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先生,很高興認識你!蔽体录茉诒橇荷系睦匣ㄑ坨R,與夏承宇握手行禮。
“哪里,董事長您太客氣了,能有機會為公司服務,是鄙人我的榮幸!
夏承宇客氣的回應著,懷疑的眼神不停的在翁瀚身上打轉。他和翁子洋真的是一對父子嗎?怎么感覺差那么多!
翁瀚外表給人的感覺是溫和、慈藹的,而翁子洋卻是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學無術的富家公子哥兒,翁瀚確定他沒有抱錯孩子嗎?
他并不知道,這一切只是假象。事實上他們翁氏父子正是狼狽為奸、蛇鼠一窩。
“你的資歷相當好,湯主任的確很有眼光,難怪寄來的一百多份履歷表中,他獨獨中意你一個人!蔽体屑殞⑾某杏畹穆臍v表看了一遍,滿意的不住點頭。
“?”夏承宇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湯宗平湯主任極力向我推薦你,他很相信你的才能。”
湯宗平?組長提過調查局臥底在瀚洋的人,應該就是他了吧?
“爸,您找我?”翁子洋不敲門便大剌剌的闖進來?吹较某杏钤谧,立刻不滿的皺起眉頭。他不喜歡這個長相太過好看的家伙。
“董事長!绷硪晃痪鞲删毜闹心昴腥司o隨著翁子洋走進辦公室,恭敬的朝翁瀚鞠躬行禮。
“這位是翁總經理,也是我的兒子翁子洋;另外這一位就是我剛才向你提過,對你很賞識的湯宗平湯主任!蔽体钢改敲心昴腥。
“真的?那我一定得謝謝湯主任的厚愛了。”夏承宇向他點頭致意,露出一個若有所指的笑容。
“哪里,你不必客氣!睖谄揭猜晕A身回禮,兩人在眼底互相傳達著只有彼此才懂的訊息。
“好了,夏先生,你的資歷我相當滿意,我決定錄用你,明天你能開始上班嗎?”翁瀚詢問的看著他。
夏承宇連忙點頭說:
“當然可以。明天一大早,我就可以來上班。”
“很好。”翁瀚滿意的點頭。
“爸,要錄用他呀?哼,臺灣沒人了嗎?”翁子洋皺起兩道海苔眉,滿臉不以為然的表情。
“子洋!”翁瀚真快被這個敗家子氣死了,說話也不懂得看場合。
“爸——”
“閉——嘴!彼ь^對夏承宇歉然一笑道:“讓你看笑話了,夏先生!
“哪里。”夏承宇倒是顯得很鎮定,依舊微微笑著,一點兒也不動怒。
翁子洋不滿的低哼了一聲又說:“既然您要讓這個家伙擔任新任的安全部主任,那公司參加投標底價被泄露出去的事,總該叫他調查一下吧?”
“公司的底價被人泄露出去!?有這種事!董事長,有什么是我能效勞的嗎?”為了表現出盡忠職守的樣子,夏承宇連忙殷勤的詢問。
“當然有,這件事你要好好的調查,尤其是那個紀雅姝——”
翁子洋話還沒說完,就被翁瀚不耐煩的打斷:
“我說過在找到確切的證據之前,不要隨便懷疑任何人!
“可是放眼公司,只有她最有嫌疑。公司投標的底價只有你、我,還有紀秘書三個人知道而已,除了她,還會有誰會泄露出去?”
“住口,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你有證據證明這件事是紀秘書做的嗎?”翁瀚不想讓下屬以為他成天沒事就疑神疑鬼。
“呃……目前沒有,不過——”
“那就對了,以后別再讓我聽到你胡說八道了!
翁子洋敢怒而不敢言,只有氣呼呼的走到一旁,兀自生悶氣。
“夏主任,我希望你能以公正的態度去調查這件事,不要被‘旁人’左右了你的判斷力!
“董事長放心,我會稟公處理的!
“啊,對了,安全部門還缺一位工作人員,過兩天我會讓紀秘書登報征人,至于要用什么人,就由你全權作主吧,我會請紀秘書協助你的!
紀雅姝?太棒了!
“謝謝董事長!
“湯主任,等一下麻煩你帶夏主任到公司各部門參觀一下,讓他能早點進入狀況!
“好的!睖谄酱鸬。
“好了,沒其他的事了,你們都下去忙吧!
