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圓從來沒哭得那么傷心過。
她恨透了邯時雍,因為他一手毀了她的幸福。
她從小就夢想有個家,希望自己能當個好妻子、好媽媽。但因為他的關(guān)系,她不僅當不上一個好妻子,就連當好媽媽的權(quán)利,他都狠心的剝奪了。
她哭得淅瀝嘩啦的,直到孩子的哭聲響起,才止住她的眼淚。
她跑去抱起小光--那個她撿回來的孩子。
她將他抱在懷里搖,看著小小的他躺在自己的懷里,母性使然,讓她不得不發(fā)自內(nèi)心疼愛這個小家伙,可是邯時雍不準,他不要領(lǐng)養(yǎng)小光。
她該怎么辦?
敏圓看著小光,覺得他們母子倆一樣可憐,同樣的被邯時雍棄養(yǎng),同樣的被邯時雍漠視,她甚至覺得自己跟小光是同一船上的人,所以她要跟小光共進退。
她決定了,她再也不要理邯時雍,她要離開他,不再依賴他,不再去期待他會給她任何的支持與掌聲。
而離開前最重要的事是,得解決她欠他的那兩百萬。
她沒有錢、沒有工作,要怎么養(yǎng)小光?怎么還邯時雍那兩百萬?
敏圓抱著小光窩在沙發(fā)上,最后她只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找她大哥幫忙。
※※※
「妳要我領(lǐng)養(yǎng)這個小孩?」元品夏皺著臉搖頭!感∶,不是我沒愛心,不領(lǐng)養(yǎng)這個小孩,實在是……妳知道大哥家里已經(jīng)有三個孩子,如果再添上一個,我敏圓不等他說完,便急著搖頭。「孩子你出面領(lǐng)養(yǎng),而由我來養(yǎng)!
「妳要養(yǎng)?」品夏眉頭擰得更緊。
她抱著小光,頭點得更動。
「既然是妳要養(yǎng),為什么不由妳來領(lǐng)養(yǎng)這個孩子?」
「因為……邯時雍不準。」敏圓咬著唇,說出最艱難的那一部份。
「妳老公不準,那妳就不應(yīng)該忤逆他的意思,跟他唱反調(diào)!
「哥,我愛他,我要他。」她抱著小光宣示自己的決心。要她放棄小光,那是不可能的事。
敏圓的眼里透著那樣的決心。
品夏一向懂她的脾氣,或許她平日溫吞了點,但她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是十條牛也拉不回她的想法、她的決定。
「妳確定了?」品夏再問一次。
她毫不遲疑馬上點頭。她要小光的心絕不改變。
品夏無話可說了。
他一向疼愛這個妹妹,而她從小到大也難得求他幾次,若在不給家庭增添負擔(dān)的情況下,這個舉手之勞他可以應(yīng)下。
「敏圓,我不希望妳為了這孩子,跟時雍發(fā)生任何的不愉快。」
「不會的!姑魣A笑笑的要他放心。
她跟邯時雍沒有任何的感情可以破壞,所以她不在乎他知道她擁有小光時會有多么不高興。
「他……他很疼我,或許等日子一久,他就能明白我為什么要領(lǐng)養(yǎng)小光,到那時候,我們再從你手中把小光領(lǐng)養(yǎng)回來!顾樇t脖子粗地說著謊。
而品夏卻以為那是她害羞的個性使然,以為她只是不習(xí)慣在人前說自己與夫婿恩愛的事。
他釋懷地摸摸敏圓的頭,像寵孩子似的寵他這個妹妹。
「既然這樣,這個忙無論如何我都得應(yīng)下了。」
聽到他答應(yīng)領(lǐng)養(yǎng)小光,她的眼睛睜得又大又亮,開心得說不出話來。
「點餐吧,算是大哥恭喜妳升格當媽媽!
「嗯!姑魣A點頭,將小光放在嬰兒椅上讓他躺著睡。
品夏招手,示意侍者他們要點餐。
她將小光安置好之后,抬起頭來。
「當當當!」門口懸的風(fēng)鈴聲響起,她下意識的往門的方向看,一男一女進來用餐。
當敏圓看到那一男一女的長相后,臉色倏然刷白。
那是邯時雍跟他的女伴。
她倏地把頭埋在胸膛前,像只駝鳥一樣,很怕邯時雍看到她。
她不懂自己這是什么心態(tài),畢竟出軌、有外遇的人是他,怎么反倒是她像怕被抓奸在床的淫婦一樣?
