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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心傾戀 第十章
作者:筆茗
   
  謝有行一案在臺灣鬧得沸沸揚揚。除了因牽涉到國際名模外,更因為之后出現(xiàn)的多位指控者。由于牽扯的案件太多,引發(fā)全國討論兒童性侵害的議題,數(shù)件在當(dāng)年結(jié)案時仍存有疑點的強暴案亦被發(fā)回重新審理,只因這些案件與謝嫌都正好有地緣關(guān)系。

  楚心民一案首當(dāng)其沖。因為楚家夫婦身分的關(guān)系,這件案件當(dāng)時也是鬧得滿城風(fēng)雨。然而遠在異國的楚心娃全然不知曉……

  “娃娃,我覺得你最近變得好怪喔!你這副懶洋洋又偏好畸形食物的德行跟我表姊懷小婷婷的時候還真像呢!笔挵残请p手支頤地看著好友吞下那堆沾著過多醬料的面條,突地沒了胃口!拔,你該不會懷孕了吧!”

  她語出驚人,讓楚心娃猛地嗆了一下。

  “死安星,你胡說什么?我跟誰懷孕去?神經(jīng)!”趕緊喝口水,楚心娃自然的拍案叫罵,但罵完后自己卻愣住了。

  懷孕!有可能嗎?每一次他總是很小心的不讓她受孕,每回都設(shè)下嚴(yán)格的層層關(guān)卡,她哪有機會……猛然想起那個夜里,他不顧她的意愿強要了她。有可能嗎?

  “我還是覺得很可疑,誰教你——”蕭安星才想趁機抱怨楚心娃不把當(dāng)年忽然辦休學(xué)的真相告訴她這件事,楚心娃卻突然拉開座椅站起來。

  “走!”她一把拉住一臉怪異的盯著她的死黨。

  “走去哪里?”娃娃還真怪,而且越來越怪了,或許該帶她去看看精神科。

  “陪我去婦產(chǎn)科!背耐蘩屯蛷d外走。

  蕭安足倒抽了口涼氣!皨D產(chǎn)科!你去婦產(chǎn)科做什么?”她尖聲問道,惹來一堆人的注視。

  “你干嘛叫那么大聲,去看婦產(chǎn)科沒必要那么大聲宣揚吧!”楚心娃發(fā)窘地輕斥。還好兩人是用中文交談,老法沒人聽得懂,不然她的臉鐵教安星給丟光了。

  “你干啥沒事要去看婦產(chǎn)科啊?”蕭安星仍是不解。

  “驗孕啦!還問!背耐拚f完立即拉著蕭安星往門外沖去,她得趕快趁死黨仍處于癡呆狀態(tài)尚未發(fā)飆時離開這家餐館,免得待會兒讓人扔出去。

  “楚心娃!你給我說清楚,你究竟是跟誰有了一腿才……”果然不久后人行道上立刻響起噴火龍的暴吼。

  渾渾噩噩的在好友的陪同下走出婦產(chǎn)科,楚心娃的心情既復(fù)雜又矛盾。來到這里有段日子了,月事一直都沒來,因為之前在家里發(fā)生重大變故時她也曾有過這種生理現(xiàn)象,她并不甚在意。直到這陣子老感到莫名的疲倦,困盹嗜睡再加上吃東西的口味變得頗怪異……

  沒想到她真的有了!她有了阿堯的孩子,她的體內(nèi)現(xiàn)在正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撫著仍扁平的肚子,抬頭望向異國湛藍的晴空,她的唇畔浮出喜悅的笑容。

  偏在那個充滿惡意及仇恨的一夜……人生就是這般荒謬而不可預(yù)期的。但無論如何,她仍舊是深愛著范修堯的,就算她的人生永不會再有他的參與,她也要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因為她已深深愛上這個尚未出世的小生命了。

