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來,想到又要去學(xué)校上課,盼盼就覺得意興闌珊。
“我該改變一下自己嗎?”她洗臉洗到一半,突然抬頭看著鏡子。
昨晚采萍的言行舉止對她的確造成了相當(dāng)程度的打擊與傷害。自己的學(xué)生竟然這么對待她,實在太讓她傷心了。
不過,她也真的頭一回認真審視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嚴肅、太古板,才會讓學(xué)生那么討厭她。
“唉!干脆發(fā)問卷直接問學(xué)生比較快了。”
她甩甩頭,至少要讓她混沌的腦袋休息兩、三天,才有辦法再去想那些會讓腦細胞死掉不少的難題。
換上中規(guī)中矩的兩件式套裝,把長發(fā)一絲不茍地扎成辮子,再戴上眼鏡,背起皮包便離開公寓,趕赴學(xué)校。
“嗨!早安。”
才剛下樓,一道突兀的聲音便吸引住盼盼的視線,她驚愕的看著一派悠閑、瀟灑地坐在重型機車上的陽谷,兩只眼睛睜得又大又圓。
“我好像嚇到你了?”他跳下機車,走到她面前。
她有些無法置信地問:“你……是來找我的嗎?”
“沒錯。”他一臉燦笑,“昨晚送你回來時,我不是有說過‘明天見’嗎?”
她點點頭,“是沒錯,不過……我以為你只是隨口說說!
“難怪你這么想,因為我忘了跟你約時間嘛!”他取出自己的PDA交給她,“待會幫我輸人你的電話號碼,昨晚我回家后才發(fā)現(xiàn)沒留你的電話號碼,又不曉得你早上幾點會出門,只好一大早就來守株待兔啰!”
“你怎么不按門鈴叫我呢?”
他雙手一攤,“我只知道你住在這一棟公寓里,又不曉得你住哪一樓,要是一間一間按門鈴,我恐怕會被人圍毆,而且我也不想吵醒你,除非你過了九點還不下樓,那我就會考慮在樓下大喊你的名字,讓你出名啰!”
盼盼在心里暗叫一聲“好險”,這附近還有不少學(xué)生套房,他如果真的扯開嗓子叫她,肯定會招來不少學(xué)生探頭觀望,那她可就“紅”了。
“走吧!”陽谷牽著她的手往巷外走。
“去哪?”盼盼完全不懂他想做什么,“我待會有課要上——”
“還上什么課?今天請假一天,把時間先交給我吧!”
陽谷給了她一個籠統(tǒng)的答案,就這么的拉著她上車,而她也傻傻的跟著他走。
反正只要是跟他在一起,她想“清醒”都很難了。
“好,把飲料再拿高一點……對,臉再往上仰……”
她到底在做什么?
盼盼心里滿是疑問,卻還是不得不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依照攝影師的要求擺POSE,任由鎂光燈在自己周遭亂閃一通。
她怎么也沒想到,陽谷竟然擅作主張?zhí)嫠驅(qū)W校請了一天假,還二話不說的便把她拉去剪發(fā)、買新衣、買新鞋,而后把她載到攝影棚內(nèi),才明說要她替他朋友的公司新產(chǎn)品拍平面廣告。
只要跟他在一起,每一刻都得做好心理準備,“驚奇”隨時會從她身邊冒出。
“OK,太完美了!”
攝影師的這句話讓擺了一下午POSE的她終于松了口氣,還好她不是靠這行吃飯的,不然肯定會累死!
她走向一直坐在一旁觀看她拍照情形的陽谷,他的鼓勵笑容便是支撐她熬過漫長、辛苦的拍照工作的最大支柱。
“辛苦你了。”陽谷滿臉微笑的告訴她,“你放心,酬勞方面我會替你多爭取一點,不會讓你吃虧的!
她搖搖頭,“我沒想過酬勞的事,我只想知道你為什么會找我來拍廣告?”
他牽著她往休息室走,“我朋友要我?guī)退锷粋甜美可人又具有知性氣質(zhì)的產(chǎn)品代言人,想來想去就屬你最符合他開出的條件,昨夜我把你在希薇婚禮上拍的照片E—mail過去給他,他一看就OK了!
盼盼羞澀的紅了臉,他會這么說,是不是表示他覺得她甜美可人,又有氣質(zhì)呢?
