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筱綠的左眼直跳,不安的情緒一直困擾著她,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預(yù)兆,穆克出去的時候,特別交代她乖乖在家,他想給筱綠一個小禮物,就像她的母親拋下她在孤兒院前,騙她時所說的話:筱綠乖乖在這里等媽咪,待會兒媽咪要給筱綠一個耶誕禮物。到現(xiàn)在,筱綠仍記得那時的情景,小小年紀(jì)的她,滿懷期待地等著媽咪帶來的驚喜,最后卻再也未見過她的母親。
進門后,穆克覺得奇怪,筱綠應(yīng)該在家,為何屋里一片黑暗,直闖她未關(guān)的房門,筱綠手抱膝蓋坐在床下,無助彷徨地望著門檻,穆克已經(jīng)在門前看著她很久了,筱綠還沒查覺到他的存在,宛如一座石雕。
「筱綠,怎么了?」穆克伸手開燈,頓時室內(nèi)一片光亮。
「!你何時回來的?」筱綠抬手遮擋刺眼的燈光。
「回來夠久了,你為何不開燈?已經(jīng)是晚上了!鼓驴思{悶地問。
「我在想一些事,沒注意到已經(jīng)這么晚了!贡荛_穆克的目光。
「來,看看我要給你的小禮物!箤(shù)包的禮盒攤在床上。
「真的!在哪里?」
「看看喜不喜歡?我跑了好幾家百貨公司,才湊齊這些娃娃!鼓驴酥荔憔G從小就沒有任何玩具,小小的心里總盼望能收到母親的耶誕禮物,這是她母親給她的最后承諾,也是一個無法實踐的承諾。
「喔!穆克,謝謝你。」筱綠抱著一打的芭比娃娃,感動穆克如此細(xì)心的禮物。
「你看過一個大男人拎著這么多芭比在街上亂逛沒有,我可尷尬死了!瓜胱寶夥蘸命c,穆克還故意將自己的糗態(tài)說出來。
「你吃飯沒?我泡面給……」穆克沒有像她母親一樣,筱綠心想:早該把那段夢魘忘了才對,她已經(jīng)夠堅強,不會再一次被遺棄。
電話鈴響聲蓋過筱綠的話,兩人同時被電話鈴聲嚇了一跳,筱綠不知為何,已遠離的不安又隨電話鈴聲出現(xiàn),手按住憂慮的胸口,盯著電話不敢去接聽。穆克也被她傳染到不安的情緒,看筱綠完全沒有接聽的意思,穆克只好代為處理那通電話。
「嗨!找哪位?羽塵……」穆克朝她做了一個放心的手勢。
「!……我知道了,嗯!我會轉(zhuǎn)告筱綠……」接下來的話讓他眉頭深鎖放不開。
「好,再見!褂饓m的話,無異是對筱綠一項打擊。
「是羽塵?他說了什么?」筱綠一看穆克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有事,緊抓著他的手臂問道。
「嗯!依籬在美加邊界的叢林里失蹤了!鼓驴祟A(yù)先攬著筱綠,怕她會承受不住昏倒。
「失蹤?不可能,依籬去過各式各樣的叢林,從來也沒出過事。羽塵現(xiàn)在在哪兒?我得找他問個仔細(xì)!贵憔G發(fā)抖的身子,失神地喃喃自語,如果不是穆克攬著她,只怕已經(jīng)癱在地上了。
「在家里,我陪你去找他,你在這里等一等!鼓驴苏刍厝ツ皿憔G的外套,渾身冰冷的她根本無法去注意到穆克。
「來,把衣服穿上,馬上就到了。」筱綠現(xiàn)在一心只想能快點到達,渾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穆克只好幫她穿好衣服,扶她坐進前座。
筱綠希望這個消息是誤傳,她不能失去依籬,在這世上,無人比依籬更了解她、更愛護她,她們比親姊妹還像姊妹,依籬懂得她的痛、她的悲、她的怒,一切的一切,不管會付出什么代價,筱綠絕不讓依籬就這樣走了。
穆克知道依籬對筱綠的重要,看她眼光渙散無光,他頓時很擔(dān)心,萬一依籬真有個不測,筱綠會失去面對人生的勇氣,現(xiàn)在的她像個布娃娃,不哭不鬧,完全沒有生氣,穆克好害怕他會同時失去筱綠,眼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筱綠,小心一點。」車還未停妥,筱綠早就沖至門口去按電鈴了。
「羽塵,快來開門,我是筱綠,快……」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她用力拍打著鐵門。
「筱綠,你來干嘛?我明天就要去美……」羽塵開門看到筱綠后,情緒再度失控,難掩痛苦的神情,依籬一向是他們五兄弟放在手心上呵護的寶貝,光想到可能會失去她,羽塵沉穩(wěn)的個性,已然消失無蹤,他還不敢將這個消息,告訴分散在各地的四兄弟,只想盡快找到依籬。
「你先告訴我依籬發(fā)生什么事了?」看到羽塵眼里傷痛的剎那,筱綠已經(jīng)知道為何今天心緒會如此不安!肝冶容^熟悉那地方,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依籬!
「不用了,我已經(jīng)連絡(luò)上當(dāng)?shù)氐膶?dǎo)游,由他們帶我進叢林中,你放心好了,我想很快就會找到依籬的!褂饓m不容置疑地告訴她。
「羽塵,別拒絕我,沒見到依籬之前,我無法放得下心來!贵憔G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這是第三次在穆克的面前掉眼淚。
「羽塵,讓我和筱綠一起去吧!總是多一份力量,更何況你應(yīng)該知道她們的感情,你忍心拒絕嗎?」筱綠永遠可以倚靠在他堅強的肩膀上哭泣。
「好吧!機票我會準(zhǔn)備的,你們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起將會很傷神。」羽塵只希望現(xiàn)在的筱綠能禁得起一路上不停的奔波。
「那我們先回去,對了,明天幾點的飛機?」安頓好車上的筱綠,穆克回身問羽塵。
「早上八點半登機,穆克,筱綠就拜托你了。」
「好,那就明早機場見,堅強一點,別盡往壞的地方想,相信依籬會平安無事!
