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猶豫了好幾回,終于還是敲了蜜兒的房門。
等了半晌,蜜兒才來應門,一看見門外站的是他就要把門板上,撒旦還是憑著蠻力才硬擠進她的房里。
原本想以她的任性為由好好說她一頓,然后再把明天和唐彬碰面的事告訴她,然而一見她哭紅的眼睛和猶帶淚痕的臉,撒旦就把他的計畫完全給忘了。
「你——」他感覺憤怒,又無法大聲罵她,最后只得壓下怒氣放柔聲音問:「只不過不能見他,有必要為了這種小事掉這么多眼淚嗎?」
「你出去!」蜜兒抹抹臉頰喊:「我不想跟說話不算話的人做朋友!
「你給我說清楚,誰說話不算話了?」
「不是你,還會有誰?」蜜兒瞪他。「在冥界的時候你說過我要唐彬的照片可以自己去找,到了人界你就后悔了……」
「照片或海報可以用買的,文具店里要幾張就有幾張,我原本是這個意思,沒說讓你去見那家伙。」
「本來我也不敢奢望能見到他本人,是丁姊姊說她可以幫我,那不是很棒嗎?能擁有他的簽名海報,還可以和他握手、說話,我不懂你為什么不準我去,而且還那么生氣!
「我也不指望你會懂!谷龅┛酀氐。
蜜兒看了看他,怒氣逐漸在她心底沉淀,取而代之的是納悶不解和淡淡的憂郁。
「我們是怎么了呢?」她皺著眉喃喃低語,聲音聽起來好沮喪!冈谮そ绲臅r候不是挺好的嗎?為什么到了人界卻總是吵架?究竟是哪里不同了?」
撒旦譏嘲的話到了嘴邊又收回,看見她真實的憂郁令他也莫名地噢惱起來。干嘛?忽然問什幺哪里不同了,不同的不就是她嗎?到了人界以后她讓那個叫唐彬的家伙給徹底迷住了。
「我們不再是朋友了嗎?」蜜兒接著問,然后吸吸鼻子!笧槭裁磿兂蛇@樣?為什么?我不喜歡……我不喜歡跟你吵架,我討厭你對我吼、對我發(fā)脾氣,我好討厭,真的好討厭啊!」她說著開始啜泣,剛剛才止住的淚水又奪眶而出。
撒旦閉了閉眼睛,輕嘆一聲上前將她擁入懷里。
「看看你,又哭了,你一來到人界就好象壞掉的水龍頭,水滴滴答答掉個不停!
蜜兒不客氣地把眼淚全抹在撒旦的衣服上。
「人家也不喜歡哭!還不都是你害的!顾纱嘧テ鹚囊陆髞磙舯翘!甘俏易鲥e了什么嗎?為什么你忽然這么討厭我?早知道來人界會和你鬧得不愉快,還不如不來好些!
「你舍得不來嗎?可以見你的夢中情人哪!」撒旦說,手不自覺輕撫她柔細的金發(fā)。
「你這么生氣,就算我真的見到唐彬也不會開心。 姑蹆涸谒厍肮距种。
「是嗎?你真的在乎我的感受?」
「你一生氣,我的心情就很糟很糟,這樣是在乎,還是不在乎?」蜜兒傻傻地說,繼而抬頭看著他!肝铱次覀儎e再吵架了好不好?我不去見唐彬,你也別氣虎虎的,我們再做好朋友,怎么樣?」
撒旦嘆息,憐惜地親吻她的鼻尖。
「你見了唐彬打算做些什么?」
「這個啊,我本來還做了備忘錄呢!但已經(jīng)用不著了,所以我把它揉成一團了。」她看看墻角的垃圾桶。「對了,你問這個做什么?我已經(jīng)死心,不去見他了嘛!」
什么?連備忘錄都出來了,她究竟想把人家怎么樣?真是該死!
