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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女戲薔薇 第六章
作者:古凌
   
  雨水清洗過后的月兒似乎更見明亮,皎潔得仿佛老奶奶的純銀圓盤,閃爍著燦爛的  銀色光輝,透過窗玻投射在依依熟睡的臉容上。  

  嬌憨的睡容宛如嬰兒般無邪,唇角還悄悄掛著一絲掩不住的喜悅,潤紅的雙頰有如  圣誕夜等待圣誕公公降臨來將襪子塞滿禮物的幼兒,是如此的椎真與可愛,看不出一毫  半絲清醒時的堅強與任性。  

  默默佇立在床邊,慕容華俯視著酣睡的人兒,眼底有著理不清的困惑。  

  對一個標(biāo)準(zhǔn)自大狂來講,世界上絕對沒有比他更美、更高貴的人事物了;也就是說  ,從有他的存在開始,這凡間的一切就都不被放在他眼里了。  

  但是,曾幾何時起,這個既不美、又不高貴,更是可惡至極的凡間女孩子,為何總  教他有種放不開的揪心感呢?  

  是因為他還未滿足她所有的愿望,尚未報完恩嗎?還是因為那只蜈蚣精還未現(xiàn)身而  無法停止為她操心呢?  

  哼!這種解釋可真牽強,牽強得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不過......似乎也只有這類  解釋才說得通吧。  

  無所謂了,就當(dāng)是這樣吧。  

  此刻他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感覺都不重要,要如何去作合理解釋也無關(guān)緊要,他還有  更傷腦筋的事需要先煩惱--那個家伙到底什么時候才會出現(xiàn)呀?  

  說是今年之內(nèi)一定會出現(xiàn),可是......該死!不會讓他等到年底去吧?要真是那樣  ,不用等到有機會保護(hù)她,他就先被這個從來不把他當(dāng)神看,老是叫他做一些有的沒有  的事的女孩子給活活氣死啦!  

  那個芝麻包實在是......不對,他怎能有這種認(rèn)輸?shù)南敕兀?nbsp; 

  不過小小的凡間女子一個罷了,應(yīng)該是三兩手就可以打發(fā)掉啦!  

  依依倏地翻了個身,口角的垂涎在月光照耀下亮晶晶地閃爍著,慕容華不由自主地  又被吸引去了視線。圓嘟嘟的雙頰上鼓鼓的咕噥兩句,慕容華適才的萬丈豪氣就莫名其  妙地泄了氣了。  

  算了,跟一個小小的凡間女子計較什么呢?  

  依依一直認(rèn)為自己不會產(chǎn)生那種屬于嫉妒吃醋之類的感覺,她甚至不曾妒忌過父親  對其他兄弟姊妹們的偏愛。事實上,她認(rèn)為全世界除了外公之外,再也沒有什么好男人  了。所以,有什么好讓她為他們吃醋的呢?  

  即使她和男孩子交往過,也只是抱著那種試試看的心理。結(jié)果或許是她運氣不好,  或許是時候還未到,也或許是她的心理太偏激,幾次交往下來,她只得到一個結(jié)論:男  人果然不是好東西!  

  也許她這輩子早已注定永遠(yuǎn)都別想經(jīng)歷人家所說的那種驚心動魄或是纏綿徘惻的戀  情,抑或是愛情的衍生物,譬如痛苦的思念、可笑的吃醋以及不安的期待等等了吧?  

