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府內(nèi)外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一盞盞紅燈籠高掛在梁上,府裹每個人皆面帶微笑。今天正是顏府千金紫嫣小姐出閣的日子,大家都想著雷霆馳和紫嫣會是多么登對的佳偶。
可惜事情并不如眾人想象中那般完美。
「大小姐,你開門啊,已經(jīng)不早了,你該起身梳妝了!寡诀咔蓛嚎鄲赖嘏拇蛑贶庨w的門,身后跟著數(shù)名手上捧著嫁衣、首飾的丫鬟,人人臉上皆是一臉為難,和外頭喜氣洋洋的氣氛截然不同。
紫嫣小姐自從兩日前抱著一堆稻草進(jìn)入房中后,就一直未再出來過,還不準(zhǔn)任何人進(jìn)入她的房間。如今姑爺已經(jīng)在迎親的路上,小姐卻還不肯開門,也還沒梳妝打扮,怎么辦?
巧兒原先清脆甜美的嗓音已然沙啞低沉,那是她在房外足足叫喚了一個時辰的結(jié)果。偏偏待在房中的紫嫣還是相應(yīng)不理,急壞了一干人。
「巧兒,你為什么還站在這 ,沒進(jìn)房替小姐梳妝打扮?」略帶低沉的嗓音在巧兒身后響起。
「表少爺!二小姐!」巧兒心喜地回身,如看到救星般。
「怎么啦?大家臉色都這么難看。」蓉蓉來到房門前,不解地望著眾人。
「是大小姐……她……她不肯開門……」巧兒委屈地說。
水靈聞言皺了皺眉。大姊已經(jīng)關(guān)在房中兩日了,還關(guān)不夠啊?難道她打算連自己成親的日子也一并錯過?思考一會兒后,水靈讓等在門外的丫鬟們先退了下去,她與蓉蓉則留下來。
等眾人都巳離開,水靈雙手一伸,徑自推開房門。
她一腳跨進(jìn)門內(nèi),還來不及跨出另一腳,就震驚地止住了步子。
「二姊,怎么不走了?」蓉蓉站在水靈身后不解地間。
瞧二姊依然兀自發(fā)呆,她只好鉆過她身邊走進(jìn)房間。
「哇!」驚嘆聲發(fā)自蓉蓉口中。
但見房中到處都是一個個草人娃娃,而紫嫣正蹲在地上,右手持著小木槌,左手拿著長長的木釘,很憤恨、很用力地捶著地上的草人娃娃,口中還不斷地喃喃自話,「釘死你!釘死你!釘死你這個花心的臭蕃薯!」
「大姊!」水靈和蓉蓉驚叫。
紫嫣抬起頭,猙獰的面容再配上泛著血絲的雙眸,讓水靈與蓉蓉又嚇得驚跳起來。
「大姊,你到底怎么了?怎會變成這樣?」蓉蓉連忙飛撲到紫嫣身前,對她東瞧西看的,焦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水靈機(jī)靈地先將房門關(guān)上,免得有人經(jīng)過瞧見房中的一切。
聽見蓉蓉的問話,紫嫣一臉頹喪。
「我沒事啦!只是太生氣了!拐f完,她低下頭又埋頭苦「釘」。
蓉蓉吁口氣,大姊還會回話,想來人是沒瘋了。剛才那情景還真嚇了她一大跳。
「大姊,你做什么裝成這樣?別玩了,嚇?biāo)廊死!谷厝伢@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紫嫣眸光一閃,惱怒地道:「蓉蓉,難道你瞧不出我是在詛咒人嗎?」
「呃……詛咒人?」大姊什么時候同人結(jié)仇啦?且還深到做這么多草人娃娃?
水靈忍不住大笑出聲,她簡直不敢相倍,向來理智的大姊生起氣來會做出這種沒理智的事。
「水靈!」紫嫣一聽見水靈的聲音,雙眼霎時亮了起來。
她掙扎地從地上爬起,快樂地奔向水靈,一把扯住她的衣袖。
「親愛的小靈靈,你來啦!拐~媚阿諛的口吻表示她心中必有所求。
「做什么?」水靈聽了雞皮疙瘩掉滿地,眼角還瞥見蓉蓉一臉欲嘔的表情。
蓉蓉實(shí)在看不過去,上前拉住紫嫣道:「大姊,你別玩了,再不梳妝打扮,等會兒就?不及拜堂成親了!
