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耘跆踐了一下,舉手推開門走進了花居。
由于這些天他受到三個至交死棠的百般注意,連上個洗手間都受到監(jiān)視,只為了靳天仰和他說過幾句悄悄話,這幾個家伙就以為他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商量好輪班監(jiān)視了他整整一個星期,真是教他哭笑不得。
這個時間蕭沐嵐必定是在外頭工作,到這里來走走也許能得到些情報,這便是他走這一趟的原因了。
原聽說花居的經(jīng)營者是個乘坐輪椅的男子,衛(wèi)耘進入店里,看見的卻是一位長發(fā)女子埋首桌前,只手迅速地敲打著計算器。
女子顯然是聽見掛在門上的鈴鏤密了,頭也不抬地對他說:“歡迎光臨,需要什么花嗎?如果需要我介紹,麻煩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好了!蹦伦蠠熣谟嬎闼@個月的收入,因為成果豈碩,致使她眉開眼笑,心情好的不得了。
咦?這聲音好象在哪里聽過,但究竟是什么時候?在哪里聽見過呢?衛(wèi)耘想著,微微聳起了眉。
穆紫煙笑吟吟的直點頭。
“哈,哈,算了三次數(shù)目都一樣,沒問題了,搞定!彼滩蛔】┛┬α藥茁,忽然想起店里好象有客人,這才倏地抬起頭來。
四只眼睛這么一對上,兩個人都愣了愣,然后又同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曾送花到天風征信社!毙l(wèi)耘想起來了。
“你是征信社那幾個!馈菐讉職員其中之一!蹦伦蠠熞蚕肫饋砹,只不過她有些錯愕,差點連“牛郎”兩個字都脫口而出。
“我叫衛(wèi)耘!毙l(wèi)耘做了自我介紹。
“我記得你!蹦伦蠠燑c頭!拔业秸餍派缢突◣谆兀瑳]聽你說過一句話,所以印象頗深。我是穆紫煙,這花店的老板是我哥哥。”
“老板不在,所以你替他看店嗎?”
“我這是打工,時薪五百元,不過我現(xiàn)在懂的沒我哥多,只是坐在這里看著店、看著花而已!蹦伦蠠熣f著“啊”了聲!皩α耍闶莵碣I花的吧?打算怎么搭配呢?希望你自己有主張,我說過我不懂花,可沒辦法給你什么建議!
“挑你喜歡的就行了!毙l(wèi)耘道。
“我喜歡的--”穆紫煙哼了聲!拔沂裁椿ㄒ膊幌矚g,不過如果是用千元大鈔折成的就另當別論了。”
“原來你比較喜歡錢。”
“誰不喜歡錢?”
“女孩子不也都喜歡花嗎?”
穆紫煙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花也不錯啦!”她說。“在學校的時候我常收到男生送的花,再將它們轉(zhuǎn)賈給其它男生,也讓我大賺了一票呢!”
衛(wèi)耘微微扯高嘴角。這女孩可真是視錢如命。〉叵。
“你究竟想買什么樣的花呢?”穆紫煙間。
“我說過了,軌挑你喜歡的吧!”衛(wèi)耘道。
※ ※ ※
穆紫煙打了個呵欠,發(fā)現(xiàn)衛(wèi)耘再次推開店門而入。
“咦?你怎么又回來了?”她問。
衛(wèi)耘舉了舉手中的袋子。
“已近正午了,來和你一道吃飯!彼f。
“你不是送花去給女朋友嗎?怎么沒有和她一塊兒吃飯呢?”
那束花能送給誰呢?摻雜了各式花草,太過繽紛且一點美感也沒有,連便當?shù)甑睦习逡膊豢鲜障滤鰹榈曛袛[飾,只得讓它靜躺在他車子后座上了。
“我的朋友還有事,我想與其一個人吃飯,還不如找個人作伴。”衛(wèi)耘說。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穆紫煙侄眉,但瞬間就蹤起眼睛笑了。“喚,這樣也不錯,可以省下吃中飯的錢了。”
“那么我可以坐下嗎?”
