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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心傾戀 第九章
作者:筆茗
   
  在孤單的單人床上渾身酸痛地醒來,她睡了多久?她似乎睡了很久,腦中是一片昏沉沉的,張開眼所見到的是似曾相識的房間擺設(shè)——

  楚心娃從床上坐起身來,她的動作牽動了手上點滴的針頭,但她恍若未覺的掙扎著病虛的身子坐起身來。蜷縮著身子靠坐在床角,她漸漸的意識到這里是可欣姊的家,她之前曾在這間客房叨擾過幾日。

  舉起皓腕,她出神的看著固定在她手腕上的針頭。她病了嗎?難怪她會覺得自己的喉嚨猶如灼燒般疼痛,腦袋也暈眩不已。她睡了多久?

  腦海中清楚的回想起范修堯?qū)λ膫。原來……他們本就該互相憎恨的,他們本就不該相愛的。一段段的回憶不請自來的闖入腦海中,他曾經(jīng)信誓旦旦的說會一輩子寵愛呵護她的,而最終傷害她最深的卻偏生是——!

  心中泛起一陣酸楚的疼痛感,眨著酸澀不已的眼眸,她卻流不出一滴眼淚來。

  也罷,欠他的一切就當在那一夜還清了吧!他確實是實踐了當初所說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報復(fù)手段了。

  他玩我的妹妹,我玩他的妹妹: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很公平,不是嗎?

  他那時邪佞的宣言在她的耳邊一字字的回繞著。

  “不!我不要這樣子……我不要呀……”她嘶啞著聲音哀傷的喃語,小手拉扯著自己的發(fā)絲,淚流滿腮。

  “娃娃,是你醒了嗎?”俞可欣飛快的推門而入,在見到楚心娃悲傷欲絕的神態(tài)后立刻爬上床鋪擁住她。不知該用什么樣的語言安慰楚心娃,她只能心疼的陪她掉淚。

  “可欣姊……為什么?我那么愛他……他也說他愛我,為什么他卻要這樣子對我……”楚心娃哭泣的說道。

  “因為他太傻了,不懂得去把握得來下易的情感;太執(zhí)著了,執(zhí)著于已經(jīng)逝去的人,卻忽略到自己正在傷害身邊的人……”嘆了口氣,俞可欣只能這樣子說。

  “可欣姊……”她將小臉全埋進俞可欣秀氣的肩頸中恣意哭個夠。

  俞可欣伸手輕輕拍撫著她的肩背,等她哭夠了。心情也稍稍平復(fù)下來后,俞可欣才放開她。

  “好了,別再哭了,你已經(jīng)昏睡了快兩天了,昨晚燒才退的,真是讓我跟國維擔心死了。”她輕輕拭干她臉頰上的淚痕。“你睡了那么久沒進食,現(xiàn)在一定餓了吧?我去讓王媽熬些粥來給你吃。”

  俞可欣下床正要出門時卻又想到什么似的折了回來,自床頭柜抽屜中取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楚心娃。

  “阿堯昨天有來,他要我把這些交給你!庇峥尚涝频L輕的說道,掩藏沒說的是她曾狠狠的甩范修堯一巴掌的事實。  

  楚心娃帶些猶豫的接過那個密封著的牛皮紙袋,心中不安極了。里面裝些什么?

  “你慢慢看,我先出去了!庇峥尚荔w貼的說道,退出客房并輕俏的掩上房門。

  拿著紙袋出神了數(shù)分鐘后,楚心娃才緩緩的撕開紙袋觀看。一個未署名的信封率先飄落,接著是數(shù)紙文件及一串鎖匙。迫不及待的,她率先取出那紙信函閱讀——

  娃娃:

  對不起,沒想到我最后還是傷了你。曾經(jīng)以為我能寵愛你一輩

  子,不計任何過往的。顯然我太過于高估我自己了。很多事情是既

  已發(fā)生就難以彌補的,原諒我無法對自己昨夜的行為提出任何能讓

  你我都能接受的合理借口。我不能說是因為酒精而使我自己變成了

  一只野獸,對楚心民無法釋懷的恨意才是我心中的魔障,然而怕是

  此生我都無法忘記他害死雪兒的事實了。

  傷了你,我真的很抱歉,我不企求你的原宥,只因?qū)@段只會

  折磨傷害彼此的感情我已決定要放棄了。對小雪的歉疚及不能替她

  報仇的憾恨日夜的撕扯噬咬著我愛你的那顆心,面對你,即使再愛

  你我也無法預(yù)料我會在哪一日再度失控而失手傷了你,所以我們還

  是分手吧!現(xiàn)在說這些或許有些矯情,那一夜之后恐怕你早已恨我

  入骨了吧!

