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憂!你還好嗎?」
難得暖暖冬陽照耀大地,彷佛要將一切的陰霾一掃而空,梁季勛來到無家,打算探望一下無家姊妹。因為無憂現在為了路承希一事煩惱不已,而且他也好些天沒見著無慮。
「你真有精神!篃o憂引他到客廳坐下,「該不是瞞著我跑去打了承希一頓吧?」
「什么話呀!你這句話是嚴重的污蔑我的人格!」梁季勛半開玩笑地抱怨道。
「誰要你以這種優閑到令人痛恨的樣子,出現在我這個煩惱一大堆的人面前?」無憂毫不客氣地反駁回去,「如果你是想來找無慮好說服她回心轉意的話,很不幸的,她剛好有個移民加拿大的同學從國外回來,所以出門參加同學會了,現在只有我在家。」
「別把我說得那么冷血,我可是來探望你的!蛊鋵嵤撬静粨臒o慮會被搶走,因為從那天與路承希的對談中聽起來,無慮和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什么愛情上的進展,八成都是無憂意識過度所造成的誤會。
「探望我?現在我看見你只會想起承希和小慮的事情而已,你來只是讓我根本無法停止思考!篃o憂懶洋洋地窩進沙發里,一臉沮喪。
「嘩!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呀!我是那里惹到你了?我美麗又動人的未婚妻。」唉!其實他也舍不得見美人平白為情消瘦!可是偏偏他已經答應了路承希,絕不會先告訴小憂的。所以,現在他也只好先對不起小憂,畢竟一諾千金!
「你就當我是無病申吟。」無憂頹喪地起身往樓上走去,「想等小慮回來還是立刻走人我都不反對,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見她搖搖晃晃地往二樓走,那模樣實在挺令人擔心的,梁季勛從沙發上起身追了上去!傅纫幌拢曳瞿慊胤啃菹,瞧你病懨懨的樣子,該不會為了小慮和承希的事情,這兩天沒好好吃、好好睡吧?」
「你知道就好,所以現在別惹我。」無憂對他的好心已經提不起感謝的勁兒來。
任由梁季勛將她扶回房內,無憂窩回被窩里,見他大剌剌地往房內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她忍不住出聲問道:「季勛,你待在這兒做什么?」
「看你羅!」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有什么好看的?」無憂趕蚊子似地朝他揮揮手,「到樓下去,別拿我尋開心,我沒辦法像你那樣,即使碰到難題仍是一臉嘻皮笑臉、沒半刻正經。」
「我只是擔心你,沒有拿你尋開心的意思!沽杭緞讱a起笑意,又把椅子拉近床邊,他心疼地摸摸好友的臉蛋,「瞧你,臉頰都陷下去了,再這么消瘦下去,婚禮的禮服尺寸就得改小一點,免得你穿上去后會整件掉下來。」
無憂被他最后一句話逗笑了,因為那種情景確實很蠢!改阊剑褪沁@張嘴甜,不管什么時候都能逗女孩子開心,怪不得她們都喜歡你!
「那是因為我心腸軟,見不得美女傷心!沽杭緞茁冻瞿赡魏蔚谋砬椤
「其實嫁給你也不錯!篃o憂突然天外飛來一筆!富蛟S你會是個跌破眾人眼鏡的好老公也說不定!
「不是說不定,是一定,也許我可以考慮先開間眼鏡行,到時候會有一筆豐厚的收入。」他以認真的語氣繼續說道:「不過很可惜,我已經名草有主!
「即使小慮會嫁給承希?」無憂望著他幽黑的瞳眸尋求回答。
「那我就打一輩子光棍!沽杭緞壮冻鲆荒ㄐ靶,因為他已經很清楚這團混亂當中的來龍去脈,所以他才敢這么打包票。
「真的嗎?想必愛慕你的女性們會高興到暈倒吧?要不要考慮投資醫院?穩賺不賠喲!」無憂熱心的建議道。
梁季勛輕輕敲了下無憂的頭叮嚀道:「好了,別再胡扯了,快點休息,待會兒我去廚房弄點東西給你填填胃,免得你到時候得進醫院打點滴。」
「謝謝你,季勛!箍粗麥厝岬谋砬,無憂彷佛從他的冷靜處事當中得到無比的勇氣。
「說什么謝?咱們都幾年老交情?」梁季勛替她拉高棉被,「快點休息,不然我就強迫你上醫院。」
無憂露出一抹帶著淡淡哀愁的笑容,「我已經決定了,季勛!
