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喝了?」
「恩。」周恬隨便輕哼,當作回答。
不過她在喝藥前都會確定里面沒加了什么瀉藥、毒藥等,她才放心的喝。
調養(yǎng)了一日,她的身體明顯的好轉,內力恢復了五成,已無大礙。
聶名尾隨著宋焰進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宋焰探探她的脈搏,非常驚異地望著她后道:「再服三帖藥就成了。」
她的體質很特別,和一般人不同,比他預估的還要快恢復。
周恬睨了他半晌,開始猜測他的身分!肝梗闶钦l?」
宋焰瞥著地,輕道:「宋焰!
「宋焰?沒聽過。」她不客氣地拆臺。
他忍不住微笑,他發(fā)現自己很難對她生氣太久,她太直率坦白了。
昨日從她清醒后,兩人的針鋒相對就不曾停過,弄得整個王府熱鬧得很。
例如:她身子雖虛弱卻堅持不住原來那間房,吵到宋焰不得不替她換房。
而她討厭仆人圍在她身邊,一群仆婢全被她趕跑了。
一天之內,整個王府被她搞得雞飛狗跳。
宋焰昨天一直接到正經不過的總管連番向他抱怨周恬很難服侍。
私底下,他卻暗地偷笑。
周恬真是太厲害了,他來蘇州別苑這么多天,從沒聽過總管向他抱怨過什么事,沒想到周恬一天就辦到了。
她真是太特別了,卻也讓他感到王府比較有朝氣了,不再死氣沉沉。
「我?guī)煾甘乔褚皇。」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br />
「呀——」她驚呼著!甘菐煛瓗煾讣壍拇筢t(yī)神。」差點脫口叫師伯了。
「你知道,看來還不是孤陋寡聞。」
「什么孤陋寡聞,是你的名氣太小了,要檢討。」他是邱一世的徒兒,那她豈不是要叫他師兄了?
真是見鬼了!怎么會碰到「醫(yī)神」邱一世的徒弟,真是流年不利哪!
雖然「邪醫(yī)」和「醫(yī)神」拜的是同個師父,但那個不知死了幾百年的太師父早和「邪醫(yī)」脫離師徒關系,加上邱一世為人太過正直,聽那個太師父的鬼話,也和「邪醫(yī)」劃清界線,于是兩個大名醫(yī)的生活并無交集,所以后代之人不相識是正常的。
武林上「邪醫(yī)」和「醫(yī)神」兩人的名氣一樣大,卻從沒人知道誰的功力較深。
如今她這個「邪醫(yī)」的女兒竟被「醫(yī)神」的徒兒給救了,這樣不是擺明說「醫(yī)神」的醫(yī)術勝于「邪醫(yī)」一成嗎?
完了,她毀了爹的一世英名。
現下,打死地,她也不告訴他身分,以免日后老爹氣得出谷掐死地說她敗壞家風!
討厭,都是他自己擅作主張救了她,不然憑她自己也會解毒。
不過,可能是邊解邊昏倒就是了……
「你呢?又是誰呢?怎么會有一堆藥。」他仔細研究過她的藥,全是毒包。
他不明白一個小女娃怎么會帶那種藥包在身上,雖然和百毒門的藥不全然相同,但看得出是改良過的「整人藥」,藥引仍是出自百毒門。
就像那一天她施的「今朝笑」雖然不會讓人真的死,但卻會讓人笑到想一死百了。
也幸好,她身上的藥不是真的,否則那天在城外的人早全掛了,而不是笑死而已。
她真是整人不償命。
「哼!不告訴你,除非……你把藥還我!顾劬σ晦D,開始討價還價。
「那些藥早被銷毀了!顾苯颖砻鳌
她惱火地嫩嘴!改蔷蛣e提了!
「雖然你的藥不是會害死人的東西,但它和百毒們有關!你和百毒門究竟有什么關聯?」她不可能和百毒門一點關系也沒有,尋常人不會知道百毒門的藥引。
「不知道。你們不會自己去查呀,笨!」她懶懶地回嘴。
「不是我們笨,而是查不到你從哪顆石頭迸出來的。」坐在一旁一直沒開口的聶名!總算說了進房的第一句話。
周恬這時才看到室內有第三個人存在!肝揖驼f你們笨,你們不相信,連查個消息都查不到。」
她存心揶揄他們,事實上,他們若是查得到她的資料才有鬼,她又沒混過江湖,加上爹從小就非常的保護她,沒讓她曝光過,他們自然沒法查起。
聶名面有慍色,這丫頭一開口就會氣死人!他查了這么久的時間,竟被當事人罵了一句笨,忍不住開口。「那是你的資料少得可憐,真讓我懷疑你是孫悟空再世!
