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下車了。”一個淡漠的聲音冷不防響起。
還在包扎心中傷口的蘇子藜大大一驚,急忙放開抱著他的手并離開他的背。
真是尷尬!幾時停車的她怎么不知道?趕緊,她一躍跳下車。
“今天是我騎得最慢的一次了,不過你卻愈抱愈緊,”他把車停在一處巷弄中,意喻深遠的盯了她一眼!霸趺,想起你的男朋友嗎?”
子藜的臉有些慘白,她拼命搖頭。
秦洛剛沒理會她,自顧自地走到一棟公寓前。
“上來吧。”秦洛剛拿出鑰匙打開公寓大門。“在頂樓,是間違章建筑!
于是子藜就這么氣喘吁吁的跟著他爬上七樓樓頂,看到一間典型的紅色鐵皮屋,外頭倒是種了不少花花草草,有一種不對稱的美感。
“你挺大膽的,敢向一個陌生男子要求借住一晚!痹谶M門時,秦洛剛丟了這么句話給她。
子藜一怔,也不曉得該回答些什么。
屋內的家具十分簡陋,但還算干凈整齊,一個男人的窩可以保持這種程度,也算是不簡單了。子藜兀自心想。
“這里沒椅子,自個兒拿張墊子坐,想喝什么自己到冰箱拿。”說罷,他一頭鉆進浴室里。
子藜找到遙控器打開電視機,才發(fā)現(xiàn)根本沒電視節(jié)目可看,因為已經(jīng)半夜一點多,而電視沒裝設第四臺。
關掉電視,她順手拾起落在腳邊的一本機車雜志,隨意翻看。
就這么翻著翻著,心里不免想起徐耿諒那個混蛋!
三年了,在一起三年了,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她蘇子藜雖然不是傾城傾國的大美女一個,但讀高職時倒也交過兩個男朋友,不過她承認那是玩票性質,絕對不是認真的。
后來一畢業(yè),她就和家里鬧翻了。
她爸爸死得早,所以她媽媽不到半年就改嫁了,結果去年得了胃癌去世。而她那所謂的繼父,也是不到半年就又另娶了一個女人進門。
這下可好,爸爸不是自己的,媽媽也不是自己的,要不是為了混個高職畢業(yè),她是絕對不會忍氣吞聲待在那個家里的。
畢業(yè)后,她繼母要她去做一些不正當?shù)穆殬I(yè),連她繼父也和繼母一鼻孔出氣,于是她暗自離家出走,決定自立更生,沒想到接下來的麻煩就更大了——
不論是做什么工作,她都不到一個禮拜就搞砸了。沒錢繳房租,讓她被房東趕了出去,最后連最基本的三餐都出了問題。
后來,應該是天意吧!她遇上了徐耿諒—一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但卻沒有一般富家子的風流、濫情、揮霍、驕傲、自大……等等怪毛病。
就這樣,徐耿諒順理成章的替她找了間不錯的房子,每個月固定給她零用錢花。不過她自己還是勉為其難的找了份工作,是在保齡球館做服務員,偶爾和他出去看看電影、逛逛街。
她承認,她從來沒有為他而改變過自己的個性。
她總認為他既然喜歡她、肯和她在一起,就應該習慣她的個性、接受她的個性。
可是現(xiàn)在,他居然因為她的個性而和她分手,難道她真這么一無是處、一無可取嗎?還是他有了新對象,說忍受不了她的個性只是借口罷了?
可惡的是,他明知道她除了那間房子就無處可去了,他明知道的!因為房子是他的,假如兩人分了手,她又怎能回去?這不是擺明要她無家可歸、四處流浪嗎?
他怎么會變得如此狠心?怎么會呢?
真是愈想愈難過,愈想愈傷悲,她到底是該自怨自艾,還是該怨天尤人呢?
一個開門的聲音,使子藜再度回過神。
“哥,我回來了!”
