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刺耳的鈴聲作響,倪小珂眉心打了個結(jié)。
鬧鐘?電話?天亮了?
是落枕了還是半夜摔到床下去了?怎么這一覺睡得她渾身酸痛?
昨晚那場惡夢還真是恐怖。
她緊閉著眼,努力以聽力辨識將她吵醒的響聲,到底是鬧鐘或是電話的聲音,然后才將手摸索地伸向電話話筒。
「喂?」她口齒不清的道。
「小珂,昨天不好意思哦,我表姊臨時有事情匆忙又搭飛機出國了,我打電話到妳家,可是沒人接,妳又沒手機,所以讓妳在公園白等了,對不起啦,下次請妳吃飯補償妳哦,我該出門上班了,就這樣子啰,bye-bye!
丘佩佩的一番話教她完全清醒。
「?什么?喂,喂,丘佩佩!喂?」
天啊!地啊!不會吧?原來那不是夢!
倪小珂暗自哀叫著,掛上話筒,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妳醒了?我擔心吵醒妳,本來想替妳接電話的。」吳隸低沉的嗓音突然輕輕地響起。
「你!」瞪大圓眼,倪小珂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她揉揉眼睛,左右看得仔細。
前天吃剩的面包包裝袋、把手有點銹蝕的水壺、收合靠在角落的工作桌、得了一小片壁癌的脫漆墻壁……
這是她的豬窩沒錯呀!
她是怎么回到家的?他又是怎么進來的?
「為什身你會在我家?」
若不是全身筋骨酸軟使不上勁,她就要沖下床揪住吳隸的衣領(lǐng),再狠狠的捶他幾拳。
「妳昨晚昏睡過去之前告訴過我妳家的地址,還說鑰匙就在妳外套的右口袋里,妳已經(jīng)忘了?」
將某快餐店兒童餐的贈品——兔寶寶馬克杯放在小幾上,吳隸拿起外套坐在床邊要替倪小珂披在肩上,「妳剛睡醒,搭件外套免得著涼!
她有告訴他?什么她忘了,她根本就沒有任何說過的記憶!
甩開吳隸的外套,倪小珂忿忿地瞪著他。
「你在這里過了一晚?」見他點了點頭,她不客氣的道:「那現(xiàn)在你還留在我家做什么?」逐客的意味已經(jīng)很明顯。
「我擔心妳!顾岷偷难凵裰胁刂荒ㄇ溉弧
「擔心我什么?擔心我會想不開去跳河嗎?」可惡!氣死人了!他竟然知道她就是吃軟不吃硬,用那種眼神、那種口氣,教她怎么繼續(xù)兇人嘛?倪小珂不由自主放慢了聲調(diào)、松軟了口氣。
其實她也明白昨天的事情錯不全在他,因為在事情沒講開前,她沒有拒絕他,甚至心中也默許事情的發(fā)生——就算那時候她還以為那只是場沖動又單純的一夜情。
「或許,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對妳而言是場災(zāi)難!
吳隸專注而嚴肅地直視著倪小珂的雙眼,她下意識的想閃避,卻又被他的目光緊緊鎖住而不能動彈。
「但是,我是真的一見到妳就覺得妳很可愛,我們之后的相處也很開心,雖然認識的契機是個誤會,發(fā)生的事情也全都因為我的情不自禁--」吳隸說著,雙耳竟微帶潮紅。
「等一等,你……你在說什么呀?你接下來該不會要說喜歡我吧?」那么認真的表情?他在想什么?她心中涌起不好的預感。
「我是很喜歡妳沒錯!拱l(fā)熱的雙掌握住倪小珂細瘦的肩頭,吳隸再認真不過的回答。
他在心底確認過了,昨天的確是因為站在公園大門口捧著白菊花的女孩是她,所以他才決定依自己有意識般的雙腳走近她,而接下來的愉快共游、進餐,更加深他親近她的意愿。
男人的直覺、感覺乍看遲鈍,還是有某種靈敏度,吳隸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種什么樣的女人送上門都會有好胃口的人。
倪小珂頸頰寸寸燒紅,舌頭跟著不靈活了起來。
「我……我知道昨天的事情是個誤會,雖……然我們昨天上過床,雖……雖然我是第一次……」
說為什么比做還難?哎呀,真是要命!