  確定楚心娃已經(jīng)懷孕后,蕭安足反而沉默了,望著好友欣悅的神情,她已不打算再問起,只要娃娃她快樂就好。她真的不愿再看見在異國初見娃娃時她那種全然空虛、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了。那時答應(yīng)了娃娃不過問,她仍將信守自己的承諾。

  “你有什么打算?再兩個月這個學(xué)期就結(jié)束了。依你現(xiàn)在的情況,大概在十二月之前你的肚子應(yīng)該都還不明顯,可是下個學(xué)期你打算就挺著這么一個大肚子去上課嗎?”蕭安足開始擔(dān)憂起她接下來可能遇到的狀況。

  “我打算這個學(xué)期結(jié)束后就辦理休學(xué),等孩子出生以后再說!

  “你也要放棄茱莉亞嗎?”蕭安足眸中泛出水光。當(dāng)年她們?nèi)齻人約定好要一起進茱莉亞念書,如今寧寧躺在醫(yī)院里動彈不得,娃娃也只念了一個學(xué)期就要放棄了。難道最后能完成這個心愿的,反而是她這個三人之中天分最差的人嗎?

  楚心娃無奈的點了點頭。“我有我的顧慮,我不想讓在臺灣的朋友知道我懷孕了。有些事情……是斷得干凈比較好!睘榱硕汩_他,她寧愿將其他的朋友也舍掉,只求能和肚子里的寶寶過著最平靜的生活。

  眸中盛載著淡淡的憂傷,她已在心中做出決定。

  ☆☆☆

  三年后

  瀏覽過一張張的設(shè)計圖,蕭安星再次確定將衣適坊交給娃娃打理的決定是對的。

  那時娃娃才生下寬寬沒多久就打算要出去找工作,她實在是為她心疼。茱莉亞的名聲在法國時尚界算是科班學(xué)校,所以每一年的畢業(yè)發(fā)表自是極為嚴(yán)謹(jǐn)隆重,依校規(guī),每個畢業(yè)生至多能雇請一至兩名助理來幫忙畢業(yè)制作。不愿見娃娃辛苦的到外面工作,加以肥水不落外人田,所以她就聘請娃娃當(dāng)她的助手了。

  兩人合作幾乎未曾碰到任何困境,蕭安星的作品輕松的獲得首選,并獲得高額獎金,在茱莉亞畢展得到首選就幾乎等于被宣示為巴黎設(shè)計新秀,兩人經(jīng)此一役信心大增,頓時萌生了創(chuàng)立工作室的念頭。

  于是蕭安星投資大部分資金,楚心娃創(chuàng)作設(shè)計,兩人成立了專設(shè)計改良式中國服飾的衣適坊。初時它并未在巴黎打開高知名度,沒想到在反推回臺灣時卻大受歡迎,更成了臺灣許多名媛貴婦最愛穿著出席宴會的品牌。

  之后蕭安星在某場新裝發(fā)表會上邂逅了里奧納多·皮耶爾,兩人相戀半載后她就嫁入皮耶爾家族了。嫁人后的蕭安星逐漸懶得拿筆天天窩在工作室內(nèi)畫設(shè)計圖,索性將所有的工作全丟給楚心娃,成天忙著跟老公甜甜蜜蜜去了。

  或許是衣適坊這兩年來的成品全是由能力較強的楚心娃所創(chuàng)作,也或許是因為這陣子國際問正好吹起民族風(fēng)?傊,在蕭安星將衣適坊工作全權(quán)交給楚心娃后,衣適坊的名號竟逐漸在國際間大大的有名起來了。

  這一回她們應(yīng)邀參加紀(jì)念服裝大師——吉凡尼·凡賽斯而舉辦的服裝新秀發(fā)表會。與會者自然全是才能已受國際肯定的巴黎服裝新秀,蕭安星有些心虛她的名字竟列在許多才華極高的設(shè)計師旁,只因她現(xiàn)在頭上頂著的光環(huán)及聲譽都是屬于好友的,她得之有愧。