  她一直是這么想著的,直到那一天,那一刻--依依聽說翟天柏訂婚了,雖然沒有  人邀請她參加訂婚宴會,但是依依仍是開心得很,因為她所搜集到的那些資料在翟天柏  已訂婚的情況下更顯得有其價值了。譬如他在剛考上大學(xué)時,就效法父親的博愛精神在  外頭養(yǎng)了一個情婦,諸如此類。  

  因此之故,她立刻打探到翟天柏與未婚妻相偕吃午飯的時刻與場所,特地趕去「恭  賀」一聲。她實在很想親眼看看當(dāng)他在未婚妻面前收到那份資料時,他會有何種臉色?  雖然不太可能有慕容華那般七顏六彩、千變?nèi)f化,但應(yīng)該也不會令她太失望就是。  

  然而,當(dāng)她把資料遞給翟天柏,她原先斬釘截鐵的計畫是要盯著翟天柏看個仔細(xì),  沒想到兩只眼卻不聽使喚地死命瞪住慕容華,而后者則是目射異采地緊盯住翟天柏的未  婚妻,唐珠兒。  

  好嘛,她知道唐珠兒是個少見的美人兒,一個高貴典雅的大家閨秀,她這個芝麻包  實在是連對方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但他也不必當(dāng)著她的面就如此明目張膽的和對方眉  來眼去的吧?  

  她暗暗焦急,因為他忘了自己的任務(wù)。  

  她也很惱火,因為他太囂張了。  

  這些都是碰上這種意外情況本來就該有的反應(yīng),但是......胸口另外那股隱隱的郁  悶,蠢蠢欲動的刺痛又是為什么呢?  

  翟天柏翻看著手上的資料臉色一分分難看,而慕容華卻似乎完全被對方迷惑了似地  只顧與唐珠兒那雙脈脈含情的美目緊緊交纏對視,至于依依就用一雙足以將標(biāo)靶碎尸萬  段的兇狠目光鎖定了慕容華,心頭的郁悶和刺痛愈來愈清晰,幾乎要成型爆出胸口了。  

  然后,就在翟天柏開口問「你打算如何?」的當(dāng)兒,依依也忍不住了!缸吡死玻  」她猛然起身拉著慕容華就要離開,翟天柏頓時楞住了。  

  她拿這些資料來給他,不就是要威脅他嗎?怎么這樣就要走了?這樣怎么可以,這  些只是副本,正本呢?  

  然而他還來不及抗議,慕容華卻已先扯著依依坐回去。  

  「再等一下!  

  一聽,依依頓時不敢置信地瞪住了他。  

  再等一下?!  

  他說什么?再等一下?他居然敢說再等一下!  

  搞屁啊,忘了自己該做的事已經(jīng)夠罪大惡極了,居然還敢被莫名其妙跑出來的配角  給迷戀上了!  

  她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好還是瞪著兩只大眼瞧著慕容華滿臉認(rèn)真地盯住唐珠兒  問道:「唐小姐,唐突請教一下,唐小姐的生辰年月日是?」  

  唐珠兒又似驚訝又似喜悅地綻出一朵溫雅的笑容,身旁未婚夫的影子似乎早從她記  憶中消失了,她輕柔細(xì)語地告訴他了,甚至連手機號碼都「順便」說出來了,慕容華聞  言也立時回以滿意的笑容。  

  「謝謝你,唐小姐!拐f著,換他拉著依依起身要離去!脯F(xiàn)在我們可以走了,依  依。」  

  咦?才多講兩句話又要走了?  

  「等等,依依,」翟天柏急道。「你還沒說你到底......」  

  「少啰嗦!」  

  依依早已忘了這一切原先的目的,此刻,一把熊熊怒火外加滿肚子的郁卒不爽教她  只想立刻將那個「忘恩負(fù)義」的家伙直接打入十八層地獄,什么抗辯、上訴的機會一概  剝奪,其它再也沒有任何想法了。  

  「我會再跟你聯(lián)絡(luò)啦!」  

  回程路上,依依一臉的懊惱不快,慕容華反而是一副神清氣爽的開懷模樣,讓依依  看了更是加倍郁卒。一回到家中,依依就發(fā)泄怒氣似的用力扔下背包、踢開鞋子,開冰  箱、倒冰水,搞得乒乒乓乓的。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可笑,很無意義,也很沒道理,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她覺得如果  不這樣,胸口那股悶氣就會令她爆炸似的,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也很陌生,不了解這  種感覺,也不了解自己為什么會突然爆出這種感覺,她只覺得自己好象在起狷似的。  

  她想甩開這種討厭的感覺,但慕容華直眼盯住唐珠兒的鏡頭卻始終在她腦海里不肯  消失,于是,她不但甩不開那種令人厭惡的感覺,反過來更被它抓住不放了。  

  「你怎么了?」慕容華困惑地問,這個女人又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了?  

