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剛踏進客棧,就覺得氣氛不是很對,為什么設在一樓的飯館中間空無一人,反倒是四周靠邊的座位全滿?
“這位客倌,是要用飯,還是住房?”
“都要!弊右构室獬谅,也配合她男子的裝扮:對了,易容術正是她的獨門功夫。
“那現(xiàn)在是晚膳時刻,您要不要先——”小二繼續(xù)招呼,卻被她給一口打斷。
“我累了,打算先泡個澡。”
“是,那客倌您要的是?”
“上房,還有嗎?”
“有!币宦犑强匣ㄥX的大爺,別說是小二立刻堆滿了笑了,連掌柜的都親自出來迎接,同時不忘生意人本色,賺錢。
“有。敢問客倌要哪一等級的上房?”
“最高級的!弊右共幌攵鄰U話。
“好,好,好極了,客倌,請跟我來,我這就帶您到小店最高級的上房去!被仡^再叫小二,已是另一副面孔,擲臉直比翻書還快,看得子夜差點忍不住笑出來!懊,還不快打熱水去!
“是,掌柜的。”
毛豆,這名字還挺有趣的,子夜一邊咀嚼這個名字,一邊跟隨掌柜進入上房。
唔,還不錯,自成一格,還附有小廳,的確是間上房,不過行走江湖之人,眼光向比一般人銳利!罢乒竦模硗饽且婚g?”她指的是右方另一幢獨棟平房。
“啊,那個,那是小店的另一間最高級的上房,跟您這間一模一樣,真的,客倌,真的一模一樣!
她斜睨他一眼!拔矣譀]說你誆我!
“是、是、是。”
“只想問你一件事。”
“是,是,客倌您問。”
“是住一家人吧?”
“不,跟您一樣,也是一人而已。”
“哦?是男客、女客?”
“這……”掌柜的蠻出為難的表情!翱唾木筒灰任移屏诵〉甑囊(guī)矩了!
意思是他不能泄露太多客人的秘密,這樣也對啦,萬一他也隨便說自己的種種,她就該擔心了,不是嗎?于是子夜更加放心,馬上說,“是我唐突了!
“不、不、不,”見她明理,掌柜的也寬心!昂闷嬷,人皆有之!彼崎_門說,“客倌您請,待會兒沐浴過后,您是要到外頭來用膳,還是?”
“請小二一并送進我房里來!
“好,那客倌,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晚膳您想用些什么?小店的招牌菜式是——”
“給我下碗素面得了。”
“就這樣?”住的是上房,吃的卻如此清淡?
“不然再加一壺熱茶!
“龍井?”
“行,就龍井。”
此行為尋寶,子夜并無興趣橫生枝節(jié),因此才刻意避開與人接觸的場合,能獨處到底最好。
行前母親曾打開珍藏的檀木盒子給她看,兩顆如嬰兒拳頭般的夜明珠,不但令她大開眼界,就連碟舞也驚呼,“好美!”
“的確是精品!彼就搅找舱f。
如果連生在皇室及王爺府中的嫣然公主及司徒小姐都這么說了,那它們就的確有過人之處。
“兩顆都這么美不,那原本十二顆要湊在一起……”晴光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不過一切已盡在不言中。
“松姨,”蝶舞又有話說了!瓣P于那個禁舍……真的只有閨女兒能碰?”
“這兩顆我屆時也想一并送進京城去當‘藥引’,壞了事,你賠得起?”
“好嘛、好嘛,我暫時不碰就是!
從頭到尾,反倒是子夜不發(fā)一語,而終于也有人注意到了!白右?”
“大嫂,叫我什么事?”對于晴光,她是敬愛有加的,只是就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全藏在心里頭,表面上一貫的冷淡,也曾想過要改變,無奈力不從心,自小被母親用“復仇”二字喂大的她,實在很難恣意展現(xiàn)心情。
“你看仔細了?”
“對喔,可別到時拿錯,那就溴大了!
