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所有的人都因她的話而僵住了,何慶元更是臉色倏變。他有些驚慌失措地呆笑著開口:“裘裘,你……你真是愛說笑。你……你不就完好的在這兒嗎?怎……怎么說我把你殺了?別……別開這種玩笑了!”
薛姿玲沒有理會他,只是緊揪著楊少凱,睜著驚慌的大眼,直對他叫道:“真的,真的是他!他是兇手,不會錯的,我全都看到了……”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等醒了再談!睏钌賱P拍撫著她的背,想讓她安靜下來。
但她的情緒卻因為他的不理睬而更顯激動,“少凱,你相信我,真的是他殺了裘裘!他一刀刺入裘裘的腹部,而且完全不理會她的哀求,反而笑著將刀子更推入她的身體內!真的,我全都看到了……”
一旁的王醫(yī)生終于忍不住向護士作了個手勢,護士上前協(xié)助楊少凱將薛姿玲壓回床上,王醫(yī)生一邊準備一邊告訴其他人,“楊先生,病人的情緒太激動了,我必須為她打一劑鎮(zhèn)定劑,讓她先穩(wěn)定下來。”
楊少凱忙著安撫她,沒空回答王醫(yī)生,僅是點頭表示同意。
沒多久后鎮(zhèn)定劑發(fā)揮了作用,才讓薛姿玲漸漸安靜下來。但就算是處在意識不清的狀況下,她仍是拉著楊少凱低喃道:“你相信我……真的是他……是他殺了裘裘……”
見她好不容易睡著了,楊少凱才松了口氣。待他抬頭尋找何慶元時,他已不知去向了。
何慶元臉色慘白地溜出醫(yī)院后,便開著車直駛向他位于山區(qū)的小別墅。
這塊山地是他們家的祖產,又處在十分偏僻的地區(qū),所以家里也一直沒有利用到它。他故意將房子蓋在這深山里,就是因為若是沒去申報,也沒有人會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之前他都用這間別墅來與女朋友廝混、度假。
他神色匆匆的上了二樓主臥室,一進門就沖向床頭,摸索了一下,床側的腳踏板竟然縮進床底下,露出一個暗閣來。
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緊緊盯著暗閣良久,臉上的表情卻在這段時間內瞬息萬變,從先前的慌亂,漸漸轉為安心、疑惑,最后他笑了起來,斯文的臉上透著冷酷邪魅。
“哼!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沒有證據(jù)你們對我也莫可奈何!”
他彎下腰從暗閣里抱出一個陶甕,隨手拿了條毛巾慢慢擦拭著它,臉上的表情是全然的滿足。
“裘裘,很久沒來看你了,不知道你想不想我?最近我倒是不怎么想你了,因為我找到一個比你更好的女人,她長得可像你了……說來諷刺,我何慶元要的女人,竟然都是楊少凱的馬子,真不知是他上輩子欠我,才讓我這輩子總是搶他的女人,還是我上輩子欠他,總得接收他的破鞋……不過沒關系,我收得可心甘情愿了!
隨即,他嘴角漾起一陣詭譎的笑意,“想認識她嗎?你在這兒等等,我很快就會帶她來給你看看……”
“你們全都不相信我!”薛姿玲瞪著眼前的兩人,語帶譴責。
“哎,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我們又沒親身經歷過這些事,教我們怎么相信嘛!”對著她的怒目,黃伯仁心里有些發(fā)毛地越講越小聲。
“反正說來說去,你們就是不相信我就對了!”她生氣地站了起來。
“玲!”楊少凱有些好笑地拉她又坐了下來,安撫著:“我們沒說不信啊!只是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你要我們怎么辦?你要知道,臺灣可是個法治國家,所以我們‘暫時’還不能對他怎么樣!
薛姿玲噘著嘴賭氣不語,反正她就是覺得他們在敷衍她。
楊少凱看她這副模樣,苦笑著將她攬進自己懷里!昂昧,別再生氣了,來,笑一下!”
“對嘛!對嘛!”
黃伯仁在一旁頻頻點頭,暗忖還好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否則這么難搞定的人,他怎么應付得了?