是一個聽起來有些熟悉的聲音,子藜直覺的抬起頭,和對方目光一接觸,整個人完完全全傻住了。
不只是她,對方也愣住了。那女子的眼睛睜得比銅鈴還要大。
哥哥很少帶女人回家過夜的,但若家里突然冒出個女人,她也不會太驚訝,畢竟男人嘛!哪個不采花?
但是今天,她卻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因為眼前這個女人,怎么好像是今兒個和自己打架的那個女人?
她們兩個女人瞪大眼睛對看了好久,卻沒人有所動作,直到秦洛剛從浴室里走出來。
“你們在做什么?”他不解的問。
進門的女人可看清楚了,她知道她沒有認錯人,否則那個女人不會也睜大眼不可思議的瞪著她瞧。
“好!真是冤家路窄,這么快就碰面了!鼻赜臧舶褐掳途蟀恋牡。
子藜見到她就一肚子氣,今天若不是她,徐耿諒也不會開口說要和她分手,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是。〗裉斓哪枪P帳好像還沒算清楚!碧K子藜同樣不甘示弱的反擊。
“你們認識?”秦洛剛皺眉,他已聞到濃濃的火藥味。
“豈止認識,我們還大打出手呢!”秦雨安撇撇嘴,把皮包放在電視上,再走到秦洛剛的面前,故意搭著她老哥的肩膀戲謔說道:“不過說真的,你的品味幾時變得這么低俗了?可真是令我驚訝!”
子藜的臉一陣難堪,她咬緊牙齦,逼自己忍住不去反駁,畢竟是她要求人家借住一晚的。
“你別胡說,我連她是誰都還不知道。”秦洛剛白了她一眼。
“哇!”秦雨安更加的驚訝了。“你不知道她是誰就把她帶回家?天哪!我今天才污辱她像個小丑似的倒貼都沒人要,你現(xiàn)在就扯我的后腿,真是太不給面子了!”
子藜聞言從地上站了起來,只見她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渾身還隱隱發(fā)著抖,一咬牙,她極度忍耐的對著秦洛剛說道:“對不起,借一下廁所!”說完,她沖進了浴室里,關上門,壓抑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們兄妹倆一聽到她的哭聲,全呆住了。
兩秒后,秦雨安訥悶的望向她哥哥:“不會吧!?我也只是重復了下午罵她的話,怎么她就哭了?”
秦洛剛看了她一眼,搖搖頭。
“看她哭成這樣,可見你的話確實是太重了點!
“不會吧!?”秦雨安傻傻的又說了一次,她的口頭禪就是這三個字。
“怎么?你跟她有過節(jié)?”他徑自去冰箱里拿了瓶啤酒喝,然后坐下來。
“是啊!不過都是她不對!庇臧材昧似科【坪龋沧讼聛。
“發(fā)生什么事?”
“人家今天跟峻恩去看電影嘛,然后我叫他去買爆米花給我吃,結果峻恩一不小心摔了跤,把整包爆米花灑在那個女人的身上,”她指指廁所!罢l知道她兇得要命,峻恩說了對不起也沒有用,還愈罵愈過分,所以我就出面啦。”
她喝了口啤酒又繼續(xù)說:“你就不知道她有多么過分,居然敢罵峻恩是軟腳蝦,我不服氣就罵她是落翅仔,像個小丑似的倒貼都沒人要!誰知道她罵不過我就先出手打了我一拳,嘿!她也不去探聽探聽,我秦雨安可是個打架高手,所以我們就打了起來啦。不過打到最后,有個男的來勸架,大概是她男朋友吧,他說如果她再繼續(xù)打的話,就要和她吹了,也就這樣,我們才沒有繼續(xù)打下去!
“她有這么兇悍?”秦洛剛搖搖頭!罢婵床怀鰜!