  所以,蕭安足心中已決定要在這次的發(fā)表會上宣布衣適坊的設(shè)計總監(jiān)將換人的消息,她要讓楚心娃得到這些年來早該屬于她的光彩。

  “不行!安星,你不能這么做!背耐藿箲]的說道。

  “為什么不行?你早該讓人知道這是你設(shè)計的,這樣你的名聲就能登上國際舞臺了。我根本無心于此,還是早些讓時尚界認(rèn)識你比較好,這樣你就能單飛了。難道你不想創(chuàng)立自己的品牌嗎?我是無所謂啦,反正我有老公養(yǎng)我就成了!笔挵残禽p松的說道。

  “不行的,安星!我真的不能!苯g扭著十指,楚心娃煩躁的回答。

  “為什么不行?你可別騙我你有群眾恐懼癥或不敢上臺什么的爛借口,大專英文杯演講的冠軍可是你楚心娃給人家拐走的!

  “不……不是啦,只是我有我的顧慮。”唉,真可惜安星太了解她了,不然她還真想使用這個借口呢。

  “什么顧慮?你說咩,夠嚴(yán)重我就……”她狡猾的打住話尾。開玩笑,逼娃娃說出事實真相可是她的首要目的呢!她蕭安足怎可能說出會自打嘴巴的許諾。

  “我真的不能站上幕前,原因是我不想讓在臺灣的朋友找到我。更因為寬寬的父親并不知道孩子的存在!背耐拗缓萌鐚嵳f道。

  什么?當(dāng)初她還自行沙盤推演,認(rèn)定娃娃一定是讓某個臭男人給搞大了肚子,那負(fù)心漢因為不想負(fù)責(zé)任而拋棄了好騙的傻娃,沒想到全不是那么回事,原來那男人競不知道娃娃懷孕這件事呢!這其中必有曲折的內(nèi)幕,這次一定要娃娃全部招供。

  “原來是這樣呀!好吧,那要我以后再繼續(xù)為你站臺也成,不過咱們要來個條件交換!笔挵残羌榧榈男α恕

  楚心娃心驚膽戰(zhàn)!笆裁礂l件交換?”

  “告訴我所有的事情,從我跟寧寧在臺南車站最后一次見到你那時說起!卑l(fā)表會后她要回臺灣一趟,除了回去處理衣適坊在臺灣的代理事宜外,更要回去探望寧寧。

  她們共同的好朋友朱西寧在畢業(yè)前夕發(fā)生車禍,至今仍毫無知覺的躺在病床上。蕭安星記得畢業(yè)前夕寧寧最記掛的就是突然失去消息的娃娃,她還曾信誓旦旦的說定會在二十五歲前將自己嫁出去。而下個月就是寧寧的二十六歲生日了。

  沒法子讓寧寧當(dāng)上新娘子,但她這次要帶回娃娃所有的故事當(dāng)她的生日禮物。搞不好寧寧聽得一高興,會出現(xiàn)奇跡清醒過來。蕭安星異想天開的想著。

  “我……我不能啦,我……”

  “那也成,你說你是要我讓你揚名國際,吸引我那干兒子的老爸來后我再從他口中問出故事呢?還是你要自己自首?你自個兒選一樣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這回她可是吃了秤坨鐵了心,況且她蕭安星“魯”起來可是天下無敵的,啥郎呷伊比!

  “星星,你不要逼我。”楚心娃使用“ㄋㄞ”功撒嬌道。

  “逼你!我怎么會逼你。”蕭安足朝她露出嫵媚至極的笑容,回身拿起皮包就打算退場!斑@次發(fā)表會就由你自己上場。我走了!

  楚心娃急急的拽住她。“安星!你不要走嘛!我告訴你、我告訴你就是了!卑,她不該反抗的,她早該有自知之明,無論是她或?qū)帉,一向都斗下過蕭女王的。

  蕭安星嬌艷的紅唇帶出一抹得意的詭笑,回過頭道:“那就晚上見了,準(zhǔn)備好料的等我吧!今天我去你那兒睡,我好久沒看見我的寶貝干兒子了。今晚咱們?nèi)藖砗煤昧膫通宵吧!”