“這件事我會讓伯仁再去查證的,你就別掛在心上了。”
“哼!”她推開他,對他們做了個鬼臉。
楊少凱莫可奈何地笑著搖了搖頭。
這時黃伯仁看了墻上的鐘一眼,忽然站起身來,“啊!時候不早了,少凱,我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彼麄冞得趕去一個客戶那兒談簽約事定。
楊少凱聞言也站了起來,寵溺地撫搓著薛姿玲的頭發(fā),“玲,你好好休息,知道嗎?”自她上回昏倒后,他就不怎么放心她的身體。
拍掉他的手,她沒好氣地回答:“知道了啦!”
楊少凱兩人才走到房門口,黃伯仁又忽然停了下來,遞上一支手表給薛姿玲,“我差點忘了,小黑說要送你一支表!毙『谑菞钌賱P公司征信部的經理,也是他們的老同學。
“沒事干嘛送我表?”她有些懷疑地問。
“他沒說,只是要我拿給你,教你一定要戴上它!秉S伯仁聳聳肩。
薛姿玲有些不情愿地咕噥半天,就是不接過來。
楊少凱說話了,“戴上吧!小黑這么說總是有他的道理在!
還在生氣的薛姿玲忿忿地瞪了他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下手表,一邊戴上一邊又有些氣惱地:明明在生他的氣,還這么聽話?唉!她真是太沒志氣了。
看她戴上手表后,楊少凱他們才放心地離開。
看著他們的背影,薛姿玲咬著唇暗暗下定決心:既然他們不信,她就自己去找出證據(jù)來,到那時他們就等著瞧吧!
就在薛姿玲愁著不知如何著手的當兒,何慶元又打電話來找她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何家大少爺找小妹我啊!”她故作驚訝的諷刺道。
“裘裘,你就別再損我了,我今天是特地來問你身體有沒有好一些的!
“哼!是嗎?”
“是啊!那天你可把我們都嚇了一跳,我很擔心你呢!”
“可是我卻聽說你半途就偷溜了耶!如果這是你的關心,那我還是不要的好。”
“嗯……那是……那是因為你突然指著我,說我把你殺了……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總是避嫌一下比較好嘛!而且……那天你的情緒那么激動,我怕我在那兒會影響到你,所以才先走的!彼崞湓~。
“這么說還是我不對,錯怪你了?”死小子,睜眼說瞎話!
“不不不!全是我的錯。只要你別生我的氣,把錯都推到我身上也沒關系!彼懞玫卣f道。
“哎喲,好偉大啊!”真是沒見過比他更不要臉的人了。
“裘裘,你就別再損我了。我請你吃飯跟你賠不是,好不好?”
啊哈!賓果!
盡管心中狂喜不已,但薛姿玲仍是故作冷淡地回答:“我沒那個福氣,可以與何大少爺吃飯!
“裘裘……饒了我嘛!”他的哀兵政策總是屢試不爽。
“這……好吧!反正這些天我也被少凱關怕了!
“太好了!那你想吃什么?”
“法國餐好了!
“那還是在‘蘿蔓蘿蘭’好嗎?晚上見?”
“嗯。”
“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
“廢話那么多!”話聲甫落,她就掛上電話了。
才掛上電話,薛姿玲整個人就高興地跳了起來,“YES!”
現(xiàn)在就看今晚了!她叉著腰看著電話得意地想著。
就不知……她到底行不行?
薛姿玲打算瞞著楊少凱他們赴約,卻在出門前被奶奶叫了下來。
“裘裘,待會兒要不要陪奶奶去張伯伯那兒吃飯啊?”
“我……我有點事,要……要去找少凱,奶奶,下次吧!”她回答得有些吞吞吐吐。
“是嗎?好吧!下次有機會再帶你去了!
“嗯!那……奶奶,我先出去了。”
“要不要王伯送你一程啊?”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王伯還是留下來送奶奶比較好!遍_什么玩笑,讓王伯送不就穿幫了?
“那你路上小心了!
“好。奶奶再見!”
薛姿玲故作鎮(zhèn)定地出門,搭上計程車后才真正松了口氣。她告訴自己,今天一定要找到一些證據(jù)才行!
