉頰紅撲撲的,惹人憐愛得像個小公主。
想到日后這個甜美的女子會夜夜躺在他的床上,蘇遠幾乎要忍不住胸口漲滿的滿足情緒。
看著她呼吸有些急促的粉嫩小臉好半晌,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的睡臉,怎么也回不過神來,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起身走進浴室。
直到浴室傳出了淅瀝嘩啦的水聲和刷牙的聲音,韓細細才睜開眼睛。
“呼……嚇死我了!彼呐男乜,就算閉著眼睛,她還是感覺得到蘇遠停留在她臉上的視線。
他看她看了好久好久,久到讓她頭皮發(fā)麻,以為她的裝睡被識破了,還好他最后走進了浴室,要不然她不曉得還能假裝多久。
韓細細半撐起身子,視線不由得落到那扇并沒有完全關上的浴室門板上。
里面流泄出的光線和聲響,都讓她強烈的意識到,她真的嫁給了這個男人,曰后除了要與他共處一室以外,還必須跟他分享這張大床,共用那間浴室。
雖然,他們只是假結(jié)婚……
韓細細不自覺地皺起眉頭,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這個明明是她主動提議的假結(jié)婚有一點點介意。
“假結(jié)婚”這三個字,好像一根梗在她喉嚨的魚刺,明明是她自己吞進去的,可是一直搔刮著她,讓她喉嚨緊縮,坐立難安。
雖然蘇遠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她,不僅跟她假結(jié)婚,甚至還答應了她其他的條件,但是,對于她,他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他是不是很愛那個名叫小艷的女子,才會在新婚之夜就急著打電話告訴她,他不能沒有她……想著、想著,韓細細的小臉不由得皺成一團。
她想得出神,壓根沒發(fā)現(xiàn)那讓她好奇得快死去的男主角已經(jīng)踏出浴室。
蘇遠一走出浴室,就看見韓細細睜著大眼睛,視而不見地望著他,而她的眉頭皺得幾乎打了個小結(jié),像是煩惱著什么。
那可愛的模樣讓蘇遠一緊。
他順手關掉浴室的燈,輕輕啪的一聲,韓細細卻被嚇了一跳,她一抬眼就發(fā)現(xiàn)蘇遠黑眸含笑,正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她。
她有些尷尬,以為自己剛才裝睡被蘇遠識破了,才正想開口,就聽見蘇遠略帶愉悅的聲音。
“我吵醒你了嗎?”
看著新婚妻子那張藏不住情緒的小臉迅速泛起紅暈,蘇遠就有點想笑。
他剛才就在懷疑,她呼趿急促而且不規(guī)律,長睫還微微顫動著,分明是裝睡,更別說她身上居然還穿著睡袍,看起來就像是聽見他開門的聲音后才匆忙跳上床的。
“沒……沒有!彼龂肃橹,口氣虛弱得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會冷嗎?”
“咦?”他突兀的問題讓她一愣,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把睡袍穿上床了。她手忙腳亂的爬下床,脫掉那件與蘇遠身上那件同款式的粉色睡袍。
“我……我剛才忘了脫下來……”她囁嚅著,有些心虛。
看見韓細細睡袍下穿著他的T恤,蘇遠有些詫異,好一會兒,他只能愣愣看著她裸露在T恤衣擺下的白嫩腿兒。
她個子嬌小而纖細,他的T恤穿在她身上,長得掩住她大腿的一半,領口寬得露出她大半白嫩滑膩的肩頭,也讓他目光一暗。
韓細細被他看不出含意的目光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只能戒慎恐懼地把浴袍放到梳妝臺前的椅子上,就又乖乖縮回床上,那雙白嫩嫩的腿兒也藏入了棉被中。
“那我們睡吧!
蘇遠主動移開視線,沒再盯緊臉紅得幾乎要燒起來的韓細細,若無其事地繞到床的另外一邊,脫下了睡袍,爬上床。
感覺到旁邊的床鋪略略往下沉,遲鈍的韓細細這才反應過來,蘇遠真的要跟她一起睡在這張床上,她頓時有些驚慌。稍早的那些擔心和煩惱,早被眼前的“危機”擠到幾重天外去了。
“你……”韓細細忍不住咬唇,想開口問他會不會履行夫妻義務,可是又羞得問不出口,只能支支吾吾咕噥了聲,就沒有下文。
她轉(zhuǎn)過頭,蘇遠正巧將這一側(cè)的床頭燈關掉,當他一回頭,就對上她水汪汪,盛滿無毫與嬌怯的雙眼。
“嗯?”只要一看見她這嬌憨的表情,他就不自覺的想笑。
“怎么了?”
