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一點啦,你這樣我怎么進去!”男人不耐的聲音揚起,其間帶著那么點急躁的意味。
“那根那么粗,人家會怕啦!”女人的聲音微顫,顯然正在天人交戰。
“怕也沒用,來啦,放輕松,一下子就不痛了!蹦腥松钗跉,拿出極少的耐心誘哄道。“來,深呼吸,我要插進去了喔!
“嗚……”女人開始輕泣,令人不禁心生憐惜。
過不了多久,男人似乎松了口氣!昂昧,插進去了,等一下你就會覺得舒服點了!
“討厭啦!人家都聞到血的味道了!迸诉煅实仄V。
“等一下會流更多血:別怕,等不痛了再告訴我!
一段引人無限遐想的對話由診療室里傳了出來,讓候診室里等候的人們面面相覷;要不是前來看診的病患都十分清楚自己正身處牙科診所之中,恐怕很難不想入非非。
診療室里八成正在打麻醉針,那針筒是挺教人害怕的,有經驗的人都知道。
不消多久,男人的聲音再現,依舊是柔柔的誘哄聲!昂昧藛!我可以開始動作了嗎?”
“不要啦,我好害怕喔一一”
“乖,這樣好不好……痛嗎?不痛我要繼續嘍?”
“唔唔!”
經過令人心癢難耐的沉悶期,女人的聲音沒讓人失望地揚起,是令人想細細呵疼的軟弱。
“不要。不要了,流了好多血喔!”
幾個在候診室的患者終于忍不住好奇,看報的放下手中的報紙,看雜志的將雜志歸位,個個拉長了頸子想往診療室一探究竟,但終究不得其門而入。
“再忍會兒,就快出來了……”男人的聲音變得壓抑,不曉得在隱忍哪一種情緒。
“唔、嗚嗚……啊,。迸塑涏堑纳胍髟倨穑苯毯蛟\室的病患血脈憤張。
“很好……出來了!倍傅,男人一聲輕喘,放松似地嘆了口氣!巴匆淮沃祷仄眱r,以后不會再痛了。”
童穎綠委屈地咬著棉球,微腫的臉頰還沒消呢!
一大早,她就捂著不斷抽痛的小臉,一待柴劭淳診所的看診時間快到了,便火速沖到診所擔任第一位“開市”的患者。
過程當然不如她預料中的美好——因為她快痛斃了,尤其是打麻醉針的時候,那根粗大的針管幾乎要了她的命,因此一連串的嗚咽就此展開。
柴劭淳領著捂著痛臉的她走出診療室,卻看見候診室里的病人早就全擠到候診室門口,個個眼睛瞪得老大.臉色潮紅,他還真擔心那些人會集體流鼻血咧!
故作鎮定地走進身兼配藥工作的掛號室,他向護理小姐何繡荔低聲詢問!澳切┤嗽趺椿厥?干么每個人臉色都這么……呃,怪?”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連何繡荔都紅了臉,直教柴劭淳和始終被他拉著走的童穎綠滿臉問號。
“你是怎么回事?讓外面那些人傳染了嗎!”沒來由的,柴劭淳有絲不安,仿佛全世界都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唯有他和童穎綠置身事外。
“這……”何繡荔偷覷了眼童穎綠,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柴劭淳的醫生袍,神秘兮兮地附在他耳邊低語。
童穎綠蹙起秀眉,佯裝不在意地撇開小臉,決定忽略心頭冒出的小小慍惱。
什么嘛!花心大蘿卜,連自己診所里的小姐都不放過?!
他沒聽人家說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嗎!她要是能更壞心一點,就詛咒他早泄!
陡地,柴劭淳的雙眼微微瞠大,下一瞬間竟開懷地大笑出聲,適才的不安全感都一掃而空。“是這樣嗎?我的天哪!真不曉得那些人在想什么!
他這一喊,讓童穎綠更好好奇了。
好想知道護士小姐跟他說了什么“耳語”喔——
“來,這是止痛藥,記得別做太劇烈的運動!蹦昧艘粋白色小藥袋遞給她,柴劭淳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仔細地再次叮囑!皠e那么好奇,先回去休息,晚點等我不輪班了再去找你!
