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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辣不可 第十章
作者:葉心
   
  不知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在游輪上認(rèn)識的男子劉至剛竟神通廣大的找來醫(yī)院。而他所要尋找的對象……不用說,當(dāng)然是呂冰蘭嘍!

  不過,此時已銷假上班的呂冰蘭并不知道這件事————她現(xiàn)在正和陳井隆在護(hù)理站交談。

  “爹地的意思是要你接下這份工作,到美國接受為期兩個月的課程教授與研究訓(xùn)練。”陳井隆側(cè)靠在桌緣上,前傾身、狀似親密的撥弄呂冰蘭肩膀上的發(fā)絲。

  她輕咳一聲,借著拿資料的動作站離他的接觸范圍,“為什么是我?醫(yī)院里多的是研究這方面的人才,你還是請干爹另外找人吧!我擔(dān)不起這個重任!

  陳井隆又悠悠閑閑地蕩過來,這回他的手改為撩弄呂冰蘭胸口的衣領(lǐng),“不行!一定要你去。你非去不可!”他笑的得意而理所當(dāng)然,“這個難得的機會當(dāng)然只有‘我家’的人才有資格去。”再也無法容忍了,呂冰蘭不客氣地?fù)荛_陳井隆不安分的手,不假辭色地望著他!澳慵业娜耍磕銥槭裁磿J(rèn)為我是你們家的人?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拒絕你的求婚,絕不后悔。”

  “哦,關(guān)于這件事……”陳井隆站直了身,斂起了雙眉,神情嚴(yán)謹(jǐn)?shù)仨曀拔抑,你那天的確是拒絕了我,但是我并沒有接受!

  “什么叫你沒有接受?”呂冰蘭忍不住低吼。最近她發(fā)覺學(xué)長實在很不講理,而且行為舉止都很過分而無禮!

  “意思就是說你的拒絕無效。我還是要娶你!爹地和媽咪已經(jīng)在為我們選擇婚期了,我想應(yīng)該會訂在你結(jié)束美國課程回臺灣之后吧!”

  呂冰蘭惱火了!她還有沒有自由?有沒有自主權(quán)可言?“我不參加美國的研究課程,也不會嫁給你!你聽到了嗎?”

  陳井隆信心滿滿地?fù)u頭直笑,那輕蔑的態(tài)度再次讓呂冰蘭嘔得差點兒沒吐血!

  “冰蘭?真的是你!”正待吼出第二句的呂冰蘭聽見身后有人叫喚,蹙起了柳眉轉(zhuǎn)頭回瞪……不會吧!

  “我剛剛在五樓繞了好久,原來你在三樓!害我白走了好多路。”劉至剛態(tài)度親熱地緊握住呂冰蘭的柔荑。

  “你是……劉先生?”她滴溜溜地眼眸轉(zhuǎn)啊轉(zhuǎn),終于認(rèn)出眼前的男子,閃爍的眸光隨即黯淡了下來。

  如果可以,她寧愿自己當(dāng)初沒有上船,沒有發(fā)生過這些事,那么至少,現(xiàn)在段曉晨還會記得她!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冷然淡漠的態(tài)度對待她。

  劉至剛難掩臉上的興奮,他緊握著冰蘭的手不放,腳步一移、來到她身邊,“我好想你!自從你在船上被救護(hù)直升機載走之后,我就再也沒機會見到你。傷勢好了嗎?你已經(jīng)能工作了嗎?”“謝謝你。我……”在他的連珠炮下,呂冰蘭幾乎沒有說話的機會。

  “醫(yī)生這職業(yè)對你而言太辛苦了吧?不如到我的公司上班!我馬上安插一個機要秘書的職位給你,這樣我才能隨時隨地照顧你!

  “劉先生!”呂冰蘭忍不住翻白眼。

  這人是怎么了?只顧著自說自話,他扮獨角戲扮上癮了是不是?

  “你是誰?”陳井隆選擇在這時加入戰(zhàn)局。他極其自然地伸手搭在呂冰蘭的肩上,無言地宣示所有權(quán),“冰蘭一向?qū)⑨t(yī)生的角色扮演得很稱職,她是個很優(yōu)秀的醫(yī)師,請你這外人不要擅作批評!”

  簡短的幾句話點燃,兩個男人之間的戰(zhàn)火,一時間戰(zhàn)云密布、火硝味濃厚!

