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快!」羅杰迅速爬起身,在嚴若辰尚未反應(yīng)過來之際,她只覺得自己被拉起來,然后又被撲倒在地一次。
躲過因爆炸引起的汽車爆炸后,羅杰再次扶起她,焦急地上下檢查她是否無恙,「若若,妳怎么樣?沒事吧?」
見她沒有反應(yīng),他心一急,忙叫:「若若,若若,若若!」
嚴若辰呆滯地任他搖來晃去的,直到他近乎咆哮的吼聲傳入她的耳膜,她才如夢初醒,緩慢地抬眸迎上他關(guān)懷的眸子,因他臉上那單眼鏡片的反光而微微瞇起眼。
「!?怂埂顾曇糨p柔的喚著,帶著些微的顫抖。
「是我,我在!顾詾樗芰梭@嚇,連忙將她冰冷的身子擁入懷里,企圖溫暖她。
「沒事了,沒事了!
偎在羅杰懷里的嚴若辰腦中不停地轉(zhuǎn)著,聯(lián)想到今天在公司里收到的那一封電子郵件,再加上先前發(fā)生的追車事件,歸納出一個結(jié)論--
有人要殺她!
那封電子郵件是預示信,剛剛的爆炸便是……
嚴若辰心一寒,她自認沒有惹到什么大人物,怎么會有人想致她于死地?
她不自覺地抱緊羅杰,心里滿是說不出的歉語,任那狂潮似的歉然淹沒她。
是她連累了希克斯……
太可惡了!沖著他來不打緊,他可以玩得很開心;可一旦牽扯到若若,好玩也變得無聊,那個人簡直是在逼他作出反擊的決定!
老天!他無法想象要是若若有個萬一,他怎么辦?
若若是他的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他不能失去若若!絕對不能!
品嘗過開心的甜味,又怎么再嘗那無心的苦果?
「對不起……」兩人同時說出歉語,同時抬頭對望,同時因?qū)Ψ匠隹诘脑捳Z而呆愣了下。
「?怂,你說什么對不起。俊箛廊舫较然謴瓦^來,粲然笑顏好似陽光。
「因為……我……」羅杰被她這一說,反而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是他連累了她。
「?怂购馨羿福【攘宋覀儍蓚的命!顾龔姄纹鹦δ,不想讓他發(fā)覺任何異狀。
她沒有任何的朋友,也從不經(jīng)中間人談生意,更是刻意隔絕所有想進入她生活的人,除了?怂惯@個意外。
一直以為自己是安全無慮的,直到今天,她終于見識到了這世上沒有絕對的秘密,再隱密的身分也有被人揭穿的一天。
這是否正應(yīng)了一句話:「天理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搶錢的工作做多了,現(xiàn)下也有人以她為目標在賺錢?
她一個人無所謂,不過她不想?怂故芩鄱艿絺。
只是在她印象中除了恨不得逮到她的國際刑警以及各國的商業(yè)犯罪組的人,她想不出會有誰如此想要她的命。唉,不想了,先將聞訊而來的警察打發(fā)走,再來想想如何安置?怂埂
「不……」是他大輕忽致使她也被牽入其中。
「好啦!沒事就好,你先上樓去吧,我看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人打電話報警了,我來應(yīng)付就付了!箛廊舫酵浦M電梯。
「若若?」羅杰隱約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皺起眉,伸手擋住即將合上的電梯門。
「乖,先上去煮晚餐!乖捯怀隹谒虐l(fā)現(xiàn)自己沒去買菜。「我忘了我沒買菜,那我們一會兒到外面吃好了!