  許久之前我就已將楚宅的所有權(quán)人改登記為你的名字了,我并

  不需要它,所以房子的所有權(quán)狀連同鑰匙我一并還給你。你不再欠

  我什么了,從今以后我會徹底的走出你的生活,不會再打擾你了。

  范修堯

  就這樣斷了嗎?就這樣不再相見?為什么心卻仍隱隱作痛?楚心娃將他的信緊緊的壓在胸口,卻止不住涌上心口的疼。

  俞可欣在此時敲門走進,手上捧著一碗仍冒著熱氣的粥。她將清淡的粥放在幾上。楚心娃連忙擦干淚痕,將信函及其他的文件全一古腦的塞回紙袋內(nèi)。其中一份文件上的“圣心”兩個字,令她立即停下手上動作,拿起那紙文件仔細詳閱——

  轉(zhuǎn)出證明!自特殊病房轉(zhuǎn)至一般病房的轉(zhuǎn)出證明!他竟然為了她而替哥哥……難以表達她現(xiàn)在的心情究竟是悲是喜,她只知道,為了他替她所做的這一件事,她能原諒所有他曾做過的傷害她的事。緊捏住那紙證明,她的心情激動不已。

  “等粥涼些你再吃!庇峥尚雷韨(cè),手下意識的又探向她的額測試她的溫度。

  “可欣姊,如果我不在了,你能幫我照顧我大哥嗎?”她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道,驚得俞可欣愀然變色。

  “娃娃,你想做什么?你可別想不開跑去做出傻事.”

  “可欣姊,你想太多了!我不會這么做的,因為我還有哥哥要照顧!

  “不然你為什么要問我這種問題?”她仍然不放心。

  “我想要繼續(xù)念書,可能會到法國去個四、五年才會回來,我放不下在圣心的哥哥,所以……”

  “茱莉亞嗎?可是阿堯那時不是下讓你去?”

  “初步征選的設(shè)計及作口叩集老師早幫我送去了,我通過了?墒沁有筆試及面試,九月中才會舉行。原本我早想放棄這次機會了,沒想到……”她淡笑不語,抬起頭來希冀的望向俞可欣。

  “沒問題的,如果你要去法國念書,可欣姊自是百分百的支持你,你有這方面的天分,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彼p輕攏齊楚心娃的頭發(fā)!拔視M量抽空去探心民的,我沒空的話還有你劉大哥呀。”即使心情有著一絲絲的不確定,她仍向楚心娃許諾。

  “謝謝你了,可欣姊!”

  ☆☆☆

  范修堯心不在焉的隨手翻閱著征信社所傳來的資料,所有的證據(jù)全指出傳真事件是圣心內(nèi)部人員所為,而最大疑犯是一位新進護佐——謝有行。

  燃起一根煙,看完謝有行那猶如白紙般干凈無垢的為人性格介紹后,帶著不確定,他直接將日期翻至五年前的資料,亦即雪兒出事那一年,他人在那里?

  “慈暉育幼院”五個字深深的映入他眼瞳中,更重重的擊在他的心上。

  竟如此湊巧,謝有行離職的時間偏生是那件悲劇發(fā)生后。他在慈暉任職那段期間正是楚家人及小雪到育幼院走得最勤的時候。謝有行當時應(yīng)該就見過楚心民了吧?而他又為何要如此惡意陷害楚心民?是他曾得罪過他嗎?但他的手段未免太過于惡毒,活似與楚心民有深仇大恨。那件事真是這個身為虔誠的教徒,眾人眼中的好人所為?

