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韓細細小臉紅撲撲,不自覺咬著下唇,一臉迷惘地倚在更衣室門邊的模樣,蘇遠的目光頓時放柔了。
他一拿好衣服就起身往她走去。
“細細!
“嗯?”
蘇遠朝她走來的模樣,讓她不由得心跳加速。
這間更衣室并不大,是小隔間改裝而成的,因此蘇遠的身子幾乎把這兒的空間都占去了。她怎么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蘇遠竟然是這么高大而英?
暈黃的燈光下,他的五官立體而出眾,黑眸深邃得仿佛可以把人吸進去一般,讓她只能傻傻地看著他朝她走近,直到他寬厚的肩膀幾乎填滿了門框,她才后知后覺地退了一步。
可是,她卻怎么也移不開仿佛是被他的雙眸所蠱惑的視線。
“別一直咬著唇,你都快把自己咬傷了!彼灾附Y(jié)輕輕拂過她粉嫩的。那輕微卻又迷惑人心的小動作,令韓細細不由得微微張開了唇。
她這無辜嬌憨的模樣,讓蘇遠的眼神又暗了幾分。
他輕輕一笑,低下頭,在她粉嫩如花瓣般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
“你的衣服,今天朱嫂已經(jīng)都幫你放進更衣室了,等一下你洗過澡后就早點休息吧!彼堑脴O輕,仿佛那只是個再禮貌不過的晚安吻一樣,對他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
但對韓細細可就不是這樣了。
她呆立在原地,直到蘇遠的身影沒入浴室的門后,這才羞紅著臉,后知后覺地捂著嘴滑坐在地上。
天!蘇遠竟然吻了她……
等韓細細洗完澡,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時候,蘇遠已經(jīng)離開房間好一會兒了。
她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又不能什么也不穿,最后只得蹲在衣櫥前,隨便挑了一件蘇遠的短袖T恤充當(dāng)睡衣,就吹干頭發(fā)上床休息了。
只是,不曉得為什么,韓細細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她蹭了蹭柔軟的枕頭,感覺得到這個房間里充滿了安定的氣息,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松木香氣,暖暖地,令人安心。那香味好像也包裹著她一樣,讓她覺得很舒服。
但奇怪的是,明明應(yīng)該是放松了下來,可是她的心中卻隱隱有著騷動。
她突然好想知道,為什么蘇遠還不回房呢?
就算房間里沒有時鐘,她也知道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
她知道這一個星期來,蘇遠都盡可能的排開公事來籌備婚事,可是她不知道,過去的每一個晚上,他都忙到幾點才休息?
單純的她,全然沒有想到自己期盼蘇遠回房是為了什么,只是忍不住擔(dān)心著,他會不會累壞了。他還得在書房里忙上大半夜嗎?他……
韓細細忍不住心頭盤據(jù)的想法,沒有給自己時間猶豫,她下了床,穿上睡袍,趿著室內(nèi)拖鞋,推開房門走下樓。
夜已經(jīng)很深了,所有人都已經(jīng)睡去,大宅里靜悄悄的,只剩下樓梯問的燈光還亮著。
韓細細先是走到一樓的廚房倒了杯熱茶,然后小心翼翼捧著茶,走上二樓。
地上鋪著的地毯吸去了她較一股人輕盈許多的足音,雖然今天才嫁到這個家里來,但她腦海中約略記得,書房就在二樓樓梯附近。
二樓幾間房間的門都緊閉著,只有其中一扇門并沒有完全掩上,從里頭透出些許光線,她想,那應(yīng)該就是書房了吧。
她輕咬著下唇,有些膽怯,但卻又覺得,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了,但妻子送茶給忙碌的丈夫并沒有什么不對,更別說他會為公事忙到這么晚,她好像也應(yīng)該負(fù)上一點責(zé)任。
韓細細才剛走到門邊,就看見蘇遠坐在桌前瀟灑的身影。他洗完澡后微濕的頭發(fā)現(xiàn)在已經(jīng)干了,身上穿著簡單的睡衣和睡袍,看起來就像是個居家男人,那俊挺的背影讓韓細細怦然心動。
淡淡的香氣飄浮在空中,她這也才意識到,剛才在臥房里聞到的松木香氣,是蘇遠身上的味道。
她幾乎是傻傻盯著蘇遠的背影發(fā)呆,過了好一會兒,手上捧著的茶才讓她反應(yīng)過來。
再不送進去,茶就要冷掉了!
韓細細暗斥自己的失神,但當(dāng)她才剛伸手想要敲門,就聽見丈夫低沉的笑聲傳來。
門縫里,她可以清楚看見蘇遠正噙著溫柔的笑,以他低沉和煦的聲音講著電話。
對方在電話那端說了些什么,她并不知道,但她能感覺得到丈夫是打從心底真誠的笑著。
“小艷,來幫我!
他低沉的聲音,一如稍早在病床前的婚禮上,對她萬分誠懇的說出承諾時一樣迷人而醇厚,但此刻聽在韓細細耳里卻像一根針,在她措手不及時已經(jīng)狠狠扎進她心窩,疼得她眼眶泛紅。
“你知道,我沒有你是不行的!
蘇遠沒有注意到書房的門并沒有完全關(guān)上,也沒有察覺到他的新婚妻子正一臉慘白的倚在門邊。
韓細細感覺一股寒意鋪天蓋地而來,血色從她臉上褪去,而她還捧著熱茶的雙手凍得像冰。
淚水不知何時已經(jīng)滑落面頰,她卻渾然未覺。
她怎么會這么笨!怎么會因為他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娶她,就以為他對她除了報答恩情之外還有著什么?
他那么溫柔,那么的好,她又怎么會傻得以為他的生命中沒有其他女子呢?
她苦澀的抿抿唇,雖然手上還端著茶,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已經(jīng)不想送進去了。
韓細細不自覺咬住下唇,垂睇著手中的熱茶,只知道自己的思緒亂成一團,卻不明白胸口那種陌生的難受感覺是什么。
這樣的復(fù)雜情緒是她前所未有的,她沒有辦法理解,也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只能默默地退后幾步,轉(zhuǎn)身悄悄離開書房。
而書房里講著電話的蘇遠,笑著結(jié)束了通話。
他漆黑的眸子掃到手上那幾份在婚宴送客時,宣敘德親手交給他的幾份關(guān)于韓氏的機密資料,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打從韓細細找他幫忙的那一刻起,他就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和資源作準(zhǔn)備,現(xiàn)在,一切都準(zhǔn)備就緒了,只等待正式展開行動。
正當(dāng)他拿起筆在行事歷上注記時,突然冒出一股奇怪的感覺,像是有人正盯著他瞧似的。
蘇遠將斜對著房門的椅子一轉(zhuǎn),警覺地往門外看去。
書房的門半掩著,留了一條小縫,大概是他剛才進來時忘了關(guān)上,而走廊上仍是一片昏暗。
為了確認(rèn),蘇遠特地起身走到門邊探看,門外卻是空無一人。
他笑著搖了搖頭,以為是自己累了,才會這樣胡思亂想。
他踱回桌前,將攤放得滿桌都是的文件…整理好,并將隨身的工作手札收進公事包后,確認(rèn)所有東西都已經(jīng)整齊的歸位了,這才安心的離開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