“是的!
夏承宇連同湯宗平、翁子洋三人魚貫走出翁瀚的辦公室。一合上董事長辦公室的大門,翁子洋立刻原形畢露,張牙舞爪的用手指去戳夏承宇結實的胸膛,厲聲命令:
“我要你盡快將紀雅姝泄露公司機密的證據找出來!聽到沒有?不管用什么手段,我要看到證據!”那可惡的女人敢讓他下不了臺,他絕對要讓她后悔莫及。
這種人!難怪紀雅姝會討厭他。別說女人了,即使連同樣身為男人的夏承宇,都覺得厭惡到了極點。
“我會抓出那個泄露公司機密的間諜!辈贿^他敢肯定,那個人絕不會是紀雅株。像她那么高傲的人,根本不會降低格調去做那種偷雞摸狗的事。
“哼,那最好!”翁子洋沒聽懂他話中的含意,理了理西裝,驕傲得像只孔雀似的走了。
“呼——總算走了。”湯宗平吁了口氣,掏出手帕拭去額頭的汗水,應付這個敗家子,比應付翁瀚還要累上好幾倍。
他收起手帕對夏承宇說:“來吧,我先帶你認識一下公司各部門。”
接下來他們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在各大部門游走,湯宗平很盡責的做好介紹的工作。經過他的傾囊相授,夏承宇對瀚洋內部作業的了解,才會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如此清楚。
參觀完整棟大樓,湯宗平以眼神暗示夏承宇跟著他走。有很多話,他不方便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告訴他。
夏承宇立即會意,他尾隨在湯宗平身后,走進角落的一個隱密場所。
唔,廁所?
夏承宇環顧左右,微皺了皺鼻子。這個湯宗平可真會選地方,這肯定會是他有生以來所經歷過最有“味道”的談話了。
“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我的身分了。”
夏承宇聽到湯宗平的問話,連忙神色一整,答道:“是的!
“馬組長都將詳細的情形告訴你了嗎?”
“是,組長已經把一切的情形都告訴我了!
“既然馬組長都說清楚了,那我就不再重復了。根據我這幾個月來對瀚洋的偵查,我幾乎可以肯定這里有人在暗中進行毒品的交易活動,我也相當懷疑翁瀚父子和這件事情有密切關聯,可是一直找不到確切的證據,再加上他們藏置毒品的地方還沒發現,所以我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還沒有十成的把握,的確不適合貿然行動,那太容易打草驚蛇了!
“你說的沒錯。瀚洋外地的工廠和倉庫我都偷偷的去搜查過,可惜一無所獲,希望你的運氣比我好,能盡快找到他們藏放毒品的地方。”
湯宗平一邊說著,一邊無意識地撫摸自己的手背,夏承宇注意到他的手背上有好幾道大小不一的疤痕,心里有點好奇那是怎么來的,不過他倒也沒問出口,或許那是人家的隱私吧?
“希望如此!
“這是我剛查到的一個可疑地方,地點是在五股工業區內,那里以前是瀚洋實業的倉庫,可是目前已經廢棄不用了。那里相當隱密,我想他們有可能將毒品藏在那里!彼晕餮b口袋里掏出一張寫有地址的紙條遞給夏承宇。
“嗯,我會找時間去看看的!彼榱艘谎郏瑢⒌刂氛酆梅胚M上衣的口袋里。
“下個禮拜我就要入院開刀了,明天你正式上班之后,我會將全部的工作移交給你,讓你盡快上手,希望你一切要小心。”
“我會的,謝謝湯先生的關心。”
“唔,我先走一步。”湯宗平結束談話,走到廁所門口左右觀望一下,很快的離去了。
湯宗平走后,夏承宇用手肘撐住身子,倚在墻上沉思?磥磉@件事情相當棘手,否則精明干練的湯宗平不會調查了好幾個月還是一無所獲。
他決定今天晚上就到五股那間廢棄倉庫去看看,希望早日行動可以早日找到證據,將那些大毒蟲全送進牢里度假去。
月黑風高,寒風蕭索,正是適合進行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的大好時機。夏承宇翻過高高的圍墻,準備偷溜進瀚洋實業位于五股工業區內的廢棄倉庫。
他覺得自己這樣的行徑實在有夠狼狽。要不是走大門太過招搖,怕引起別人的注意,否則他才不愿做這種破壞形象的舉動呢。
想想看,掛在圍墻上的男人,還能算是個瀟灑的男人嗎?唉,要不是他萬分清楚自己是警察的話,他還真會有個錯覺以為自己是個賊。
好不容易像只壁虎一樣爬下高墻,一雙腳才剛碰觸到地面,馬上就有狗兒用瘋狂的吠叫聲對他的到來表示抗議。
“噓、噓,乖狗狗別叫,我不是壞人哪!毕某杏顚⑹持阜旁谧齑缴,輕聲對那只——不知是野狗,還是瀚洋養的看門狗哄道。
怎知那條狗似乎聽不懂他的話,依然狂吠狂叫個不停,并且有愈叫愈烈的趨勢。
“喂,犬兄,你要搞清楚,我是來查案,不是來闖空門的,如果你再不趕快讓開,我就要以妨礙公務的罪名逮捕你了!
