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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美女 第三章
作者:丁千柔
   
  「我要去京都!  

  宮律輕聲的在方家的客廳投下一枚炸彈,面對客廳突來的沉默,她只是談然的看著  沿著窗欞而下的雨絲,在玻璃上一再的聚合分離,聚合再分離。  

  秋日不經(jīng)意的飄雨,不冷,卻有些蕭瑟。  

  方羽律微皺著眉頭,看了她身旁突然一下子坐直身子的方商律,而方角律則以聳肩  回應(yīng)方徵律的面無表情。  

  「大姐……」方羽律一時(shí)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求救似的回頭,一臉急切的  看著將報(bào)紙擱下的方禮運(yùn)。  

  京都,這是一個(gè)方家人口中的禁忌和傷痛。  

  十年了,他們怎麼也忘不了十年前宮律一如折翼的海鷗,帶著滿身看得到和看不到  的傷口,奄奄一息的由京都回到他們的身邊。  

  宮律從不提在京都的那半年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隨著她身上的傷口漸漸的淡去,她  似乎又變回原來那個(gè)冷靜而受到方家?guī)讉(gè)妹妹所依賴的大姐。  

  但是,從沒有一個(gè)人認(rèn)為事情已經(jīng)過去,因?yàn)樗壑信紶栭W過的落寞和化身午夜女  神以音樂抒情的舉動,都讓他們知道,她身上的傷縱然不復(fù)見,但她心中的傷仍在疼著  ,在每個(gè)夢回的夜晚發(fā)疼。  

  「你要放假出國,這世界上多得是地方讓你選擇,你不一定要去京……那兒吧!」  方商律急得連連抓頭,她就怕宮律那總是難教人猜出喜怒的表情,也怕自己這一出口反  而更觸到宮律心上的傷口。  

  「我沒事的,有些事如果不去解決就會永遠(yuǎn)存在,當(dāng)了法官這麼多年,我一向沒有  什麼自己的時(shí)間,就趁這個(gè)機(jī)會解決一下也好!瓜鄬斗郊铱蛷d中凝窒的氣氛,宮律  臉上竟還掛著淡淡的笑意。  

  「沒有百份之百成功率的手術(shù),掀開舊傷口是有風(fēng)險(xiǎn)的!  

  一向不愛多管閑事的方徵律難得發(fā)表她的看法,這話是冷的,可宮律也明白這一向  冷情的妹子話中的擔(dān)心。  

  「法律以不溯及既往為原則,又沒錢賺,過去的就算了。」方角律不也贊同宮律去  京都,畢竟她怎麼也忘不了十年前,她門一開,宮律便像是被抽離了靈魂的破娃娃般,  幾乎就癱在她的面前,她敢說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腦中一片空白,當(dāng)時(shí)她駭?shù)靡痪湓捯?nbsp; 說不出口,那樣的印象至今她仍忘不了。  

  「我知道你們是擔(dān)心我,但我已經(jīng)不是十年前那個(gè)天真的女孩了,對我來說,這一  趟只是去舍棄一些失落的過往,順便舊地重游罷了!箤m律平靜而堅(jiān)定的掃了眾人一眼  。  

  「可是……」  

  「好了,別說了!宮律都這麼大了,她是個(gè)有行為能力的人,要到什麼樣的地方去  是她的自由!挂恢蔽闯雎暤姆蕉Y運(yùn)終於說話了。  

  他的話讓除了宮律之外的方家姐妹全皺起眉頭,她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父親竟然會站  在宮律那一邊。  

  「爸!」她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叫道。  

  「虧你們各個(gè)都還是學(xué)法律的,人身自由在什麼情況下才可以限制,你們不明白嗎  ?宮律有絕對的自由決定她要做什麼,身為她的父親,我相信她的選擇,我希望身為她  妹妹的你們,也要相信她的決定,明白嗎?」方禮運(yùn)說話慢條斯理,但權(quán)威十足。  

  「爸……謝謝!」宮律那難得有表情的臉也涌上一絲感動。  

  「謝什麼?」也許是法官的通病,方禮運(yùn)也不是一個(gè)會表露情感的人,被宮律這聲  「謝謝」的話語,他竟有些不知如何反應(yīng),「你只要記得不論如何這兒都是你的家,玩  倦了記得回家就好!  