薛姿玲一踏進餐廳,就看到了何慶元。
“裘裘,謝謝你肯來吃這頓飯!彼麧M臉歡欣地道。
“嗯!毖ψ肆犭S意敷衍著他。
“我今天特地點了瓶八二年的威士忌,希望你會喜歡!彼哪樕鲜且坏纫坏挠懞。
“我身體才好你就叫我喝酒?”她斜睨了他一眼,“你安的是什么心啊?”這么殷勤,絕對沒好心!
“沒,沒,沒!我是知道你喜歡品酒,所以特別找了這一瓶酒,本以為你會高興的……那今天就不喝好了,下次再喝,沒關系!”他連忙搖著手解釋。
“算了!喝一些也沒關系。”他說得也有理,夏裘琳確實喜歡品酒,現(xiàn)在不喝似乎不太合理。
“太好了!”何慶元伸手招來侍者,吩咐他準備。
兩人平靜地一邊用餐一邊品酒,吃著吃著,薛姿玲漸漸開始覺得有些暈眩,她頻頻揉著兩鬢并緊蹙眉頭。
“怎么了?”何慶元關切地問道。
“沒事?赡芸諝獠缓冒!我頭有些暈!彼椭^回答,以致沒有看到他嘴角得逞的笑。
“是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休息?”他故意問。
“不用了。”她扶著桌子自行站起身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钡乓环攀郑屯赃厓A倒,還好何慶元及時扶住她。
“你這樣子我不放心,還是我送你回去好了。”
“不……”話還沒說完,她已完全昏迷過去。
何慶元謝絕了餐廳侍者的幫忙,徑自將她抱入自己的跑車內安置好,然后坐上了駕駛座。
“嘿嘿,終于讓我等到了吧!”
看著一旁昏迷不醒的人兒,他輕撫著她的臉頰,得意地笑了起來。
“找我?沒有啊!有說找我做什么嗎?”楊少凱才一回家就聽到薛姿玲傍晚去找他的事情,有些納悶的反問。
“我沒有問。裘裘沒去找你會去哪兒呢?這么晚了還沒回家!蹦棠涕_始有些擔心。
“打過她的手機了嗎?”自上回那件事后,他便為她辦了手機,還強迫她一定要帶著。
楊少凱撥了她手機號碼,但手機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他不禁也擔心起來。他知道薛姿玲平常去哪兒一定都會交代,唯一沒交代的,就只有那回想幫助他找線索而瞞著他偷偷與何慶元碰面……
不會吧!這小妮子不會又異想天開地……
不行!得趕快找到她才行!
他馬上撥電話給小黑與黃伯仁,要他們趕來這兒集合。
不一會兒,他們就都到了。
“玲玲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也一直聯(lián)絡不上她,幫我找找!”他們人都還沒坐下,楊少凱就開口說道,可見他內心的急切。
“沒交代去哪兒嗎?”小黑問道。
“沒有!睏钌賱P轉向黃伯仁,“我怕她是因為我們不相信她上回說的那件事,而決定自己去證明她的說詞。”
“有可能。”黃伯仁也難得一臉嚴肅地回答。
三個人陷入思索的沉默中,這時奶奶又走了進來。
“找到她了嗎?”
“還沒有!睏钌賱P站起身將她扶坐在自己身邊。
“有沒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找她?”奶奶不放心地又問。
三個男人苦著臉沒有回答。這時楊少凱不放心地又舉起表看了一眼,但他這舉動卻讓小黑像是聯(lián)想到什么似地突然站了起來。
“喂!小黃,我上回交代你給大嫂的手表,你給了沒?”他自認識薛姿玲后,就稱她為“大嫂”。
黃伯仁白了他一眼才不怎么情愿地回答:“有啦!”為什么別人是大哥、大嫂,他就偏是“小黃”?活像是在叫狗一樣!
“那就好辦了!毙『谫康貨_了出去,留下屋內的人面面相覷;大家都還來不及把疑惑問出口,他又沖了進來。
只見他信心滿滿地打開裝備,“放心吧!只要她帶著表,我就找得到她!
“是嗎?”一聽到這好消息,楊少凱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他興致勃勃地靠過去,看著小黑組裝那些可以找到薛姿玲的裝備。
“其實她那支手表是我改裝過的追蹤器,所以只要她沒有出國,而且還帶著那支手表……”他拍了拍眼前的熒幕保證,“它就能找到她!”