  她怎么知道!  

  依依啜著冰開水,邊斜眼覷著他。感覺冰水似乎對澆熄怒火很有些用處,問題是,  她還是很不爽,而且她的不爽也很直率的由她的回話里坦露出來。  

  「問你自己。   

  「問我?」慕容華似乎更不解了!肝易隽耸裁磫?」  

  冷眼盯著他,依依實在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樣子真的很無辜,但是既然他這個「人」  全身上下都是「假的」,那么他的無辜自然也不真嘍!  

  依依不屑地哼了哼。  

  「你忘了今天的任務(wù)嗎?」  

  「當(dāng)然記得。」慕容華不假思索地說!冈谀愀绺缑媲氨憩F(xiàn)的愈親熱愈好,讓他了  解你不是沒有靠山的!  

  「唷,沒想到你還記得喔!」依依夸張地?fù)]了揮手,差點把杯子都給扔出去歲歲平  安一下了!肝疫以為那個大美人早就把你迷得暈頭轉(zhuǎn)向,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呢!」  

  「大美人?」慕容華又是一臉茫然!改膫?」  

  「少裝了你,明明一直盯著人家看的說,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呢!」依依忍不住酸溜  溜地說。「別跟我說沒那回事,我可是看得很清楚,你那副樣子簡直就像是恨不得當(dāng)場  吃了人家似的!」  

  慕容華似乎有些訝異。  

  「我是那個樣子的嗎?」  

  「就是!」依依狽狽地說!改銈儍蓚都是,一個忘了女朋友,一個忘了未婚夫,  標(biāo)準(zhǔn)的奸夫淫婦!」  

  慕容華有趣地瞧了她一會兒。  

  「你......不是在吃醋吧?」  

  嘎?吃醋?誰?她嗎?  

  亂講!  

  依依正想否認(rèn),慕容華又接著說:「你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像什么嗎?」他的神情似  乎帶著點得意!敢粋和丈夫出去的女人,發(fā)現(xiàn)老公的眼睛老是盯著別的女大,于是打  翻了整整十二大壇陳年老醋,既酸又辣地責(zé)問老公!  

  依依楞了一下,隨即板起臉來!干俪读!」她激烈地否認(rèn)!肝以趺纯赡転槟愠  醋,太可笑了啦,你根本連個人都算不上嘛!」  

  慕容華蹙眉!改氵@話講得......有點難聽,但也是事實,我是神不是人,我無法  否認(rèn)。」  

  他一承認(rèn),不曉得為什么,她的心里又開始翻攪起來了。  

  「你終于承認(rèn)了吧?承認(rèn)你只顧著迷女人而忘了任務(wù)了吧?」  

  這下子換慕容華呆了呆。  

  「咦?我有那么承認(rèn)嗎?」  

  「有啊,你剛剛不是承認(rèn)了嗎?」依依固執(zhí)地說!肝衣牭搅!」  

  慕容華不覺翻了個大白眼。  

  「我只是承認(rèn)我不是人而是神!  

  「我不管,你承認(rèn)了!」  

  慕容華又蹙起眉宇來了,其實不只他,就連依依本人都覺得自己有點不正常了,這  么耍賴的行為實在不太像她,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已。  

  「我不承認(rèn)迷上那個女人。」慕容華忍耐著說。  

  「那你為什么一見到她就盯住了她,之后就不曾再看過我一眼了,連任務(wù)都忘了?  」依依反駁。  

  慕容華注視她片刻。  

  「我找到了!顾鸱撬鶈柕卣f。  

  依依一時滿頭霧水!高溃空业搅?什么找到了?」  

  「那只蜈蚣精。」  

  「蜈蚣精?什么蜈蚣......!」依依驀然張大嘴。「你......你不會是要說那個  唐珠兒就是那只蜈蚣精吧?」  

  慕容華頷首!杆晕也艜恢倍⒅,我必須確定才行,后來知道她的生辰后  ,我就可以確定了!  

