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
不知過了多久,趙英宇才再度開口。
向海嵐望著鏡子,只見鏡中有個身穿名牌西裝、一頭短發(fā),面孔清新的「男孩子」同樣看著她。
「這、這是我?」她低頭看著身上鐵灰色的西裝,伸手摸摸頭發(fā),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改頭換面了。
「小心點,別拉得太用力,否則假發(fā)會掉下來!冠w英宇趕忙拉下她的手。
向海嵐隨即抽回手,防范似的往旁邊走了一步!肝抑懒!
雖然他說明了這全是他的錯,可是她明白就算如此,她還是無法將心思脫離剛才的情緒。
她逃開的動作令他心一痛,可是他無能為力,畢竟這是他選擇的。
「我想妳肚子也餓了,去吃飯吧!顾蜷_試衣間的門,徑自走了出去。
趙英宇實在無法想象她為何可以輕易地說出那三個字,而且更可惡的是他竟然還對那三個字產(chǎn)生莫名的感動,真是該死極了!
他簽完帳并拿回信用卡,完全不理會服務(wù)人員投給他的怪異眼神。
「走吧!顾俅谓谢爻錾竦南蚝埂
「去哪兒?」
雖然回答的同樣是女孩子的聲音,但很明顯不是出自向海嵐的口。
「藤田靜子?!」趙英宇驚異地看向聲音的來處。
向海嵐同樣訝異地看去,見到了一位身著紅色削肩洋裝,年齡大約二十六、七歲的女子,帶著自信的笑容站在他們面前。
難道她就是趙英宇口中的那名日本女子嗎?
「好久不見了,怎么一見到我就要走?」雖然藤田靜子說中文的腔調(diào)像那支啤酒廣告里的日本女星一樣日本味十足,但勉強能聽得懂。
「妳去學中文?」趙英宇沒想到她竟會跑去學中文。
「對呀,你喜歡嗎?」藤田靜子以為他很高興她去學中文,笑容滿面地伸手想摟住他。
「什么喜歡不喜歡,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放開我的手!」趙英宇厭惡地撥開她硬攀上的手。
不過藤田靜子不以為意,反而更加快樂!肝揖椭滥阆矚g!」她整個人幾乎要黏到他身上。
她熱情如火的模樣讓在一旁靜靜觀看的向海嵐嚇了一跳。
如果她是趙英宇,她也會想盡法子把這女的趕走,也難怪趙英宇會把她打扮成男人樣想欺騙這名日本女人了。
向海嵐干咳兩聲,「喂,別碰我的男人!」
雖然她很不喜歡扮成男人的模樣,但如果可以解救趙英宇于水深火熱之中,說不定他會對她改觀,且再次擁她入懷。
「你的……男人?」藤田靜子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夢中情人身旁還站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毛頭。
被八爪女纏住的趙英宇很高興向海嵐終于肯「舍身相救」,只不過她那句「我的男人」讓他愣了一會兒,并憶起了剛才她說的「我愛你」。
「你憑什么說他是你的男人?他只不過是一時迷惑愛上你的身體而已!」藤田靜子瞪著向海嵐,「你真以為他會永遠跟你在一起。俊
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小伙子竟敢大言不慚的向她發(fā)出宣言,她非得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再也不敢跟她搶男人。
「他當然不會永遠跟我在一起,因為我會先甩掉他!拐f完,向海嵐使力將藤田靜子推開。
「你!」
向海嵐根本不待她回話,隨即拉著趙英宇往樓梯間走去。
「你給我回來!」藤田靜子勉強穩(wěn)住身體欲追上他們,卻因穿著高四吋的細跟高跟鞋而無法快步追上,她氣得抓狂大叫,根本不在乎旁邊來往人群的議論紛紛。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向海嵐氣喘吁吁地回頭看著藤田靜子是否有追來,右手仍舊緊握住趙英宇的手不放。
她很高興藤田靜子半路殺出來,讓她有正當理由及機會可以緊緊抓住他。
「放心吧,妳剛才那么用力推她,加上她又穿那么高的高跟鞋,她不可能這么快就追上來。」見她握緊自己的手,趙英宇內(nèi)心也有些高興。
「我哪有很用力?」她反駁道,「我只是『輕輕』一推,是她自己站不穩(wěn),不能怪我。」
瞧她噘嘴抗議的模樣,趙英宇忍不住噗哧笑了出聲。
「有什么好笑的!」她最討厭別人對著她不明所以的大笑。
「什么叫輕輕一推?」他舉高被她緊緊握住的左手,「不要說她,就連我只是跟妳牽手而已,都可以感受到妳的蠻力。」
向海嵐聞言,急忙將手放開,但他的手臂已出現(xiàn)幾道紅痕,看來她真的將情感不自覺的顯露出來。
完了!這樣會不會又引起他的反感?