子夜看都不看蝶舞一眼,甚至轉身向外走!耙缅e這樣的大石頭,恐怕還有點難。其實若問一般市井小民,我看他們十個當中,會有九個半寧可要三餐溫飽,也不要這種中看不中用的小饅頭?”
她涵然離去,完全不知那嫣然公主被她氣得直跳腳,更不曉得如霜為此自責道:“都是我的錯,是我把一個好好的女娃兒養(yǎng)成這副鐵石心腸!
“娘,”晴光趕緊安慰婆婆道:“待她成了親,一切就都會不一樣了!
“是嗎?”如霜仍難掩憂心。
“是啦、是啦,”蝶舞接著敲邊鼓!澳凑沼,聽說他以前也挺憤世嫉俗的,結果現(xiàn)在不是變成這樣,所以您實在沒有什么好操心的!
此言一出,反應迭至,照雨先發(fā)制人。“現(xiàn)在怎樣?你又是聽誰說的?”
如霜則頷首說,“是,照雨的變化的確很大,這都該歸功于我這個好媳婦兒!闭f著便牽起了晴光的手,輕輕拍著。
晴光但笑不語,不想明說如果連婆婆這般年紀的人,在被仇恨啃噬了二十四年以后,性格都可以漸漸軟化、慈藹回來,那年輕的子夜的確又有什么好擔心的?
“現(xiàn)在……現(xiàn)在這樣好得不得了呀,還會有什么?”那廂蝶舞結結巴巴。
“你還沒有回答到重點。”照雨堅持。
“這個……那個……沒有,我沒有聽誰說,全是我自己對照出來的!庇酰貌蝗菀讛D出個答案來。
“少來了,司徒小王妃,過去你根本不認識我,何來對照之說!
“是我說的!庇腥顺雒娉姓J了,卻不是照雨原先田疑的司徒漠,而是……
“晴光!”
“可不就是我!
“你那是什么眼神?”司徒漠承接了照雨疑惑的眼光,好氣又好笑的說:“敢情是懷疑到我頭上來了,我像是那種會出賣兄弟的人嗎!
“哦?”聽了這話,蝶舞率先不從,立刻自他身邊改移到晴光身邊去,并且親親熱熱勾住她的手說,“意思是我們姐妹倆愛嚼舌根羅。”
“我沒有那種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娘子!彼就侥畬τ谄拮拥膵蓢,從來束手無策,只得求饒。
“我們姐妹情深,說說體己話,數(shù)落丈夫的不是,有什么不對?照雨,不行嗎?”晴光跟著說。
眼見妻子嬌齲如花,照雨早就什么都忘了,直說:“行,只要是娘子說的,什么都行,什么都成,什么都對!
司徒漠聽得膛目結舌!安粫?這是昔日在京城興風作浪,惹得黑白兩道均不安的月魔月翔風?”
“一點兒也不錯,”蝶舞跟著其他人一起笑開來,并說:“相公,你可要多學學!
“是!彼就侥餍猿璐蚬ё饕荆旱么蠡飪焊鼧。
“小丫頭別得了便宜還要賣乖,”最后是如霜自笑聲中掙出道:“照我看,覺非對你已經(jīng)好得不能再好了,該向你們四個學學的,還是子夜!
“娘放心,我還是一句老話,”晴光自始至終,都是最體貼如霜的一個!白右箾]問題的!
他們的這些對話,身為當事人的子夜當然一無所知,如今靠在床柱上啜飲龍井熱茶的她只知道一件事,這次行動透露著古怪,從頭到尾,她便覺得不太對勁,可是真要她說出哪里不對,卻又漫無頭緒。
或許正是如此,才備感溪蹺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路走來,已經(jīng)過了十天,十天來她思前想后,就是覺得有問題,卻也始終想不出問題在哪兒,委實惱人。
不過對于那十顆夜明珠,她倒是誓在必得,不為皇上,而是為了自己。
對,為了自己。
從小到大,她就知道人生只有一個目的:復仇。
她的父親及兄姐因為天門派系內(nèi)斗爭的關系,葬身火窟,只余母親和當時尚在她肚內(nèi)的自己逃過一劫,所以自懂事以來,母親和她便只有一個心愿,追殺她們認定的仇人任清輝。
雖然后來真相大自,非但兇手并非任清輝,連哥哥寒照雨也沒死,還要了任清輝的女兒晴光為妻,但子夜仍未放棄復仇的意思。
主謀已伏天理循環(huán),報應不爽之刑,但幫兇卻仍還遙法外,她一定要昔日應邀而來,參上一腳的陰山雙妖也付出代價。
她嗜血?也許;不過子夜更清楚的是自己無處可以宣泄的悲哀。
而她的悲哀是,不知道她的人生目標在哪里?