「決定?決定什么?」
「我雖然很愛承希,但是我也希望小慮幸福,畢竟我是她的姊姊,理所當然要照顧她,況且她與承希又已經有過那么親密的關系。我想,還是快點讓他們結婚比較好。因為誰也不能保證小慮肚子里是不是已經有了承希的孩子。」可憐的是她自己腹中的小生命,一輩子都無法和真正的生父相認了。
梁季勛打斷她近似自言自語的發言:「喂!小憂,你先等一等!你說承希和小慮已經——」
「是的!顾芸隙ǖ攸c頭。
「你是怎么知道的?」難道他被路承希騙了?
「前陣子小慮不是常和承希出門?后來有一天,我在她身上看見好多吻痕,我想那大概是承希他 ……」無憂蹙起眉,不想再說下去。
「那才不是承希!」梁季勛忍不住叫道。
唉!對這件事他真是感到啞口無言,原來無憂之所以會誤會得這么深,事實上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什么?」無憂張大眼望著他,「你剛才說了什么?季勛,不是承希?」
察覺到自己說出無法彌補的話已經來不及,梁季勛只得老實招供:「其實小慮身上的吻痕是我留下來的!寡韵轮饩褪撬呀浐蜔o慮發生過親密關系,但是路承希可沒有!
言「什么!你說什么?」無憂一下子睡意全消,梁季勛的回答像是失落的拼圖碎片,讓她將所有的事情在瞬間全數拼湊起來。
情「那天晚上小慮不是失蹤嗎?其實是被我拐到家里去了,然后我就 ……」梁季勛邊說邊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他已經瞥到無憂正緊緊抓住枕頭,看來是有意要教訓他這個采花賊。
小「梁——季——勛——」無憂過去幾日內所有累積的精神壓力在這次全部爆發出來,她尖叫著將枕頭往梁季勛臉上扔去,「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待小慮!我不是再三警告過你,她還是個單純的女孩嗎?而你竟然、竟然 ……」
說「我知道,我知錯了!小憂,你別再扔東西了好吧?聽我解釋,而且我又不是不負責任,我原本就愛她!沽杭緞走呴W躲她丟過來的物品邊擔心注意她的腳下,免得她激動過度一腳踩空跌下床,到時候要是受了傷,他就對無慮還有路承希不好交代。
獨「問題不是出在這兒!」無憂氣到渾身發抖,她跳下床,拾起地上散落的枕頭與抱枕繼續發動攻擊,「你現在就碰了她,萬一她懷孕怎么辦?你還得和我結婚,這段期間你要她怎么辦?」
家「這個問題已經沒有那么復雜了!挂驗槁烦邢R呀洓Q定要向無憂求婚,梁季勛相信無憂一定會答應的,到時候他只要解除和無憂的婚約,直接把無慮娶回家就成。
「不復雜才怪!被你這個猴急的家伙一鬧,事情變得更加混亂!我要你現在就負責!馬上、立刻跟小慮結婚!」無憂又氣又急地叫道。
「我會和小慮結婚的,可是你得先和我結婚、再離婚,我才能跟小慮結婚!
「不用!這件事我會自己處理的!你只要負起責任就行!」無憂氣得直跺腳。
「好了,你別再生氣了,這可是不良胎教,別忘了你肚子里還有個小寶貝 ……」梁季勛話還沒說完,冷不防的房門被推開,一個身影自混亂中閃身進房,朝著他的臉部就是一記直拳!
砰的一聲,梁季勛因為沒有防備,所以被打得往后倒下,而無憂則是看傻了眼,因為出手打梁季勛的不是別人,正是素來以優雅、有氣質、溫柔體貼而聞名的小提琴王子——路承希!
「你這個人 ……怪不得你會那么輕松,而且一點都不擔心,原來是因為小憂已經懷了你的孩子!而你竟然還敢這么對待她!」路承希說著又要揮拳,無憂匆匆上前抱住他,死命地拽住他的手臂。
「不可以!承希,你誤會了!」無憂拼命地搖頭。
「誤會?我聽得一清二楚,會有什么誤會?」路承希無奈地自衣袋內掏出原先預備好的戒指遞給無憂,「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是我當初就堅持到底,也不用讓你受這么多的委屈!