「謝謝你。」這是羽塵現(xiàn)在最衷心的期望。
。
隔天早上在霧蒙蒙的機場中,早早就來到機場的三人,神情凝重,倒使得一般的旅客不敢接近,免去了煩人的騷擾,一路快快登機,準(zhǔn)備前往美國。
「筱綠,睡一下,你昨晚根本沒有休息,總不希望還沒開始找人就先倒下來吧!」現(xiàn)在三人中就屬穆克最理智。
穆克想到,依籬出國的前一天,約他出去的一段談話,依籬慎重其事地將筱綠交給他,還警告穆克:如他讓筱綠受一丁點委屈,穆克就等著接受她的懲罰,可見她兩人的深厚友誼,這樣一對惺惺相惜相知的摯友,不是生死能斷得了的。
「對啊!眼睛腫得像核桃,如果被依籬看到,準(zhǔn)把我罵慘了!褂饓m不舍她失神的模樣。
「嗯!對不起!
「別這樣,我知道你擔(dān)心依籬,但是人各有命,強求不得。」一個晚上讓羽塵領(lǐng)悟到,再有錢有勢也換不回親人的痛苦,想想他們五兄弟,只曉得用自己的方式來照顧依籬,從不問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直到現(xiàn)在想起來,就覺得對唯一的妹妹有太多愧疚。
「不會的,我相信依籬不會有事!贵憔G反倒安慰起羽塵來。
「嗯!」
不停地轉(zhuǎn)機、候機,終于搭上直升機前往依籬可能出事的地方,空中已有幾架軍警的直升機在搜尋,因為接連的幾天大雨,將依籬的足跡給沖刷掉了,豐沛的雨水使叢林的泥土松弛,只有經(jīng)驗豐富的導(dǎo)游才敢在這種天氣協(xié)助搜索。比平常更危險難走的叢林,對所有人都是一項考驗,在他們來之前,已經(jīng)找了二天,但是天氣不佳的關(guān)系,沒法深入更里面搜救,只有等天氣轉(zhuǎn)好。
在叢林中臨時搭建的連絡(luò)中心里,遇見當(dāng)?shù)貙?dǎo)游邁可及其他的自愿者,一一和他們握手致上感激之意,造就是美國人的熱情。在當(dāng)?shù)卦?jīng)走過此叢林的探險者,聚集在這個中心研究可能的路線,希望自己的經(jīng)驗?zāi)軐λ阉饔兴鶐椭?br />
「你好,我是導(dǎo)游邁可,真高興你們能趕來!购趬训膶(dǎo)游伸出大手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依籬的哥哥,羽塵!刮兆∵~可伸出的手,男人交換彼此的感謝之意。
「謝謝你們這些天的協(xié)助,有什么線索嗎?」環(huán)顧四周忙碌的人們。
「這是依籬的朋友,穆克、筱綠!箮瓦~可及其他的人介紹。
「我和依籬也算是朋友,這是我們現(xiàn)在所能做的!箵u一搖頭,對目前她被困的情形懊惱極了。
「依籬最后和我連絡(luò)的地點是……」沿著地圖將所在位置、依籬最后與他連絡(luò)的地點指出來。
「明天我們從這……」四人討論著地毯式搜索的方向。
「依籬不可能走那條路線,她曾說過:挑戰(zhàn)不可能,才能戰(zhàn)勝自己!贵憔G一口否決掉他們指出的路線,憑著和依籬深厚的感情,筱綠就是知道那絕不會是依籬失蹤的路線,如果繼續(xù)沿著他們的方向找,可能會延誤救依籬的時間,他們已經(jīng)浪費太多時間在這上面了,即使要她一個人去找,她拚了命也要從叢林里將她找到。
「你認(rèn)為她會選擇哪條路呢?」邁可看著眼前纖弱無骨的女孩,從她身上散發(fā)出頑強的個性,與看到依籬的第一眼很像,或許這就是她們共通的力量吧。
「就像我也會選的路,艱難、危險的路,相信我,沒人比我更了解她!乖囍f服邁可,他們都是比較講究實際的男人,對于女人的第六感永遠無法理解。
「好!明天我們分二隊搜索這條路線,之前利用直升機在空中搜尋的路線,完全沒把這條路線考慮進去,說不定明天就會有所獲!惯~可也想試試她的路線。
「邁可,離出事經(jīng)過了幾天?情況樂觀嗎?」筱綠擔(dān)心依籬的情況,不知會有多糟。
「已經(jīng)五天了,不過依籬在那一帶走動也有好幾天,相信她會平安無事。」相信上帝不會急著奪走依籬,這是邁可和所有搜救隊員一直抱持的信念。
。
隔天早晨帶著一身的寒意,眾人集合在連絡(luò)中心處,邁可剛完成分配裝備給各個隊員,即將展開今天的尋找,筱綠與穆克沿著河岸往上游處找,邁可與羽塵則沿著下游河流湍急處找,背著十公斤行頭的穆克,健步如飛,絲毫不受它的影響,筱綠跟著依籬南征北伐,練就一雙的好腿力,緊緊跟在穆克斜后方,專注地掃過視野能及的每個角落,中午的太陽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一身汗水,兩人無語繼續(xù)向前邁進。
「筱綠,我們在這里喘口氣,吃點東西再往前進!鼓驴藝(yán)肅的態(tài)度,可以知道他現(xiàn)在扮演著發(fā)號領(lǐng)導(dǎo)的角色,不再是以一個男人的角色來看待筱綠,讓人不敢反駁他的話。