「對不起,會痛嗎?」
看她從悶悶不樂又恢復本來的頑強個性,趙英宇心寬了些,至少不用擔憂她會掛念在試衣間里發(fā)生的事。
「當然不會,我又不是文弱書生。」他揉揉泛紅的手并不以為意。
「說得也是。」他雖說不在意,但看在她眼里卻心疼不已。
「沒想到妳還真悍呢!顾肫饎偛盘偬镬o子臉紅脖子粗的可笑模樣,就忍不住贊揚自己的好計謀!柑貏e是妳忽然冒出的那句,更是精采啊!」
見他高興的模樣,向海嵐隨即臉一沉──
「那是真的!」她提高聲音道。
雖然那只是她一時脫口說出的愛語,不過那的的確確代表她的心意,因此她很討厭趙英宇不把它當作一回事。
被她突如其來的高分貝怔住的趙英宇訝異地望著她。
「那是真的……」她頓了一會兒,深吸口氣試著平靜激動的心情,「我不在乎你愛過幾個男人,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男人、我的唯一!」
即使他心中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還是會追隨他到天涯海角,因為她確定自己已經(jīng)愛上他了。
她堅定的眼神讓趙英宇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若是他接受她的感情,那他不就得犧牲事業(yè)了嗎?
「別開玩笑了,我們才認識沒多久!顾呎f邊掏出車鑰匙,按了防盜鎖的鈕,立即聽見不遠處響起一聲笛音。
向海嵐沖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騙人!你吻我的時候可不像是認識沒多久!」
他瞄了她一眼沒打算回話,只是閃開她后繼續(xù)往前走。
她又跑到他面前,目光直視著他,「你不敢承認是不是?」
「妳要我承認什么?」見她不得到個答案不罷休,趙英宇也漸漸失去耐心!负茫页姓J吻妳的方式像情人,我承認剛才侵犯妳,不過妳也沒反抗不是嗎?」
向海嵐不喜歡他現(xiàn)在跋扈的模樣,因為那會讓她想起那天在會議室見到的他。
其實趙英宇也不愿意她畏懼他,可是在評量過愛情與事業(yè)后,他寧愿成為工作的奴隸,也不甘為愛情所俘虜,至少這是他目前的想法。
「怎么了?說不出話來了?我說中妳的心事了吧?」他不得不握緊拳頭好說出傷人的話。
見他眼神帶著輕藐,向海嵐氣憤地舉高手朝他揮去,啪的清脆一記聲響劃破寧靜。
「果然沒錯,妳這個輕浮的女人!」趙英宇撫著泛紅的臉頰,嗤笑地看著她。
他嘲諷的眼神看得向海嵐一顆心微微作痛,難道之前他給的溫柔全是作假嗎?
「原來你從頭到尾都把我當成妓女!」她怒氣沖沖的朝他吼道。
說完,她憤恨地從他身邊跑過,卻被他抓住手腕,他一使勁便把她拉回身旁。
「妳要去哪里?」表面上趙英宇對她的去處漠不關(guān)心,實際上他心里著急極了,畢竟這可不是臺灣,而且她又不懂日文,萬一出事的話,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向海嵐揮開他情的手,冷冷地回道:「不關(guān)你的事,趙先生!
「妳不怕我會毀了妳的前途嗎?」他以為說出這話會像先前那般,讓她有所顧忌而不敢離開他身邊。
她望向他那雙冰冷的跟眸,「我哪還有前途可言,因為你剛才就已經(jīng)毀了我的前途,不是嗎?」
這句話狠狠地打在趙英宇臉上,讓他知道她不是說著玩的,她……她是真的愛上他了!