跟晴光或蝶舞一樣,嫁人為妻?
不,那不是她想走的人生道路,或者應該說那并非想走就得了的一條路,所謂“共行”,得先找到人“攜手”才成,而她,自認既沒有晴光的可人,也缺乏蝶舞的慧黠,要如何去找她生命中的照雨與司徒漠?
算了、算了,子夜頓感意興闌珊,將瓷杯往左邊一拋,也沒去管它有沒有乖乖的立于桌上,翻個身,就想打個盹,馬不停蹄的趕路,都不曉得是不是僅為了求每晚的一夜好眠。
她合上眼,繼續(xù)想著:對,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如果沒有情、沒有愛,這一生,至少可以求個名,什么名呢?武林中人,求的自然是俠士之名。
對了,幫皇上找回救命的夜名珠,就算是揚名立萬的第一步吧。這第一步——誰!
子夜猛然坐起,凝神;傾聽,分明有人自她的客房上方飛掠而過。
步履輕巧,可見武功修為不弱,但還是被自己聽見了,一個、兩個、三個!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出去看看。
心意一決,子夜馬上行動,身上穿的仍是方便路的灰衣,正好方便隱藏身影。
“大哥,確定是這問,不是我們方才掠過的那問?”
鬼鬼祟祟,干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比較奇怪的是居然還大刺剌的說起活來。
“咱三人中,誰是老大?”
“當然是你!
“那不就得了,聽我的準沒錯,那間房住著個男的,怎么會是大將軍要的女人?”
大將軍?什么大將軍?大將軍的女人又是誰?子夜愈聽愈有趣,也愈發(fā)肯定跟出來沒錯。
“那現(xiàn)在……”
“老二。”
“大哥!
“你迷煙吹進去了沒?”
“說不定她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昏了哩!迸抛隼隙倪@人聲音聽起來令人感到最不舒服。
“你確定份量用得夠?”
“大哥放心啦!
“就是不放心,我才會再三的問,你們之前沒聽說這女人來頭嗎?”
“大哥忘了接頭的人是你?”
“對、對,說的也是!彼烈髁艘幌!澳悄銈冎朗裁?”
子夜聽了差點忍不住發(fā)笑,就算這三人是最最下流的探花賊,聽起來也是最最迷糊的那一種。
“知道我們是被雇來做幌子用的,還有,等那大將軍來救人時,我們只能輸,不能贏!
“對,不過這打輸好辦,還得在夜邪面前輸才有點困難!
什么?自己有沒有聽錯?
“葉邪?那是誰呀?”老二問道!斑@女人姓葉?”
“大哥,”老二的聲音卻打起顫來。“你可別嚇我!
“我吃飽了撐著,這個時候來嚇你!
“你說里頭那個女人是……是一年前替搞得京城風聲鸛唳、雞犬不寧的月魔和夜邪的夜邪?”
“可不正是她,所以我才問你,迷煙的份量足不足?還有,說給你明白,也省得你癡心妄想!
“二哥又想揩油了!崩先龝。
“揩你個頭,”與話聲同落,是敲在頭上的一記爆響。
“哎喲,二哥,你干嘛打我呀?”
“總而言之,”老大又開口了!拔覀兊墓ぷ魇谴龝䞍哼M去擄人,帶到域外的小樹林去,把她衣服劃破,等她醒來,再在她面前演一出戲!