他十分神氣的說完,豈知那只不受威脅的英勇神犬還是不甩他,依舊大吠大叫,還不時露出亮晃晃的尖牙,向他示威,并且不時低鳴著朝他逼近。
“呃——我沒有意思要惹你生氣,你大犬有大量,可千萬別咬我哇!毕某杏铑澏兜囊苿与p腳節節后退,那只狗也挾著雷霆萬鈞的氣勢,一步步的向前逼進。
“你——你別過來,你——你餓了嗎?要不要吃熱狗?”
那只狗聽到有得吃,居然停下腳步,歪頭瞧著夏承宇猛搖尾巴,一臉熱切期待的神情。
“你要吃?”夏承宇大喜,原來這只犬兄不受威脅,只受利誘。
他從隨身的背包里拿出剛從7—ELEVEN買來的熱狗大亨,放到前方不遠處的地上誘惑它。
“來,犬兄,請用吧!
那只狗兒一見美食當前,什么“看家守則”全給拋到腦后去了,急忙撲上前,咬起熱狗當場就啃吃了起來。
夏承宇蹲在一旁,萬分不舍地望著狗兒嘴里的熱狗大亨。
那是他的晚餐呢,現在讓它吃了,那他吃什么?
喝西北風吧。
現在他總算有點明白,湯宗平手上的疤痕是哪里來的了——八成是被狗咬的?蓱z的湯宗平。
在他的利誘下,那只狗兒總算肯順利放行,讓他得以打開老舊的鎖,進入那間廢棄的舊倉庫。
他拿著手電筒在滿布灰塵的倉庫內四處搜尋勘查,可是翻箱倒柜了半天,并沒有見到任何可疑的東西。
倉庫的一角堆放了幾個封好的大紙箱,他拆開一看,里面裝的也全是一些不用的文具雜物,并不是他想找的毒品,害他吃了滿嘴灰塵,卻連粒老鼠屎也沒找到。
他抓下黏附在頭發上的蜘蛛網,拍拍前門臺階上的灰,支著下巴頹喪的坐下,望著黑漆漆的倉庫,陷入自己的思緒當中。
照堆放在這里的東西上的灰塵厚度判斷,這間倉庫起碼有一、兩年沒人來過了。依這種情形看來,他們是不太可能把毒品藏在這里的——因為既然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這里出入貨,那么這兒就不可能積那么多灰塵。
況且從剛才他就覺得很奇怪,如果這里真是放置毒品的地方,那怎么會無人看守呢?他們再怎么灑脫,也不可能放著大批毒品在這里,而完全不派人把守呀。
所以夏承宇敢下斷語:毒品絕不可能藏在這里。
既然不在這里,那……會在哪里呢?
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來,還是慢慢從公司找出線索之后,再去找那些毒品吧。
他起身拍掉褲子上的灰,走出倉庫,重新鎖上門,翻過圍墻,沿著來時的小路離開這間廢棄的倉庫。
這次那條狗不再狂吠了,只一個勁兒的猛搖尾巴,歡送他離去。
進入瀚洋實業之后,夏承宇整整忙碌了一個星期,忙得沒空去找紀雅姝說話?墒请m然他人在其他地方忙碌,心里卻老想著這個冰山美人。她完全挑起了夏承宇濃厚的興趣。
他從沒見過像她這樣冷得像冰,脾氣卻又辣得像火的奇異女子。
冷冰冰的人他不是沒見過,特勤組那個怪胎白諶——他的冰冷才真教人發抖呢?吹剿歉笨杀饶蠘O冰山的尊容,真會讓周遭的氣溫立刻下降五度,比吹冷氣還有功效?墒墙Y果呢?