  而對家中兩位難得有過多情感反應(yīng)的法官一下子真情相對的畫面,其他人是既感動  又尷尬,一雙眼睛都不知道該擺哪兒好了。  

  只有那一向不吝於表現(xiàn)感情的方羽律一把擁住他們兩人,「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們,  好愛好愛這個(gè)家的每個(gè)人!  

  「大法官都做解釋了,我們還有什麼話可說?」方角律聳聳肩,眼睛有些異常的明  亮。  

  「看來事已成定局,那也只有祝你玩得愉快了!  

  方商律雙手一攤,她拿這種場面最沒轍,「看你什麼時(shí)候要出發(fā),說一聲,我開車  送你到機(jī)場!  

  既然阻止不了也留不下她,那就送她一程。  

  「不行!」又是異口同聲。  

  「為什麼不行?」方商律不明白的看著突然將炮口一致轉(zhuǎn)向她的家人。  

  宮律難得的輕笑出聲,她當(dāng)然明白家人反對的理由。換作是她,她也不想把任何一  個(gè)親愛的家上送上方商律的車。  

  方商律開車只是一句話可以形容——怎一個(gè)「猛」  

  字了得。  

  「我想他們所有人只是知道我的目的是京都,不希望我搭你的車之後京都沒到,倒  先上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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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仍然沒有稍停的意思。  

  宮律將行李箱由衣柜的最上層拿下來,打開外面套著的塑膠套,露出一個(gè)麂色的大  型箱子。  

  她有足足十年沒有打開過這個(gè)箱子了吧?自從十年前由京都回來後,她就把這只箱  子連同她的記憶,全都封進(jìn)衣櫥的一角,不看也不想,全數(shù)遺忘。  

  伸手輕輕一按,行李箱的扣環(huán)隨即彈開,她不自覺的屏住呼吸,彷佛這一打開,那  箱中會有什麼兇猛的野獸從里頭跳出來直撲向她。  

  但……空空如也!  

  除了幾張樟腦昇華後所剩下的包裝紙,整個(gè)行李箱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一件事物  足以證明十年前曾發(fā)生過的事……連她自己都選擇遺忘,還會有誰記得十年前那短短半  年的日子呢?  

  她拿起抹布輕輕擦拭著箱子的內(nèi)外,連那一層層的隔間也小心清理,既然往事只剩  下十年來的塵埃,就棕得乾凈些吧!  

  一片楓葉憾然由箱子的底層滑落,是那樣的無聲無息,卻彷佛落入了她的心底,一  圈圈的漣漪在她心底漾出、回蕩再回蕩,真到她的心湖再怎麼樣也平靜不了。  

  她伸手拈起箱中早已乾枯而有些裂紋的楓葉,輕輕的壓向胸口,她幾乎可以聽到胸  口那細(xì)微的碎裂聲,窸窸窣窣的碎了一地。  

  只是那碎的是十年前京都的楓葉?還是十年來她高筑的心墻?  

  等楓葉完全轉(zhuǎn)紅了,我們再來舞楓踏紅,漫天的楓紅是天地對我們相遇的見證。  

  那總要午夜夢回、那總要解下心防才會一不小心溜出心底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每  一次總是那般的令她神往,在回神時(shí)卻是心碎一地。  

  她緊緊交握住自己的雙手,左手的無名指漸漸浮上一圈波浪狀的深紅,彷佛戒指一  般的繞在她的指根處。  

  這是我為你烙上的印記,在你每一個(gè)喜怒哀樂時(shí)出現(xiàn),我的愛一輩子都不會消失。  

  一輩子?一輩子的定義是什麼?難道短短的半年就耗去了她一輩子的愛恨情仇,所  以他走了,她的愛也逝去了?  

  雨打在窗根的聲音更大了,悲悲切切的掩去她不能出口的過往,也差一點(diǎn)讓她忽略  了床頭電話的鈴聲。  

  她伸手接起電話,話筒中傳來的聲音令她心中猛然一跳,手中的話筒差一點(diǎn)落地。  

  是他!那個(gè)霸道且不愿放棄的男人,他的執(zhí)著似乎已近乎偏執(zhí)。  

  她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是個(gè)什麼都不懂的純情男子,會為了一夜純情緒上的歡愛就許  下一世的真心,那他到底圖她什麼呢?  

  一種追逐的快感?還是不到手不罷休的征服欲望?  