「我想知道,把你的備忘錄給我看看!谷龅┱f,示意蜜兒到垃圾筒去撿出紙張。蜜兒依言去找來遞給他,撒旦則攤開它仔細地瞧了瞧。
「你想和他握手、聊天、要不同的簽名照片五張,最好還有一張跟本人一樣大的海報?就這樣嗎?真的只是這樣?」撒旦看過之后蹙眉問。
「哪里不對嗎?,神界又沒有偶像明星,我可是在來人界之前想了好久才想出這些的。」蜜兒說。
「如果和他見面只是想做這些,那么就去吧!」撒旦終于說!覆贿^就這么一次,在回冥界前都不許你再去找他,聽見了沒?」
蜜兒可以說沒聽見,她的聽覺在撒旦說完「就去吧」三個字時忽然失去了作用。
「!。 姑蹆赫V劬!改阏f……你說什么?我可以……我可以……」
「對,你可以去見唐彬,別露出那副該死的癡呆樣子!谷龅┎粣偟卣f。
呆若木雞的蜜兒好不容易恢復了過來。
「我可以去?我可以去見他了?為什么?你不是說——」
「我改變主意了!谷龅┐驍嗨脑。「反正我認識你以后就忘了*堅持己見*四個字該怎么寫。」
蜜兒終于了解這不是夢,立刻發(fā)出喜悅的驚呼沖入撒旦懷中。
「真的嗎?我沒聽錯?你肯讓我去見他?」
「都已經(jīng)聯(lián)絡好了,明天你就能見到你的夢中情人。」
蜜兒一聲歡呼。
「謝謝,謝謝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啊!對了,我真不應該那么用力踹你的腳,一定很疼吧!我……」
撒旦在她沒完沒了前搗住她的嘴。
「你很高興嗎?」他問。
蜜兒猛點頭。
「開心得不得了?」
她又點頭。
「那就給我一個吻做為謝禮!谷龅┧砷_他的手,以沙啞的聲音低語!改菦]問題!姑蹆盒χf.然后迅速地在他臉頰上啄了下!赶襁@樣嗎?」
「不,像這樣!谷龅┱f著將唇貼上她的,熾熱而持續(xù)地吻著她。
蜜兒有些驚愕,但因為不覺得厭惡,所以也沒有掙扎。其實她還挺喜歡這樣表達謝意的方式,和他這么靠近,可以吸入他的味道,觸摸他衣服下的肌肉,他的吻愈深她就感覺愈昏眩。
深吸了一口氣,撒旦困難地讓自己離開她的唇,他氣息極端不穩(wěn),蜜兒卻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著他。
「啊!結束了嗎?」
「我真想打你,你不該用這種失望的語氣問這個問題!谷龅﹩÷暤。
「為什么?」蜜兒不懂。
她天真的表情徹底擊潰了撒旦薄弱的意志力,尤其她的唇看起來就像個邀請。他呻吟了聲再次攫獲她的唇,而蜜兒也發(fā)出嘆息,那種心滿意足的嘆息。
☆☆☆
這情形還真像典型的食物鏈。蜜兒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初見面的夢中王子唐彬身上,撒旦則在一旁冷漠卻緊迫地盯那談笑著的兩人,而由于他是如此心無旁騖,所以始終未發(fā)覺在不遠處的地方還有個人一直在觀察著他。
孟麗慧是這部片子的第一女主角,也可以說是頭號大花瓶。她其實也算頗有名氣,但因為這是一部以男性為主的動作片,所以她的戲分不多,臺詞也沒幾句,多半是些掉眼淚或露胸脯那一類的,若非男主角是大名鼎鼎的唐彬,這樣的戲她是不會接的。
是的,唐彬是她進入演藝圈多年所見過最具備巨星特質的男明星,只要是女人都會被他吸引,她也不例外,因此她付出很多代價爭取到和他合作的機會,不僅是希望自己的知名度能籍著這部片子的推出向上竄升,更期盼在朝夕相處的這段日子里能和唐彬發(fā)展出同事之外的關系。
看過無數(shù)俊帥的男明星,孟麗慧一直認為沒有人能像唐彬如此引人注目,然而今天她發(fā)現(xiàn)她的斷定言之過早。
她和唐彬是和導演約好要一起研究一些細節(jié)的,而導演介紹了一對兄妹給他們認識。老實說那兄妹兩人看起來都頗不尋常,妹妹像個混血兒,有細致白哲的臉蛋和淡金色的短發(fā),哥哥則完全不同,黝黑的皮膚和刀鑿般深刻的輪廓已經(jīng)教人過目難忘,扎在頸后的一頭漆黑長發(fā)更是令人印象深刻。他或許不像唐彬那般俊秀有親和力,但那種難以形容的冰冷與淡漠卻是誰也模仿不來的,如果他也朝演藝界發(fā)展,引發(fā)的旋風絕對不遜于唐彬,這點她敢肯定。不過觀察了他這么久,孟麗慧感覺他似乎對成為巨星興趣缺缺。一來到這兒他只簡單地和他們打過招呼,說是打招呼其實也不過是點了點頭,然后便安靜地站在一旁沒說過半句話。
這么說來那位妹妹才是唐彬的影迷了,她一見了唐彬就睜大了眼睛、紅了臉,唐彬一笑,她就低下頭,連話都說不出來,真是少見的天真純情!