“我去把車開到門口等你,待會我們一起去吃晚餐,記得換上我買給你的那件衣服和新鞋喔!待會見!
陽谷在休息室門口跟她說完話便先行離開,留下盼盼一個人在房里換裝。
田盼盼,你到底在做什么?
看著鏡中戴著隱形眼鏡、化著完美彩妝、被造型師“改造”得恍如花間精靈的自己,她都快有些認不出來了。
其實,在經(jīng)歷昨晚那些不愉快之后,她應(yīng)該生氣的,更應(yīng)該拒絕他拍攝廣告的請托才對!可惜她不但無法對他生氣,更狠不下心拒絕總是笑容可掬的他。
“我大概是注定被他克得死死的吧?”她喃喃自語著,“可是……我總覺得他今天約我出來的目的并不單純,應(yīng)該不止是為了拍照吧?”
她拿出陽谷堅持買下送她的藕紅色雪紡紗小禮服,心中覺得這樣的感覺越來越深了……
“舞廳?”
一看見車停的位置,盼盼立刻訝異的張大了嘴。
才慶幸陽谷帶她去法國餐廳吃料理,一切都進行得很“正!保,他說要帶她去別的地方走走,她也就點頭答應(yīng)了,沒想到……
“為什么帶我來這種地方?”盼盼拉住他的手,不讓他將車子熄火!白蛲硪胰ゾ频,今晚又帶我來舞廳,你到底想做什么?又要讓我看你跟美女風(fēng)流快活嗎?”
陽谷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我玩世不恭的個性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我忙完公事之后都習(xí)慣在這些地方放松心情,要我待在家里看書修身養(yǎng)性是不可能的!
他將車子熄火,對著她彎唇一笑!皠e那么拘謹、保守嘛!人活在世上就要多吃、多玩、多看,偶爾脫離常軌,嘗試一些新東西、交一些新朋友,對你是有益無害的!
到酒店、舞廳鬼混,這也是有益無害的事嗎?
盼盼怎么也無法認同他的說法,昨晚她頭一回上酒店不就馬上“噩運臨頭”了嗎?
“這間舞廳是會員制的,格調(diào)很高,就算被熟人看見你從里面走出來也不會丟臉!标柟饶请p會放電的深邃瞳眸直直的凝視著她,“或者,你不想跟我跳舞?”
能跟心上人共舞的超強誘惑,馬上讓她心醉神迷,等她由暈眩中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豪華、寬敞的舞池里和陽谷共舞了。
這回陽谷沒有騙她,環(huán)顧舞池中穿著正式禮服的男女客人,就知道這里并不是一般青少年嗑藥、飆舞的那種聚會場所。
現(xiàn)場的樂團彈奏著優(yōu)美的旋律,美麗的混血兒女主唱以她性感的嗓音詮釋著一首又一首動人的情歌,對對人兒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場外坐著歇息的客人全都有禮貌地低聲交談,跟她印象中那種又擠、又吵的舞廳截然不同。
“你舞跳得不錯嘛!”三首曲子跳下來,陽谷發(fā)現(xiàn)她的舞藝簡直可用“精湛”兩字來形容!啊澳阍摬粫俏鑿d常客吧?”
“這真的是我頭一次進舞廳!彼R上搖頭否認,“只是……我媽是舞蹈老師,她經(jīng)營過舞蹈教室,所以,從古典芭蕾到交際舞,她都教過我!
“原來如此,那可以介紹希薇去伯母那里學(xué)舞,她只會‘群魔亂舞’,愛跳又不會跳,每次一跳慢舞,我的腳都快被她踩爛了!彼麑厦玫奈枳藢嵲诓桓夜ЬS。
盼盼眼底霎時掠過一絲感傷,她語調(diào)輕柔的說:“恐怕不行,因為我媽在我國一那年就改嫁到意大利去了,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她的消息!
陽谷眉頭皺了一下,“她都沒跟你聯(lián)絡(luò)嗎?”
她搖搖頭,“如果不是意外懷了我,我媽根本不會嫁給我爸,她一直不太喜歡我……”
“盼盼……”陽谷的眼神中有著濃濃的同情。
“別談這么掃興的話題了!彼銖娐冻鲂︻,“我早就釋懷了,只要我媽過得幸福,跟不跟我聯(lián)絡(luò)都沒關(guān)系,只要她快樂就好!