他的話聲甫落,熒幕上便突然秀出了臺灣地圖。只見他的手指在鍵盤上不斷地飛舞,熒幕上的變化也越來越多,突然“嘩”地一聲,熒幕上出現(xiàn)了一個紅點。
“賓果!”小黑高興地拍向一旁的黃伯仁,指著那個紅點得意地道:“大嫂就在這兒!”
“真的?太好了,我們趕快去找她!”黃伯仁也高興地摩拳擦掌。
“走!”楊少凱更是毫無猶豫地就起身。
“慢著!”小黑出聲阻止了站起身的兩人,“你們沒注意到嗎?”他指了指熒幕上紅點的位置,“這兒可是中部的山區(qū)耶,你們什么裝備也沒有,活像兩只無頭蒼蠅似地,怎么找?”
從沒這么無措的楊少凱,聞言有些赧然。
“我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到那兒去、又會有什么危險,所以我認為最好是通知警方一起行動比較好!毙『谠傺a充道。
“是啊!我不放心你們自己行動!蹦棠桃查_口了。
“那么現(xiàn)在……”雖然同意他們的看法,但楊少凱一想到薛姿玲不知正面對什么樣的危險,心里就十分忐忑。
“我想我們還是等明天再行動比較好!毙『谔肿柚箺钌賱P欲出口的反對!拔覀円惨紤]到,如果她是與朋友出游而只是忘了告訴我們,我們這樣勞師動眾地去找她,會鬧笑話的……再者,若真如我們所料,她是被何慶元抓走的,那么有警方的協(xié)助,我們也比較名正言順與安全!
沒法反駁他頭頭是道的說詞,楊少凱有些沮喪地妥協(xié)了。
“好吧!有你們三個人辦事,我也放心不少。我不管過程,我只要你們把我的孫女救出來就行了!蹦棠踢呎f邊緩緩起身。
楊少凱扶著她走向門口,忽然奶奶又開口問道:“奶奶年紀大,又忘了她的名字。告訴我,那女娃兒叫什么名字來著?”
“她不就是……”等楊少凱會過意來,不禁張大了雙眼看著奶奶。
“呵……奶奶人是老了,不過腦袋還沒壞,不會不認得自己孫女的!
所有人聽到她的話,全都驚訝地站起身,準備接受奶奶的責罵。但奶奶只是有些悲苦地笑了,“奶奶不怪你們,奶奶知道你們所做的這一切全都是為了我。唉……”她拍拍楊少凱的手,“要怪也只能怪裘裘命不好,我們夏家對不起你……不過那丫頭我喜歡得緊,你娶她,我是絕對沒有意見!
“奶奶……”楊少凱不知要怎么才能表達他的感動。
“她叫什么啊?”
“她叫薛姿玲!彼蠈嵒卮稹
“薛姿玲……”奶奶慢慢走出房門,“薛姿玲……好名字……”
三個男人默默無言地互望著對方,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有些無法反應。忽然,黃伯仁大叫了聲沖向楊少凱,抱住他猛拍著他的背,“恭喜,恭喜!”
楊少凱也因他的恭賀終于展露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因為他知道奶奶的這番話代表即使找到了真正的裘裘,奶奶也不會反對他娶玲玲的。
但不一會兒,他的笑容又漸漸退去,因為玲玲現(xiàn)在還生死未卜呢!
他的表情讓另兩人心情也沉了下來。
“放心,她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小黑難得開口安慰。
是的,所有的祝賀,都延到找到人之后吧!
薛姿玲幽然醒轉,強忍著昏眩環(huán)顧四周,對于陌生的環(huán)境感到十分茫然。
忽然,她警覺自己被一人自身后攬住。
“醒了?”一個男聲在耳畔響起,她想掙扎,卻全身無力。
“怎么,一醒來精力就這么充沛啊?”那男聲戲謔道。
“放……開……”她吃力地開口。
“放?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帶到這兒來,怎么可能就這么輕易地放手?”那男人將她轉過身來,但仍是將她的手束縛在她身后。
她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捉住自己的是何慶元時,之前的一幕幕才突然涌現(xiàn),讓她知道自己確實被抓了。
“你想干嘛?”她想惡狠狠地問他,但虛弱的氣息反而使質問變成呢喃。
“我想干嘛?呵呵……只不過要你陪我罷了!