“請!蹦伦蠠熤钢笇γ娴囊巫樱l(wèi)耘坐下,并將手中的東西擱在桌上。
看見桌上的兩個牛肉檜飯和一些可口小菜,穆紫煙眼睛都亮了。
“吃這么好,人浪費了,幸虧不是花我的錢!彼ь^看他!跋!你該不會是要我負擔一半的費用吧?我話可是說在前頭,是你自己要找我一起吃飯,東西也是你自己買來的,要我分挺的話,一毛錢都免談。”
“算我請客,你盡管吃吧!”衛(wèi)耘微笑道。
“是你說的哦,那么我就不客氣了。”穆紫煙笑睫雄地打開衛(wèi)生筷,先夾起青脆的心黃瓜送入嘴里!坝行┧嵊钟行┨,帶點香又帶點辣,好吃,真好吃!
“賺錢不是壞事,但身體健康更重要。”
“這個我知道。”穆紫煙逆吃逆含糊地回答。
“那就別在吃的東西土太過節(jié)省了!
“放心,我餐餐都吃得豐盛,只不過花的是別人的錢!
“哦?”
“我餓著了有很多人會心疼,只要我到他們面前喊幾聲‘餓昏了’,再裝出一副有氣無力的虛弱模樣,他們就會搶著掏錢請我吃飯!
“噢,真是好辦法!毙l(wèi)耘微笑,也開始動筷子用餐。
“辦法是不錯,但也有缺點。”穆紫煙咽下嘴里的檜飯!安恢朗鞘褂么螖(shù)太頻繁,還是現(xiàn)在的人都缺乏同情心,反正事情總是愈來愈不順利,第一次喊餓時可能有雞腿飯吃,第二次喊餓就只能吃到雞絲飯,第三次再到同一個人面前喊餓,吃到的就是一頓罵了!
“是嗎?”
“就是。 蹦伦蠠煼薹薜氐!岸际切┬∑鞴,請吃一頓飯又要不了他多少錢。”
衛(wèi)耘又笑了,穆紫煙隨即以受辱的眼神看他,他只得以輕咳來掩飾。
“這樣吧!”他清了清喉嚨說:“以后你餓了就來找我,我們可以一塊兒吃飯!
穆紫煙眼睛又亮了。
“一塊兒吃飯我用不著付錢嗎?”
“當然是我請客。”
穆紫煙一聽感動莫名,水汪汪的眼睛好似要流下淚來。這不就像是一張長期飯票嗎?她心跳加速地想著。天底下真有這么好的事?她這輩子不用花費一毛錢就能終日飽食了?
“喂!你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只要我餓了,找你就有飯吃?”她存疑地問。
“當然是真的!毙l(wèi)耘微笑回答。
“真的?”穆紫煙還是無法相信。“那么我們來立個契約如何?你在上頭簽名蓋章,保證你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衛(wèi)耘又想笑,趕忙再咳了幾聲。
“請相信我,只不過是一點小錢,我不會耍賴的!
“現(xiàn)在是這樣,日子一久可就難說了。”
“只要你來,我絕對不會讓你餓肚子,任何時候都一樣!毙l(wèi)耘無奈地向她保證。
“是嗎?”穆紫煙還是不相信這樣的好事會落在她身上,不過也只能聳聳肩。“那么我只好相信你了,希望你不會忘了自己今天說過的話!
“如果我忘了,你可以提醒我。”
“這樣不會太失禮嗎?”
“我不會介意的!
穆紫煙露出燦舫的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按著她輕呼了聲。“。〕燥埌!你只顧著跟我說話,好像很少動筷子!
“沒關(guān)系!毙l(wèi)耘微笑道:“逆吃東西迸聊天很有趣!
“聽你這么說,好象你很少和別人一塊兒吃飯。”
“不,我經(jīng)常和別人一起吃飯,只是很少說話。”
穆紫煙點點頭。
“我明白了,你扮演的是聆聽者的角色!
衛(wèi)耘笑了笑。
“我是不怎么健談。”他說。
“我不認為耶,今天我們不就聊了很多嗎?”