「這是香取涼的電話,妳請他替妳安排回臺灣的機票!巩吘顾谌毡救松夭皇,他不放心讓她獨自走在街頭,況且這也是他唯一可以為她做的事。
接過他遞來的紙條,向海嵐不明白他這時為何又要對她溫柔,就像那晚他特地為了她下廚一樣?
但是那又如何呢?事情已經(jīng)演變成現(xiàn)在這個地步,就算往事再甜蜜也不能代表什么……
看她急著離去的模樣,即使趙英宇的心似被重物打擊般地痛楚,但他始終沒有跨出腳步去追她。
只要她離開了,一切就會回復原本的平靜,但是……卻多了寂寞。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聽見車子發(fā)動的聲音,但向海嵐沒勇氣回過身看他離去的身影,深怕會忍不住落下淚來。
「真是笨蛋!」她敲了自己頭一記。
如果她再強硬一點,或許趙英宇就會更明白她的心意,至少處境不會搞得像現(xiàn)在一樣尷尬。
不過話說回來,她可以忍受跟另一個男人分享趙英宇嗎?也許一時可以,但長久下來呢?她明白自己的個性,她是絕對不可能忍受得了的。
還是打電話請香取涼來接她吧。
向海嵐四處張望尋找公共電話亭的蹤影,正打算趁綠燈時往對街走去,卻突然出現(xiàn)一輛黑色車子擋住她的去路。
她心想還沒打電話香取涼就來接她了,想必這又是趙英宇的安排。
「把他給我抓上車!」
車門剛開啟,就傳來一位女人語氣強硬的命令,雖然向海嵐聽不懂她說什么,不過從語氣聽來,她曉得來者不善。
她轉(zhuǎn)身拔腿就跑,不料從車上下來兩名彪形大漢,一左一右架住她,押著她進到車里。
「綁架!」被丟進車內(nèi)的向海嵐害怕地放聲狂叫。
這一叫惹火了主事者的怒氣,狠狠地往她肚子揍上一拳,痛得她頓時沒了聲音,直抱著肚子叫疼。
「別裝了,就算再怎么瘦弱的男孩子也挺得住女人的一拳!
「原來是妳,藤田靜子!」聽著這帶著濃濃日本味的腔調(diào),向海嵐隨即猜到是她。
「看來你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了嘛!顾趾莺莸仵吡讼蚝挂荒_。
「妳到底想做什么?」向海嵐忍住痛楚地吼問道。
只見藤田靜子對她陰郁地笑了笑,「我想做什么?當然是要把你從英宇身邊鏟除掉啰!
向海嵐聞言,瞪大眼睛看著藤田靜子,不知她下一步會做出什么危險的舉動。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你是不是有病?」
一見到哥哥進門,香取涼立刻跑上前指著他鼻子質(zhì)問。
「如果我有的話,你也會有的,這就叫做遺傳!冠w英宇隨口回答他的問話,并將車鑰匙扔到他手中,「放心,我不是打電話叫你去接她了嗎?不會有事的。」
「什么遺傳不遺傳,我可沒跟你一樣是個漠視感情的工作狂!」香取涼哼聲道,「我知道你一直用行動想證明就算沒有老爸的庇護,你也可以有一番作為,但是整整十四年了,現(xiàn)在整個亞洲的經(jīng)濟全操在你手上了,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趙英宇只是站在原處,絲毫沒有要回話的打算。
「好不容易有個女人走進你心里,你卻還搞個同性戀的幌子?」香取涼走近他身旁,看著趙英宇浮現(xiàn)猶豫的臉龐,「哥,再這樣下去,連過世的老媽都會爬起來罵你的!
「剛開始我的確是為了證明沒有父親我也可以出人頭地,可是后來我卻發(fā)現(xiàn)我愛上了工作的感覺,只要再給我兩年的時間,我絕對可以坐上全球總裁的位子!」趙英宇自信滿滿地說,但隨即眼里浮現(xiàn)一絲落寞,「再說向海嵐還年輕,根本不會看上大她十歲的我……」
話剛落下,他腦海浮出她脫口而出的那三個字──我愛你,聽來是多么的溫馨!