敏圓擔(dān)心極了,卻禁不住好奇,又偷偷瞄了邯時雍他們的方向一眼。
還好,他們坐得遠,這樣她就能肆無忌憚地打量他們,而不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
她像賊似的拿著Menu,躲躲藏藏偷覷那對長相登對、氣質(zhì)相仿的金童玉女。
她覺得那個女的好眼熟,像是在哪見過似的。
唔……敏圓皺著眉,努力的想。
喝,是她!她就是那個跟邯時雍在辦公室做愛的女人。
敏圓有點始料未及,畢竟她書經(jīng)把那個女的定位在是泄欲的對象,但如果那個女人單純只是邯時雍的性對象,那么他們兩個有必要相約共進晚餐,甚至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嗎?
她偷襯著那美得像畫的情景,心底泛起一股酸。
「敏圓,點餐了!
品夏見她看著Menu久久不點餐而覺得奇怪,抬頭一看,只見她鬼鬼祟祟的,臉上的表情更是緊張兮兮,像怕被人發(fā)現(xiàn)什么。
「妳在看什么?」品夏覺得好奇,正打算轉(zhuǎn)過頭,看看他身后發(fā)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呃,完了,大哥就快發(fā)現(xiàn)邯時雍的奸情了!怎么辦?
敏圓急得想直接動手把品夏的頭給扭過來,叫他別看了,但她又不能這么做,因為這樣一來,他只會更加懷疑她的企圖。
「哥!」她突然站起來。
品夏聽到她突如其來的叫喚,轉(zhuǎn)了一半的頭又硬生生扭回來,「什么事?」
「我……我出門的時候瓦斯好像忘了關(guān),我……我們別吃了好不好?我得回家看看!
她不太習(xí)慣說謊,所以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而品夏以為那是她擔(dān)心家里的關(guān)系。
「那就快回去吧,我送妳!
「嗯!姑魣A忙不迭的點頭,急忙忙的抱起小光,跟在他的后頭。她甚至連再看邯時雍與那絕色美女一跟的勇氣都沒有。
而邯時雍跟孔承恩卻清楚看到她像是落荒而逃的身影。
「妳不去跟她解釋嗎?」孔承恩望著邯時雍,不懂都這個時候了,他為什么還能像入定老僧一般,什么都不在乎。
正在用餐的邯時雍抬起頭,眼里盡是十足的戲謔。他才覺得孔承恩奇怪呢。
「她看到我們兩個做愛的時候,妳沒要我追上去解釋,而現(xiàn)在我們只是在吃飯,妳卻反倒急著要我追出去,這是什么道理我不懂!
「你是男人,你當然不懂,你沒看到她剛剛落荒而逃的模樣嗎?她那個表情像是我們做了比做愛還令她震驚的事!
邯時雍根本懶得理敏圓是怎么一回事。
家里為他安排的這個小女人十分不正常,她的腦袋瓜子永遠裝著一些令人猜不透的怪異思想。
她總是安安靜靜的,不大多話,像是活在她自己的世界,不許別人踏進一步。
不過話說回來,他對她的世界也不怎么好奇就是了。
「時雍,她是你老婆,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嗎?」
「好奇什么?」
孔承恩別有深意的道:「比如說跟她一起共進晚餐的那個男的是誰?」
「她也沒問我妳是誰,我何必去干涉她跟誰晚餐。」
「但是他們看起來很親昵!
「那又怎么樣?再親昵也親昵不過上床這一回事!顾家呀(jīng)讓她撞見他與孔承恩的奸情,沒理由去干涉她另尋慰藉。
「時雍,你真的不在乎她?甚至連她讓妳戴綠帽,你都無所謂是不是?」
邯時雍沒回話,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再明顯也不過,他是真的無所謂,不在乎。
「老天!你們兩個到底是什么樣的夫妻?男歡女愛,各取所需,甚至連看到彼此的情人都可以面不改色,毫不在乎!」
她雖自認為新女性,認為女人擁有身體自王權(quán),女人也有所謂為性而性的需要,但她不能接受時雍的婚姻現(xiàn)況。他與他的妻子比個陌生人還不如,在名義上卻是法定的夫妻!
孔承恩的臉上透露出她的不贊同,心中不禁有另一種想法。
邯時雍放下手中的刀叉,認真的問:「妳以為一樁被逼的婚姻會是什么結(jié)果?」
「可是這樣對你的妻子不公平!