“是。∥铱傆X得好象把一整個月該說的話全在今天給說光了。”
穆紫煙哈哈大笑。
“那么換我來說、你來聽,你就邀聽迸多吃點東西吧!”她止住笑后對衛(wèi)耘說。
“哦?你已經(jīng)吃飽了嗎?”
“怎么可能?”穆紫煙說著又夾了塊鹵蛋往嘴里送!安贿^你用不著擔心我,我可以一迸吃一迸說,夾菜的速度絕對不會輸給你的!
※ ※ ※
她送花來了,他可以由辦公室聽見她和其它人說話的聲音。
靳天仰感覺心里興起一股騷動,幾次想定下心來專注于眼前的工作,但一點用處也沒有,他的注意力始終集中于那扇門外。
想來也真教他氣惱。雖說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非比尋常,但那只限于晚上,只有在他或她的屋里,在兩人單獨相處之時,除此之外,他們幾乎就像點頭之交,連話都很少說上幾句。
該死!他甚至比不上外頭那幾個家伙。靳天仰氣得拍桌子,好一會兒才壓下破口大罵的沖動。
然而,在氣惱之外地也深感挫折,畢竟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如此發(fā)展并非他所樂見。得到了她的人,卻也令她眉宇間泛起淡淡哀愁,每每扯痛著他的心。
唉!該怎么做呢?該怎么做才能打開此番僵局0..
此時敲門聲咎起,之后蕭沐嵐推著花卉及工具進入辦公室,她只對靳天仰微微點了點頭,然后便到一旁開始她的工作。
長長的辮子,簡單的襯衫和牛仔褲,靳天仰看著她的背影,注意她的一舉一動,渾然不知自己眼里正寫著渴望與憐惜。
她倒是頗為鎮(zhèn)靜,他自嘲地想,照樣工作,一點也不受他的影咎。反過來看看他,不見她時想著她,聽見她的聲音就屏氣凝神,見了她的人之后更是癡癡傻傻無心工作。他是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心神不寧,這象話嗎?
靳天仰氣自己無用,但更氣她的無動于衷,看著正收拾工具準備離去的蕭沐嵐,他開口喊住了她:“先別走,坐下來和我說說話。”
“現(xiàn)在不行,我其它地方還有工作!笔掋鍗刮丛ь^,只是輕聲回答。
靳天仰輕蔑地扯扯嘴角。
“你封花店的工作倒是非常認真!是為了那個半身不遂的家伙嗎?”
蕭沐嵐一聽微怒地磨起眉。
一別這么說青風。”
“吸呀!生氣了?你這么護著他實在讓人感動,我愈來愈意識到自己是個詞人厭的第三者了!
蕭沐嵐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說,想了想才覺得地似乎誤會了她和穆青風的關(guān)系,他以為她有了穆青風這個男友,卻還把自己賣給他做情婦。
罷了,地也不想澄清,別人要如何臆測就隨他吧!她不想活得那么累。
她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對靳天仰說:“我要走了!
“我話還沒說完!
“不能另外找時間談嗎?我還有工作要做。”
又是工作?她真這么執(zhí)著于這些花花草草,抑或根本就是執(zhí)著于那個穆青風?
“另外找時間談是嗎?”靳天仰冷笑著點頭!耙埠,那么就晚上談吧!我們逆吃晚飯迸談,希望你下了班后盡快回家,別在花店耽擱太久。”
蕭沐嵐看了他一眼,推著小推車走出了辦公室。
※ ※ ※
夕陽西下,小貨車緩緩在花居門前停下,蕭沐嵐扭轉(zhuǎn)鑰匙將車子熄火,感覺整個人異常疲憊。
她是怎么了?只不過是一些例行工作啊!從前她還那么樂在其中的,即使晚上還得到超商搬貨,她卻從未覺得如此身心俱疲。
她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輕嘆了一聲。這樣可不行。∷龑ψ约赫f。一年是很長的,如果再有熬生活、數(shù)日子的心態(tài),那么三百六十五天就會像三百六十五個月那么難挨。
這不是她自己所選擇的路嗎?才走了幾天而已,怎么就累了呢?她一直認為自己不是這么差勁的。
地想著又長嘆一聲,眼睛一睜開卻看見車窗玻璃上有張扭曲約臉,嚇得她塢住了嘴才沒有尖叫出聲。
“是我啦!”穆紫煙將臉移開玻璃,又恢復了原來的美麗漂亮!扒颇闩碌模拘〗汩L得那么恐怖嗎--”
蕭沐嵐松了口氣,動手搖下車窗。
“你是生來一副花容月貌,但貼在玻璃上就完全不同了,很像摔脯的紅蕃茄二她說。
“摔們的紅蕃茄--'”穆紫煙手撫著胸!鞍,好可怕!