“咦?那你呢?不認識干嘛把她帶回家?”換雨安發(fā)問。
秦洛剛的表情變凝重了。“我送賀嘉櫻回孫傲騏那里,正好遇上她被他們抓住,所以就順便把她帶走!
“帶走?那也不需要把她帶回家吧?”她壓低聲音。
“她說她無家可歸,向我借住一晚,所以我就答應了她!
“哇!老哥,你幾時變成收容所的所長了?真是不得了!彼龂K嘖稱奇。
這時,蘇子藜出來了。
她兩眼紅腫、淚痕斑斑,臉上的表情是木然而冷淡的。
“抱歉打擾了你們兄妹倆,我現(xiàn)在就走。”話一說完,蘇子藜便朝門口走去,絲毫不拖泥帶水的。
“等一下!”秦洛剛蹙起眉,站了起來!澳悴皇菬o家可歸嗎?現(xiàn)在三更半夜的你到哪去?”
“到哪去都比留在這被人看不起來的好!弊愚紱]有停下腳步,冷冷丟下話,她已經(jīng)開門出了去。
秦洛剛走到門口,不曉得要不要追上去。
“要追就趕快,我又沒要她走!庇臧材涿畹谋獗庾。
只見他思索了一下,才追了去。
雨安聳聳肩,一副無辜的問自己:“難道我有說錯什么嗎?”
蘇子藜走出公寓門口,感覺到一陣冷意,抓緊背心,她負氣的扯下耳環(huán)丟進臭水溝。
“徐耿諒!我恨你、我恨你!都是你害得我淪落到這種悲慘的下場,我恨你!我恨你一輩子!”昂起頭,她快步的往前走。
然而走在黑漆漆的巷子里,她想不害怕都難,于是腳步不免加快起來。
這時,她突然聽見后面有腳步聲,她害怕的拔腿就跑!
“嘿!別跑呀!”后面?zhèn)鱽硪粋熟悉的聲音。
子藜一愣,停下腳步轉過頭。是那個秦洛剛的聲音。
只見秦洛剛跑到了她的面前,顯得有些喘息。
“我老妹的嘴巴一向尖酸刻薄,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面無表情的別過臉!拔也粫橐獾,因為她說得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彼^續(xù)往前走去。
“我們附近這一帶晚上很危險,出入的份子很復雜,而且你也恐怕會在這些巷弄里迷路。”
“放心,我命大的很,死不了!”她倔強的說。
“不要逞強了,如果你還想活著見到你男朋友的話,就委屈點在我家住一個晚上!
“我沒有男朋友,就算有也已經(jīng)吹了!”
“今天下午那個真的和你吹了?”他一怔。
“對,這樣你高興了嗎?”子藜忿忿的喊,她一咬牙別過臉,眼淚已經(jīng)在轉圈圈了。
“不會吧!?真的是因為那場架嗎?”秦雨安驚訝的聲音冷不防從背后冒了出來,她趕緊繞到子藜的面前。
“雨安,偷聽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鼻芈鍎偝料履槨
“哎喲!不小心的嘛!”雨安應了他一聲,然后又看向子藜:“喂!你男朋友真的這么狠哪?”
“要你管!”子藜不悅的繼續(xù)走。
“別這樣嘛!”雨安居然“和顏悅色”了起來,還去拉子藜的手,聲音異常親切與溫柔:“咱們倆打了場架算是有緣,你被我哥救更是有緣,所以咱們從今以后就是好朋友了,對不對?”
子藜驚奇的停下腳步盯著她的臉,又盯著她的手,心想哪有人這么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她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不答腔,冷冷地將手抽回來。
“哎呀,別這么冷淡嘛,我可是真心誠意的!彼僖淮螌⑺氖掷
子藜不吭聲,覺得她簡直神經(jīng)失常。
“到底是怎么樣嘛!你怎么半句話也不說?”雨安居然朝她眨起眼睛來。
“……你的轉變太大,我一時適應不了!彼龕炄换卮。
“哎呀!習慣就好!庇臧菜实男Α!拔已剑∈且桓c子通到底的人,有什么說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點也不拐彎抹角的!