  “是,女王陛下!”

  ☆☆☆

  發(fā)表會盛大的演出,各方新秀齊聚一堂。因著這次是聯(lián)展,設(shè)計師各有不同的模特兒群及造型師,主辦者將寬敞的后臺隔出許多隔間,因此使得后臺較平時更加的混亂。最大的一塊區(qū)域是這次主辦單位專屬的后臺,凡賽斯的新繼創(chuàng)意總監(jiān)將以這次的發(fā)表會來初試啼聲,其作品將在最后壓軸演出。

  此時,蕭安星正在臺后指揮大局,蕭安星擁有天生的領(lǐng)導(dǎo)指揮才能,這對她而言只是小Case,所以楚心娃自是安心的偷溜到臺前混入人群中觀賞這場盛大的秀。

  一個個比例完美的男女在舞臺上走動著,霓裳翩翩。看著自己所設(shè)計出的衣服在臺上確實的顯現(xiàn)出自己想要的效果,楚心娃浮現(xiàn)滿足的笑。抱著欣賞觀摩的心態(tài),她用心觀看其他設(shè)計師的作品,順便在靈感浮現(xiàn)時隨手在拍簿本上畫下所要的線條。

  壓軸的作品終于展現(xiàn)在眾人眼前,演出的是一位身體線條優(yōu)美的東方女子。大紅色加鎏金繡邊的布料裁剪出一套寬袖、敞領(lǐng),后擺曳地的晚禮服。衣服融合中古世紀(jì)仕女服飾及類似東洋風(fēng)味和服兩者的影子,敞領(lǐng)上立著猶如女王般的扇形領(lǐng),她恍若最傲然的東方女王般游走于舞臺上巡視她的子民。

  模特兒臉上化著夸張的舞臺妝,特意敷得極白的臉妝搭上如埃及艷后般粗飾上揚的眼線,細柳眉、桃腮。這大抵就是西方人眼中的東方情調(diào)。說實在話,在楚心娃眼中看來實在有些像個亞洲文化大拼盤,但她只能歸因于西方人對東方情調(diào)太有想像力了。

  看著模特兒走到她眼前的舞臺上,楚心娃突覺那尊貴的東方女王看來似曾相識……

  她昂著線條優(yōu)美的長頸,輕巧的一回身帶起身后曳地的后擺。她的媚眸令人覺得她似乎只是注視你一人,那雙眼眸在掃過一個嬌小東方女子的身影時,目光驚愕一閃!!

  娃娃!

  可欣姊!

  剎那間兩人認(rèn)出了彼此。俞可欣仍舊走著搖曳生姿的臺步從容移往后臺,楚心娃卻慌張的一溜煙鉆進人海中逃跑了。

  完蛋,被發(fā)現(xiàn)了!她心驚的想道。

  才踏進后臺換下禮服,俞可欣等不及卸妝,隨即沖進擁擠的人潮中尋找那抹嬌小的身影。但聰明的楚心娃早躲回閑人勿近的工作室所屬的后臺里,嬌小的身影躲在一群長手長腳的模特兒群中,安全無虞了,需要應(yīng)付的卻是——

  吆喝完工作人員加緊腳步收工,蕭安星瞇起眼睨著她!拔叶伎匆娏肃,那個國際名模辛蒂·俞方才還沖下臺找你呢。說!你跟辛蒂有什么關(guān)系?”可惜辛蒂·俞兩年前就嫁人退出模特兒界了,不然她鐵定是她家老公的茵芙紗里的一員大將!

  利眸凝住那個趁她閃神了一下就想“落跑”的楚心娃——

  嘿……楚心娃摸著鼻子傻笑。“今天晚上再一起告訴你吧!

  又被抓包了,流年不利啊!

  ☆☆☆

  大半夜,楚心娃買下的公寓內(nèi)傳出蕭安星夸張的驚呼聲。

  “不會吧!這么說寬寬的老爸是那個建堯的總裁范修堯了!”哇靠!全臺十大黃金單身漢之一吶!