紫嫣憤恨地回答:「沒關(guān)系,讓他等!等死算了!」
「大姊!」蓉蓉驚喘地?fù)撟⌒乜冢幌嘈糯箧诔鰫貉?磥硭娴暮苌鷼,不知是生誰的氣?
「靈兒,拜托你幫我一個忙啦。」紫嫣直扯著水靈的衣袖不放。
「你要我?guī)褪裁疵?如果是要我替你出嫁的話,這主意你就甭提了。」要她嫁給那個姓雷的,她不如遁離紅塵進(jìn)尼姑庵算了。
「才不是呢!」紫嫣試著壓下心中熊熊的怒火,指著四周的草人妨娃,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們瞧,我雖扎了這么多草人娃娃詛咒那個臭蕃薯,可是他竟還出得了門,我想問題一定是出在沒他頭發(fā)的緣故,我的詛咒才會無效。所以……」
「誰啊?大姊,你說的那個人是誰?」蓉蓉傻傻地望著她。
紫嫣雙眼迸射出冰冷的光芒,怒道:「就是那個天下無敵、舉世無雙、無與倫比、風(fēng)流成性的超級花心大蕃薯!」
水靈狐疑地挑起眉,壞心道:「哇!好個厲害的蕃薯哥哥喔!竟然會壞到無人能比擬的程度!骨拼箧⒁荒槕嵑,她努力忍住唇邊泛濫的笑意,「大姊的請求是……要我替你去拔那個花心番舊的頭發(fā)羅?」
周圍好歹也有數(shù)百個草人娃娃,真要她去拔那個「蕃薯兄」的頭發(fā),那個人不成了大禿頭才怪!不知那位即將要禿頭的蕃薯哥哥是誰?本事挺大的,竟能讓大姊氣成這樣。
輕咳幾聲,水靈好奇地問:「不知大姊說的那位花心蕃薯是誰?」
紫嫣雙眸中跳動著憤怒的火花,「那個該死的花心蕃薯就是雷霆馳!」她要詛咒他生不如死!
「?」水靈與蓉蓉不相信地互視對方。
「大姊,你有沒有弄錯?雷霆馳可是新郎倌耶!谷厝厣盗搜,不敢相信地顫聲問道。
紫嫣眼眶一紅,抽抽噎噎、無限委屈地?cái)⑹鏊齼扇涨巴做Y會面的情形。
她才剛說完,蓉蓉隨即憤慨地大罵出聲,「這個雷霆馳,他……」
蓉蓉話還未說完,水靈已忍俊不住地大笑起來。
蓉蓉氣憤地瞪了水靈一眼,「二姊,大姊被人欺負(fù)成這樣,你怎么還笑得出來?」
水靈摀住笑得發(fā)疼的肚子,努力地開口辯解,「那個雷霆馳……嘻……他是無……無辜的啦!」老天,她肚子好疼!沒想到平時精明得嚇人的兩個人,遇到愛情這檔事就頭昏地連做事也沒個章法,行為想法蠢得跟豬沒兩樣。
在四道殺人目光下,水靈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明雷霆馳欲退婚及被逼婚,最后為讓紫嫣死心而演出的竹林風(fēng)流戲碼。
「哇!他好偉大喔!」蓉蓉對雷霆馳的無私行徑崇拜不已。
紫嫣聽完水靈的解說后,感動地說:「原來都是我誤會他了。他那日還硬是讓我賞了一巴掌。」好心痛喔!不過她的手也滿痛的就是了。
「好了好了,既然誤會都已經(jīng)冰釋,那我趕快讓丫鬟們進(jìn)來替你梳妝打扮!顾`邊說邊往門邊退,一臉作賊心虛的模樣。
「慢著!」紫嫣突然沖向水靈,用力揪住她的衣襟,「好啊,死水靈,你竟然在背后算計(jì)我!」
「我哪有?」水靈無辜地喊道,死命掙扎。
「沒有?」紫嫣冷冷地掃她一眼。「那你給我解釋清楚,為什么所有的來龍去脈,你會知道得一清二楚?」
「啊……呃……嗯……這我本來不該說出來的,但大姊對我不薄,我又怎能欺瞞你呢?其實(shí)這所有的計(jì)畫全都是姨娘策畫的,和我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顾`無辜地說。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這一切的罪過就統(tǒng)統(tǒng)推給姨娘好了,只要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都成。再說,大姊也不會對姨娘怎樣。
紫嫣不屑地哼了一聲!赶騺碇挥形宜H耍瑳]人能耍我。」
「大姊,冤枉!我是無辜的……」水靈顫抖如秋風(fēng)中的黃葉。照剛才的情況看來,要是讓大姊知道她也有份……她害怕地摸摸自個兒的頭 ,眼神驚恐地望著紫嫣,再次強(qiáng)調(diào)自己是清白無辜的。
「無辜?哼!我看最『有辜』的就是你。不過……」紫嫣語氣一轉(zhuǎn),「最該死的不是你!
