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凝望著他,見他猶張嘴哈氣,她情不自禁地將唇湊上,輕吻,解他嘴里的辣,解她即將到來的相思。
她突如其來的吻,如甘霖般解了他嘴里的燥熱,卻勾起他內心的另一股火熱,從山上回來后,她有意無意、似羞似閃地躲避他的接近,他滿腔的情火只能徑自在胸臆間燃燒,極為痛苦的努力克制著。
此刻她的吻,讓他壓抑多日的火熱狂情,找到了宣泄出口,大手一圈,將她纖弱的身子撈至懷中,狂情地吻她。
窩在他懷中,心跳相接,她能感受到他強烈的心跳為她舞動,她的心、她的人,沉淪在他獨特的男性氣息和濃烈的粗喘聲中。
熱吻暫歇,盛滿濃烈深情的黑眸瞅定她,語氣堅定的道:“心幽,我一定會考上武狀元回來娶你!
她但笑不語,水眸飽含甜情蜜意嬌羞的睞他,她相信他的心意,更堅信赳赳雄風的他有能力一舉奪魁,不過,他的另一個“雄風”,似乎搶先勃發中……
低眼一看,發現自己竟跨坐在他大腿上,難怪會強烈感覺到身下有某種硬凸物體抵著她。
她顰眉,又羞又氣的睞他,他也察覺到自己的男性雄風無法受控制的漲大中,一臉尷尬地僵杵著。
“你……”她羞得彈起身,見一旁汲水桶內還有半桶水,不假思索提水往他頭頂澆灌,“你繼續淋水好了!”跺腳,丟下桶子,她羞窘地跑走。
虎嘯天伸手想喚她,卻尷尬的出不了聲,只能喃喃自語,“對,我、我還是繼續淋水的好!
取了兩三桶水往頭上淋下,他懊惱地想,自己怎么會做出這么失禮的事,心幽一定被他嚇著了吧!
這一切肯定都是吃麻辣臭臭鍋惹的禍,上回試吃過后,他就吻了她,這回變本加厲,還克制不住地想……
欸,不知那麻辣臭臭鍋里究竟添加了什么,怎么會讓人如此失控?察覺身下某物還硬得緊,他忙不迭繼續淋水。
心幽不知有沒有被他的舉動嚇哭,他他他……真是該死!
兩個月后。
景心幽蹲在灶前,想起該回來的人至今仍不見人影,兩行眼淚無預警地撲簌簌流下,兩個月來的思念,在這闐黑靜寂的夜里,潰堤。
這兩個月來,她三不五時想他會不會在前往京城途中被山賊圍殺、想他會不會因不熟山路摔落斷崖,擔心之余總是將很多意外事件加諸他身上嚇自己,為了不讓自己陷入這種痛苦的念頭中,她只好不停找事來做,心想只要忙到沒時間,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不過她卻從不擔心他會另結新歡,因為她堅信他不是那種人,絕不會做那種事,她更堅信他一定能考上武狀元。
她想,他是下定決心要考武狀元的,要不,先前他不會瞞著纖云偷偷參加解試和省試,這事,廖大嬸是知情的,因為他們夫婦幫忙瞞著。廖大嬸告訴她,原本虎嘯天就是打算考取武狀元后,給纖云過好日子,但他參加省試時已借了一筆錢,能借的親朋好友都已借過,別說沒盤纏上京赴考,殿試能不能通過,又能否一舉奪魁,都是大問題。
前途茫茫,正巧黃家托媒婆上門提親,廖大嬸本身就是清苦人家,她太了解貧賤夫妻百事哀的處境,才會苦口婆心勸纖云嫁人,順便索聘金給虎嘯天當盤纏,不管結果如何,總是為虎家盡了份心力。
因為“纖云”沒嫁成,是以他重燃考取武狀元的決心,她也一直堅信他有能力奪魁,但,是否因這雙重因素導致他壓力太大,以致沒能奪魁,他覺得沒面子,所以至今尚未見到人影?