  「原來如此!挂酪类溃乜谀欠N莫名其妙的郁卒頓時消失了一大半。  

  「那......你真的不覺得她很美嗎?」  

  「她美?」慕容華輕蔑地哼了哼!冈谖已鄣,這凡間沒有一個人可以比得上我的  !」  

  那倒是,特別是他的自戀程度更是沒人比得上。  

  依依又倒?jié)M了冰水,然后端著來到沙發(fā)上盤膝坐下。  

  「OK,你找到了那只扁蜈蚣,再來呢?你要宰了她嗎?」  

  慕容華以「你秀逗了?」的眼神瞄了她一下,而后去到窗邊佇立,靜靜凝望著窗外  半晌,他才慢慢回過身來。  

  「依照我原先所說的,你必須盡量避開她,因為你只要多見她一次面,或多跟她相  處片刻,她的靈魂便會多憶起一分對你的怨恨。最重要的,是你要盡快設(shè)法消弭她對你  的怨氣,若是拖得太久,等她所有的怨恨徹底被勾起時,無論你如何補償,她還是會纏  著你一輩子直到你死!  

  「拜托,你在講古是不是?」依依脫口道。「又不準(zhǔn)我接近她,又要我設(shè)法去消弭  她的不爽,我又不是你,隨便揮個手、眨個眼事情就解決了!  

  慕容華淡淡瞟她一眼。  

  「你還是不要接近她,讓我來想辦法就好了。」  

  把空杯子擱在桌上,依依雙手支在兩膝上撐著下巴瞅著他。  

  「什么辦法?」  

  「我想......」慕容華沉吟!溉绻隳軌驇椭_(dá)成一個她最渴切的,而她自己  又無法完成的愿望,一恩一怨應(yīng)該就可以抵銷了。」  

  依依點頭贊同。「沒錯,沒錯,這樣應(yīng)該可以了,但是為什么不索性由你直接去替  我?guī)退瓿赡硞愿望更干脆?」  

  「不行,既然是你欠她的,自然要你親自還債!  

  一聽,強烈的不滿頓時涌上心頭!甘裁锤裁绰,追根究底還不是因為你,還說  什么我欠她的!要是當(dāng)初我沒有......」她的抱怨突然打住,而后聳聳肩!杆懔,先  說說我們又如何去知道她有什么渴望得不得了的愿望呢?」  

  「我會設(shè)法去探聽看看。」  

  「你?」依依突然高叫起來!肝梗,你又想做什么了?就是忍不住想要多看她  幾眼,和她多相處一會兒都好是不是?別忘了她是我哥哥的未婚妻喔,你最好給我搞清  楚一點,我哥哥沒做什么大壞事,他只是特別愛欺負(fù)我而已,所以我只是想讓我哥哥不  要再來找我的麻煩了,可不是打算要破壞他的人生喔!」  

  大概連依依自己也不曉得自已在干什么,她只是很沖動的就這么喊了出來,而且一  副「被我捉到你的奸情了吧!」的神情,讓慕容華看了又驚訝又好笑,但在無意識的一  隅卻也有絲莫名的喜悅,一種奇怪的意念跟著在腦中一閃而逝,快得難以捉摸,連讓他  弄清楚那是什么意念的機會都沒有。  

  「我明白了,我也不會再去見她了。」慕容華慢條斯理地說!富蛟S我可以讓花精  靈去注意她的言行,或者看看她的日記什么的,雖然可能會慢一點,但是這樣應(yīng)該也是  可以知道她心里在渴望些什么吧。」  

  當(dāng)然,他會順從她的意思是因為她說的確實有理,他的確不能隨意去阻礙翟天柏的  姻緣,否則會破壞凡間事行進(jìn)的軌跡。絕對不是因為他不想看到她這么不開心,絕對不  是,絕對絕對不是......依依聞言松了一大口氣,雖然她不太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這么緊  張的憋住這口氣,而且心中還有點七上八下的。  

  「這還差不多!  