「這是 ……」無憂驚愕地看著靜靜躺在紅色絨布上的鉆石戒指,「承希,你……」
路承希小心翼翼地扶起無憂,以誠摯的眼神注視著她:「我仍要向你求婚。小憂,我想通了,如果我無法和你在一起,那么我的將來必定會不幸福;我保證會好好照顧孩子,絕不會偏心對待他,而且會像愛自己的孩子一樣的愛他,所以請你答應我的求婚好嗎?」
她現在腦袋里只有一片混亂,使得她開始語無倫次,「你不是要和小慮結婚?而且這個孩子也不是季勛的。」
「什么?」路承希露出錯愕的表情,「我要和小慮結婚?這是怎么回事?還有你為什么說這個孩子不是季勛的?」
兩個人面面相覷了約莫有半分鐘卻沒能說出半句話來,可見腦子里都還像團漿糊。于是從剛才挨打到現在一直都沒開口的梁季勛,因為已經欣賞夠他們倆的反應,于是很好心地代為解謎。
「一切都是誤會!沽杭緞着呐纳砩匣覊m站了起來,「總之,承希一直愛著你沒變心,而你也一直愛著他沒變心,所以那個孩子的爸爸是誰,我想 ……」他用力地往路承希的背上一拍,聽見他自喉嚨里傳出的悶哼后,他才微笑道:「你應該知道謎底了吧?承希?」
其實他還是有點小小報復意味,誰教路承希打了他俊美的臉蛋!
***
梁季勛滿心以為在無憂與路承希的誤會冰釋后,他就此能和無慮長相廝守,可卻發生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
次日一大清早,床頭的電話連響了十幾聲,吵得他好好的一個星期假日卻不得安眠。不情愿地接起電話后,瞌睡蟲卻一哄而散,只因為無憂通知他,說無慮一大早便提著行李離家。
聽見這個消息,他自然立刻飛車趕到無家,只見無慮的房間整理得有條不紊,但原本擱在床底下的皮箱已不翼而飛,再和無憂一查,發現她一些隨身物品及最重的護照、簽證都不見了,只有一封信被壓在書桌上,指明要給無憂。
姊姊,原諒我的任性,身為你唯一的親人,理當參加你這一生當中最重要的人
生大事,但我卻臨陣退縮了。
我不是離家出走,只是因為我考慮再三,發現自己無法接受路大哥對我的感情
,所以決定暫時離開一陣子,好讓彼此都冷靜下來思考。至于我的去處,你不用擔
心,先前參加同學會時,那位移民到加拿大的同學一直邀我到她家玩,所以我
會暫時借住在她家里,等我心情平靜下來后,我就會跟你聯絡的,請不要為我操心。
短短一封信道盡無慮心里的無奈,也說明她的選擇。她寧可遠走他鄉也不能為唯一的姊姊祝福,就能明白她對梁季勛用情有多深。
這也是梁季勛看完信后立刻飛車到機場的理由。
「我絕對不會讓你逃走的,無慮!
梁季勛匆匆穿越過人潮,好不容易來到機場服務處。
「抱歉,我想廣播尋人!沽杭緞子盟回灻匀说男θ,輕而易舉地迷倒服務處的女服務員。
「。『玫,請告訴我你想找的人!
「噢,她叫無慮,打算搭機到加拿大去,我撿到了她的機票,我想她一定很著急地在尋找吧!」梁季勛露出感激的微笑,「麻煩各位美麗的小姐們!
「哪里!不用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服務員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立刻就打開廣播替梁季勛做尋人廣播。
「搭乘前往加拿大班機的旅客無慮小姐,請您立刻到服務處來。再重復一次,請搭乘前往加拿大班機的旅客無慮小姐立刻到服務處來,這兒 ……」
服務員尚未說完,梁季勛卻突然無視一旁機場警衛的存在,一把搶過廣播用的麥克風。
「小慮,我是季勛,你立刻回到我身邊來!否則我會不擇手段將機場封鎖,讓你哪里都去不了!到時候受害的可不只你一個,而是很多等著回國和出游的旅客,你忍心嗎?」
梁季勛像連珠炮似地說完后,便在機場警衛來之前,將麥克風塞回嚇到發愣的女服務員手中。
「先生,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好嗎?」兩名警衛盡職地將梁季勛一左一右地架住。
「別碰我比較好,我現在全身血液沸騰。」梁季勛微笑著警告道。
「先生,請您合作,否則我們只好對你失禮了!
「是誰失禮還不知道 ……」梁季勛望著遠遠急奔而來的小小人影,低笑了幾聲。