不對勁,若若竟然沒破口大罵,沒有哀號她的兩輛愛車全毀,她鎮(zhèn)靜得教羅杰嗅出一絲不尋常。
「我要待在妳身邊!诡櫜坏脗窝b,他走出電梯,握住她的手,堅定的側(cè)臉教她不由得軟化。
「隨便你。」嚴若辰?jīng)]有睜開他的手,覺得他的掌心很熱,熨得她的心窩也熱熱的。
生平第一次,她有種可以依靠別人的感覺,好似他寬闊的胸膛可以為她擋去所有風雨。
大批警察趕過來,問明報警的人后,將注意力指向「目擊證人」--嚴若辰與羅杰。
而很巧地,承辦的刑警正好是與半年多前那宗意外事件相同的人。
「妳……」李炎乍見嚴若辰時有些訝異。
「真巧啊!」她沒有半點巧遇欣喜地笑道。
「妳同那位先生……」李炎看了眼一旁的羅杰,只覺得他很眼熟,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高@位是?」
「他就是半年多前和我相撞的人!箛廊舫讲幌攵嘧鼋忉尅!妇煜壬,我們是不是做完筆錄就可以走了?」
嚴若辰看見有媒體聞訊前來,不悅地攏起柳眉,臺灣的媒體可真是神通廣大。
「妳還真是一點也沒變!估钛缀眯Φ膿u搖頭,問了她幾個問題,眼光不時地在未開口的羅杰身上打轉(zhuǎn)。
怪了,羅杰臉上那副單眼鏡片,他好象在哪兒看過。
搞什么,這個警察怎么一直盯著若若看。羅杰占有欲濃厚地攬住嚴若辰的肩,朝李炎露出一個帶有深沉威脅性的「傻笑」。
李炎霎時呆了下,馬上冷靜下來,為他們做完筆錄。
「好了,你們簽個名,若有需要調(diào)查的地方,我們會再通知你們的!
嚴若辰迅速簽完名,拉過羅杰便發(fā)揮百米賽跑的速度往電梯沖去,那些媒體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就這么讓他們給溜了。
同時,對面大樓的某層樓中有道閃光晃過,約翰沒有表情的臉自有夜視功能的望遠鏡后出現(xiàn)。
他們的命還挺硬的。他露出一抹惱笑,三番兩次都殺不了他們,看來他要考慮是不是要中途退出這筆交易,以免禍及自己。
回到家后,嚴若辰放開羅杰,一臉倦意地靠在門上。
羅杰偏頭打量著她,愈看愈覺得她雖然在他身邊,可她的心卻離他好遠好遠。
心念一動,他將她拉離門扉,擁入懷里。
「若若別怕,沒事的,我會保護妳。」看她這樣,他的心全都擰了起來。
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嚴若辰,愣愣的任由他抱著。
這下她想騙自己都不行了,希克斯在不知不覺中已在她的生活中占有一席之地,他是一個很重要、不可或缺的抱枕,沒有他在她身旁,她就會作惡夢的抱枕。
但就是因為這樣,她再也欺騙不了自己?怂惯@些日子來,與過去半年迥異的行為態(tài)度說話方式是她的錯覺,她必須承認?怂挂巡皇悄莻心智只有十歲的「孩童」。
「?怂埂!顾p聲喚著。
「嗯?」羅杰因她的回抱而更加抱緊她,心里卻微泛起一抹涼意。
「回去吧!回去屬于你的地方!箛廊舫?jīng)]有發(fā)覺自己是屏息的,沒有發(fā)覺她的心隨著出口的話語而緊縮,好似有人掐住了她的心般難受。
「若若?」他的預感成真,她果真識破了他的偽裝。
「回去你會比較安全!顾⑿χ,但笑意并沒有達到眼底。
她不能再勸服自己,在望著?怂箷r,心里那份悸動是因他眼睛的顏色與鈔票相似的緣故。
「我不走!沽_杰捉住她的肩,綠眸里的嚴肅不容忽視!柑焖聛硪怖蛔呶摇!
被揭穿就被揭穿,他不打算再順著她的意偽裝下去,但若若別想趕他走。
「我知道你的記憶恢復了!箛廊舫綋荛_他的手,環(huán)抱住自己的肩,想留住他留在自己身上的暖意!甘遣皇且驗闆]有能力清償欠我的債,所以你才假裝沒有恢復記憶?」
「我沒有!顾锨跋朐俦ё∷⒖掏肆碎_來。
「那好,我給你七天的時間還我錢,現(xiàn)在你就把東西收拾一下離開這兒。」她強迫自己硬起心腸趕走他。
只是不知為何,光是有那種想法,她全身就痛得好象有人狠狠的揍了她一頓,遑論將話說出口后所承受的心痛。
「我不走!顾艣]那么容易打發(fā)。
「那你想怎么樣?我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我一直巴不得甩開你這個天大的麻煩,現(xiàn)在你好不容易恢復記憶,也該滾出我的生活了!」
心,好痛好痛……嚴若辰咬牙捱過那一陣又一陣椎心刺骨的疼痛,一時間,苦澀的味道直竄心口,痛擊她的心。
「妳說的是實話?」羅杰頓住朝她逼近的腳步,瞇起綠眸,單眼鏡片下的藍眸閃耀著森森寒光。
「我向來不對錢說謊,也不對累贅費心撒謊!顾齽e過臉,不愿看他泛著怒氣的面容。
「妳當我是累贅?」他的聲音緊繃,低沉而透著欲爆發(fā)的怒氣。
嚴若辰說不出更多傷人的話,只用眼神表達她的冷淡。
羅杰面色陰郁,努力壓下那快要掩蓋住理智的怒濤,深吸口氣,「我知道了!