  「喂?宮律?」  

  龍?jiān)瓭苫蟮穆曇趔@醒她遠(yuǎn)去的思緒。  

  「我是,你不是回日本了嗎?」宮律輕聲回答。她不想問他是怎麼知道她房間的電  話,對他來說,如果他算的想要,知道她的電話比打個(gè)呵欠還容易。  

  「你不是說你隨後就會到,三天了,你不會是怕了吧?」他的音調(diào)隱隱含著怒氣。  

  「怕什麼呢?」  

  她不見起伏的聲音像吹箭一般沒入他的心中,雖是隔著話筒,他幾乎可以看到她臉  上那似笑非笑的淡漠表情,這想法點(diǎn)燃了他的怒焰。  

  他不是一個(gè)容易表現(xiàn)怒氣的男人,這可以從他何以被人稱呼為「暗皇」得知,他就  像是黑夜里出沒的獵人,將所有的怒氣和殺意全隱在那如子夜般神秘的貴族外表下。  

  但是宮律似乎就是有本事激起他的憤怒,他暗暗的吸了幾口  

  氣,才讓他有些失控的自制又拉了回來。  

  她不是一個(gè)會屈服在憤怒下的女人,而他也不想用憤怒去傷害她。  

  「你不會背信吧?如果我記得沒有錯(cuò),背信在你們的法律上是可以成立罪刑的!  

  「背信?」宮律搖搖頭,發(fā)覺他根本看不到自己才又出聲。  

  「背信是要致生損害才會成立,我就算不去日本,也構(gòu)不上任何損害的問題,又何  來背信之說呢?」  

  「是嗎?或許這損害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損害?」宮律不自覺的反問。  

  「我想你想得心都疼了!顾穆曇舻腿狁に幔莘疠p浪般的襲來。  

  隨後是一陣默然。  

  面對這樣直接的表白,她該說些什麼?他的話像是黑夜中突然射至的冷箭,殺得她  措手不及,只能吐出一句,「你這樣不公平。」  

  「戰(zhàn)爭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任何阻擋我得到你的人就是我的敵人,包括你在內(nèi)!  他是明明白白的宣戰(zhàn)了。  

  「戰(zhàn)爭嗎?」宮律的喉頭逸出一絲不及壓下的笑聲。  

  不該的!可是他的話就這麼輕易的觸動了她的心情。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麼時(shí)候停了,留下玻璃上道道的水痕,她伸手沿著那水痕輕畫著  ,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我這一兩天就會去日本!  

  就在龍?jiān)瓭龓缀醮_定她會拒絕後,她的回答讓他一時(shí)之間腦中一片空白。  

  在最初的一陣沉默過去後,他的聲音出現(xiàn)一絲隱不住的急迫,「給我飛機(jī)的班次時(shí)  間,我去接你!  

  「謝謝你,不過不用了!  

  「我去接你!」他不容反駁的重申。  

  「你的戰(zhàn)爭一向這麼好打嗎?你想贏,不表示我就一定得棄甲投降是吧?」說完,  她輕輕的掛上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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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jiān)瓭⒗愕穆犞捦仓袛嗑的嘟嘟聲,她竟然掛了他的電話!她難道不知道這世  界上有多少人為了想和他說一句話求也求不到,而她竟然這麼輕易的就掛他的電話!  

  他將電話放回原位,然後連身下的皮椅一同轉(zhuǎn)身面向落地窗,由五十二層的高度向  下看,一切都是那麼的渺小,就連人車都彷佛是點(diǎn)點(diǎn)行走的螻蟻。  

  這樣的高度遠(yuǎn)離了人群的喧囂,卻也遠(yuǎn)離了人群的溫暖。人之所以會成為群居的動  物,或許只是為了彼此身上那一點(diǎn)點(diǎn)的溫暖吧!  