「孟孟,有椅子不坐,你站在這里做什么?」何導演朝孟麗慧走過來。
「!沒什么!姑消惢刍仡^笑笑說。「我在看那對兄妹,他們很特殊不是嗎?」
何導演點頭。
「一個可愛二個酷,兩個都具有強烈的個人色彩,不過他們之間一點相似點也沒有,怎么都看不出來是兄妹!
「我猜他們具有兩種以上的血統(tǒng),也許是一個像父親、一個像母親吧!」
「看樣子很有可能!购螌а菪χ穷^望了望。「唐彬和那小女孩好象聊得很開心。」
「他對影迷一向很有耐性,尤其那女孩還是導演你介紹的。不過……」孟麗慧跛皺眉「似乎有人不怎么高興耶,導演!
「不高興?你嗎?」何導演笑著揮揮手。「別這樣,孟孟,你知道的,她只是個小影迷!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說的是小女孩的哥哥。」孟麗慧笑著說!改銢]注意到嗎?他一直站在那兒看著他們倆,臉上的表情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不信你可以瞧瞧——」
何導演拉長頸子看了看,不覺得有什么奇怪。
「他一直就是那副表情,既——既冷淡又孤傲,好象他是個享譽全球的超級巨星!
「你覺得呢?」孟麗慧問。
「我覺得什么?」
「你覺得他有成為巨星的條件嗎?」
「他?」何導演詫異地問!改阒傅氖悄俏桓绺?」
孟麗慧點點頭。
「看看他,導演,以你的專業(yè)眼光仔細看看他,你不覺得他非常搶眼馮?」
何導演瞇起眼睛,詳細打量著墻邊那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
「好看特殊的男人多得很,但可不是每一個都有本錢進演藝圈……」導演邊看邊嘀咕,忽然間語氣變得略顯興奮!肝!孟孟,你這么一說,我才注意到,他真的是很獨特,很有……很有……」
「好了,導演!姑消惢酃。[我懂你的意思,他的魅力很難用具體的辭匯來形容對不對?]
「的確,好象怎么說都有點辭不達意。」
「那就別說了。」她說,但很顯然的,導演的注意力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拉回來。孟麗慧看著這一幕,意念突然這么一轉,于是拉拉導演的衣角,帶著詭譎的笑容開口問:「怎么樣?導演,要不要試試看去說服他來演那個角色?」
「哪個角色?」何導演詫異地張開嘴。「你不會是指——」
「挺有趣的不是嗎?」孟麗慧道:「在這部帶有科幻及鬼怪味道的新片里,大惡魔是反派里的重要主角,導演你雖屬意日本影星江川森一,他卻因為尚有片約在身無法立即給你答復。這部片子馬上就要開拍了,魔王的角色卻還懸在那里,萬一最后江川森一還是拒絕了,那么導演還不是得另外再找合適的人選,與其時間緊迫了從來傷腦筋,倒不如現(xiàn)在就認真考慮這個人的可能性!