他深深望了眼背對著他的嚴若辰,走到門前,打開,合上。
他走了……嚴若辰雙臂環(huán)抱著自己,虛軟地跌坐在地。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沒想到會這么難過,胸膉間的空氣被掏空般灼熱,她想要為自己掙得一點呼吸的空間,卻只換來急促的吐息以及無所適從的沉痛。
「嗚……」一聲不受控制的嗚咽逸出唇間,這痛徹心扉、肝腸寸斷的感覺不是她該有的。
沒事心怎么會痛?不該這么痛的,她不該為?怂沟碾x去心痛,她是哭自己失去一個好用的抱枕……
「嗚嗚鳴……」她愈是想制止自己的情緒失控,愈是失敗。
完蛋了,她連自我欺騙也做不到,怎么也騙不了自己……不要不要!她不要誠實的面對自己真正的心意,這樣只會讓她更痛苦而已。
「若若就是愛逞強!沟腿岫己竦纳ひ粼谒呿懫。
嗯?嚴若辰猛地抬頭,跌入那雙漾著無限深情的眸子里,「希……?怂梗俊
他沒走?
確定眼前的人不是幻影后,她捂住嘴,制止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音,只任那盈滿眼眶的淚一顆又一顆落下。
「別哭!沽_杰輕拉下她的手,俯身吻去她滾落頰畔的淚珠。
「別碰我!」她用力推開他,「離我遠一點啦!老天!我竟然……竟然……嗚……好丟臉喔……」
她伸手捂住臉,哭個不停,連她也不曉得自己的淚腺會如此的發(fā)達。
「我什么也沒聽見!沽_杰上前重新抱住她,讓她在他懷里好好哭個夠。「我只知道,無論如何,我還是想待在妳身邊!
面對倔強的嚴若辰,不用這種方法是聽不見她的真心的。
「我很小氣……很無情……還會作惡夢……」她把臉埋進他的肩窩,享受著那失去又重新獲得的實質(zhì)感。
那充塞在心中難以言喻的情感讓她格外脆弱,她不習慣面對這樣的自己。
他輕撫著她的長發(fā),「我知道!
那個夢想也知道不會愉快到哪兒去,因為他自己就是一路作夢作過來,很能夠了解她的感覺。至于她的小氣跟無情,他是見識過的。
羅杰微微一笑,「妳不怕我走了,妳又睡不著作惡夢?」
「……怕啊……」久久,他才聽見她那蚊蚋般的聲音。
「那妳還趕我走?」要不是他從頭到尾都覺得她脾氣發(fā)得奇怪,連她發(fā)現(xiàn)他恢復記憶也沒什么多大的反應(yīng),只處心積慮地要他走,他真會氣得離開,幸好他還沉得住氣。
「什么嘛!這下我反倒成了孩子!」她連忙用手背擦干淚痕,不想讓自己脆弱的模樣被人看見。
「無所謂!顾袷潜Р粔蛩频挠彩潜ё∷环攀帧
「你的全名?」嚴若辰掙脫不開他的懷抱,只好任他抱著。
「羅杰.?怂梗。但是我喜歡你叫我?怂!沽_杰放開她,但仍牽著她的手,一同坐上沙發(fā),享受著她難得的柔順。
「啊,那個軍火頭子羅杰.?怂梗!」沒想到自己會撞……呃,救到這么有名的人物。「可是那個軍火頭子不是失蹤了大半年……呃……」
她想起來了,這半年多來他一直在她身邊。
他挑眉看著她,「妳認識我?」
嚴若辰僵笑了下,避重就輕的說:「那你就不需要我的保護了!