在今天之前,他根本沒有辦法想像,這朵溫室的小花居然會有這么多靈動的可愛神情,可愛得令他幾乎想咬她一口,在她身上留下屬于他的印記。
過去,在他的記憶中,他一直以來所知道的是,韓家小公主是羞怯而內(nèi)向的,怎么也沒想到,她居然會這么吸引他,也讓他無論如何也拒絕不了她的提議。
不管她提出來的是假結(jié)婚,或是替韓老保住韓氏,甚至是其他的理由,他都照單全收。
或許,這也是某種程度上的“以身相許”吧!
“沒……沒事!表n細細含糊地應了聲,默默拉起棉被,再一次將自己埋起來,試圖逃避現(xiàn)實。
蘇遠被她孩子氣的動作逗笑了,他原本想教她別蒙著臉睡,可是某種惡作劇的想法卻讓他及時打住了即將說出的話。
他刻意靠近韓細細,明明只要伸長手就可以構到床頭燈,他硬是將半個身子全懸在她上方,并一邊盯著她的反應。
躲在棉被里的韓細細發(fā)現(xiàn)棉被外一陣安靜,蘇遠一點聲響都沒有,但靠近她這邊的床墊卻不知為何下陷得很厲害,她遲疑了一下,便偷偷地將棉被拉下一些,想要偷看蘇遠的動靜。
沒想到才剛拉下棉被,她就看見蘇遠一手撐在她頸邊,半個身子幾乎懸在她身上,正伸長手想關掉她這側(cè)的床頭燈。
她一愣,蘇遠卻在這個時候撐著身子的手一滑,不知道是小小心還是故意,整個人往她跌去。
韓細細嚇得幾乎尖叫,忍不住縮起脖子,閉上雙眼,等待疼痛的降臨。
不曉得過了一秒還是兩秒,她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承受預期中的疼痛與重量,反而感覺到一道溫熱的氣息貼近她的耳朵,一個軟軟的東西滑過她的頸側(cè),她忍不住縮了縮頸子,有點害怕的微微睜開一只眼睛偷瞄。
她先是看見房間的天花板,視線往下移,這才發(fā)現(xiàn)蘇遠幾乎是伏在她身上,可是絲毫沒有壓疼她。
然后突然間,她感覺到耳旁有道灼熱的氣息吹拂著她,她驚慌地轉(zhuǎn)頭,唇卻恰恰擦過蘇遠的唇。
她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蘇遠真的是摔到她身上了,雖然他及時撐住了身子,沒整個人壓上她,可是她也被困在他懷中。
而且,要不是她突然轉(zhuǎn)頭,也不會親到蘇遠……韓細細腦子里一片空白,雖然能夠理解所有狀況,但是她的舌頭卻打結(jié)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有那張粉嫩嫩的小臉又瞬間紅透。
蘇遠好整以暇地撐起身子,他沒有對韓細細的親吻發(fā)表任何意見,只是伸出手,默默地把燈關掉。房內(nèi)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他聲音沙啞,低喃了一句。
韓細細有些慌亂,雖然聽見了他的話,但一時之間還無法領悟他到底說了什么,沒想到下一刻,她的唇瓣又被占據(jù)了。
蘇遠再次吻了她。
她可以感覺到他熱燙的大掌滑過她有些冰涼的耳朵,滑下她的頸側(cè),燙得她心跳加速,血脈沸騰,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在她耳邊輕喃的話竟是——那不能算是吻……
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劇烈感受,她無法思考,只能毫無抵抗力地任蘇遠輕輕頂開她的唇,任他悍然地入侵,恣意汲取她的芳津。
仿佛要榨干她肺部所有空氣一樣,他擠壓著她,啃咬著她的唇瓣,與她唇齒交纏,執(zhí)意探索著她,堅持要品嘗她每一分甜美的滋味。韓細細覺得自己幾乎要融化了。
她所有的意識好像都已經(jīng)離她遠去,只能感受到他在她身上點燃的火焰,只能感覺到他火熱的吻,還有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探入她T恤下擺,正覆在她左乳上著的大手。
雖然韓細細被吻得意識不清,但還是因為他這突然的舉止而羞紅了臉,意識也終于清明了幾分。
好不容易,她鼓起勇氣隔著衣物壓住了蘇遠正不懷好意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