“若換成是我,我可沒你那么好的心腸,我一定天天祈禱她早日離婚。”陽谷停下腳步,“我們到旁邊去坐一下吧!”
陽谷帶著她找了個空位子坐下,點了杯飲料和她天南地北的聊,心里則在思索著自己下一步該怎么做。
昨晚讓她遇上那么難堪的事,他只好打消原先要制造壞印象的計劃,今天再找她出來替她重建被打擊殆盡的自信,順便用比較溫和的方法讓她看清兩人不適合的地方,免得她再繼續(xù)默默的“等他”。
其它的女人怎么愛他,他都不痛不癢,但是只要盼盼一天對他不死心,希薇肯定就一天不會放棄出餿主意撮合他倆,現(xiàn)在連爸都中意盼盼,也跟著加人“逼婚”行列,每回從底特律打電話回來必定對他疲勞轟炸一頓,煩死人了!
雖然盼盼的確是個不錯的老婆人選,但當(dāng)“單身貴族”不但自由、快活,而且愛泡哪個美眉就泡哪個美眉,除非他瘋了,才想跟某個女人固定下來。
本以為害羞、內(nèi)向的她一定不會跳交際舞,所以他故意帶她來這里“看”他和別的女人跳舞,讓她明白兩人的“興趣”不合,哪知道她舞跳得好到可以出國比賽,舞姿美得連他都不禁感到怦然心動。
原意是不想她越陷越深,結(jié)果反而真像是在跟她約會了。
“嗨!陽谷!
一位穿著時髦的美人趨前打招呼,身旁還跟著一個長得還算帥俊的年輕男子。
“柳娟,你也來啦?”陽谷起身和她以擁抱代替招呼,再看向她身旁的男子!澳愕男履杏褑?”
柳娟嬌媚淺笑,“我的男朋友不是你嗎?他是我堂弟,叫保羅,剛從紐約回來的ABC,我?guī)麃磉@兒玩的。你身旁那位呢?編號第一O一的新女友嗎?”
“你太小看我了,我的女友已經(jīng)編號到九九九啰!”他說笑完才正經(jīng)介紹,“這位是田盼盼,我妹的至交;盼盼,這位是柳娟,我的紅粉知己,旁邊這位是她堂弟,叫保羅!
盼盼以溫柔的笑容和他們打招呼,內(nèi)心卻隱隱作痛。
她不過是“我妹的至交”,而柳娟已是“我的紅粉知己”,她連“我的好朋友”都還稱不上。
柳娟的適時出現(xiàn)給了陽谷沖淡他倆之間越來越親密的氣氛的機會,一下子就讓兩人之間的熱度降至冰點。
“我們交換一下舞伴吧!”陽谷牽起柳娟的手,“陪我跳支舞。”
她嫣然一笑,“好!盼盼,我跟你借一下陽谷,麻煩你陪我堂弟跳一曲吧!”
柳娟的要求讓盼盼覺得有些為難,她根本不想跟陽谷之外的其它男人跳舞,但為了顧全他的面子,只有點頭答應(yīng)了。
“可以跟你交換一下舞伴嗎?”
好不容易和保羅跳完一首,盼盼還沒來得及回座,就被保羅“轉(zhuǎn)手”,不擅拒絕的她只有硬著頭皮再跳一首。
“你好,我叫做林鏡年,有這個榮幸知道小姐貴姓芳名嗎?”
鏡年從她一進舞廳便開始注意她了。
他和陽谷是天生的“敵手”,呂家和林家從上一代便是事業(yè)上的競爭對手,他和陽谷更是小學(xué)爭當(dāng)模范生、國中爭當(dāng)全校第一名、高中各自統(tǒng)領(lǐng)籃球隊“廝殺”、大學(xué)爭追各系系花的死對頭,“瑜亮情結(jié)”可深哩!
也正因如此,兩人都十分“知己知彼”,光是先前隱于一角觀看陽谷凝望眼前這位氣質(zhì)美女的眼神,和他對待她的尊重態(tài)度,他就明白這個女人在陽谷心目中肯定不同于其它女人。
他還沒看過陽谷對哪個女人認真過,如果他能搶先一步奪走陽谷所喜歡的女人的心,那可是值得他仰天狂笑的大勝利。
盼盼當(dāng)然看不出眼前這個看來十分溫文儒雅的男子,心中正中她當(dāng)成“戰(zhàn)利品”在盤算,倒是他客氣、斯文的詢問讓她不疑有他的自報姓名。
“我叫做田盼盼,很高興認識你!