「這可不行了。」導演皺眉!鸽m然是一個反派角色,但戲分可不比主角少,那可怎能用一個完全外行的新人?再說江川森一主演的日劇正在臺灣播映,反應很熱烈,他的演技不錯,知名度也夠,這就是我積極跟他接洽的原因。有了他和唐彬,當然——當然再加上你,這部片子肯定是未演先轟動,我怎幺可能舍棄江川森一,而用這個對演戲一無所知的人?」
「但江川森一還在猶豫不是嗎?我聽說他對來臺拍片意愿并不高,真要說動他恐怕片酬也很驚人。我只是說出我的意見,導演,一顆毫不起眼的原石需要機運和一雙慧眼才能在眾人面前展露光芒,這個人雖然不懂演技,但他光是站在那兒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這你不也承認了嗎?」
「是這樣沒錯,但……我還是覺得太勉強了,萬一他一點演戲的細胞也沒有呢?」導演還是搖著頭。
「哎呀!換了其它導演我就不敢多說,但何導演你向來是以勇于嘗試和突破著稱的!江川森一也許不錯,可是導演有沒有想過?如果他能表現(xiàn)得和江川森一一樣好,甚至更好,那么就等于導演你又發(fā)掘了一顆新星,這將成為臺灣演藝界一個最熱門的話題,多刺激啊!難道你不想賭一賭?」孟麗慧笑著看向何導演,感覺他已經(jīng)開始動搖,于是又加把勁道:「何不先讓他試試?就當做是試鏡,你抗議判斷他適不適合演魔王那個角色!
導演認真考慮起這個可行性,孟麗慧則覺得越來越有趣。老實說她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演戲的細胞,能不能成為象唐彬一樣的當紅巨星,但抗議玩一玩不是嗎?她還沒見過那酷哥開口說話呢!
「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妥!箍紤]良久之后導演說!傅阏f的也對,他很可能讓所有人雙眼為之一亮!
「相信我,誰見了他都會睜大雙眼的。」
「的確,但我還是覺得把魔王那個角色給他,太過冒險了!
「所以我建議你先試試他!
導演終于點點頭。
「那好吧!就讓他試試,如果他不是太差,至少可以讓他在戲里軋一角!
要他演一些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可就浪費了。孟麗慧這么想,不過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畢竟一個演員光有不凡的外貌是不夠的,最重要的還是演技。
「那么導演現(xiàn)在要去找他談嗎?」她問。
何導演蹙眉。
「不曉得為什么,我有點害怕和他說話,稍早剛和他見面時也一樣,我導演的威嚴好象一下子全不見了!顾f。
「你是指他冷淡高傲的態(tài)度?」
「還有一些別的。」導演納悶地說:「除了冷淡高傲,我總覺得他有一種——一種令人打冷顫的詭譎氣質,很難形容。」
孟麗慧朗聲大笑。
「所以我說他是飾演魔王的最佳人選!
「不如你去找他談談!
「我?」孟麗慧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導演要我去跟他談?」
「嗯!箤а蔹c頭!改闶莻美麗的女人,他對你應該會客氣些吧!至少不會像對我或唐彬一樣冷淡!
哇!有機會和他說話了,孟麗慧非常興奮。
「那,我該和他談什么?」她問。
「談什么都可以,只要別忘了說出重點。你得聽聽他對電影的看法,還有問他有沒有意思在我的電影里演出。」
「誰會拒絕一個成為電影明星的機會?不管他再怎么酷,聽見這個消息也會很興奮,我敢說!
「那你就過去吧!趁他妹妹還在和唐彬閑聊,記得運用你的魅力說服他,可別讓他迷得連正事都忘了說!箤а荻撝
孟麗慧則一副信心滿滿地說:
「沒問題,我會搞定他的」她說著,風姿萬千地一笑,然后懷著自信又魅惑的笑容向撒旦走去。
☆☆☆
那兩個家伙究竟要聊到什么時候?不就是握握手、簽簽名,哪來這么多話好說?
撒旦盯著猶在閑聊的兩人,愈想愈覺不悅,終至冷哼了聲撇過頭去,誰知這么一撇把正要開口喚他的孟麗慧給嚇退了一大步。
「你在我身后偷偷摸摸的想做什么?」嚇壞了人不說,撒旦還揚起兩道眉毫不客氣地問。
孟麗慧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女明星,很快便收起驚惶的表情換上一臉嫵媚的笑容。
「你好,沙先生,抱歉打擾你了,我是唐彬這部新片的女主角孟麗慧!