  話落,她突然發(fā)現(xiàn)慕容華正非常專注地凝視著她,而且他的眼神非常奇怪,奇怪得  不但四周的空氣也跟著彌漫出非常奇怪的氣氛,就連她的心也隨著怪異的扭攪起來了。  

  她知道以過去的自己,這種時候她應(yīng)該會大聲嘲弄他幾句,甚至故意挑釁他,教他  哭笑不得或惱羞成怒,最后總是他賭氣的不理她,然后她才開心的進(jìn)廚房去煮飯。  

  可是就在今天里,當(dāng)她在餐廳里看見他盯著唐珠兒那一刻起,一切似乎都改變了,  隨著她心境上突如其來的變化而改變了。  

  老實說,現(xiàn)在仔細(xì)回想一下,她實在有點恐慌,因為她今天的反應(yīng)實在太莫名其妙  、太突然了,而且她似乎無法控制自己。  

  一個人最可怕的事大概就是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無法自制,天知道這  種人哪天會做出什么樣的恐怖事件來,譬如持玩具槍搶銀行,或者脫光衣服在統(tǒng)領(lǐng)商圈  裸奔之類的。  

  這個地球每天、每時、每分、每秒都在轉(zhuǎn)動,世界也無時不刻在改變當(dāng)中,所以有  變化并不值得畏懼。只要她能先搞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這樣就能大概預(yù)測到會有什  么樣的變化,也就可以先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但是......她居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依依突然跳起來喃喃自語著走進(jìn)臥室里去了。  

  「我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從依依搬出翟家之后,她就不曾再回去過了,因  為她沒有興趣回去,也沒有人叫她回去。所以當(dāng)她突然接到家里寄來的邀請函時,她還  真是相當(dāng)意外。  

  她在家里從來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甚至還有傭人根本不知道她也是翟家小姐之一,  所以類似父親生日宴會這種場合,她有沒有參加自然是無關(guān)緊要的。可是今年他們居然  寄了一張邀請函來「請她務(wù)必要攜伴參加」,這種情況真是可笑復(fù)可悲。  

  竟然是寄邀請函來叫她回去參加父親的生日宴,他們究竟把她當(dāng)成什么了?某位朋  友或是生意上往來的客戶嗎?  

  不過既然他們寄來了,她不妨回去一下,也好趁機把至今收集到的資料分別交給大  媽她們,讓她們知所警惕。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改變主意,打算就這樣結(jié)束此事了。  反正從那天之后,一切似乎都不太正常了,仿佛快車正向出軌的方向前進(jìn),她卻無力挽  回,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見招拆招了。  

  「男朋友,你會陪我去吧?」她睇著慕容華問。  

  也是從那天起,慕容華總是會用一種困惑又專注的眼神默默凝視著她,仿佛想從她  臉上看出某些疑問的解答似的。  

  「你要我去嗎?」  

  「當(dāng)然,」依依揮揮手中的邀請函!干厦嬲f要攜伴參加的不是嗎?」  

  「那我就陪你去。」  

  于是,默不吭聲的,依依從客廳桌底下拿出一份服裝雜志翻了半天,然后把其中一  幅指給慕容華看,慕容華也不過瞄了一眼就微微一晃身,身上那套合身的衣飾正好與雜  志中那個男性模特兒所穿的一模一樣,他們一直是以這種方法來決定慕容華出外的服飾  的。  