  她的音量惹來楚心娃一記殺人的雷射光眼。楚心娃連忙輕輕的拍撫著已然入睡,卻在蕭安星的雞貓子喊叫聲中驚悸了下的小寶貝。

  蕭安星尷尬的咋舌道歉。

  輕輕的在兒子額頭印上一吻,楚心娃小心翼翼的將那猶帶奶味的圓胖小身軀安置在他的小床上。

  兩人出了臥室來到客廳——她可不想讓蕭安星再去嚇著她的寶貝,在法國是很難找人幫小兒收驚的。兩人就窩在客廳舒適的長沙發(fā)上,茶幾上是一堆蕭女王所愛吃而老公禁止她吃的零食,楚心娃在蕭安足啃洋芋片的聲音中低柔的細述那些過往……

  在蕭安星不堪入耳的哭聲及滿臉的淚痕中,她說完了所有的故事。

  “娃娃……嗚……你好可惡!你為什么要瞞著我們這些事?虧我跟寧寧還把你當(dāng)知己,而我們竟然連楚教授夫婦是你爸媽都不知道。嗚……那時候我跟寧寧還老是在你面前討論那件案子呢。你那時聽了不知有多難過,可是你為什么都不說?你一個人就想把所有的苦全吞到肚里去,也不懂得讓別人幫你消化一點,你不怕?lián)嗡姥?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當(dāng)朋友?難怪你老喊胃疼,你活該啦,臭娃娃……”蕭安星心疼著好友曾受過的磨難而哭個不停,但因兩人間的相處嘻鬧慣了,一會兒關(guān)切的言詞又轉(zhuǎn)化成彼此比較習(xí)慣的嘻罵。

  蕭安星索性擁住楚心娃纖弱的秀肩哭泣著,邊還不文雅的以極大的聲響擤著鼻涕。

  “喂,蕭大美人!麻煩你擤鼻涕的聲音小聲點行不行?寬寬在睡覺吶。喂……喂,你可別把鼻水沾在我的衣服上啊!”楚心娃受不了的翻著白眼低嚷道。

  懷孕的女人果然比較愛哭,比較會歇斯底里及情緒化。她心中想著。

  “好咩,你別這么兇嘛!”蕭安星準(zhǔn)確的將手中一團團的“水餃”及“餛飩”扔進垃圾桶里!叭缓竽憔团艿椒▏鴣砹藛?”

  楚心娃輕輕的點頭,回想起那一段日子確實是難熬,但她已度過了不是嗎?

  “呼!還好我記得那個約定,那時拚死也要進茱莉亞,不然我搞不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你了。你才念了一個學(xué)期就休學(xué)了,寧寧也失約了。結(jié)果竟然只有我一個人順利的從茱莉亞畢了業(yè),而偏偏我卻是最沒天分的那一個……”蕭安星有些傷感的說道。

  “怎么會?你不僅是衣適坊的女總裁兼掛名創(chuàng)意總監(jiān),而且你還釣到了世界知名模特兒經(jīng)紀(jì)公司總裁當(dāng)老公呢!”楚心娃忙安慰道。

  “哼!里奧他家開的公司關(guān)我屁事!而衣適坊我了不起是跟我老爸拗了一大筆錢當(dāng)創(chuàng)業(yè)基金,實際上衣裳多是你設(shè)計的。至于釣?zāi)腥诉@事嘛……你也不差啊!你還不是釣到了建堯企業(yè)的總裁當(dāng)你孩子的種馬!”情緒平復(fù)的蕭安星又發(fā)揮出毒舌本性。

  “什么種馬?女王陛下,你不覺得你的用詞太不文雅了嗎?”她啼笑皆非的說道。

  “文個屁雅啦!你何時見我蕭安星用詞文雅過?”