還不是照樣讓他的死纏爛打給感動了。所以要論融化冰塊,他還會比輸別人嗎?紀雅姝以為她擺張臭臉就可以把他嚇跑,那可沒那么容易。
今天他和湯宗平下班得比別人晚,因為明天起湯宗平就要入院療養,下星期要動手術——他的膽囊里長了顆腫瘤,雖說是良性腫瘤,但還是早點開刀取掉比較好。將近九點鐘,他們才將所有的工作交接完畢。
工作告一段落,湯宗平心情相當輕松,他向夏承宇簡短的道別后,便先行離去了。
夏承宇又多待了一段時間,將湯宗平交代的事情作一個總整理。他天資聰穎,很快便抓到訣竅,處理事情也得心應手,事半功倍。
他伸了伸懶腰,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便動手收拾好桌上的物品,鎖上抽屜,起身準備回家。
太久沒穿西裝打領帶,還真有點不習慣。不過他喜歡穿西裝,因為那完全將他頎長的身段和優雅不凡的氣質襯托出來,呵呵呵……
一路走來,各個部門都是燈光晦暗,門扉緊鎖。
唉,這么晚了,公司里的人大概全走光了吧?這么大一棟摩天大樓,卻只剩下他一個人,那種被全世界遺棄的孤獨、滄涼感,在這個時候最是明顯了。
他緩步走向電梯,本以為自己是全公司僅剩的唯一一人,不料由走廊另一端傳來的腳步聲卻告訴他——并不真的是最孤獨的那個人,還有人和他一樣,還沒回家呢。
那腳步聲聽起來像女人的,會是誰還沒走?夏承宇決定一探這位神秘人士的廬山真面目。
他站在電梯前耐心的等待,不到二十秒,一個墨綠色的身影出現在轉角,夏承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暗自欣喜自己的好運氣。
親愛的老天爺一定是同情他加班的辛勞,特地派這個美麗的天使來犒賞他!他找了個舒服的站姿,輕松的等著她發現他。
紀雅姝甩甩頭發,低頭將發夾放進皮包里,一面快步走向電梯。今天下午翁子洋突然將一些原本不屬于她份內的工作丟給她,讓她一直忙到現在才能下班。
她知道翁子洋是存心刁難她,藉以報復她對他的不假辭色,但她才懶得和他計較呢,對于一個只知以上欺下、以男欺女的小人,還有什么好說的?
她低著頭快步疾走,并沒有發現前方站了一個人,直等到一團黑影突兀的遮擋在眼前,她連忙煞住腳,才沒有撞上夏承宇。
“你站在這里做什么。俊奔o雅姝不快的瞪了他一眼。沒事擋在路中間干嘛?當銅像呀?
“等你呀,你——”他忽然眼睛一亮,驚喜地喊道:“你把頭發放下來了,看起來好漂亮!”
紀雅姝臉兒一紅,心里頓時羞惱了起來。剛才她以為公司里沒人了,所以將盤了一整天、揪得她頭皮發麻的發髻解開,怎知這個冒失鬼會突然在這里出現?
她從不在男人面前放下頭發,那是她的偽裝之一,能讓她避開很多不識貨的凡夫俗子,沒想到現在竟讓他看到自己來不及偽裝的一面,那感覺就像沒穿衣服,赤裸裸的讓人瞧見了一樣尷尬。
她惱火的抬高下巴,惡聲惡氣的罵道:“我漂不漂亮關你什么事!”
“你是我未來的老婆,你漂不漂亮怎么會不關我的事!痹捯徽f完,夏承宇自己也感到很驚訝。
他不明白,為何“老婆”兩個字這么輕易就從他嘴里溜出來?他一向對這兩個字很過敏的呀。更怪的是,他心里竟然沒有半點不悅的感覺。
紀雅姝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放肆,敢說自己是他的老婆,自然是又驚又羞又怒。這個人怎么這么不要臉?
“誰是你老婆?我根本不認識你,你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她猛按著電梯按鈕,根本不想理會他。
“說得也對,當老婆的怎么可以不知道老公的名字呢?我現在告訴你好了,我叫夏承宇,夏天的夏,繼承的承,宇宙的宇,你要牢牢記住這個名字,因為從今而后,這個名字將和你的一生息息相關!