  反倒是依依本人并沒有特別換上什么漂亮衣服,反正她也沒有,而且她再怎么打扮  也不會特別好看出色,倒不如就這樣以芝麻包本色去赴鴻門宴,自己都覺得灑脫。  

  鴻門宴,是啊,用鼻子想都知道這張邀請卡不懷好意,只不過她從來不愿認(rèn)輸,寧  愿戰(zhàn)得頭破血流回家去自己舔傷口,也不想放棄面對生命中任何挑戰(zhàn),這就是她處世的  基本原則。  

  鐵閘門后的年輕警衛(wèi)看看手中的邀請函,再懷疑地打量面前的一男一女。男的應(yīng)該  沒什么問題,可是女的就......「你是......六小姐?」  

  依依嘆了口氣。「就算你是新來的所以不認(rèn)得我,可是你至少認(rèn)得我老爸,你不覺  得我跟他很像嗎?」  

  經(jīng)她這一提醒,警衛(wèi)才很意外地發(fā)現(xiàn)眼前這位矮矮胖胖的女孩子果然和老板足有八  分相像。同時在他恍然的神情中還帶著一絲詫異,他一直以為翟家的小姐少爺們沒有半  個長相酷似老板的呢。  

  「對不起,六小姐,今天客人比較多,我必須謹(jǐn)慎一點。」警衛(wèi)一邊開門讓她們進(jìn)  去,一邊忙著道歉。  

  「沒關(guān)系上這是你的職責(zé)!  

  依依說著和慕容華一起坐回跑車內(nèi),直接開到庭院深深里處的大宅院前。當(dāng)然,跑  車是慕容華為了這次的宴會臨時弄出來的,雖然他不會開車,但是他能讓跑車「自己跑  」,這樣就夠了。  

  一眼瞧見翟珊珊和翟麗麗等待多時的身影迫不及待地迎向前來,依依便明白那張邀  請卡肯定是他們倆的主意,她不覺綻出一臉有趣的笑意,打算看看她們準(zhǔn)備了多少酷刑  要讓那位早已是滿身不耐煩的美男子屈服。  

  滿場的華服美食高貴賓客,當(dāng)然不會有人注意到她這粒毫不起眼的小芝麻包,她趁  機悄悄地把放在背包里的牛皮紙袋一一塞給各自的主人,然后就放心大膽地去享受難得  有機會品嘗的精致美食了。  

  可過沒多久,她輕松愜意的心情就在瞥見債主那一刻立時沉至谷底。不知為何,她  總是無法淡忘初見當(dāng)日慕容華專注凝視唐珠兒那一幕,即使她早已明白慕容華是有原因  才那么作的。  

  之后,當(dāng)唐珠兒主動過來和她打招呼時,不是有人碰到唐珠兒,使她酒杯里的紅酒  全給灑至依依胸前渲染成一朵怵目驚心的大紅花,就是唐珠兒不小心拐了腳撞到依依,  害她整個人趴到烤乳豬上頭去搶它嘴里的紅蘋果。結(jié)果是她沒搶到,因為她的嘴沒有它  的大。  

  她終于體會到唐珠兒對她的怨恨了!  

  所以當(dāng)她好不容易在化妝間里把自已大略收拾好之后,一踏出化妝間便開始東張西  望四處尋找慕容華,打算就此打道回府,就算是回家吃泡面也好過在這兒客串小丑提供  余興節(jié)目。  

  沒想到找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慕容華被唐珠兒纏上了,呃......或者該說是唐珠兒被慕  容華看住了,以免唐珠兒又主動過來纏著依依「報仇」。然后,就在慕容華察覺依依的  視線而轉(zhuǎn)頭過來與依依兩人視線交會的那一剎那,依依明白了慕容華的打算,知道他也  想趁這個機會打探出他想知道的事。  

  或者真是她欠唐珠兒的吧,如往常一般,慕容華身邊總是圍繞著許多女人,但是她  卻只在意那只蜈蚣精。她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們,看著慕容華俯首聆聽唐珠兒說話,看他體貼地  為她端飲料、切肉片......只不過片刻功夫,她便忍受不了地驀然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她知道他這樣做沒錯,他是應(yīng)該這么做,但是......真該死!真的被慕容華說中了  ,她是在吃醋沒錯!  

