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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愛 第4章(2)
作者:樂果
   
  「展立軒……你真的要走?」黎海央輕聲問。

  「我沒有做錯!」

  「可是……如果你去向老板娘道歉的話,就可以不用走了!估韬Q肽母械交炭趾筒簧,她真的不愿看著他離開。

  展立軒怔怔的望著她,想起自己是為了黎海央才來打工的,為了她,他可以拋開自尊,為了她,他真的應(yīng)該再多付出、再多忍耐下去才對。

  他鄭重地說:「好,如果妳要我去道歉的話,我就去!」

  他轉(zhuǎn)頭往老板娘的方向走去,黎海央趕緊拉住他的手。「不要!」

  展立軒狐疑的回頭看她。

  「不要!我不要你為了我而這么做!」

  他理所當(dāng)然的說:「我這么做當(dāng)然是為了妳!

  黎海央的心震動了一下,凝望著他多情深邃的雙眼,只覺得被他濃濃的感情淹沒。

  「其實(shí)……我很高興你為我出這口氣,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讓你為了我去道歉!

  「為什么?」

  「因?yàn)椤亲朗俏业目腿耍也粦?yīng)該叫你去,都是我害你的。如果你還為了我丟下自尊去道歉的話,那么我會感到愧疚難安,或許連我也做不下去了。」她感到抱歉,如果不是自己不小心受傷,讓展立軒應(yīng)付她的客人,今天他也不會被老板娘解雇了。

  展立軒知道黎海央很需要這份工作,他不想連累她,更不愿意讓她為難!改敲础疫是走好了!

  「對不起。」

  他們難分難舍的看著彼此,這幾個星期的相處,已經(jīng)有了相依相伴的感覺。黎海央為了生活堅強(qiáng)地讀書、工作,她讓展立軒了解到這世界上有許多人為了求生存而必須向現(xiàn)實(shí)妥協(xié),讓他深刻的體驗(yàn)到許多人生活的刻苦和努力。

  「不要說對不起,和妳沒有關(guān)系,我能夠撐到現(xiàn)在,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顾呎f邊低頭從柜子里拿出自己的東西。

  收拾好之后,他回頭對她說:「妳也快下班了,我在外面等妳,我想帶妳去一個地方,有事情要告訴妳。」

  「什么地方?」

  「等一下妳就會知道!

  「可是下了班已經(jīng)很晚了……」黎海央猶豫著。

  「我會負(fù)責(zé)送妳回家,然后明天早上再去接妳回來開車,反正明天是國定假日,晚一點(diǎn)回去沒有關(guān)系的!顾麍远ǖ卣f,不讓她有拒絕的理由。

  「這……」

  「好了,不要想了,我都已經(jīng)被解雇了,妳還不愿意跟我出去!妳知道嗎?如果不是因?yàn)閵,我一天都撐不下去,如果不是妳……」他說話又快又急,神情中所流露出來的焦慮讓她感動。

  黎海央打斷他說:「我愿意!

  展立軒愕然,不敢相信的問:「妳說什么?」

  她輕嘆一聲,好像放棄了某種堅持,凝視著他說:「我說我愿意和你去喝杯咖啡,我愿意坐你的破車去兜風(fēng),我愿意帶你到我的學(xué)校參觀,我愿意和你出去!

  這是他曾經(jīng)對她提出的要求,只是當(dāng)時她毫不考慮就拒絕他了。

  展立軒為了更確定她不是在和他開玩笑,又問了一次!笂呎娴脑敢猓俊

  「當(dāng)然,因?yàn)槲乙灿懈杏X。 顾冻鲂θ菡f。

  「什么感覺?快告訴我!」展立軒的心底已經(jīng)揚(yáng)起了愉快的樂聲。

  黎海央大聲的說:「別說了!已經(jīng)快下班了,你到車子里面等我,不見不散。」

  「好,不見不散!

  展立軒大步踏出餐廳,心想,是該告訴她實(shí)話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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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餐廳外的停車場,展立軒坐在車子里等待。

  他的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餐廳大門,一心只等著黎海央走出來。追求黎海央雖然是因?yàn)榕笥训拇碳ざ_始的,但是現(xiàn)在他的心態(tài)已經(jīng)改變,為了黎海央,他變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害怕她知道事實(shí),深怕她無法諒解,害怕一不小心就會失去她,失去他心中最渴望得到的感情。

  一個月相處下來,他毫不隱藏真心,她不可能毫無感覺、不為所動。

  因此,他決定今晚要向她說明所有的實(shí)情,他相信黎海央一定會接受他。

  三十多分鐘后,黎海央走出餐廳,他的心跳也急速增快。

  「你要載我去哪里?」黎海央看著他的破車問。

  「我們到海邊去。」

  黎海央忍著笑意說:「太遠(yuǎn)了吧?從這里到海邊要開一個多小時呢,你的車子可以嗎?」

  展立軒壓根兒忘了自己開的是羅文中的破車,心里一點(diǎn)把握都沒有,說不定兩個人海邊到不了,還要她下來幫忙推車呢,那不是糗大了!

  看他擰著眉沈默半晌,她伸出手,將車鑰匙攤在他的面前!搁_我的車吧!可是有一個條件……」

  他很快的接口:「不能開快車!