倪小珂努力撇開不自在的繼續(xù)說:「但……但我也沒有拒絕你,也同意那是過了就該忘記的一夜情,所以你不需要因為對我感到歉疚而說……說喜歡我!
「不是因為歉疚!顾麛Q眉直視著她。
愣愣地看著他的臉,倪小珂搔了搔頭。
這家伙好奇怪啊,吃干抹凈了還不拍拍屁股走人,該不會還對她有什么企圖吧?
不對呀,昨天都已經(jīng)……已經(jīng)那個好幾次了。
搞什么?難不成這年頭還有人相信一見鐘情這回事嗎?還是這家伙壓根腦筋就有問題?哎呀!可別是個殺人狂哪!
「啊!這么晚了?」躲開吳隸好象會炙人的目光,倪小珂眼角余光掃過床頭的方形鬧鐘。
急急忙忙的撥開握住自己肩頭的大掌,縱然全身酸痛無力,倪小珂仍跳下床往浴室沖去,順手還抓了外出服。
「妳要出門?」看著她慌張的動作,他詢問道。
「我要去上班!
三十秒之后,倪小珂以飛快的動作刷好牙、洗好臉,并從浴室內(nèi)伸出手來指指家門口。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我們就將它都忘了,也當我們從沒見過,就這樣,再見——呃……不,是不見!門在那邊,你目己離開吧,不送了。」
又三十秒之后,穿上牛仔褲,套上襯衫、毛衣,正扣著棒球夾克釘扣的倪小珂,走出浴室時驚呼著。
「?你怎么還在?」
「妳昨天……身體……不需要再多休息嗎?」吳隸回想著自己從前在國內(nèi)服兵役時,盥洗的速度有沒有同倪小珂一樣快。
倪小珂看了他溢滿關(guān)心的臉龐一眼,隨即快速的移開視線,「上個禮拜就通知今天會有新的工作要進來,臨時請假,我會被動檢員砍頭的!
「動檢員?妳的工作是……」想起先前誤解了倪小珂的職業(yè),吳隸再次露出抱歉的微笑。
「我是卡通動畫公司的線條繪圖員。」咬咬唇,倪小珂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頭,她暗怪自己做什么要乖乖回答吳隸的問題。
「卡通動畫?」
「對啦,就是小孩子坐在電視前看的那種啦!闺m然公司以前也接過成人卡通的繪制案子。末句話,倪小珂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線條繪圖員?」
「就是用鉛筆將動畫的分格動作一張一張畫出來的人,你……你問那么多做什么啦,我再不出門就要遲到了,沒時間和你啰唆!鼓咝$婧鋈灰魂囧e愕,「啊?我的機車還在公園的停車場!」
「我送妳!沽嗥鹜馓滋统鲅澊锏能囪匙,吳隸極自然地托著倪小珂的手肘往門口走。
「你……我……好吧!咕芙^不了他的好意,也不想再勞累自己「運動過度」的身子,她住他拉著走。
等等,不是才剛剛說了「不見」的嗎?送她去上班不就知道了她的工作地點?這……這樣好嗎?
「我就在這里下車,謝謝,再——呃……不見。」急急忙忙說完倪小珂就要打開車門下車。
「小珂……」吳隸輕喚道。
「嗯?」她不解的轉(zhuǎn)過頭,就見他極怏的欺近她,唇直往她的臉靠近,「哇!你做什么?」在被偷襲到前,她及時躲開。
「只是個再見的吻……」閃得這么快?他真的很想再多親近她呀!