  想不通透,范修堯只有讓征信社的人牢牢的盯住他,看他是否有再做出任何可疑的事情,更要防范他再惡整楚心民。修雪的忌日那一天,他仍是跑去見她了,在她的墳前他親口坦承自己愛上楚心民的妹妹,無法為她復(fù)仇了。他懇求她原諒他,她自是無言,當夜他又是喝了個醉醺醺,打算靠酒精來遺忘一切。

  煙霧縷縷上升,寬敞的房中無一絲聲響,以致電話鈴聲響起時競令人有些心驚。他拿起話筒——

  “范先生您好,有一位劉國維劉先生致電找您,請問需要為您接駁或留言嗎?”

  “接上來吧!背烈髁艘幌拢f道。“喂,國維,你找我嗎?”他捺熄將燃盡的煙蒂,傾身又燃上另一根煙,快意的深深吸呼出一大口煙霧后才又緊接著問:“有什么事?”

  “娃娃要離開臺灣到法國去你知不知道?”劉國維劈頭就問。

  “她還是決定要去念茱莉亞了?這很好,不是嗎?”那是她的夢想,他曾逼她舍棄掉。而今她終能拋開一切包袱去追求,非常好不是嗎?

  “你真的決心要放棄這段得來不易的感情嗎?你知不知道她這一去至少要花上四、五年的時間,甚至是更久才會回來。這樣你也不在乎嗎?”劉國維問。他們明明仍深愛著彼此,如果就這么讓娃娃離開臺灣,他們兩人之間的分離恐怕要讓這段已產(chǎn)生裂痕的感情再無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為何我該在乎?你忘了我已經(jīng)跟她分手了嗎?她恨我,我則恨她大哥,我們兩人是不可能有任何未來可言的!彼p笑著說道,語氣中是一片滿不在乎!胺质謱ξ覀儌z都好,起碼我心理上是快活多了。我們是已經(jīng)不可能的,反而是你,如果你對她有興趣的話,你何不趁現(xiàn)在追求她、或許!”

  “你最好別再多說出任何一個字!眲S冷冷說道,明顯已動怒。

  范修堯在電話這端釋出一陣瘋狂的大笑。

  “娃娃今天下午就要搭飛機赴法,你若還有心就攔下她。即使你對她做出那種難以饒恕的事來,她還是原諒了你。她并不恨你,如果你無心的話……總之,你自己看著辦吧!彼麙鞌嚯娫挘辉儋樠。

  范修堯露出苦澀的笑容?粗k,他該辦什么?這輩子他們是不可能了,除非……除非什么?他也不知道。

  ☆☆☆

  在劉、俞兩人的目送下搭上班機,楚心娃如期赴法。范修堯始終不曾現(xiàn)身。

  十月中俞可欣接獲楚心娃的來信,信上說她已順利通過茱莉亞的入學(xué)甄試,并已在一個月前正式成為茱莉亞新一學(xué)期的新鮮人。她的來信有著愉快又平和的筆調(diào),信中附上的照片笑得極甜,臉上氣色也好極了,讓俞可欣放下心來。

  想起楚心娃出國前對她的交托,俞可欣決定今天要抽個空去圣心探望楚心民。

  在主治醫(yī)師的解說下,她大略了解楚心民的近況,在護士陪同下見著已許久不見的楚心民,他仍舊是她初見到他時的樣于,或許是不解世事,這么些年來他并不真的了解外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已經(jīng)去世了,所以他才能繼續(xù)維持恍如天真少年般的氣質(zhì)吧。

  楚心民看著俞可欣好一會兒,匆地朝她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他和娃娃有著一式的眉眼,兩人笑起來時都是眉眼彎彎,令人恍若看見天使的微笑一般。

  這樣一個擁有天使般笑顏的少年真會做出那種事嗎?俞可欣心中不期然的浮出問號。但若真的不是楚心民,那不就只可能會是……不愿再細思,匆覺她一刻也無法忍受看見楚心民,留下帶給他的禮物,在楚心民不解及恍若棄兒般的眼神目送下,她匆忙離去。

  走出病房后腳步倏緩,她有些失神的在穿廊中慢步走著,思緒紛亂。走至穿廊中央時,外頭一大片綠意盎然的中庭引她佇足觀望。著白病服的病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閑談,更多的只是安靜的坐在一角否言語似在沉思。一個推著輪椅行過中庭花廊的背影莫名的令她輕顫,那人或許是發(fā)覺有人正在看著他,忽然轉(zhuǎn)過頭望向她所站的方向!