「好!你也喝點水。」從出發(fā)到現(xiàn)在兩人只是沉默地往前趕路,筱綠后來才體會到穆克對叢林的熟悉,他能不費吹灰之力蜿蜒的在叢林中辨別方向,銳利的雙眸現(xiàn)在毫無嬉意,更不會對她做無謂的照顧,當(dāng)踏上這片叢林的同時,他已經(jīng)蛻變成征服森林的戰(zhàn)士,不再是筱綠所認(rèn)識風(fēng)度翩翩的男人,在這片叢林他卻是個可以依賴的叢林男人。
「謝謝!把午餐拿去吃完!菇舆^筱綠好意送上的水壺,就口喝了一大口,想到午餐裝在他的大背包中,遞給筱綠一包飯盒,讓她趕快解決午餐。
穆克計算到達最上游的時間,重新埋頭在地圖的地標(biāo)上,依照今天前進的進度可以把 上游這一帶找遍,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上一半的路程了,還剩下的一半路程比較難走,有一些山巖必須攀爬,如果筱綠判定的沒錯,依籬應(yīng)該會在山巖間避開風(fēng)雨,那里將是最可能找到她的地方了。
「穆克,你也來吃點東西!箍拷驴藢埡蟹忠话虢o他,憂心忡忡地看著剛剛走過的路上,他們倆的腳印還深深印在那里,「你估計還要多久才會到達山巖附近,為何一路上都沒有依籬的蹤跡?」
「別急,雨水沖刷掉所有的痕跡,我想依籬會在山巖那里等我們的,現(xiàn)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你要抱持她會平安無事的信念,這樣她才能感受到你的心,等到我們找到她為止。」穆克捏捏她的小手,給她一絲力量往前進!缸甙!」
再度啟程往山巖處,筱綠覺得她好像常常往前仰望穆克的背,那堅定如山的支撐她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從他的背脊注入她的體內(nèi),現(xiàn)在她也覺得依籬一定在山巖的某處等她。疲憊的雙腳只是無知覺地走向越來越陡峭的山路,她能一直不停的走,直到穆克喊停為止,就像機器人一樣,更何況背上背著重達十公斤行李的穆克,一直維持相同的速度前進,筱綠咬牙跟著他的速度,絕不讓自己成為穆克的負(fù)擔(dān)。
其實,穆克知道筱綠已經(jīng)到達極限,以前從沒人可以跟得上穆克的進度,他爬山攀巖了幾年,腳力跟體力不是一般人可及,更何況是一個弱女子,忍不住回頭望著筱綠,疲憊的步伐已經(jīng)有點凌亂,但是現(xiàn)在不是憐香惜五的時候,得等到了山巖才能讓她休息,緩緩放慢步伐,縮短兩人的距離。
「你還好吧!」
「嗯!很累很疲勞,但是我還撐得住,你盡管走沒關(guān)系!姑髅魅沓涑馓弁矗扯扯唇角硬露出微笑。
「別太逞強,如果真的走不動了,要告訴我,免得到時更麻煩!鼓驴苏f著違反內(nèi)心翻攪的愛憐。
「我知道,我怕一停下來,會提不起勇氣再往前走!惯@樣的筱綠更惹人愛憐。
穆克不忍注視這樣的她,倔強如昔卻更添美麗的風(fēng)采,她絕對值得穆克付出所有的愛,這是一個可以為朋友付出生命而在所不惜的女子,如能得到她美麗無倫的心,任誰都會死而無憾。
兩人不時拿起望遠鏡打量四周,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來到此處,相信他們會更能享受山水之美,筱綠曾跟著依籬到處跑,此處有如人間桃花源,密布遍野的林木,太陽僅能從樹葉之間的縫隙灑向地面,整座叢林只傳來河水潺潺的流動聲音,樹上各種動物的覓食活動,絲毫不受樹下的人跡走動的影響,這里的美景依籬應(yīng)該也都看過,筱綠更確定她的判斷,就是因這種共通的感覺。
「穆克,依籬來過這里!贵憔G精神一振。
「真的!那么再過不久就可以找到她了,山巖就在前面不遠處。」穆克不了解筱綠為何會突然這么有信心。「我們最好再加快腳步,天氣有點改變了!
穆克這么一說,筱綠才發(fā)現(xiàn)天氣不太穩(wěn)定,一鼓作氣跟上去,與穆克并肩同行,還好有道可在出發(fā)前交給穆克的裝備,想必穆克背后的行李已經(jīng)裝載萬全準(zhǔn)備。
「筱綠,現(xiàn)在你待在這塊巖石下等我,我攀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依籬,現(xiàn)在天色已暗,可能不太好找人,你先升火吃點東西,我馬上回來。」放下背上的東西,拿出攀巖的工具綁在腰上。
「穆克,小心一點!贵憔G接過他的雙手,鄭重地告訴穆克。
「嗯!你也要小心!
穆克走后,筱綠開始準(zhǔn)備起晚餐,邁可設(shè)想得很周到,除了有現(xiàn)成的罐頭外,里面還有升火的一切材料,就連咖啡都是可以隨時加熱的,倒出背包里的東西,發(fā)現(xiàn)一部無線電對講機,上面還貼著一張邁可寫的字條:緊急聯(lián)絡(luò)頻道。天氣越來越冷了,風(fēng)刮起巖上的沙粒,吹得筱綠眼睛都睜不開。
「你還好吧?」穆克以身體為筱綠擋去大部分的風(fēng)沙,關(guān)心地問閉著眼睛的筱綠。
「你回來了,有沒有找到什么線索?」身旁不再是冷冷的風(fēng)沙,筱綠急急地詢問穆克情形如何。
「我爬上去時,天色太黑暗,根本無法找!