她惡狠狠的道:「我……我警告你,你若再對我動手動腳的,我就不客氣了!我可是練過柔道、空手道、跆拳道!
見她氣怒的消模樣,他忍不住笑了。
她瞪大了眼,「笑?你還笑?就只知道笑!我再警告你!以后別在我面前出現(xiàn),就算是路上不小心遇到了,也不準多看我一眼!」
講這種話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或許,他也沒想過會再在她面前出現(xiàn)呀,算了,話都說了不管了。
「你別只是笑,要記住我的警告!哼!不見!」
看著甩門而去的倪小珂,吳隸依舊是微扯唇角地笑著。
男人臉皮厚點,好象也不是什么罕事,呵呵……小珂,我們一定很快就會「再見」的。
遲到的倪小珂打了卡后,就沖進公司內(nèi)的洗手間,她瞪著洗手臺上的鏡子發(fā)愣,暗暗慘叫著。
還好現(xiàn)在是冬天,衣服穿得多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不然被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大嘴阿婷看到她脖子上的「草莓」,她的下場一定會非常凄慘!
!痛死了!她一定變成O型腿了啦!
嗚……鳴……鳴……
什么女孩蛻變成女人之后的隔天,會風情不顯自露、會容光煥發(fā)、會春風滿面、會得到滋潤然后變得更漂亮、會——
會……會個大頭鬼啦!瞧瞧她可怕的模樣。
黑眼圈?眼袋?額頭上還冒了一顆「天王星」?
咚、咚、咚!
「小珂,妳在廁所里昏倒了?快點出來啦!我要憋不住了。」
透視繪圖桌的位置就在倪小珂旁邊的同事張淑婷,悠悠哉哉的吃完早餐之后,便自動自發(fā)的在洗手間門口報到。
掬著冬季冷冽的清水拍拍臉頰,倪小珂心中哀嘆著第一個要面對的同事竟是大嘴阿婷,但隨后她告訴自已,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認命的開門吧!
「小珂,妳今天的眼圈、眼袋,怎么看起來那么嚴重呀?」張淑婷腋下夾著報紙,和倪小珂在洗手間門口錯身而過時,不忘「寒暄」幾句。
「呃,我……我昨晚沒睡好!鼓咝$娌蛔栽诘牡暨^頭去。
「嘿嘿……該不會是春閨寂寞、欲求不滿吧?早叫妳趕一下時髦,晚上去 PUB尋找春天、玩玩一夜情妳就是不聽,現(xiàn)在后悔了吧?嘿嘿!箯埵珂脭D眉弄眼,用手肘頂了頂倪小珂的腰際。
「阿……阿婷妳少胡說了啦!」倪小珂心虛的應(yīng)道。
春閨寂寞?欲求不滿?后悔?
她現(xiàn)在是巴不得寂寞,欲求也已經(jīng)太滿了!
阿婷這女人的狗嘴還真是吐不出象牙。
不過還說得真準,唉……
老舊公寓頂樓以石棉瓦加蓋的違章套房冬涼夏暖,水泥地的室內(nèi)長、寬各大約五公尺,「赤裸裸」的天花板可以看見生銹的鐵架,大有禁不住風吹雨打折磨的脆弱。
「小珂,妳住在這里多久了?」吳隸端詳著墻壁一角綠中帶黃的青苔和微菌。
倪小珂充耳不聞,兀自坐在桌前描繪著,連續(xù)幾日來,她已經(jīng)對于自己以前不常有的大聲咆哮表現(xiàn)感到疲憊。
「妳常將公司的工作帶回家做?你們公司現(xiàn)在的案子是拇指姑娘?安徒生童話的系列是嗎?」吳隸自倪小坷肩頭往她正在描繪的線條上猜測著。
沒得到她的響應(yīng),吳隸換回原先的話題。
「妳住的這棟公寓出入的分子不少!
