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像火燒屁股似的響個不停。
小由不耐的前來應(yīng)門,“誰?拚命按門鈴,趕著去投胎?”
門一開,外頭站著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料想拚命按門鈴的便是眼前這兩個男人,小由的口氣自然好不到哪里,“你們找誰啊?”
云慎甫兄弟倆也不理她,逕自越過她便走進(jìn)屋里。
“喂!你們干嘛?誰準(zhǔn)你們進(jìn)我家?”小由在身后叫道。
兄弟兩人只是在屋里叫喊,“大哥!大哥!”
廚房里的云紹曄聽到聲音出來察看,見到居然是兩個弟弟找上門來,“阿甫、阿升,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乍見大哥穿著圍裙從廚房里出來,兄弟倆皆感錯愕,不敢相信兄長居然被糟蹋到這種地步。
“大哥,你怎么穿成這樣?”云慎甫難以接受。
聽他們左一句大哥、右一句大哥,小由旋即猜到兩人的身份。
“他們是你弟弟?”不悅的語氣顯示她對他們的無禮很感冒。
“嗯!痹平B曄點頭并為小由介紹,“這是我大弟叫云慎甫,這是我二弟云景升。”
云家兄弟根本不甩她,“大哥,我們是來接你回去的!敝苯拥烂鱽硪狻
小由一聽。他要回去了嗎?怎么都沒聽他提起過?
云紹曄只是問:“你們怎么會找來這里?”
“你突然失蹤讓我們都很擔(dān)心,派人去找都沒消息,無意間才發(fā)現(xiàn)你被人叫去擺攤!痹凭吧f著,責(zé)備的瞪了小由一眼。
“爸媽讓你們來的?”
“爸媽還不知道,我們一拿到資料,就趕過來了。”云慎甫慶幸他們趕來了,否則不知道兄長還要被眼前的女人糟蹋到什么程度。
小由不是木頭人,自然也察覺到云家兄弟的敵意。
別說是他們不喜歡她,她對他們同樣也沒有好感,除了他們的無禮態(tài)度外,主要也是因為他們的來意。
見弟弟都找上門了,云紹曄也明白是該回去的時候了,畢竟對云氏他終究是有責(zé)任的。
於是他對兩個弟弟說道;“你們先回去,晚點我就回去!
他真的要走了?小由有點詫異他會如此爽快答應(yīng)。
好不容易找著兄長的云家兄弟又豈能放心,萬一兄長又落跑了,他們上哪找人去?
“我們開車來,大哥跟我們一塊走吧!”云慎甫道。
看出弟弟的堅持,也明白他們的顧慮,“好吧,你們先去發(fā)車!
他現(xiàn)在就要走?小由根本沒料到這么快,而且還這么突然。
云景開不想讓大哥跟小由多相處一分鐘,於是開口道:“可是大哥……”
“我一會兒就出去,你們先到外面等!痹平B曄一口打斷他的話。
不得已,兄弟倆只得先去發(fā)車。
見云紹曄終於回頭注意到自己,小由搶先他一步說:“看來這回你是跑不掉了!彼彩前芽跉庋鹧b成在幸災(zāi)樂禍。
“似乎是這樣沒錯!
她言不由衷道:“總算是擺脫你了!
“擺脫我?”敢情自己這么讓她難以忍受?
“雖然你走了以后就沒人幫我做苦力,不過就像紅芋說的,要你一個堂堂的大總裁做這種工作,的確是大材小用了點,我就不留你了!彪m說她心里清楚,其實是自己留不住他。
“原來我就只有當(dāng)苦力這么點價值!
“當(dāng)打手也不差。”她補(bǔ)充。
說到這個,云紹曄不忘再次吩咐,“我不在你身旁,你擺攤的時候可不許再逞強(qiáng),要是再遇到上回那種情況……”
“知道了啦!”她不耐的打斷他,“我把錢全掏出來給他們,總行了吧?”人都要走了,說那么多有什么用。
見她仍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他實在無法放心。“我是跟你說認(rèn)真的!
“我是很認(rèn)真啊!”但小由臉上的神情顯示根本沒把他的叮嚀聽進(jìn)去。
“小由……”
聽出他又要訓(xùn)起自己,小由趕緊截斷他的話接口,“好好好,我遇到地痞就閃、碰上警察就躲,滿意了吧?”