「沒關(guān)系,明天一早我們再一起上去找依籬,你肚子餓不餓?我們只有一些罐頭食品。 」
「先別忙,剛剛從巖壁滑下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一個能遮避風(fēng)雨的山洞,我們今晚移往那里過夜。」收拾起被筱綠倒得一地的行李,甩上肩膀。
「今夜的風(fēng)雨好大,從里面看出去,就像隔著一面水紗。」兩人避到山洞安頓后,筱綠望向外面滂沱的雨勢。
「穆克,這山洞里會不會有四腳蛇之類的東西,我感覺毛毛的耶!」筱綠緊張兮兮地死盯著地面和墻巖。
「應(yīng)該都躲到巖縫里去了!
「你……是說它們在那些巖縫里?」這下筱綠寧愿回到會噴雨的地方了,一直往洞口縮,背脊也不敢靠在墻巖上,深怕一個不小心,它們就爬上身。
「你好像很怕那種東西?今天下這么大的雨,它們都回縫裹睡覺了,你大可安心地睡覺!
「不行,我只要知道它們的存在,就無法安心睡覺!剐r候被院里的小朋友抓來的一堆四腳蛇,嚇得連續(xù)作一星期的噩夢,現(xiàn)在還余悸猶存。
「是嗎?你不累?明天可得一大早起來找人喔!」想不通為什么連那種小東西也會怕。
「穆克,能不能請你靠過來一點,我好冷哦!」筱綠說什么都不進去。
「唉!」穆克怕太靠近洞口的筱綠被雨水濺濕,拿起防水風(fēng)衣替她蓋好,兩人都已疲憊的身體依偎地靠在一起。
「我今……晚……一定……睡不……著……」昏昏欲睡的筱綠,想要告訴穆克的話有點不清楚。
「寶貝,晚安!褂H吻筱綠靠著他肩上的臉頰,緩緩將她放入已鋪好的睡袋。
*****
「早,起來吃早餐了!馆p啄筱綠的額頭喚醒她。
「!我睡著了!贵憔G和以往一樣的起床方式,馬上大叫跳起來沖出洞口,因為她醒來時才想起,昨晚洞里面的四腳蛇。
梳洗過后,草草吃了早餐,將笨重的東西全放在洞里,帶著簡單的攀巖工具就上去了,剛開始還有一些參差不齊的石巖,到了中央部分就只有平滑的巖壁,穆克攀上去以后,墜下一條繩索,筱綠才得以依附繩索上到那里。
「穆克,你看到?jīng)]?依籬的行李在那里!咕痈吲R下望起整個河流的上游,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有個醒目的背包。
「我看看!鼓驴四眠^望遠鏡看向筱綠所指的位置!膏!那應(yīng)該是她的東西,間題是人在哪里?」
「如果依籬也出事,應(yīng)該會在背包附近,可是我沒看到任何的蹤影。 贵憔G冷靜下來分析可能的狀況。
「所以……她有可能是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而且你看看那個巖壁,有幾個新鑿的攀巖抓洞,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她應(yīng)該有同伴。」穆克憑著多年攀巖經(jīng)驗,看出不易發(fā)現(xiàn)的細(xì)節(jié)。
「同伴?沒聽依籬提起!」
「依籬應(yīng)該沒事,她可能是去躲避暴風(fēng)雨!鼓驴藳]把巖上的落石告訴筱綠,推測不錯的話,依籬應(yīng)該受傷了。
「希望如此,至少可以安心一點!怪酪阑h不是一個人后,她全身松弛無力。
「我們先下去和羽塵連絡(luò),讓他也能安心!沟葧䞍,穆克得瞞著筱綠去看看那里的落石。
「對,羽塵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jīng)焦急萬分了!贵憔G差點高興得忘了還有羽塵。
「怎么樣?」穆克一收線后,筱綠湊上來問道。
「我們得在這里等羽塵和邁可,他們會在明天過來和我們會合!闺m然還未找到依籬,但是至少大家都能稍微松一口氣,因為他們知道依籬還活著!阁憔G,能不能請你煮一壺咖啡?」
「好!」筱綠也想喝杯熱騰騰的咖啡來暖身,拿起充氣水袋往河邊走去。
穆克趁著筱綠忙著煮咖啡,趕緊去看看依籬出事的地方,希望有什么蛛絲馬跡,沿著背包往上攀爬,來到巖石塊上,一小節(jié)的繩索被人用利刃切斷,落在石縫內(nèi)的小石塊上有一點怵目的血跡,依籬受傷是不容置疑了,只是從這些線索卻無法得知她的傷勢,還有到底她的同伴又是誰呢?
「穆克,穆克……」空曠的地方,筱綠的叫聲特別清澈。
「在這里,咖啡煮好了嗎?」跳下山巖的穆克,擋住筱綠的去路。
「早就煮好等你來喝了,今晚我們能不能不要再睡那個山洞?」這才是筱綠急著找穆克的主要原因。
「除非你有更好的地方!鼓驴藢ψ〉牡胤讲恢每煞,只要夠安全哪兒都行。
「你看,剛剛我用望遠鏡觀察過這附近的地形,河堤邊有一處平坦的沙地,我們可以在那里搭帳篷。」想要說服穆克在那地方搭帳篷,就不是件簡單的事。
「萬一水流太急,會把我們和帳篷連帶地卷走的。」一般河旁并不是搭帳篷的好地方。
「不會不會,那個地方離河水很遠,旁邊又有一棵大樹擋著,絕不會發(fā)生你剛剛說的情況。」提水的時候,順便看過那塊地方的地形,筱綠有把握絕不會被高漲的河水給沖走,
「等我咖啡喝完,你帶我去看看再說!
