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發生爆炸時,充當誘餌的高升平未能逃過一劫,慘遭滅口,而行兇殺手更是無一悻免,看似一無所獲,但這一切已證明——戶部侍郎姬榮顯和攝政王夏侯決的殘羽亂黨有掛勾。
因為區區一個戶部侍郎,不該出現大內高手級別的手下。
當晚殺手分成兩路,一路攻往府衙地牢,一路則朝連若華住所而來,意味著對方亦掌握著他有心上人,欲除之又或許可以擄走利用,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他讓太斗留下,也經由太斗確認那些人一個個身手利落敏捷,全都是出自于大內,進而證實行兇者必是夏侯決的殘羽亂黨。
而將所有事都交接也處理完畢后,夏侯歆決定即刻啟程回京城,連若華則是在三天后于某家客棧里清醒時,才驚覺自己已經被帶離齊天城。
“卑鄙小人。”她轉過身不看他。
“若華……”他悄悄地爬上床。
察覺床被微陷,她立刻回頭瞪去,用冷到骨子里的目光逼得他自動后退,跳下了床。
“怎么,下藥之后還想用強的了?無所謂,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而已,我還得起,你來呀!边B若華皮笑肉不笑地哼了聲。
“向來只有我被強的分。”
“你現在是拐彎嘲諷我霸王硬上弓?”對,就是她假扮淫亂員外對他下手的!
“不,是我霸王硬上弓對你下藥,不等你答允就把你帶往京城!彼怯悬c卑鄙,趁她孕吐得厲害,在她的藥里多下了一種安神藥材,趁她熟睡再把她偷偷搬上馬車。
當她迷迷糊糊欲醒之際,喂她吃食再喂藥,讓她繼續沉沉睡去,直到申仲隱那個混蛋偷偷把藥給換了……那個混蛋為什么要跟來?到京城之前,非把他甩開不可。
“等天亮,我要回齊天城!彼曊f完,以目光冷瞪著他,打算把他給瞪出房門外。
“若華,你不能回齊天城,你是我的王妃!鼻,要不是她始終不點頭,他又怎會使出這下三濫的手段。
“我沒那么大的福分,不想跟你王爺府里的女人爭寵,我勸你快點放手,不要逼我翻臉。”
“我王爺府哪來的女人?”他不禁發噱,仔細觀察她的表情,那甚少流露的惱意是源自他先斬后奏,還是誰讓她以為他府里有女人?
“不都應該有幾個丫鬟當妾當通房,充實后院來著?”據她所知,齊天城里一些商賈家中都有妻有妾有通房,就連丫鬟都不會放過,而他貴為王爺,除了比照辦理之外,內容和編制應該更多元吧。
“我說過,我還未娶妻,又怎可能有妾有通房?”聽出她話中的酸味,他強忍著笑意。
“那可說不定,也許有人就是先有妾有通房才娶妻的!彼@么猜測是再自然不過。男人,尤其是金枝玉葉的男人,哪一個不是種豬命,播種簡直等同他們存活的意義了,是不?
“沒有,我甚至很少待在王爺府,我大多都是住在易水樓后院水榭!
“我們熟嗎?說這么多做什么,現在已經很晚了,我不想跟你聊天,麻煩你出去!边B若華很客氣地請他離開。
夏侯歆暗自嘆了口氣,自覺果真是遇到煞星了,也許每個男人遇到真正所愛的女人,就像遇見?俗约旱纳沸。
“若華,對不起,我不該對你下藥,但我是怕你不肯跟我走,所以才會這么做,我……”
“我說過,孩子是我的,早知道你的身分尊貴,當初就不該找上你!彼龤鈵赖,人生難得瘋狂就遇到這等慘事,真不知道要怎么說自己這乖舛的人生。
更可惡的是他竟連夜偷渡她,不等她點頭就強擄……王爺嘛,在他眼皮子底下哪有什么人權可言,更別提要求婚什么的……什么都沒說,以為她就會傻傻由他做主,乖乖跟他走?