「那你就檢討自己不夠聰明才查不到!
宋焰壓住聶名氣得快跳起來的身子,安撫地說:「事實上你可以坦白直說無妨,我一直緊迫你不放只是因為百毒門的關系!
「區(qū)區(qū)一個百毒門我還不看在眼底!谷舨皇撬龥]帶解藥防身,這些毒對她而言只是小把戲罷了。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說?」他引誘。
「才不要呢!」她才沒那么笨,順了他的意。
「你很固執(zhí),而太固執(zhí)會要了你的命!顾窝鎿u著頭,她再這樣子下去,總有一天會出事。上次若不是他們聽到風聲趕到,她這條小命可危險了。
「誰有辦法要我的命?」她閉起眼不理會他。
「很多人都可以要你的命,只要你一直帶著虹天劍的話。」她真是太小看江湖上的爭斗了,武林中的人多得是一些見「寶」眼開的人,一把利劍便是許多江湖人士苦心追求的寶物。
而她卻有著不該有的名劍,自然會引出許多人現身搶奪。
周恬瞥著放在一旁的劍。「那又如何?」
「你到底知不知道它的來歷?」他指著虹天劍。
「不知道。」她本來就不知道。
「那是誰的?」宋焰又問。
「我的!宫F在劍在她手中,當然是她的,笨蛋一個。
「不可能!」聶名打斷。
「為什么?」她嘟著小嘴,火大道。
「因為十五年前你頂多是個小娃兒,絕不可能從高萬鈞手上贏走這把虹天劍。」聶名沈吟后,緩緩解釋。
聶銳,聶名的親爹,愛劍成癡的王爺。
對于名劍的閱歷相當豐富,更愛收集各式各樣的寶劍。就算不能擁有,但只要能親手一碰,他也是死而無憾。
身為聶銳的唯一子嗣,聶名從小耳濡目染,由日然對于劍的來歷也略知二。
曾經莫名其妙消失十五個年頭的虹天劍,而今卻意外地出現江湖。
虹天劍,顧名思義,外表為赤焰的火紅色,加上特殊的圖騰印,成為它的一大特色。
聶名敢說,只要是對寶劍精通之人,見過虹天劍出鞘的音質、材質,必看得出那是一等一的上等好劍。
這把劍原本的主人是江湖上使劍一等一的高手——高萬鈞。
高萬鈞是武林的俠義之士!名劍配高手,沒人能動虹天劍一根寒毛。
但十五年前,高萬鈞從不離身的寶劍卻不見了。
據他說,劍換主人,可換到誰手上他卻始終沒有說。
眾人皆懷疑普天之下,有哪位高手可以從高萬鈞手上贏走虹天劍。
但從此虹天劍就消失于世,而高萬鈞也一并消失。
事后,傳聞高萬鈞最后抑郁而終。
「故事就是如此!孤櫭催^周恬的劍,是虹天劍沒錯。
「那又怎么樣,總之,它現在是我的了,誰也不能拿走!
「那是個大麻煩,你知道嗎?現下屋子外盡是想奪劍的江湖高手!顾窝骖^疼不已。
「是嗎?那他們怎么不動手?」她才不相信。
「因為這里是宋王府,又有兩位王爺在此,加上其中一位還是醫(yī)神的傳人,他們還有所顧忌,但你一旦踏出門,恐怕就有危險!诡櫦傻睦碛墒桥掠幸惶烊粢宜窝媲笤\還得有求于他,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王爺?不會在說你們兩個吧,」周恬嗤笑。
「正是。在下乃聶王府的聶名,他是宋王府的宋焰!孤櫭⑿Γ@丫頭有眼不識泰山。
周恬上下左右地打量著他們兩人,怎么看就沒有個王爺樣。「不好笑!挂詾樗昙o小就亂騙人。
聶名的自尊心微微受傷!钢v真的,你還以為我在說笑。」
「的確很像笑話呀!」她不客氣地哈哈大笑。
聶名翻著白眼,決定不理這個沒眼光的丫頭。「我先走了。」
跟她講久了,很傷腦力,他放棄了,決定留宋焰在此單打獨斗。
宋焰頷首,目送著好友離去。
周恬看著他的尊臀還黏在椅子上,瞇起眼!肝梗阋部梢宰吡税!」
宋焰沒回答,僅是靜靜地看著地。
她這個病人絲毫沒有對自己救她的行徑感激得痛哭流涕,反而還愛理不理、大呼小叫,完全不懂「報恩」兩字怎么寫的。
依他對她的了解,若想期望她因報恩而告訴自己她的身分,就等著太陽從西邊升起吧!