「那又怎么樣?」撒旦瞅著眼睛看她。
孟麗慧的笑容僵在臉上。怎么……怎么會是這種回答?而且一點笑容也沒有,叫人家怎么接下去嘛?
「啊……呃……」孟麗慧絞盡腦汁才想出下一句「臺詞」。[是這樣的,沙先生,顯然令妹和唐彬還得聊上好一陣子,如果你愿意,我們有個臨時休息室,你可以到那兒等令妹,我替你沖杯咖啡,我們坐下來聊一聊,你覺得怎么樣?]
「我又不認識你,有什么好聊的?」撒旦說著,又把視線拉回蜜兒身上。[我就待在這兒,用不著去什么休息室了。]他說。
典型的「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孟麗慧這回再怎么也擠不出笑臉了。這家伙雖有不凡的外貌和獨樹一格的氣質,但實在也太高效太孤僻了,見了她這樣的美女,居然連敷衍一下都懶,真是嘔死了。
冷靜!冷靜!孟麗慧深呼吸并一再對自己說,她可不能就這么打退堂鼓,導演交代的正事還沒提呢!任他怎么酷、怎么耍帥,只要一聽說有成為影星的機會,還怕不彎腰陪笑臉嗎?人嘛!哪一個不現(xiàn)實?
「請不要拒絕,沙先生!姑消惢劾^續(xù)說,笑容已不似先前那般熱切!甘聦嵣衔沂谴砗螌а輥碚夷阏劦模瑢а菹胫滥闶遣皇窃敢鈪⑴c他這部新片的演出。」
撒旦看也不看她,對于這女人一直在干擾他。感覺不耐。
「你究竟想干什幺?沒事的話就走開,別煩我!
孟麗慧張大了嘴。
「你……你是沒聽清楚,還是怎么的?我說導演想請你在他的新戲里軋一角,可以和唐彬合作,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別人求都求不來耶!」
「誰稀罕跟那家伙合作!」
「那……那家伙?」孟麗慧看了看唐彬那頭,眨眨眼,有點癡呆地問:「你指的*那家伙*不會是指——」
撒旦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剛好看見唐彬伸手去摸蜜兒的頭發(fā)。他氣瘋了,想沖過去,卻被那女人拉住。
「喂!你先別走,我們還沒談完呢!」她嚷。
撒旦狠狠瞪她。
「談什么?我說過不稀罕跟那家伙一塊兒拍什么鬼電影!」
「為什么?」孟麗慧不敢相信連這招都失效了,這男人什么都不想要嗎?他難道一點名利欲望也沒有?「這是一個成名的捷徑,幾乎不可能再有的好機會,你為什么說不稀罕?」
「誰想成名了?」撒旦回答,并低頭看著她的手!阜砰_我,否則我一使勁你就會摔得老遠,我不想這么做。」
孟麗慧松開手,幾乎可以說是呆若木雞,然而撒旦瞧也不瞧她,他只是注意著蜜兒,看著她和唐彬說個不停、笑個不停,然后愈來愈生氣。
☆☆☆
下了計程車,在朝丁家走時,蜜兒抬頭看了看撒旦。
。勰阍趺戳?在計程車上半句話都不說。]她問。
「沿路你滔滔不絕說著唐彬的事,我只能聽,哪有什么機會說話?」撒旦冷冷回答。
蜜兒又偷偷瞄了他一眼。
「你不喜歡聽可以告訴我,我不說就是了,干嗎這么不開心的樣子?」
「我沒有不開心,只是累了,知不知道你和那家伙聊了多久?」他這哪里只是「不開心」而已?根本是氣壞了,那種語氣連蜜兒都聽得出來。
「你可以找地方休息!」蜜兒嘟起嘴!刚f起來我才應該生氣呢!你對唐彬那么兇,態(tài)度好惡劣,他一定覺得很莫名其妙!
「誰有空管他的感覺?那家伙對你毛手毛腳的,我不揍他已經(jīng)很客氣了!