水靈馬上狗腿地說:「對!姨娘真是不該,她怎能這樣對付自己的女兒嘛。我就一直告訴她……」
她話還沒說完,紫嫣已經(jīng)送給她一道冷冽目光。
「我說的不是娘,是那個該死的雷霆馳!」
「可是大姊,你剛剛不也為他的動機(jī)感動得半死嗎?」一直傻愣在一旁的蓉蓉,終于找到機(jī)會可以插嘴。
「話是這么說沒錯啦!可是他那日竟敢用那種無情的口氣對我說話,不給他一點(diǎn)教訓(xùn),我這口氣怎么 得下去。」她頓了頓,自吹自擂道:「像我這種才智兼?zhèn)洹⒚骼泶蠓、溫柔敦厚的人,他難道不會明講嗎?我又不會為難他,口氣那么兇惡做啥?」
「那大姊想怎么做?」水靈隨即問道。反正大姊只要不將矛頭指向她就成了,管他下個受害者是誰。
紫嫣抿唇微微一笑,眼中閃著算計(jì)的光芒。「我要送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洞房花燭夜!
「 ?」水靈與蓉蓉瞠目結(jié)舌。
紫嫣勾勾手指,「附耳過來!
聽了大姊的計(jì)盡,蓉蓉笑嘻嘻地且點(diǎn)頭,水靈的臉色就顯得難看些!复箧,這樣不好吧?」待日后東窗事發(fā),她不被那三個人打死才怪。
她現(xiàn)在可是個「男」的耶,有誰會對她憐香惜玉啊!就算被打死,大概也不會有人可憐。
再者,這事如果傳到她老爹的耳裹,十成十會把她冠上個「學(xué)藝不精」的臭名──竟然連「三大武林高手」都打不蠃。以她臭老爹那種奇爛無比的個性,她鐵定會被他從墳?zāi)构铣鰜肀奘环蓝疾坏冒矊帲?br />
不行!怎么想,最后倒霉的一定是她,說什么都不能答應(yīng)。
紫嫣淡淡地瞥了水靈一眼,「不好?唉,就不知向亙對我們水公子真正的身份有沒有興趣了!顾桃鈱ⅰ腹印箖捎钫f得鏗鏘有力,讓水靈想不注意都不行。
水靈張口結(jié)舌地望著她,太卑鄙了!大姊這招實(shí)在是太陰險(xiǎn)了!
大姊竟然對身為妹子的她使得出這等狠招,一點(diǎn)情面也不顧,真是滅絕人性!難道大姊不知道以她和向亙的過節(jié),向亙可以用這個秘密整死她嗎?嗚……她何其無辜。
水靈實(shí)在是太震驚了,結(jié)果她一直到新娘都上了花轎,才從這駭人的威脅中恢復(fù)過來。
拖著沉重的腳步,水靈一步步地跟著花轎朝霽月山莊邁去。唉,她真是苦命!