  “你是誰?”劉至剛挺直了腰,撐起氣勢,準(zhǔn)備應(yīng)戰(zhàn)。

  “冰蘭的未婚夫!标惥☆^一揚,倨傲地作立原地。

  “學(xué)長?”呂冰蘭震驚地轉(zhuǎn)頭看他。都說拒絕他的求婚了,這人怎么老是聽不懂?

  陳井隆并不看她,“還有,我的未婚妻不用你照顧,我自己能善盡這個責(zé)任,”

  “冰蘭!這是真的嗎?你決定要跟這種人結(jié)婚了?”劉至剛急抓著呂冰蘭的手問。

  “當(dāng)然是真的!”陳井隆搶在呂冰蘭否認(rèn)前回答。

  一陣唇舌之戰(zhàn)于焉展開,兩個男人針鋒相對,將當(dāng)事人之一的呂冰蘭晾在一旁,完全沒有開口的機會。

  終于,大戰(zhàn)了幾十回合后,劉至剛決定暫時打道回府,“我明天再來看你,你自己保重,千萬別太勞累!”才依依不舍地道別。

  “快走吧!我會照顧她的,不用你來操心!标惥⊥閿畴x去的背影,不屑地啐了一聲。和陳井隆并肩站在走廊上,滿腔怒火的呂冰蘭再也遇抑不住地大吼,“你到底想怎么樣?要我說幾次你才會懂?我不會嫁給你,我也不是你的未婚妻,我們除了學(xué)長、學(xué)妹的關(guān)系之外,什么邊都扯不上!”

  俯首瞅著因憤怒而顯得神采奕奕的呂冰蘭,陳井隆又愛又恨地說:“別告訴我你到現(xiàn)在還想著段曉晨!他已經(jīng)沒救了,除非接受精密、嚴(yán)苛的訓(xùn)練,否則手腕中彈的他根本無法握槍、無法射擊。他已經(jīng)沒有資格當(dāng)警察,你明不明白?這個人如今已經(jīng)一無是處,是個廢物了!”

  “你住口!曉晨他是個很有意志力的人,他絕對能辦到的,我相信他、我對他有信心!”

  呂冰蘭的瞳眸中閃爍著盈盈淚光,那是為心疼段曉晨而流下的淚珠。她知道段曉晨即將接受的復(fù)健與訓(xùn)練會很艱苦,所以她才要留下來、留在他身邊,陪他面對所有的痛苦!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呂冰蘭震驚地抬頭望著他,“就因為這個原因,對不對?你和干爹要把我調(diào)到美國參加訓(xùn)練,就是因為不想讓我留在臺灣陪曉晨,是不是?”

  上一次也是這樣子。段曉晨突然出院的那一夭,她莫名其妙地被臨時派到會議廳擔(dān)任招待——而這一切就是學(xué)長和干爹為了不讓她和曉晨見面所使出的把戲!

  果然,陳井隆滿不在意地承認(rèn),“沒錯,我們就是這個意思。讓你留在段曉晨那廢人身邊并沒有好處,你幫不了他什么忙的!因為他的右手如今除了有裝飾的功能之外,幾乎已經(jīng)沒有任何用處,所以你也別對他抱太大的希望!

  他們兩人的爭執(zhí)已經(jīng)引來走廊上的一些人圍觀,呂冰蘭頭疼地?fù)嶂~際輕揉,“你別再說了!曉晨會怎么樣不用你費心。而且我也不會去美國的!”

  陳井隆頓時氣惱極了,“我究竟哪一點比不上段曉晨那廢物?”他猛然捧住呂冰蘭的臉龐,俯首狠狠地在她的唇上印下一記親吻!

  再抬起頭來,他臉上滿是惡狠的威脅,“記住,你呂冰蘭永遠(yuǎn)都是我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改變這一點,就連你也一樣!”

  望著陳井隆離去的背影,呂冰蘭怔怔地伸出手指壓覆在被吻疼的唇辦上嘆息。唉,眼前這情況……豈是一個“亂”字了得?

  或許去美國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能避開學(xué)長和劉至剛的無理癡纏。不過這個原因并不足以讓她下定決心離開臺灣、離開段曉晨。如今能決定她的未來的,除了她自己……還有段曉晨!