「好,一言為定。」這樣就是成功的第一步了。
耐心地等穆克把咖啡喝完,炫耀地向他指指那個地方,只要能不睡那個山洞,再差的環(huán)境她都會甘之如飴,更何況那地方非常適合露營烤肉,或許晚餐可以請穆克去抓點鮮蝦,味道一定鮮美無比。
「怎么樣?很適合吧。」看到穆克還不算難看的臉色,筱綠有點得意洋洋。
「嗯!應(yīng)該是可以在這里搭帳篷!鼓驴瞬坏貌煌怏憔G的看法。
「那我們趕快分工合作把帳篷給搭起來。」急著脫離那些有四腳蛇的地方,還好在白天它們不太會出來填肚子,傍晚的話筱綠可就不敢肯定了。
「別急,時間還早,我來教你釣魚如何?」和筱綠在這里露營也不錯。
「又沒有魚餌和釣竿,怎么釣魚?」筱綠從沒上過野外求生課,當(dāng)然不懂得如何就地取材,而且依籬也沒教過她。
「那個好解決,反正我們現(xiàn)在有的是時間,就地取材就可以了。」穆克不但是個攀巖老手,對于叢林的生活自是有一套。
「我要先聲明,別叫我用毛毛蟲之類軟趴趴的魚餌,惡心死了!垢掖蛩荔、老鼠,卻對毛毛蟲沒轍,不過倒不至于會怕它們。
「我?guī)湍阊b魚餌,不讓你碰到它們,可是如果你釣到魚要分給我吃哦!」穆克對筱綠的釣魚技術(shù)未免也太有信心。
「沒問題,那我先去將水袋還有行李拿來!箞猿忠欢ㄒ劝研欣顜н^來,要不待會兒她可就沒膽再進那個山洞了。
「行李很重的,待會兒我再去拿就好!贵w諒她瘦小的身體要背近十公斤的行李走過來。
「不用,那點重量我還提得動,再不然可以分兩趟拿!」雖沒有穆克強壯的肌肉,總還有過得去的力氣,筱綠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隨你!我去找找看有什么可以充當(dāng)釣竿,這里的巖塊長滿綠苔,你別亂跑,一個不小心可會滑倒,跌得四腳朝天,很難看哦!
「穆克,謝謝你,不管在哪里,每次都讓你替我解決問題,這次更是幫了我最大的忙。」走到離穆克幾公尺遠的地方,才回頭對他表示謝意。
「我說過,你永遠可以依靠在我的懷里。」
*****
結(jié)果,隔天一大早無線對講機嗡!嗡!嗡的直亂叫,吵醒正在睡覺的兩人,穆克畏臂一伸拿起對講機,接聽對方傳來的訊息,良久,才完整的聽清楚對方的意思,陰晴不定的臉,露出罕見的笑容,
「穆克,出了什么事?」正背對著筱綠與對方通話的穆克,沒看到筱綠以憂慮的神情注視他。
「喔!依籬平安無事,她被一個在叢林里度假的家伙,帶到度假的小木屋,只傷到頭部和手腳,敷藥休息幾天后,她就能回臺灣了!
「真的?她現(xiàn)在在哪里?我們趕快去。」筱綠開心的咧嘴大笑。
「我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羽塵只說她打電話到連絡(luò)中心,告訴他們她平安無事,只是救她的人不愿暴露度假小屋的所在,所以要等到她的傷勢好了以后,再送她出叢林。」將羽塵的話傳達給筱綠知道。
「沒事就好!共还芫人娜耸钦l,筱綠相信沒有人會忍心傷害依籬!改俏覀冞是回連絡(luò)中心好了,依籬如果知道我和羽塵來了,說不定還會再打電話來!
回去的路上,兩人以較輕松的心情走著,倒不會像來時緊繃的神經(jīng),僵硬地走在山路挺累人的,走走停停的,在深夜到來的前一刻到達連絡(luò)中心。連絡(luò)中心與剛到時有很大的差異,現(xiàn)在中心里面燈火通明,氣氛熱鬧愉快,大家舉杯為依籬的平安感謝上帝,尤其是羽塵臉上掛著癡呆的笑容。
站在門口看著這群人的筱綠,心里由衷的感謝他們,雖然依籬不是為他們所救,但是他們表現(xiàn)出對一個從不相識的人極力伸出援手的熱忱。
「筱綠,穆克,站在門口做什么,趕快進來喝杯熱咖啡。」邁可發(fā)現(xiàn)門口的人,熱情地一手搭上他們的肩,邀請他們?nèi)雰?nèi)。
「羽塵,依籬還有打電話跟你連絡(luò)嗎?」這群人打垮筱綠最后的一絲冷默,進入里面后,雙唇就不曾合攏,不知不覺總對人露齒而笑。
「有,而且我還叫她無論如何明天一早都得親自打通電話,告訴你她的情況!褂饓m當(dāng)然能了解在沒有親自接到依籬的電話前,筱綠是不會安心的!脯F(xiàn)在你和穆克先坐下來吃點東西,然后好好睡一覺!