“你……”
“知道嗎?今天是你‘失蹤’的第三天。楊少凱在你失蹤的第二天就報警了,不過他一定想不到我們會躲在這兒!
“這里是哪兒?”她驚訝地問。
“臺灣啊!”有回答等于沒回答。
“我是問這里是臺灣的哪兒!”
“呵呵……你當我會白癡地告訴你?”他貼著她又親又舔,“等你成了我的人,我們逃到國外去后,其他事情……再說吧!”
“我……我又沒有帶護照,不可能的。”
“沒錯,我是沒有你的護照,但我有‘裘裘’的啊!只要撒點錢、用點手段搞張證明,你就能以出國就醫(yī)的名義,在昏睡中不知不覺地出國了!
“你……”
“沒想到我這么聰明吧!哼!楊少凱縱使有他的張良計,我也有我的過墻梯,大家走著瞧!”
“你……你明知道我不是裘裘,為什么還要抓我?”
何慶元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盡管你不是她,但你卻比她更讓我迷戀!彼袷窍萑朊篮玫幕貞洶,眼神迷地喃喃自語,“裘裘向來驕縱任性,不準任何人忤逆她的意愿,她只愛她自己,其他人都不重要,而她也從不掩飾她的想法,想要和她在一起,就要有萬劫不復的心理準備。但盡管如此,她的一顰一笑總是像鴉片毒藥般,讓人越看越上癮、越來越不可自拔……我本也是要自己避開她的,但飛蛾見到了火花,怎么躲得過……”
他又低下頭輕輕抵著她的額,“你就不同了。盡管你將她的嬌蠻、她的任性模仿得唯妙唯肖,但卻又常在不知不覺中顯露出善解人意、為人著想的本性。我常常想:為什么長得如此相像的兩人,個性卻是南轅北轍?呵呵……也許是上天要彌補裘裘對我的虧爾,所以才讓你出現(xiàn)的吧!”
他的手隨著他的輕聲細語,開始不規(guī)矩地在她身上游走;她全力地掙扎在拉扯中,一個揮手打中了他的鼻梁,讓他痛得放開了她。她趁此機會跑下了床,不過才沒離開多遠,又被他一把抓住。
就在同時,楊少凱與警方一行人突然沖入,打斷了他的惡行。
“放開她!”楊少凱指著何慶元叫道。
“少凱!”薛姿玲一發(fā)現(xiàn)來者是楊少凱,欣喜若狂地想沖向他們,卻被何慶元一把拉回。
“你……你們……你們怎么會發(fā)現(xiàn)這……這里的?”何慶元雙手緊緊抓著她,嚇得頻頻后退,說話也結巴了。
“你帶我們來的啊!”黃伯仁開心地回答。
“我?怎么可能!”
跟著一起出現(xiàn)的小黑好心地為他解釋,“你帶著她來,她帶著我們來,不就等于你領著我們來找你嗎?”
“不可能!”這地方這么隱密,他們怎么可能找得到?
“我知道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卻是千真萬確!毙『趯χ螒c元舉起手中的儀器,又用下巴指了指薛姿玲手腕上的表,“只要一點智慧,再加上一些尖端科技,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何慶元生氣地抓起薛姿玲的手腕,用力拔下她的表,將它摔在地上,然后又忿忿不平地踩爛它。
“放開她!”楊少凱擔心地又開口。
“你叫我放開我就放開嗎?”何慶元露出詭詐的笑容,忽然拿出刀抵著她的頸子,“你要弄清楚,現(xiàn)在她在我的手里,是你要聽我的!
一旁的小黑與刑警交換了個眼色,趁著何慶元的注意力全在楊少凱身上時,他們悄悄展開行動。
“慶元,你這是綁架,你知道嗎?”楊少凱沉著臉道。
“那是你逼我的!”
“慶元,你千萬別再錯下去了!秉S伯仁也幫忙勸說。
“哼!慶元?現(xiàn)在叫得這么親烈,怎么之前連理都不理我?”何慶元對此嗤之以鼻,見他們逐步靠近,他緊張地又退了一步,“你們別再過來,聽到沒有!”
過度緊張的情緒讓他的手不由得用了些力道。不小心將薛姿玲的頸子割出了一道血痕。
這舉動讓楊少凱嚇得連忙后退,“好,好!你別用力,小心傷了裘裘!”
