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芹幾乎是在朱劭亞的歡愛中體力不支而昏睡過去的,在最后一次釋放之后,他輕柔地抱著懷里的秦芹,細如雨點般的吻落在她的額頭和唇瓣,然后他像抱著最珍愛的寶貝般沉沉睡去。
待秦芹醒來時,已經過了中午。
她覺得自己的骨頭好像快散了似的,全身又酸又痛,薄被在她坐起身的動作中往下滑,待她清醒到足以發(fā)現自己渾身赤裸時,小臉又整個燙紅了。
昨夜瘋狂纏綿的記憶回到腦海里,身體依稀還記得朱劭亞的每一個愛撫和親吻。
她忍不住把臉埋進被子里。
昨天她根本就是默許朱劭亞那么對她的,在他每一次越界之時,她分明有足夠的理智和時間拒絕他的。
可是她心里完全沒有一點后悔,甚至覺得,就算她不能與他在一起,昨夜也會為她留下美好的回憶。
床邊的椅子上已經放了另一套衣服,秦芹裹著薄被走下床,雖然現在臥室里只有她一人,她仍是覺得害臊。
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件質料極柔軟舒服的裙裝,瞥見裙子一角銀色的A字,秦芹知道這套同樣是朱劭亞的杰作之一,回異于前兩件是屬于外出服和小禮服,這件白色的裙裝看起來較像簡單的居家服,卻仍然有著秀麗優(yōu)雅的風情。
內衣褲則是全新的,昨夜被朱劭亞脫下的衣服已經不見了,秦芹猜想,應該是傭人來收走的,小臉又泛起紅暈。
在更衣間換好衣服,梳洗一番,再把薄被折好迭在床上,秦芹這才走出臥房,發(fā)現起居室的長桌上早已擺滿各式食物,而朱劭亞則坐在長桌的一端正在看書,看見她出現,臉上便露出溫柔的微笑。
「來。」他朝她伸出手道。
盡管一身簡單的家居服,但朱劭亞依然是那么的優(yōu)雅,素凈的裝扮卻難掩高貴的氣質,就像王子一般,秦芹不禁為他臉上那抹溫柔的微笑而心悸,乖順地朝他走了過去。
她紅著臉把手交到他的掌心,他拉著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并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
「早安!顾那橛鋹偟卦谒竭叺,一手環(huán)上她的腰,在她頸間和頰上嗅聞著,時而親了親她粉紅色的小耳朵和臉頰。
「早!骨厍垲^垂得低低的。
秦芹只敢在心里偷偷地感受那份甜蜜,卻不知對朱劭亞而言,這是他嶄新生活的第一天,有她相伴的第一天,從今以后都將會如此。
「肚子餓不餓?」朱劭亞柔聲問。
秦芹點點頭,因為錯過了早餐,加上昨夜的「運動量」,她懷疑自己根本是被餓醒的。
「想吃什么?桌上有義大利面、小籠包、蛋餅、麥片、果汁和牛奶,如果都不喜歡,看妳要吃什么,我再讓人去弄!怪燠縼嗞爞溺愛妃子的君王,好像就算秦芹開口說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去蓋個摘星臺似的。這些食物都是他要傭人張羅的,舉凡各種想得到的食物,冷了就再換上新的,只等秦芹起床享用。
秦芹睜大眼看著一桌的食物,這才發(fā)現那分明是可以喂飽十人的分量。
「我吃不了那么多。」她囁嚅地道。
朱劭亞輕笑著,一手攏著她耳后的秀發(fā),讓它們滑過他修長的手指。
「傻瓜,又沒要妳全部吃完,妳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那剩下的呢?」好浪費!
朱劭亞聳聳肩,他大少爺從不過問這種事。
「不知道,傭人會去處理!