“傻瓜!武榜眼也很厲害啊!彼统。
因為開店,她和衙里的官爺常打交道,混得挺熟,她特地拜托官爺一有消息立刻通知她,前不久官爺特地上店里報上好消息,說杏花村出了第一位武榜眼,當天她一高興馬上開放一百盤臭豆腐讓鄉親免費吃,她還打算等他回來那天,店里的天下第一辣麻辣臭臭鍋,一整天都開放讓鄉親免費吃到爽,以茲慶賀。
孰料,等了一天又一天,一直沒見他回來,今天等不到,她總是安慰自己明天他一定會回來,過了兩天又等不到,心想一定是他太優秀,皇上舍不得他回來,說不定已命他為大將軍什么的……等了又等,她的心一天比一天慌,可卻又得故作沒事,和往常一樣顧店工作。
杏花村離京城路程有多遠她不知,但肯定是很遠,而且還得翻山越嶺的,不像現代有飛機、有高鐵,咻地一下就到,說不定他在山上摔斷腿了,萬一傷得太重又不巧遇到猛獸,那可怎么辦?
越想眉頭皺得越緊,深吸一大口氣,她告訴自己,“景心幽,不要再胡思亂想,連黑熊都怕他,有什么好擔心的”,可她就是忍不住揣測。
“灶神,禰在不在?”敲了敲灶口,沒得到響應,她更心急,本想請灶神幫她查一下他的下落,但她記得來古代前灶神說祂要去云游四海,該不會還沒回來吧!
求助無門,她的心更加慌措不安。
“虎嘯天,你這個憨大呆,為什么還不回來,兩個月前我擔心你在去的途中出意外,兩個月后你就不能早點回來嗎,還要我再為你擔心一回!”她拿了根柴敲著灶口,“你就這么喜歡見我為你傷心掉淚,虧我還稱贊你比夏競天好太多,我來古代,你一次都沒惹哭我……”
心,陡地幽幽靜靜地沉墜。
手中木棒滑落,她安靜地坐在灶口,兩手抱膝,視線往下望著地面卻無法對焦,獨自暗思量。
是啊,他是好人,一個外表充滿霸氣內心卻體貼善良的好男人,不管任何事總是將她擺在第一,她來到古代,除了第一次上山被黑熊嚇哭外,從未真正傷心痛哭,更令她驚訝的是,她至今沒求助過灶神一回,在這,她一心想幫他,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她也沒覺得在這里有什么不好,反而如魚得水,仿佛她就是這里的人,是該代替纖云嫁給他的人。
她心一突,這會不會就是在對的位子上,遇上對的人?糟糕,她似乎不想回現代去了!
甩掉荒謬念頭,不不不,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應該先擔心他人去哪兒了,她決定明兒個他若是還沒回來,她就找官爺商量去,把附近的山全給翻找一遍,直到找到他為止!
“虎嘯天!”抓起方才滑落的木棒無意識地敲打地面,低眼,心口幽幽,語氣忽地頓轉,“嘯天哥,你快回來,我不生你的氣,只要你回來就好,只要……你趕快回來。”
翌日中午,仍未等到思念的人的蹤影,景心幽再也按捺不住,想直奔衙門找官爺幫忙,忽地聽見人在廚房內的廖大嬸不知在和誰打笑著。
“不會是趕著要回去娶親吧,才一會兒工夫,工作就做完了!