這時候,他后悔選擇放開她受傷的心靈,讓她獨自一人承受孤單的感受……
見哥哥流露出愛人及被愛的渴望,一旁的香取涼明白他覺醒的時刻到了。
「放心,等會我的人把她接回來,你就好好跟她坦白,我相信她不會在意的。」這下子他總算可以到母親的墳前報告這件好消息,也算了了她一樁心愿。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趙英宇跪坐在榻榻米上,心中盤算著待會該如何跟向海嵐解釋從一開始就錯得離譜的誤會,并告訴她其實他也愛上她了。
坐在一旁的香取涼見他臉上洋溢著許久未見的幸福微笑,心中也備感安慰,這個面惡心善的哥哥找到感情歸宿,他總算可以安心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
「組長、組長!」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叫聲一起傳入他們的耳中,和室門跟著被拉開。
香取涼見來人是先前他吩咐去接向海嵐的其中一人,不禁奇怪怎么只有他回來,莫非……向海嵐出事了?
「向小姐出事了,被藤田靜子抓了!」那人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
原來他們正準備將向海嵐請上車時,她卻被兩名壯漢搶先一步擄上一輛車,幸好有人把車牌號碼記下來,這才查出原來主事者正是藤田靜子。
「又是藤田靜子干的好事!」香取涼忿忿道,這下不知道藤田靜子會對他未來的大嫂做出什么壞事。
藤田靜子老仗著父親是議員,做事總是無法無天,像香取涼上次因被趙英宇陷害是「親密好友」,被她整了三個月,直到他拿出親兄弟的證明后,她才勉強相信他的說辭。
因此一聽見向海嵐被她綁架,香取涼自然是非常擔心。
「知道車子開往何處嗎?」趙英宇語氣異常平靜。
香取涼驚懼地看著他,雖然趙英宇面不改色,但他曉得一旦哥哥開口就表示他胸有成竹,看來那個藤田靜子要吃苦頭了。
「是的,趙先生!闺m然屬下對此刻竟由趙英宇指揮感到困惑,但見香取涼點點頭,他曉得現(xiàn)在下令的是趙英宇!肝覀冇腥烁松先,就在等組長……不,趙先生下指令!
「很好,叫他們先不要輕舉枉動,免得傷到向小姐。」趙英宇站起身,徑自拉開和室門,「另外再調(diào)一組人馬到那里集合,我們立刻出發(fā)去會合!」
就算他的語氣再如何平穩(wěn),仍舊藏不住他擔憂的心情。
他根本不應(yīng)該隱藏、忽略自己的情感,假使……假使海嵐真出事了該如何是好?他無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組長,有你的電話!」
一位看來剛進菊組的年輕小伙子,匆促地追上正欲上車的香取涼。
「不管是誰打來的,告訴他,我現(xiàn)在沒空接電話!
話雖如此,香取涼還是接過電話,并吩咐先送趙英宇過去,畢竟他可是趕著去救人。
「哪位?」他沒好氣的問道。
「你好,請問向海嵐在嗎?我是她哥哥向海藍!
香取涼聞言,差點把話筒掉到地上,改以中文回道:「你好,向小姐她……有點事沒辦法接電話!
他不知道未來大嫂還有哥哥,更不知道他還跟未來大嫂的名字聽起來發(fā)音相同,這未免也太詭異了吧?
「她該不會是出意外了吧?我就知道,竟然不說一聲就跑到日本!瓜蚝K{自問自答起來。
「呃……這說來話長!瓜闳霾桓野阉饨壖艿氖赂嬖V他。
誰知,對方的答案讓他差點昏倒──
「沒關(guān)系,我人已經(jīng)在日本,等一下就會到,你可以慢慢告訴我舍妹在忙什么,再見!
話一說完,向海藍立刻掛掉電話,讓香取涼冷汗直直冒。
「這下該怎么跟他說?總不能說未來大嫂被個瘋女人綁架吧?」他覺得這下一個頭兩個大,不曉得該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