「如果她覺得不公平,那她當初有說不的權(quán)利。但,妳記得嗎?她沒有那么做,最后她選擇了結(jié)婚,進了我們邯家大門!
「她,或許愛你……」
「她愛我?她愛我的話,看到我們兩個做愛會面不改色、無動于衷?」
「你的意思是,她是為了錢才嫁給你的?」雖然敏圓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女人,但孔承恩也想不出來一個女人之所以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除了愛他或愛他的錢之外,還能有什么別的答案。
邯時雍搖頭!肝也徽J為她是為了錢才嫁給我!
她的表情更是透著不解。
「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件事,她拒絕我給予的金錢援助!顾唵蔚囊徽Z帶過,不作多余的解釋。
她也沒追問下去。
她從不懷疑時雍對人的判斷。在商場上打滾,想要混得一番好成績,看人、看事都要有一定的精準度。
如果他說元敏圓不是為了錢嫁給他,那她相信,「那我實在想不出來,她既不愛你又不愛妳的錢,那她還能為了什么原因嫁給你?」
耶時雍苦笑的聳肩。「我也不知道。」
「妳不想探究其中的原因?」
「我對她沒那么多的好奇!谷绻皇沁@樁婚姻,她根本沒有機會進入他的生活圈。
「我跟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不覺得我們兩個會合得來。」
「你根本沒給她機會!箍壮卸魅滩蛔槊魣A叫屈,同時亦說出自己內(nèi)心的感受。 「你甚至試都不試,就把她除名,說她不適合你,這對她一點都不公平。」
「公平?」他覺得她用了一個最好笑的字眼!赋卸,在商場上打滾的妳竟然相信『公平』這兩個字,我不得不說你讓我驚訝!
「我說的是人與人的關(guān)系。時雍,我不懂你為什么這么排斥別的女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以前是怎么樣?」
「你開朗、愛笑,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陰沉沉的,讓人覺得你森冷。倘若是以前的你, 絕不會這么苛刻的拒絕對一個無助、急需要關(guān)心的女人伸出援手,而那個女人甚至還是你名義上的妻子!
孔承恩幾乎是在指責(zé)邯時雍了。
「我想竹音若還在世,她也絕不會喜歡看你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是啊,如果她還在的話!购獣r雍幾乎是自嘲的說。
※※※
為了讓自己離開邯時雍后能獨立生活,敏圓希望找到個能一邊照顧孩子一邊工作的差事。
但絕大部份的面試官一聽到她要帶孩子來上班,馬上表示要她回家等候通知。
她不是個笨蛋,知道回家去等通知是另一種委婉的拒絕,她根本沒機會得到那些工作,當十次中有九次是碰釘子時,她發(fā)現(xiàn)唯一沒被拒絕的是清潔工的工作。
敏圓仔細考慮過自己接受這份工作的利弊,其中最重要的好處是,它是唯一一個可以帶小光一起上工的工作,另一個好處是它的時薪還不錯,清潔公司給她的待遇很好, 打掃一棟房子日薪一天兩千,如果是大公司包月,那她可以抽到八成。
她算了算,如果每天打掃一間屋子,然后再利用晚上,公司下班的時間去高大樓做打掃工作的話,那她一個月賺個十萬塊應(yīng)該沒問題,因而決定了這么做。
為了那十萬塊,她每天背著小光早出晚歸的工作,簡直比阿信還命苦,不過她卻甘之如飴。
而最近也因為快過年的關(guān)系,所以工作量一下子激增,她每天早上十點帶著小光出門,一直位到晚上十一、二點才回家,然而她卻覺得很快樂,因為她有小光,為小光打拚賺錢,讓她覺得生活很有目標。
這一天,敏圓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小屋,遠遠的,她就看到家門口有一道人影,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讓她看不清他是誰。但,依照那身材看來,好像是個男的。
除了大哥,沒有男人會來找她,所以她斷定了是自己大哥來找她。
為了不讓她大哥起疑,敏圓緊張兮兮的撥撥頭發(fā),不讓自己看起來太狼狽。
她跟邯時雍不和的事她沒告訴大哥,所以大哥對地出去工作一事一點也不清楚。在事情還沒爆發(fā)之前,她不想讓家里的人為她擔(dān)心,甚至為她出頭。
敏圓走近一瞧,才知道原來在她家門口站崗的人不是她大哥,而是邯時雍!