  這樣的高度是權(quán)利地位的象徵,因?yàn)檫@樣的高度足以睥睨腳下的一切,但這樣的高  度卻也是一種寂寞。  

  所謂的高處不勝寒,位於這樣的高度只會讓人仰望而非接近。  

  所以在他的四周,很少有人敢正面違抗他的命令,更別說是這樣當(dāng)面掛他的電話了  。  

  不過,這就是她,看似風(fēng)平浪靜,卻每每在他不經(jīng)意的時(shí)候襲上他的心頭。  

  他是如此確定在平靜外表下的她會是一個(gè)如火般熱情的女子,而他是如此的想要她  。  

  就他的記憶中,他從來沒有如此想要得到一個(gè)女人,那種想要一個(gè)人的急迫,就像  是一把火焰在體內(nèi)狂燒一般。  

  這該是他第一次如此的想要一個(gè)人,可這想要她的念頭卻如此輕易的生成,彷佛他  的身體早就存在著這樣的想法,而直到遇上她後才爆發(fā)出來。  

  「之彥,馬上打電話給各個(gè)航空公司,我要知道她來日本的班次時(shí)間。」  

  他雙手交握頂住下頷,將眼光由外面輕蕩的云朵移向他身旁的左藤。  

  「她要來日本?」左藤的眉頭輕輕蹙起。  

  「你有意見?」  

  左藤猶疑了一下,還是決定把心中的憂慮說出口。  

  「這個(gè)女人太危險(xiǎn)了,我不覺得這個(gè)時(shí)候她的出現(xiàn)是一件好事,她可能成為你的致  命點(diǎn)。而且,我發(fā)現(xiàn)方小姐并不如表面上的單純,她的身上有太多的謎團(tuán),我甚至不能  確定她是敵是友!  

  「謎團(tuán)?」龍?jiān)瓭p喃。這個(gè)比喻打得好,她整個(gè)人就像是個(gè)謎,飄飄忽忽,總教  人難以看得真切。  

  以她三十歲不到的年紀(jì),竟然彷佛早已看過人世間的大風(fēng)大浪,而冷靜自制至此,  就算她是身為一個(gè)必須有超然態(tài)度的法官,也未免太過不可思議了。  

  「由出入境的紀(jì)錄上她曾來過京都待了半年,可是,我怎麼也找不出她曾在京都留  下的蛛絲馬跡,沒有下榻的地址、沒有任何人有她的記億,彷佛這半年她就消失在空氣  中一般,你不覺得奇怪嗎?」左藤愈查愈覺得不對勁,很少有人在龍?jiān)业那閳?bào)網(wǎng)中能  「消失」得如此徹底,教他不起疑心也難。  

  「你想太多了。」龍?jiān)瓭p皺起眉頭。  

  困擾他的不是她將可能帶來的危險(xiǎn),反而是造成她身上謎團(tuán)的原因,那個(gè)讓她冷然  的眸子總是隱隱糾結(jié)著化不去哀傷的原因。  

  「我不能不想,你難道忘了感情對龍?jiān)业娜藖碚f是一場災(zāi)難?你難道忘記『紅葉  ﹒雪櫻』的教訓(xùn)了嗎?」  

  左藤的話就像是炸彈一般在他們兩人之間炸開,一陣靜默瞬間籠罩整個(gè)辦公室。  

  左藤知道自己碰觸的是龍?jiān)瓭慕,可為了守護(hù)龍?jiān)遥仓荒芎菪囊灰а溃?nbsp; 把心中的憂慮全說出口。  

  「如果不是為了感情,老爺不會年紀(jì)輕輕的就抑郁而終,更不會把龍?jiān)和『紅  葉﹒雪櫻』放在一起;要不是為了感情,武二爺也不會離開本家,到臺灣那個(gè)地方當(dāng)一  間破酒吧的店長,對龍?jiān)业娜藖碚f,感情根本就是一種詛咒!  

  「別說了!」龍?jiān)瓭渎曊f。  

  談起那段屬於他父親龍?jiān)o言和他母親松田流華之間的愛恨情仇,那對他來說,不  管時(shí)間空間如何的變動,永遠(yuǎn)是個(gè)揮不去的傷痛。  

  當(dāng)年龍?jiān)o言邂逅了一個(gè)叫櫻子的女人,只一眼,就許了她一生一世的情愛。  

  可是當(dāng)時(shí)龍?jiān)o言和松田流華早就婚嫁,那名叫櫻子的女人在不愿成為第三者的情  況下嫁給了龍?jiān)o言的世交,也就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族長竹宮隆士。  

  龍?jiān)瓭菚r(shí)不過是個(gè)三、四歲的孩童,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夕之間他的家中不再有笑  聲,原本總是溫柔恬笑的母親總是哭泣著,而他那俊逸的父親總是看著遠(yuǎn)方。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年,有一天,他聽見一直冷戰(zhàn)的雙親不知為了何事大吵一架,之  後又過了不久,他父親就永遠(yuǎn)的離開他了。  

  後來他才明白,為什麼他父親的視線總是落在那一幅名為「紅葉﹒雪櫻」的畫上,  因?yàn)椋巧厦娴呐耸撬艞壛艘磺袌?zhí)意去愛的女人呵!  