秦芹眉頭微皺,不安地絞著手指頭。
「可是我覺得這樣好浪費!惯@世上有多少人被活活餓死?而她只不過是為了吃一頓早餐。
「那怎么辦?」他可從來沒想過這種問題,不過如果秦芹煩惱,他也會把它變成自己的煩惱,然后替她解決它。
老實說,朱家的管家對他們家大少爺這種不知人間疾苦的個性,已經不曉得叨念過多少次了,但是他根本沒放在心上過。
「以后不要這樣,好嗎?」雖然不知他的「以后」還有沒有她的存在……
「好!骨厍鄣囊痪湓挘瑒龠^管家十幾年的嘮叨,「不過我怕妳剛起床餓肚子,又不知道妳喜歡吃什么,怎么辦?」
他絕對舍不得她挨餓啊!哪怕只是一下子。
看樣子他好像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曾經整得她餓到兩眼發(fā)暈。事實上也是因為那次過后,他心里也有些陰影,怕是這輩子都不敢讓她再累著或餓著了。
秦芹靦腆地笑著,為他的呵護心里感到甜蜜不已。
「只要是你替我準備的,我都喜歡。」他替她決定什么,她就吃什么。
不過朱劭亞對這句話的理解可不是這樣。
「好!我會把妳喂得白白胖胖的!拐f完,他笑著親了親她的粉頰。
秦芹不知道,后來的日子,朱家大少爺每天早上親自下廚,正是為了她今天的話呢!
「那桌上有沒有妳想吃的?」朱劭亞又問。
秦芹看了看長桌上滿滿的食物,然后挑了離自己最近的那盤奶焗海鮮義大利面,「這個!
「好!怪燠縼喣闷鹚媲暗牟孀,將面條喂給秦芹。
秦芹紅著臉張口吃下,「我可以自己來!
朱劭亞卻裝作沒聽到,「吃蛤蜊!沽嗥鸶蝌蹥び治沟角厍圩爝。
秦芹當然只得乖乖吃下了。
「好乖。」他獎賞似地親了親她的小耳朵。
這一餐,秦芹坐在朱劭亞的大腿上,讓他慢慢的喂著,吃了一個多小時才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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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秦芹和朱劭亞到艾爾菲時,已經接近下班時間。
如果是一般人,大概就直接讓上司炒魷魚了,不過角色換成朱劭亞,誰敢炒皇太子魷魚?而秦芹這個私人秘書也跟著得到了特權,兩人在下午走進公司,當然沒半個人敢說話。
不過秦芹私心想為朱劭亞辯白,其實偷懶的只有她,他可是起了個大早畫設計圖呢!后來是為了貪睡的她才在起居室看書等候。
在秦芹的心目中,即便昨夜朱劭亞分明就像大野狼一樣把她吃干抹凈,她仍然認為他完美得沒有絲毫缺點。
照例,朱劭亞到艾爾菲的第一件事就是視察排演進度。當史凱歌、朱劭亞和松本龍一三個男人聚在一起,私底下像哥兒們,但談起公事可就全換上一張嚴肅冷凝的臉孔了。許多關于時裝專業(yè)的部分和較為精深的領域秦芹不懂,在一旁又幫不上忙,就決定自己找事做。
從模特兒經紀人變成朱劭亞的私人秘書,同事們雖然仍是不和她說半句公事以外的話--因為太子殿下忘了收回成命,不過至少已經不再將她當成透明人,有事或見面時仍會點個頭,她對這樣的改變已經相當滿意了。
「秦姊!」裴伊一見到秦芹,就像見到老朋友般靠了過來,「史先生怎么把妳換掉了?真可惜!
原本他還很開心,工作伙伴是自己有好印象的秦芹,以后不管在公事上或私底下,也會更起勁些。
秦芹不再像上次那樣,擔心和裴伊說話會招來他人探問的視線,事實上經過這幾日,她整個人也有不小的轉變。
過去第一眼見到她的人,總難以說出她有什么特別之處,如今即便是走在街上,偶爾總會有路人不經意地被她身上那股恬靜溫婉的氣質所吸引。
也許是愛情造就的奇跡,一如每個戀愛中的女人總散發(fā)著獨一無二的光芒,但也可以說,是因為朱劭亞才能讓她如此蛻變。
「因為劭亞需要一位私人秘書,而我之前又曾經有過秘書的經驗!骨厍壅f著,卻忍不住在心里為自己的不稱職而心虛。
她這個私人秘書在老板正忙的時候,竟然會閑到沒事找事做!其實她本來想,就算自己對時尚方面不熟,身為秘書,也該好好做做功課,不過眼下擺明了她只會拖累劭亞的進度,自己還是識相點,繼續(xù)撿跑腿的工作做。
裴伊看著她。那天之后他才知道朱劭亞對公司同事下的「秘密諭令」,而且聽說那天他離開之后,她被朱劭亞整得很慘。
他不禁擔心地問:「他沒為難妳吧?」
朱劭亞都那樣整她了,誰曉得在她擔任他的私人秘書后,他會怎么欺負她?