“你才知道--我若作惡夢都是你害的!
“好,算我錯了行不行?人家是看車都停好了,怎么遲遲不見你下車,這才過來瞧瞧的嘛!”
蕭沐嵐笑著搖搖頭,打開車門下車。
“你啊,一點也沒有身為美女的自覺!
“那是因為我知道車里坐的不是帥哥!蹦伦蠠煄椭掋鍗拱嵯萝嚴锏臇|西。“喂!沐嵐,說起帥哥,你猜我今天看見誰了?”
“劉德華?”
穆紫僅一聽轉(zhuǎn)頭四處找著。
“在哪里?劉德華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蕭沐嵐好笑地看看她!澳阏f看見了帥哥,我以為是劉德華,所以問問你是不是啊!”
穆紫煙白了她一眼。
“過分,拿我的偶仿來戲弄我!
“在你的帥哥名單里,他不是排名第一嗎?”
“可是他不會來店里買花!”
“這么說來,難道是排名第二的江口洋介--”
穆紫煙瞪她。
“你今天怎么回事?這么愛鬧。”
“因為我的胡鬧蟲被你的破碎蕃茄臉給嚇醒了。”蕭沐嵐笑著回答。
兩人進入店中,將東西放妥后,穆紫煙重拾了方才的話題。
“今天衛(wèi)耘到店里來了!
“衛(wèi)耘?就是你說的帥哥?”蕭沐嵐間。
“是!”
“他是誰?新出道的歌星嗎?”
穆紫煙聞言睜大眼睛。
“你不知道衛(wèi)耘?”
“我應(yīng)該知道嗎?”
“當然,他是天風征信社的職員。
蕭沐嵐訝異地抬頭。
“哦?征信社的職員嗎--是哪一個呢?”她間。
穆紫煙皺起眉。
“沐嵐,你三天兩頭就到征信社送花,不是和那幾個混得挺熟嗎?”
“每次去都會閑扯幾句沒錯,也記得他們每個人的長相,但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哦?那我這么說你應(yīng)該就知道了,衛(wèi)耘就是四個人之中話最少的那個!
果然,聽她這么一說,蕭沐嵐馬上就有了印象。
“你指的是幾乎從不說話的那個?”
“沒錯,他就是衛(wèi)耘。”
“他怎么會到這里來呢?”
“你這不是廢話嗎?來花店當然是買花了!蹦伦蠠煹。
“他買花做什么?”
“我猜是要送給女朋友,但更有可能是要送給“老主顧J!蹦伦蠠煶冻蹲煺f。
“老主顧?”蕭沐嵐度眉!澳阍谡f什么啊--”
穆紫煙責怪地看了她一眼,在她耳朵旁神秘兮兮地說:“你忘了?我們討論過,也得到了結(jié)論,那幾個家伙很可能是星期五餐廳的牛郎!
蕭沐嵐聞言忙后退幾步。
“你一口咬定人家是牛郎,我可沒有跟你達成什么結(jié)論!
“難道你有更好的解釋?”穆紫煙按著揮揮手。“算了,算了,反正這也不是重點!
“那么你何時才要說重點呢?”蕭沐嵐看看壁上的錢。“反正你明天還會代你哥哥看店,不如明天再聽你說下集吧!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吸呀!”穆紫煙嚷著!跋葎e走,聽我說完嚇!人家才要說到精彩的地方耶!”