★ ★ ★
紀(jì)龍飛奇怪地望著坐在首位的顏夫人,為什么顏夫人和「她」的容貌這般相似?腦中方剛浮現(xiàn)些什么,他眼角就瞄到大哥的腳步顛躓了下,連忙伸手?jǐn)v住他。
唉,可憐的大哥,他已經(jīng)整整醉了兩天兩夜了,要不是今早吃了黃舵主的獨(dú)門醒酒藥,只怕今早他連站都站不起來,更別說是來迎娶了。
雖然巳吃了醒酒藥,大哥的神情看來也挺正常,但事實(shí)上他的神智只怕是半醉半醒的。紀(jì)龍飛隨即自嘲地一笑,今兒個要是換成他是新郎的話,只怕他也會同大哥般,寧愿醉死,也不愿面對這殘忍的一刻。
不久,雷霆馳的腳步又再度顛躓了下,向亙連忙伸手?jǐn)v住他的另一惻。
「來了,來了,水表哥來了。」一個興高采烈的女聲自向亙身后飄來。
向亙聞聲狐疑地轉(zhuǎn)過頭去。
以他的個性,原不會注意到身后那群姑娘的存在,要不是她們提到了「水表哥」,就算她們在他耳畔尖叫,他也不會予以理會。
向亙順著那群姑娘的目光望去,就看見一名綠衫男子緩緩走進(jìn)大廳。他雙眼頓時一瞇,冷冷地道:「他怎么也來了?」
「誰?」紀(jì)龍飛也循著向亙的目光望去。「咦,水痕怎么也會在這兒?」才打算要出聲喚人,他就瞧見令人震驚的一幕。
「痕兒,這裹。我找你很久了!诡伔蛉怂厥州p揚(yáng),叫喚剛走進(jìn)廳裹的水靈。
水靈無精打采地抬頭,投給顏夫人一個很無力的笑容!敢棠铮阏椅野?」她沉重地朝目標(biāo)行去,絲毫沒注意到紀(jì)龍飛與向亙的存在。
紀(jì)龍飛震驚極了,轉(zhuǎn)頭看向義弟道:「水痕為什么會來?」
向亙聳聳肩,一雙黑眸直瞪著前方的水靈,目光冰寒。
紀(jì)龍飛心頭涌上不妙的預(yù)感,再望見顏夫人和水痕兩人正低聲交談,瞧得出他們不僅很熟,有情形水痕極有可能和顏家有什么親戚關(guān)系。紀(jì)龍飛一張俊臉為這可能性霎時轉(zhuǎn)白。
他正欲上前詢問水痕,新娘的花轎已到,于是他只能先攙著大哥去接新娘下轎。新娘在媒婆與丫鬟們的攙扶下走出花轎,和新郎一起走到行禮的大廳。
水靈沒啥精柙地站在顏夫人身旁,心情低落。唉,歹命的她!一想到大姊方才提出的主意,她連笑的氣力也沒了。
突然地,她感覺到兩道冰寒的目光直朝她身上射來。反射性的朝那個方向一望,她馬上挺直腰桿,不想向來人示弱。
向亙始終冷冷地望著水靈,不發(fā)一詞。
一對新人行過禮后,眾人喧嗶地簇?fù)碇吕、新娘離開。
「亙,你先攙著大哥走,我有話要問水痕!辜o(jì)龍飛正打算要離開,向亙也冷冷地開口。
「二哥,你扶大哥吧,我也有事要找水痕。」
「不,我……」紀(jì)龍飛正要拒絕,瞧見向亙眼底的堅(jiān)持,改口道:「那我們干脆找黃舵主幫忙好了!
「黃舵主!」紀(jì)龍飛朝前方聚集的人群喊道。
不一會兒,一個圓胖的身影從人群中奔了出來。
「幫主!
「我同亙還有事要辦,我大哥就交給你了!
黃舵主領(lǐng)命,攙著雷霆馳而去。
凝望新人往后院新房而去,水靈勉強(qiáng)揚(yáng)起的唇色才緩綾落下。她自憐地嘆口氣。唉,命苦啊!好心一定沒好報(bào)。
她旋身正打算回顏府準(zhǔn)備晚上行動時所需的工具,眼一花,已被一群女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
老天,她怎么那么倒霉!水靈心中止不住的哀號,很努力地試著擠出一點(diǎn)笑意。
「眾家表姊妹們有事嗎?」拜托!她們已經(jīng)纏了她一、兩天,還不放棄啊?她都快煩死了。何況她晚上還有大堆事要做啊!沒想到人長得美也是一種錯誤。
「水表哥,你要去哪兒?我們可以回你一起去嗎?」眾家姑娘攔在水靈面前,細(xì)聲細(xì)氣地問。從沒看過像水表哥這樣的人,就連憂郁的時候都可以這么帥,真是迷死人了。
水靈露出虛假的笑容,搖頭道:「不行哪。姨娘托我辦件急事,我得趕緊走了,等過些時候,我再同眾家表姊 們促膝長談好了!拐Z畢,她趕緊奔出重圍。
好不容易擺脫那群女人快步走至門口,她就發(fā)覺她又被人圍住了。
「各位表姊妹,我已經(jīng)說過……」水靈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陣俊朗的笑聲響起。
「水痕,沒想到你如此受姑娘們歡迎哩!辜o(jì)龍飛戲謔地道。
水靈沒好氣地瞥紀(jì)龍飛一眼,懶得回答。摘什么嘛,難不成今兒個是她的黑熬日?怎地大家都來找她麻煩,看不慣她日子過得太清閑嗎?