她停下腳步,不再往前,站在原地猜測他之所以來的原因。
邯時雍冷冷的看著她。
該死的,她就那么怕他嗎?怕到連自己的家也不敢回?!難道她以為他會吃了她?
邯時雍的臉色霍地變得難看。
他臉上的線條原本就剛毅,現(xiàn)在板著臉更讓人覺得十分有威嚴且駭怕。
「開門!顾钏
她沒有抗拒,忙不迭的掏出鑰匙將門打開,她那模樣像是怕她手腳慢了點,他緊繃的脾氣會像火山爆發(fā)一樣,轟隆隆的吐出炙熱的巖漿,將她整個吞沒。
邯時雍一進門,敏圓又像個小媳婦似的一下子遞熱毛巾讓他擦臉,一下子端茶來讓他喝。
她知道自己怕他怕得很沒有道理,但一見到他,她全身上下立即像掛了警鈴,隨時隨地鳴叫著,叫她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絕對不能觸怒他。
邯時雍冷著臉看著敏圓,那目光帶著怒氣。
敏圓意識到他的不悅,開始心慌;她甚至檢討起自己遇到他之后的一言一行,看看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錯,才惹得他這么不開心。
「妳為什么這么晚回來?」他壓低了嗓音控制自己即將爆發(fā)的怒氣。
「唔……」她的眼神開始左右游移,想著借口來唬弄他。
問題是邯時雍根本不要她的答案,他只是在找借口飆出他的怒意。
該死的,她竟然敢讓他在外頭吹冷風(fēng),足足等了四個小時。
「妳知不知道我等妳等多久?」他憤怒的道。
敏圓嚇了一跳。
她支支吾吾的說:「我沒想到你會來!
「妳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通電話找妳?」
「我……我不知道,我沒……」
不等敏圓說完,邯時雍又咒罵出口,「而妳該死的竟然不裝錄音機,害我連打了好幾天的電話都找不到妳。妳的手機號碼幾號?」他拿出他的手機,準備要將她的手機號碼輸入,省得他要找她時,老是找不著。
手機?
她猛搖頭,駭怕的說:「我……我沒有……手機!
「該死的!沒有手機,又不裝錄音機,妳知不知道這樣讓有急事要找妳的人很困擾?」他幾平是用吼的吼出心中的不滿。
她不敢質(zhì)疑他的話,拚命的點頭說她懂、她知道、她以后會改進之類的話。只是在心里,她禁不住小小聲的反駁他,其實她的生活圈一向很單純,當初要不是為了方便家里的人聯(lián)絡(luò)她,她還想連電話都不安裝,因為會找她的人根本沒幾個,現(xiàn)在他臨時有事找她,倒是先責(zé)怪起她沒有手機、沒有裝錄音機,這人太霸道了吧!
敏圓嘟著嘴巴,心里直犯嘀咕。
她聽他發(fā)著脾氣足足聽了十分鐘,他不停的念她、罵她,像是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
最后他還說她是怎么的浪費他的時間,害他今天在她家門口足足等了四個鐘頭。
拜托,他連這個也要怪她!
「或許你下次要來之前,該先打個電話!贡凰罹昧,她實在忍不住,小小聲的在心里反駁。
但她沒想到自己不只在心里犯嘀咕,還說了出聲,而且讓邯時雍聽見了。
他冷了臉,咬牙切齒的瞪著她。
他的模樣看起來好兇狠。
敏圓怯怯的退了幾步。
她以為她這樣子可以躲開他的怒氣嗎?
邯時雍冷寒的目光射向敏圓,再一次的告訴她,「我打了電話,而且打了不下一百通,而妳七早八早就不見人影,三更半夜也不接電話。」
有一度,他甚至以為她住在這偏僻的地方被歹人怎么了。為此,他今天一結(jié)束應(yīng)酬,再打電話仍找不到她的人之際,便急急忙忙的趕來她的住處,欲看她是否安然無恙。
而她倒好,玩到三更半夜才回來,現(xiàn)在還有臉責(zé)怪他來之前不先打電話!
他的臉冷得足以凍死人。
敏圓怕死了。
她吞吞口水,承認自己的錯!改、那你這么急著找我是為了什么?」如果事情真的那么緊急,那么他應(yīng)該趕快處理那件事,而不是急著數(shù)落她不是嗎?