“盼盼?盼望的盼嗎?”
“是的!
他揚唇一笑,“好好聽的名字,很詩情畫意,人長得更美,今晚舞池里的公主肯定是你,能跟你共舞真是我的榮幸!
盼盼被贊美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臉頓時染上一抹俏麗的嫣紅。
“剛剛跟你共舞的那位是你男朋友嗎?”他故意這么問。
“不是,他是我朋友的朋友!彼\實回答。
“像你這么漂亮的女孩,一定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吧?”他問了之后又假裝抱歉的說:“對不起,因為覺得跟你一見如故,不知不覺就問太多了。”
盼盼淡淡一笑,“沒關(guān)系,我還沒有男朋友,暫時也不想交男朋友。”
最后一句她是故意說給他聽的,雖然她并不討厭他,不過也沒打算接受他搭訕后其它更近一步的表示。
她心里全都是陽谷,就算有再好的對象出現(xiàn),她心里還是只有他。
除非他和別的女人結(jié)了婚,否則她只怕是難以死心的了。
“陽谷,你對女人的口味改變啰!”柳娟笑瞇著他,“那個盼盼的確美得像朵蝴蝶蘭,不過她看起來就是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良家婦女’,應(yīng)該玩不起你這花花大少的愛情游戲吧?難道你這一回凡心大動,想來真的了?”
他眼一擠,扮了個怪臉。“我看起來像白癡嗎?要我認真談感情,至少要再等十年才有可能!
柳娟是他少數(shù)幾個“純”異性知己之一,他實話實說,也不跟她拐彎抹角。
“那她跟你也是純友誼啰?”她的眼光落在陽谷身后數(shù)十步外的盼盼身上,“就算她被別人追走也沒關(guān)系嗎?”
“雖然覺得有點可惜……不過她如果能另外找到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對我來說應(yīng)該也算是一種解脫吧?”被一個好女人愛得那么深,他這個花心卻不壞心的壞男人也滿有壓力的。
柳娟露齒一笑,“恭喜你快‘解脫’了,你的‘死對頭’正打算把那朵蝴蝶蘭納為己有啰!”
陽谷呆愣了一下,隨即轉(zhuǎn)頭往后尋覓盼盼的身影。
“這個林鏡年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
一看見盼盼正與林鏡年共舞,陽谷的雙眉立刻皺得似乎能夾死不小心飛過的蚊子。
“柳娟——”
“我知道,你快過去吧!”她善解人意的停下舞步,“電話再聯(lián)絡(luò)啰!”
“OK ! BYE !”
陽谷跟她話別后,便穿過舞池中的人群朝盼盼走去,此時剛好一曲終了,盼盼婉拒了鏡年再次共舞的邀約,朝原先的座位走去。
“盼盼!”
她正要坐下,聽見陽谷的呼喚后便又朝他走去。
“你認識剛剛跟你一起跳舞的那個男人嗎?”陽谷問她。
盼盼小巧細致的下巴微揚,一臉誠實的回答,“本來不認識,不過我們剛剛聊了一點點,我知道他叫做林鏡年,是御航貿(mào)易的董事長。”
他語帶微酸的說:“是。∧贻p有為嘛!”
她甜甜一笑,“嗯!和你一樣!
不知道為什么,一看見她溫柔又毫無心機的笑容,他心里的不悅就消失無蹤了。
“我送你回去吧!”
她點點頭,視線忽然在人群中搜尋著。
“你在找林鏡年嗎?”他冷冷的問。
盼盼納悶的望著他!拔艺宜鍪裁?我是想我們既然要回去了,應(yīng)該跟你的朋友打聲招呼吧?”
“不用了,我已經(jīng)跟柳娟說過一聲,走吧!”
一走出舞廳,天空正飄著蒙蒙細雨,陽谷立刻脫下西裝外套讓盼盼遮雨,摟著她的腰快步上車。
“真奇怪,好像每回要送你回家都會碰上下雨天!币簧宪嚕柟纫贿叧槊婕埐粮杀挥甏驖竦哪,一邊笑著說道。
“對不起!彼皇枪室獾摹
他愣了一下,“你干嘛跟我道歉?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并不是在發(fā)牢騷!
她抿抿唇,“我知道,我只是覺得自從希薇結(jié)婚之后,就造成你不少困擾!