看見紀(jì)龍飛,水靈還能克制住怒氣,不至于惡言相向,可是當(dāng)她望見杵在另一邊的向亙,心中一陣烈火就止不住地蔓延。都是這家伙害的!要不是他,她又怎會平白無故地讓大姊威脅,還為此毀了她的一世英名?
「干什么攔住我?」她的口氣不是挺好,還夾帶點(diǎn)火花。
紀(jì)龍飛詫異地看著水痕,訝異他少見的壞脾氣。愣了會兒后,他才道:「我只是想問你怎會出現(xiàn)在這兒。」
水靈怒瞪他一眼,「什么叫我為何出現(xiàn)在這兒?我不能來嗎?」
「說話客氣一點(diǎn),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向亙不悅地對水靈說道。好歹二哥也是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她怎么可以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太不把他們嘯傲幫放在眼裹了。
水靈覷向亙一眼,冒火地回道:「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們幫主都沒出聲了,你在一旁叫囂什么?」
向亙臉色鐵背,正要回話,紀(jì)龍飛趕緊打圓埸。
「好了,你們兩個別再吵了,大家都是朋友嘛。」真受不了他們,每回見面總得唇槍舌劍一番。
水靈與向亙同時冷哼一聲,氣呼呼地背過身子。
紀(jì)龍飛看見眼前這一幕,不禁失笑。他們倆上輩子大概有仇,每回見面都要鬧得不歡而散才罷休。
說起向亙,那就更怪了。平日想聽向亙說句話可困難得很,可是只要一碰上水痕,他話就多了起來,就連有名的招牌冰塊臉也不見了。
水靈深吸口氣,不想再同向亙吵,邁步向前走。
「水痕,你等等,我還有事想問你!辜o(jì)龍飛忙施展輕功擋在水靈前頭。
「你又要做什么?」水靈沒好氣地停下腳步。
「你究竟和顏家老爺、夫人有什么關(guān)系?」紀(jì)龍飛趕緊切入正題。
水靈翻翻白眼,拜托!原來是要問她這個啊。「他們是我姨爹、姨娘啦!
「那……那兩位杜姑娘就是他們的外甥女羅?」紀(jì)龍飛又接著問道。
水靈一臉迷惘,「杜姑娘?誰啊?」
紀(jì)龍飛俊臉一白,害怕他的預(yù)感會成真。
停頓了一會兒后,他遲疑地又問道:「就是……就是你們新時代聯(lián)合經(jīng)營的另外兩位當(dāng)家啊。她們今兒個怎么沒有來?」
水靈這下總算明白他在問什么。反正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干脆告訴他們真相算了。
「她們兩個根本就不姓杜!
「那……姓什么?」
「她正是顏家的兩位千金,也是在下我的表姊們。」
「那人呢?」紀(jì)龍飛顫聲問道。
水靈的耐性已被磨光,她火爆地回道:「你眼睛瞎了呀?人不就是今天的新娘嗎?」真是浪費(fèi)她的時間,她還有事要做耶!
「顏家不是只有一個女兒嗎?那……今天嫁的是姊姊還是妹妹?」紀(jì)龍飛焦急地又問。
水靈白他一眼,「你都這么清楚了,還問我做什么?不會自己猜啊!拐鏌!懶得再多說,她一個旋身閃過紀(jì)龍飛,施展輕功跳上屋脊。
想了想,她又回頭道:「算了,好人做到底,我就好心告訴你吧。大姊是幾個月前才收養(yǎng)的啦!拐f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紀(jì)龍飛傻在當(dāng)場,臉色蒼白地看向一旁的向亙,「那新娘不就是……」
向亙不發(fā)一詞,同情地望著紀(jì)龍飛。
紀(jì)龍飛倏然眼眶泛紅,大叫一聲,「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們:」
向亙連忙拉住他,「二哥,你別這樣,他們已經(jīng)拜堂成親了!
「不!」紀(jì)龍飛甩開向亙的手,發(fā)狂般地向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