“哼!現(xiàn)在還在騙人。”何慶元故意邪淫地用舌頭舔著她的臉頰,“嗯,這味道根本不是裘裘,是誰呢?”他欺上她的耳垂細細吮咬,“嗯……是叫薛姿玲的美女吧!”
薛姿玲嫌惡地想避開他的侵犯,但才一動就碰到了頸部的刀子,又痛得畏縮了一下。雖是小小的一個動作,但仍是讓楊少凱心疼不已。
“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怎樣?”他微微聳肩,故作親昵地摟住薛姿玲,還用力親了她一下。“我只要她而已!
“不要!”避不開他的侵犯,薛姿玲開口抗議。
她越是掙扎,他就越是亢奮地用力擁著她;就在兩人拉扯之際,何慶元稍稍放低了手中的刀。
“GO!”就在這時,小黑忽然叫道。
一旁的刑警一擁而上,打掉何慶元手中的刀,拉開他遠離薛姿玲的身邊,并一舉制伏住他抵在墻上。
楊少凱也在同時沖向薛姿玲,將她狠狠地、緊緊地擁在懷里。
“少……少凱……”她緊緊埋入他的懷里,聲音仍在發(fā)抖。
“沒事了,沒事了……”他百般心疼地吻著她的發(fā)、她的頰,輕聲安慰。
“放手!你們放手!小心我反告你們傷害!”被制伏的何慶元仍抵著墻大喊。
“你最好保持沉默,因為你現(xiàn)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成為呈堂證供!”黃伯仁在一旁有些得意地說道。
“我充其量不過是綁架她而已,罪不致死,你們別想嚇我!”
“你還意圖傷害她!”楊少凱沉著臉指控。
“而且你還殺了夏裘琳!”他懷里的薛姿玲馬上抬起頭補充。
“你別含血噴人,小心我告你誹謗!”何慶元的神色有些慌亂。
“是你殺了她!”拉著楊少凱的衣襟,她對何慶元喊道。
“你別亂說!”開什么玩笑,說什么他都不承認。
“我沒亂說,我……”忽然,薛姿玲靜了下來,然后才低語道:“她在這兒!”
“誰?”不明白她的意思,楊少凱開口詢問。
“夏裘琳在這兒!”
薛姿玲怔忡地慢慢站起身,離開楊少凱的懷抱,像是夢游般地走向那張曾經躺過的床,這邊摸摸、那邊拍拍,之后不發(fā)一言地坐了下來。
周遭的人對于她的舉動雖然感到怪異,但也沒有出聲阻止。全部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仍是怔怔地對著空中的某一點,靜止不動。
忽然,她哭了,整個人開始不停地抽噎。
“玲玲?”楊少凱小聲地叫喚著,像是怕嚇著她。
她哭著轉向他,眼中水光盈盈,“我知道她在哪兒了。”
她站起身在床旁蹲了下來,像是輕撫著友人般撫拍著床踏階,“她孤單單地在這下面!
她的話讓何慶元白了臉,全身開始顫抖,“你……你別亂說!”
就在這時,小黑也隨她蹲了下來,并在床踏階上不停地敲敲打打,靜靜地聽了一會兒,之后看向一旁的警員,“這兒是空的!
他的話引來警方的注意,他們派出兩人開始摸索拍打,企圖打開這個暗閣。
而薛姿玲由楊少凱的陪同走向何慶元,緩緩開口:“你知道嗎?裘裘一直在這兒看著我們!
“你……你別亂說!”盡管他嘴里這么說,但神情卻開始慌亂,四處張望起來。
“難道你沒聞到嗎?裘裘的香水味正圍繞著我們呢!”
“沒……沒這……這回事,這……這全是你……你嚇唬人的!”不可能,不可能有這種事發(fā)生,他就是不相信!
“那你怕什么?把暗閣打開讓我們看看啊!”黃伯仁在一旁激他。
“什么暗閣!才沒有那——”他話沒說完,小黑那一方就傳來了一陣騷動。
他們轉向小黑那一邊,只見他們自暗閣里小心翼翼地抬出了一個陶甕。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全集中在臉色慘白的何慶元身上。
“我……我……我……”他吶吶不能成言。
是啊!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他還能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