“是啊!”秦洛剛顯然十分同意她的話!八幌蚴沁@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有精神上的毛病,顛三倒四的!
“哥!”雨安腳一跺:“你幾時變得這么刻薄了?講話怪諷刺的!
“學你的,”秦洛剛淡淡一笑,四顧了一下說:“我們還要待在這談話嗎?還是回去吧!
秦雨安贊同的望向蘇子藜,一臉友善:“走吧!?”
子藜猶豫了半晌。從出生到現(xiàn)在,她蘇子藜還沒遇過比她性情更怪的人,而秦雨安正是一個例外,因此她點了頭,便又回到七樓的鐵皮屋。
“你喝啤酒嗎?”秦雨安打開冰箱,偏著頭問子藜。
子藜點頭,神色有些落寞的坐了下來。
秦雨安手拿兩罐啤酒,走過來坐到子藜的身邊。
“唉!還真是不打不相識,不過我可被你打得東一塊瘀青、西一塊瘀血的!
“是嗎?”子藜苦笑!氨舜吮舜恕!
“喂!你叫什么名字?都還沒自我介紹呢!”
“蘇子藜,兒子的子,巴黎的黎加個草字頭!
“我叫秦雨安,下雨的雨,安靜的安;我哥呀!叫秦洛剛,洛基的洛,剛才的剛!
秦洛剛拿了CD去放音樂,走時回過了頭:“我明天還要上工,你們慢慢聊,我去睡了。”
等到音樂聲播放出來,他才徑自回房去。
這會兒,雨安從頭到尾的審視了子藜,忍不住坦白的說道:“你好像不擅于打扮自己!
通常如果有人這么對子藜說,子藜的第一個反應一定是罵他個狗血淋頭,但是她實在沒心情也沒力氣,因此干脆承認:
“你不是第一個講這話的人,我確實是不擅于打扮。”
雨安微微一笑,用手肘推了推她:
“喂!你今年幾歲?應該比我小吧?”
“我二十一歲。”
“果然,”雨安一副被她料中的樣子,接著神秘兮兮的問:“那你猜猜我?guī)讱q?”
“你?”子藜皺眉,看著她的臉想了一下!皯摳也畈欢喟伞!
“哈!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雨安笑得好開心!拔叶级辶,還跟你差不多?”
“二十五?”子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她原本還以為秦雨安比她小咧!
“是!”雨安自傲的眨眨眼睛,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氨pB(yǎng)的不錯吧?我跟陌生人說我才十八歲,他們也信耶!”
確實,秦雨安生得一副娃娃臉,而且全身上下所散發(fā)出的叛逆氣息簡直跟現(xiàn)在的青少年沒兩樣,而且她的皮膚好,說是二十五歲還真教人不敢相信!
“喂!別這樣盯著我看,我是從來不用保養(yǎng)品的,因為我天生麗質,垂蒙上天的憐愛!彼χ。
這樣的秦雨安令人無法適應,今兒個還跟她舌槍唇戰(zhàn)、大打出手,結果現(xiàn)在據(jù)然和她并坐著說話聊天,這到底是怎樣的命運安排?
“說真的,你跟你男朋友真的……大風吹了呀?”她同情的問。
子藜沉重的灌了好幾口啤酒,沒有說話。
“原因確實是今天的那場架嗎?”
子藜黯然的垂下眼睫!安煌耆,今天的那場架不過是導火線罷了!
“為什么?”
“因為我常常這樣,他已經(jīng)忍受不了了。”她實話實說,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肯說出口,或許她是真的需要有人來聽她訴訴苦吧。
“看你好像很愛他的樣子,是不是?”
子藜抿住唇不回答,她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千萬不要嚇一跳!庇臧餐蝗还首魃衩氐恼f。
“我不會的!