  “當(dāng)然見過!背耐藓V定道。

  “什么時候?你也說來聽聽!彼恍诺牡鮾豪僧(dāng)說道。她本人都沒印象的事……

  “嘿,技二的時候我們聯(lián)誼,你還記得嗎?你一眼就‘煞到’那個主辦人,那時你可‘假仙’了……”楚心娃不客氣的挖出陳年糗事來調(diào)侃她。

  只見蕭安星的臉倏地漲紅!罢宜腊∧銈楚笨娃!這種八百年前狗屁倒灶的蠢事你記得那么清楚做什么?你欠扁呀……”

  蕭安星有些羞惱的撲向她,又朝她使出搔癢魔爪手,惹得楚心娃是又叫又笑又躲的——

  兩人全忘了小家伙正在隔壁房睡覺的事,也忘了現(xiàn)實。仿彿又回到過去那段快樂的時光,無憂無慮,也沒有包袱,只是兩個愛玩愛笑愛鬧的天真小女孩。

  ☆☆☆

  臺北

  “我這次去法國走秀時看見娃娃了!辟酥鴦S坐在應(yīng)屬于楚家的客廳中,俞可欣特地來傳遞這個消息。

  坐在兩人對面的范修堯只是淡然的聽著,臉上毫無表情。玻璃落地門外映著楚心民正愉快的甩著水管邊玩水邊替庭院花草澆水的身影,范修堯望著那燦笑的眉眼,顯得心不在焉。

  “你有聽見我說的話嗎?我說我遇見娃娃了!庇峥尚涝俅螐娬{(diào)。

  “我聽見了。但那又如何?你不是說她看見你就逃跑了嗎?那表示她并下想再見到我,而因為不想見我,她可以毅然的斷了與你們的聯(lián)系,你認(rèn)為我還有立場去將她追回嗎?在我做出這些混帳事之后?”一切都已錯了,時間不能倒轉(zhuǎn),他也無法挽回曾殘酷傷害她的事實。

  劉國維沉默不語,他心中的想法與范修堯一樣。如今的關(guān)鍵是在娃娃身上,在于她愿不愿、能不能原諒阿堯,在阿堯做出那些蠢事后。

  “可是娃娃她……”俞可欣仍不死心。  

  “她如果真要躲我一輩子,我也不會去找她的。我所能做的只是替她照顧好心民。這也是我唯一該做、能為她做的事情!彼届o的說出自己的打算。

  在庭中玩水的楚心民有著和她如出一轍的眉眼,他的娃娃!一切的事情似乎都慢了一步。太慢發(fā)現(xiàn)事實,太慢發(fā)覺楚心民的無辜,太慢……阻止他對她的暴行。

  從警方深入調(diào)查至謝有行終于坦承犯罪還楚心民一個清白后,已歷經(jīng)一年半,而楚心娃則早就與所有人斷了音訊。她或許仍不知道她的大哥已洗清冤屈,不然應(yīng)該會回來帶她哥哥走的。

  那條K金鏈在他特別委托之下,終于在謝有行住處的水族箱中被找到。

  “那時還以為是純金的哪,想拿去當(dāng)點錢,沒想到是不值錢的破K金鏈。順手扔進魚缸里當(dāng)裝飾,久了就忘了!敝x有行在獄中隔著鐵窗滿不在乎的回答。若非忘記,他早扔掉它了,以他小心翼翼的犯案手法,怎會將可能使自己被定罪的證物留在身邊呢!

  想起那時的夢境,雪兒是來提醒他這件事的吧!所有的事在冥冥中似乎早有定數(shù),否則那條項煉怎可能在姓謝的搬遷過無數(shù)次之后仍留在他身邊,直到被警方尋獲做為呈堂罪證。他在法庭上清楚的說出事實的經(jīng)過——

  那時他將修雪騙到偏僻角落想強暴她,修雪抵死不從拚命掙扎。適逢有人走過,慌亂中他捂住她的口鼻、掐住她的脖子防她呼救叫嚷。不知道的是他手勁太重,致使修雪因而窒息死亡。他以為她只是昏過去了,畢竟他從未害死人,依舊動手卸下她的衣物!!