「保護?」先將問題擱置,羅杰相信他們有的是時間可以討論。
「有人想殺我!顾蓊伔罕拈_口,「不知道為什么!
「誰想殺妳?告訴我!」羅杰目眥欲裂,一副想跟那不知名的家伙單挑的兇樣,他抱住她目光直視著大門,好似那兒就站著兇手似的。
「我不知道是誰,先前那輛追撞我們的車子,我猜大概也是。」嚴若辰雙手環(huán)上他的頸子,晶亮鳳眸笑意盎然地望著他。
「不是這樣的。」他沒想到她會誤解,右手撫上她的背,「是因為我。」
「你?」嚴若辰愕然地望著他,「你仇家眾多我知道,但這響應(yīng)該是因為我吧!
「何以見得?」羅杰不敢相信他們現(xiàn)在竟然在比誰的仇家多,這些意外是針對誰而來。
「因為我今天在公司收到一封警告信,回來就遇上爆炸事件,我想,可能是我的作風惹到了什么人吧。」
「若若,我跟妳相處了半年!顾凳舅詈谜f實話。
「我也跟你相處了半年,卻不知道你就是軍火販子楚多集團的頭頭!顾瘩g回去。
「那是因為我出車禍!沽_杰好笑的說。
「對呀!失去記憶嘛!」她露出一個不帶笑意的笑容。
「那可不是假裝的。」他手指纏繞上她的發(fā)絲,把玩著。
嚴若辰斜睨他一眼,小氣的拉回自己的頭發(fā),「誰知道是真是假!
隨即她想起他過去一些生活的片段,忍不住地笑出聲。
「笑什么?」羅杰大概也猜到她想起什么,不禁有些尷尬。
人在什么樣的年齡做什么樣的事,一旦出現(xiàn)不符合自己年齡的行為時,事后想起總會有些許的尷尬,這是社會規(guī)范的結(jié)果。
「沒什么!顾σ性谒麘牙,舒適地嘆口氣,「你早該在恢復記憶時就離開的!
這樣她就不會有機會理解自己對他抱持著什么樣的情感。
「我可不打算出讓抱枕的位置!顾χH吻她光潔的額頭。
她瞟了他一眼,「也沒有人像你這么稱職好不好?」
見她伸手捂住額頭,羅杰興起玩的念頭,改吻她的頰,她另一只空著的手立刻捂住臉頰,最后,他的唇覆上她嘟起的紅唇。
嚴若辰膛目結(jié)舌地瞪著他,久久才不自在的別過視線,她不習慣跟人有這種親密的動作,臉頰不覺燒紅。
羅杰眼光放柔,心滿意足的抱住她,夠了,他不強求。
「覺不覺得我們很有緣?」
「是孽緣!顾腻X回收不了了。不知在何時,羅杰在她心中的地位已凌駕了錢,躍升為第一位。
「妳怎么那么愛錢?」羅杰苦笑,他最大的情敵不是人,而是錢。
「我最大愿望是成為億萬富翁。錢眼人不一樣,不會變質(zhì),只會增減。」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愛錢,可最近她卻覺得心里似乎有個位置一直空著,常常有冷風竄過,凍得她發(fā)寒。「我不相信世上有永恒不變的人,就像你最愛的人也有可能會變成迫害你的人一樣。」
此話一出,兩人同時楞住。
四眸交會間,讀出彼此靈魂深處隱藏的情。
最愛的人……
迫害的人……
夢境的重現(xiàn)……
雞血石項鏈……
「妳不會也作了相同的夢吧?」嚴若辰揪住他的領(lǐng)子,大聲質(zhì)問。
「什么夢?」羅杰眼神飄移,不做正面回答。
「你少裝傻,那個火災(zāi),那個女人跟男人的夢,你一定也夢到了對不對?否則你怎么會有這顆雞血石?」她邊說邊自他領(lǐng)口拉出那顆雞血石。
頭一次仔細的審視,驚覺它跟夢里那個男人流下的淚石一模一樣。
這未免太過巧合了,她可不當任何人的替身,尤其是夢里那個自殺的笨女人。
嘖!什么仙女轉(zhuǎn)世,還不是一樣得受苦受難?