  她就是討厭看到他對唐珠兒那么溫柔,就是討厭看到他對唐珠兒獻(xiàn)殷慧;他應(yīng)該只  看她、只對她好才對啊!  

  依依終于明白胸口那股郁悶是怎么一回事了,然而......這未免太可笑了吧?她怎  么會去為一個,不,一朵......不,一叢花吃醋?他甚至沒有雌雄分別呢......或者是  雌雄同體?!  

  哈!管他那么多,無論如何,那個人根本不是人啊,而她居然那么白疑的為他吃醋  。  

  五分鐘后,依依龜縮在小時候的秘密躲藏基地--后山上的大樹洞里繼續(xù)長吁短嘆  、自怨自艾不已。  

  天哪,讓她死了吧!她怎么會讓自己陷落到如此尷尬的境界呢?她不是很篤定自己  永遠(yuǎn)不會墜入愛情陷阱了嗎?  

  好嘛,好嘛,就算她承認(rèn)跟他在一起真的是很開心,可那又如何?就算她承認(rèn)每次  她一見到他就會不由自主地興奮起來,那又如何?就算她承認(rèn)自己愈來愈不敢想象當(dāng)他  完成任務(wù)必須離開時,她要如何適應(yīng)接下來那些沒有他的寂寞日子,那又如何?  

  她不禁抱頭呻吟,怎么她愈想說服自己不可能是這種狀況,卻反而令自己愈加沮喪  呢?若她反過來不再抗拒明擺在面前的事實,情況是不是就會單純的多了呢?  

  是啦,是啦,她是知道雖然他脾氣不好又自戀,但是與狡詐的凡人一比,他實在是  單純得很;她也知道雖然他的確漂亮得不可思議,但是令她心動的卻是他那些可愛有趣  的幼椎小個性;她更知道雖然有時候他啰嗦得很煩人,但他卻是真的在關(guān)心她......夠  了!  

  感情這種事是最沒道理的了,實在是沒什么好反駁或解釋或追根究底的,自欺欺人  更是懦弱的作法,絕不是她這種個性的人能夠接受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擺上臺面  攤開來看清楚才是她的個性。  

  可這又如何?即使她愿意正視自己的感覺了又如何?  

  要是對像是個普通人,即使是個白疑瘋子也無所謂,可他是花神,根本就不是凡人  呀!就算神也會不小心愛上凡人好了,古來那種人神相戀或人狐相戀的傅說也是多得很  不是嗎?  

  然而就算是同性戀也罷,對方至少也要有個性別吧?  

  但是這個花神根本沒有性別,他只會隨他高興變男變女變變變,然后狂肆地笑著說  他無論怎么變都是最美的。  

  真是個超級大白疑!  

  算了,她也沒資格說別人,明明知道人家是什么,偏偏還莫名其妙的為人家捻酸吃  醋,再后知后覺地跟人家辯駁了一番之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才是頭號大白疑!  

  好了,現(xiàn)在她該怎么辦才好呢?  

  「你躲在這里干什么呢?」  

  有氣無力的,依依懶懶地抬眼瞥向從樹外探進(jìn)洞里來的慕容華。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慕容華指指樹洞外的燦爛野生薔薇,依依嘆了口氣。  

  「好象我只能躲到北極去才避得開你吧!」  

  「你為什么要躲開我?」  

  依依默然注視他半晌,而后轉(zhuǎn)開話題。  

  「知道了嗎?」  

  慕容華也沉默了會兒。  

  「知道了!  

  「那我們可以回去了嗎?」依依可憐兮兮地問。  

  慕容華點頭,并把手伸向她。  

  「來吧,你在這里窩了這么久,腳大概麻了吧?」  

  依依凝視著那只修長細(xì)致的手片刻后,才慢吞吞地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是喔,連心都麻了!顾磺宀怀毓緡仭  

  「你說什么?」  

  「說北極大概不會像臺灣這么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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