  追著最喜歡的大姊姊身影而來的楚心民那時見著的就是這一幕。那個剪樹的人正壓在雪姊姊身上。直覺他在欺負(fù)修雪,楚心民大吼一聲就沖上前欲將他拉開,謝有行嚇了一跳,以為東窗事發(fā),在回頭看清來人后他松了口氣。

  “滾開!你這死白癡,少來壞我好事!”他甩脫楚心民的手揍了他一拳,又想繼續(xù)未完的好事。戴套子雖然玩起來比較沒那么爽,不過卻可以免除許多麻煩。

  “雪……阿雪……”誰知被揍倒在地的楚心民卻立刻爬了起來,還嚷叫著扯著他的衣擺。

  謝有行一慌,怕他的叫聲會引來他人,情急的自女孩身上抽出,離開女孩的身軀。

  楚心民欲奔近范修雪。而好事被打斷的謝有行自是非常下爽。

  “死白癡,老子還沒爽夠你來攪和個什么勁!”陰狠狠的低咒,他一抬腳就踹往楚心民,楚心民悶哼了聲倒在草地上,他更是一拳拳毫不客氣的往他身上招呼。

  “唔……嗚……”楚心民哭叫著蜷起身體抵抗他的拳腳交加。他所處的世界中沒有暴力,他不懂得如何抗拒。他的嘴角破裂淌著血跡,身上的衣服也沾滿草屑凌亂不堪。

  數(shù)人往這方向行來的腳步聲令謝有行警覺的停下動作?磥磉@次他是無法盡興了!皨尩模献佣歼沒爽到呢!”忿然咒罵,他再狠狠的朝楚心民補上一腳才匆忙逃逸。

  楚心民連忙爬到修雪的身上拍著她的臉喚道:“雪……阿雪……”

  沒有反應(yīng)。

  “阿雪不要睡覺……快起來!彼氖,又扯扯她的長發(fā)。

  她依舊一動也不動。

  哥哥,小花它已經(jīng)死了,它上天堂去了。以后它不能陪你玩球球了。他想起娃娃這么說。

  不行!阿雪不可以死,不行上天堂,不行!

  “雪……雪……”他抓住她的肩膀搖晃著。

  而當(dāng)所有人趕到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楚心民衣衫凌亂的壓在赤裸裸的修雪身上,而他的手正死命的掐著她的脖子。

  這就是事實真相。親眼所見的事實蒙蔽了他們的眼睛,最后甚至連楚家人也不相信他。最苦的人是楚心民吧!看著他高興的玩跳,范修堯懷疑他對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究竟領(lǐng)受了多少?或許無知也是一種幸福吧。

  他將楚心民自圣心接回來,靜靜守著娃娃又交還給他的楚宅,等候著她愿意回來的那一天。

  回到他身邊。

  ☆☆☆

  臺北  安寧養(yǎng)護中心病房

  蕭安星俯首在昏迷不醒的朱西寧耳邊,用著難得的溫柔聲音訴說著楚心娃的故事。

  “你說她過不過分?簡直是不把我們當(dāng)朋友。不過娃娃也很行喔,你還記得我們的干兒子寬寬吧?你知道嗎?他老爸竟然是那個建堯企業(yè)的總裁范修堯呢!很神吧!還有連那個已經(jīng)退休的國際名模辛蒂·俞都是娃娃的干姊姊呢。說到這,我還真想知道她口中那個劉大哥會不會也是個頂了不起的人物,該不會是個黑道大哥什么的……”

  咦!說到這里,自言自語得不亦樂乎的蕭安星突然想到——年前辛蒂·俞宣布要嫁人引退時,她那未來的另一半似乎也姓劉,有可能是娃娃口中的劉大哥嗎?從娃娃口中,她覺得自己似乎也認(rèn)識了他們許久似的,對他們不禁好奇起來。