  「你不要忘了夫人的話,龍?jiān)易畲蟮闹旅鼈撬麄兲嗲橐蔡钋,一旦真心?nbsp; 上一個(gè)人,就是至死方休!棺筇俸芎ε慢?jiān)瓭龝氐父厕H,他不能看著好不容易又強(qiáng)  大起來的龍?jiān)以俣葰г谝粋(gè)女人的手上。  

  「在松田呂介虎視耽耽的此刻,實(shí)在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shí)候!  

  「你太多心了,我只是要她,要一個(gè)女人和愛一個(gè)女人并不同!过?jiān)瓭曋?nbsp; 想盡辦法說服他的左藤!笡]事的話,你可以去辦我剛剛交代的事了!  

  「是!」望著他堅(jiān)決的表情,左藤不覺的輕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再說什麼都是多余  的。  

  只是,教他怎麼能不擔(dān)心呢?  

  男人要一個(gè)女人和愛一個(gè)女人是不同的兩件事,但是,要一個(gè)女人和愛一個(gè)女人往  往也只有一線之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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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如果讓龍?jiān)瓭业烬堅(jiān),那我的計(jì)劃就會毀於  一旦,你是我的兒子,如果我能順利取下龍?jiān)髽I(yè),將來這一切都會是你的,你怎麼…  …」  

  松田昌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突來的閃光燈打斷,他沒好氣的一把拍開松田浪手中  的相機(jī),不過,機(jī)靈如松田浪,早向後跳得老遠(yuǎn),臉上凈是玩世不恭的笑容。  

  「老頭子,說說就好,何必動手動腳的呢?」  

  松田浪輕佻的語氣反而加重了松田昌介的怒氣,只見他原就細(xì)小的眼睛瞇得只剩下  一條縫。  

  如果要選拔最不像的父子檔,非松田昌介和松田浪這一對父子莫屬。松田呂介長得  小鼻子、小眼睛,五短身材又其貌不揚(yáng),實(shí)在很難讓人想象他會生得出像松田浪這般俊  秀的兒子。  

  松田浪有著深刻的五官和日本少見的修長身材,那雙桃花眼隨時(shí)隨地會放電,若真  要說,他和他的堂兄龍?jiān)瓭長得比較相像。  

  對在四大家族族長中總是敬陪末座的松田昌介來說,松田浪的存在不啻是他扳回一  城的最後一絲希望。  

  每次他看著松田浪,他就知道松田浪有能力做到自己不可能做到的事。  

  他一直希望以松田浪的出色資質(zhì),一定有能力讓松田家超越龍?jiān),一躍成為四大  家族之首。  

  偏偏松田浪什麼都好,就是一點(diǎn)野心也沒有,他人生最大的目標(biāo)似乎就是拍照,對  他來說,只有照相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對他而言都是麻煩。  

  「你還敢說?除了拍照外你還會做什麼?照這些東西會有什麼出息,還不如想想法  子把龍?jiān)瓭挛蛔樱⑼痰酏堅(jiān)髽I(yè),到時(shí)我們松田家就可以成為四大家族之首!  松田昌介沒好氣的說。  

  松田浪拿起相機(jī)對著皺眉瞪眼的松田昌介又是「喀嚓」一聲的拍了張照片。  

  「Nice,這張照片真是自然,標(biāo)題可以叫做『怒發(fā)沖冠的貓熊』,老頭子,你說貼  不貼切?」  

  「死小子,你就不能正經(jīng)一點(diǎn)?」松田昌介氣得頭上都快冒煙了,可對一臉皮樣的  松田浪卻仍是無計(jì)可施。  

  「老頭子,堂哥做得好好的,你拉他下來做什麼?這龍?jiān)蛔遄彘L的位子可不是人  人做得起的!顾商锢藸钏茻o聊的打了個(gè)呵欠。  

  「你這小子就非得活活把我氣死你才甘心,是不是?」  

  要不是在松田昌介面前惹他如此生氣的是他的兒子,也是他的希望,以他的脾氣,  怕不早找人將他給「解決」掉了。  

  「老頭子,我哪舍得你死!」松田浪難得的甜嘴緩和了松田昌介臉上的怒氣,但  是他接下來的話就不怎麼中聽了!竸e生這麼大的氣,為了我的自由和快樂,你可得好  好保重自己,我可不想象堂兄一樣年紀(jì)輕輕就被綁死在那個(gè)位子上!  