「穆克,」旋身跳上穆克早有準(zhǔn)備的臂膀,讓他分享她的快樂,「依籬沒事了。」
「你總算沒有辜負(fù)我的一番準(zhǔn)備。」對于筱綠主動將她的快樂與他分享,穆克早沉醉在筱綠軟柔的話語。
稍后,羽塵告訴他們,依籬真的是在上游攀巖時出事的,還好那個人經(jīng)過那里,才將依籬救走,要不依籬可能還吊在那個山巖任由風(fēng)吹雨打。對于這個救走依籬的神秘人,大家顯得很好奇,因為連邁可這個在這叢林不知走過幾遍的老手,都不曾看過叢林里居然有座度假小木屋,可想而知為什么那人不愿透露出小木屋的地點,他想擁有絕對的隱私,如果不是碰巧救了依籬,可能邁可到現(xiàn)在還以為他已經(jīng)走遍叢林的每個角落了。
筱綠納悶救依籬的男人會是個怎樣的人,過著隱世獨居的生活,真想與他見一面,把這個想法告訴穆克后,問問他的看法。
「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絕對是個攀巖的高手,要想將吊在那個山巖中的依籬救下來,必須能掌握山巖滑溜的青苔與依籬的重量,就我所知道沒有幾個攀巖高手能赤手空拳將依籬安然的帶下來,我倒想和他較量較量彼此的攀巖技巧!雇ε宸侨说哪驴耍y得能見識到與他不相上下的攀巖者。
「那人一定跟你一樣強壯高大,要不然依籬才不會乖乖的敷藥療傷呢!聽羽塵說,依籬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惱怒,好像遇到一個能治她的人了!鼓芸吹揭阑h遇到一個好男人,比中彩券還讓筱綠高興。
「明天你就可以親自問她,看你猜的對不對?」擰起筱綠尖俏的下巴,「現(xiàn)在先去睡一下,依籬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再叫醒你。」
偌大的連絡(luò)中心只剩羽塵、穆克和邁可,松了一口氣后,居然讓他們?nèi)肆藷o睡意,圍坐在電暖爐旁,邁可還拿出珍藏的威士忌來對飲,他難得有這個機會認(rèn)識身旁二位器宇軒昂的男人,猛往兩人的杯中倒酒,打算來個不醉不歸。
「邁可,你想把我們二人灌醉不成,明天我們還得飛回臺灣,到時,光是這一身酒味,準(zhǔn)上不了飛機!怪酪阑h沒事后,羽塵還得趕回臺灣簽一筆生意合約。
「羽塵,難得有人可以和我較量酒量,我當(dāng)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箘傄娒娴牡谝粋印象,邁可就知道羽塵是個豪爽的男人。
「你可以找穆克較量,他的酒量比我還好!拐f謊不打草稿的羽塵,陷害身旁安靜的穆克。
「穆克!?他隨意就好!购陀饓m可以稱兄道弟,但對於穆克他可不敢逾矩半分。
與穆克講話都有點打顫的邁可,震懾穆克形于外的威嚴(yán)儀表,對他邁可還真有點不敢造次,更何況從穆克的表情,實在看不出他現(xiàn)在的情緒,萬一惹惱了他,相信后果不堪設(shè)想。
穆克沒想到他此刻的安靜,會讓邁可以為他在生氣,不過他也懶的多作解釋,反正總比被人勸酒的好,撇撇嘴角不置可否,起身去看看筱綠睡的安不安穩(wěn)。
「邁可,你別被穆克的外表給騙了,」瞧瞧穆克不否認(rèn)也就算了,還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這會兒一定又去看他的寶貝女人,以羽塵的眼光來看,穆克遇到筱綠后,馬上成了一塊軟豆腐,哪還有什么邁可害怕的氣魄。「其實他只是臉長的比較不像我這么和藹可親,身材又太過強壯高大!
「穆克有股天生是領(lǐng)導(dǎo)人的威嚴(yán),絕不是如你所講的外在差異!惯~可崇敬的眼光隨穆克進入隔壁。
「你該不會是愛上穆克吧?我勸你趕快打消這種念頭,就我所知,穆克是百分之百不會喜歡男人的!构室舛褐蠈嵉倪~可,羽塵連同性戀都拿出來亂套,真是該死的邪惡。
「你……我也不是同性戀,只是穆克有種讓人想跟隨的吸引力!箤α耍~可就是想跟隨在穆克的身邊,因為穆克有讓邁可臣服的能力。
「嘖!邁可,照你這樣說,我還真吃味呢。」還真有點不平衡。
「羽塵,別再逗他了,他人木訥老實,被你說得臉都紅了!鼓露祻母舯隗憔G睡的地方折回來,就聽到羽塵還在找邁可的碴。
「邁可,給你良心的建議,如果想跟著穆克,你得先練厚臉上的皮,不然我還真怕你腦充血就過去了呢!」羽塵豪邁有力地捶打邁可粗壯的胸膛。
「為什么要臉皮夠厚才能跟著穆克?」一頭霧水的邁可,當(dāng)然不能理解這個奇怪的原因。
穆克一直未開口,如果他猜的沒錯,一定和筱綠有關(guān),他臉上還是假裝得平靜無波,心里可已經(jīng)被羽塵話中的含意給笑翻了,好歹道可也為了找依籬出了一份力量,羽塵實在不應(yīng)該這么沒有道德。
「唉!他未來的老婆,筱綠,可是出了名的刁鉆難纏,你跟著穆克不也等于是跟著她,照你臉薄的程度,二、三下就讓她給撕爛了!挂桓边~可朽木不可雕的態(tài)度。
「你別騙我。」錯愕的邁可,不曉得羽塵為什么要把天使般的筱綠,說得好像是混世惡魔。
「你問問穆克,筱綠是不是常常給他苦頭吃,」諒穆克也不會否認(rèn)這項事實,「還有,讓穆克生不如死。」
「死羽塵,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讓你這樣痛恨我。」聽到羽塵的話,讓倚在門口的筱綠,不懷好意地用最最最溫柔的笑臉,去迎向羽塵呆滯了的嘴臉!改阕詈靡淮伟阉v完,我會很謙卑的受教的!