“別說那些了,”他把她一直抱在懷中的西裝外套拿起來往后座隨手一丟,“你再用抱歉的口吻跟我說話,我可就真的要生氣啰!把安全帶綁好,我要開車上路了!
盼盼聽話的系上了安全帶,而外頭的雨越下越大了。
在柳娟出現(xiàn)以前,她今天真的過得很快樂。
一整天,陽谷都陪在她身邊,帶她拍照、跟她吃飯、陪她跳舞,就像作夢一樣。
她的確是把這當(dāng)成兩人的約會了,所以,當(dāng)柳娟闖入他們的‘“兩人世界”,又聽見陽谷介紹她時的用辭,她才從浪漫的幻想中抽離。
只是她不懂,既然她長得不算丑,陽谷又早知道她對他的用意,為什么他追遍天下美女,就是獨獨不追她呢?
“陽谷,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她終于下定決心問個明白。
“你問!”
“你真的不討厭我?”
他彎起唇,“我是不會跟看不順眼的女人相處超過半小時的!
這個答案她還算滿意!澳恰憷蠈嵏嬖V我,在你認識的女人中,我的長相到底是屬于上、中、下的哪類?”
“上!”他不假思索就能回答,“剛剛柳娟還說你美得像朵蝴蝶蘭呢!怎么,你還在意昨晚那個學(xué)生說的話嗎?”
她搖搖頭,輕咬下唇好一會兒,逼自己鼓起勇氣問他。
“既然如此,為什么我跟你只能做普通朋友?是我哪里不好,所以,不夠資格做你女朋友嗎?”
陽谷有些訝異的側(cè)頭看她一眼,原以為害羞如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敢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査兀?br />
“既然你問了,我就坦白跟你說吧!我不追你不是因為你哪里不好,而是因為你是希薇最要好的朋友!
他是給了她答案,但她聽了更不明白這是什么鬼理由。
她水汪汪的瞳眸充滿疑惑地望著他,“我不懂,為什么因為我是希薇的好友,就不能跟你交往?”
陽谷明白的告訴她,“因為做朋友是一輩子的事,但女人對我而言,‘保鮮期’最長不過一年,我喜歡個性灑脫的女人,大家好聚好散,都別放真感情,在一起才不會有壓力。”他在紅燈前停下車,看著她繼續(xù)說:“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女人,只要我對你的感情有回應(yīng),你一定是全心全意認定我到底,但是我可能幾個月之后就對你完全沒興趣,又喜歡上新對象,到時你會很痛苦,希薇則會恨死我,因為我的緣故,以后你們兩個見面會很尷尬,也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我不希望事情變成那樣!
聞言,她無話可說。
車子再度前行,盼盼將視線投射在車窗外快速飛掠的雨中景物,鼻子有點酸酸的,眼眶也有些濕濕的。
如果能反駁他的話就好了,偏偏連她也覺得他的顧慮沒錯。
“也就是說,你根本不認為你會真心愛上我啰?”隔了許久,她才又問他一句。
陽谷回答她,“不止是你,我對每個女人都抱持這樣的看法,老實說,我從來沒有真正為任何女人動過真感情!彼焓州p握了一下她交握在膝上的雙手,“盼盼,我真的很喜歡你,所以,我不想傷害你,你能了解嗎?”
硬忍下想奪眶而出的淚水,她勉強自己輕輕點了頭。
他松了口氣,“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懂!
“那……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認真談戀愛、不結(jié)婚嗎?”盼盼低頭輕問。
他想了一下,“那倒不至于,我是獨子,不結(jié)婚我老爸不會放過我的,不過,我想我三十五歲之后再考慮結(jié)婚還來得及!
“等你三十五歲的時候,我也已經(jīng)三十四歲了……就算我能等你到那時候,你也會嫌我年紀大了吧?”
“盼盼——”
“我隨便說說而已,你別當(dāng)真!彼龔娋`笑顏,“真的,你別理我說什么,我不會那么傻的。”
雖然她嘴里這么說,但是看著她臉上明顯透露著哀愁的凄然淺笑,陽谷覺得想讓她將對他的愛意轉(zhuǎn)為友情,恐怕還早得很呢!
不過,如果她真能等到那時候,他肯定會將她列為第一結(jié)婚人選。
唉!他頭一回遇上這么死心眼的女孩,他還真是快拿她沒轍了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