  盡管他的記憶里沒有她。

  又是一聲嘆息,呂冰蘭轉(zhuǎn)過身去準(zhǔn)備到段曉晨的病房看他。誰知她才一轉(zhuǎn)身……竟意外對上段曉晨炯亮的眼眸!

  天吶!段曉晨他一直在這里嗎?他究竟看到什么?又聽到了什么?

  呂冰蘭再度伸手撫上自己發(fā)疼的額際,今天真不是個順利的日子!

  段曉晨握起左拳重重地捶在墻壁上,拳頭開始發(fā)疼,卻絲毫宣泄不了他心中的郁悶與恐懼!

  抬起右手凝視它,腦中下達(dá)了握緊的指令,然而它卻只能吃力地圈圍在一起,竟無法握得緊實有力。試了好幾次,始終沒有達(dá)到他要求的握拳動作,而額頭卻已經(jīng)冒出陣陣?yán)浜梗?br />
  不、這不是真的!他的右手真的不能靈活自如的運動了?別說是拿槍,甚至連握筷子吃飯都不行!太可笑了!段曉晨不由得仰頭輕笑。不能拿槍的警備隊隊長?這樣的他甚至連當(dāng)個警察的資格都沒有!

  空蕩蕩的病房里只有段曉晨一個人,他任由心中的驚惶和強烈的恐懼擄獲自己;無助地蹲坐在地板上,將臉埋進(jìn)肩窩里,竭力忍住因深切的沮喪而幾乎落下的熱淚!

  突然,腦海中莫名閃過一抹纖細(xì)柔美的身影——呂冰蘭!段曉晨緩緩站起來,雙腳不自覺地往護(hù)理站走去。

  不知道原因,也不懂自己為什么這么做,他只知道自己的心里有個聲音不停地說著……去找她、去見見她!那強烈的感覺,仿佛告訴自己,只要見到她,他的恐懼就能被遺忘、他的沮喪就能獲得救贖……

  大家都說他愛她。但段曉晨一直困惑不已,因為他真的不記得她了!

  然而,直到這一刻……段曉晨才知道,自己或許在失去記憶之前真的很愛她、很依賴她,否則他不會想從她身上得到平撫自己惶恐與無助的力量。

  他有一種強烈的渴望,想記起她,想將自己和呂冰蘭的過去、曾發(fā)生的所有事情統(tǒng)統(tǒng)回想起來!因為他相信那一定是個極為美好、極為珍貴的經(jīng)歷。

  遠(yuǎn)遠(yuǎn)的便聽見呂冰蘭的聲音,曉晨加快腳步拐進(jìn)一個轉(zhuǎn)彎處尋找她的倩影。就在轉(zhuǎn)彎的一瞬間,他看到兩個頗為出色的男人一左一右的圍繞著呂冰蘭。

  靜靜地站在轉(zhuǎn)角處聆聽著他們大聲的對話,段曉晨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的目標(biāo)都是呂冰蘭!看不出這矮個子的女人還頗為搶手!段曉晨不自覺地握緊了拳,一股強烈的憤怒涌上心頭!幾秒后,他驚覺到一件事……自己竟然在生氣、嫉妒?

  忍著沖出去揍人的沖動,段曉晨看著其中一個男人離開,再看著呂冰蘭和那一個男醫(yī)師交談,甚至接吻!

  仿佛心中最重要的某個部分被人侵略,段曉晨激動的沒法兒思考,只想沖出去揍扁那個膽敢親吻呂冰蘭的男人!就在他行動的前一刻,柳意明出聲喚他,“晨哥?你在看什么?啊!呂醫(yī)師和別人在接吻?”

  段曉晨的臉色因這句話而更加晦暗。

  看著陳井隆離開自己的視線,呂冰蘭滿心掛念著在病房里的段曉晨。聽護(hù)士說他知道自己的右手嚴(yán)重受傷之后一直很頹喪。不行,她得在開會之前先去看看他!

  一個轉(zhuǎn)身,映入眼里那抹嚴(yán)厲得飽含譴責(zé)意味的眼神,著實震撼了她!

  “曉晨?你怎么在這里?”呂冰蘭不覺訝異地低喊。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fā)覺四周站了不少人……顯然是方才在這兒圍觀她和學(xué)長間的爭執(zhí)與親吻?糟了!段曉晨他看到了嗎?他看到學(xué)長吻她了嗎?

  一個阿嬤緩緩離開,“今嘛A少年人真大膽,連醫(yī)生嘛公開親來親去哦!”