  血色自俞可欣臉上流失。他!真的是他,那個她惡夢中的身影!他怎么會在這里?往后顛蹬了數(shù)步,她立刻像身后有鬼追趕似地,沒命地奔離穿廊遠離惡魔。身后,惡魔望著她奔逃的姣好身段露出邪惡笑意,僅僅一瞬又戴回臉上和善的假面。

  ☆☆☆

  閱覽著那千篇一律的報告書,范修堯開始對謝有行的生活狀況失去興趣,只因自那件傳真事件后他均未再有些什么不尋常的小動作。謝有行的生活規(guī)律健康的猶如一位修行者,這樣的一個人有可能是一名強奸犯嗎?但他究竟又是為何要陷害楚心民呢?

  一定有些什么是他疏忽掉的,不然他為何無法就此放手?個性中偏執(zhí)的一面令范修堯決定繼續(xù)追查下去。也虧得他鍥而不舍的追蹤下去才能及時挽救另一件罪行的發(fā)生。

  ☆☆☆

  站在中庭,謝有行維持著他耐心和善的假面,鎮(zhèn)日和這些白癡、神經(jīng)病為伍,若非薪資優(yōu)渥他早已辭職,何況這里還有楚家那個智障威脅他的神經(jīng)。幸而那個白癡現(xiàn)在已受到管制不會再威脅到他的安全了。上一回他用計讓那個沒腦袋的白癡進了特殊病房,誰曉得白癡竟有隱身在黑幕后的有力人士在挺他,那個人能讓楚心民從隔離病房栘到一般病房,能力不容小顱。因著對這位隱身人的忌憚,他也不敢再對楚心民使小動作。

  謝有行按下不耐,推著輪椅上的癡呆老人到中庭旁陽光較不炙熱的花棚下。最近都沒有出去狩獵了,體內(nèi)陰邪的血液在叫囂著要紆解狂飆的欲念。思及那些曾在他身下哀泣呻吟的嬌嫩身軀,倏然令他的下身起了既熱又硬的反應(yīng)。他確實需要抒發(fā)一下了……

  一種被人注視著的感覺讓他回頭看向視線來源。站在窗后那個女人有著一張極美艷的臉孔,麗顏在看到他后倏然轉(zhuǎn)為蒼白無比,她往后顛蹬了數(shù)步后立即匆促的逃離。那張布滿驚慌的臉龐令他驀然想起那頭多年前他曾嘗過的小羊羔,那般纖細窈窕的身形、明艷的臉龐,數(shù)年前她就是個小美人了,現(xiàn)在……據(jù)悉是個超級名模吧。雖然已不再是他所酷嗜的嬌嫩幼苗,不過因著她特出的美麗他可以考慮再嘗嘗她的滋味。

  嘴角扯出邪淫的詭笑,他的眼光緊緊跟隨著那抹織長的背影,直至消失。

  ☆☆☆

  深夜才趕完所有通告,跨下接送的車輛,俞可欣踩著疲憊的步伐往自己的公寓行去。

  黑暗中有著不尋常的氣氛。她拉緊衣襟加快步伐走著,突然自黑暗中伸出一雙手——

  “唔……”嘴巴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捂住,她發(fā)不出任何叫聲,被人拖入偏僻的小巷中。睜著倉皇的大眼,她望見那張惡魔的容顏。

  不……不要!無聲的吶喊全化為眼淚溢出眼眶,她開始掙扎不休,換來的是惡魔殘暴的痛毆。俞可欣的頭倏然撞向堅硬的地面。一陣炸痛在她腦后爆開,她昏了過去。

  謝有行露出邪淫的笑意扯開她衣襟,逐漸袒露的胴體令他欲火焚身,大掌狂暴的揉捏,唇舌也不客氣的舔吸,他渾不知有雙眼眸正冷冷的盯望著他——

  他翻起她的裙擺,冷不防背后突有人圈住他的頸項使勁一拖,令他往后仆倒,來人又對他使上一記記毫不留情的重拳及狠踹。絲毫未曾預(yù)期會有他人出現(xiàn),謝有行猝不及防,毫無抵抗能力的被痛毆了一頓,只消片刻便只能臥躺在地上呻吟,再不能做壞事。