她不當前世的替身,假若希克斯要前世的「她」,只能到前世去找。
思及此,她覺得心上那空位在擴大,風也愈來愈寒冷,讓她幾乎承受不住這般的嚴凍。
「若若!顾焓直ё∷,「我清醒過來恢復記憶時,也同時想起了前世的事情,我與妳是一對總是不得善果的戀人。妳世世遭受迫害,我則世世扮演著迫害妳的劊子手!
「那又怎樣?你是你,你不是『他』,我是我,我不是『她』。」嚴若辰想推開他,發(fā)現(xiàn)他愈抱愈緊!肝揖驼f嘛!我又不是很吸引人的女人,你怎么會……原來是因為那個夢的關(guān)系!
「我不否認先前有這樣的心情!沽_杰在啄撿字句,不想加深她的誤會!肝矣邢胱寠呅腋5男那椋切那榈侥壳盀橹谷允菦]有改變。」
她停止掙動,呼吸微紊地看著他。
「先前我因為夢的緣故在找妳,現(xiàn)在則是因為妳就是妳。」他老實的坦承,一邊掰開她握得死緊的拳頭!敢驗閵吺侨羧簦晕蚁胍,想給妳幸福!
他不是一個只因前世的姻緣就付出真心的人,沒有任何吸引他的特質(zhì),他是不會付出真心的。
「我沒什么好讓你吸引的。」除了這副皮相外,她沒什么特別吸引人的地方。
以羅杰的身分要美女還怕沒機會嗎?是以,她真不知自己是哪兒讓他「煞」到。
「妳的一切!顾嫘牡恼f。
「我的一切?我全身上下都是缺點,怎么會有人喜歡……唔……」她底下的話語全數(shù)被他吞沒。
羅杰傾身以唇封住她,在她震愕的當口,他火熱的氣息已入侵她高筑起防御工事的心房,一寸又一寸的消融她的不信任,暖和她那涼風息息的心。
「你--」向來伶牙俐齒的她這回吐不出任何尖苛的話語來。
「妳可以認為我是一時情不自禁,也可以認為我只是與妳玩玩!顾屗约嚎辞逅男。
「你……你太過分了!」嚴若辰被他弄得厘不清自己的心緒。
「我從來沒說過我不過分!沽_杰微瞇眼眸,瞳里的堅定讓她知道他可以費盡心思留在她身邊,甚至不惜降齡演出十歲孩童的苦心。
她能相信嗎?她該相信嗎?羅杰的所有行為讓她摸不著頭緒。
「我可以相信你嗎?」她直盯著他,心臟怦怦的跳個不停。
「妳可以慢慢觀察!沽_杰又趁她不注意之際偷了她一個吻。
不等她發(fā)作,他便起身走到廚房,搬出冰箱里剩余的食物開始洗手做羹湯。
「該死的!」片刻后,嚴若辰僅能從空泛的腦中擠出這三個字。
緊接著,一連串的詛咒自她口中沖出,直至被她罵到儼然是十惡不赦的千古大罪人的羅杰端著一盤香噴噴的意大利面現(xiàn)身時,他才從罪人的身分一變而為功臣。
吃完晚餐,嚴若辰突然想起羅杰這些天的行徑,被意大利面帶走的怒火又重新燒起。
「說!你為什么還每天讓我送去安親班?」她狠狠地掐住正在洗盤子的羅杰的脖子,整個人貼在他背后,惡聲惡氣活似個地痞流氓。
「那是我的苦心。」羅杰不為所動,手里仍是忙著清洗盤子。
「什么苦心?」她鼓起臉頰,恨不得將他的腦袋敲開來看,為什么他還能如此鎮(zhèn)定,難道她的反應(yīng)一點都引不起他的注意嗎?