原本想出門的景心幽聞言,壓下心頭的焦急,步入廚房察個究竟!傲未髬,你在和誰……咦,邱大叔,你們怎么回來了?”她納悶的看向邱大叔和他的兩個兒子。
嘯天哥不在,她應征了幾個人上山砍柴,最后愿意吃苦留下來的只有邱大叔和他的兩個兒子,砍柴工作辛苦,念及邱大叔年紀大了些,她讓他們每天帶回一定數量的木柴后就可休息,平日他們父子三人回來時泰半都已天黑,可今日……
“我說呀,一定是趕著要娶兒媳婦,要不手腳怎么這么利落,還不到午時,工作就已做完!绷未髬鸢胝f笑半認真,“我說老邱,肥水可不能落外人田,若真要娶兒媳婦,我和心幽可是最專業的“新娘秘書”,別忘了找我們。”
“那是一定!鼻翊笫逭J真的回答,兩個內向的兒子羞得低頭,惹得在場人哈哈大笑。
景心幽內心隱約覺得事有蹊蹺,“邱大叔,這是怎么回事?”木柴數量已達到,可光憑這三人不可能這么早就砍這么多木柴。
“這……”邱大叔自知騙不了人,尷尬一笑,據實以告,“其實是一早我們父子三人上山,就見地上滿是斷木截枝,呼喊老半天也沒見到砍木者現身,于是,我們就把樹枝撿一撿捆一捆,就載回來了!
“唷,該不會是哪戶人家的長工上山砍的?”
“不,不可能,他們一次砍的數量不會這么多,而且砍完馬上載走,哪會留著讓人撿拾!
“這倒也是。唷,該不會是黑熊熊性大發,亂扯樹枝?”廖大嬸一席話,讓邱大叔的兩個兒子嚇得縮成一團。
“不是黑熊!”景心幽斬釘截鐵地說,“這是斧頭砍的!”她人站在木頭堆旁檢視切口,粗壯的木頭被完整的一刀砍斷,除了虎嘯天,誰能有這等功力。
看吧,她識他多深,連他砍的木頭她都認得出來。
“沒錯,是斧頭,砍柴的人一定是孔武有力之人,這么粗的木頭,沒有第二刀,簡直是力大無窮!”
“力大無窮?那、那該不會是……”廖大嬸驚地張口結舌。
“廖大嬸,麻煩給我一包廚余!
“蛤?”
“景掌柜,你該不會是打算上山?”邱大叔訝問。
景掌柜很聰明,是她想到他們上山時順便把店里廚余帶上山,若遇到黑熊就把豆腐丟給它吃,反正它圖的就是填飽肚子,只要吃飽就沒傷人意圖,若幸運一整天都沒遇到黑熊,下山前把豆腐掛在枝頭,黑熊餓了自然會摸黑找來,果然第二天上山,包在樹葉里的豆腐全被吃得精光,他們父子三人這兩個月來上山砍柴,全托景掌柜的福,平安順利!
“對,我要上山一趟!比魶]猜錯,這些木頭肯定是他砍的,他人已回到后山還不回來,一定有什么隱情。
“我跟你去!鼻翊笫宀环判。
“對,讓老邱跟你去!绷未髬鹆嗔艘煌皬N余過來,“多拿一些豆腐去,萬一熊的爹娘爺祖全來,不怕沒得吃!”
景心幽苦笑,仍是接下那一桶廚余,多帶些,有備無患,“邱大叔,你回家休息,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我走了。”
“可是……”
迫不及待想見躲在山上不回家的伐木者,景心幽拎著廚余桶,說走就走。
“我看我還是跟去好了……”邱大叔還是覺得不放心。
“不不不,老邱,別跟!绷未髬鹱プ∷靶挠囊粋人上山,有什么話小兩口獨自說開,你去,嘯天那個悶葫蘆肯定什么話都不說了。”
“要是砍柴人不是虎掌柜怎么辦?”
“這附近還有誰砍柴砍得這么利落,才一晚的光景就能砍這么多柴,那不是嘯天會是誰!”
“也是!不過這虎掌柜也奇怪,考上武榜眼何等風光,為什么不回來?”
“這我就不知道,也許他一心想當武狀元……”廖大嬸聳肩,確切原因得等心幽回來才知道了。
拎著廚余桶上山找了一個時辰,喊得喉嚨都快啞了,那人,還是未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