“瘋子!”
電梯終于來解救她了,沒等銀色金屬門完全打開,她就急忙鉆進電梯按下關門鈕,想將他關在電梯外?上麢C靈得很,身子一閃,人就隨后跟進了電梯,紀雅妹氣呼呼的瞪著他,卻對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太晚了,讓我送你回家吧!毕某杏钊绱颂嶙h著。
我瘋了才會那么做。
紀雅姝瞪大眼珠,緊盯著電梯的樓層顯示燈一層層下降,假裝沒聽到他剛才的請求。
“一個盡責的丈夫絕不會讓他的妻子獨自回家。”
“我不是你的妻子!”她已經重復得很厭煩了。
“也許現在還不是,可是以后絕對會是!彼俅螆猿。
紀雅姝猛翻白眼,氣得幾乎要口吐白沫了。他不嫌煩,她都快累翻了!她已經累得不想再和他爭辯這種毫無意義的話題了。
電梯一到達地面,她忙不迭的沖出電梯,唯恐他跟過來。
夏承宇見那急于避開他的可人兒正快步沖向停車場,不覺莞爾。
瞧她嚇的!
或許真是他將她逼得太急了吧,也好,就讓她先喘口氣,等明天之后……哼哼,她別再妄想能逃開他。
“老婆,晚——安!你會想我的!”他狂傲的在她身后大喊,中氣十足的嗓音回蕩在空曠的前庭,還引得身材壯碩的警衛好奇的探出頭來看。
神經病才會想你!
紀雅姝咒罵著鉆進自己的車里,發動引擎,頭也不回的逃離停車場。
可是夏承宇還真說對了。紀雅姝真的“想”了他一個晚上,她想“死”他了。
她氣得根本無法平靜下來,那該死的臭男人!
“請問一下,你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嗎?”
紀雅姝惱怒的瞪著賴在她辦公桌前那個男人,恨不得將手上的檔案砸到他頭上去!那副賴皮的嘴臉,比翁子洋還要討厭上十倍!
夏承宇笑吟吟的搖搖頭,對她不善的口氣一點也不以為忤。要是換作從前,他可能會被她冰冷的口氣凍傷,可是現在他不了。看過她對待翁子洋的態度之后,他覺得自己好多了——至少她不是只對他一個人這樣嘛。
“或許你該請董事長多派些工作給你!
“小姐,你也太歹毒了吧?請你看看時間,再過五分鐘就要十二點了!睘榱伺滤床坏,夏承宇還好心的將手表伸到她面前,讓她看清楚上面的時間。“我肚子餓扁了!
“肚子餓了就快去吃飯呀!彪y道還要我喂你不成?
“我一個人吃不下!彼蓱z兮兮的說道。
“吃不下是你的事情,反正你快點走,別來煩我就是了!
“我不走,除非你陪我去吃飯!彼駛孩子一樣耍賴。
“我不可能陪你去吃飯,你別癡心妄想了。”真是煩死人了!
“你忘了下午我們要一起面試那些應征者?如果不先培養一點默契,到時怎能達成共識呢!毕某杏钚南氚岢龉聛,她應該就沒理由拒絕了吧?
但他并不知道,“趕蒼蠅”正是紀雅姝的拿手絕活之一。
“我們不需要培養默契,董事長說過要用什么人由你全權作主,我只需告訴他們公司的規定和福利就好了。”
“別這樣嘛,你就算好心一點,照顧一下新進員工——”
“你很閑,并不代表別人和你一樣閑,我還有工作要忙,沒空出去吃飯!奔o雅姝被他煩得幾乎想去跳樓,擰著兩道秀氣的眉毛,埋首在一疊厚厚的檔案當中。
“工作再忙也要吃飯呀,你已經這么瘦了,怎么可以不吃飯?”夏承宇不贊同的兩手叉腰,責備的瞪著她。
“如果我的工作不趕快做完,才會真的沒飯吃!币馑季褪牵耗阍俪澄夜ぷ,我就要被炒魷魚了。
夏承宇聽了,沉默半晌,居然當真掉頭走出她的辦公室,不再多說廢話。
紀雅姝雖然弄不清他怎會突然變得這么上道,但不論如何,總算是把他趕走了。謝天謝地!