「為了讓我留在這兒的苦心。 沽_杰在脖子被她掐著的情況下,仍安之若素地拿塊干凈的布擦干盤子再放入碗籃里。
「為什么?」她皺起眉,很不高與他依然可以做事。
「因為我愛妳呀!」他口出愛語,用的卻是「今天天氣很好」的語氣。
「什么?」她發(fā)出一聲低呼,然后「砰」的一聲
羅杰只覺背上一輕,忙回頭一看,原來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妍美容顏因疼痛而扭曲著。
「若若,妳沒事吧?」他彎下身子捉住她的臂膀,一個用力,將她拉起。
「你做什么忽然講出那種話?」嚴若辰微睜開眼,甩了甩頭。
天!她的背好痛。
「什么話?」「肇事者」渾然未覺自己犯下了什么罪。
「三個字的那句話!」她一邊摸著背,一邊忍不住出口罵道:「太可惡了,你怎么可以這樣!」
「我要讓妳明白我對妳的心呀!」他沖著她猛笑,原來若若因為那句話而跌倒。
這是他看過最好玩的告白反應(yīng)。
「那也不用那么突然……就開口啊……」她嘟起紅唇,模樣誘人的抱怨。
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就算她拿他沒轍,他也不可以仗著這點就欺負她!
「我知道我該選個氣氛佳、燈光美的夜晚,但我怕我還沒有開口,妳就會先開溜了!沽_杰對她的認識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嚴若辰直瞪著他,久久無法言語。
「你好象很了解我似的!顾褪妆荛_他灼灼逼人的眸子,心有不甘的承認他說中心底事。
「因為我愛妳!」羅杰低柔緩道,眼角眉梢?guī)е钌钚σ狻鉂鈵垡狻?br />
「你……」嚴若辰?jīng)]法子將他的話當耳邊風。
為什么?她還弄不清自己的心意之際,為什么還會為他的話而心生悸動?
她該生氣?怂顾E约,該趕他離開她的生活,還她平靜安寧,可她卻沉淪了。必沉淪在他的懷抱中,沉淪于他的親吻……
他先以行動勾引她陷落他鋪設(shè)好的情網(wǎng),再以甜語蜜言攻陷她的心,她再怎么精明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早在半年多前收留失憶的他之時,她就破了多年來獨善其身的原則,現(xiàn)下她拿什么去抵御他?
但她仍無法對希克斯是因那場夢前來尋她釋懷,前世是前此,今生是今生,就算她為前世的夢所苦,也不愿自己的生活被前世所牽絆。
?怂鼓芰私馑男膯?了解后,他能接受嗎?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坦然直率的說出愛語嗎?
「若若,我不是善類,妳也很清楚我是做什么的,所以,我可以理解妳的遲疑。」
羅杰的笑容滲入淡淡的愁思,異色瞳眸隱約閃爍著名為「陰謀」的光芒。「像妳這樣的好女孩是不該跟個軍火販子在一起,即使咱們前世有牽扯也是一樣!
嚴若辰聞言,打量他良久,然后一臉陰霾的掄拳打上他的腹部。
「若--」這一拳的力道不輕,打得羅杰先前吃下去的晚餐差點吐出來。
「你這個天殺的混球,敢給我裝可憐!我已經(jīng)夠煩,你還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招式來唬弄我!」她自齒縫間擠出一字一句。
「若若真了解我!顾φf,被打得很高與。
「當然,好歹我也跟你住在一起大半年了,你在想什么我多少會知道。你剛剛的樣子就像只在偷笑的狐貍,想也知道你在耍詭計!顾龥]好氣的說。
「那么妳還在不安什么呢?」他不是那種對愛上的人完全不了解的人,不會看不出她心里的猶豫。
嚴若辰啞口無言,雙手像絞毛巾似的緊緊交握。
「能看出我在想什么的人少之又少!沽_杰拿下單眼鏡片,露出異色眼瞳,眸里盈滿柔光!肝抑荒苷f,我不會放手的!
這分明是強迫中獎嘛!她猛眨眼。心如火車失速般亂撞。
「你是不是半年多沒碰女人,所以是饑不擇食?」她經(jīng)過一番斟酌才出聲問道。
「若若……」羅杰簡直啼笑皆非,「妳太低估自己了。」
「本來就是這樣。」她因為被笑,面子有些掛不住!笗r間會證明一切!
「是呀,時間會證明一切!顾胶,心知自己所指與她所說的是兩回事。
「哼!顾p哼一聲,徑自轉(zhuǎn)身往房間走去。
未久,浴室傳來陣陣的水聲,羅杰僅是微微一笑,但那抹笑意沒有持續(xù)多久,旋即教殘冷所取代。
他拿起話筒撥了串號碼。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