穆紫煙抓住蕭沐嵐不讓她走,拉扯到最后蕭沐嵐只得無奈地經(jīng)嘆。
“那么你可要長話短說,而且要挑重點說,我沒有太多時間聽你說書。”
穆紫僅一聽頻頻點頭。
“知道了,知道了,我立刻就切入重點。你知道嗎?沐嵐,我找到一張長期飯票了。”她喜孜孜地說。
“啊?”蕭沐嵐聞言錯愕地眨眨眼睛!澳阋Y(jié)婚了?”
“不是,不是,這話說來就長了,你聽我慢慢說吧!”
又是無奈的一聲嘆息。
“拜托你,千萬別說得太慢。”蕭沐嵐苦笑著道。
※ ※ ※
靳天仰幾乎是后悔了一整天。
為什么要以這種態(tài)度、這種語氣對她說話呢?靳天仰懊惱地問自己。如果他總是像只被激怒的狗逢人就咬,那么他和蕭沐嵐之間的關(guān)系根本就不可能有轉(zhuǎn)機。
他對女人向來溫柔體貼,也深信女人纖細柔弱,生來就是讓男人憐惜、寵溺的,既是如此,他又為何不能秉持同等原則來對待蕭沐嵐?
唉!他無法以平常心對待這女人,顯然他對她存有的并非一時的肉體欲望。他已經(jīng)得到她的人,也渴望肪獲她的真心,不妙啊不妙,愈想就愈覺得自己此次必然是蹈入情網(wǎng),愛上她了。
怎么會這樣呢?從前那些愉快經(jīng)松的交往不是真情,此刻這種牽腸掛肚的惱人情緒方是摯愛,真是諷刺。
不過既然坦承了自己的感情,靳天仰也開始思索如何拉近他和蕭沐嵐之間的距離。
這對他而言著賞是個難題,畢竟蕭沐嵐心系穆青風,而他和她所有的卻只是一筆金錢交易。這交易連張契約都沒有,不具絲毫約束力,卻令甫沐嵐對他心墻高筑,使效果不小。
不管從哪方面看來他都毫無勝算,靳天仰愈想愈覺得岱悶,索性暫時將這事逐出腦海,不再去想。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大略收拾桌上的東西準備離開征信社,想起今晚將和蕭沐嵐一道吃飯,相處一整個夜晚,他的心情稍稍轉(zhuǎn)好了些。
同她道歉吧!靳天仰想著,一迸抓起椅背上的外衣。
是的,同她道歉,百般溫柔地對她,先求能與她和平共處,如此一來,或許他們便可共度一個、甚至無數(shù)個無人打授的花月良宵。
靳天仰露出微笑,十分錢后甚至吹著口哨走出了辦公室。
※ ※ ※
晚餐是靳天仰親自準備的,他露了在美國留學時學得的煎牛排絕技,當然他也仿了沙拉、濃湯,還抽空到附近一家頗具盛名的西點面包店買了檸檬派,順道帶回一瓶美酒。
一切都準備就緒后已經(jīng)是晚上六點鐘整,靳天仰開始等待,在住處和對面為蕭沐嵐租下的居所閑來來往往,但等了近一個小時仍不見她回來。
等待中的時間總是過得緩慢,而且最能磨蝕一個人的耐性。靳天仰坐立難安,抽掉了近一句的煙,而且走過來走過去的,幾乎要把地板給走出洞來了。
說過晚上一塊兒吃飯,還付咐過她要早點回來,為什么都過了七點鐘還不見她的蹤影?
他先是搪心她發(fā)生了什么意外,按著又懷疑根本不是這么回事。也許她是鬧瞥扭,故意晚歸來氣他,但最有可能就是她和穆青風情話綿綿難舍難分,所以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回來。
猜忌的因子一旦埋下就難以排除,此刻開始,蕭沐嵐和穆青風卿卿我我的書面不時在他腦際浮現(xiàn)。
他被人當成傻子了嗎?靳天仰咬牙想。他興致勃勃地為了她忙進忙出,而她呢?跟男朋友在一起就完全忘了時間,也忘了他正在家里等地吃飯,這口氣教他如何嚇得下?
無怪乎人們說金錢買不到真心,也許就算他傾家蕩產(chǎn),她的心還是在穆青風身上,他又能如何?又能如何呢?