明知她是在應(yīng)付自己,云紹曄仍是拿她沒轍。
走到電話旁,他拿起擱在茶幾上的紙筆,在上頭寫下一串號碼,跟著撕下來遞給她。
“這是我的手機(jī)號碼,有事情就打電話給我。”除了少數(shù)幾個親近的人之外,這組號碼他并不輕易給人。
小由接過紙條沒說什么。
“記得別弄丟了!痹平B曄不放心的叮嚀。
“知道啦,噦哩吧唆的,要走快走啦!”她說著邊將他往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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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大廳,云氏夫婦一見離家多日的大兒子回來,不禁欣喜。
只不過欣喜之余,云母還是忍不住埋怨,“你這孩子,出去這么多天,到現(xiàn)在才回來!
“抱歉,爸、媽!痹平B曄為自己脫序的行為向父母道歉。
“我跟你爸都急死了,也不見你打電話回來報平安!痹颇付嗽斊鸫髢鹤由砩鲜欠裼薪z毫損傷。
“家里這些天還好吧?”
“除了你不在家外,倒也沒什么事發(fā)生。”云父回道。
云紹曄接著問起,“爸,詹家那邊怎么說?”
“我跟你媽已經(jīng)上門道過歉,雖然他們不能諒解,不過我們可以慢慢再想辦法化解!
云母接續(xù)著表示,“你這孩子,我跟你爸是要你早點結(jié)婚,好讓我們抱孫子沒錯,可也沒要你隨隨便便找個人娶!
“我知道!苯(jīng)過這回出走,他也明白自己對婚姻的態(tài)度確實過於草率。
“如果不是穎基說起,我跟你爸還不知道你不滿意這門婚事!彼麄冏龈改傅碾U些埋葬兒子的終生幸福。
“也沒有所謂滿不滿意,或許是沒有緣分吧!”云紹曄解釋。
他末了那句話,讓云母誤以為兒子對逃婚一事感到后悔,便道:“如果你對依琳那孩子還有意思,我跟你爸可以……”
“不用了,媽!
假如沒遇上小由,或許云紹曄會認(rèn)為結(jié)婚不過是種責(zé)任的完成,如果重新舉辦婚禮迎娶詹依琳能夠賠罪,倒也無妨。但現(xiàn)在的他,十分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再娶詹依琳了。
“這樣啊,那就算了,沒有緣分也沒辦法。”總不能勉強(qiáng)大兒子犧牲自己的幸福,“詹家那一邊……”
“我再找時間親自登門道歉!睒亲蛹热皇亲约和背鰜淼模阌胸(zé)任善后。
云母不放心的追問,“這樣好嗎?萬一……”畢竟詹家還在氣頭上,難保大兒子這一上門不會有啥閃失。
“媽,事情既然是我惹出來的,便有責(zé)任要當(dāng)面跟詹家解釋!痹平B曄并不打算規(guī)避。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對於自己的孩子,做母親的總不放心。
云父沒讓妻子說完話,“阿曄既然是當(dāng)事人,親自過去道歉也是應(yīng)該的。”他對兒子負(fù)責(zé)任的態(tài)度很欣賞。
丈夫都這么說了,云母也不好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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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姚紅芋見到小由獨自一個人來批發(fā)市場,不禁覺得納悶。
“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大總裁呢?”
“回去了!”
“回去了?!”她滿意外的。
“嗯!毙∮刹簧鯚嶂械霓D(zhuǎn)開話題,“我批的衣服呢?”
姚紅芋哪里還有心情管什么衣服,“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都沒聽你提起?”
小由不禁又想起今早,云紹曄說走就走的突然。
“回去就回去,有什么好提的?”
她繼續(xù)追問,“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說走就走?”
想起找上門的云家兄弟,“今天一大早,人家弟弟都找上門了,不走行嗎?”小由對他們不無惱意。
原來是這樣,“那你怎么不留他呢?”姚紅芋直覺問道。
“我為什么要留他?”小由回答的語氣有些沖。
他都可以說走就走,連跟她商量也沒有,她干嘛還要留他。
“當(dāng)然是因為……”姚紅芋直覺就要接口,卻發(fā)現(xiàn)還真沒有留人的理由,“所以你就讓他走了?”