  男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往他胯下又補上一腳。他最痛恨這種欺凌女人的強奸犯,他若是司法官的話一定判他自宮。

  完全不同情謝有行捂著下腹哀號的慘狀,先動手將他的手腳捆綁,再脫下外套披在俞可欣身上,男人拿出手機致電給他的雇主。

  ☆☆☆

  撫著腫痛不已的后腦勺,俞可欣清醒過來。憑自己身體的感覺,她應(yīng)該是沒有被那個惡魔給再次玷污……吧?房門倏然被無聲無息的打開,她下意識驚慌的往床內(nèi)縮,踏進房內(nèi)的身影卻使她發(fā)出驚呼。  

  “阿堯,是你!”

  “你醒了!

  “我怎么會在這里?”她應(yīng)該是在阿堯所住的飯店吧!笆悄憔攘宋覇?”

  一回想起她幾又慘遭魔掌就令她不禁瑟瑟發(fā)抖。

  “不是我,是我派去監(jiān)視謝有行的征信人員救你的!币性陂T邊,他不慍不火的答道。

  “監(jiān)視?你為什么會派人去監(jiān)視謝有行?”她疑慮的問道。阿堯知道了些什么嗎?

  “可欣,我問你,你這些年來拒男人于千里之外,是不是和謝有行有關(guān)?”他直接切入問題核心。

  愕愣半秒,她神經(jīng)質(zhì)的笑道:“你在說什么?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他以前就侵犯過你嗎?在你還在慈暉的時候?”他問道,全然不理會她的否認。

  “沒有!在這之前我從未見過他,我不認識什么叫謝有行的!彼拥姆裾J,聲音不禁尖銳了起來。

  “他碰過你幾次?什么時候開始的?他還碰過院里其他女孩們嗎?”他殘酷的問著。

  俞可欣禁不住全身縮成一團,并伸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

  “你為什么要隱瞞事實?他的手中握有你的把柄嗎?”有些被深藏起的事實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他急于去尋出那些漏失線索。已死之人口中再問不出證言,仍舊活著的人——

  “不要,求求你不要再問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抱住頭,俞可欣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道,倉皇的臉龐上爬滿淚水。此時她已不再是那個冷艷明媚的國際名模,她完全退化為當年那個滿懷驚懼的小女孩。

  六年了。她隱藏六年的傷痕!這個人、這個人是誰?他怎能那么殘忍的再度撕裂她的傷口呢?

  “不!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又為什么要隱瞞?謝有行是一只戴著人面的惡狼,當初他侵犯了你,如果你能挺身而出舉發(fā)他的話……你怎能那么自私的縮在自己的殼里假裝沒這回事?你難道沒想過會有更多的女孩因為你的隱瞞而受害嗎?”

  俞可欣仍是全身蜷縮成一團,不言不語只是哭泣。

  范修堯忍不住上前激動的扳住她的雙肩,“你別想再躲進殼里,如果謝有行真的侵犯了你的話,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修雪也是他害的?我需要你告訴我線索,你聽見沒?”他激狂的撼搖著恍若未聞的俞可欣。

  “阿堯,你在做什么?”身后傳來劉國維的怒吼聲,他飛快的搶上前拉開已快將俞可欣給逼瘋的范修堯。

  “你不要擋我,有些事我一定要跟她問清楚。”他甩掉劉國維的手。

  “范修堯,你的血是冷的嗎?難道你沒看見欣欣已經(jīng)快要崩潰了嗎?難道你今天叫我過來就是要我來看你如何將她逼瘋的嗎?”劉國維冷諷道。

  看著俞可欣驚惶的可憐模樣,范修堯失控的情緒終于逐漸冷靜下來。

  聽見劉國維溫厚的嗓音,縮在床角的俞可欣更將自己縮到最陰暗的角落。他知道了!國維他知道了,被他知道她的身子早就已經(jīng)不干凈了。他甚至從未注意過她,以后他更不可能會再多看她一眼了!她的頭好痛,心也好痛。

  “可欣,你還好嗎?”坐近她身側(cè),劉國維溫和的探問著。他感到心中涌現(xiàn)陣陣的不舍及極端的憤怒,那個畜生該慶幸他沒讓他碰上,否則他鐵定會活生生將他凌遲至死——

  心中所動的血腥念頭令他倏地一驚,他何時成了這般狂暴的男人?