  「對!」

  展立軒對海濱區(qū)的地形相當(dāng)熟悉,他從一處沒有人跡的地段開進(jìn)了海邊,將車子停在碎石子路上,再走幾步路就可以到達(dá)沙灘。

  「哇--好棒!我已經(jīng)有兩年多沒有看到海了!」

  黎海央一個人沖上前,邊跑邊脫下黑色的球鞋、襪子,光著腳丫子,用赤裸的皮膚接觸最美的自然。

  潮水沖上海灘,很快的浸濕了她的腳,海水超出想象的冰冷,她驚呼一聲后退幾步,不小心撞進(jìn)了展立軒的胸膛里。

  「對不起……」她直覺的說。

  「沒關(guān)系。」他兩手握住她的肩膀,穩(wěn)住她的重心。

  黎海央閃開他的手,躲開了他凝視的目光,回頭望著月光下瑩瑩閃動的銀色海面,有些激動地說:「是我太興奮了,我記得……從前我時常和爸媽來這個海邊玩,雖然海水很冷,嘴唇都凍得發(fā)紫了,還是喜歡趴在沙灘上找貝殼,不管多冷,還是不愿意離開。我記得媽媽常常拿著毯子追著我跑,我都會笑著回頭說我不冷!我一點(diǎn)都不冷!我還要撿更多!爸媽都拿我沒轍,看著我回去生病發(fā)燒,媽媽會生氣的說下次不帶我去海邊了?墒,我都會偷偷的求爸爸,結(jié)果等我身體復(fù)元了,我們又回來了。媽媽氣爸爸沒原則,罵他太寵我了。爸爸總對媽媽說,我們就這么一個女兒,不寵她要寵誰呢?妳自己不是也一樣。我聽著他們?yōu)榱宋叶臣,心里好得意,覺得自己就像住在城堡里的小公主,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的聲音漸漸變得哽咽!缚墒牵詮膬赡昵鞍謰屓ナ酪院,我就再也沒有看過海……再也沒有聽過海的聲音,再也沒有撿過貝殼……」

  黎海央的眼睛閃爍著淚光,盈盈的流過臉頰,輕輕地滴落沙灘上。

  展立軒攬住了她顫抖的肩膀,專注的聽她述在海邊的記憶,聽著聽著……兩人都沈默了……

  海風(fēng)襲來,她一陣打顫,展立軒將她抱得更緊,想要替她擋住冷風(fēng)。

  「只要妳想看海,告訴我,我一定帶妳來!顾麥厝岬恼f。

  黎海央很快的擦掉臉頰上的淚水,牽強(qiáng)的笑笑說:「我自己也可以開車來!只是……要應(yīng)付學(xué)校的功課,還要打工,所以才沒有時間做其他想做的事情!

  展立軒胸口涌起了一股熱潮,不假思索的說:「讓我照顧妳!

  她搖了搖頭。「不,我不能靠你,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海央!」

  「我們不要說這些好不好?讓我靜靜地在這里聆聽海浪的聲音,讓我盡情的回憶我已經(jīng)失去的過去,讓我……讓我好好的哭一場,好不好?」她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滾落下來。

  「靠著我的胸膛哭吧!妳想哭的時候,隨時都可以來找我……」展立軒擁住她,讓她的臉埋入他的胸口,讓她的眼淚決堤,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

  兩人坐在沙灘上沈默的看著海邊的夜色。

  她哭累了,從他的懷中挺起身體。

  「很晚了,我們回去吧!」黎海央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經(jīng)過了午夜十二點(diǎn)半了。

  「好,可是……先到我那里,我還有話要告訴妳!

  「你那里?你住在這附近嗎?」黎海央回頭看著海濱區(qū)面海的一排豪華大宅,狐疑的問。

  「是!開車只要三分鐘就到了!

  果然不到三分鐘,展立軒開著車緩緩駛進(jìn)了一個停車道,長長的延伸到房子的后院。

  他們走出車外,黎海央吃驚的看著房屋四周修剪整齊的樹叢和花圃,愣愣的站在原地,展立軒很快的拉住她的手,帶領(lǐng)她走向后院的小門。

  門兩邊有兩盞漂亮的燈飾,從玻璃門可以看到室內(nèi)一片漆黑。這里是通往廚房的入口,平日他將車子停入車庫后,就會從這里走入屋里,他低頭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打開后門。

  展立軒正要進(jìn)去,黎海央?yún)s裹足不前,不敢相信的問:「這是你住的地方?」

  「是。」他回頭看著她。

  「但你不是很窮?怎么住得起這樣的房子?」

  「是我爸爸買的!顾f。

  「你爸媽不是……」黎海央話只說一半,展立軒已經(jīng)知道她想說什么了。

  他緊抓住她的手,認(rèn)真地說:「我?guī)厑,就是想要跟妳解釋一切。?br />
  「解釋……」解釋什么?黎海央開始感到不安。

  突然,室內(nèi)的燈光全都打開,兩人被眼前一陣亮眼的光線刺得張不開眼睛。

  「Surprise!」

  黎海央和展立軒張開眼睛,看見麥可、羅文中、劉興、JR、安妮,以及學(xué)校幾個朋友,還有麥可認(rèn)識的那群女孩子,就站在廚房里,個個手上都拿著飲料,高高的舉起杯子,開懷暢然的大笑不已。

  第二次看見展立軒的安妮,神情充滿了驚訝。

  展立軒看見一張張熟悉的臉龐,一點(diǎn)都不感到驚喜,反而臉色十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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