  “啊,好浪漫哦!在眾人面前親吻耶!那個男醫(yī)師還當(dāng)著眾人面前說‘你是我的女人’……啊,好羨慕!”一個年輕女高中生刻意覷了呂冰蘭一眼,羨慕地贊嘆著離開。

  這些言語當(dāng)場讓呂冰蘭局促不已!她真想扯頭發(fā)哀號!大家都看見了嘛!不過最讓她感到不安的是,在眾人散去之后唯一留在原地的——段曉晨,及他身旁的柳意明。

  醫(yī)院的廊道上就只剩段曉晨、呂冰蘭和柳意明三個人。

  段曉晨不發(fā)一語地瞪視呂冰蘭;呂冰蘭舔了舔唇、眼眸不安地望向一旁;而柳意明的視線則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游移。

  “晨哥,你看他們兩個好恩愛!”柳意明輕輕地伸手圈繞住段曉晨的右手,抿著笑意炫耀似地望向呂冰蘭!皡吾t(yī)師真有興致,在這兒和醫(yī)院里的醫(yī)生公然表演親熱的接吻戲!”

  直視呂冰蘭的柳意明沒看見身旁的段曉晨因為她這句話而微微抽動著下顎,而凝望著呂冰蘭的視線也越來越嚴(yán)厲。

  段曉晨的拳緩緩握緊,柳意明感覺到他肌肉的細(xì)微牽動,她仰頭瞅他,“晨哥?你怎么了?”呂冰蘭聞言立刻緊張地上前一步,“手不舒服嗎?是不是又痛了?”她焦急而憂心地執(zhí)起段曉晨的右手探視!澳膬河挟悹?告訴我。 眳伪m仰頭蹙眉,神色憂慮。

  瞅望著眼前的呂冰蘭,兩人距離之近,幾乎能讓段曉晨在她眼眸中看見自己的影像,這讓他莫名的煩躁與坪然心動!

  “晨哥的手沒有問題!你放開他!”柳意明用力拂開呂冰蘭的手,咬著牙瞪她。這女人又想利用醫(yī)生之便接近晨哥嗎?哼,這一回自己可不會讓她如愿了!“晨哥的主治醫(yī)生不是你,不用你費心!”

  仰起臉,柳意明迅速換上溫柔甜美的面孔,“晨哥,我們回房去吧?”

  段曉晨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不發(fā)一語的轉(zhuǎn)身與柳意明一起離開。

  該死的!他真的在吃醋!段曉晨咬著牙蹙眉,企圖否認(rèn)這個突來的認(rèn)知。

  “哥哥,聽說今天冰蘭和陳井隆在病房的走廊上當(dāng)眾表演接吻?”段曉暮放下手邊換洗的衣物,興致勃勃地望著段曉晨。哎,其實他真正想問曉晨的是:看到這一幕,他有什么感覺?

  段曉晨趕緊將手邊的照片收進(jìn)棉被里,一提起這件事,他瞇起雙眼,臉色又陷入一片晦暗中。“你怎么知道?看來你跟呂冰蘭倒挺熟?”

  對了,想當(dāng)初他在加護(hù)病房蘇醒的那一刻,不也正看到段曉暮和她神色愉悅地相擁在一起?

  這女人!怎么到處都有她的追求者、到處都有男人跟她有關(guān)系?她就不能控制一下嗎?她如果真想跟誰有什么,不能只來找他一個人就好了嗎?虧得他們以前還是一對情侶呢!不過這也是聽說啦!究竟是不是,他自己也沒這個印象。

  段曉暮聞言,詫異地?fù)P起眉。唷,他有沒有聽錯?曉晨的口氣里可有濃厚的醋酸味?

  聳聳肩,段曉暮故做無辜,“不知道耶,也許吧!當(dāng)初冰蘭和你感情這么好,現(xiàn)在你竟然忘了她,她若是將對你的感情轉(zhuǎn)移到我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咧嘴呵呵一笑,“畢竟我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究竟是和段曉晨談戀愛,還是和段曉暮交往……其實沒什么分別嘛!”

  “你、放、屁!”段曉晨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吼著,手掌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段曉暮悠悠閑閑地踅來段曉晨身邊,他眼珠子一轉(zhuǎn)、飛快伸手一撈,撈出段曉晨剛才塞進(jìn)棉被里的東西——那是他和冰蘭在游輪上的合照!