「哦!世界末日到了!菇K于為逞口舌之快而報應(yīng)臨頭了!笡]有,我剛剛是說,你在我心中一直是最完美的女人,毫無缺點!
「來不及了,剛剛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既然我這么惹人厭,從今天起我最好離你們遠點,免得你們又受我欺凌!贵憔G邊說邊走出外面,臉上是瀕臨崩潰的哀怨,讓在座的三人心里難安。
霍地穆克站起身,隨筱綠的方向追過去,留下罪魁禍?zhǔn)子饓m和搞不清楚狀況的遭可,原本還自得其樂的羽塵,現(xiàn)在可得傷腦筋該如何向筱綠道歉了,要不然她可能會一輩子都不理他呢!
「你不會是真的在生羽塵的氣吧?」穆克老喜歡將筱綠包在自己的懷里。
「我想他說的對,我老是傷害你,也許我真的應(yīng)該離你們遠遠的,這樣對大家都好。」輕輕地嘆氣,如果說羽塵剛剛的話有什么不對,那也是她的錯,因為羽塵確實說出實情,從認(rèn)識穆克后,她并未帶給他快樂,更甚者,她讓他失望難過。
「我喜歡你所帶來的任何感覺,不管是高興、悲哀、痛苦……,我都樂意去承受,因為我知道,你會和我一起去接受它們!顾奶焓菇^不是一個狠心的女人,「別在意羽塵的瘋言瘋語。」
「進去吧!天氣有點冷,依籬也應(yīng)骸快打電蛞來了。」躲開穆克的懷抱,進到里面。
一聲尖銳的鈴聲終于劃破一室的事靜,守在電話旁的筱綠,也被它的鈴聲給嚇得從椅上跳起來,接過電話后,聽到依籬傳來的興奮尖叫聲。
「依籬,你還好嗎?……嗯……傷好后,你要盡快回臺灣……好……」筱綠聽到最后的交代才收線,剛剛在依籬的身邊出現(xiàn)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語氣的焦躁,能知道他對依籬的關(guān)心,讓筱綠安心不少。
聽完依籬打來的電話,各自沉默地收拾東西,片刻后與邁可道別,搭直升機再度前往機場,喜歡抱著筱綠的穆克,能感覺到羽塵一時的失言,使筱綠再度將他推往遠處,此刻穆克想要搖醒她,對她咆哮出內(nèi)心的恐慌,不過他還是按捺住自己的情緒,打算給她時間去分析他的感情。
*****
「黑,你在家,那真是太好了!古雠鲞\氣居然讓他在最后一刻找到黑世杰。
「穆克,看到我也不用如此開心!
「幫我一個忙,好嗎?」穆克鄭重地請求他。
自美國回來后,筱綠留下字條,只說她需要冷靜一段時間就消失了,已經(jīng)有二天沒有和任何人連絡(luò),穆克將黑世杰找來,希望在他離開的這段期間里,黑世杰能替他連絡(luò)上筱綠,幫他照顧筱綠,這樣他才能安心回埃及。
「我一直找不到筱綠,黑,幫我轉(zhuǎn)達她,事情辦好我就馬上回來。」將鑰匙與工作明細(xì)交給黑世杰。
「穆克,要回去多久?」又是一個燙手山芋。
「我也不知道,只能說我會再盡快回來。」
「我想你最好親自跟筱綠解釋,你應(yīng)該知道她不信任任何人,你們的情況才剛有所改善,到時候我怕她又會縮回她的城墻后!
「我也想。】墒俏乙呀(jīng)找了她二天,沒有人知道她跑去哪里,我沒有時間再躊躇不前,埃及那方面的事也是刻不容緩。」穆克邊將行李打點好。
穆克現(xiàn)在可真為難,埃及那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正是需要他的時候,他不能因為男女之情而不理會奮斗二年的伙伴,畢竟他不是個私而忘公的人,相信如果筱綠知道的話一定能諒解,問題是他無法當(dāng)面與她談,只能請黑世杰轉(zhuǎn)達,這樣對他們的關(guān)系更是落井下石,可是也只有等他回來再說了。
「好吧!我?guī)湍阏艺摇!?br />
「謝謝!她有什么狀況,你知道如何跟我連絡(luò),她就拜托你了!鼓驴肃嵵氐亟淮谑澜。
「早去早回,祝你們一炮得黑油!
「我有信心這次-定能挖到黑油!