經(jīng)她這么一點醒,邯時雍這才想起他之所以找她的目的。
「快過年了,妳得跟我回家一趟!惯@是他們當初的協(xié)議,她不該忘得一干二凈, 而且還害他找她找得差點得心臟病。
「過年!回家!哪時候?」
敏圓一連串的反應(yīng)像是被鬼打到一樣,又驚又駭,也像是發(fā)生了什么慘絕人寰的事
。
邯時雍從來沒見她這么驚駭過,他沉靜的見機行事,偷偷打探她之所以慌張的原因。
他告訴她,「妳小除夕就必須跟我回去!
「小除夕!」那是她工作量最多的一天,而且那天公司還有分紅耶,雖然她才上工沒多久,但老板說她工作態(tài)度認真,很多客戶都很滿意她的表現(xiàn),所以老板允諾過她, 過年的時候要包一個大紅包給她當獎賞。
「我可不可以晚一天再回去?」
「為什么?」
「唔……」敏圓的眼珠子又開始骨碌碌轉(zhuǎn),想著該扯什么謊才能讓邯時雍相信她。
邯時雍皺起眉。
她以為他是笨蛋啊,就連她想說謊騙他,他都看不出來?
「妳有約會?」他不等她的笨腦袋瓜想出什么荒誕不稽的謊言,徑自說出他所推測的答案。
喝!敏圓的眼珠子睜大。
約會!
他是在指控她有男人嗎?
拜托,她又不是他,可以隨隨便便跟人上床。哼!敏圓負氣地用鼻子噴氣,以示她的怒氣。
她的沉默不語加上她無緣無故的晚歸,只讓邯時雍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以為她想跟她的男朋友共度小除夕,所以才無法在那一天跟他一起回家。
他可以諒解她的行為,但他不想讓家里面的人對他的婚姻起疑心!笂呄敫鷬叺哪信笥鸭s會無所謂,但別選在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這樣子只會造成我們倆無謂的困擾!
他不想再跟她浪費口舌,站了起來,打算告別之前又囑咐她,「我小除夕那晚七點來接妳,妳不可以像今天一樣,無故失蹤,讓我找不到人,妳懂嗎?」
敏圓負氣的不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邯時雍不跟她計較,徑自提醒她,「別忘了,弄砸了我們倆的關(guān)系,妳就別奢望能獨自住在外頭,跟妳的男朋友約會!
他這是在恐嚇她嗎?
敏圓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嚴肅的表情。
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得出來他是個說得到做得到的人?蓯海兴ニ览,誰跟他說她之所以住在外頭是想跟男朋友約會的?
神經(jīng)病、自大鬼!
她在心里偷偷的罵他,但也只放在心里罵。
他知道他的喝阻起了作用,也不再計較她點不點頭承諾她會做得到。反正她知道忤逆他的后果,他相信她會作出正確的判斷。
他轉(zhuǎn)身要離開。
她連忙跑去開門,等他一腳踏出門外,她正想趕緊甩上門,把這個討厭鬼關(guān)在門外,他竟又轉(zhuǎn)過身。
她立刻把門拉住,以目光詢問他要做什么?
邯時雍指著她背后的孩子!杆麨槭裁催在這里?」
「我沒有領(lǐng)養(yǎng)他!箻藴蚀说?zé)o銀三百兩的答案。
敏圓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慌忙間她又解釋,「我哥領(lǐng)養(yǎng)了他,只是我特別喜歡他,所以才抱回來幫我哥帶。」
「是嗎?」邯時雍根本就不信她的鬼話,不過她的事與他無關(guān),只要那孩子不是在他名下,他才懶得理她怎么處理她的生活。
他站定在門外,再叮嚀最后一件事!肝也还芩菉呎l的小孩,反正我不準妳帶他回邯家!
「為什么?」她抗議。
「因為他不是邯家的一份子!顾麖膩頉]打算接納別的小孩。
他的目光透著冷意,敏圓根本沒辦法開口跟他辯駁他有多么的自私、多么的沒愛心。
她只能畏縮的點頭,表示她在小除夕那天絕不會把小光帶回邯家。
得到她的承諾,邯時雍隨即駕車離開。
敏圓一直等到他的車不見蹤影了,這才敢關(guān)門。
唉,看來她還是不夠堅強,要不然今天她不會這么異畏縮縮,不敢反駁邯時雍的怒氣。
看來要保護小光,她還得再努力一點,變成一個堅強、不怕事的母親才行。
她轉(zhuǎn)過頭,告訴睡著的小光,「讓我們一起努力吧。」她才不要一輩子都異畏縮縮地懼怕著邯時雍,有一天,她會讓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