但最起碼她在晚上是屬于他的,在這一年里,他擁有她下了班之后所有的時間與自由,她不該這個時候還和那乘輪椅的家伙鬼混。
時間的流逝一并帶走了他的耐性,平空的想象更是讓靳天仰忘了幾個小時前他還決心以全然的溫柔待她。他的臉色隨著晚餐的冷劫而愈來愈難看,屋里也逐漸彌漫著一股暴風雨前的寧靜之氣。
門鈴終于響起,時間是七點四十八分。靳天仰熄掉手中的煙,走過去拉開了門,看見呼吸急促、面頰嫣紅的蕭沐嵐就站在門外。
“電梯一直停在十二樓不動,我是爬樓梯土來的。”她為她的喘息做解釋,怎知靳天仰聽也不聽轉(zhuǎn)身就朝沙發(fā)走去。
果然是生氣了。蕭沐嵐輕嘆一聲,脫了鞋子跟著進屋,一進門就看見桌上豐盛的食物。
“你在等我吃飯嗎?”她抱歉地微笑。“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朋友一直拉著我說話,所以……”
“用不著解釋,我不想知道你和穆青風難分難舍的細節(jié)!
“青風?”蕭沐嵐盛眉。“可是他今天……”
“住口!不許再說了!”靳天仰咬牙并一拍桌子!拔覜]有興趣知道任何有關(guān)穆青風的事!
抓住她說個不停的是穆紫煙,與穆青風何干呢?不過既然他不聽,她也不想說,反正她向來就懶得向人多做解釋。
“那么我來把東西熱一熱,我們好吃飯了!彼f。
“哦?”靳天仰揚起嘴角。“聽你這么說,似乎你并沒有和穆青風共進晚餐!
“我還沒有吃晚飯!
“是嗎?”靳天仰冷笑!罢宜沒吃,不過我等你等太久,已經(jīng)毫無食欲了!
“對不起!备︺鍗怪坏迷俅蔚狼浮!拔也皇怯幸庖R時間,但是現(xiàn)在時間也還不晚,就讓我把牛排熱一熱,我們吃晚餐吧!好不好--”
靳天仰看著她,好半晌之后開口道:“你不需要這么委曲求全,身為一個情婦,你有任性撒嬌、予取予求的權(quán)利!
“我不要這些權(quán)利,只希望你不要再生氣了!
靳天仰哈哈笑了。
“生氣?我該生氣嗎?穆青風是你的男友,而我是你的情夫,只要你不忘我們之間的協(xié)議,找他不用在乎你其它時間要與穆青風如何消磨!
“你嘴里這么說,心里肯定不是這么想!笔掋鍗箍酀恍Α!熬烤挂以趺醋觯愕呐瓪獠艜兀
靳天仰傭懶地半倚在沙發(fā)上,看著蕭沐嵐,嘴角微往上揚了揚。
“你果真有做情婦的天賦,懂得什么時候該硬、什么時候該軟!彼粗!跋氚矒嵛摇⑾粑业呐瓪鈫?那就過來啊!”他朝她伸出手。
蕭沐嵐聽話地走向他,將手放入他手中,靳天仰一使勁,轉(zhuǎn)瞬間她人已經(jīng)在他懷中了。
“來啊!”靳天仰沙啞著聲音低語!皝砥较⑽业呐瓪獍!”
“你要我怎么做?”蕭沐嵐貼著他的胸,感覺自己的心跳頻率與他同等快速。
“吻我!
“。俊笔掋鍗瑰e愕地仰頭看他。
“你從未主動吻過我!苯煅隹粗!拔俏遥乙ガF(xiàn)在就吻我!
她想低下頭,他不許,大手硬是壓著她的后腦令她的唇向他靠近,但仍留下些許距離。
“吻我……”他的氣息吹向她,聲音聽來似命令也似懇求。“就算只有一次也好,吻我吧!沐嵐!
凝視她的雙睜是那么熾熱,箍住她腰際的手是如此堅持,蕭沐嵐遲疑了片刻,終于發(fā)出一聲輕嘆,將雙唇緩緩壓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