  “光看這個有什么用?”段曉暮不以為意的拿著照片煽啊煽!啊嫒恕驮谀阊矍盎蝸砘稳サ模銋s要去看照片?若只想看照片呀!再過幾天,等本尊出國了,你就可以看個夠了!”

  段曉晨神色一凜,“什么意思?”他有不好的預(yù)感……

  “我剛剛聽護(hù)士小姐說,冰蘭突然決定參加美國的一個課程研究,可能下禮拜就啟程,詳細(xì)日期我也不清楚。反正大概要離開兩個月的時間,或許更久也不一定!”

  唉,看來冰蘭跟哥哥是沒緣沒份了!一個失了憶、忘了對方;一個即將離開臺灣、分隔兩地,這出戲要怎么演下去啊?這段感情還有什么看頭呢?難嘍!

  “我看啊,哥哥你干脆娶意明算了!反正她對你也很忠心!倍螘阅菏樟耸丈嘲l(fā)上的報紙,撣了撣上面的灰塵,舒適地拉起棉被躺下來,“不要意明也可以啊,反正你的對象很多,不愁娶不到老婆!哈……別吵我了,今天累得很,該睡了!

  “叩、叩!”

  “都跟你說別吵我,我要睡了!”段曉暮閉著眼—不悅地咕噥。

  “曉晨,你睡著了嗎?曉暮?你怎么在這里?”呂冰蘭輕輕推門進(jìn)來,驚訝地看著段曉暮。側(cè)轉(zhuǎn)頭,她望見坐在床上的段曉晨,沐浴在柔黃燈光下的他,俊逸昂藏有如天神一般的氣質(zhì),令呂冰蘭不禁心頭一緊!

  這個杰出的男人曾深刻地愛過她,自己是不是該因此而感到滿足了?是否不應(yīng)該再有所奢求?

  自呂冰蘭一進(jìn)房,段曉晨的目光便不曾自她身上轉(zhuǎn)開!愛慕她、欣賞她……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段曉晨幾乎迫不及待地想回憶起那些和呂冰蘭相愛的記憶!

  看著他們兩人深情無言地對望,段曉暮察覺自己好像應(yīng)該要識相地離開。他摸摸鼻子,自溫暖的沙發(fā)上站起來,“呃,我要回去了!”

  討厭!他就是因為忘了帶家里的鑰匙才來醫(yī)院投靠段曉晨的,現(xiàn)在卻……唉,干脆回警署窩一晚算了!段曉暮在心里咕噥著。

  聽到房門被闔上,呂冰蘭局促地交握雙手,鼓起勇氣望向段曉晨,“我是來告訴你一聲,我明天要離開臺灣到美國參加一個研究課程。”

  段曉晨盯著她,不發(fā)一辭。

  “也許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回來,因為我還準(zhǔn)備接受別的訓(xùn)練課程,所以……只是來跟你說一聲。那,我走了!”在這片沉默下,呂冰蘭實在不知該再說些什么,只能依依不舍地轉(zhuǎn)身離去。她要走了!“等等!”

  段曉晨情急之下,企圖用右手撐起身軀站起來,然而無力承受的右手猛地一軟,他健碩的身形立刻失衡的斜倒。

  “小心!”呂冰蘭連忙奔過來撐扶他,“你的右手還沒有痊愈,盡量別使力,否則只會更加重右手的負(fù)擔(dān)!”

  瞅望著她細(xì)致的側(cè)臉,段曉晨難忘今天下午的那一幕,她居然和別人親吻……“去美國?你舍得丟下那個男醫(yī)生?”他也不想說話這么酸—可是……他就是忍不!

  呂冰蘭輕嘆口氣,“我出國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敝币暥螘猿康耐餄M是真切的熱情,“我想遠(yuǎn)離學(xué)長,想擺脫他對我的控制。”

  段曉晨一哼,“他肯嗎?”