“廢話!難不成還要扛轎抬他回去?”她可沒那么好度量。
“我不是這個意思!彼皇窍耄吘钩ο嗵幜撕眯┨欤傄矔悬c感情什么的,“難道他沒有半點表示?”就算小由對他沒啥感情,但他多少也會有吧!
“要表示什么?”小由沒好氣的問。
“相處這么多天,總會有點感情!备行缘脑拕e應(yīng)是少不了才對。
提起這點,她不禁氣惱,什么感情,根本全是屁!
“神經(jīng)!”小由啐了好友一口。
“什么嘛,罵我神經(jīng),人家我是說真的。”
“我也是,你最好抽空去看醫(yī)生。”
明白好友這種人根本不知感性為何物,姚紅芋轉(zhuǎn)而問些實際點的。
“那好吧,就算沒什么感情,起碼的酬傭總有吧?”以云紹曄的身家背景,所給的回禮鐵定不小。
她白了好友一眼,“我到今天才發(fā)現(xiàn)你比我還死要錢!
“本來嘛,你收留他那么多天,他報答你也是應(yīng)該的!
誰希罕他的報答!
“不必了!像他那種沒有感情的人說走就走,我才不希罕他的報答!
小由此話一出,姚紅芋總算是聽出端倪,“我說嘛,也不留人家、也不要他報答,原來是在惱他喔!”
“誰惱他啦!”小由飛快的否認(rèn)。
“明明就是!
像是心思被窺,她改口道:“懶得理你!
明白她好面子,姚紅芋也不再鬧她,“他真的就這么走了,什么也沒留?”真的走得這么干脆啊?
小由沒有回答,想到了還塞在口袋里的電話號碼。
因為惱他,她根本沒打算打那組號碼,卻也不想把紙條給丟掉,就這么被她塞在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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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盼到兄長回來,云慎甫和云景升正準(zhǔn)備卸下連日來的重?fù)?dān),卻又被云紹曄找來公司。
進(jìn)到總裁室,云慎甫問:“大哥,你找我們來公司有什么事?”
辦公桌后的云紹曄從文件堆里抬起頭來,“這陣子你們處里的那些案子,我全看過了!
原來是為了這事,兄弟倆這才有底。
“搞了半天原來大哥是擔(dān)心我們把公司搞垮!痹粕鞲ν嫘Φ。
“不,你們做得非常好!彼涣呦У慕o予兩個弟弟褒獎,
“是喔.就只差沒累垮而已!睘榱烁愣ㄟ@些案子,云景升可說是忙得焦頭爛額,再要做不好,如何對得起自己。
“這證明你們確實有能力!敝皇乔啡蹦ゾ殻@部分他其實也有責(zé)任,是他太過放任他們。
“這種能力不要也罷!痹粕鞲φf道。
云紹曄卻有不同的見解,“今后我打算將公司的部分營運(yùn)交由你們來打理!
“什么y!”兄弟倆乍聽到兄長的盤算,皆感錯愕。
“這陣於你們各自負(fù)責(zé)的案子就交由你們繼續(xù)處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來找我商量。”
明白兩個弟弟比自己適合接掌云氏,他決定逐步將企業(yè)的經(jīng)營權(quán)交給他們,自己則退居到輔佐的位置。
“大哥,你開什么玩笑?”好不容易把兄長給盼回來,這可不是云景升想要的結(jié)果。
云紹曄繼續(xù)說道:“決策方面我還是會參與,不過主要的決定權(quán)跟執(zhí)行仍是由你們各自負(fù)責(zé)!
云慎甫也急了,“大哥,你不是認(rèn)真的吧?”
將兩個弟弟緊張的神情看在眼里,云紹曄更加確定自己平日是太放任他們了。
“你們說呢?”