雨安聳聳肩,表情正經(jīng)多了。
“其實,我也有過像你一樣的經(jīng)驗。”
子藜驚訝的抬起頭看著她。
“是真的,而且就是我現(xiàn)在的男朋友!庇臧参⑽⒁恍,感慨的又說:
“我呀,和他交往五年了。說出來不曉得你信不信,他是我第一個男朋友,而我也相信會是最后一個。
“其實你今天罵他軟腳蝦的時候,我是真的非常非常的生氣,因為他在女人的面前一向自卑而懦弱,不論我怎么幫忙他走出陰影,他就是無法擺脫對女人的恐懼癥,連我跟他在一起五年了,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永遠自卑而膽小!
“為什么?”子藜帶著歉疚的問:“他為什么會這樣?”
“因為他的前任女友!庇臧猜柭柤!八那叭闻咽莻混血兒,很漂亮,屬于性感火辣型的。她是個大女人主義的人,他們在一起三年,說是惡夢還客氣,說是地獄還比較恰當。那個女人追求性愛,而且嚴重的欲求不滿,導致到最后我男朋友滿足不了她,她居然去找別人上床,還說他性無能,連要分手也講了一堆殘忍的話來傷害他的自尊和自信。就這樣,他始終無法走出以前的那道陰影,如果不是我努力幫他的話,他恐怕早就跳河自殺了!
子藜更覺得內疚,一下子,她覺得自己簡直是沒有人性!
“為什么我說我和你有一樣的遭遇呢?因為我的個性也曾令他忍受不了、拂袖而去,之間經(jīng)隔了半年才又重修和好,為什么呢?因為我秦雨安跟別人不一樣,任何事我固執(zhí)逞強、死要面子,但對于自己的感情,我專一而且熱情!所以我利用那半年的時間徹底改變自己。不簡單,我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破口大罵,甚至出手打入了,不過今兒個遇見你,實在忍受不住。”
“對不起,”子藜歉疚的說:“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你……男朋友沒事吧?”
“他沒事……才怪!”雨安苦笑。“不過算了啦!總是要我拼命的替他做心理建設也不是辦法,還是得靠他自己才行!
子藜的心情從來沒有像此時如此的低落過,她突然恨起自己的脾氣來,恨自己為什么從來不改一改,從來不試著改變一點呢?
“你想挽回你男朋友嗎?”
子藜搖頭。
“你認為他還愛不愛你?”
子藜搖頭。
“你不想改變自己讓他刮目相看嗎?”
子藜搖頭。她像條斗輸了的牛,一點士氣也沒有。
“別這樣,又不是世界未日到了,你不要這么沮喪嘛!”雨安不忍的安慰她。
子藜又繼續(xù)搖頭,臉上的表情是絕望而呆滯的。
“我寧愿你兇神惡煞的找我單挑,也不要看你這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庇臧才呐乃募纾骸斑@樣吧!如果你暫時沒有地方去,我們這個小地方還容得下三個人,好不好?”
“不……”子藜更用力的搖頭了。“我說過只借住一天,不用麻煩了!
“那怎么行呢?我秦雨安是個最富正義感的女俠了,你連這一點忙也不讓我?guī)蛦?”她真誠的看著子藜。
一種異樣的溫暖之情漲滿子藜的胸悸,她感動的哽咽了。
“為什么?為什么?我……我們今天還打過架……”
“你錯了,我們今天沒有打架,是昨天。既然是昨天,就表示已經(jīng)過去了!
雨安的笑容很親切!岸椅乙灿绣e!都這么大的人了還以大欺小,你根本不用耿耿于懷的!
子藜的淚禁不住的掉了,她從不知道友誼的滋味是如此令人感動,她說不出話了。
“好了,就這么決定,你以后就住我們家,歡迎你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
雨安歡呼的又說:“太好了,我今天又日行一善了,真棒!”