  “我已經(jīng)打過電話給學(xué)長他爹,也就是我干爹。雖然干爹不太能諒解,但相信干爹總有一天會諒解我,并幫我勸學(xué)長的!币凰技按耍瑓伪m不由得難過的眼眶潮紅。

  望著淚眼婆娑的呂冰蘭,段曉晨心頭登時軟化了。

  他忘情地伸手將她拉近,柔和的燈光、闃靜的夜晚,段曉晨不想隱藏心中對她那股深深的、莫名的愛戀與渴望!他舉起右手輕輕滑撫過她細(xì)致的臉龐,眼眸中隱約閃爍著一種眷戀的熱烈。

  “……曉晨?”在他炙熱而深情的凝視下,呂冰蘭又羞又怯,卻又不自覺地興奮得輕顫。此刻的段曉晨就好像當(dāng)日在游輪上的模樣,讓她深深地眷戀!

  “為什么要讓別人吻你?”段曉晨低喃,視線在呂冰蘭晶瑩柔亮的瞳眸中搜尋,“你不是說過你愛我?為什么還要接受別人?只有我一個不行嗎?不夠嗎?”

  呂冰蘭被他的輕柔軟語催逼得淚眼盈盈,“你記起我了?”

  段曉晨搖搖頭,“這很重要嗎?我記不記得你很重要嗎?你怎么不想想,在我失去記憶之后,也許我會再重新愛上你!

  “真的嗎?你又愛上我了?”呂冰蘭眨動著淚盈盈地眼眸,想尋求段曉晨的保證與肯定。

  段曉晨低聲一笑,緩緩印上她的唇,“試試就知道了!

  呂冰蘭的紅唇是如此的柔軟而甜美,段曉晨不由得深深眷戀地輾轉(zhuǎn)淺啜。

  在他的柔情包圍下,呂冰蘭伸出雙臂環(huán)繞段曉晨的頸項,無言地拉近彼此的距離,加深這溫柔的輕吻。

  段曉晨將之視為呂冰蘭的默許,他不再壓抑心中對她熱切的渴望,探出舌尖挑弄她紅滟的唇瓣,耐心地等待著呂冰蘭與他一同為這個親吻加溫!

  呂冰蘭怯怯地伸出香舌回應(yīng)他的撩弄,彼此的唇舌在瞬間交纏,狂野而火熱!

  呂冰蘭不自覺出聲嚶嚀,幾乎摧毀段曉晨的理智。他長驅(qū)直入她的唇舌間,取回了主導(dǎo)權(quán),狠狠地吸吮著她的紅唇,宣泄他對她的滿腔熱愛。

  他在一陣肆掠之后,緩緩啜吻而下,他溫?zé)岬淖齑絹淼絽伪m細(xì)白如雪的頸項,印下一串串濕熱的親吻。

  呂冰蘭仰首靜待段曉晨柔情的侵略,她纖細(xì)如青蔥的玉指溫柔耙刷過他濃密的發(fā)絲,閉上眼眸感受那份難以言喻的親昵。

  段曉晨以唇舌作為解開冰蘭衣扣的工具。他靈活挑動的舌尖毫無阻礙地挑開一顆顆的鈕扣,惹得呂冰蘭一陣輕笑;那銀鈴般的笑聲讓他不禁再度沉醉在她的唇辦上,許久、許久……

  輕輕推著曉晨躺下,呂冰蘭俯臥在他身上,柔荑輕柔挑逗地?fù)嵘纤麎验煹募、結(jié)實的手臂。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曉晨的右手,湊近唇邊親吻,眸中帶淚,“都是因為我。要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身中多槍,甚至連最重要的右手手腕都被子彈貫穿……曉晨,你給我?guī)讉月的時間!我答應(yīng)到美國去,就是因為醫(yī)學(xué)院的教授愿意格外指導(dǎo)我手部精密復(fù)健的課程與知識,你等我好嗎?”

  “不要!”段曉晨翻身壓覆著她,心折于她的淚眼婆娑—他俯首輕柔地吻去她滴落粉頰上的淚,“我不要你到美國去,也不用你去學(xué)那些東西。我只要你陪在我身邊!不能用槍又如何?右手不能動又如何?它是為了保護(hù)你而受傷,對我而言那一切就值得了!”

  呂冰蘭感動的熱淚盈眶,卻依舊搖頭拒絕。她一定得去,為了段曉晨的手,她一定要去!

  “別說我的手了!告訴我,你和那兩個男的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那個醫(yī)生我還見過幾次,今天下午來的另一個男人呢?他是誰?你們是在哪兒認(rèn)識的?說!”段曉晨充滿醋意地低問。

  呂冰蘭淘氣地?fù)P起嘴角,“你自己去想!”