“你……”
“干脆我把孩子拿掉,你還我自由。”
“你在說什么渾話?”他神色微凜,就怕她真會這么做。
“反正你也只是因為不能讓皇室子孫流落在外才帶著我,既然如此,孩子沒了,你就不能再囚禁我!彼裏o懼他的怒氣,就是要把他逼到極限,把該讓她聽見的話全都逼出口。
至少說點甜言蜜語、肉麻情話,要不然她一概不睬。
“你在胡說什么?誰是因為孩子,我……我要的是你!”她明明對自己有意,明明是擔憂自己的,可偏偏總能把話說得無情。
“要我做什么?”來,說吧,姊姊等著。
夏侯歆閉了閉眼,吸了口氣道:“我要你,是因為我愛你,孩子……是我故意讓你懷上的,你應該知道。”他就是要拿孩子挾持她,無須他多說,這點她很清楚,否則不會凌遲他個把月。
連若華嘴角微勾,雖說差強人意,但大致上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我有什么好,我不過是個賣餅女,還差點被人玷污,你是個王爺,你值得更……”
話未落,她已經被緊實地箍在他的懷里,緊得教她呼吸困難,不禁猛拍著他的背,要他松開自己。
夏侯歆松開些力道,依舊將她緊摟著!拔也辉诤跄切抑恢牢抑灰,我就要你這個煞星!
把她說成煞星?這是哪門子的甜言蜜語?
“況且,你是我第一個女人……”
后頭那斷斷續續的話語教她眨了眨眼,想起他曾脫口說出她奪了他的初夜,而這會再聽他這么說,為什么很像少女對著男人說,你是我第一個男人,你要對我負責來著……
“我是你第一個女人!彼滩蛔≡僦貜。
突然間,她明白了男人為何會有處子情結了!因為當對方只有過自己,里里外外都只有自己沾染過,彷佛在身上蓋了專屬大印,這感覺說有多虛榮就有多虛榮!
第一個女人?這頭銜聽起來還挺不錯的,是說……她應該包紅包給他嗎?
“別這樣看著我!彼行├仟N地別開臉。
“改天姊姊包紅包給你。”她體內的淫亂員外之血,在此刻又隱隱暴動著,忍不住勾了他的下巴撫過他的唇,極盡調戲的意味。
“你……什么跟什么!”他羞惱道,將她壓制在床板上!澳悻F在在調戲我?”
“是啊。”她很大方地承認。
他外袍已經褪下,僅著的中衣衣襟是松的,她的手一下就鉆進衣內,撫過他結實又充滿彈性的胸膛。
“你……別鬧了。”他一把抽出作亂的小手,氣息已是微亂。
明知道現在碰不得還挑逗他,她是打算將他凌遲至死嗎?
“太可惜了,姊姊本來是想要替你降火的,但你不要就算了,乖乖睡覺!闭f來,他們年紀相差近十歲,她啃嫩草卻是啃得壓根不留情。
“說什么姊姊,你這丫頭!彼謵烙謿獾貙⑺h抱入懷,箝制住她隨時都會作亂的雙手。
連若華笑了笑。是啊,這小丫頭身體里裝的是個大姊姊的魂魄呀,不過她是不會告訴他的,就算說了他也不信。
她凝睇著他,真不知道怎會恁地幸運,可以再一次得到如此珍視自己的男人,想了想,不禁主動地印上他的唇。
他驀地張眼,像是難以置信極了,想回吻,她卻已經退開。
“早點睡!彼呛堑馗C進他的懷里,嗅聞他身上好聞的氣息。
夏侯歆瞪著她的頭頂,無奈地閉上眼。
這已經不是煞星可喻了,根本就是妖孽。
易水樓,位在京城二重城的城東角上,三層樓合抱式建筑,其間穿廊曲水,打從開張以來門庭若市,人潮川流不息。
此刻,一輛馬車停在后門,守門小廝聽見聲響立刻開了門,恭敬地喊了聲王爺。
夏侯歆微頷首,吩咐小廝一些事,便帶著連若華進了易水樓后院。
易水樓以一座人工湖泊隔開不對外營生的后院水榭,水榭東邊有竹林為籬,西邊有默林為屏,一幢典雅小屋就坐落其中,煦暖日光從林葉間篩落點點光芒,猶如人間仙境般,教連若華忍不住贊嘆這美景。
“好美啊,我從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地方!备趦扇松砗蟮牟煽椣袷青l巴佬進城,一張嘴張得大大的。
夏侯歆噙著笑意,問:“若華喜歡嗎?”