黑世杰知道,穆克一直在找尋改善族人生活的方法,雖然穆克上的是英國大學(xué)的英語系教育,在埃及不但是上層社會人士,家族有錢有勢,但是對于族人貧窮落后的生活,穆克極力想改變它,所以劍橋大學(xué)畢業(yè)后,轉(zhuǎn)往各國了解經(jīng)濟脈動,研究埃及的得與失,與政府周旋,才得到政府配合和同意,距今他投身尋找礦產(chǎn)已經(jīng)二年,在沙漠與綠洲間勞碌奔走著。這次由衛(wèi)星探測到利比亞沙漠有黑油的反應(yīng),等著穆克回去處理,因為再來的工作只有穆克能做,從重新請專家再一次探勘確定,到鑿井地點的選定,及訓(xùn)練族人,都是需要穆克才能辦到的事。
找到筱綠后,黑世杰也沒有把握她會是什么反應(yīng),不過已經(jīng)答應(yīng)穆克的請求,只好硬著頭皮了,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趕快找到她,免得有什么差池,希望穆克回埃及事也能一切順利。
*****
筱綠直到穆克回埃及的第三天才出現(xiàn),等在農(nóng)場的黑世杰已經(jīng)快發(fā)瘋了,一早要起來喂農(nóng)場里的牲口,清掃整個馬廄不說,還要為它們刷洗,比伺候他老媽還累,有時那些畜生還會跟他作對,整天不安地嘶叫,他只好拚著老命,騎它們活動活動筋骨,才能消耗它們的情緒和體力,終于等到筱綠回來,說實在她再不出現(xiàn),黑世杰已經(jīng)打算明天登報找人了。
「世杰,你怎么會在這兒?」筱綠驚訝地看著黑世杰在屋里屋外穿梭。
「你終于肯現(xiàn)身了,我還以為得去報失蹤人口呢!」太好了,黑世杰高興即將快要脫離清潔隊員的行列。
「找我有事?」從回來到現(xiàn)在,一直沒看到穆克的蹤影,筱綠還真有點擔(dān)心發(fā)生什么事。
「我可是奉穆克之命在這里等你回來,算起來我已經(jīng)在這里住了三天!贡缺热种。
「穆克?他不在嗎?」筱綠失望地看著他的房間,沒想到他居然不告而別。
「他找了你好幾天了,埃及那邊有事得處理,沒法子當(dāng)面告訴你,只好讓我等在這里!辜敝鵀闊o辜的穆克辯解,如果穆克對筱綠的好她還感受不到,那黑世杰真為穆克感到不值。
「回去了,也好。」頓時失去所有的光彩。
「好!?我可不認(rèn)為,埃及那里有事他不得不回去,其實我看得出來他舍不得在這個時候離開你,但是事情來的突然,穆克希望你能諒解他的處境!箍茨驴藶閻鬯艿募灏荆尯谑澜軕c幸自己沒有陷入這種苦境。
「何來諒解,他本就不屬于這里,早晚都得回去埃及,沒什么不對!」為什么還是會忍不住的心痛呢?
「穆克是不屬于這里,但是他想屬于你,不管他在哪里,我敢保證他現(xiàn)在正為你牽掛在心,如此的一份感情,你不該滿不在乎的樣子!购谑澜茉僖猜牪幌氯チ。
「世杰,我和穆克根本就不合適,僅有一份愛情不會維持長久的。」筱綠頹喪的掙扎。
「筱綠,公平一點,穆克對你的心無人能及,永遠將你放在他的心上呵護,事事以你為重,你還能懷疑他對你的感情?你這等于是在傷害他和自己!顾麑嵲诓欢憔G頑固的原因,只希望她不會太晚覺悟。
「世杰,你不懂。」頓時莫名的苦澀涌上心頭。
「我是不懂,在沙漠中對你的呵護,在臺灣對你的百般遷就,他甚至不要求你的付出,只求能為你做點什么,而你一再的以冷默逃開他,從不試著去了解他、珍惜他為你付出的一切!宫F(xiàn)在黑世杰才懂得什么叫:旁觀者清,當(dāng)局者迷。
「我知道他所付出的一切。」她不是木頭人,當(dāng)然能感受到穆克永無止盡的包容,必須拒絕穆克更讓她痛徹心扉。
「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會被他的這份真情所感動,你為什么以傷害他為樂?我為穆克感到不平,你是我所看過最不懂感情的女人。」黑世杰沒有經(jīng)歷這種愛戀,當(dāng)然無法了解其中的道理。
「或許我真的是個不值得人愛的女人,但傷害他的同時,我也在傷害我自己,你怎可以說我以傷害他為樂。」此刻,筱綠的心已經(jīng)滿目瘡痍。
「既然如此,你更應(yīng)該面對自己的感情,你們不可能一直保持這種關(guān)系,遲早有一天穆克會受不了而離開你的!乖俦平徊酱碳に
「……」黑世杰說的沒錯,她現(xiàn)在也只能黯然神傷,畢竟穆克是真的走了。
「也許分開一段時間,能讓你看清這一切,幸運的話,能讓你們二人解脫也說不定!
「希望如此!
「筱綠,我雖沒有陷在其中,卻看得清清楚楚,你和穆克的糾纏,身為朋友的我,難過無法幫助你們解決問題,奉勸你一句:幸福要用雙手緊緊去把握,稍縱即逝,后悔莫及!
黑世杰的一席話,讓筱綠再度陷入迷惘中,是該順從自己的情感,還是快刀斬亂麻,現(xiàn)在她只知道,穆克的離去對她來說很難受,早已習(xí)慣他隨時出現(xiàn)在身邊的生活了,整間屋子到處充滿穆克的身影與氣味,就像他還在的時候一樣,走到穆克臨時充當(dāng)臥房的茶室,整整齊齊,看不出曾經(jīng)有人住在里面一段時間,但是卻有一股淡淡的氣味,那是穆克身上特有的肥皂香味,深深吸人一口氣,想將它當(dāng)成穆克,就像筱綠在他懷里所聞到的一樣。
回味起一幕幕與穆克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歷歷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攘筱綠淚眼朦朧,人生中如能有穆克為伴,相信以后的分分秒秒將不再有孤寂,且不管她與穆克能在一起多少時光,至少可以肯定她將不再有遺憾,筱綠不再拘泥于世俗眼光,她決定到埃及的沙漠去追回穆克的愛,縱使有一天穆克厭倦了,她依舊是擁有遇穆克的愛。
。
「雨子,明天送我去機場好嗎?」電話撥通后,筱綠語氣輕快地拜托雨子。
「嗯!機場?你打算去哪里?穆克、埃及!构饴犽娫捘穷^高興得有點過頭的人兒,不用猜也知道一定和穆克有關(guān)。
「明天見!」嘴里哼著輕快的音樂。
又撥給世杰,請他好人做到底,再來幫她照顧農(nóng)場的馬匹,準(zhǔn)備了一些簡單的隨身行李,帶著甜蜜無比的微笑入夢,夢中她靠在穆克的懷里,并肩在沙漠中拜會夕陽。
「穆克,明天見,晚安。」把空氣當(dāng)成穆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