“什么戲?”永遠是老三最笨。
“讓大將軍英雄救美的戲呀,聽說不這樣,那大將軍怕得不著夜邪的青睞!
“原來如此,原來即使做到大將軍,依舊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都清楚了?”
“都清楚了!毙〉膬蓚回聲應道。
他們或許清楚,子夜可是迷惑兼氣苦,什么大將軍?什么想得到她的青睞?還有,什么英雄難過美人關?老些人實在太胡鬧了?她倒是要看看他們有何能耐擺布她!
“好。行動!
那個老大才說完“行動”兩個字,子夜已經(jīng)出手,老二與老三甚至連怎么倒下的都不知道,而老大已經(jīng)被她架著往旅店外飛掠而去。
子夜幾乎是足不沾地的一路將他帶到她白天曾經(jīng)經(jīng)過,所以還有印象的小樹林里。
“你……你……你是誰?”被扔坐到一棵樹旁去,那個老大顯然什么都“大不起來了”了。
“淫賊!弊右怪豢险f,“你好像沒有資格問我!
“我們才不是什么淫賊!
“哦?那你們是什么賊?”她倒是不介意陪他玩玩。
“平常是義賊,這……這次的買賣算是……算……”腸枯思竭,就是找不出個適當?shù)淖盅蹃怼?br />
“傭賊!
“嘎?那是什么意思?”
“都怪你平常不好好讀書,你沒聽說過有些城池沒有軍隊,就付錢拔別地的人來幫忙守城嗎?那種人叫做傭兵,你們既是拿人錢財,為人造孽,那不叫傭賊,要叫做什么?”
“怎么我覺得你還有其他的意思?”
“這話怎么說?”十天沒跟任何人講超過五句以上的話,子夜并不介意跟這位“老大”多聊兩句,看他雖害怕卻不驚慌的模樣,子夜就先給他加分了。
“我覺得你真正想說的是‘庸賊’,平庸的庸!
子夜終于忍不住笑開來。“有趣。”
“有趣?你是說我?”
“是啊!
“放我回去,我有事要做。”
“那事不必做了,因為做了也是白做”
“你一直在旁邊偷聽!边@是指控,并非詢問。
“你們自己學藝不精,連我在一旁都不知道,還好意思指責我?其為你們那位大將軍感到丟臉。”
這個老大果然有點意思,非但不以為杵。反而順勢說!澳慵热灰恢倍荚谂赃吢,應該知道我們想綁的人是誰,也知道我們并無惡意,所以還是放我回去吧,讓我們早點把事辦完。順便也分你一點銀子!
“你這是在賄賂費?”愈來愈有意思了。
“才不是呢,是在邀你入伙。”
“真是服了你了,不過我的答案是……不。”
“為了取得你的信任,我先告訴你我們是誰好了,我們是陽河三霸!
他說得無比神氣,子夜也就順他的心意,“哦——”了一聲。
“怎么樣?”
“很可惜,我沒聽過!
“你!”原本想要發(fā)作了,卻又突然忍住!八懔耍怀3鰜碜邉拥娜,會不知道我們的名號,也是相當正常的事!
這人的自信倒是有趣,子夜決心逗他一逗。“你都報上名號了,我不說我的,似乎有些失禮!
“對耶,你倒是說說看!
“那位姑娘不是你們要的人!
“你說什么?”
“我說她不是夜邪!
“她不是?!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
“因為——”子夜正想表明身份,看他吃驚的表情,突感一陣勁風來到身后。
于是她噤聲回掌,卻同時瞥見!白∈!”來人竟對那個“老大”出手。
“廢物!蹦莻人一掌就將大霸擊得老遠,卻只低聲嘟嘖了一句。
“住手!”子夜再叫。
“月魔,你擄他來,不是為了幫你妹妹出氣?我助你一臂之力,你又為何反對?”
大霸顧不得自己噴了滿襟的血,嘶聲問道:“什么?”
“怎么?你居然不知道他是月魔?”
“你是月魔?”