可惜她并沒有慶幸很久,因為二十分鐘后,夏承宇去而復返,手上還拎著兩個熱騰騰的雞腿便當。
“先吃便當吧,不管再怎么忙,飯還是一定要吃的,等吃過飯再忙,也不遲呀。”他替她打開飯盒,送到面前。
“你——”紀雅姝驚訝的看著夏承宇,心里不覺有一絲的感動。原來他不是放棄離開,而是替她買便當去了。
“趁熱吃吧,我陪你一起吃。”
大概是一時被感激沖昏了頭,紀雅姝并沒有冷言冷語的譏諷他多管閑事,只迅速抬頭掃他一眼,然后順從的接過他撥好遞過來的筷子,默默低頭吃了起來。
“好吃嗎?”夏承宇溫柔的問。
紀雅姝點了點頭。這便當的確滿好吃的,她以前怎么沒發現公司附近有賣這么可口的飯盒?
“這間的雞腿便當是最有名的,每次去買都要大排長龍。他們的特色就是雞腿烤得香噴噴又不油膩,配菜也清爽可口,很適合悶熱的中午吃!边@是他以前和雷貫陪白諶吃便當時吃出來的心得。
“這是哪一間的便當?”紀雅姝真的想不起來,公司附近有哪一間的飯盒這么有名。
“一大快餐店。”
“在哪里?”她連聽都沒聽過。
“延吉街!
“那么遠?”那里距離公司好遠的路程呢。“跑那么遠買飯盒做什么?”
“這兒的東西好吃嘛,只要能讓你高興,跑再遠都值得!毕某杏钊允且荒槍櫮绲纳袂。
那一瞬間,紀雅姝竟然有種想掉淚的沖動。從來沒有人對她這么好,卻不要求回報的。別的男人在對她好之前,大都已先算計好了,該要得到她什么樣的回應當作報償,只有他一心一意只求她開心,并不計較她有什么反應,他——真的和別的男人不一樣。
可惜,這樣融洽的氣氛卻還維持不到便當吃完,她就開始后悔了。
自己怎么這么沒出息?才一個便當就讓她忘記男人的種種惡行劣跡,媽要是知道她這么容易就讓一個雞腿便當收買,一定會氣得從墳墓里爬出來掐死她。
媽生前總是一再的告誡她:天下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她自己不也曾親眼所見嗎?爸爸對她們惡意的拋棄,就是最好的例子。
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年,媽也已經過世兩年了,可是仇恨就像江水一般滔滔不絕,永無休止之日。媽恨了他二十幾年,媽死了之后,她還代替母親繼續恨下去……即使是他屢次來祈求她原諒,她卻從沒有答應過。
他害她們母女痛苦了二十幾年,這一切,又豈是一句簡單的“原諒”就可以一筆勾銷的?看到這些,她還敢再相信男人嗎?
她突然放下筷子,拉開抽屜,從皮包里抽出一張百元的紙鈔塞進夏承宇手里。
“這是做什么?”夏承宇訝異的瞪了瞪那張紅色的鈔票,又抬頭望著她。
“將便當錢還你,我不平白接受別人的饋贈。”
“這不是饋贈,該死的,我們是朋友——”
“我們什么也不是,你不必刻意對我好,不管你對我有什么企圖,你是絕不可能達到目的的,因為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彼B固的撇開臉。
夏承宇抿著唇,看著這個艷若桃李卻冷若冰霜的女人,不知道自己發了什么瘋,怎么會看上這樣一個冷漠得幾近不通情理的女人?
以他在女人圈里吃香的程度,只要他肯登高一呼,馬上就會有成打成打的女人送上門來,撫慰他那空虛受創的心靈……
可是該死的,他不要那些女人,他只要她!
他也不愿相信,自己竟然就這樣一頭栽進情網里——而且對象還是一個認識不到兩天的女人。
可是更該死的,他竟然舍不下她,即使她對他冷得像十二月的寒冰,他還是放不下她。
“如果你真要算得那么清楚的話,這是該找的零錢!
他從口袋掏出幾個銅板丟在桌上,然后將便當盒往垃圾筒一丟,大步走出她的辦公室。
他必須快點離開這里,否則他會忍不住——忍不住狠狠的吻她!
他氣沖沖地走了,紀雅姝則是睜著一雙美眸,盯著桌上的銅板,怔怔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