秦芹微笑著搖搖頭,「他對我很好。」她眼里忍不住閃耀著幸福的神采,雙頰也泛起瑰麗的粉紅。
裴伊看了她好一會,心里有些了悟,原本不知該不該開口,最后還是忍不住擔心地問:「你們在交往?」
秦芹很單純,這種單純不是能夠偽裝或掩飾的,泰半在社會上打滾過的人,總會被洗去初出社會時那股稚嫩的氣息,可她仍然保有它們,足見在某些方面她其實還涉世未深。
雖然還很年輕,可裴伊的心性有時是相當老成的。
秦芹紅著臉,訥訥地道:「并不是,我和他還算不上男女朋友!
畢竟只有她單方面喜歡他。
「如果我記得沒錯,現在是上班時間吧!」
朱劭亞的聲音突然從秦芹身后響起,他臉上仍是那副冷峻陰沉的表情。
「劭……」秦芹想起現在在公司,連忙改口,「朱先生!
卻沒發(fā)現,她的改口讓原本臉色就已經陰沉無比的朱劭亞,眼里更是閃過冰冷徹骨的寒意。
我和他還算不上男女朋友……
是這樣嗎?朱劭亞忽然覺得,今天一早他所構筑的美夢全都瓦解破滅,原來那一切不過是他的一相情愿,秦芹甚至在這個男的面前否決了他們的關系。
秦芹微笑著和裴伊道再見,卻不知身旁的朱劭亞心思翻了幾翻,滿腔柔情早已被自己的誤解給冰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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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姐!故穭P歌在電梯處叫住秦芹,「這是劭亞剛剛跟我要的伸展臺設計圖,我還有別的事,妳替我拿給他,他應該還在后臺!
「好的!骨厍畚⑿χ舆^那一迭用牛皮紙袋裝著的文件。
接近后臺處,傳來女人們的嬌笑聲。
在秦芹的記憶中,后臺就是模特兒們的戰(zhàn)場,頂多就幾個人圍成小圈圈話八卦,像這樣熱鬧的氣氛倒很少出現過,除非是朱劭亞在場。
秦芹嘴角勾起一抹笑。
劭亞總是這樣!他的出現總能讓人們自動將他當成精神領袖,人與人之間的小圈圈在他的魅力之下都會融合成大圈圈,甚至沒有界線。
「你說真的。课乙詾槟愫湍莻秦什么的在交往耶!」林寶兒嬌聲道。
秦芹停下腳步,因為聽到自己被點名,緊張地心里打了個突。
朱劭亞依然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角落的秦芹,乍聽她否決兩人關系時,心里的刺痛又回來了,他狠下心忽略那股疼痛,帶著他一向冷然的微笑道:「是她說喜歡我,我才勉強達成她的心愿,妳以為我會愛上她?」
原來是這樣嗎?
秦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拿著牛皮紙袋的手有些顫抖了。
她怎么能覺得心痛?劭亞說的也沒錯啊!秦芹不斷在心里道。
是的,劭亞沒錯,錯的是她?偸菍ψ约憾崦婷,不能夠把未來想得太美好,可是還是忍不住為兩人獨處時的甜蜜而深陷泥沼。
「你這么好心!」林寶兒湊向前,「那你怎么不達成我的心愿?」
「妳還需要我達成心愿嗎?」朱劭亞又露出了魔鬼般魅惑的笑,只不過此時此刻,曉鬼是真魔鬼,沒有心也沒有感情!笂吙墒悄腥藗冃哪恐械男愿信衲!」
「是不是你心目中的?」林寶兒笑問。
「當然。」朱劭亞下去看秦芹慘白的小臉,吻上林寶兒紅艷的雙唇。
周遭的男男女女,一如過去,不曾為朱劭亞放蕩的表現而反感,反而更加熱鬧地起哄著。
朱劭亞嘗著林寶兒口中和豐唇上唇膏的味道,眉頭幾不可察地微攏。
過去總是無所謂的,如今卻覺惡心。
也許覺得惡心的并不是嗅覺或味覺上的,而是那種背叛與被背叛的感覺。
秦芹再怎么自我解嘲,再怎么對自己說她并沒有立場為朱劭亞與林寶兒的親熱覺得不快,但這一幕的殺傷力還是在她心頭劃出一道道傷口。昨夜與朱劭亞的纏綿,在這一刻回想起來,直接而犀利地突顯出她的作踐與廉價。
當自己不懂保留的把純真給他,卻傻傻的騙自己,是為了沒有結果也要珍藏的回憶,直到現實在眼前攤開,是該怪對方無情薄幸,還是應笑自己太蠢、太自以為是?