子夜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不速之客絕非泛泛之輩,看來自己也犯了武林行走的大忌,大意,不該因為陽河三霸的武功淺弱而跟著輕忽警戒之心。
“沒看到他的招牌灰衣?”
居然這樣認人?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沒有人……沒有人告訴我們,告訴我們他們一起來了啊……”
“所以你活該陪你兩個笨蛋嘍羅一起上路!
“你說什么?”大霸猛然起身,這才發(fā)現(xiàn)一件事,急急忙忙調頭問子夜:“你沒有點我的穴?”
“好像沒有那個必要。”子夜坦承,因為他早嚇壞了嘛。
后來的那個人聞言仰頭大笑,笑聲尖銳刺耳,令人聽來毛骨聳然。
“我……我……”大霸全身簌簌打顫。
“終于知道自己有多幸運了?”他繼續(xù)語出諷刺,“像你這樣的人,幾乎不配死在我手下!
“你殺他做什么?”子夜忍不住叫道。
“你想阻止?”
“我想知道為什么?”
“意圖對夜邪不軌,還不夠要他的狗命?”
“慕后主使人顯然不是他。”
“月魔什么時候變?nèi)蚀攘,”他譏刺道,“再這樣下去不行喔,不怕變得跟你那沒出息的老爹一樣,任人宰割兼……燒烤?”
子夜頓感全身血液倒流。腦中轟然一聲巨響,運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起來。
“命大啊,”那個人的笑聲又陰惻惻的響起!澳阏媸敲螅@些年來,騙得我們好慘!
她知道他是誰了,從另一個角度看來,何嘗不是她的運氣。畢竟他們自己送上門來,總方便過還要自己去找!耙驗槟銈兊男袨樘烊斯矐。”
“大哥說的沒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二十六年前的那局棋下得也夠久的了,你說是不是?”“大妖呢?”子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直接反問。
“爽快!”短短的兩個字,已經(jīng)回答了許多問題,包括她沒有猜錯他們的身份,也包括他承認參與了二十六年前的寒家血案。
“是嗎?可惜接下來你得下地獄去爽快了!弊右沟恼Z氣轉為冷冽。
“就憑你?”
“已經(jīng)綽綽有余!
“月魔大——”大霸本想稱呼“月魔大俠”又覺得叫人家“魔”好像不太對勁,趕緊改稱:“月大俠,他……們究竟是誰?”
“你還不配知道。”小妖喝斥。
子夜卻說,“你兩個兄弟的仇,我一并幫你報,你毋需知道他們是誰,以免弄臟了耳朵!
“有種!跟你那只顧著收藏的窩囊老爹果然大不相同,可惜呀,可惜,兩代父子注定都要死在我陰山雙妖的手下,誰教他有滴翠玉舍,而你有明珠在身呢。”
子夜才覺得不對,那大霸已經(jīng)不顧一切的沖上前來!澳銈兪顷幧诫p妖!怎可殺我們陽河三霸,當初取這名號,正為了要與你們互相輝映,怎么你們竟然——”
“笑話!”小妖喝住了他。“光為你們的不自量力,就該送你們上西天。”
“住手!”子夜驀然出手,也不曉得自己今晚是怎么回事,因為報仇心切嗎?所以不希望大霸插手,還是心軟了,不想傷及無辜?但這大霸可是原先想對自己不利的人!
“來得好!辈涣闲⊙蝗灰粋轉身,如鷹爪般屈起的右掌便直攫子夜的胸口。
他的目標從來就是自己,作勢打大霸不過是個幌子,持子夜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大意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既然避不掉,索性硬碰硬迎上,左手護住心口,右手出掌,必要之時,子夜甚至不在乎與他同歸于盡。
“想拉我墊背?沒那么簡單,先吃我一顆大補丸!
大霸看得著急,趕緊撲過來想要攔阻小妖所丟出的黑色圓彈。
“丸中有毒,快避!”
誰?子夜的心中才浮現(xiàn)這個疑問,已經(jīng)看到煙霧迷蒙,雙眼跟著一痛,老天爺,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