「你胡說,他什么時候對我毛手毛腳了?」
「你還替他說話?我明明看見他碰你的頭發(fā)!
「拜托!那只是好奇,他說我的頭發(fā)顏色很特殊!
「頭發(fā)特殊關他什么事?要不是那個笨女人拉著我,我過去一拳就讓他躺在地上爬不起來!谷龅┮а赖。
「喂!你怎么這么野蠻?他又不是要欺負我!」蜜兒抱怨。
「你還敢說?人家要摸你頭發(fā)你就任由人家摸,還笑得那么開心,這算什么?」
「只是摸摸頭發(fā)而已嘛!」蜜兒皺眉嚷!改阋裁业念^發(fā),而且——而且還抱住我、親我不是嗎?」
「我可以做,并不表示別人也可以做!谷龅┖谋M精神才壓下咆哮的欲望!改阏f你只是想見見他,和他說說話、握握手,那就別讓他碰你的頭發(fā),該死!
「我不懂!姑蹆河謿庥置曰!柑票蚺鑫业念^發(fā)你就這么生氣,那你呢?你對他做的事不是更過分嗎?」
「我對他做了什么?」
「你在他頭上變出兩朵牽;,別說那不是你搞的鬼,除了你,沒別人做得到!
撒旦冷笑兩聲,一點也不覺得歉疚或不好意思。
「他頭上原本會出現(xiàn)一堆鳥屎,我的法術尚未恢復,算那家伙運氣好!
蜜兒張大了嘴。
「我真不敢相信,你……你居然……」最后她跺了跺腳!改愀揪褪遣豢衫碛,再跟你多說也是白費力氣!顾f完,鼓著雙頰往前走,只走了一步就讓撒旦給拉了回來。
「你干嘛?」他問。
「回家。」
「何必走那么急?」
「我要回去找柔柔姊和冷漠,把我跟唐彬見面的經(jīng)過說給他們聽,再恰他們看海報和照片!
「這些你剛才全對我做過了!埂父麄兎窒砦业南矏偤透杏X一定不一樣,至少他們不會冷嘲熱諷,也不會對我亂發(fā)脾氣!姑蹆河忠,又被撒旦拉回來。
「瞧瞧現(xiàn)在是誰在生氣了!顾硢≈曇粽f。
蜜兒嘟著嘴看他,終于沮喪地嘆氣。
「跟你相處真的好難。」
「算我錯了好不好?」撒旦輕撫她的頭發(fā),似乎想抹去唐彬留下的隱形痕跡。
「反正你和他的會面已經(jīng)結束了,我不希望我們?yōu)榱诉@種事情又吵架!
「我從來都不想跟你吵,是你——」
撒旦搗住她的嘴。
「好了,我已經(jīng)承認錯了不是嗎?再說又要沒完沒了了!顾f著,以極快的速度親了下她的鼻尖!缸甙!回家了,你高興對冷漠他們說多久就說多久,不過只有今天哦!明兒個開始你別在我面前提起唐彬的名字!
究竟為什么呢?蜜兒真的不了解,但為了能跟他和諧相處,她決定不多問,只是挽著他的手臂往前走,走著走著,快到大門時,有個問題忽然從蜜兒腦子里跳出來。
「對了,你和那個漂亮的女主角說了些什么?」她好奇問。
「她哪里漂亮了?」撒旦沒有回答,反倒問。
「她明明就很漂亮。」蜜兒堅持!冈趺礃勇铮克阏f了些什么?」
「說導演想找我和唐彬一塊兒演戲!
蜜兒忍不住歡呼,「演戲?那就是象唐彬那樣當電影明星嘍?那你是怎幺答復的?」
「當然是拒絕了,誰要成天和那家伙碰面。」
「你拒絕了?」蜜兒發(fā)出失望的哀鳴,「好可惜哦,想想那不是很有趣嗎?冥界之王在人間主演的第一部電影,可以豐富你的人生之旅耶!」
好讓她可以和唐彬天天見面?她以為他是呆子嗎?撒旦看了她一眼。「是嗎?我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可惜呢!」他扯扯嘴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