  “可欣,你抬起頭來看看我,告訴我你沒事好嗎?”看見床上的身影更往里縮,小臉也垂得更低,劉國維只覺得一陣心痛。

  他從沒想到她竟也承受過那種傷害,而且還獨自一個人默默的隱藏住所有的創(chuàng)傷。枉他們還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伙伴,是他們太過于疏忽可欣了吧,修雪的死讓所有人都難以釋懷,卻忽略了另一個人在暗夜中的啼泣聲。

  他輕嘆了口氣!盎蛟S我們都太過于急躁了,你現(xiàn)在可能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吧!抱歉,我們先出去讓你一個人安靜一下,待會兒我們再來看你!

  站起身,他跟范修堯兩人靜靜的退出臥房,房門輕掩并不落鎖,伯的是她會做傻事。

  孤單的呆坐了許久,她失神的雙眼逐漸凝回焦距,退縮緊閉起的感官亦漸漸產(chǎn)生作用,劉國維及范修堯兩人交談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傳入她耳內(nèi)——

  “不能完全的肯定……讓人十分懷疑,或許……是一條線索。”范修堯冷靜的陳述著。  

  “那你有什么想法?”劉國維不置可否的反問道。

  俞可欣輕俏的走下床栘近門旁,想聽清楚他們的對話。

  “我認為有可能小雪并不是楚心民害死的,你們不是一向認為他是一個善良的白癡嗎?或許他只是一個無辜的代罪羔羊,或許真兇是謝有行那只人面禽獸。”

  “阿堯,你別忘了,我們兩個都曾親眼目睹這件事,我只相信眼見為憑,我同樣也很痛恨楚心民,但我跟你不一樣的是,我不會去遷怒其他的楚家人。”劉國維冷冷的反駁。

  雪兒死了,但逝者已矣,他們該在乎的是仍活著的人,而不是緊攀著過去的回憶不放,既打擾亡者的安息,更讓自己痛苦。他更不愿為不確定的事去傷害自己周遭的人。

  范修堯微微一愣,心中的直覺又和當時所看見的事實產(chǎn)生沖突。會是他下意識的想為楚心民脫罪嗎?為了什么?為了一段沒有可能挽回的感情嗎?他問自己。不對!那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理智確實告訴他這件事另有隱情。更別提那條項煉的疑云。

  “你究竟有何打算?若你認為謝有行才是真兇的話。”劉國維很實際的問道。

  “謝有行已經(jīng)被送交警方了,現(xiàn)在欠缺的是當事人的指證。我希望可欣能出面指證,將這個社會敗類繩之以法,放走他只會讓更多無辜的少女受害——”

  “你少滿口仁義假仁慈了!無論你說的理由有多冠冕堂皇,如果欣欣不愿意,誰也沒有權(quán)力強迫她出面承受二次傷害。她受的苦還不夠多嗎?假如今天活下來的人是修雪呢?你也會讓小雪上法庭去描述那個男人是怎樣糟蹋她的嗎?”他暴怒的問道。

  范修堯沉默了。

  “你不會是吧?你也未免太過于自私!你為何就不能將心比心的多為別人想想?你為何總是那么自我?總是那么愚蠢的傷害親近在乎你的人?對娃娃這樣,對可欣也是……”他咬牙切齒的說著。

  “我不會放棄的。無論如何,我還是希望可欣能站出來指認謝有行——”

  劉國維忿然打斷他的話尾!八^對不會答應(yīng)的,我也不會再讓你有去騷擾她的機會。她現(xiàn)在——”

  “我答應(yīng)。”俞可欣清亮的聲音驀然響起,介入了兩人間的劇烈爭吵!拔以敢獬鐾ブ缚!彼f道,語氣輕柔卻堅定。

  都這么多年了,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小女孩,只是心里的魔障太強大才讓她擔心受怕這么久。她決定這次她要站出來親手打倒那個老在夜半侵擾她夢境的魔魅。

  反正她最想隱瞞的人也已經(jīng)知曉這件思心丑陋的事了,她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抱著即使犧牲自己的事業(yè)也要讓謝有行伏法的決心,俞可欣這次完全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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