出入的分子就屬你最可疑。她在心中咕噥著。
「和鄰居有往來嗎?」
有沒有都不要你管。
「房東也住在這棟公寓里?」
房東那種有錢人哪可能住這種爛地方?
「窗戶關(guān)不攏,妳晚上睡覺不會冷嗎?」
會!可是不干你的事!
「妳的門鎖壞了,妳知道嗎?」
啪!
啊!筆芯斷了!橡皮擦?橡皮擦呢?
可惡!真是教人忍無可忍!
「我的門鎖壞了,不代表你可以每天都跑到我家里來!」憋了一肚子氣的倪小珂十分鐘之內(nèi)第三次折斷鉛筆筆芯,她連忙將訂位尺上的紙張拿起來仔細檢視著有無破損。
「我邀妳出門吃飯妳不肯,所以我只好將飯盒帶來給妳。」
拿起小幾上不久前被她吃光的空盒,遞到她面前晃了晃,吳隸對于倪小珂終于肯回答他的話感到欣喜。
她轉(zhuǎn)頭瞪了他一眼,「沒人要你三天兩頭替我?guī)э垇!?br />
「不好吃嗎?」這小妮子好象對食物特別沒有抵抗力,這是單純還是好拐呢?真有趣……吳隸唇邊揚起了笑。
「呃。」突然打了個飽隔,倪小珂懊惱得不得不承認,小聲的說:「好吃!
老天爺呀!
為什么還沒有發(fā)薪水?為什么她的薪水袋那么。繛槭裁此偸沁@么窮?為什么她忍受不住食物的引誘?為什么她就這么沒志氣……
鳴……
「小珂,有沒有考慮過換個住處?這里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真的是不太安全!故覂(nèi)最先進的電器設(shè)備是電熱水器和電話,竟然連收音機和電視都沒有,她平日是過著什么樣的生活呢?
吳隸關(guān)懷的神情再度浮現(xiàn)。
「你為什么這么閑?為什么老愛來煩我?」
氣得轉(zhuǎn)過頭去,她克制住想割斷吳隸脖子的沖動,不斷告訴自己必須要冷靜——為了紙張的完整和干凈,她的雙手不能沾染任何的不潔。
吳隸決定自動忽略掉倪小珂語氣里的血腥氣味,「我這次回國,貨船的約已經(jīng)簽妥,只剩一些需要時間的手續(xù)問題,所以目前我的確是很有空閑。至于我為什么會常來找妳,我說過那是因為……」他微笑的看著背對著他的倪小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憤而泛紅的后頸一眼,才接著說:「我很喜歡妳!
轟!
血液像火山爆發(fā)般直往倪小珂的頭頂沖,實在不能相信吳隸竟然能將「喜歡」這種話隨時掛在嘴邊說,她覺得他是存心要她腦溢血。
喜……喜歡她?那他究竟想怎么樣?
哼!她才不相信這家伙說的話,果然是個花花公子!
隱忍住怒意,她重新將畫紙的定位孔套進訂位尺上,以故作自然的語氣問著:「貨船?你是做什么的?不會是運毒到世界各地的毒梟吧?」
在一陣低沉的輕笑后,吳隸才回答,「那原本是家族事業(yè)中的一間公司,但現(xiàn)在由我和幾個朋友合資合作,做的不是妳所想的違法販毒,而是我們在裴多利亞該置據(jù)點,然后將民生物品運銷到北地的以裴堡、跟約堡、新基卡城以及南岸的德本
、西開普敦等地!购,毒梟?真是富有想象力的女孩。
「等等,你說的那些地名是在哪個國家?」聽他說了一堆地名,她是一頭霧水。
「南非!