看出兄長的認(rèn)真,他們可慌了。
“可是大哥,云氏一直都是你在打理!痹凭吧嵝阉
“今后則由我們共同負(fù)責(zé)。”
云慎甫接口,“但是我們……”
猜出大弟想說什么,云紹曄先一步道:“你們的能力絕對不是問題。”問題在有沒有心。
被搶先一步的云慎甫一時無話反駁。
“其實我早該聽從阿基的建議。”云紹曄道,“連他都看出你們比我更適合掌理云氏。”
“怎么會?!大哥把云氏經(jīng)營得有聲有色,這是眾人有目共睹的!痹凭吧龂L試著說服兄長改變主意。
他卻絲毫不見轉(zhuǎn)圜,“以前我替你們扛下太多責(zé)任,以后我會逐步放手。”
尤其這陣子跟小由相處下來,云紹曄深刻的體認(rèn)到,除了責(zé)任以外,他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
盡管看出他心意已決,兄弟倆仍不死心,爭相搶著開口,“但是大哥……”
“我已經(jīng)吩咐秘書替你們準(zhǔn)備好兩間副總裁辦公室,至於秘書的人選則交由你們自行挑選!
聽到他連辦公室都準(zhǔn)備好了,兩人更是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大哥,你聽我們說……”
“沒事的話,你們可以出去工作了!痹平B曄說完,重新埋首於工作,不再搭理他們。
明白大事底定。再無商議的可能,云慎甫和云景升只能像斗敗公雞垂頭喪氣的走出總裁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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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聲響起,透過來電顯示小由知道是云紹曄打來的,她賭氣不肯接聽,任由電話繼續(xù)響著。
直到電話鈴聲終止,她才起身要去廚房里喝水。
這時鈴聲又響,不同的是,這回響的是門鈴。
難道是他?
小由走到門邊透過門上的小孔望出去,發(fā)現(xiàn)來人是自己的父母。
說不出是意外還是失望,她不情愿的將門打開。
門一開,只見站在外頭的郭氏夫婦提著大包小包,其中還有一鍋不知是什么東西香氣四溢。
“爸、媽,你們怎么來了?”
“怎么,我們不能來?”郭母反問。
“我又沒說!
“阿曄咧?”郭父劈頭就問。
也不等她回答,夫妻倆逕自就進(jìn)門找人去。
喊了半天不見云紹曄出來,郭氏夫婦又回頭問女兒,“阿曄咧?”
她懶散的往沙發(fā)上一坐,“回去啦!”
“回哪去?”郭父急著想知道,他們才認(rèn)沒多久的兒子人在哪。
覺得父母這話問得委實可笑,“當(dāng)然是回他家啦!”不然還能回去哪里?
“不是說逃婚嗎?怎么他又跑回去了?”
“誰知道!彼緹o意多說。
“虧我還特地?zé)趿艘诲伻藚㈦u要來給他補(bǔ),怎么就跑回去了?”郭母惋惜。
小由伸手要打開那鍋人參雞,“他不能吃,我吃!”反正那種沒有感情的男人干嘛平白便宜他。
郭母一把打掉她的手,“還吃!他住得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跑回去?你還不趕快把話給我說清楚!
“說什么?腳長在他身上,他要走,我有什么辦法?”明明是云紹曄無情無義,干嘛每個人都來質(zhì)問她?
郭母一聽,“你說的這是什么話,該不是你這死丫頭把人趕走的吧?”因為清楚女兒的脾氣而覺得大有可能。
無端被冤枉的小由大聲辯駁,“誰趕他啦!他自己說走就走,根本就沒跟我商量,我還能怎么樣?”
“真的是這樣?”
面對父母的質(zhì)疑,小由也懶得再多做解釋,“反正事實就是這樣,信不信隨便你們!
見女兒不像是在說謊,郭氏夫婦轉(zhuǎn)而又為云紹曄說起話來。
“會不會是家里突然有什么急事?”郭母說道。
“逃婚畢竟不是件小事,總要回去跟家里說清楚!惫冈谝慌愿胶。
父母明顯的偏袒讓小由心里更不平衡,直覺又將這筆賬記到云紹曄頭上。
“阿曄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郭母問起。
“都回去了,還回來干嘛?”她不認(rèn)為他還會回來。
“你這死丫頭,說的是什么話?”
“人話!
“你……看看你這是什么個性,難怪人家阿曄會寧可回去也不留下來,早知道我跟你爸就堅持接他回去住,省得被你給氣走。”
早知道、早知道,要早知道她也愿意讓他搬過去住啊,也不至於讓他弟弟找上門來。
奈何,現(xiàn)在說什么都為時已晚。
小由倏地站起身,“他要走就走,我才不希罕!”她賭氣的轉(zhuǎn)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