童穎綠才舒緩的眉又蹙了起來。
誰曉得他是不是唬弄她的?瞧他笑得那么開心,活像只偷了腥的壞貓!
“好啦,回去休息,晚點見了面再告訴你!
柴劭淳不容她拒絕地搭著她的肩,頑皮地將她往大門外推上路上還忙著跟患者們擠眉弄眼。
將她送至診所大門,他才不舍地放下雙臂!坝浀绵福耷蛞б粋小時才能拿下來。”
挑起秀眉,狐疑地瞪著他,童穎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他在玩什么把戲。
“萬一一個小時后還在出血,記得別再撐了,快點來找我,聽到了沒?”就擔心她別扭又犯了,他忍不住再次叮嚀。
撇撇嘴角,不情愿地點了下頭,她指了指自己手腕上可愛的史努比腕表。
討厭!滿嘴都是血腥味,開口講話又怕動到棉球的位置,不小心影響了止血情況可不妙,害得她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嗯?”柴劭淳先是不太懂她的舉動,驀然之間恍然大悟似地揚起眉!班,你是問我幾點下班嗎?”
童穎綠重重地點了下頭。
“這么迫不及待想再見到我?”柴劭淳可樂了,趁著她不敢開口的時候,吃她幾口嫩豆腐。
童穎綠氣惱地瞪他,兩頰不爭氣地微紅。
“好啦,不逗你了,最晚下午一點到你家找你!
童穎綠咬著棉球回到家后,無法控制地睡死過去。
連續幾日下來的牙疼,讓童穎綠一直不得好眠,難怪她一碰到床,就像死去般進入沉睡狀態,直到下午時分,童梓姬的大嗓門才將她喚醍。
“丫頭,你還睡個什么勁兒!”童梓姬的神情很是興奮,仿佛中了樂透頭彩似的。“哎,柴醫師到家里來找你,你們什么時候走得這么近了?”
一直擔心女兒找不到合適對象的童梓姬,破天荒地讓上門尋人的柴劭淳狠嚇一跳。
原以為女兒和柴醫生這輩子是最不可能的組合——
當然她是有“肖想”過啦,可是穎綠就像跟柴醫生犯沖似的,每天提到他就好像恨不得拆他的骨、剝他的皮似地咬牙切齒,害她連曾經有的那么點幻想都灰飛煙滅了。
想不到危機出現轉機,人家青年才俊的柴醫生千里迢迢地來尋人……呃,雖然兩戶房子之間才隔了那么幾步路,但在童梓姬的既定印象里,童穎綠和些劭淳之間存在的不是現實的距離,而是深不可測的無形鴻溝,因此也難怪她會如此驚訝和興奮。
老天爺保佑喔!
不管是不是月老老眼昏花,在喝醉酒或愛困之際,犯了老糊涂之下牽錯線,至少兩個小輩之間擦出了那么點令人期待的可能和火花,直教她心花朵朵開,火燒屁股地沖進女兒房間叫人。
困頓地揉揉眼,童穎綠根本沒聽清楚童梓姬在喳呼些什么,她的全身還虛軟的想睡,卻不忘先吐掉嘴里沾滿血絲的棉球!皨專疫想再睡一下!
“別、睡、了!”握住她的肩猛力搖晃,童梓姬的反應比當事人還要激動。“我說隔壁的柴醫生來找你,你到底是聽見了沒有?”
好不容易出現的零散火花,萬一不小心就讓女兒這么給睡滅了,童梓姬一定會恨自己一輩子。
童穎綠搖得骨頭都快散了,終于聽清楚母親的語意。
“喔,他來啦!叫他走啦!我還想睡嘛!”
以現階段的她而言,沒有任何事情會比睡覺來得重要的了。
或許是睡眠不足,更或者是麻醉藥的關系,她覺得自己就像具有靈魂卻沒有動力的娃娃,半點想動的欲念都提不起。
可惜,世事不能盡如人意,尤其是遇到了急躁得像只老火雞的童梓姬。
“不準再睡了,你給我出去見客!現在,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