短短一天內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對子藜而言,這真是生命中的一個轉折點!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命運走到這里,只是另一波事情的開端罷了。
“這是你原本住的房子?”雨安不可思議東看西看。“那你干嘛說你無家可歸?”
子藜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說道:“這是我男朋友幫我租的,既然分了手,你認為我還有理由繼續(xù)住下去嗎?”
“那你男朋友肯定是個有錢人,對不對?”
“嗯,你答對了,他確實是個富家子,而且自個兒也有間公司!
“哇!真是了不起!庇臧材闷鹨粋相框看,上頭是蘇子藜和徐耿諒的合照!澳隳信笥芽雌饋硗Σ诲e的!
子藜回頭看了那照片一眼,心不禁微感刺痛,又回頭繼續(xù)裝東西。
“像這種文質彬彬、風度翩翩的男朋友,還真是不好找呢,是不是?”雨安自言自語的。
子藜沒答腔,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了。
雨安見子藜沒有要去接的意思,因此干脆主動接起。
“喂?找哪位?”
“子藜,是你嗎?你終于回家了!笔且粋焦急而又有著欣喜的聲音。
“你不是要和我分手嗎?還打電話來做什么!庇臧补室膺@么說。
此時子藜只是淡漠的整理東西,沒有回頭也沒有任何表情。
“你……你不是子藜!”徐耿諒不是傻瓜,他急急的問:“你是誰?子藜呢?叫她聽電話!”
“我是從天上飛下來的天使,專門解救不幸少女!
他聽得一頭霧水、五內如焚!安还苣闶钦l,我求求你別鬧了,趕快叫子藜來聽電話!”
“她要搬去我家住,你這個時候叫她聽電話也沒用。”
“什么?”他的聲音大得可以貫穿人的腦門。
“喂!小聲點,美麗天使的耳膜快被你震聾了!
“好好好,美麗天使,我求求你趕快叫她聽電話,我求求你!”徐耿諒哀求的說道。
雨安聽這聲音挺不錯的,不像是個無情的人,因此她按住話筒問子藜:
“聽不聽?他好像很焦急的樣子!
子藜搖頭。
“真的不聽?要想清楚喔!”
她仍舊搖頭。
雨安無奈的再拿起電話!安缓靡馑监福∽愚颊f她不想聽你的電話!
“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戲弄我了,快叫子藜聽電話,我沒有要跟她分手,真的沒有!昨天……昨天我只是一時氣昏頭,我……我還是無法失去她,求求你叫她接一下電話吧!”
這樣如訴如泣的聲音,聽在雨安的耳朵里怪感動的,可是看到子藜一臉固執(zhí)的樣子,她就不得不耍一點花招了。
“什么?你說你現(xiàn)在人在淡水河,聽不到子藜的聲音就要跳河自殺?”
子藜的耳朵豎直了,淡水河?
“你在說什么?我現(xiàn)在在公司,不是在淡水河呀!”徐耿諒莫名其妙的嚷。
“嘎!?如果子藜不肯原諒你,你情愿以死來贖罪?”雨安更夸張的叫。
子藜大步的走過來搶過電話,對著話筒大聲的說:
“徐耿諒,不要用這么無聊的招數(shù),我蘇子藜不是三歲小孩!”說完,她忿忿的切斷電話,并把插頭拔掉。
雨安心想糟了!
“走吧,我東西收拾好了!弊愚及谚匙丟在床上,行李一拎走到門邊。
雨安愣了一下。
“子藜……搞不好他后悔和你分手,決定……”
“不要提他,我不想再記起他那個混蛋!”
“既然這樣……那……你先出去,我借上個廁所!
“好吧,這個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子藜點點頭,便先出去了。
這時雨安趕緊撕下一張日歷紙,并找了只麥克筆在上頭寫:
想找子藜,請電:xx……美麗天使上
她將日歷紙放在床上,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