她轉(zhuǎn)過了身,「?」
「如果可以的話,要不要來玩?」吳隸很高興倪小珂總算面對著他,他接著說:「克魯格國家公團、喬治城、黃金海岸、德本、伊莉莎白港、西開普敦、桌山,都是風景非常美麗的地方!购退龜y手同游一定會很愉快。
倪小珂想起自己那本快要過期、而且里面沒有半個進出關(guān)戳記的護照,然后又想想自己以往那可憐又渺小的「鴻圖大志」——存夠了錢,到說國、臺語也會通的國家,比如說香港啦、新加坡什么的地方旅行。
面對吳隸爽朗的笑容,她暗暗嘆了口氣。
南非?作夢都沒夢到過的遙遠……
對了,她有個叫美霞的同學,休學嫁了一個移民到瓜地馬拉的老公。
美霞的老公是回臺灣談生意時,被父母長輩交代要討個同血源的中國老婆回去生孩子,所以他認識美霞兩個禮拜,就向美霞求婚了。
聽佩佩說過,美霞結(jié)婚五年生了四個女兒,現(xiàn)在正在懷第五個孩子希望是兒子。
仔細看看吳隸俊朗好看的臉,再仔細看看他寬肩腿長的身材,倪小珂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了吳隸也是回臺灣找一個「吳氏子孫制造機」的念頭。
「吳隸,你有沒有兄弟姊妹?你們家長輩是不是希望你們的后代仍是純正血統(tǒng)的中國人?」倪小珂忍不住問道。
雖然不清楚倪小珂為什么會問起有關(guān)于他家族的事情,但吳隸卻很開心倪小珂開始對他感到興趣,「我們親族的孩子普遍都生得多,我有六個兄弟姊妹,堂、表兄弟姊妹目前加起來有三十幾個,明年應(yīng)該會再多兩、三個!
頓了一頓,吳隸繼續(xù)說:「至于談到血統(tǒng)的問題,我的祖母是韓國人,三個姨父是日本人,一個舅媽是馬來西亞人,有兩個表姊嫁給美國人,四個堂哥分別娶了德國、意大利、澳洲、菲律賓太太,妹妹嫁給法國人--」
「停!可以了,我知道你們是聯(lián)合國家族的意思了。」倪小珂聽得頭昏眼花,也將先前心中的疑慮撇開。
「小珂……妳是不是還沒有原諒我?」吳隸伸手替倪小珂撥開掉在她眼睫上方的一根發(fā)絲。
倪小珂愣了愣,隨即明白吳隸問的是有開于幾天前那一場荒唐的事情,敏感的感受到他還停留在她臉上的指頭熱度,她垂下眼瞼并別過頭拒絕他的親昵動作,囁嚅的回答著。
「不是跟你說了好多遍嗎?那……那天是你情我愿,沒有什么原諒不原諒的,你別再說那件事了!
「我的意思是,其實妳介意的是我因為去赴了約會俱樂部的約,所以才會認識妳,而認為我就是那種花錢買女人的男人?」吳隸表情平和,但眼神中隱約透出一絲緊張。
沒錯!她就是那么想!
一個會花錢買女人的男人嘴里說出的「喜歡」,會有0.00001一公克的真誠才真是有鬼了!
因為沒有說出太苛刻話語的習慣,使得倪小珂心里再怎么胡亂轉(zhuǎn)著念頭,也沒有出聲回答,但是眼底透露出的訊息已經(jīng)讓吳隸明白她的想法。
「小珂,那天我就已經(jīng)對妳解釋過,我是因為沒聯(lián)絡(luò)上我的朋友小邱,所以才會到公園要直接拒絕招待我的女孩,但是后來一見到妳,雖然很訝異妳會從事那種工作,但我對妳很有好感,而且我們后來相處得很開心,所以我才……」她果然亂想了!吳隸難得出現(xiàn)了慌亂的神情。
這算哪門子的花言巧語?當她腦袋塞水泥嗎?隨便講兩句好聽的就要她上當?倪小珂不屑的暗忖道,但依舊沒有出聲說話的打算,一雙骨碌碌轉(zhuǎn)的眼睛里,不信任感表露的更顯著。
「小珂?」他擔憂的叫著。
哼!回他的則是一個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