宋焰古怪地凝視著她,看得她渾身寒毛直立。
「干么!」
宋焰好奇地開了口!肝液芎闷婺闶巧L在什么樣的家,小小年紀膽子卻其大無比,還敢拿著一把寶劍在路上到處招搖!
「普通家庭,干么,你在身家調查?」想套她話,再等十年吧!
「不是,只不過你引起了我的興趣!棺詮慕尤瓮鯛斠晃缓,身負重任的他,很久沒那么輕松,而在她眼前他卻不由自主地放松下來。
他的表情好像找到什么新奇的玩具似的,她皺著小臉,誰要當他的玩具來著。
她冷哼地睨著他,由上到下,一處也不放過,最后才道:「我不管你的身分是什么,只知道你完完全全勾引不了我的興趣。」這樣說夠清楚了吧!
「喔!」宋焰頭一回聽到有女人對他不感興趣,尤其這話還出自一個小娃兒口中,不免好笑。
她志氣高昂地繼續(xù)評斷!改汩L得雖然不差,但那張臉卻叫人看了就討厭,像頑石一般生硬,毫無生氣,所以……喂!你做什么……」
她才一眨眼,他已由椅子上坐到床沿,的眸子鎖住她驚愕的大眼。
「沒做什么,只是想做個試驗……」他的大掌輕撫著地細嫩滑順的臉頰,低語。
他想做一個他前幾天就想做的舉動。
「什么試驗?」她不懂他剛才的話,她怎么會跟試驗扯上關系。
「看你是否真討厭我……」他吻住了她半啟的紅唇,手壓制住她完好的右手!一手托住她的腦勺,帶些試探和玩味品嘗著她柔嫩的唇。
「嗯……」周恬眼睛倏地睜大,掄起拳頭使命把他、扯他,他卻不為所動,堅毅的唇繼續(xù)向她施壓,她的抗議聲全被他霸氣的吻給吞沒。
老天!他干么封住她的口,她簡直快不能呼吸了……
腦子好昏,加上毒醫(yī)未愈,她沒有半點力氣掙扎。
最奇怪的是,臉和身子都愈來愈熱……
好不容易離開了她,宋焰胸口劇烈地起伏,不可思議的目光鎖著她虛弱紅效的小臉道:「看來你并不討厭我嘛!」她迷蒙的表情,分外引誘他的神經、思緒,他沒想到一個試探的吻,竟讓他不想放手。
她終于呼吸到新鮮空氣,腦子才回轉,便氣急敗壞地拿起枕頭砸他。
「不討厭才怪!大色狼!」她真的有反抗,只是全被他制止了,趁她頭昏腦脹之際,竟被他吻個徹底。
他輕易地閃過她的攻擊,臉上帶著些許無賴的微笑。「是嗎?我看你樂在其中呢!」
「滾!」她低頭看著還有什么東西可以丟他,卻只看到棉被,才拿起來要丟,他則輕笑地看著地紅透的臉頰,而后愉悅地走掉,留下氣呼呼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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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死人!色魔!變態(tài)……」
一個嬌小的人影邊跳下床,邊拿著山口己的劍數落著那個可惡至極的人。
誰在享受他的吻了!
明明是他強吻她,她沒告他欺負良家婦女就不錯了,哪還會樂于被人強吻呢!
她又不是大花癡,被人占了便宜,還高興不已。
一想到此,胸口的怒火橫生,恨不得立即把他碎尸萬段。
她要是再不走,早晚會被他氣死在床上。
下回,他要是再敢對自己動手動腳,就把他掐死。
對,這個主意不錯!她立即大拍一下桌子。
她喘口氣的喝了一大口水,潤潤喉嚨。
好熱喲!她納悶地撫著火熱的胸口,把了自己的手脈,奇了,明明沒有半點病,怎么脈搏會不穩(wěn)。
她拍著頭,知道了!大概是被「他」氣得怒火飛竄,才造成心跳快速。
沒錯!就是這樣!
拿了劍,飛上屋檐。
小心翼翼地張望,卻沒發(fā)現半個人影,她不免冷哼。
這個死宋焰還騙她外頭有人要追殺她,真是鬼扯,存心誆她嘛!她犯嘀咕地離開了別苑。
陷害她的那個人,她一定會親手抓出來,否則她就改姓宋算了。
寧靜的夜晚,透露著幾絲風雨欲來的氣息。
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