  段曉晨當(dāng)真蹙緊了眉頭思索,“那男人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又好像沒有……”

  她伸出手環(huán)繞住段曉晨的頸子,狀似遺憾,“唉,這么美好的時刻,你卻只愿來跟我談別的男人……那我走好了!”她作勢想起身。

  “想都別想!”段曉晨一把將呂冰蘭壓回自己身下,他低下頭與她只剩幾公分的距離,“這筆帳我改天再跟你算,今天先忙別的!”

  段曉晨炙熱的唇順著她的頸項,一寸一寸的侵略而下……引得她陣陣輕喘嘆息!

  “別說我沒警告你,這兒可不許別的男人碰!聽到?jīng)]有?”段曉晨張嘴含住她胸前的蓓蕾,吸吮舔弄之際還不忘抽空威脅她。

  呂冰蘭知道他在捉弄她,卻無力反抗,因為她已經(jīng)融化在他熟練而靈活的唇舌攻勢中,無法思考。

  衣衫一件一件地脫落,呂冰蘭柔致雪白的嬌軀裸裎在段曉晨面前,幾乎奪去他的呼吸!

  面對他火熱而毫無保留的深邃眼眸,她羞澀地想拉起棉被覆蓋裸露的自己,卻被段曉晨粗暴地一把扯開!

  “曉晨!你怎么……”嬌羞的呂冰蘭這會兒只有用雙手遮掩。

  孰料他竟一把將她的雙手拉高到頭頂上,緊緊箝制住,“用不著你來遮遮掩掩的,我?guī)湍氵h(yuǎn)就行了!”說完,他果真伸出手遮握住她的胸峰,長指指尖輕輕挑弄,俯首以舌尖舐吻咬嚙。

  呂冰蘭忘情地輾轉(zhuǎn)淺吟,她的柔荑輕輕推開段曉晨身上的衣服,要求他的坦裎相對。

  段曉晨粗野地祉開身上礙事的衣物,當(dāng)自己終于赤裸時,只見他唇邊帶笑地回到她身旁,再度撫上她細(xì)致纖美的身體曲線,不斷地流連著!

  段曉晨粗厚的手掌順著呂冰蘭的曲線輕柔撫滑而下,引起她陣陣嬌喘。

  呂冰蘭羞澀地埋進(jìn)段曉晨寬闊的胸膛里喘息,雙手攀住他的肩胛,仿佛在尋求一個堅實的支撐。

  段曉晨輕撩撥弄的速度越來越快,他難掩悸動地吻上呂冰蘭吟哦輕喘的唇瓣,將彼此的情欲推向更高峰!

  段曉晨竭力忍耐著,他粗嗄的低喘與呂冰蘭輕淺的吟哦相對應(yīng),不斷刺激著彼此的感官。那份沖擊與緊繃沖刷著呂冰蘭的意識,仿佛漂浮在無邊的海洋,她只能緊攀著段曉晨,同時感受他帶給自己的快感和保護(hù)。

  最強烈的快感在瞬間沖擊彼此!他閉上眼眸,嘆出他最深切的滿足與無上的快感。他俯下身,在抽插移動的同時吻上她的唇瓣,為兩人的結(jié)合增添無比的親昵與快意……

  段曉晨將他對她的深情愛戀轉(zhuǎn)化為一次又一次的沖刺,時而深入、時而輕淺。在她的緊繃與呻吟喘息中,他終于找到釋放自己熱情的方式!

  “冰蘭,過來……”段曉晨滿足地轉(zhuǎn)個身,伸手想將身旁的她拉進(jìn)自己的懷里,沒想到卻意外撲了個空!

  他立刻驚起。望了望四周,空無一人!怎么可能?他轉(zhuǎn)頭看向時鐘,指針正指向清晨五點半。

  “難不成我昨晚是在作夢?”低頭再瞧個仔細(xì),床的確是亂了點兒,不過這有可能是他一個人的杰作。然后,段曉晨的視線被床頭一個閃著晶亮光芒的東西吸引,他拿過來一看……

  “耳環(huán)?糟了!”隨便披上一件衣服,段曉晨直奔醫(yī)院門口!

  昨晚不是夢,呂冰蘭她……真的來過!

  卻也走了。

  攔了一輛計程車,段曉晨要求急奔中正機場。

  這個該死的女人!別被他抓到,否則……他一定要她用一生的時間來償還自己今日所受的嚴(yán)重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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