  體內(nèi)的好奇兼八卦因子一被挑惹起就抑制不住,探視完朱西寧后,做事急躁的蕭安足立即馬不停蹄的趕往鄰近的市立圖書館查資料去了。

  在資料室中,她快速翻閱著厚厚一大本裝訂成冊的舊報紙,想尋找有關(guān)辛蒂·俞婚事的相關(guān)報導(dǎo)。驀然,某日的頭版標(biāo)題中那巨大的“圣心”兩個字吸引住她的目光。圣心教養(yǎng)院!這不是娃娃她哥……她將探索八卦一事丟在一邊,認(rèn)真的閱讀起那篇報導(dǎo)。

  隨著閱讀而流入腦海中的訊息令她的雙眼越瞠越大。這……不會吧!想不到會因為她的無聊兼八卦之舉而發(fā)現(xiàn)這么重要的事實。有些慌忙的將后續(xù)報導(dǎo)找出來研讀,在一口氣看完后,她迅速地將相關(guān)報導(dǎo)全Copy了一份塞進皮包里。付清影印的費用,她抬起手腕瞄了眼手表,腳下隨即加緊步伐往外走。

  如果不回老家,將手邊的事務(wù)處理完,她應(yīng)該趕得及搭上明早第一班飛機回法國吧。

  ☆☆☆

  “不會吧!你現(xiàn)在就要走?那寬寬怎么辦?”高揚的女聲在寂靜的公寓中響起。

  “我要回去,寬寬當(dāng)然是跟著我回臺灣了!绷硪坏啦粦C不火的輕柔女聲說道。

  “可是你不是不想讓他老爸知道嗎?”

  “那是從前,現(xiàn)在沒關(guān)系了。反正我們之間的阻礙終于不存在了!彼郎\淺的笑了。

  “難道你打算就這么沒志氣的立刻原諒他,回到那個混蛋身邊嗎?他從前對你那么壞,如果是我,讓我看見他的頭一件事,我一定會先一腳踢斷他的命根子再——”

  “當(dāng)時說恨他不過是一時的氣話。我如果真的恨他,就不會把寬寬生下來了。”還好寬寬還沒睡醒,否則蕭大美人那段血腥又殘暴的宣言可有得他發(fā)問了。

  “那你打算怎么辦?就帶著孩子回去和他破鏡重圓,如果他已經(jīng)有了別人呢?”蕭安星替她預(yù)設(shè)最糟的情況。

  “不知道!

  “那如果他決定只要孩子不要你呢?”

  “再說吧!”

  “喂,楚笨娃!這可是和你切身相關(guān)的事情哪!你也多考慮一下再行事嘛!闭鏆馑廊肆!為什么楚心娃這笨太監(jiān)不急,偏生她這女王卻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呢?

  “誠如你所說的,這是我自己的人生,走得好與壞都是由我自己來承擔(dān)。我知道你很擔(dān)心,可是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回去,多一秒鐘也無法再等待下去了。即使不為了他,我也該回去看看我大哥,如果……我會把我哥接到法國來和我一起生活的.”她堅決的將一些簡單的必須品整理好放進行囊中,拉上拉煉,打電話招呼計程車到公寓樓下。

  背著大多裝滿兒童用品的包包,她回身至臥房中抱出仍酣睡中的小寶貝。

  “你現(xiàn)在就要走?!”蕭安星叫道。

  “我還要到工作室交代一些事情!背耐藁卮。

  對喔,娃娃沒說她倒沒想到。娃娃要回臺灣,那衣適坊的設(shè)計圖怎么辦?

  “你走了那衣適坊下一季的設(shè)計大綱怎么辦?”

  “當(dāng)然是由女王你出馬了。你可是衣適坊現(xiàn)任的創(chuàng)意總監(jiān)呢!”將公寓和工作室的鑰匙全丟給她,趁女王還陷入自憐自艾尚未發(fā)飆時,楚心娃頭也沒回的落跑了。  

  整整半個小時后。

  “楚心娃!你給我滾回來……”可怕的怒吼在公寓中回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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