劭亞從沒說過愛她,這原就是事實,他沒騙她,是她自作多情,自己作踐不愛惜自己。
怪不了他!
想裝作沒聽到方才的談話,秦芹勉強自己拉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卻讓朱劭亞早一步開口道:「哎呀!真巧!怪燠縼喸俅伟阉星榫w深藏在冷酷的表情底下,不去理會被強抑著的心軟和心疼的聲音,「妳來得正好,快和大家說說,妳那天是怎么和我告白的?說得好精采,快來表演一下。」語氣和神情里的譏屑,再明顯不過。
違背了內向易羞的天性,鼓起了畢生勇氣的告白,在對方眼里原來是一場表演……秦芹原本強撐起的笑,再也無力掛上去了,她舉步維艱地走向朱劭亞,幾乎是有些顫抖地將牛皮紙袋交給他。
「朱先生,這是史經理要我交給你的!
雙手舉在半空中,朱劭亞卻遲遲沒接過。
原本熱熱鬧鬧的后臺,此刻鴉雀無聲,對秦芹來說,那是一種壓得她喘不過氣、難堪的沉寂,幾十雙眼睛看著自己,那一道道不帶任何善意的視線,像刀子、像針,讓她刺痛。
她原本就不屬于有光的地方,癡心妄想得到光的眷顧,所以才會落得如此難堪的下場。
「不會是妳想要我注意妳,才叫老史讓妳拿過來的吧!不過也對,我都忘了妳那天多么勇氣可嘉,可能連害臊兩個字都不曉得怎么寫。」不想再欺負她了,可是惡毒的話卻像自有意識似的,從他口中溜出。
她說愛他是假的,否則為何又在別的男人面前否定他們的關系?朱劭亞對自己道。
不要同情她!不要心軟。
秦芹顫抖地舉著那份文件,人群中的視線,飽含了輕視、譏笑……太多太多她害怕去深究的情緒。
「連對不是自己男友的男人都可以上床了,我想,妳應該也沒有什么事做不到吧?」朱劭亞這才終于伸手接過文件。
周圍傳來驚呼還有竊竊私言的聲音。
秦芹覺得眼前的天地裂了:心也碎了。
「那不是一場表演……」秦芹卻沒放開抓著文件的手,和朱劭亞接過文件的手僵持著,慘白的臉神色茫然,雙眼無神,「我的自作多情讓你困擾了,對不起。」
聲音空洞得像不屬于這個空間似的,秦芹緩緩放開自己的雙手,木然轉過身的剎那,眼淚也不爭氣地滑落了。
她太軟弱,沒辦法堅強地、驕傲地退場,只能選擇最沒用的方式離開。
耳邊再也聽不到其他,她的眼里只看見眼前不知通往何方的路。
罷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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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劭亞胸口的疼痛幾乎超越了自己所能偽裝的,冰墻有一瞬間瓦解。
那滴眼淚落下的同時,像是他的心臟也被狠狠地捅了一刀,卻淌血不止。
他聽不見其他的聲音,也看不見其他人的眼神,更不想去管他們想什么、做什么、說什么……
一切都不關他的事。
他想追著秦芹的背影,腳卻像生了根似的,直到自己終于反應過來時,便如風一般地甩開所有人,躲回他的辦公室,躲進自己的世界。
他做錯了嗎?高傲的皇太子、從來沒跌倒過的孩子、從來不主動認輸認錯的大少爺,如此自問著。
不!他沒有錯!
可是為什么他的心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