“喜歡。”
“那往后咱們就在這兒住下。”
“你不回王府?”她詫問著。
他握著她的手踏上了檐廊!澳阋窍牖赝醺以賻闳,不過和王府比較起來,我更喜歡這里,沒有太多下人和規矩,我想你應該和我一樣!
“那就你決定吧!敝灰呛退粔K,哪里都不成問題!爸皇悄悴挥孟冗M宮面圣嗎?”
剛剛回到京城,太斗就先行一步入宮面圣了。
“我要太斗跟我大哥說一聲了,明兒個再帶你進宮!
“干么帶我進宮?”她壓根不想到那種拘謹的地方。
“丑媳婦總要見公婆,我父皇母妃都已不在,自然是得讓我大哥見見你。”他暖聲說著,怕她臨陣脫逃,又補了一句,“我大哥性情和我差不多,你不用怕!
“那才可怕!彼臋C重,意味著他大哥心機也重,況且他大哥是皇上……一個有心機的皇上,誰不怕?
“才不可怕!彼Φ溃瑤е哌M一間房。“這間房你覺得如何?”
她環顧四周,里頭擺設極為典雅,以八扇繡屏分為內外室,沒有什么奢華擺飾,只是看得出家具都極為上品,就連外室那張書桌上的文房四寶都極為講究。
“這是你的房間吧!
“嗯,就這一間吧。”
“同房?”
“我可以就近照顧你,有了身孕難免會有身子不適情況。”
連若華想了下,懶聲問:“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讓申仲隱一道住進這里?”一進城門,他就很客氣地跟申仲隱分道揚鑣,讓她忍不住想他就這點不好,太過小心眼了,防申仲隱跟防賊沒兩樣。
就算申仲隱是賊,可他想偷,她就讓他偷得著嗎?真是太把她給看扁了。
“我為什么要讓他住進這里?”
“他是大夫!
“我是半個大夫!
“半個而已!庇袝r候是不太夠用的。
“如果只是要照料你的話,半個大夫已經很受用了!闭f著,拉著她在床上坐下!澳阈粫乙呀洸钊藗渖帕,一會好了就會送來!
連若華輕點著頭,雖說她有身孕,但害喜并不嚴重,除非是很腥臭的味道,否則還不至于教她孕吐。“采織,你坐著,站在那兒做什么?”她好笑地看著采織規規矩矩地站在外室,跟站衛兵沒兩樣。
“不用,我站這兒就好。”
“對了,采織,檐廊走到底有兩間房,你挑一間吧,看還有缺什么再跟我說一聲。”夏侯歆頭也沒回地道。“去瞧瞧吧。”
“多謝王爺。”
待采織一走,她才懶懶睨他一眼!澳愦虬l人的方法還挺不錯的嘛!边@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地趕走其它人,爭取與她獨處的機會。
“我這是貼心,讓她可以歇息!币驗樗⑽匆暡煽棡榕,所以他就比照辦理。
“多謝王爺!彼龑W采織軟軟道謝。
夏侯歆睇著她半晌!拔移痣u皮疙瘩了!庇悬c受到驚嚇。
“原來你是天生犯……犯人罵。”對他好會嚇到他,既然如此,往后她就從善如流地欺負他。
夏侯歆親了親她的頰!澳且驳每捶刚l的罵!
最好是這樣。她以懶懶的眼神掃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