  「說來說去你根本一點(diǎn)野心也沒有,我怎麼會生出像你這樣一個(gè)不長進(jìn)的兒子?」  松田昌介幾乎是用吼的。  

  這死小子,早知道他會這麼忤逆自己,當(dāng)初真該一生下來就捏死他,省得心煩。  

  「老頭子,不是我在說,堂兄可不是一個(gè)簡單的人物,就憑他這樣的年紀(jì)能掌控這  麼大的家族和企業(yè),要想拉下他并不容易,你別太低估他了!顾商锢藢氊愃频牟林  中的相機(jī),臉上的笑仍是輕佻得氣人。  

  他是不愛碰這些名利上的勾心斗角、你爭我奪,可是,這并不表示他什麼都不懂,  如果他父親真的想扳倒龍?jiān)瓭,至少別太低估他。  

  因?yàn)椋堅(jiān)瓭^不是一個(gè)簡單的男人。  

  「不過是個(gè)乳臭未乾的小子,有什麼大不了的!  

  松田昌介冷哼一聲,不滿自己兒子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  

  「更何況如果消息屬實(shí)的話,他的弱點(diǎn)很快就會出現(xiàn),這一次他不會再這麼好運(yùn)了  !顾商锊榈靡獾难鎏扉L笑。  

  「弱點(diǎn)?」這倒引起松田浪的好奇!赶袼菢拥哪腥擞惺颤N弱點(diǎn)?」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龍?jiān)瓭焕⑹驱堅(jiān)o言的兒子,這老子因?yàn)橐粋(gè)女人而死  ,這小子也逃不過這一關(guān)。」  

  「美人?你是說森下大小姐?」松田浪搖搖頭!杆粫翘酶绲娜觞c(diǎn),堂哥對她  根本一點(diǎn)意思也沒有!  

  「不是她!  

  「不是?」這就有點(diǎn)出乎松田浪的意外了,除了那總是借著世交之名,死纏著龍?jiān)?nbsp; 濤的森下莉奈外,他就沒聽過那幾乎不近女色的龍?jiān)瓭磉呥有別的女人存在。  

  「就是不是才好,要是龍?jiān)瓭娴暮蜕录衣?lián)姻,那我想要并吞龍?jiān)业挠?jì)劃可就  難上加難,F(xiàn)在出現(xiàn)了另一個(gè)女人,或許我還可以趁這個(gè)機(jī)會聯(lián)合森下,一起來瓦解龍  原濤的勢力,這真是天助我也!顾商飬谓橛胗靡。  

  「另一個(gè)女人?這不會是謠傳吧?」  

  「就我所得的情報(bào),龍?jiān)瓭郎?zhǔn)備招待她住在秋葉閣!  

  「秋葉閣?!堂哥對女人一向沒啥興趣,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shí)間內(nèi)就對一個(gè)女人  另眼相待?」這下松田浪更是好奇了,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shí)間突破龍?jiān)瓭?nbsp; 的心防?  

  秋葉閣是龍?jiān)炯冶姸喾块g中,距龍?jiān)瓭〉臄堅(jiān)凭幼罱囊婚g廂房。  

  以龍?jiān)瓭龑ψ约弘[私保護(hù)的態(tài)度,他一向不愛讓閑雜人涉足龍?jiān)炯,更別說讓一  個(gè)女人住得離他這麼近了。  

  「我也是有點(diǎn)懷疑,不知道這會不會是那小子放出來的煙霧彈?」松田昌介邊說邊  看著松田浪。  

  他的眼光看得讓松田浪有一種大難臨頭的直覺。  

  「老頭子,我一點(diǎn)也不喜歡你的眼光!  

  「我要你去探一下虛實(shí),看看那個(gè)女人真是龍?jiān)瓭呐,還是,只是用來晃點(diǎn)我  的幌子?」松田昌介揚(yáng)起嘴角。  

  「我?!」  

  「你要是敢說一聲不,你這輩子就別再想叫我一聲爸!」松田昌介口出威脅。  

  松田浪像無賴似的翻了翻白眼。拜托!叫不叫爸爸有什麼了不起的,反正他一向都  叫他「老頭子」,若真要他喊他一聲爸爸,那他還怕自己會吐到胃痛哪!  

  不過說真的,他也對這個(gè)可以讓龍?jiān)瓭惺掠羞@麼大改變的女人很好奇,那探一探  又何妨?  

  能玩就玩,人生不就是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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